巴哈欧拉启示录二

英文版说明与感谢

谨以本书献给

在各地为巴哈欧拉圣道献出生命和财富的杰出巴哈伊开拓者和传导者

英文版说明与感谢

本书所引巴布和巴哈欧拉的圣文取自巴哈伊信仰圣护守基·埃芬迪无与伦比的英译本,它们的出版来源在脚注和“参考书目”中列出。另有很多引文出自波斯文稿和出版物,除非特别指明,均系本人翻译。多数引文在翻译前已做编辑。但引文的脚注多为本人所做。专此声明,以免误解。《古兰经》的引文依阿拉伯原文编号,但在英译文中编号可能有所不同。波斯文和阿拉伯文名称按巴哈伊出版物的译名标准音译,但引文则是原文照搬。

巴哈欧拉的早期信徒很少照相。偶尔有合影。本书收录的很多照片为私人收藏,尽管有些已褪色且模糊,但我认为它们具有历史价值。应该指出的是,第一卷收录的一些个人照片在本卷中还有重要作用。本卷照片多由巴哈伊世界中心音像资讯部提供,在此深表感谢。同时我也对巴哈伊教伊朗总灵理总会、哈比卜·马纳维先生和易卜拉欣·哈利利先生表示感谢,他们各自提供了一幅照片。阿德里安堡的风景图片,承蒙《广播时报》赫尔顿图片资料馆惠赐。我还要向鲁霍拉·沙基拜先生表示感谢,他对本卷的很多照片做了很好的复制。

我希望向伊朗巴哈伊总灵理会、伦敦巴哈伊出版社和伊利诺伊州威尔梅特巴哈伊出版社的配合表达真诚的谢意,他们允许我引用他们的出版资料。

我特别感激梅·巴莱里奥夫人(父姓为霍夫曼),她坚持不懈地帮助我加快整理原稿,以娴熟的技术进行编选;我还要感谢马克·霍夫曼先生为我编制索引。我要对以下各位表示感谢:罗斯玛丽·奥马拉夫人将我字迹潦草的笔记进行校对并录成打字稿,我的手稿字迹模糊,常常难于辨认;玛格丽特·马吉尔博士、弗朗西丝·比尔德夫人和安妮·厄尔利小姐在录入打字方面给予了协助。我还要感谢拉斯托姆·萨比特先生、萨米·史密斯夫人和帕迪·奥马拉先生做了仔细的审校。

由于时间有限,我只能抽空余时间在家中写作,所以,本卷花了这么长时间才终于问世。感谢我的妻子莱斯莉始终如一的支持和鼓励。

英文版序言

英文版序言

这是《巴哈欧拉启示录》的第二卷,遵循的模式与第一卷相同。本卷的目的是描述巴哈欧拉在君士坦丁堡和阿德里安堡启示的一些圣典的内容。然而,为了介绍这些圣典的启示背景,有必要简要提及祂以及陪伴信徒在旅居这两个城市五年中的生活经历。

巴哈欧拉在阿德里安堡启示的书简具有特别的语气,因为这些书简是在祂公开自己的身份后不久启示的。在这些书简中,祂经常描述巴布圣约的头号叛徒米尔扎·叶海亚的背叛行为。随着祂启示的涌溢达到高潮,祂向普罗大众宣告了“上帝之日”的到来,向世上的君王、统治者们发出了召唤。

本书作者大多数情况下只是概述一篇书简的要点,但是,在某些情况下会对构成巴哈欧拉信仰基本真理的一些主题详加叙述。有时,他有意涉足一些有助于理解原主题而且读者也感兴趣的其他主题。建议在读本卷之前,先读第一卷,这样有助于思维的一贯和深入。

研读巴哈欧拉的书简,不同于研读寻常的著作——无论是多么深奥的著作。书简是圣言之宝库,要深刻领会它,人们须洁净自己的心灵,摆脱习得的知识之幕。巴哈欧拉向世人宣告:“我的仆人啊!我颁布的神圣而庄严的启示好比大洋,其深处隐藏着无数的珍珠,贵重无比,光彩夺目。每一位寻求者都必须激奋自己,努力达到这大洋之边,这样,他就能按自己探寻和努力的热忱程度,分享到上帝那万世永立之隐秘书简里命定的福分。”

在本书的写作过程中,作者能够做的只不过是从这浩瀚大洋的表面掠过而已。

中文版出版说明

中文版出版说明

编者2015年6月22日

阿迪卜·塔希尔扎德的鸿篇巨著《巴哈欧拉启示录》在巴哈伊文献宝库中占有重要地位。它生动记录了现时代的上帝使者巴哈欧拉从巴格达到阿卡四十年颠沛流离的流放生涯,详尽记述并阐明了祂的启示过程及其背景和意义,对若干重要经典的描述和解读尤为引人入胜。它犹如一扇通向未来的历史之门,引领读者全面认识巴哈欧拉天启体系,深刻领悟它对现时代及人类命运的寓意和作用。

全书共计四卷,本卷是第二卷。中译本的体例基本沿袭英文版,保留了英文版丰富而详细的注释。脚注中提及前两卷的页码皆为英文原书页码。为了便于读者按照脚注标记的英文页码查阅各卷,本卷的页边空白处标注了英文原页码。

本书译名依据中国大陆的相关标准,但巴哈伊信仰中心人物(巴布、巴哈欧拉、阿博都-巴哈)仍沿用巴哈伊官方认可的译名。特别提请注意的是两部被广泛引用的巴哈伊经典译名的改动:一是“Gleanings from the Writings of Bahá’u’lláh”,本书译为“《巴哈欧拉圣作选粹》”,旧译则为“《巴哈欧拉圣典选集》”;二是“Selections from the Writings of ‘Abdu’l-Bahá”,本书译为“《阿博都-巴哈文选》”,旧译则为“《阿博都-巴哈著作选集》”。特此说明。

第一章 巴哈欧拉在君士坦丁堡

第一章 巴哈欧拉在君士坦丁堡

《驼轿书简》

《钟声书简》

巴哈欧拉在君士坦丁堡与阿德里安堡的那五年,堪称祂圣使生涯中最坎坷、最重要的时期之一。在那个短暂的时期中,祂的天启之阳到达巅峰,将无比灿烂的光辉洒满人间。那也是一个极其动荡的时期。期间,祂以坚韧不拔的精神,默默忍受不忠的弟弟米尔扎·叶海亚加之于祂的种种痛苦、背弃和灾难。米尔扎·叶海亚背叛了巴布的圣约,起来反叛祂,这尘世里的蒙冤者。

1863年8月16日,巴哈欧拉到达奥斯曼帝国都城君士坦丁堡,这是祂展示自己使命过程的一个重要的里程碑。正是在祂旅居该都城期间,由于波斯大使哈吉·米尔扎·侯赛因汗(马希尔-道莱)耍阴谋,歪曲事实,结果当局的态度由友好转为敌视。也正是在这个多事之秋,巴哈欧拉开始向世界上的君王、统治者宣示祂的使命。祂给苏丹阿卜杜勒-阿齐兹及其大臣们启示了一篇书简,严厉叱责他们反对新生信仰及其领袖的行径。

当时,在祂所钟爱的人中,恐怕没有人能够预见到这次流放仅是流放圣地途中的一个阶段。有预言称,万军之主、永生天父要在圣地向人类显现荣光。大约三千年前,以色列的先知弥迦预言主会出现:

当那日,他必从亚述,从要塞之城来,从要塞之城到大河,从这海到那海,从这山到那山,都归到你这里。[1]
[1] 《旧约•弥迦》7:12。

这一预言是多么准确无误地得到应验啊!巴哈欧拉来自亚述;君士坦丁堡和阿卡都是设防城市,而后者是一座要塞;祂在黑海、地中海上航行,从库尔德斯坦山区到了卡尔迈勒山。

以色列的另一位先知阿摩司提到巴哈欧拉在君士坦丁堡。阿摩司说:

那创山,造风,将心意指示人,使晨光变为幽暗,脚踏在地之高处的,他的名是耶和华万军之神。[2]
[2] 《旧约•阿摩司》4:13。

巴哈欧拉在一篇启示于阿卡的书简中说,这一预言指的是祂,关乎伊斯兰历1280年——公元1863年,“地之高处”是君士坦丁堡和圣地(卡尔迈勒山)。巴哈欧拉在书简中还提到了称号为苏贝赫-阿扎尔(永生之晨)的米尔扎·叶海亚,说正是祂的力量使不真实的早晨变得一片漆黑。[3]
[3] 巴哈欧拉,《马伊迪-阿萨马尼》第7卷,第192页。

巴哈欧拉威仪赫赫地到了君士坦丁堡。祂下船时受到当局的隆重接待。官员沙姆西·比格到码头奉命迎候他们。祂和家人被送到沙姆西·比格的住宅。祂的陪伴信徒在该城的别处住下来。

沙姆西·比格的住宅是一幢两层的楼房,位于希尔加-谢里夫清真寺附近。巴哈欧拉住在这里太狭小了,于是,很快就搬到了维希帕夏的住宅。维希帕夏的住宅是一幢三层的楼房,位于穆罕默德清真寺附近,它比第一处住宅更宽敞。这两处住宅现在都不再是原来的样子了。

像那时的大多数住宅一样,维希帕夏的住宅也有里外两进住房,每一进的房屋都有三层。巴哈欧拉住的是里面一进房屋的一楼,祂的家人住在里进房屋的其余房间。阿博都-巴哈住在外进房屋的一楼,信徒们住在外进的二楼,三楼则改为储藏室和厨房。

每天上午沙姆西·比格常常代表政府来拜访巴哈欧拉,关照一些与祂及陪伴信徒的需要和安康有关的事。政府派了两个基督徒来做采买和其他杂役。大家就在院子里支了一顶帐篷给两个基督教仆人住。

包括国务大臣在内的几位著名人物向巴哈欧拉登门致敬。其中有前首相卡迈勒帕夏,他当时是苏丹的大臣之一。他精通几种语言并深以为傲。巴哈欧拉描述了他们之间的一次谈话:

在君士坦丁堡的时候,一天卡迈勒帕夏来看望本蒙冤者。我们谈起了如何裨益于人类的话题。他说自己学过几门语言。我答道:“你浪费了生命。你和其他政府官员最好召开一次会议,在多种语言中选择一种语言、文字,或者,创造一种新语言、新文字,然后在全世界的学校中教孩子们学习。这样,他们只需学两种语言:一是他们的本族语,一是世界各族人民交流的通用语。如果人们牢牢掌握了它,那么,整个地球就会被看作是一个国家,人们就不用学习和教授不同的语言。”他在我面前对此表示默认,甚至感到极为高兴和完全满意。然后我告诉他向政府官员和大臣们提出这个建议,以便在不同的国家推行。此后他常常回来看我,却再也没有提到这个论题,尽管这一建议对世界各族人民的和睦与团结有所助益。[4]
[4] 巴哈欧拉:《致狼子书》第137-138页。

许多拜访巴哈欧拉的高级官员,以为祂会为祂自己及其圣道而向他们寻求政府的支持。但是,他们很快发现祂与当时人们流行的谋取私利的作法截然不同。祂的道德标准远高于建立在妥协、经常的欺骗与攫取私利基础上的世俗权术。他们逐渐意识到祂的灵性力量源于上帝,他们对祂的正直与高贵印象深刻。有些人竭力劝说巴哈欧拉恳请奥斯曼帝国政府彻底公正地调查祂的案子,以消除苏丹及其大臣们心中的疑虑。

据说,巴哈欧拉作了如下的答复:

如果贵国的开明领导人英明、勤勉,他们自然会调查这一案子的真实情况;否则,要他们获得真相既不切实际也不可能。在此情况下,有什么必要强求政客,有什么必要乞求宫廷大臣?我们一点也不焦虑,准备接受注定要降临的事。“一切皆由天注定”,这话是正确、充足的论证;“倘若上帝给你伤痛,除祂之外还有解救者吗”,这话就是药剂。[5]
[5] E.G.布朗编:《旅者见闻录》第92页。

在到达君士坦丁堡后不久启示的一篇书简中,巴哈欧拉表示对会见过的人感到失望。祂说他们欢迎祂仅是拘于礼节,祂发现他们冷若冰霜,像死树一样了无生气。[6]在《苏拉-穆勒克》(Súrih of the Kings《致列王书》)中致意君士坦丁堡居民的段落中,巴哈欧拉说自己发现他们的领导人就像“聚在一起玩泥巴的孩子”。祂进一步评论道:
[6] 巴哈欧拉,《马伊迪-阿萨马尼》第4卷,第369页。

我发现没有人足够成熟,可以接受上帝教诲的真理和我奇妙的慧语。我的心灵之眼为他们、为他们的罪、为他们全然不顾因何而被创造而流泪悲泣。这是我在这座城市所见的,我有意记下来警示他们和其他人。[7]
[7]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66节。

巴哈欧拉的陪伴信徒、祂的荣光的忠诚爱慕者们,随祂到了君士坦丁堡,他们得到了时常谒见祂的殊荣。根据一张盖有巴哈欧拉印章[8]、可能是祂指示为巴格达当局准备的一份清单[9]中,包括祂的家庭成员在内总共五十四人随祂去君士坦丁堡。在这些人中,有一个孩子死去了。另外至少有两人在中途与他们会合,其中包括米尔扎·叶海亚。
[8] 为表示正式起见,巴哈欧拉使用刻有“侯赛因-阿里”的印章。 [9] 未出版。

这张清单包括:

米尔扎·侯赛因-阿里(巴哈欧拉),一人;长子,一人;兄弟,二人;女眷,十二人[10];不同年龄的孩子,十二人(较小的一个孩子死去了);仆人,二十人(陪同祂的信徒);其他人(自备骡马,他们要返回),七人;马,六匹。
[10] 包括祂的兄弟的妻子,也包括米尔扎•叶海亚的妻子。

有趣的是,巴哈欧拉在路途中有时乘骑红沙毛色的阿拉伯公马,而在大部分时间与妻子阿西叶·哈努姆[11]共用一乘驼轿[12]。阿博都-巴哈管理整个旅队,组织、指导负有特定任务的那些人。阿博都-巴哈常常骑着巴哈欧拉的马,以保持与一行人中各个成员之间的联系。在进入一个城镇前一小时左右,阿博都-巴哈通常会将马骑到巴哈欧拉跟前,让巴哈欧拉骑马进入城镇,阿博都-巴哈则乘坐巴哈欧拉的驼轿。旅队离开城镇时也是同样的安排。
[11] 见第一卷边码第15页。 [12] 见第一卷边码第284页脚注。

巴哈欧拉多次提醒陪伴信徒注意将临的蹇运与灾难。在去君士坦丁堡途经萨姆松港的时候,在用阿拉伯语启示的《驼轿书简》(Tablet of the Howdah)中,祂又预言了可怕的苦难。祂从驼轿上看着黑海,应文书米尔扎·阿迦之请,启示了这篇书简。据我们所知,这是巴哈欧拉离开巴格达之后启示的第一篇书简。在这篇书简中,祂提到即将到来的海上航行,谈到《圣航者书简》中已预示的情况。祂将《驼轿书简》与《圣航者书简》联系起来,祂说信徒学习这两篇书简就能理解圣道的奥秘,在信仰上变得坚强。祂肯定《圣航者书简》中预示的可怕磨难会发生。祂又提醒陪伴信徒“令人悲伤、痛苦的磨难”会从四面八方袭来,这磨难是严格考验每个人的信仰并将真理与谬误区分开来的神圣试金石。

在巴哈欧拉的陪伴信徒中,可能没有几人知道这“令人悲伤、痛苦的磨难”来自巴哈欧拉的异母兄弟米尔扎·叶海亚,一场巨大的危机正在巴比信徒内部加剧,叶海亚会成为叛逆的化身、一切黑暗势力的中心,他会与至高显圣者光芒较量。

巴哈欧拉的陪伴信徒因为接近祂本人,因而他们的诚挚受到极大的考验。与体现“上帝之灵”的祂交往,与集中体现上帝的所有属性和能力的祂交往,这需要最大程度的忠诚与超然[13]。任何一丝一毫的自我都会毁灭信徒的灵魂。这种交往的另一个特点是,巴哈欧拉令人敬畏的威严影响着与之接触的人。祂所散发出来的威严,祂圣容的光辉,特别是双眸的吸引力,连同祂包容一切的慈爱与慈悲,这些都对信徒产生了一种既难以抵制而又焕发生气、令人宽慰的影响力,将他们带入了属灵的境界。
[13] 见第一卷边码第130-131页。

伊斯法罕的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14],是巴哈欧拉最忠实的门徒之一,他在阿德里安堡和阿卡多次谒见巴哈欧拉。他依据自己的观察所做的一些记述很有启发性。他就巴哈欧拉其人对信徒的影响写道:
[14] 见本卷附录第三部分,以及第一卷。

要描述一种灵性经历是不可能的。例如,两个或更多的人一起谒见巴哈欧拉。每个人都会以为祂唯独慈爱、同情、恩待自己,从而感动得宣称:“祂是我的上帝。”虽然所有的人谒见了这位福佑之人,祂的话语不是单独对某一个人说的,可是,祂的圣言却渗入每个人的静脉与动脉,心脏、心智与灵魂中。每个人都从个人层面受到影响,经历到内在的灵性感觉,这种感觉无法向其他人诉说。这个人仅能对朋友说:“我感到陶醉,处于一种狂喜的状态。”他的朋友在某个时候可能有类似的经历,但是,朋友也只能在自己能感受的程度上领会这种感觉……我的意思是,凡是涉及个人的内在感觉、灵性感受、内心悟觉以及一切与神性世界相关的东西,都是抽离于而且超越于自然界、物质的东西、地点、时间、形式与实体之外的。例如,没有人能向尚未成年的孩子解释清楚成年人的成熟状态或思维能力,尽管这些是与自然世界有关的。因为孩子还没有获得那种理解能力。那么,向一个人解释清楚一种灵性状态、一种抽象状况,就更加不可能了。

如果一个人凭借上帝及其显示者的宏恩与帮助,[由于谒见巴哈欧拉]获得一种内在的灵性感觉,如果他让这种感觉穿透他的灵魂——不是以一种一闪而过的形式或虚妄的想象,而是渗透于他的本质。如果他不让自夸和自负混杂其间,那么,这种境界会为他在灵性领域的进步铺平道路……

言下之意是,在巴哈欧拉尊前所体会到的祂的恩宠的泻流是不可描述的,那位“山上的言说者”[15]的灿烂荣光是不可言喻的……[16]
[15] 巴哈欧拉。 [16]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比赫贾图-苏杜尔》第70-71页。

关于巴哈欧拉的力量与权威,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写道:

“阿扎尔[17]的一个信徒,请求早期的信徒、巴布天启的“明镜”、已故的哈吉·赛义德·贾瓦德-卡尔巴拉伊[18]……描述巴布的圣容……及其圣美。他说“祂的圣美与文雅无人能及;我在祂身上见到的是优素福(Josoph)的美德和圣美。”
[17] 米尔扎•叶海亚。 [18] 见第一卷边码第221-224页。

提问的人是阿扎尔的信徒,其他几个阿扎尔的信徒也在场,我觉得他们可能想诱使哈吉·赛义德·贾瓦德说自己是阿扎尔的信徒。因此,我请求他给我们讲讲另一位圣者[19]的美,在这位圣者尊前,美之王国俯伏在地,在祂门前全能与威权之国高唱赞颂之歌。他答道:“我绝对肯定地知道如果有人声称能直视巴哈欧拉的神圣面容,他就是一个说谎者,无论这人是朋友还是敌人。我反复尝试过,一次又一次想凝视祂的圣容,但都未能做到。有时候,一个谒见巴哈欧拉的人会心醉神迷,以至表情惊呆凝固,充满敬畏之心,忘却了自我,忘却了这个世界。每当他回过神来,想全神贯注地观察祂的圣容,那就会像观察太阳一样。就像耀眼的阳光会使人睁不开眼,使人眼酸流泪,如果一个人执意凝视天佑美尊[20]的圣容,他必然会泪水盈眶,从而使得对祂毫无印象。”
[19] 巴哈欧拉。 [20] 巴哈欧拉。

我自己也有这种体验。我在阿德里安堡的七个月中,在祂尊前倾慕得无法自持,以至完全忘却了自己和整个创造界。十四五年后,我到达圣城阿卡这上天众灵[21]崇敬绕行的地方、这向摩西显现的天启的西奈山。我谒见巴哈欧拉有三个月之久。在这段时间里,我一直想弄清祂戴的那顶福佑塔杰[22]的颜色。然而,每当我在祂尊前时,总是忘记这一回事,直到祂的福佑之足美化、沁香、光耀里兹万花园[23]的一天。应允的天堂花园里隐秘和显现的实在,俯伏在里兹万花园。祂在一个房间里用午膳,这个房间现在朝觐者还在参观,里面的沙发、椅子和一些巴哈欧拉使用过的物品还保留着。当时,有两三个人站在房间里,几个人站在房间外。他们都为祂盖世无双、永存不灭和光辉灿烂的圣美所倾倒。那时,我站在朋友们和陪伴信徒后面……我看见那顶塔杰……是绿色……[24]
[21] 在另一个世界中会聚的圣洁灵魂。 [22] 巴哈欧拉戴的一种高毡头饰。 [23] 字面意义是“天堂花园”,是阿卡城外巴哈欧拉常去的一座花园的名称。不要与巴格达郊外的里兹万花园相混淆。 [24]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比赫贾图-苏杜尔》第69-71页。

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马勒米里[25]朝觐的回忆录,对巴哈欧拉圣容的耀眼光辉也有记述。他在1878年左右到阿卡朝觐。在他朝觐的九个月中,他获准每隔一天就可以谒见巴哈欧拉。在那些难忘的会见中,他渴望充分地凝望巴哈欧拉的面容。但是,每当他来到巴哈欧拉的圣尊前,都发觉祂的圣美使自己眼花缭乱,祂的话语使自己如痴如迷。直到有一天,他正好观察到了巴哈欧拉的面容。下文译自他的原话:
[25] 作者的父亲,参见本书第一卷。

有一天,我拜谒天佑美尊。祂和蔼地叫我入座。在我坐下之后,祂唤来哈迪穆拉[26],说:“给阿迦·塔希尔上茶。”哈迪穆拉端给我一杯茶。我手握着茶杯,目光落在天佑美尊的脸上,神游太虚去了。我无法将目光从祂超然圣美的面容上移开。祂对我说:“哦,看看你做什么了!你把茶溅到自己的“阿巴”[27]上了!保存好这件阿巴,这是你回波斯路上仅有的衣物啊。我去苏莱曼尼亚的路上也只有一件衬衣和内衣[28]。”天佑美尊的这番话,才让我意识到我手中拿的只是茶碟,茶杯掉地上去了。热茶倒在斗篷上,渗透了我的衣服,但我浑然不觉[29]。[30]
[26] 字面意思是“上帝的仆人”,巴哈欧拉对文书米尔扎•阿迦的称呼。 [27] 东方人披的一种斗篷。 [28] 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详细记述了这件阿巴的故事,谈到在回国的路上财物失盗。他能蔽体的东西就仅有这件阿巴和两个套袋。他将这件薄绸料子的阿巴披在衬衣上,在寒冬中冷得发抖,想着巴哈欧拉说过这是他回波斯途中仅有的衣物,体味着巴哈欧拉在苏莱曼尼亚所受的严寒。 [29] 故事中巴哈欧拉的话,不是原话,仅是传达祂的话语的要旨。 [30] 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马勒米里,未出版的回忆录。

前文曾提到过的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记述了一个小故事,故事描述了阿卡的一些政府官员初见巴哈欧拉的反应。他在《比赫贾图-苏杜尔》一书中写道:

……当时是里兹万节,是在吉纳卜-卡利姆[31]家里庆祝。我住在他的宅院[32]的外进的房间。其他房间里住着非巴哈伊;其中一间住着一位“比格”或“帕夏”[33],这人到阿卡担任海关税务局局长。
[31] 巴哈欧拉忠实的弟弟米尔扎•穆萨。 [32] 那时候的房屋有里外两进,里进严格说来是私宅,外进留给来访者或客人。会客在外进的房间。 [33] 土耳其高官的称号。

在里兹万节第一天的下午,巴哈欧拉从内宅来到海关局长及其属员坐着的地方。因为祂的到来,他们就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躬身致敬,这可不是他们的惯常的做派。他们就一直站着,有些茫然无措,惊奇不已。他们的内心为祂那盖世无双的完美圣容所倾倒。巴哈欧拉走到他们身边,说了一些友爱善意的话。然后祂回到内宅。那位官员感到困惑与茫然,他问道:“这位贵人是谁啊?祂是圣灵,还是万王之王?”我们答道:“祂是阿巴斯·埃芬迪[34]的父亲。”[35]
[34] 阿博都-巴哈。 [35]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比赫贾图-苏杜尔》第161页。

这些故事传达出了巴哈欧拉的荣耀和祂令人敬畏的王者风范的一些印象,它们或许能够解释为什么祂的门徒中无人能用文字描述祂。我们仅有的文字描述出自东方学家爱德华·格兰维尔·布朗,他不是巴哈伊。他在1890年到巴吉宅邸会见巴哈欧拉,下面是他的描述:

……引见人停下脚步伫立了一会,这时我脱去鞋子。接着他疾手掀开帘布,待我进去后又合上。进来后我发现这是一个大房间,最里面放着一列矮沙发,对着门的那边摆着两三张椅子。我心里有些犯嘀咕,弄不清自己到了哪里,要见何人(因为没有人明确告诉过我)。但很快我就感觉到这屋里肯定有人,好奇和敬畏使我心跳加快。在沙发靠墙脚处,坐着一位令人肃然起敬的不寻常伟人。祂戴着穆斯林苦修僧人称为“塔杰”的毡帽(但高度和做工不大相同),帽子底部围着一道白布。我凝视着祂的面容,我无法描述它,但却令我永生难忘。祂的目光犀利,仿佛能看透人的灵魂;饱满的天庭透射出力量和威权;满脸的皱纹表明祂年事已高,可那长及腰部、乌黑浓密的头发和胡须却又让人怀疑。不必询问眼前的这位是谁了!我向祂鞠躬致敬,因为人们对祂的忠心与爱戴足以令国王嫉妒,令皇帝艳羡!

一道柔和而威严的声音让我坐下,然后接着说:“赞美上帝,你如愿以偿了!……你来看一个囚犯和流亡者……我们只希求全世界安宁与各民族幸福;可他们却把我们当做冲突与骚乱的肇事者,认为我们该受囚禁和放逐……所有的国家必须团结在同一个信仰下,所有的人必须情同兄弟姐妹;人类之间的友爱与团结的纽带必须加强;宗教间的分歧必须消除,种族间的差异必须摒弃——这些又有什么不好呢?!然而,这一切一定会实现;这些无益的冲突,这些毁灭性的战争,必将结束,‘至大和平’必定到来……你们欧洲不也需要这些吗?这不也是基督的预言吗?可是,我们看到的却是,你们的国王和统治者任意将财富资源挥霍浪费于毁灭人类的武器上,而非用于促进人类福祉的事业……这些争斗、流血与不和必须结束,全世界人民必须亲如一家……爱国家不值得骄傲,爱人类才值得荣耀。”

在我的记忆中,这些以及其他一些话是我听巴哈(Bahá)[36]说的。请读了这些话语的人自己好好想一想,这些信条是否该受一死和禁锢,这些信条的传播究竟是世界的福分,还是祸害。[37]
[36] 巴哈欧拉。 [37] 《旅者见闻录》第xxxix-xl页。

至于陪同巴哈欧拉去君士坦丁堡的人,我们知道其中有人心灵不纯洁。巴哈欧拉让这些人陪同祂,是为了制止他们闹事。只有那些凭借上帝的恩典完全服膺显圣者的意旨,那些对祂的圣道坚定不移、绝对忠诚、谦恭的人,才配称祂的陪伴信徒。

在将来的时代,在巴哈欧拉的地位得到充分确认之时,人们会怀着赞扬与感激之情追忆这些人,这些确信与奉献的化身。他们因为有着强烈的信仰和爱,才能代表全人类领受上帝的恩典。如果没有他们在考验与灾难中所表现出的忠诚与自我克制,人类就会背叛上帝,应允王国在尘世的建立也会被推迟。

在这些信徒中有许多人为巴哈欧拉的圣道殒身。他们是巴布的天启之果。他们是巴布特地为这个时代创造的人。事实上,巴布使命的全部目的就是使自己的信徒准备好,使他们配得上去迎接巴哈欧拉。

巴布在著作[38]中说,上帝一旦发现有人愿意并能够理解在自己之后的天启,就会毫不迟疑地显圣并启示新的圣道。巴布以自己的天启为例证实说,如果穆拉·侯赛因即使稍许早一点认出祂,祂宣示自己使命的时间也会早一点。
[38] 转引自巴哈欧拉的《巴迪经》第176页。

上帝使巴哈欧拉的长子阿博都-巴哈成为最能理解巴哈欧拉天启的人。阿博都-巴哈在九岁时就本能地知道父亲的圣使身份。他们到达伊拉克之后不久,巴哈欧拉将受命于上帝的使命披露给阿博都-巴哈。阿博都-巴哈立即承认了祂的圣道真理,拜倒在祂的脚下,极其谦恭认真地恳求能有幸在父亲的圣道上献出生命。

这样重大的事件不是偶然发生的。上帝之手在起作用,想方设法向人类显现自己。上帝不仅派巴布为巴哈欧拉的到来铺平道路,还特地创生阿博都-巴哈来代表人类接受巴哈欧拉的天启。不同寻常的是,要成为如此崇高天启之工具的阿博都-巴哈,诞生在巴布向穆拉·侯赛因传达使命的夜晚,这晚巴布开启了为“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出现准备信徒的进程。

而且,巴哈伊信仰的历史表明:使巴布、阿博都-巴哈这样无与伦比的人物崛起并勾画其神圣使命的大能,同样给予其他众多灵魂以生气,使他们认出巴哈欧拉的身份并接受祂的信仰。

在每一个天启中,认出并归信显圣者的人,就成为具有新灵性的新造物。这就是神圣经书中所说的重生。在一篇以意象美而著称的书简[39]中,巴哈欧拉描述了神圣奥秘的令人愉快的全貌。祂用比喻性的语言,详述了在巴哈欧拉的天启被揭示之前,在上帝的诸界中所发生的一些有趣的灵性事件。我们不可能描述这些令人心醉神迷的场面,但是,它们的实质是,既然没有人能理解这一天启,上帝就命谕一新造物被创生出来。巴哈欧拉断言:只有在新造物出现之后,才将自己的荣光显现给人类。祂还以生动的词语描述这一新造物的崇高性质。
[39] 巴哈欧拉:《马杰穆伊-阿勒瓦》第272-274页。

既已警示陪伴信徒注意即临的严峻考验之后,巴哈欧拉在《驼轿书简》中对他们传述了一些关怀之语。祂保证他们凭借上帝的宏恩可以去掉无益的幻想,净化自己的心灵,摆脱尘世的欲望,进入接近神的境界。祂提醒他们,全能者从全人类中选择了他们,使他们能认出显圣者,给予他们显圣者的陪伴信徒的殊荣,将他们提升到高于尘世所有居民的地位,并将他们的名字记载到“永护书简”[40]中。
[40] 象征“知晓万物而不被万物所知”的上帝的知识。

该书简的其余部分主要是谈巴哈欧拉天启的伟大。祂致意整个创造界,叫所有人欢欣鼓舞,因为人们到达上帝尊前的极乐时代已来临。

人们有一天会到上帝尊前,这一信条是基于过去的神圣经文。在《古兰经》中,对这一主题的谈论有很多。事实上,这是伊斯兰教先知给出的最清楚、最重要的允诺。伟大的巴哈伊学者米尔扎·阿布-法德勒说:任何真正懂《古兰经》的智者都会证实,该经至少有三分之一在谈论伟大的上帝之日即临了。

下面的经文仅是众多经文中的几例:“不信真主的迹象及与真主会见的这等人,对我的恩惠已绝望了,这等人将受痛苦的惩罚”[41];“故谁希望与他的主相会,就叫谁力行善功”[42];“确信自己必定见主,必定归主”[43];“祂处理事务,解释迹象,以便你们确信将与你们的主相会”[44]。
[41] 《古兰经》29:23,中译文出自马坚本相同章节。 [42] 《古兰经》18:3。 [43] 《古兰经》2:46。中译文出自马坚本相同章节。 [44] 《古兰经》13:2。中译文出自马坚本相同章节。

《新约》中也有很多类似的预言。例如:“以后不再有任何咒诅。在城里只有神和羔羊的宝座。他的仆人都要事奉他,也要见他的面……”[45];还有“我听见有大声音从宝座里出来,说:看哪!神的帐幕在人间!他要与他们同住,他们要作他的子民。神要亲自与他们同在。神要擦去他们的一切眼泪;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号、痛苦,因为先前的事都过去了”[46]。
[45] 《新约•启示录》22:3-4。 [46] 《新约•启示录》21:3-4。

《旧约》中也有很多关于神将降临的预言。这里略举几例:“必开花繁盛,乐上加乐,而且欢呼:黎巴嫩的荣耀卡尔迈勒,并迦密与沙仑的华美,必赐给它,人必看见耶和华的荣耀,我们的神的华美。”[47]“对胆怯的人说,你们要刚强,不要惧怕。看哪!你们的神必来报仇,必来施行极大的报应,他必来拯救你们。”[48]“主的荣耀必定会显现,众生必定会一同看见它,因为这是主亲口说出的。”[49]“看哪!黑暗将遮盖大地,幽暗将笼罩万民。但是,主必定会出现,照耀着你们,他的荣耀必定会显现给你们。”[50]
[47] 《旧约•以赛亚书》35:2。 [48] 《旧约•以赛亚书》35:4。 [49] 《旧约•以赛亚书》40:5。 [50] 《旧约•以赛亚书》60:2。

巴哈欧拉在许多书简中解释说,上帝超乎人类的理解范围,祂“无量尊贵,超乎人类的各种属性,如肉体的生存、升与降、出与归……祂巍然尊贵,超乎并高于一切分合与远近。”[51]
[51] 巴哈欧拉:《笃信经》第63页(英国版),第98页(美国版),中译文出自澳门新纪元国际出版社2011年中译本,第49页。

那种上帝将亲自到来这种观点,完全违背上帝的本质。这样的事会立即将祂从无限的境界降到有限的境界。但是,人可以通过谒见上帝的显示者来谒见上帝[52]。巴布在波斯文《巴扬经》第六章第七节,清楚声明,神圣经文中的上帝尊前是指“上帝将昭示天下者”尊前。
[52] 见第一卷边码第175-176页、第185页。

自从人类有文字记载以来,先知和上帝的使者就为人类预言了一个完美的时代。所有先知的目光,许多诗人和预言家的思虑,全都集中于主的来临[53]。然而,当祂显现的时候,世上所有的人都未能认出祂。只有少数人看见了祂的荣耀,认出了祂的身份。当时不到60个男人、女人、儿童陪同他们的主从巴格达出发,在萨姆松港挤进一艘土耳其汽船,同祂一起航行到君士坦丁堡,追忆那些日子是多么令人惊叹啊!当时大部分民众还未觉察到这些惊人的事件,上帝经过他们身旁,他们却酣睡不醒。
[53] 在伊斯兰教、犹太教、基督教中有无数的预言,它们都指明这一事件的日期是1844年,即巴布宣示的年份。

这是一篇优美的阿拉伯文书简,由巴哈欧拉在回历1280年5月5日(公元1863年10月19日)巴布宣示纪念日[54]前夜亲笔启示于君士坦丁堡。这篇书简因为开篇的诗句而被称为《纳古斯(钟声)书简》(Tablet of the Bell),又称《苏布哈尼卡-呀-胡》。它是应巴哈欧拉的陪伴信徒阿迦·穆罕默德·阿里-坦巴库·富鲁什-伊斯法哈尼[55],通过阿博都-巴哈提出的请求而启示的。这篇书简启示于这样一个吉庆的场合,使庆祝那个历史时刻的人们心中极为欢喜。巴哈欧拉开篇写道:
[54] 巴布宣示是在伊斯兰历5月5日傍晚(公元1844年5月22日),但目前在东方,这一节日是按阴历来庆祝的。 [55] 即第一卷边码第287页提到的穆罕默德•阿里-伊斯法哈尼。另见本卷边码第370页。

无与伦比者的僧侣啊,把钟敲响吧!因为主的日子已高照,至为荣耀的圣美已被确立在祂圣洁、光辉的宝座上。[56]
[56] 转引自《巴哈伊世界》第14卷,第632页。

这几行文字使我们能够一瞥这篇书简雄伟庄严的风格。就像巴哈欧拉临近宣示所启示的其他书简一样,这篇书简也有一种从上帝的至高显示者笔端流溢出来的难以描述的力量。在这篇书简中,巴哈欧拉无与伦比的话语既新颖又深刻,具有任何笔墨都无法描述的美感与节律。这篇书简的风格适于齐诵[57],有一种令人心醉神迷的欢乐气氛。这篇书简启示于巴哈欧拉离开巴格达后不久,书简清晰、庄严地宣告祂的天启之星升起了,断定掩藏在帷幕后的祂[58]显现了,颂扬祂的圣道的能量与荣耀,宣告上帝之日已来临,要求至高天堂的居民准备到上帝尊前[59],吩咐热爱祂的人欢欣鼓舞地庆祝备受仰爱者的到来,号召所有受造物向人类传颂这一天启的喜讯。最后,祂为陪伴信徒们祈祷:愿他们除祂之外超脱一切,愿他们心中燃烧祂的爱火,愿他们成为纯洁无私的人。祂祈愿陪伴信徒能忠实地传扬祂的圣道,能战胜尘世的一切。
[57] 不要误以为是集体礼拜。巴哈欧拉禁止集体礼拜,除了“为离世者祈祷”之外。书简的原文是由一个人吟诵。有时候,书简中有叠句,如果合适的话,其他人习惯上会跟诵叠句。 [58] 巴哈欧拉。 [59] 见第一卷边码第299页脚注。

巴哈欧拉的这一祈愿在巴哈伊信仰的历史中得到了充分的实现。祂的信徒虽然遭受残酷迫害,虽没有世俗的权势可以依恃,但他们凭借上帝的帮助战胜了黑暗势力,为主的圣道赢得了值得铭记的胜利。波斯纳赛尔丁·沙阿和土耳其苏丹阿卜杜勒-阿齐兹两位暴君的敌意根深蒂固,他们决心铲除上帝新生信仰的根基。在前一位暴君的统治下,巴布殉道,无数的人被屠杀。这位暴君竭尽全力试图扑灭[巴哈伊]信仰之灯,甚至想将它的名字从历史的书卷上抹掉。而后一位暴君监禁圣教的创立者,对祂及陪伴信徒施以最严厉的管制。然而,在今天,世界各地都接受了巴哈欧拉的信仰,祂的信徒中有各种肤色、种族和民族的人,他们以惊人的速度、极为真诚地传播圣道。他们使备受折磨的人们日益注意到该信仰的真理、历史、教义、遍布世界的圣教机构及其转化力量。

在过去的天启中,上帝通过温顺、谦恭的男女的功德来促进其信仰,就像在这个时代一样。《古兰经》中谈到这些人:“我要把恩惠赏赐给大地上受欺负的人,我要以他们为表率,我要以他们为继承者”。[60]
[60] 《古兰经》28:5。

福音书中有类似的记载:“温顺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将继承土地。”[61]
[61] 《新约•马太福音》第5章。

上帝凭借最卑下的人来颂扬圣道,这证明了显圣者的支配地位与能力。没有人能够指责祂们是靠权贵的影响力来建立宗教的。例如,最先承认并信从基督的那少数几个人并不是杰出人物,他们受到蔑视和迫害。其他仿效他们的人遭受了同样的命运,其中许多人英勇殉道。尽管这些人当时似乎孤立无助,然而基督的启示却被广为传扬,祂的信仰被人们接受了。这是祂使命的真实性的证据之一。

同样,穆罕默德的早期信徒也是卑微的社会弃儿。许多人因此嘲弄先知穆罕默德,他们说:“我们认为你只是像我们一样的一个凡人,我们认为只有我们中那些最卑贱的人才轻率地顺从你,我们认为你们不比我们优越。我们甚至相信你们是说谎的。”[62]穆罕默德本人遭到麦加人的激烈反对和残酷迫害,最后逃往麦地那避难。尽管祂和信徒们受到压迫与贬抑,然而借助上帝的力量,他们还是战胜了敌人,将灵性的生命给予了民众。
[62] 《古兰经》11:27。

不过,伊斯兰信仰的建立方式,在西方是大受指责的。这几乎完全是因为狂热的基督徒歪曲报道所造成的。千百年来,他们无视伊斯兰教的属灵教义和高尚诫律,曲解它的信条,夸大它的奇风异俗,散布有关其创教者的夸张的流言蜚语。

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马勒米里在回忆录中对此有一段有趣的记述。记述摘自他与一位精通波斯语的基督教传教士在亚兹德的一次长谈。他们谈话的目的是要证明巴哈欧拉启示的真实性。他们在讨论中谈起了伊斯兰教。下文是那次长谈的一小部分。

他(基督教传教士)对我说:“你认为穆罕默德怎么样?”我说:“在某种意义上说来,我认为穆罕默德的圣言比基督的圣言更有效力。”他马上说道:“那怎么可能呢?”我答道:“你知道基督在东方国度的圣地出生、成长。祂在那里宣示使命,度过圣使生涯,最后被钉上十字架。然而,在六个多世纪中,祂的信仰没有在任何一个东方国家取得明显的进展。而今,你在东方见到的所有穆斯林都视基督为圣灵,视圣经为圣言。在穆罕默德的影响下,东方的民族崇信基督,懂得了祂的神圣使命。难道不是这样吗?“对的,”他说,“但是,那是通过武力实现的。”我解释说:“在宣布自己是先知之后在麦加的十三年中,穆罕默德没有使用过武力,尽管在这整个期间,祂日益成为嘲弄与压迫的对象。这些攻击有时太凶猛,以致祂曾避到山洞和地穴中,最后不得不逃到麦地那。穆罕默德参加的大规模战斗完全是防御性的。不过,姑且把你的看法当作正确的。我们假定穆罕默德以武力建立起自己的宗教,而基督只靠圣灵的帮助传播信仰。你知道剑是致命的武器,它是夺命的、毁灭的、斩斫的。然而,在穆罕默德的手中,它却从祸害变成了福佑。它给大约三亿人带来灵性的生命;它使许多敌对的派别和各种不同的群体联合起来,建立起永恒团结的兄弟关系;它将野蛮的阿拉伯部落提高到很高的知识与文化水平。因此,请你公平论断:以武力的手段给予生命,以灵性的手段给予生命,两者哪一个更困难、更了不起?用毒药将病人立即治愈的医生,抑或是给病人镇痛药逐渐消除疾病的医生,哪一个医术更高?”

“好吧!”他说,“可是,穆罕默德好色、多妻,而基督却未婚娶。”我答道:“如果你说基督未婚娶,是想烘托祂的神圣美德,恐怕你就错了。因为基督的肉身与任何其他男人是一样的,祂未婚娶很可能是由于居无定所,祂在短暂的圣使生涯中游走全国。你若说基督没有性欲,那就意味着身体的缺陷而不是神性的美德,而上帝的使者在身体上像在灵魂上一样完美无缺。而且,基督从来没说过任何反对婚姻关系的话。但是,假如我们接受你的前提,仍有一点无可否认,即穆罕默德能在一个非常落后、当时野蛮无知到极点的社会中,反复教育信徒们保持最大程度的纯洁和品行端正,极大限度地培育正直的品德和灵性的觉悟。在祂之后的一千三百多年的今天,祂的灵性力量仍然把一些多种族的社会紧密地团结在一起。祂灵性力量的证据随处可见。灵性与性欲就像水与火一样是对立的。穆罕默德使自身中的这两种相反的力量协调一致,而你说基督是纯粹的灵,具有赐生之力。好吧,我让你去公正地判断,究竟穆罕默德的本质更有灵性还是更好色。不过,我们一定不要因这些物质上的考虑而误入歧途。基督说:“看个果子就知道是什么树。”接着他说:“巴哈欧拉使命的真实性如何?”……[63]
[63] 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马勒米里,未出版的回忆录。

巴哈欧拉在君士坦丁堡和阿德里安堡启示的大多数书简,像《钟声书简》一样劝诫信徒涤除心中的俗欲,坚信祂的圣道,以使不信者的闲言、恶语不会让信徒偏离真理的道路。思忖米尔扎·叶海亚在阿德里安堡走向反叛的事,我们就可以认识到这些劝告的重要性。正如我们将要看到的那样,几位著名信徒——其中几位在《钟声书简》被启示时恰在君士坦丁堡,陷入了这场后来席卷整个信徒群体的危机之中,受害于这次危机中的邪恶势力。

尽管如此,巴哈欧拉继续劝勉不已。实际上,仁爱对待每个接触到的人,这是祂一生中引人注目的特征之一。祂那神性的、包容一切的慈悲环拥着信徒和非信徒。只有危害圣道的人,才会被祂从身边赶走。对于信徒们,祂会伸举保护之手,指引他们的每一个脚步。这在祂所有的圣典中都是显而易见的。祂的书简中饱含着生活的灵性、道德、社会方面的忠告、劝诫和指引。巴哈欧拉甚至会在私人问题上指导门徒。有一个例子与祂的君士坦丁堡之行有关:从巴格达出发前,巴哈欧拉劝随行的陪伴信徒蓄长发,像拜克塔什[64]那样。这是为了使他们得到一些声望和保护,因为拜克塔什在土耳其具有很大的影响力。这不是说巴哈欧拉赞同男人蓄长发,这建议是为了使他们合乎当时的形势,确保他们的安全和安康。
[64] 当时势力非常强大的一个苏非教团。

在波斯,人们对托钵僧[65]有一定的尊重。人们不骚扰他们,不干涉他们的信仰和习俗。那时候,如果城镇里来了陌生人,居民们就急于查清来人的身份和真实目的。但从一个城镇到另一个城镇云游的托钵僧就不同了。民众对从远方来的托钵僧习以为常,通常不去查问他们。在巴哈伊信仰的初期,这种情况对波斯的巴哈伊传道师很有帮助,他们蓄了长发,一身托钵僧打扮。他们这样自由地穿行全国,不会受到折磨与迫害。
[65] 波斯各种教团的苏非被统称为托钵僧。

一些真正的托钵僧在巴布、巴哈欧拉圣使生涯中接受了巴哈伊信仰。其中著名的有德黑兰七位殉道者之一的米尔扎·库尔班-阿里[66]。这些人自然是托钵僧的打扮,他们带着饭钵,按照习俗在市场和其他公共场所唱赞主的歌。高唱著名诗人写的赞歌,这是托钵僧们最激动人心的表演。巴哈欧拉力劝信徒审慎宣传圣道,忠告他们不要当众宣说信仰。然而,这些托钵僧中有些鲁莽地在街上、市场上颂赞巴哈欧拉。这样的不智之举必然会带来述说不尽的痛苦。最后,巴哈欧拉给几位托钵僧写了一封措辞强硬的信,要他们停止鲁莽行为,敦促他们审慎行事。
[66] 见《破晓群英传》。

由于他们有乞讨和苦行的习惯,少数托钵僧在成为巴哈伊以后,按照自己的心意解释巴哈伊信仰的律法和教规。巴哈欧拉在一篇书简中谴责这些追求隐居生活的人的态度和作法,断言他们除了吃饭、睡觉什么都不关心。[67]
[67] 转引自法迪勒-马赞达拉尼的《阿斯拉鲁-阿萨尔》第3卷,第242页。

巴哈欧拉的《七谷经》是写给一位苏非的,概述人要达到终极目标所需的灵性条件;祂本人穿着托钵僧的服装去过苏莱曼尼亚。这些可能会使人误以为祂的教义与苏非主义的作法相一致。对圣道的研读,表明事实并非如此。在库尔德山区的两年,巴哈欧拉以托钵僧装扮示人,完全是因为祂离群隐居的环境如此,不可解释为祂赞同苏非的生活方式。苏非主义的基本信条是:通过与存在之源、实在之源的联系,人有可能直接感知到上帝,达到绝对灵性自由,在这种自由中人的直觉有充分发挥的余地。但巴哈欧拉信仰的教导是:创造者与受造者、无限者与有限者之间不可能有直接的关系,因为“亘古之神的知识之门……在众生面前既乃关闭”[68],认识上帝的唯一道路,是认识上帝的显示者。巴哈伊的一个主要信念是,人的灵性进步依靠的是遵守、实践上帝显示者的教义,而不是依靠自己生活中的激励与鞭策。
[68] 巴哈欧拉:《笃信经》第64页(英国版),第99页(美国版),中译文出自澳门新纪元国际出版社2011年中译本,第50页。

苏非与巴哈伊信仰之间的另一个主要差别是,巴哈欧拉禁止禁欲与乞讨。祂向信徒教诲超脱、克己的另一种理解,这种理解事实上是与一般苏非的观点相反的。

阿博都-巴哈在一篇书简中说,《七谷经》[69]指引我们走超脱之路[70],目的是教旅行者如何热爱上帝。但是这绝不是容忍、赞同弃世避俗的托钵僧的态度。这些人像流浪者一样云游四方,迷茫而懒惰,不靠劳动为生,是他人的包袱。正如前一卷所说的,《七谷经》是巴哈欧拉为回答谢赫·穆哈伊丁的问题而启示的。谢赫·穆哈伊丁是一位学者,精通苏非哲学。巴哈欧拉在一篇书简[71]中提到,《七谷经》是在祂宣示前,用相关人的语言写成的。巴哈欧拉以神圣的智慧,使用了当时苏非的术语,以使提问者能理解《七谷经》。祂在这篇书简中肯定,这个时代的任何人只要转向祂并真诚地承认祂的地位,就达到了《七谷经》的所有七个境界。
[69] 见第一卷边码第97页。 [70] 转引自法迪勒-马赞达拉尼的《阿斯拉鲁-阿萨尔》第3卷,第243页。 [71] 引自一篇未出版的书简。

巴哈欧拉谴责禁欲、行乞与隐修。[72]祂说有人在海岛上与野兽住在一起,与人群相隔绝,节食修行,禁欲苦修。他们自诩为人群的领袖。然而,这些行为都不受上帝悦纳。在同一篇书简中,祂描述了自己在巴格达的见闻。在一个苏非住区,有个人重重击打自己,直至自己昏倒在地。这一蠢行可能是为了战胜自我,被祂的同教中人看作可嘉的、超自然的举动。巴哈欧拉断言:上帝厌弃这些人。
[72] 巴哈欧拉,《马伊迪-阿萨马尼》第4卷,第31-32页。

著名的巴哈伊学者米尔扎·阿布-法德勒,在著作中仔细探究了伊斯兰教时运衰败的原因,将之归因于苏非主义的兴起。他先是描述了伊斯兰教在医学、科学、数学、天文学等领域对人类的伟大贡献之后,继而写道:

……从东方到西方的所有伊斯兰国家和城市都被知识之光照亮。但是,哀哉!在新栽的知识与教育之树结出果实之前,虔诚之荆棘(the thorn of piety)长在了灿烂国度(伊斯兰教)的花园里。苏非主义的疾病好比麻痺症、腐烂症,侵害着这一国度的健康器官,使其完全丧失了欢乐、优势、进步与影响力。这个伊斯兰国家目前患上了这种疾病。许多人以禁欲主义、自我净化的名义过度礼拜、默想……凭心而论得承认这些人中出了一些伟人,他们真正的虔诚使一些人的心灵被真理的光华所照亮。但是,由于绝大多数人崇拜的是私欲而不是上帝,由于他们追求的是领导权而不是信仰,他们常常假装忠心,发表与宗教原则格格不入的东西。他们通过很多欺骗的勾当,使君王、统治者心向他们一边。结果,君王们传播科学知识的热情减退了,对神职人员的膜拜取代了对知识的传播。知识之光慢慢暗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苏非主义的阴影。[73]
[73] 米尔扎•阿布-法德勒:《法拉伊德》第220-221页。

第二章 《玛斯纳维-穆巴拉克》

第二章 《玛斯纳维-穆巴拉克》

超脱

自我之幕

勇气与牺牲

《玛斯纳维-穆巴拉克》(Math̲naví-i-Mubárak)是巴哈欧拉在君士坦丁堡所启示的最优美的作品之一。这是一首杰出的波斯文诗歌,谋篇布局以优美、有力而著称,被誉为最鼓舞人心的诗作之一。没有谁的笔能够描述这部伟大作品的内容,即使是用原作的语言也不能够尽述。它的三百行诗的每一行本身都是一本书,蕴含着无限的深意和精深的意义。就像是给汪洋大海开一个小小的出口,巴哈欧拉以征服灵魂的威能,将上帝的一小部分荣耀与大能揭示出来,将祂神圣天启的一小部分惠赐给人们。祂授予心灵纯洁者的知识,祂为诚挚者解开的奥秘,祂赋予寻求真理者的洞察力,祂给予智者的智慧,祂给予钟爱者的忠告与劝诫,所有这些都是矗立在这首圣诗中的无法攀抵的山峰。

在这首诗歌中,巴哈欧拉在有限世界的范围内透露广阔无限的天启的奥秘,揭示人类世界的实在本质,指出人们如何才能攀登荣耀之巅峰。祂在这部作品中的一些劝诫的风格与《隐言经》一脉相承。

在这首诗中,巴哈欧拉将自己等同于光照一切受造物的真理之阳。正如自然界的太阳是地球生命的主因一样,上帝的最高显示者是人们灵性生命的源头。祂将灵性能量释放到人类世界,使人们进步、成长。

巴哈欧拉在一篇书简[74]中说,神圣天启的主要目的既不仅要改变人类社会的律法,也不仅要传授知识;它还要大量降赐天恩,使所有受造物在神圣天启垂示之时,成为上帝恩典的工具,获得新的能力。
[74] 巴哈欧拉:《伊格提达拉特》第90-91页。

在《玛斯纳维-穆巴拉克》被启示的时候,巴哈欧拉宣示的消息和意义还没有完全传到巴比信徒中。巴哈欧拉因此在这首诗中要自己撕碎帷幕,让祂的天启之阳喷薄而出。在另一段中,祂要自己在这黑暗的尘世上倾泻一线光亮,向人类开启上帝的知识之门,用自己充满麝香的恩典微风拂过他们,使灵魂上的死者从无知与疏失之墓中复活。

巴哈欧拉暗示说祂的信仰之光会撒照西方世界,祂对此有令人注目的陈述。祂要自己内部最深处的上帝之灵展现荣光,使太阳从西方升起。在其他圣典中,巴哈欧拉预言圣道虽诞生在东方,但它的影响将在西方显现。[75]
[75] 巴哈伊信仰在西方世界的出现、确立的过程引人注目。详见《神临记》和《巴哈伊世界》各卷。

在《玛斯纳维-穆巴拉克》中,巴哈欧拉将自己的到来形容为上帝之日来临、春天的到来。祂在许多书简中谈到这一主题。正如自然界的春天给予尘世万物新生一样,巴哈欧拉的天启使人们的心灵充满祂的爱,结出美德与完善的佳果。信徒身上的天国品质并非完全来源于他们自身。没有阳光,眼睛就是无用的工具,种子就是无能的机体。同样,上帝的显示者若不显现,没有人能达到高贵、正直的境界。正是借着真理之阳的光辉,人类才从黑暗被逐步引入光明中。

《玛斯纳维-穆巴拉克》的一个主题是,人自身就是上帝的显现,人身上贮藏着上帝的力量与属性,在人的身上反射着上帝的光。然而,人们却与这些宏恩隔着帷幕,虚度自己的宝贵时光,浑然不觉自身潜存着非凡的力量。巴哈欧拉提醒说,人们只有努力净化自己的心灵,才能使这些品质与属性显现出来。在《隐言经》中,巴哈欧拉以上帝的口气说:

存在之子啊!

你是我的灯,我的光就在你心头,从中获取你的荣光。我使你生而富有,我给你恩泽丰厚。除我之外,别再他求![76]
[76] 巴哈欧拉:《隐言经》(阿拉伯文卷)第11篇。

巴哈欧拉在《玛斯纳维-穆巴拉克》中教导说,在这个时代人们若没有新的眼睛,就不能看到上帝之光。眼睛若盯着尘世之物,就无法看到祂天启的荣光。耳朵听着邪恶者的声音,就无法听到天国的妙音。祂说“新的眼睛”和“新的耳朵”意指“灵性的眼睛”、“灵性的耳朵”。祂说既然灵性的眼睛从上帝那里得到光,用它看陌生人是可耻的,而且再次断言,上帝创造内在之眼的目的是,使人看祂在尘世的显示者的美。巴哈欧拉在《隐言经》中说:

尘土之子啊!

蒙上眼睛,你就能看见我的圣美;塞住耳朵,你就能听到我的佳音;抛却学识,你就能获得我的真知;舍弃贪欲,你就能永享我的洪福。圣美之外,闭目不视;圣言之外,充耳不闻;真知之外,不学不问。有了纯洁之心、专注之耳和明亮之眼,你就能进入我的圣殿。[77]
[77] 巴哈欧拉:《隐言经》(波斯文卷)第11篇。

巴哈欧拉在一篇书简[78]中断言,若有眼大如宇宙的人,有一刻看着祂之外的人,这人就不配到祂的尊前。试想若有人在正午寻找烛光,我们就能理解巴哈欧拉的这番话。
[78] 巴哈欧拉,《马伊迪-阿萨马尼》第7卷,第200页。

巴哈欧拉在另一篇书简[79]中解释说,这是上帝之日,其他的一切都不值一提。祂又说这是眼睛、耳朵、心灵的日子。祂要求钟爱者们努力获得眼、耳、心,提醒他们,仅仅些微的障碍就可能使眼不能看、耳不能听、心不能明。
[79] 巴哈欧拉:《伊格提达拉特》第272页。

灵魂的内在之眼与上帝的显示者之间的帷幕全都来自人类世界。在今天的世界中有许多人不能见到上帝的最高显示者巴哈欧拉的荣耀,这是因为他们的心灵被帷幕层层包裹着。最令人痛苦的帷幕是传统之幕,人是生在一个传统中的,往往像囚徒一样在那个传统中度过一生。历史表明,无论上帝何时显现,何时给人类新的准则和教义,这些人都跟随父辈、宗教领袖和同胞们一道指责新的显圣者。基督的到来就是最好的例子。当时只有少数人承认祂,其余的人都是传统的奴隶,他们拒绝祂的圣道。巴哈欧拉最重要的教义之一是,人在信仰问题上不应盲从同胞,而应毫无偏见地寻求真理,睁开内在之眼看着今日上帝新生信仰的荣光。

还有一道帷幕妨碍人们认识上帝的显示者,这就是知识之幕。有知识的人常常傲慢而不自知,他们对真理闭目不视。这就是“因荣誉而起的一种帷幕”,这种帷幕在伊斯兰教中有论述,在包括《笃信经》在内的许多巴哈欧拉的圣典中有论述,这种帷幕使上帝的崇高属性之一成为一道障碍。[80]追求知识是可嘉的,巴哈欧拉像穆罕默德一样吩咐信徒们获取知识。然而,如果人因为知识而自负、自我,知识就成为“因荣誉而起的一种帷幕”。
[80] 见第一卷边码第43-44页。

在巴哈伊信仰的初期,在卡尚有一位富有而又知识渊博的人,携家人到纳杰夫和卡尔巴拉城朝觐。他当时不得不雇用一位名叫哈希姆汗的巴比为旅队赶牲口,送这一行人去目的地并返乡。但他不情愿由哈希姆汗陪同,尽管哈希姆汗是当地最受信任的为旅队赶牲口的人,这是因为哈希姆是巴比。哈希姆汗高大、强壮。哈希姆虽没接受过教育,但心灵受到上帝的新生信仰之光的触动。因此,哈希姆很有理解力,能以简单的方式向人们讲说自己信奉的圣道的真理。哈希姆通常被唤作巴比哈希姆。商人和家人一路上回避哈希姆。他们不希望与一位在他们看来信奉异教的人交往。在漫长的旅途中,这一行人每天停下来休息两三次和喂牲口。有一次,在休息的时候,商人决定对哈希姆汗说话,引导哈希姆回归正道。于是,商人把哈希姆喊过来,与其他人聚在一起。商人先是感谢了哈希姆的无私服务与照料,然后开始同哈希姆交谈,说道:“我有那么多知识,我怎么就没有看出巴布使命的正确性,而你几乎是个文盲,却声称认识到祂使命之真理呢?”

哈希姆抓起一把沙子,说道:“像我这样的人在社会上微不足道,犹如沙漠里的沙子一样毫无价值。但是,当太阳在早晨升起的时候,这沙子最先被阳光所照亮。而有学问的人就像珍贵的宝石,被装在盒子中,锁在房间里。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它仍然处于黑暗中。”商人被这一回答所感动。他在整个回家的路上继续向哈希姆学习,直至遮挡他视线的帷幕被拉开,他的心灵宝石被上帝的新生信仰的光辉所照亮。哈希姆的朴实回答的确深刻。这一回答尽管赞扬知识的地位,却表明当真理之阳显现于世的时候,有知识的人必须努力向阳光敞开心与灵,接受阳光的照耀。

人们不能接受上帝的新信仰的其他帷幕是,各种偏见、物质主义、财富、权力和许多其他问题,这些问题困扰着当今人类社会并使之陷入黑暗与贫困状态。

在《玛斯纳维-穆巴拉克》中,巴哈欧拉谈到自己天启的能量,肯定人们借助它可以攀上美德与灵性的最高峰。祂号召钟爱者们怀着纯洁的心灵和奉献精神转向祂,努力达到这一崇高的境界。使自己超脱尘世的事物。巴哈欧拉在许多书简中说,人的最大成就是除上帝之外超脱于一切。灵魂获得信仰、趋近上帝的程度取决于超脱尘世的程度。但是,人们常常误解超脱的意义,以为超脱是弃绝尘世。许多教派与团体往往在修道院或类似机构里闭门修行,以为这样能提高自己的灵性地位。巴哈欧拉的教义特别反对这样做。例如,在致拿破仑三世的第二篇书简中,巴哈欧拉对僧侣们说:

僧众啊!不要将自己关闭在教堂与修道院里。我准许你们走出来,忙于有利于自己和他人的灵魂的事情。清算日之王这样吩咐你们,你们要在我爱的堡垒中隐居,这种才是真正合适的隐居,愿你们属于明悟之人。将自己关在屋里的人实际上犹如死人。人们的表现应该有利于一切受造物,无果之树只配做薪柴。[81]
[81] 转引自《巴哈欧拉之宣告》第95页。

人们可以拥有世上一切美好的事物,过奢华的生活,却又超脱于尘世的事物[82]。只要人们按照上帝的教义去生活,上帝所创造的这个世界及其中的一切都可以供人使用、享用。
[82] 见第一卷边码第75-77页。

巴哈欧拉在一篇书简[83]中提到,尘世中充满了上帝的物质恩惠,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显现了上帝的属性,拥有它们并不是依恋它们。但是,祂警告我们尘世之物全都是昙花一现,不应爱恋它们,不要被它们迷惑。巴哈欧拉在这篇书简中,将依恋尘世解释为与否认祂、背离祂圣道的人为伍。在另一篇书简[84]中,巴哈欧拉说上帝与人之间有三道障碍,祂劝谕信徒们翻越障碍到祂尊前。第一道障碍我们刚刚讨论过,它就是依恋于凡人的世界;第二道障碍是依恋另一个世界和在死后的生命中命定给人的一切;第三个障碍物是对“名号王国”(Kingdom of Names)的依恋。
[83] 巴哈欧拉,《马伊迪-阿萨马尼》第8卷,第29页。 [84] 巴哈欧拉,《马伊迪-阿萨马尼》第4卷,第26页。

为了理解第二道障碍的意义,我们应记住人生的目的是认识、崇拜上帝。一则伊斯兰教圣训说,最初神是隐藏着的珍宝,祂想被发现和认识,于是就创造了人。而人们凭借努力和灵性的本能发现了神。借着神赐的大能、属性,借着显圣者照在路上的光,人们认识了自己的创造者[85]并崇拜祂。巴哈欧拉在《隐言经》中说:
[85] 上帝的本体不可知,所以认识上帝的显示者就是认识上帝。见第一卷边码第175-177页。

人之子啊!

我爱你的创生,所以我创造了你。你也要爱我,好让我能说出你的名字,用我生命之精神将你的灵魂充实。[86]
[86] 巴哈欧拉:《隐言经》(阿拉伯文卷)第4篇。

巴哈欧拉在写给信徒吟诵的祷文中说:“我的上帝啊!我见证:祢将我造生,是让我认知祢,崇奉祢……”[87][88]
[87] 崇拜上帝不仅仅是靠祷告或奉献。巴哈欧拉命谕,以服务人类的精神而工作也是崇拜上帝。 [88] 《巴哈欧拉祈祷默思录》第181篇。

因此,这就是人被创生的目的。人们的行为若只是因为爱祂而不为其他,这些行为在上帝眼中就值得称赞。巴哈欧拉在《亚格达斯经》中证实:“为了爱我的圣美而遵守我的诫命。”[89]如果行为的动机是为了在另一个世界得到报答,这就是依恋。超脱意指做任何事都是为上帝而不求报答。
[89] 《亚格达斯经律法纲要》第12页。

这种态度与目前社会中流行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在目前的社会中,几乎每一行动都是为获取个人的回报。这种利已的态度极大制约了当今人们的心,即使在像信仰上帝这样一些属灵的问题上,人们也常常是为了寻求自身需要的满足。目前,许多人加入这样或那样的宗教组织,是希望得到某种灵性帮助或是像内心的安宁、得救这类的好处。这不是信奉宗教的正确动机。每一种宗教的历史都是用爱的语言写成的。真心的爱人没有其他动机或用心,而只有对爱人的赤诚之爱。人们的首要任务是认识、热爱上帝的显示者,跟从祂,因为祂是整个创造界中唯一值得颂扬、赞美和崇拜的。

人因为有动物的本性,所以是自私的。求生的本能驱使他寻找食物、衣物及其他生活必需品。然后他还要追求安全、财富、权力和类似的东西。所有这些,以及他在知识、情感和精神上的追求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目的是增进自己的安康、成功与快乐。只要是于己有益的东西,他总是想收归囊中。

有人在遇到上帝之信仰,认识到它的荣耀后,往往像平常一样想把它归入自己的另一珍品。他将宗教信仰与自己的其他追求等量齐观,出于私心地期望从信仰中得到好处,就像从自己拥有的物品中获益一样。他想让上帝之信仰为他服务,给他带来快乐与满足。这种观念与作法是对尘世的依恋,是对创造界的法则的违背。因为上帝降示天启并不是为了用它满足人的私欲。相反,祂期望人们的生活围绕着服务天启来运转。如果一个人无私而动机纯洁地信从圣道,他的生活就会非常幸福,他的灵魂中会显现出上帝的能力与属性。要是他追求上帝的属性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那么,这类动机会使他失去神丰富的恩典与馈赠。

今天,有些人完全承认巴哈欧拉的地位,具有真正的理解力。他们接受祂的信仰不是因为它会给他们带来幸福,解决他们的私人问题,消除痛苦或丰富精神生活;而是因为他们认识到巴哈欧拉是这个时代的显圣者,他们像是受磁铁吸引的铁块一样受到祂的吸引。祂那天启的荣光使他们眼花缭乱,祂的圣言的威能占据了他们的心灵。他们知道祂的圣道比所有创造物更崇高,人的创生主要是为了服务它。唯有这才是信奉圣教的应有动机。

信徒怀着真正的爱转向显圣者,他就必然会抛开自己的利益和愿望,只求使主感到完全满意。不过,他在这样做的时候会获得超凡的美德与能力,这是他热爱、顺从显圣者的一个附属结果。确实可以这样说,唯一体验到真正的幸福,唯一能够获得至高的神圣美德的人,是那些毫无私心地认信显圣者、超脱于今生、后世奖赏的人。

米尔扎·阿齐祖拉-米斯巴赫是巴哈伊信仰的伟大学者。他的生平与学问在阿博都-巴哈和守基·埃芬迪司职期的圣道史上投下了不灭的光辉。在他那珍宝一般的默想集中,我们发现了以下简短、隽永的话语:

人若求行为的回报,将得到天堂乐园;人若寻求上帝,则不需要乐园。[90]
[90] 米尔扎•阿齐祖拉-米斯巴赫:《迪万-米斯巴赫》第337页。

巴哈欧拉提到的第三道障碍,是对“名号王国”的依恋。祂在圣典中多次提到“名号王国”。例如,祂在一篇书简中说:

至高者之笔不住地呼唤着,然而,侧耳倾听的人多么稀少!名号王国的居民为了世俗的花哨装扮而忙碌,忘了这些装扮是极易褪色的,这是每个有眼能看、有耳能听的人都毫不犹豫地承认的啊。[91]
[91]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96节。

上帝就其本质而言是远远高于其属性的。然而,祂在灵性的、物质的所有界域和世界中显现其属性王国。每个受造物都显现着上帝的名号与属性。在灵性世界,这些属性显现的强度是人们在今生永远也不能理解的。在人类世界中,这些属性显现在“名号王国”中,人们常常依恋于这些名号。

在《纳西尔书简》(Lawḥ-i-Naṣír)[92][93]中,巴哈欧拉以上帝的口气说,祂用一个字创造一个“名号”,为它吹入新生命的气息,这些名号当中的一个却起来与祂作对,反对祂的权威。祂证实《巴扬经》的子民依恋这个“名号”,因此拒绝祂的圣道,错失祂的荣耀。巴哈欧拉此处指的是“阿扎尔”[94]这个名号,即米尔扎·叶海亚的称号。这个名号本是上帝的属性之一,却真成了一道障碍,阻挡了米尔扎·叶海亚的盲从者,因为他们依恋这个崇高的称号。米尔扎·叶海亚本人也被这个名号引入歧途。他赞扬这一名号的优越性,至死都依恋于它。
[92] 见本卷边码第245-247页。 [93] 巴哈欧拉:《马杰穆伊-阿勒瓦》第173-174页。 [94] “阿扎尔”(永恒)是上帝的属性之一。这是米尔扎•叶海亚的称号,他被称为苏贝赫•阿扎尔(永恒之晨)。

巴哈欧拉在许多书简中劝告信徒不要做“名号王国”的奴隶。“名号从天而降”,这句伊斯兰谚语有多种意义。在今世,上帝的每一种品质都冠有一个名号,每一个名号都显示着一种品质的特征。例如,慷慨是上帝的一种品质,这品质在人们身上显示出来。然而,慷慨的人常常为之骄傲,喜欢被称作慷慨的人。其他人承认他慷慨,他就感到愉快。其他人忽略他的慷慨,他就感到不愉快。这是对“名号王国”的一种依恋。这个例子虽然谈的是“慷慨”,但同样适用于显现在人身上的上帝所有的名号与品质。人们通常把这些品质归于自己而不是上帝,利用它们来赞扬自我。例如,学者利用知识成名,当他的声名鹊起时,他就感到洋洋得意。有人听到别人提及自己、赞赏自己时,心里会因自豪、满足而雀跃。这些都是依恋“名号王国”的例子。

目前的人类社会对灵魂施加有害的影响。不是让人们过服务与奉献的生活,而是教他们为自己的成就感到骄傲。从幼儿时期起,人们所受到的教育就是培养自我,想方设法凌驾于别人,最终目的是实现自我的重要性、成功与权力。

巴哈欧拉的天启要扭转这一过程。人的灵魂需饰以谦逊、自抑的美德,需超脱于“名号王国”。

巴哈欧拉教义的真正典范阿博都-巴哈,以实际行动显示了这种超脱的品性。在整个生命中,阿博都-巴哈不希求颂扬自己的名字,从不为自己求取名声。例如,阿博都-巴哈非常讨厌拍照,说:“……给自己拍照是突出个人……”[95]在访问伦敦的头几天,阿博都-巴哈拒绝拍照。不过,由于新闻记者施加了很大的压力,加上朋友们的一直恳求,阿博都-巴哈为了让他们高兴就默许了。
[95] 转引自《选定之路》第165页。

巴哈欧拉所赐的许多崇高名号,显示了阿博都-巴哈的崇高地位。但是,阿博都-巴哈从来不用这些名号。在巴哈欧拉去世后,祂采用了阿博都-巴哈(巴哈之仆)这一名号,要求信徒们只是这样称呼祂。祂所珍视的是在巴哈欧拉门槛前虔诚地服务。祂这样全然谦逊地描述自己地位的实质:

“我的名字是阿博都-巴哈。我的资格是阿博都-巴哈。我的实在是阿博都-巴哈。对我的赞美是阿博都-巴哈。做天佑美尊[96]之奴是我荣耀而显赫的桂冠,做全人类之仆是我永久的宗教……我没有名字,没有头衔,没有表彰,没有赞扬,永远不会有,我惟有‘阿博都-巴哈’。它是我的愿望。它是我的至大渴求。它是我的恒久生命。它是我的永生荣耀。”[97]
[96] 巴哈欧拉。 [97] 转引自守基•埃芬迪《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39页。

巴哈欧拉的尚在萌芽的世界体制有一个显著特征,是它不给念念不忘自我的人以藏身之地。巴哈欧拉授予从地方、全国到国际的机构以权力。但是,有幸在这些机构任职的人没有任何个人的权力。当今世界上的人执掌权力,设法获取声望。但巴哈伊机构的成员是不同的,他们若要一直忠于巴哈欧拉,就会表现出谦逊与忘却自我的品质。若有人因为不成熟或缺乏信仰而不能做到这些,他们实际上就是依恋“名号王国”,得不到这个时代的神恩。对一个巴哈伊来说,“名号王国”可能是很难割舍的,实际上他可能要为之奋斗终生。一个人只要能认识到自身并不是真的具有美德,而是显现了上帝的品质,就能挣脱“名号王国”,成为真正谦逊的人。这样的人能够向人类世界贡献具有神性的完美品质。这是上帝为人命定的最高境界。

巴哈欧拉的一些信徒达到了这一崇高的境界。他们将自己的美德看作是来自上帝王国而不是来自自身。纳比勒-阿克巴尔[98]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被视为巴哈欧拉门徒中最有学问的人之一。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记述了在加兹温的一次会议,纳比勒-阿克巴尔当时在会上对一些信徒演讲。下面是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谈论纳比勒-阿克巴尔的话:
[98] 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91-95页。

我对这位伟大的法迪勒[99]的讲话感到非常陶醉,我一定在无数的场合、在各种集会上复述过他的话。他的一个伟大之处是,他阐述和解说问题的非凡能力无人能及。如果他愿意的话,他能把水说成是热的、干的,把火说成冷的、湿的,没有人能争辩得过他。不过,即使他的言语之海洋涌动不已,即使他在精神抖擞、令人信服地讲话的时候,如果有人指出他谈话中有错误,或者他本人意识到有错误,他都会立即承认自己的无知和失误。
[99] 字面意思是“出类拔萃的博学者”,是纳比勒-阿克巴尔为人所熟知的一个称号。

他的一个深刻而重要的观察是:人的本性是无力、无知、懦弱、可怜而有缺陷的,所有的力量、能力、知识、智慧、优势、美德、善都来自上帝,祂的荣耀应受赞美。因此,人在所有的境况中都应自视为不完美的人、无知的人、自我与嗜欲的囚徒。如果有人为自己指出这些弱点,我们不应感到沮丧或痛苦,因为这些毕竟是人生来就有的。相反,我们应该感到高兴,应该感谢他们。同时我们应对自己感到失望,寻求上帝的庇护、保佑,使自己免受低劣的贪欲的影响。[100]
[100]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比赫贾图-苏杜尔》第189-190页。

这样的人确实超脱了“名号王国”。毫无疑问,巴哈欧拉下面的话说的就是这种人:

谢赫啊!这种人越过了名号的狭窄海峡,在克己的海岸上架起帐篷。他们宁愿牺牲无数次生命,也不愿说出敌人属意的话。他们坚持做使上帝高兴的事,完全超脱、免除了凡事俗务。他们宁愿被砍头,也不愿说一句不得体的话。[101]
[101] 巴哈欧拉:《致狼子书》第74页。

纳比勒-阿克巴尔的这些思想完全符合巴哈欧拉的教义。巴哈欧拉启示的许多巴哈伊祷文,都是对人的懦弱、无知与贫困的承认,对上帝的威力、智慧与统权的承认。

在《玛斯纳维-穆巴拉克》的一些段落中,巴哈欧拉劝谕人们烧掉自己与上帝之间的帷幕。只有到那时,人们才能看到主的圣美与高贵。自我是帷幕之一种。巴哈欧拉号召人们在灵魂中点起火焰,将自我烧得无影无踪,这样,自我的观念和“我”这个词就会从人们的身上完全消失。这的确是巴哈欧拉最深刻的教导之一。一个人若自我吹捧、自我颂扬、渴望出名,这人实际上就与上帝创造的目的背道而驰了。这人阻挡了上帝的宏恩之流流向自己。表面看来,他非常成功,但实际上他未能实现自己被创生的目的。当一个人到达真正伟大的境界,他会认识到自己的无助、微不足道和虚弱无力。当他真的很有学识的时候,他真的会发现自己的无知。到那时,他会在自己身上显现出上帝的品质,并将这些品质给予其他人。

我们找到了阿齐祖拉-米斯巴赫的一些默思话语,以下这些话语真正体现了他超脱、自抑的一生:

抛弃对自己的爱,消除自我的每一丝痕迹,这才能证明一个人理解了生存的意义和人生的目的。[102]
[102] 米尔扎•阿齐祖拉-米斯巴赫:《迪万-米斯巴赫》第365页。

真正的知识与空洞的学问的差别在于,前者使人的灵魂恭顺谦卑,后者使人贪求荣誉与晋升。[103]
[103] 米尔扎•阿齐祖拉-米斯巴赫:《迪万-米斯巴赫》第343页。

在达到这一真知境界的人中,有著名的米尔扎·阿布-法德勒,他是伟大的巴哈伊学者和巴哈欧拉的使徒[104]。他不仅在巴哈伊群体内部,而且在整个东方都以知识渊博而著称。他在历史、神学在内的许多学科领域被公认为权威,而且还是阿拉伯文学和波斯文学的杰出大师。在埃及的学术界,他曾一度被誉为“文学大师,历史的支柱、知识与德行的基石”。
[104] 有关他的更多详情,请见本书第三卷。

哈比卜·穆艾亚德博士与米尔扎·阿布-法德勒相熟,哈比卜·穆艾亚德博士在回忆录中对这个人的伟大之处有很多的谈论。以下是其中的一段:

有一次有人问他(米尔扎·阿布-法德勒)是怎样获得渊博的知识,怎样领受到神授知识的。他对提问者很是不满,生气地说:“谁是阿布-法德勒[105]!阿布-法德勒算什么!我只是广阔的巴哈欧拉学府之洋中的一滴水。如果你们进入这个学府,你们就会成为阿布-法德勒的师傅。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就到戈勒派耶甘[106]见我的亲属,然后你们就明白了。”[107]
[105] 意思是“知识之父”。——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106] 米尔扎•阿布-法德勒的出生地,他的亲属住在那儿。——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107] 转引自哈比卜•穆艾亚德的《哈比卜》第2卷,第310页。

下面的故事可以使我们一瞥这个人的伟大之处。在20世纪初,阿博都-巴哈派米尔扎·阿布-法德勒到美国传道,帮助信徒们加深对信仰的理解。他在返回阿卡后和许多美国朝觐者坐在阿博都-巴哈的面前。这些朝觐者开始赞扬米尔扎·阿布-法德勒的帮助。他们说他教导了许多人,精明能干地抵挡圣道的敌人,帮助美国建立起强大而富有奉献精神的巴哈伊社团。在他们继续滔滔不绝地赞美时,米尔扎·阿布-法德勒感到越来越压抑,他的情绪越来越低落,直到最后大哭起来。信徒们感到很吃惊,他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对他赞美得不够呢!

于是,阿博都-巴哈解释说他们的赞扬严重挫伤了他,因为他认为自己在圣道中完全微不足道,绝对真诚地认为自己不值一提或受赞美。[108]
[108] 文字由哈伦•F.奥伯记述,由圣辅约翰•罗巴茨先生交给作者。

米尔扎·阿布-法德勒确实为巴哈伊树立了好榜样,他在巴哈伊生活中从来不用“我”字标榜自己。

在《玛斯纳维-穆巴拉克》中,巴哈欧拉谈到祂圣道的伟大,以无可比拟的语言描述过去的先知渴望到祂尊前,渴望分享祂天启的倾释。在这首诗中,祂赞扬了祂的圣美热爱者,他们在圣道上毫不犹豫地牺牲性命,祂劝诫他们不要离弃殉道之地。

那些真心实意地承认巴哈欧拉地位的人,由于热爱祂而遭受迫害和苦难。他们知道在接受圣教信仰之后,他们会有生命危险。的确,当他们离家外出时,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敌人会随时打击任何支持新生信仰的人。因此,巴布和巴哈欧拉的早期信奉者,清楚地意识到任何时候都有可能要在圣道上献出生命。这是他们要为信仰经受的考验,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坚持到了最后。

下文描写了一位早期信徒的殉道场景,这一描述显示了他们的信仰。

这个人以令人注目的方式献出了生命。许多人聚集在广场上嘲弄这位受害者,以观看他受刑为乐,看客中的许多人却被他感动得落泪。甚至奉命做恶事的冷酷无情的人也深受触动。

这悲剧场景中的杰出英雄是阿里-阿克巴尔-哈卡克。他是波斯亚兹德的一位受人喜爱的英俊青年,是一位技艺高超的雕刻师。他已结婚,儿子哈比布拉四岁。内里兹动乱的悲剧一传到亚兹德,阿里-阿克巴尔立即前往盖世无双的瓦希德同勇敢的战友们战斗和献身的地方,参拜那个具有历史意义的地方。他回到亚兹德后在传道工作中显示出莫大的灵性喜悦和难以遏制的热情,结果,他很快被指斥为巴比。于是,暴虐的行政长官以异端的罪名将他逮捕,并将此事上报德黑兰听候指示。

将近两个月过去了,德黑兰还没有下达指令。因此,阿里-阿克巴尔在缴纳罚金后被保释了,条件是德黑兰的命令一到,他就立即任由行政长官处置。

阿里-阿克巴尔泰然面对恶运,以完全顺从的态度重操就业。三个月后,德黑兰传来了命令,要求将任何被查明信奉巴比教的人立即处死。这可恶的命令使行政长官可以全权行事。因此,在1852年7月15日清晨,行政长官派人到阿里-阿克巴尔的家中实施逮捕。然后,阿里-阿克巴尔被带到军营里的行政长官办公室,接受行政长官的询问。

亚兹德人对新生信仰满怀偏见,见到被认作巴比的人往往会勃然大怒。不过,他们钦佩阿里-阿克巴尔的优秀品质和翩翩风度。最优秀的雕刻师的声誉为阿里-阿克巴尔赢得了所有相识的人的真实情谊。甚至行政长官和属员们都不愿处死他。他们在权力范围内想方设法要他口头否弃新生信仰,这样就能救他的命。他们又是劝说,又是威胁,又是承诺,但没有人能劝诱这位勇敢的英雄放弃信仰,冷酷无情的统治者炫耀权势也不能使上帝的这位勇士以珍爱的信仰换取短暂的人生和尘世的虚荣。行政长官发怒了,无法容忍敢于向他的权威挑战并坚持己见的人。

狂怒之下,行政长官召来法拉什-巴希(卫队长),命令将这个胆大包天的巴比立即处死,将他放在大炮的炮口上轰击。这个命令立即传达给了炮兵部队,他们将炮从军营里拖出来,托到附近的公共广场上。然后,法拉什-巴希由行刑人陪同,将这位勇敢的受害者带到观众云集的广场上。

法拉什-巴希想挽救阿里-阿克巴尔,用各种威胁劝诱的办法打压他的精神,想使他放弃对新信仰的忠诚。结果,这些努力都徒劳无益。

用来轰击阿里-阿克巴尔的大炮是一门旧式的前装炮。法拉什-巴希知道那门炮还没有装弹药,他想上演一场假装行刑的把戏,希望受害者屈服于这种恐怖的折磨而引发的恐惧和惊吓。因此,他做出一副狂怒而认真的样子,厉声命令行刑人赶快把受害者紧紧地捆在炮口上,毫不迟疑地用炮弹把他打出去。于是,阿里-阿卡巴尔被绑到炮上,在这一可怕的位置呆了很长的时间。这期间,炮手们一直来回跑动,假装在调整大炮,好像马上就要开炮了。

在整个这段时间里,法拉什-巴希一直密切关注着受害者,竭力劝阿里-阿卡巴尔放弃自己的信仰。然而,他惊奇地看到,阿里-阿克巴尔没有被吓得发抖,而是一直保持镇静和刚毅精神。法拉什-巴希很快意识到威吓没有产生预期的效果。法拉什-巴希跑到炮手那里,制止炮手再搞这个未装弹药的大炮,叫行刑人把受害者放下来。

那时(大约上午11点),整个广场上已挤满了沸沸扬扬的观众,此时他们目瞪口呆,迷惑不解。

阿里-阿克巴尔一松邦,法拉什-巴希就走过去善意地向他表示同情。然后,法拉什-巴希将他带离人群,到了附近一个公共水池边。在那里的一个小平台上,法拉什-巴希让他坐在自己身旁。法拉什-巴希诚挚地跟阿里-阿克巴尔谈话,一次又一次地竭力劝说他谴责巴比教,以便挽救自己的生命,但这一尝试未能奏效。阿里-阿克巴尔坐在那儿坚如磐石,不为所动,毫不妥协,完全经受住了这些可怕的考验。在这令人痛苦的拖延的当儿,法拉什-巴希清楚地觉察到没有任何东西能诱使这不屈不挠的青年放弃自己的信仰。法拉什-巴希灰心失望地将他带回刑场,命令炮手们立即装上弹药。这时候,他想起一个可以压垮这位受害者的刚毅精神的主意。他派人去将阿里-阿克巴尔可怜的妻儿带到刑场。这确实是一个很考验人意志的劝诱办法。没过多久,不幸的妻子牵着他们钟爱的孩子惊慌地到了现场。孩子穿着最好的服装,显得很可爱。

她面对着丈夫,痛苦地哭求道:“请可怜一下这孩子吧!”“没有你,我们怎么办啊?”她抽泣着。但是阿里-阿克巴尔没有回答,背对着他们。妻子和孩子又转到他面前。她一下子扑倒在他脚边,乞求着,恳求着。可是,阿里-阿克巴尔仍然沉默,再一次转过身去。然后,小孩子跑到父亲身边来,抓住他的袍边,喊道:“爸爸,爸爸,为什么你不看我?你不爱我了吗?”

这简单、揪心的话一定比别的任何东西更能打动阿里-阿克巴尔。或许他无法承受了,他抬头望天,就好像在热情地恳求。他好像在说:“上帝啊!我恳求祢别让我再受诱惑。”

这悲剧性的故事达到了高潮。这个场面如此令人揪心、令人心碎,旁观者中的许多人都感到悲痛和同情。甚至法拉什-巴希也泪眼朦胧了。

这英勇殉道者的英雄主义的自我牺牲精神和超人的刚毅精神,击碎了法拉什-巴希想让受害者背弃信仰的最后一丝希望。他又生气又气馁,决定立即执行行政长官的命令,结束这一悲伤的场面。

于是,受害者在他可怜的妻儿面前,再次被捆到炮口上,然后附近的所有的人都被清理出现场,但那个孩子拒不走开。他非常倔强,不停地哭求:“带我到爸爸那里去!让我到他身边去!”

可怕的结局即将到来。紧张感盘踞了人们的心,恐惧感攫住了广场上的所有人。

法拉什-巴希尖厉的信号声一出,炮手就点燃炸药。受害人就要被送到高空,在片刻间裂成碎片。但是,令人大为惊奇的是,大炮竟然没有发射!重新点了几次火,但是,大炮仍然没有发射!每个人都目瞪口呆了。

法拉什-巴希跑到受害者那里,叫着他的名字喊道:“我们不想杀死你,看来上帝也不希望这样。唉!你难道不可怜自己的孩子?”但是,即使惊恐万状的妻子和孩子再一次冲到他身边,他仍然一言不发。他一如既往地镇定自若。

与此同时,炮手在炮尾忙着重新装填弹药。法拉什-巴希热切地等待了一会儿。或许阿里-阿克巴尔现在会让步,或许他会说一句放弃信仰的话,或许会发生能救他性命的事。

然而,在阿里-阿克巴尔看来,妥协是不可想象的……为了自己仰爱的主,灵魂渴望、恳求牺牲自己微不足道的形骸,飞到仰爱者的住所。现在,良机已到……他那持久而绝无仅有的刚毅精神,使他的崇高境界与法拉什-巴希的卑下想法之间的鲜明对比越来越突出。

法拉什-巴希在彻底的绝望和困惑中示意再次点火,这时阿里-阿克巴尔的心灵不是感到悲伤、颤抖,而是感到非常欢欣、非常激动、非常轻松。

这一次,在突然爆发的大火与烟雾中,阿里-阿克巴尔的身体瞬间就被炸成碎片飞向了高空,然后,像一片密集的小流星,随着阵雨般的殷红血滴,从天上散落在整个广场上。

行政长官下令将他的残骸暴尸至日落,让人和牲畜践踏。

这一悲惨的殉道场面对全体早期信徒是一次沉重的打击。他不幸的妻子所受打击尤其沉重。她不住地哭泣哀号,捶打自己的头,悲痛欲绝。[109]
[109] 故事出自本书作者的父亲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马勒米里撰写的《亚兹德殉道者纪实》,这个故事由哈比卜•塔希尔扎德编辑、翻译。

与这种英雄主义行为相反,有些人生怕与[巴哈伊]信仰有牵扯,对巴哈欧拉的信徒避而远之。

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马勒米里在翔实的《亚兹德省巴哈伊信仰史》[110]中,记述了一个叫赛义德·阿布-卡西姆-拜达的人的趣事:
[110] 这本书没有出版,不要将这本书混同于作者的另一本书《亚兹德殉道者纪实》。

阿迦·赛义德·阿布-卡西姆是一位商人,又是一位有天分的诗人。他的笔名叫拜达(闪光)。他是一位备受尊重的市民,结交的都是该城的商人和显贵。他是虔诚的穆斯林,非常坦率诚实,且是著名的劳迪-汗[111]哈吉·穆拉·里达的孙子。哈吉·穆拉·里达曾经住在马勒米尔地区,是本仆人[112]的邻居。赛义德·阿布-卡西姆看望祖父的时候,必须经过本仆人家的房屋。由于我们家被称为“巴比之家”,所以,他在接近我的房屋时感到非常惊恐,常常是以极快的速度奔跑过去,以免受到我家的邪恶影响。这个人最终接受了信仰,常常参加我家里的聚会。他常谈起早年的情形,说:“每次我经过这房屋时,我整个人都会发抖,一整天都感到烦恼不安、战战兢兢。”
[111] 伊玛目侯赛因殉教卡尔巴拉这一悲剧的职业讲述人。 [112] 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马勒米里。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讲过一个类似的故事,当时他与一些信徒住在波斯一个城镇的客栈里。他描述了两个好奇的人夜里来敲他的门,他们想弄清楚巴哈伊的信仰。几个小时的长谈之后,其中一个人归信了。下面就是他的故事:

其中一个人归信了。另一个住在同一个客栈的人把《笃信经》拿到自己的房间去了解圣道。他亲口告诉我以下的故事:

“傍晚,我开始坐下来读书。过了一会儿,我很担忧万一有人来,发现这是巴比[113]的书怎么办?到那时,我的生命和财产都将随风飘逝。于是,我锁上门,继续读书。然后,我想这才刚到傍晚时分,如果有人来发现我这么早锁起房门,会以为我锁门是想读巴比的书,因为你们这些人在客栈里。然后,我决定上床睡觉。我又想若有人发现我这么早睡觉,会以为巴比留了书给我,我早睡觉就是为了深夜起来安静地看书。简而言之,我最后把书拿到马厩,放在马槽里。我回到房间开始沉思,怎么才能读到书呢……”
[113]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巴哈伊被波斯人称为巴比。甚至现在有些人仍然会混淆两者。

这时,他决定读《古兰经》,做祷告。他继续说:

“在一种无助、谦恭与忘却自我的状态之中,我将心转向明察而慈悲的上帝。我乞求祂为我指明得救之路,赐予我生命之水。我脑海中突然闪现一个想法:我之所以感到痛苦、惊恐和颤抖,只是由于我想阅读、保有这本书。书的作者一定具有大无畏的精神,这本书出自他的心灵、口舌和笔端。这本书的写作就是一个奇迹。祂的影响力非常大,祂使许多人的心充满勇气和力量来迎接殉道。”[114]
[114]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比赫贾图-苏杜尔》第168-169页。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接着描写这个人是如何皈依,如何获得极大的勇气常常在工作之余当众抄写《笃信经》,而且向人们公开传道。

这些当时司空见惯的事,清楚地表明巴布、巴哈欧拉的信徒们入教不是图新鲜,不是为个人利益或为追求轰动效应。这圣道在逆境与殉道的烈火中经受考验,入教的勇士真正认识到它的荣耀,他们被转化成新的、奇妙的创造物。

巴哈欧拉在一篇书简[115]中解释说:信徒们所受的迫害、神职人员的反对、民众的执拗,都阻止着可鄙的灵魂进入圣道。在同一篇书简中,祂号召信徒重视这一独特时期里特有的神恩,在这一时期只有少数人被蒙选。祂说在祂的信仰在全世界建立起来的时候,会有无德无能的人声称忠于它。
[115] 巴哈欧拉,《马伊迪-阿萨马尼》第1卷,第68页。

巴哈欧拉在巴格达时,有一个谢赫派信徒叫米尔扎·穆希特-凯尔马尼。他曾谒见过巴布,对圣教持隐蔽的反对态度。他通过凯万·米尔扎王子给巴哈欧拉送了一封信,要求与巴哈欧拉在深夜密谈,这样除王子之外就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他想保密的理由是,如果这次会面让人知道了,他在穆斯林社会的地位就会受到损害。巴哈欧拉请王子将自己在库尔德斯坦时的两行颂诗分享给米尔扎·穆希特-凯尔马尼,这两行颂诗阐明了分享祂的荣耀须具备的条件。这两行颂诗如下:

如果你的目的是珍爱自己的生命,请别靠近我的圣廷;但若你的心愿是要作牺牲,那就来吧,让其他人与你一起行进。因为如果你在心中寻求与巴哈团聚的话,这才是信仰之途径;如果你拒绝走这条路,为何要来烦扰我们?滚开吧!

据说,巴哈欧拉对王子说:“如果他愿意的话,他就会公开而无保留地赶紧来见我;否则,我拒绝见他。”[116]米尔扎·穆希特听到这话,觉得没有勇气见巴哈欧拉。几天后他就死了。
[116] 转引自《破晓群英传》第96页(英国版),第138页(美国版),译文出自澳门新纪元国际出版社2011年中译本,第98页。

在《玛斯纳维-穆巴拉克》中,巴哈欧拉还谈到了其他一些主题,揭示了许多奥秘。不过,这些主题超出了本书的范围。《玛斯纳维-穆巴拉克》这首振奋人心的诗体文,的确是神圣智慧的非凡宝库,它的宝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第三章 流放阿德里安堡

第三章 流放阿德里安堡

回顾奥斯曼帝国政府将巴哈欧拉从巴格达遣走的经过,我们记得该政府断然拒绝将巴哈欧拉移交给波斯当局,而且不愿意将祂从巴格达遣走。阿博都-巴哈在从里兹万花园去君士坦丁堡之前,给自己在波斯的一位亲戚写了一封信。阿博都-巴哈在信中说,波斯大使哈吉·米尔扎·侯赛因汗在给奥斯曼政府施加了很多压力后,对“高门”感到灰心丧气,于是,断绝了与该政府圈中好友的联系,在家中呆了七天,拒见苏丹的任何大臣。最后,他的密友阿里帕夏[117]别无他法只好让步,命令将巴哈欧拉从巴格达遣走。
[117] 苏丹的大维齐,见边码第413页。

现在巴哈欧拉到了君士坦丁堡,波斯大使更是竭力向当局抹黑巴哈欧拉,想获得他们的支持将祂进一步流放。巴哈欧拉到达君士坦丁堡的那天,大使派舒贾-道莱王子和哈吉·米尔扎·哈桑-萨法代表自己拜访巴哈欧拉,这两位是他圈子中最著名的人物。他期望巴哈欧拉亲自拜访他。但他很快发现这是不可能的事。那时候,政府的贵宾到达首都后不久,习惯上都要拜访谢赫-伊斯兰[118]、宰相和其他高级官员。正是在这些拜访中,人们会捞取各种好处,做交易,获取当局对自己的支持。巴哈欧拉拒绝做这种事,甚至对一些向祂登门致意的人也不回访。
[118] 伊斯兰社会中地位最高的宗教要人。

卡迈勒帕夏和其他几个人甚至提醒祂注意这种习俗。巴哈欧拉回应说自己知道这种做法,祂不向任何人求什么,也不需要谁的关照。因此,祂没有理由迎来拜往。巴哈欧拉在《苏拉-穆勒克》(《致列王书》)中说:

回想祢抵达君士坦丁堡这座城市的时候,苏丹的大臣们是如何以为祢不懂他们的规矩,如何认为你无知。说吧:是的,我对我的主发誓!我肯定地见证,并毫不犹豫地承认,除了上帝借其宏恩乐意教导我的事物以外,我对别的任何事物都是无知的。

说吧:倘若你们坚守的规矩是你们自己制订的,我大可不必遵从。这是全智者、全晓者给我的指示。凭上帝的力量与权能,这是我由古至今以至将来一贯的作法。[119]
[119]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65节。

这种超然的态度恰好为波斯大使所利用。他决心让奥斯曼帝国政府以为巴哈欧拉是一个傲慢自大而不服从任何法律的人。大使主要通过哈吉·米尔扎·哈桑-萨法的影响来做这事。哈吉·米尔扎·哈桑-萨法是一位很有学问的人,他广泛游历过非洲和亚洲。哈吉·米尔扎·侯赛因汗到君士坦丁堡任大使时,哈吉·米尔扎·哈桑-萨法一直住在君士坦丁堡。他成为大使的密友和知已。哈吉·米尔扎·哈桑也是君士坦丁堡苏非的领袖之一,他很受政府的尊敬,因为那时该国对苏非派非常尊敬。

哈吉·米尔扎·哈桑在巴哈欧拉旅居君士坦丁堡期间不止一次登门拜访。他知道巴哈欧拉的天赋知识,所以,在祂面前表现得恭敬有加;但在外面却反对祂。波斯大使知道哈吉·米尔扎·哈桑的话对奥斯曼帝国政府很有影响力,就利用他在当权者中散布关于巴哈欧拉的行为和抱负的无稽传闻。这人确实鼎力帮助波斯大使败坏巴哈欧拉声誉、歪曲祂的圣道。

米尔扎·侯赛因汗的阴谋终于得逞了。首相阿里帕夏向苏丹呈递了一份报告,说波斯政府要求将巴哈欧拉流放布尔萨或阿德里安堡。他要求苏丹将巴哈欧拉流放阿德里安堡,建议每月给巴哈欧拉五千库鲁什的生活津贴,补充说祂在君士坦丁堡期间一直是政府的客人。他还附了一张列明祂从巴格达到君士坦丁堡所有随行人员的名单[120]。
[120] 见本卷边码第5-6页。

苏丹看到这份报告后立即签字同意了,敕令第二天就发布了。守基·埃芬迪这样描述巴哈欧拉被再次流放的事:

萨德尔-阿扎姆受人尊敬的内兄受命向圣囚宣读这项有敌意的敕令。这敕令表明土耳其和波斯两个帝国政府联合反对一个共同的敌人,这敕令最终给苏丹的统治、哈里发的统治和卡扎尔王朝带来悲剧性后果。巴哈欧拉拒绝见他,而是委派阿博都-巴哈和阿迦-卡利姆见他。他只好对着他们讲一些愚蠢的话和琐碎的理论。他告诉他们自己三天后再来听候他们对这一命令的答复。

巴哈欧拉当天就启示了一篇措辞严厉的书简。第二天上午,巴哈欧拉将封在信封里的书简交给沙姆西·比格,嘱咐他将书简交到阿里帕夏手中,而且说书简是上帝所降。“我不知道书简的内容,”沙姆西·比格后来告诉阿迦-卡利姆,“首相读后顿时变得面如死灰,说道:‘这就像万王之王向卑微的藩王下令,约束其行为一样。’由于他显得非常难受,我就离开了。”巴哈欧拉在谈到这篇书简的影响时,说:“在了解这篇书简的内容之后,苏丹大臣们对我们采取敌对行动是理所当然的。然而,在细读此书简之前,他们的所作所为不可能有正当理由。”

据纳比勒说,那篇书简相当长,开头几句话直指那位君主,严厉谴责他的大臣,指斥他们幼稚无能。有几段话是写给大臣们的,大胆地挑战他们,严厉警告他们勿为尘世财物而得意,勿愚蠢追求会被时间无情夺去的财富。

流放令一下,巴哈欧拉就要离开了。在离开前夕,祂与前文提到的哈吉·米尔扎·哈桑-萨法的最后一次长谈令人难忘。在谈话中,祂向波斯大使转达如下信息:“年复一年地杀害这么多受压迫者,使他们遭受各种各样的苦难,而这些受压迫者却成百倍地增加,你们完全不知道如何摆脱头脑中的压迫念头,这对你以及像你一样的人有什么益处?……圣道高超于你们的任何一种计谋。要知道:如果世界上所有的政府联合起来,杀死我和所有这圣名下的人,这圣火也绝不会熄灭。圣道反而会围住世间的所有君王,更不用说由水和泥造出的所有人……无论我们发生什么,我们收获的将是崇高伟大,而他们必将遭受失去的痛苦。”[121]
[121] 守基•埃芬迪:《神临记》第159-161页。

在巴哈欧拉去阿德里安堡前夜,祂指示纳比勒-阿扎姆[122]和别名穆尼卜的米尔扎·阿迦[123]去波斯,在巴比中传播巴哈欧拉的消息,向他们传播巴哈伊信仰,帮助他们认识巴哈欧拉的地位。巴哈欧拉当晚还遣走了其他一些人,有阿迦·穆罕默德-巴吉尔-卡沙尼、海亚特-巴希-卡沙尼、阿迦·侯赛因-纳拉吉、米尔·穆罕默德-穆卡里[124]、阿迦·赛义德·侯赛因-卡沙尼。最后一位具有极大的幽默感,他常常来到巴哈欧拉尊前,讲一些有趣的话逗祂发笑。
[122] 见第一卷边码第202-206页。 [123] 见第一卷边码第283-287页。 [124] 参见第14章。

那天晚上极不平静。巴哈欧拉的陪伴信徒们想到要与仰爱者分离,就沉浸在极大的悲伤之中,全都落下了动情的眼泪。巴哈欧拉知道留人在君士坦丁堡很重要,以便充当与波斯信徒的通信渠道,帮助路过君士坦丁堡的信徒,所以祂安排亚兹德人阿迦·穆罕默德-阿里-萨巴格留在君士坦丁堡。这位信徒在君士坦丁堡呆了两年左右,直到其他人能接替他的工作为止。然后,他到阿德里安堡与流放者会合,再次到了自己的主近前。

在巴哈欧拉离开君士坦丁堡那天,有一位名叫米尔扎·穆斯塔法的忠诚信徒到了君士坦丁堡。他是纳拉格人,早期就接受了巴布的信仰。巴哈欧拉旅居伊拉克期间,他在该国逗留并谒见了巴哈欧拉。他在那儿呆了一段时间,见到了主的荣耀,而当时主的荣耀还没有向世人之眼显现。在君士坦丁堡,他只有一次机会谒见巴哈欧拉。当时巴哈欧拉召见他,指示他回波斯传扬圣道。他去了阿塞拜疆。下面是阿博都-巴哈谈论这位英雄人物的话:

米尔扎·穆斯塔法抵达阿塞拜疆省后,随即开始传播信仰。不管白昼或是黑夜,他始终处于祈祷的状态。后来,他在大不里士畅饮了满溢之杯。他热情高涨,他的传导引起了阵阵激荡。此时,卓越的学者谢赫·艾哈迈德-霍拉萨尼也来到了阿塞拜疆省,从此两人并肩携手。他们公开且明确地传播信仰,点燃了熊熊的灵性火焰。不过,此举激怒了大不里士人,他们起而对抗这两人。

侍从们四处追捕他们。当他们抓住米尔扎·穆斯塔法时,这些压迫者说:“米尔扎·穆斯塔法有两缕长头发,这个人不可能是他。”听完,米尔扎·穆斯塔法立刻摘下帽子,露出两缕长头发。他说:“看吧!我就是米尔扎·穆斯塔法。”于是,他们将其逮捕。他们折磨他和谢赫·艾哈迈德。最后,两位伟人在大不里士饮尽了死亡之杯,慨然殉道,升向了至高天际。

在刑场上,米尔扎·穆斯塔法高喊:“先处死我,先处死我,我不忍目睹谢赫·艾哈迈德流血而亡!”[125]
[125] 阿博都-巴哈:《忠信群英传》第149页,译文出自澳门新纪元国际出版社2014年中译本。

习惯上被处决的人犯要面向伊斯兰教的吉卜利[126]。但是,米尔扎·穆斯塔法却面向阿德里安堡。有人提醒他面向吉卜利,被他拒绝了。他说:“这才是真正的吉卜利,”并高呼“呀巴哈乌-拉卜哈”[127]。
[126] 崇拜的方位,信徒崇拜、祈祷时的方向。对穆罕默德的信徒来说,这个方位是麦加的天房。对巴哈伊来说,在巴哈欧拉在世时,这个方位是祂本人所在的地方,从祂去世后,这个方位是阿卡城外的巴哈欧拉陵殿。 [127] 字面意思是“万荣者之荣耀啊!”,是对上帝的至大圣名的祈求。

同时为圣道献身的还有穆拉·阿里-纳吉-内沙布里。这三位信徒在大不里士行政长官萨达尔·阿齐兹汗的命令下,在巴布殉道的广场被斩首。这事发生在伊斯兰历1283年[128]。巴哈欧拉为米尔扎·穆斯塔法启示了许多书简,在自己的一些圣典[129]中提到他的殉道。米尔扎·穆斯塔法殉道后,巴哈欧拉让他的儿子沿用他的名字。这个儿子与其母有幸在巴哈欧拉在阿卡的家中服务。但是,在巴哈欧拉逝世后,儿子米尔扎·穆斯塔法违反巴哈欧拉的圣约,不服从阿博都-巴哈。
[128] 公元1866-1867年间。 [129] 如《致狼子书》第72-73页。

在土耳其多年来最寒冷的一个十二月份,巴哈欧拉和家人启程前往阿德里安堡,其中包括两个忠诚的弟弟米尔扎·穆萨[130]和米尔扎·穆罕默德-戈利,以及米尔扎·叶海亚。阿里·比格·尤兹-巴希奉命负责他们的旅程。据米尔扎·阿迦说,巴哈欧拉似乎是由十二名信徒陪同。[131]其中有臭名昭著的赛义德·穆罕默德-伊斯法哈尼,他的邪恶精神将这群流放者日益笼罩。他的邪恶影响使流放者心生悲戚、痛苦,给这些流放者们造成了严峻的考验。
[130] 称号为阿迦-卡利姆。 [131] 转引自穆罕默德-阿里-法伊齐的《哈兹拉特-巴哈欧拉》第196页。

在写给苏丹阿卜杜勒-阿齐兹的《苏拉-穆勒克》中,巴哈欧拉谈到自己极其荣耀地到达君士坦丁堡,“带着人世难有的屈辱离去”[132]。祂描述了自己和自己钟爱的人们被流放阿德里安堡的情形,以及他们在途中和到达后所受的种种苦楚。这些是祂说过的一些话:“在那极冷的天气中,我的家人和陪同我的人都没有御寒的衣服。”“敌人的眼睛为我们垂泪,每一个有洞察力的人也为我们哭泣。”[133]
[132] 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61页。 [133] 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61页。

巴哈欧拉被流放的情形悲惨而屈辱。当局不给巴哈欧拉一行人足够的时间为漫长而危险的旅程做准备。天气异常寒冷,许多河流都结冰了,途中取水的唯一方式是生火融冰。这一行人包括妇孺,全都衣服单薄,其中一些人坐在通常用来运货物的四轮马车里,一些人不得不骑在牲口上。守基·埃芬迪对这段行程记述道:

他们在风雨风雪中前行,有时甚至在夜晚赶路。在库奇克-查克马奇、比于克-查克马奇、萨尔瓦里、比尔卡斯、巴巴-伊斯基短暂停留之后,这些疲惫的旅行者在回历1280年7月的第一天(公元1863年12月12日)到达目的地,住在靠近伊扎特-阿迦宅的一座叫作“阿拉伯旅馆”的两层楼驿站。三天后,巴哈欧拉及家人被送到靠近毛拉维中心的穆拉迪耶区的一座房屋,那儿只适合夏天居住。一周之后,他们又搬到另一座房屋,靠近同一地段的一座清真寺。大约六个月以后,他们搬到称为阿姆鲁拉之家(上帝管辖之家)的宽敞住处,这里位于苏丹萨利姆清真寺的北面。[134]
[134] 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61-162页。

穆拉迪耶的这两座房屋现在都完全毁坏了。在一位目击者的描述中,第二座房屋是一座有着十八个房间和一个土耳其浴室的大宅。他们到达后不久,巴哈欧拉的陪伴信徒就在别的地方找到住处,他们按照巴哈欧拉的指示从事商业或其他行业。

巴哈欧拉到阿德里安堡后不久,该城的居民就认识到了祂的伟大。祂真诚的爱和崇高的品质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的领袖包括市长和其他高官,他们的文人学者,都被祂吸引了,他们很快发现祂是一切知识的源头、一切美德的化身。其中一些人诚挚地谒见祂,坐在祂的脚下接受灵性启迪。巴哈欧拉备受尊崇,人们看到祂从街市上走过,都会起身向祂鞠躬。他们的崇敬是深厚的、全心全意的。人们称祂是“谢赫·埃芬迪”,在当时这是一个极具威望的称号。

在阿德里安堡,巴哈欧拉在公开场合露面的时候不像在巴格达那样多。祂让阿博都-巴哈为自己抛头露面。但是,祂偶尔去穆拉迪耶清真寺和苏丹萨利姆清真寺,那儿有一些既有学问而又虔诚的人与祂相识,他们认识到祂的伟大而钦佩祂。巴哈欧拉一生中的一个世人瞩目的特点是:虽然霸道暴虐的政府以强横的手段对付祂,给祂个人带来数不尽的痛苦和迫害,然而,祂所显现的荣耀和慈爱能够吸引许多人,使他们深受祂那独一无二的崇高品性的影响。一个囚徒、流亡者能对上上下下的人产生这样持久的影响,这是祂作为上帝的至高显示者拥有威权和神性力量的证据之一。

尽管还有再次流放的艰难困苦,巴哈欧拉的天启在阿德里安堡源源不断倾溢而出。米尔扎·阿迦在伊斯兰历朱马达月17日(公元1864年10月19日)的文章中证实,从伊拉克时代以来,书简从上帝的意旨之天接连不断地降示。[135]这一过程在阿德里安堡更加强劲。从书简的语气来看,巴哈欧拉的天启明显进入一个新阶段。祂在先前的岁月里仅暗示自己的身份,而今,祂作为上帝的至高显示者公开召唤信徒到祂身边。
[135] 转引自法迪勒-马赞达兰尼的《埃斯拉鲁-阿萨尔》第1卷,第77页。

第四章 《苏拉-艾苏哈卜》

第四章 《苏拉-艾苏哈卜》

巴比群体的状况

巴哈欧拉的地位

避免煽动

命谕传道

巴哈欧拉在阿德里安堡早期启示的一篇书简是《苏拉-艾苏哈卜》(Súrih of Companions,陪伴者书简)。这篇书简在向波斯的巴比揭示巴哈欧拉的身份方面有重要的作用。这是一篇阿拉伯文的长篇书简,是写给米尔扎·阿迦-穆尼卜[136]的。巴哈欧拉称书简的接收者为哈比卜(朋友),有一处提到穆尼卜的名字。一些巴哈伊学者据此认为这篇书简是写给米尔扎·哈比卜-马拉盖伊的,其中也有对穆尼卜所讲的话。然而,对这篇书简和其他历史事实的仔细考察,毫无疑问地表明这篇书简是为米尔扎·阿迦-穆尼卜启示的,巴哈欧拉称穆尼卜为哈比卜。吉纳卜-穆尼卜在收到这篇重要的书简后,机智而勇敢地向他认为忠诚的巴比们显露巴哈欧拉的身份。
[136] 关于他的更进一步的情况,请见第一卷边码第283-287页。

为了理解《苏拉-艾苏哈卜》和在阿德里安堡启示的其他早期书简的意义,人们必须要更加熟知波斯的巴比信徒群体在巴哈欧拉宣示前后的状况。这一背景知识有助于我们深入了解这一时期巴哈欧拉的著作。

自从巴哈欧拉在巴格达的日子以来,波斯的绝大多数信徒日益转向作为巴比信徒群体核心的祂。他们向祂寻求帮助和启迪,从祂那里获得指导。祂的灵性的支配地位和影响力非常明显,连圣道的敌人也感受到这些力量。例如,我们知道伊拉克一群伊斯兰教什叶派神职人员要求祂施神迹,在那一阶段祂还没有宣说自己的地位。这清楚地表明只有巴哈欧拉才是灵性力量的源泉,是巴布在1850年殉道后巴比群体的指引之源。

许多到巴格达谒见祂的信徒认出了祂的身份,尽管当时祂的荣耀仍包裹在“光的重重纱幕”中。[137]其他一些人深受祂的至高权威和固有知识之迹象的触动。在巴哈欧拉旅居伊拉克的十年中,这些信徒回到故乡向教友们描述祂的伟大,每个人都根据自己的理解力颂扬祂的美德和力量。除了个人关于巴哈欧拉的讲述之外,祂笔端涌溢的无数书简和经书也使大多数信徒能够了解祂在巴比中独一无二的崇高地位。
[137] 守基•埃芬迪:《神临记》第151页。

遗憾的是,人并不总是诚挚忠实的。有一些人腐败堕落,自以为了不起,渴求领导权。在波斯的许多城镇,这些人在信徒中挑拨离间。他们自视为巴布的信徒,但在行动上却违背巴布的诫命和规劝。其中一些人谒见过巴哈欧拉,结果只是妒忌祂日益上升的威望和影响力。这些人麇集在米尔扎·叶海亚的周围,并不是因为叶海亚有什么卓越的品质,也不是因为他们特别喜欢叶海亚,而是因为他们反对巴哈欧拉。例如,赛义德·穆罕默德-伊斯法哈尼无疑知道米尔扎·叶海亚软弱、浅薄。他多次将米尔扎·叶海亚辩倒。叶海亚在这些场合总是感到很生气。在阿德里安堡的日子之前,叶海亚有一次对赛义德·穆罕默德的轻蔑很恼怒,就去向巴哈欧拉诉苦。巴哈欧拉将赛义德·穆罕默德叫来申斥一番,命令他不要搅扰米尔扎·叶海亚。

再引述一个例子。有一次,巴哈欧拉的忠仆谢赫·萨勒曼[138]请求米尔扎·叶海亚解释萨迪的一首诗。米尔扎·叶海亚照做了。于是,谢赫·萨勒曼收到叶海亚的答复。赛义德·穆罕默德-伊斯法哈尼读到叶海亚的解释后,立即向巴哈欧拉报告说这个答复不充分、很肤浅,要求祂勿令谢赫·萨勒曼将这类误导人的说法带到波斯。而且,赛义德·穆罕默德还在哈吉·米尔扎·艾哈迈德-卡沙尼[139]的陪同下,到巴哈欧拉忠实的弟弟阿迦-卡利姆家中向米尔扎·叶海亚证明这个解释的谬误。然而,从在巴格达的早期起,像这样一些人就在波斯的巴比群体中吹捧米尔扎·叶海亚。他们散播他如何伟大的无稽传闻,声称他是巴布的继承人,说巴哈欧拉的圣典全都出自米尔扎·叶海亚,说巴哈欧拉篡夺了他的地位,迫使他躲藏起来。这类宣传总是让心地纯洁的人心生疑窦,特别是因为绝大多数人从不认识米尔扎·叶海亚。在他旅居伊拉克的十年间,他将自己伪装得非常巧妙,相当多的信徒虽住在那儿多年却不认识他。例如,他在摩苏尔与巴哈欧拉一行人会合时自称陌生人,连巴哈欧拉的一些陪伴者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是巴布所提名的人,这一事实足以使信徒们重视他。
[138] 巴哈欧拉称他为“慈悲者的信使”,参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109-113页。 [139] 不忠之徒,米尔扎•叶海亚的追随者。见第六章。

然而,见过米尔扎·叶海亚的巴比,大都深知他无知、怯懦。这些人对巴哈欧拉的地位毫不怀疑,深信米尔扎·叶海亚不过是巴布指定的影子领袖,目的是分散敌人对于巴哈欧拉的注意。但是,没有谒见过巴哈欧拉的人,常常困惑于巴比们关于米尔扎·叶海亚地位的谣传与争论。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为后人生动记述了波斯一些地区的巴比群体在巴哈欧拉旅居巴格达后期——在启示《笃信经》后不久——的情况。他的记述阐明了米尔扎·叶海亚的支持者所制造的动荡,集中凸显了他们的谎言。下文是他对皈依巴比教之初的日子的忆述:

我在伊斯法罕受过几次迫害,遭受了巨大的艰辛与虐待。但是我很快乐,因这信仰而情绪激昂,对巴布的圣典和书简非常喜欢,尤其是波斯文《巴扬经》。这部书我抄写了两本。这部书我越读越想读。那时候,每个人都深信:“上帝将昭示天下者”即将到来。我常说……如果巴布的天启……不紧跟“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天启,那么,巴布的所有圣典、书简和证言就得不到验证、就是无用的。我对阿扎尔[140]没有由衷的敬重。我常说:“隐藏的阿扎尔与隐遁的加伊姆应许者[141]有什么区别?……”我认为他的文章实在荒唐,当然,他从巴布圣典中引用的高雅的话语除外。然而,我常因这些想法而受到良心的谴责,因我把自己的理解力看得高于其他人了。然后,天佑美尊[142]写给扎因-穆加拉宾[143]和伊斯法罕的阿迦·穆罕默德·阿里-坦巴库-富鲁什的两篇神圣书简到了。我对这两篇书简感到入迷,非常喜欢巴哈欧拉的话语。
[140] 米尔扎•叶海亚。——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141] 据伊斯兰教什叶派的大多数人认为,应允者加伊姆还活着,但隐藏在人们的视线之外。米尔扎•叶海亚也是这样,他在伪装下生活,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 [142] 巴哈欧拉。——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143] 见第一卷边码第25页。

后来……巴布的舅舅哈吉·赛义德·穆罕默德……到伊斯法罕,随身带来了巴哈欧拉为回答他的问题而启示的《笃信经》。我读了《笃信经》后,对亘古美尊[144]的圣语更加着迷无数倍。我曾公开说巴哈欧拉的高洁,祂独一无二的实在,祂话语的力量,祂文章的影响力,祂证据的说服力,都是超自然的,所有奇迹中最大、最重要的奇迹。但是,有些人对我的看法感到不悦,暗示我《笃信经》本是阿扎尔写的。
[144] 巴哈欧拉。

一位早期的信徒米尔·穆罕默德-阿里-阿塔尔,甚至秘密地到我家来告诉我:“巴布总是说‘上帝将昭示天下者’即临的喜讯,没有规定祂来临的任何条件或时间,而是告诫所有的人祂一经显圣立即接受祂、承认祂,巴布禁止我们在接受祂的圣道时盘根究底、谨小慎微或拖延耽误,巴布用地狱之火谴责不承认祂的人,严格禁止我们向祂索要证据,巴布自视‘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仆人和先行者,所有这些促使吉纳卜-巴哈[145]自称‘上帝将昭示天下者’。吉纳卜-巴哈监禁了阿扎尔,有时为了得到他的答案而鞭打他。吉纳卜-巴哈记录下他的回答,以自己的名义发表。赛义德·穆罕默德[146]两次代表阿扎尔从巴格达到伊斯法罕,秘密地告诉忠实信徒他的孤独和冤屈!”
[145] 巴哈欧拉。 [146] 赛义德•穆罕默德-伊斯法哈尼。

听罢此言,我感到无限惊讶。我说这不可能,这类胡言妄语我闻所未闻。《笃信经》的词句、段落容易理解但不可能被模仿。阿扎尔的词句既没有份量,也没有说服力……

我很快发现我“出名了”,我在伊斯法罕难以容身,朋友们对我退避躲闪。[147]
[147]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比赫贾图-苏杜尔》第23页。

最后,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决定隐居四个月。他随身带了《古兰经》、《玛斯纳维-穆巴拉克》[148]《巴扬经》、《笃信经》四本书,住在远离任何人的地方。他继续讲述自己的故事:
[148] 鲁米著。

最后,我意识到自我隔绝是野蛮的,是浪费人生。为了获得上帝的愉悦,为了引导人们归心上帝,我们必须要有牺牲精神。我留心上帝的至高显圣者“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到来。我对米尔·穆罕默德-阿里和赛义德·穆罕默德的虚伪、谎言和诡计洞若观火。我决定离开伊斯法罕。

我很想见天启之阳[149],但我忌讳两个伪君子赛义德·穆罕默德和穆拉·拉杰卜-阿里[150]对我的灵魂与良知的影响,他们分别在卡尔巴拉和巴格达。因此,在五六年里,我在波斯到处游历……我克服了艰难困苦,或步行或乘骑地到过许多地方。我满怀喜悦。我到处宣讲巴布的天启,带去“上帝将昭示天下者”即临的喜讯。我在许多城镇受到迫害、拷打和监禁……
[149] 巴哈欧拉。 [150] 巴布第二个妻子的兄弟,米尔扎•叶海亚的追随者。

在设拉子,我见到巴布的舅舅哈吉·赛义德·穆罕默德和其他信徒……他们满怀对“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爱,高兴地等待着祂显现。没有人提到阿扎尔……已故的阿迦·赛义德·阿卜杜勒-拉希姆-伊斯法哈尼,从《巴扬经》和巴布的其他书籍中摘引,以此证明荣耀的巴哈欧拉就是《巴扬经》的应许者,阿扎尔仅是一个有名无实的人,就像没有灵魂的肉体一样。阿迦·赛义德·阿卜杜勒-拉希姆因此受到一些人的指责。他曾对我们说:“巴布殉道后,阿扎尔出名了,我专程从伊斯法罕到德黑兰见他。在市场上,我见到天启之阳、西奈山上的言说者巴哈欧拉……祂的名字装点了巴布的典籍和书简。在祂的荣耀还隐藏在光的重重纱幕之后的时候,我谒见了祂。祂问我是否是来见阿扎尔?我作了肯定的回答。在这之前,实际上我在巴达什特见过巴哈欧拉。通过库杜斯、塔希丽在祂面前鞠躬致意的方式,我就认识到祂的荣耀与伟大、祂的崇高与独特。我也知道阿扎尔的所作所为。不过,由于他是巴布的提名者,我还是将谒见他视为接近上帝的途径。我在巴哈欧拉的陪同下去祂的住所。祂叫人上茶。阿扎尔拿来茶具沏茶。他站在巴哈欧拉的尊前。巴哈欧拉的尊口源源不断地涌出智慧与知识之流。巴哈欧拉喝完茶后,起身对阿扎尔说:‘他是来见你的。’然后就走进内室去了。阿扎尔坐下来,我躬身致敬,但他没有什么话对我说。”[151]
[151]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比赫贾图-苏杜尔》第23页。

关于米尔扎·叶海亚地位的争论,在整个巴格达时期和君士坦丁堡时期都在继续。在那段时间,没有人公开质疑他作为巴布提名者的地位。他总是呆在巴哈欧拉身边寻求保护。他在阿德里安堡反叛巴哈欧拉之后,心地纯洁的人心中的疑惑涣然冰释。

巴哈欧拉在里兹万花园仅对少数几个陪伴信徒宣示了身份。大多数巴比们直到后来才知道这一具有历史意义的事。《苏拉-艾苏哈卜》和其他早期的书简,清楚而公开地揭示了巴哈欧拉的身份。米尔扎·阿迦-穆尼卜与许多人共读了这篇重要的书简。其中有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他这样描述他第一次阅读该书简的感受:

……我到达德黑兰时,米尔扎·阿迦-穆尼尔[152]在该城……万主之主的圣笔为他启示了《苏拉-艾苏哈卜》。他知道我信仰坚定,了解我心向亘古美尊[153]……于是他探访我,私下里将该书简给我读。我在细读每一句之后,感到心里有一个欢腾、确信、明悟的世界。我极为高兴地读了几句后,问道是赛义德·穆罕默德愚弄阿扎尔,还是阿扎尔欺骗赛义德·穆罕默德,或是他们联手否定和反对巴哈欧拉,顽固地敌视祂。听完这话,米尔扎·穆尼尔非常高兴,他拥抱着我说:“对亘古美尊的仇恨是他们联合的原因。他们相互欺骗和误导,以便他们共同对付祂。”
[152] 吉纳卜-穆尼卜。 [153] 巴哈欧拉。

《苏拉-艾苏哈卜》使我如痴如迷,容光焕发。它对我产生了极为深刻的影响,甚至在五十年后的现在,在愚钝、僵化、冷静的高龄,每当我读到这篇书简或者回想当时的感受,我就会充满喜悦之情,进入欣喜若狂的状态。[154]
[154]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比赫贾图-苏杜尔》第51页。

在《苏拉-艾苏哈卜》中,巴哈欧拉对米尔扎·阿迦-穆尼卜说的是慈爱、鼓励的话,让他记着与自己的主一起跋涉的那些日子,那时,凭着悟性和忠诚,他认识了圣道的真理。巴哈欧拉嘱咐穆尼卜感谢万能者,因他已从无知的深渊得到提升,他已被赐予丰厚的恩惠与奖赏。巴哈欧拉命他先要超脱于天地间的一切,再以最大的决心和坚定不移的精神召唤《巴扬经》之民。

回顾巴比们当时的状况,我们就会明白巴哈欧拉给穆尼卜和其他传导师的是一项重大的任务,即重新为巴比群体定向,将它转变成一个世界性的宗教,它在全盛时期将会遍及全人类。在朋友们的集会上,宣布巴哈欧拉作为“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身份,这是自从该信仰二十年前诞生以来最激动人心、最有挑战性的事情。要应对巴比群体中的有害分子,需要巨大的勇气;需要引导心灵纯洁之士,需要极大的智慧。巴哈欧拉将这两种品性赋予祂的波斯使者。

下文是谢赫·卡齐姆-萨曼达尔[155]的证词,他详细记述了信徒们听到《苏拉-艾苏哈卜》时的兴奋与激动。巴哈欧拉在这篇书简中提到的了他,因此,穆尼卜将一份书简的抄本送给时在故乡加兹温的谢赫·卡齐姆-萨曼达尔。
[155] 他成了著名的信徒,巴哈欧拉的使徒。以后各卷会谈到他的详细情况。

……穆尼卜从巴格达陪伴巴哈欧拉,夜晚他常在巴哈欧拉的驼轿前提灯引路。他陪伴祂远达君士坦丁堡。然后在巴哈欧拉的指示下到了波斯。他非常谨慎地传道,直到在德黑兰收到为他启示的《苏拉-艾苏哈卜》。在巴哈欧拉的许可下,他逐渐揭开了罩在圣道光辉面容上的纱幕。结果,号角吹响,教友们产生了新的热情。每个人经过认真的努力和仔细调查后走过了这条细长的“绥拉特桥 ”。[156]
[156] 字面意思是“道路”。在伊斯兰教中,人们相信在最后审判日会有一座很长的桥,只有过了桥的人才会得救。根据圣训,这桥比剑更锋利,比火更灼热,比发丝更细。所有这一切都预示着,人们会在至高显圣者出现时受到严峻考验,只有通过考验的人才会获得祂的荣耀。

这篇书简——书简中除其他人也提到本仆人——的抄本送达加兹温镇后,引起了巴比群体的剧烈震动和骚动。大家安排了几次聚会来进行解释和澄清。经过讨论、交谈、调查和参照圣典之后,每个巴比都凭借上帝的宏恩以某种方式在一定程度上认识了真理,达到坚信的境界。[157]
[157] 谢赫•卡齐姆-萨曼达尔:《塔里赫-萨曼达尔》第228页。

通过这一时期启示的《苏拉-艾苏哈卜》和其他书简的创造力,借助圣教的一些卓越的传导者的热诚努力,全波斯的巴比逐渐从米尔扎·叶海亚及其支持者所造成的疾病中痊愈了。巴哈欧拉的勇士们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消除米尔扎·叶海亚毒害了巴比群体十年的恶劣影响、假话、谎言、污蔑。这一过程始于1864年,持续了两三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波斯的绝大多数巴比归附至大圣名。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对皈依巴哈欧拉圣道的巴比数目做了有趣的观察。他解释说,穆罕默德和神圣伊玛目们引导和养育了伊斯兰之民二百六十个阴历年[158],以便在应诺者加伊姆出现时结出硕果。1260年之后,伊斯兰教之果巴布出现了,大约每十万穆斯林中仅有一人接受祂的信仰而信从祂。与此截然不同的是,六年来巴布引导《巴扬经》之民,不断地言说“上帝将昭示天下者”即临的喜讯,要信徒为祂的到来做准备,要他们注意到祂的伟大与荣耀,在他们的心中播下爱祂的种子,用言语之水流浇灌这种子。结果在巴哈欧拉显示圣道的时候,大约百分之九十九的巴比都承认祂,接受祂的圣道。只有百分之一的人,因为自私的野心而被阻隔在祂的荣耀之外。
[158] 穆罕默德死后,伊玛目们是伊斯兰教的精神领袖,并阐释教义。最后一位伊玛目死于伊期兰历260年。根据巴哈伊的信条,《古兰经》的一句经文预示应许者加伊姆将在这一日期之后一千年出现,即伊斯兰教历1260年(公元1844年)。“祂治理从天到地的圣道,然后在一天之内,那圣道回归祂那里,那一天的长度,将是你们计算的一千年。”(《古兰经》32:5)。

在巴哈欧拉旅居阿德里安堡之初,被派往波斯的穆尼卜和其他传导师的使命主要是向巴比们传教。《苏拉-艾苏哈卜》主要是为巴比写的。所以,巴哈欧拉在这篇书简中提到几个巴比的名字。祂在这篇书简中揭示自己荣耀的身份,明确宣布自己就是巴布预言要来临的至高显圣者。祂将自己与巴布关于第九年[159]的预言联系起来,说通过祂的天启,号角[160]已被吹响。祂要穆尼卜勇敢而忠实地宣布这些喜讯。
[159] 1852-1853年间,即巴哈欧拉的天启在德里兰的西亚查勒地牢诞生的年份。参见第一卷第一章。 [160] 号角被吹响两遍,是伊斯兰教的预言,是最后审判日的迹象之一。这一预言被解释为巴布和巴哈欧拉两位显圣者的来临。

在这篇书简中,巴哈欧拉向《巴扬经》之民[161]解释说,实质上祂与巴布是同一个实在,是同一真理的再现。巴扬之民虽声称巴布的圣言是祂使命真实性的明证,却对祂的再次来临视而不见,却未能觉察到祂天启圣言的创造性和能量。巴哈欧拉为此责备他们。巴哈欧拉警示说若他们拒绝祂的天启,就是拒绝包括巴布天启在内以往的所有天启。
[161] 巴布的信徒。

当祂描述伟大天启时,巴哈欧拉的言语达到极致。当祂荣耀自己地位时,巴哈欧拉优美、庄重的言辞难以描述。的确,细读原文中的段落,定会点燃任何诚挚与正直之人的心灵之火,他们将证明无人能说出具有这等超绝之力与崇高品质的话语,无论这人多么伟大。

巴哈欧拉用独一无二的言语宣布,自己的天启之阳在创造界的正中心闪闪发光,将光辉洒满全世界,但是,瞎子无法觉察到。祂宣布自己是全人类的至尊之主和上帝自身的显示者,宣告自己登上了荣耀宝座,肯定无人能损害祂的统权,说在祂眼中宇宙不过一把尘土,断言祂的一句话比天地王国中的一切都甜蜜,赞扬那些到祂尊前而见证祂天启圣言的虔诚信徒。

《苏拉-艾苏哈卜》还没有全部译成英文,所以,不可能转述巴哈欧拉所启示的高雅段落,要恰当地传达它们的含意也不容易。此外,西方的读者不熟悉巴布和巴哈欧拉的术语,这使这项工作变成更加困难。我所作的阐述仅是一个粗浅的尝试,描述巴哈欧拉在这篇书简有关自己伟大天启的话语。

巴哈欧拉在无数的书简中以类似的话语宣布自己的身份。巴哈伊信仰的圣护守基·埃芬迪将其中的一些段落译成了英文。在这个关键问题上,我们最好还是引用几段。

正是祂[巴哈欧拉]在《旧约》里被叫作“耶和华”,在《福音书》里被称为“真理之灵”,在《古兰经》里被称赞为“伟大宣告”。

倘若没有祂,任何神圣使者都不会穿上先知之袍,也不会启示出任何神圣经文。一切受造物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唯一真神在这个时代所说的一个普通寻常的词语,具有高深、独特的意义。

人类中的大多数仍未成熟。如果人类获得了足够的能力,我本可以将自己的很多知识给予他们,这样天地万民会发现他们因为我流淌笔端的恩惠而独立于上帝的知识之外的一切知识,稳坐在持久安宁的宝座上。

我在上帝面前郑重申明,神圣之笔在我雪白的眉宇上用极其璀璨荣耀字符,写下了这些热情洋溢、透着麝香的神圣话语:‘看吧!你们住在人间的人,天国居民,你们见证祂的确是你们的钟爱者。创造界不曾见过与祂相似的人,祂那令人陶醉的圣美使上帝——命定者、万能者、无与伦比者——感到愉悦!

吾身之中无他,唯见上帝之身;吾美之中无他,唯见祂的圣美;吾的存在之中无他,唯见祂的存在;吾的自我之中无他,唯见祂的自我;吾的运动之中无他,唯见祂的运动,吾之默许乃祂之默许,吾之笔乃祂之笔,祂乃大能者,受普世赞美者。吾之灵魂里唯见真理,吾身之中唯见上帝。

圣灵本身乃经由这至大圣灵所启示的单一字母之作用而造生,唯愿你们属理解之士……

在我的智慧宝库里秘藏着一个未曾揭示的知识,哪怕我只是抽出其中的只言片语透露给人类,便能使每一个人认明上帝的显示者并承认祂的全知,能使每一个人发现所有科学的奥秘,并达到如此之高的地位,以至于他发现自己完全不依赖所有过往的和未来的知识。我确实拥有其他知识,我既不能透露其中哪怕一个字母,亦不认为人类能够理解,即便对其含意作最简明之解释。此乃上帝——全知者、全智者——的知识。[162]
[162] 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04页,第109页。

只有认出祂的身份的人,完全相信唯有显圣者能在世间代表上帝的人,才能够理解巴哈欧拉的这些阐述。祂在各方面显现上帝,祂远远高于人类世界。创造者与受造者之间无法相提并论。与显圣者的荣耀相比,存在界的确微不足道。只有祂才能颂扬自己,才能赞颂自己的美德。除祂之外,没有哪个人值得赞美。因为人的地位就是竭诚服务,面对具有上帝的权力和威严的显圣者,人们是不值一提的。就像所有受造物的颜色、美丽和生命都依靠阳光,人的仁慈与美德须借着显圣者的出现而显露出来。

虽然巴哈欧拉的天启无比伟大,祂的地位无限荣耀,但是,绝不能将祂与无形的、不可接近的上帝相混淆。守基·埃芬迪在解释这一主题时写道:

任何情况下,我们都不应误解或歪曲归之于如此伟大的一个存在[巴哈欧拉]的神性,不应误解或歪曲体现在这位崇高之人身上的上帝的各种名号与属性。若要忠于我们信仰的原则,就必须彻底区分那被用作势不可挡的神圣天启之载体的人身殿堂和“一切灵中最内在的圣灵”、“本质中的永恒本质”。无论我们怎样颂扬上帝在人间的显示者的神性,那不可见的、理性的上帝绝不可能将无限的、不可知的、不朽的、包含一切的实在化身成具体的、有限的、必亡的躯体。确实,根据巴哈欧拉的教义,若上帝成了肉身,便立即不再是上帝了。粗俗而怪异的“神的化身说”,与“泛神论”和“神人同形同性说”一样,是与巴哈伊的基本信仰不相容的。巴哈欧拉的言论有力批驳了“泛神论”和“神人同形同性说”,暴露了它们的谬误……

巴哈欧拉在谈到上帝时解释说:“自太古以来……祂——那神圣的存在——就已隐藏在祂的崇高本体的不可言喻的神性之中,而且将永久继续包藏于祂不可知本质的难以理解的奥秘里……一万个先知,哪怕个个都如同摩西,在他们探索的西奈山上,一听到上帝的严峻的声音——‘你们绝不可能看见我!’——都会吓得呆若木鸡;设若有无数个圣使,每一个都如同耶稣那样伟大,当听到这句禁令:‘你们永不可能理解我的本质!’个个都会在自己的天国宝座上吓得惊慌失措。”巴哈欧拉在与上帝的交谈中肯定:“低微的我试图测量祢的神圣知识的深度,结果迷惑不堪!试图想象祢的神工之作——祢那具有创造力的启示——所固有的力量,结果一无所获!”祂在另一篇亲笔启示的祷文里证实:“我的上帝啊,每当我沉思连接你我的关系时,我都想对所有创造物说“确实,我就是上帝!”;只要我想到我的自我,瞧,我都发现它比尘泥粗糙!”[163]
[163] 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12-113页。

要理解巴哈欧拉的这些说法,就必须掌握“显圣者”这一概念并认识其作用。显圣者们从一个时代到另一个时代都会出现。不幸的是,我们生活在一个无神论遍及全世界的时代,这项工作因此变得很困难。宗教领袖们大肆歪曲宗教的本质,使宗教之光变得暗淡;越来越多的诚实却受迷误的人加入不可知论者和无神论者中;声称信神的人大多不清楚他们的信仰的含义。那唯一的无与伦比的、万能的上帝,虽然在所有神圣经书中受到赞美,而今要么被教堂和人心所遗忘,要么成为争论的话题,被旧的、四分五裂的宗教的信奉者们以无数的方式描述着。“上帝”、“宗教”两个词在这个时代获得了种种奇特的内涵。因为真正的宗教之光因宗教领袖们的腐化堕落和曲解所遮蔽。巴哈伊信仰的伟大学者米尔扎·阿齐祖拉-米斯巴赫[164],在非凡的诗歌与默想集中写下如下深刻而简明的诗句:
[164] 见本卷边码第38页。

如果主教们没有把无益的想象叫作宗教,那么,哲学家们便不会把宗教看作无益的想象。[165]
[165] 米尔扎•阿齐祖拉-米斯巴赫:《迪万-米斯巴赫》第345页。

他的另一句写道:

有人崇拜上帝,却留恋偶像;有人虽向偶像鞠躬,却醉心于上帝的唯一性之美酒。[166]
[166] 米尔扎•阿齐祖拉-米斯巴赫:《迪万-米斯巴赫》第345页。

在许多书简中,巴哈欧拉警告说在圣道完全确立之前,反宗教势力和不信宗教的思潮将会席卷全世界。祂证实说:

人们信奉上帝的活力在各国逐渐消失;若无祂那有益于健康的医药,任何东西都不可能将它恢复。不虔敬正在吞噬人类社会的器官;除了祂那大能天启的灵药,还有什么能净化它并恢复活力?[167]
[167] 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81页。

人类不但转向了迷误和无信仰,而且正在丧失宗教的语言。

宗教的主要论题围绕着创立世界各大宗教的显圣者[168]。然而,祂们得不到人们承认的一大障碍是,祂们出现的时候好似普通人,没有学识和权力。祂们看似孤独无援、地位低下,这就使绝大多数人拒绝祂们。只有那些具有灵性之眼的人,能够看到隐藏在祂们人身殿堂后的荣耀。这是上帝借此区分今世的善恶的律法。一个创造界的统御性法则是,人若不先获得接受力,就无法领受上帝的恩典。最大的恩典是认信上帝的显示者,然而人们却不能白白领受这恩典。人们须先洁净心灵之镜,才能得到这恩典,真理之阳才能闪现镜中。表面看来,显圣者并不比常人伟大或优越,祂们却声称是上帝在人间的代表,这就是祂们被不信者拒绝的主要原因。
[168] 参见第一卷第一章:“显圣者”。

巴哈欧拉在另一篇书简中说:

祂是真理的曙光,祂无疑能拯救那些远离祂的刚愎自用之人,使他们接近祂的天庭,到达祂的尊前。“倘若上帝愿意的话,祂当初必能将所有人造得完全一样。”祂有意让精神纯洁、心境超然的人靠着天赋的能力,攀升到至伟之洋的岸上,从而使追寻无量荣耀者的圣美之人出类拔萃,区别于刚愎自用、执迷不悟之人。至为荣耀的光辉之笔如此命定……

神圣正义的显示者、天国恩典的曙光,在显现于世时都缺乏人世的统治权,都被剥夺了世俗的优越地位。这同样是归于使之出类拔萃的原则,这一原则有着神圣的目的。倘若永恒本质显示了潜在于祂身上的一切,倘若祂以全部容光照耀世间,世界上便没有人会怀疑祂的大能或否认祂的真理。所有受造物必因祂的灵光而眩晕震慑,以致将完全化为乌有。这样,还怎么区别圣洁者与冥顽不灵者呢?[169]
[169]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29节。

祂在另一篇书简[170]中证实,若显圣者愿意,只一个字便能征服世界,赢得所有世人的心。若此,每个人都会承认祂的真理,但这种承认没有任何功德可言。巴哈欧拉说上帝要检验仆人的心,以便将善与恶区分开来。为此,祂的显示者将荣耀与大能的表征时而显露时而隐藏。在许多情况中,为了考验人们,巴哈欧拉故意将祂统摄万物之知识迹象和大能表征隐藏起来。祂在自己的荣光前拉下一道面纱,许多人没有敏锐的洞察力,他们以为祂似乎没有什么神圣的属性。
[170] 巴哈欧拉,《马伊迪-阿萨马尼》第4卷,第155页。

随显圣者而来的考验非常巨大。一些人即使认出祂,声称忠于祂的圣道,结果还是未能经受住考验。他们的忠诚与信念最终消失殆尽。一些人由于傲慢自负,期待与显圣者同样高的地位。几位名人接触过巴哈欧拉,他们亲眼见到祂如何伟大,但是,他们妄想将自己提升到祂那样高的地位。他们这样盲目主要是因为,他们为自己的成就而自鸣得意。

上帝的显示者拥有超乎人类理解的地位。祂所在的界域远远高于一切受造物。当祂向人类显示自己时,只能以人的语言传达自己的使命。但是祂因此而被看作普通人,被认为没有任何神圣的力量。

巴哈欧拉在一篇书简[171]中说,人们受到一种难于治愈的疾病的折磨,即有少许理解力和知识的人将圣使看作与自己一样的人。他们按照自己的标准判断祂,因此未能觉察祂的身份。巴哈欧拉肯定许多人患上了这种病。祂祈求上帝去掉他们心灵上的帷幕,以便使他们能认识到自身的价值,将圣道的真理与人们的俗事区分开来。
[171] 巴哈欧拉:《伊格提达拉特》第85页。

巴哈欧拉在《苏拉-艾苏哈卜》中断言,在这个时代除了对祂的爱没有什么于人有益。除非人们能净化自己,超脱世间的一切事物,否则人们的心灵无法爱祂。祂确定人们的心灵之镜只有这样才会反照祂光辉圣美的形象。巴哈欧拉在《隐言经》中肯定了这一点:

灵性之子啊!

我首要的忠告是:永葆一颗纯洁、仁慈和意气风发的心!亘古、永恒与生生不灭的王国就属于你![172]
[172] 巴哈欧拉:《隐言经》(阿拉伯文卷)第1篇。

巴哈欧拉在《苏拉-艾苏哈卜》中致言全体巴比,警告他们说这不是质疑之日,因为亘古以来隐藏在人们的视线之外的祂现已到来。祂叱责他们未能看到祂的荣耀和全能。祂暗指巴布关于“上帝将昭示天下者”富有创造力的话语,断定凭借“上帝将昭示天下者”口中的一句话就可产生一切受造物,以挑战性的语气肯定在创造界中无人能站在祂面前说一句话。祂证明祂至高无上的权威的证据使每个人自感卑微。祂最后以感人的挑战语气得出结论:

这青年的喉舌中所禁锢的音符,若被透露给人类一点,哪怕是比针眼还小,便足以使座座山峦崩溃,棵棵树木叶子变色、果实掉落,使人人俯首膜拜,人人面向全能的统治者。这全能的统治者不时以不同方式显现,时而像熊熊的火焰,时而像波涛滚滚的海洋,时而像明亮的灯光,时而像植根神圣土壤、枝干伸举到永恒荣耀宝座的树木。[173]
[173] 出自《苏拉-艾苏哈卜》,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08-109页。

其他书简也有类似的阐述。例如,巴哈欧拉在《亚格达斯经》中赞道:

宗教领袖们啊!你们谁的远见或洞察力堪与我匹敌?谁敢说在言辞或智慧方面是我的对手?没有,我以主——那慈悲者为誓!地上的万物都将消逝;而这就是你们的主——大能者、受仰爱者的面容。[174]
[174]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98节。

巴哈欧拉天启的一个独一无二的特点是,天启的创始人在大约十年中不愿向巴布的信徒透露身份。然而,祂在此期间不停地启示上帝的经文。许多人受到祂的吸引,有灵性洞察力的人认出祂是“上帝将昭示天下者”,是《巴扬经》的应许者。但是,祂在那段时间里没有这样说,而是劝告那些知道祂的崇高身份的人勿泄露秘密。

在《苏拉-艾苏哈卜》中,巴哈欧拉解释了这样做的原因。祂说自己将圣道作为恩惠,逐渐将它揭示给人类。倘若强大的天启之光突然照到世界上,灵性脆弱的人会被它的荣辉弄得头晕目眩,就会被它的力量所毁灭。

在同一书简中,巴哈欧拉说如果圣言的全部潜能[175]被显露,大地会震动,天空会开裂。然而,上帝将之隐藏,以示对仆人的宽容与慈悲。的确,在对该信仰的历史考察中,我们注意到巴布也是逐渐让人们看清祂的崇高地位的。巴布是“圣使之王”,是伊斯兰教的应许者,是一切受造物的“元点”。在巴布的天启之初,祂只同意被称为“巴布”(门)以示对世人的慈悲。什叶派穆斯林认为这称号指的是应许者加伊姆与世人之间的中间人[176]。这个提法不如随后所提的加伊姆本身那样具有挑战性。随着信徒们能够承受祂的信息的分量,祂也就循序渐进地将自己的身份透露给他们。
[175] 本书第一卷更充分地解释了圣言的意义与潜能。 [176] 虽然巴布断言自己是通向比祂自己的天启更大的一个天启的“门”,然而,一般公众认为巴布的称号表示加伊姆与世人之间的中介。事实上,一些信徒听说祂自称加伊姆后,信仰发生了动摇或者丧失了。例如,阿齐姆的故事:《破晓群英传》第227-228页(英国版),第313页(美国版)。

在《苏拉-艾苏哈卜》中,巴哈欧拉鼓励陪伴信徒们奋力传扬圣道,告诫他们刀剑不会使圣道成功。颂扬圣道靠的是真诚的行动、超脱尘世一切事物和对祂坚定不移的爱。巴哈欧拉指示陪伴者们:在受到否弃圣道之军攻击时,要用祂的圣言的力量来应对而不要诉诸武力。[177]
[177] 见第一卷边码第278-279页。

巴哈欧拉最重要的训谕之一是,勿煽动骚乱或挑起纠纷。这一训谕在这篇和其他许多书简中都出现过。这一训谕是巴哈伊生活的基础,关系到个人和社会。它保护个人的灵魂不受邪恶的影响,保护信徒群体不受腐化的污染。巴哈欧拉在一篇书简[178]中说,信徒绝不应参与任何具有闹事或纷争气息的事。祂劝他们对之退避三舍,就像避蛇一样。
[178] 巴哈欧拉,《马伊迪-阿萨马尼》第4卷,第18页。

在另一篇书简中,祂说:

世人啊!这至高天启之所以超群出众,是因为我一方面将上苍圣书中造成人类之子纷争、怨恨与不和的篇章抹掉,一方面规定了和睦、了解、彻底而恒久团结的先决条件。坚守我的规定的人幸运有加。

我再三规劝我眷爱的人,趋避任何具有纷争意味的事。世界已经极其混乱,世人的头脑已完全困惑。我祈求全能者仁慈地以公正之光照亮世人,使人们在任何情况任何时候发现有益的事。诚然,祂是拥有一切者、至高者。[179]
[179]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43节。

在世界上,冲突与暴乱的阴影加深了,人类无可奈何地被拖进黑暗的深渊,越来越难找到没有“纷争气息”的事业,无论是宗教、政治或社会的事业。另一方面,巴哈欧拉的圣道代表世界各国人民的团结与友谊,它本质上抗拒个人或团体将争论、不和、争吵的恶劣影响带到它独一无二的体系中。下面的话出自巴哈欧拉的一篇书简,这书简是写给傲慢自大的信徒贾迈勒-布鲁杰迪[180]的:
[180] 见本卷边码第118-119页。

在今日,对圣道损害最大者,莫过于上帝钟爱者之间的不和、纠纷、争辩、疏远和冷漠。凭上帝之力及其威权之助,你们须力戒如此行为,努力将人心凝聚在祂的圣名之下,祂是统一者、全知者、全智者。[181]
[181]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5节。

巴哈欧拉圣道的信奉者在以友爱的精神与其他宗教的信徒交往时,不会参与或支持任何有违这一基本原则的活动。一个主要例子是,他们的言论和行动都不会介入政治事务。若说没有任何人类组织像政治组织那样腐败,这句话可能没错。政治是表现人类最坏品性的机构,因为当今政治的主导原则是自利,政治在大多数情况下使用的手段是阴谋、妥协和欺骗,它产生的结果主要是不和、争斗和毁灭。巴哈欧拉的信徒怎能在这样的框架下工作?他们怎能既参与政治,又忠于巴哈欧拉的崇高原则呢?普世原则、人类一体,真实、忠诚、诚实、正派、爱与友谊,这些原则与当今政治的运作方式是截然相反的。

巴哈伊们因为认识到当前人类社会体制的破坏性,认识到其政治、宗教和社会机构无力团结人类,就在全世界的范围内建立以巴哈欧拉的教义为基础的世界新秩序[182]。
[182] 关于这一主题的全面研究,请参见守基•埃芬迪的著作,特别是《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和《应许之日来临》。

在描绘巴哈伊世界社会及其在为人类创立新体制方面的作用时,巴哈伊信仰的圣护守基·埃芬迪写道:

他们意识到自己受到崇高召唤,确信自己的信仰具有建构社会的力量,他们毫不畏惧、毫不动摇地努力形成和完善一些必要的手段,以使萌芽中的巴哈欧拉世界体制得以成熟和发展。全世界巴哈伊的生活,都贡献于这一缓慢而不引人注目的建构过程,这一建构过程是一个灾难深重的社会的希望。这一过程受到上帝永恒目的之影响力的推动,正在祂的信仰教务管理秩序的框架内演变。

在这个政治、社会机构的结构受到损害的世界,在这个视野模糊、良知困惑的世界,在这个宗教体制毫无生气、优势丧失的世界,这种生机勃勃无处不在的治疗机制、潜移默化的力量、凝聚力一直在形成中,它正在成为制度,正在动员其力量,正在为从精神上征服和完全救赎人类做准备。虽然体现它的理念的社团很小,而且它的直接的、实际的好处迄今仍微不足道,然而,它具有不可估量的潜力。它通过这潜力,注定能使人获得新生,能够重建破裂的世界……

巴哈欧拉的信徒忠于各自的政府,对于影响自己安全和福祉的任何事情极感兴趣,他们渴望参与能促进他们最大利益的任何事情,但是,他们坚信上帝已将他们的信仰提升到政治角逐的风暴、分歧和争吵之上。他们认为他们的信仰本质上是非政治的、超国家的、严格地超越党派性的,而且完全与民族主义的野心、追求、意图无关。这种信仰完全没有阶级或党派的区分。它毫不迟疑毫不含糊地使每一种特殊利益——个人的、地区的或民族的利益——服从于人类的最高利益。它坚信在民族国家相互依存的世界中,局部利益最好服从整体利益。若全体的一般利益被忽视、漠视,其组成部分也不可能有永久的利益……

而且,巴哈伊坚信自己的信仰是非教派、非宗派的,与任何形式、起源、活动的宗教体系无关。无论是具有何种教义、传统、局限和独有观念的宗教组织,都跟一切现存的政治派别、党派、体制和纲领一样,都不会在所有方面与巴哈伊信仰的主要信条相符合。巴哈欧拉信仰的每一个有良知的信徒,无疑会赞同政治、宗教组织中的某些原则和理想。然而,他们却不可能属于任何这些组织中的任何一个,也不可能毫无保留地赞同这些组织所依据的信念、原则和纲领。

况且,巴哈伊信仰的神圣命定机构在四十多个国家[183]的辖区建立起来,这些国家的政府的政策和利益一直有冲突而且变得日益复杂、混乱;在这种情况下,倘若这信仰允许信徒涉足政治——无论是个人或通过理事会,它还怎能保持教义的完整并捍卫信徒的团结?它怎能保障自己的机构朝气蓬勃、不断和平发展扩大?这信仰的分支机构已接触到各种不相容的宗教体制、宗派和教派,倘若它允许信徒认信过时的宗教仪式和教义,它又怎能让自己努力归化神定体制的人无条件地忠诚于自己?它怎能避免性质上不同于联合会的那种正式联盟必然导致的持续摩擦、误解和争吵呢?[184]
[183] 1936年的统计。在1977年4月,至少330个国家、岛屿和附属国有巴哈伊机构。——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184] 守基•埃芬迪:《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95-199页。

在《苏拉-艾苏哈卜》中,巴哈欧拉总是敦促穆尼卜坚定、信赖上帝,即使所有人拔剑对着他,从四面八方攻击他,也要无惧于任何人。巴哈欧拉以激励人心的话语之力,给他注入强大的精神力量,指示他无所畏惧但明智审慎地向巴比传扬祂的圣道,命他用力地撕开那些妨碍他们认识祂的帷幕,撕碎挡在一切受造物面前的种种帷幕,保证上帝会给予他神性的庇护。

巴哈欧拉多次提醒穆尼卜只向诚挚的人传道,勿与任何对祂心怀敌意的人交往。祂劝告穆尼卜只与因上帝之爱而荣光焕发的人共读《苏拉-艾苏哈卜》,勿将它透露给其他人。

巴哈欧拉自信仰的初期就吩咐信徒传扬祂的圣道。祂这一诫命是针对每个信徒的,这是巴哈伊活动的基础,是个人精神幸福的基石。在写给贾迈勒-布鲁杰迪的书简[185]中,巴哈欧拉强调传扬祂圣道的极端重要性,说若他得知东方有人渴望获得上帝的知识并认信祂的显示者,那么,住在西方的他若有办法的话,应义不容辞地去到那遥远的国家,以便给予那询问者以生命之水。巴哈欧拉在另一篇书简中写道:
[185] 巴哈欧拉,《马伊迪-阿萨马尼》第4卷,第47页。

巴哈的子民啊,传扬上帝的圣道吧!因为上帝已命定人人皆负有宣讲其佳音之义务,并视之为一切行动中最具功德者。传圣道的人唯有坚信上帝,他的传扬才会得到悦纳,上帝是至高护佑者、慈祥者、全能者。祂又命谕通过言语传圣道而不靠暴力。这谕命由祂的天国降示,祂是至为尊贵者、全智者。小心勿与人争论,要以仁爱的姿态、最具说服力的劝勉向人解说真理。倘若听者听懂了,这对他自己有裨益,否则你只须离开他,转向上帝的圣殿,那神圣灿烂之地。[186]
[186]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28节。

在巴哈伊信仰的摇篮波斯,早期的传教工作因巨大的奉献与牺牲而进步。信徒们团结一致地协同工作。有些人去联系人,赢得他们的信任,在仔细评估他们的动机和背景之后向他们介绍巴哈伊信仰,带他们一同参加教友们的聚会。有些人知识渊博,他们在会上讲话;还有一些人是出色的主人,他们可以提供适当的气氛,以讨论圣道中一些挑战性的说法。所有教友们齐心协力地传道。信徒们以绝对的团结和忠诚精神将生命献给了巴哈欧拉圣道的传扬工作,然后就有大批的人入教,其中许多人在圣道上献出了生命。

确实可以说,在巴哈伊信仰七十七年的英雄期——包括巴布、巴哈欧拉和阿博都-巴哈的司职期,心灵纯洁的波斯人受到了巴哈欧拉圣道的影响。在这一时期,这个国家的宝石一般的精英被吸引到至大圣名下。

巴哈欧拉的一篇书简肯定:

以唯一真神之正义起誓!若一小粒宝石遗失并埋于一石山之下,隐于七大洋之外,全能者之手在这神圣日子里必将它发掘出来,清除泥污,使其洁净。[187]
[187] 巴哈欧拉,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神圣正义的降临》第67页。

的确,神力之手短期内就使波斯人兴起许多英雄,使他们得到祂的恩典与馈赠。

巴哈欧拉对信徒们进行了教导。祂说传导人先要向自己传导。祂在一篇书简中说:

你们当中凡挺身传扬主的圣道者,应先行自我教育,如此,他的言辞才能打动听者的心。除非他先教导自己,否则,他口中的言语就不能感动寻道者的心。人们啊!小心勿做会教导人而自己却忘了身体力行的人。那些人的教导,万物的实在,上帝近前的天使,全都指斥他们虚伪。

这样的人即使能影响任何人,这功劳也不应归于他,而应归于上帝圣言的感化力,这是全能者、全智者所注定的。在上帝眼中,他就像是一盏发光的灯,然而始终在消耗着自己。[188]
[188]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28节。

在致拿破仑三世的第二篇书简中,巴哈欧拉勉励信徒传扬圣道:

上帝已命谕人人皆有传扬祂的圣道之义务。凡挺身履行这义务者,在宣扬祂的佳音之前,须以正直可嘉之德性装饰自己,如此,他的言语便能吸引响应其召唤者的心灵。若非如此,他绝不能奢望感化他的听众。[189]
[189]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58节。

需要澄清的一个要点是,传道的基本目的不仅是增加巴哈伊群体的人数,尽管结果是这样的。传道的主要动机是使人认识、趋近巴哈欧拉。在整个创造界,没有哪件事比将灵魂引向上帝更为重要。在自然界,我们可以观察到引力,地球倾向于将轨道内的一切东西向自身吸引,每一物体的最终目标是掉落在它上面。引力的法则同样也将创造者与创造物连接在一起。灵魂被吸引到上帝诸界,如果两者之间的障碍被清除,人们将会实现最终的目的。传扬圣道就是清除障碍。灵魂在认出巴哈欧拉后就到达了自己的居所。在上帝看来,没有什么比将仆人完全吸引到祂身边更值得称赞了。

巴哈伊传道的目的是将上帝的佳音颂扬,使人能接受祂的圣道,赞美祂,接近祂。传道比别的任何事情都更令上帝愉悦。巴哈欧拉在一篇书简[190]中表示,有两件事为上帝所悦纳:敬畏祂的泪水;洒在圣道上的殉道之血。但是,巴哈欧拉不要信徒志愿献身,而是代之以传扬圣道。
[190] 巴哈欧拉,《马伊迪-阿萨马尼》第4卷,第123-124页。

巴哈欧拉在几篇书简中将敬畏上帝解释成接近上帝之因。有些人可能感到这种说法令人费解。为什么要敬畏慈爱的上帝呢?人在感到无力应付时便心生畏惧,而在完全能控制局面时便信心满满。例如,有责任在身却没有履行职责的人,在遇见上司时会充满敬畏,因为他知道上司将会以公正的原则来处理他。人们在今世不行上帝的诫命,犯罪,违背上帝的律法。若此,在知道有一天会被召去说明自己的所作所为时,这人怎么可能会感到安适自在?人若不敬畏上帝,要么是因为他没有缺点,要么是因为他不信后世,无需对自己的谬行负责。在《隐言经》中,巴哈欧拉劝诫仆人:

存在之子啊!

你被传去作毕生总结前,须每日反躬自身。因为死亡会不期而至,届时,你将被召去交代一生言行。[191]
[191] 巴哈欧拉:《隐言经》(阿拉伯文卷)第31篇。

人们越是接近上帝,越会意识到自己的谬行,也就越发敬畏上帝。如下出自巴哈欧拉圣作的段落,清楚地表明敬畏上帝是人们获得灵性品质、坚固信仰的手段。

对世人来说,敬畏上帝一直是一道可靠的防护和一个安全的堡垒。它是人们的主要庇护,是人们存身的最重要手段。人身上确实有一种能力,这种能力使他不去接近并能抵御那些无价值、不适宜的事物,这种能力就是人的羞耻感。然而,仅有少数人有羞耻感,并非所有的人都有羞耻感。世上的君王和宗教领袖们必须牢牢抓住宗教,因为通过宗教可以将对上帝的敬畏植入除祂之外的一切人之中。[192]
[192] 巴哈欧拉:《致狼子书》第27页。

告诫人们要敬畏上帝。上帝作证!敬畏是主的军队的统帅。它的兵丁是可嘉的品德和良好的行为。通过它,人心之城世世代代已敞开,优胜之旗被高高升于其他旗帜之上。[193]
[193] 巴哈欧拉:《致狼子书》第136页。

祂在《智慧之言》(Words of Wisdom)中说:

智慧的精义是敬畏上帝,畏惧祂的天谴、正义与意旨。[194]
[194] 巴哈欧拉:《巴哈伊天启》第138页。

我们已经提到过,在上帝看来,另一种最受悦纳的行为是在祂的圣道上牺牲,作为殉道者而死。

创造界的最大奥秘之一是牺牲。我们在今世不能完全理解这奥秘。然而,我们可以在自然界中观察,任何受造物若想升到更高的界域,就必须放弃自身的存在,变成新的更高的生命形式的一部分。人在尘世的最大成就是服务圣道。一个人热情、忠诚地服务圣道,这样会博得上帝的喜悦,特别是当这信徒为服务而牺牲利益、时间、财产和珍爱的一切时。然而,为促进圣道而准备牺牲,是人在今世的最终献祭,这在上帝眼中是最值得称赞的事。巴哈欧拉在《隐言经》中说:

人之子啊!

认真思量:要么——死在自己的床上;要么—— 将生命之血洒向尘土,铸就我圣业之辉煌,以成为我圣训的宣示者,在最崇高之天堂,显现我的圣光。我的仆人,何从?何往?

人之子啊!

以我圣美之名!用你的热血将头发染红。在我眼中,这胜过宇宙创造和双世光明。我的仆人,奋勇求成![195]
[195] 巴哈欧拉:《隐言经》(阿拉伯文卷)第46、47篇。

巴哈欧拉用传道代替献身这一最大的奉献,祂劝谕信徒勿求殉道。祂命谕他们将整个一生奉献给向人类传扬圣道。

在一篇书简[196]中,巴哈欧拉更明确地说在这个启示期中明智传道比献出生命更为可取。在整个司职期中,巴哈欧拉都劝告信徒审慎明智地传扬圣道。祂不赞成不加区分地向公众传道。尤其是在巴迪[197]殉道之后,祂反复劝告波斯信徒为了自身安全和保卫圣道,在接近民众时要更加小心谨慎,不要刺激民众或激起敌意。祂在一篇书简中对信徒劝谕道:
[196] 巴哈欧拉,《马伊迪-阿萨马尼》第1卷,第69页。 [197] 巴哈伊信仰的一位著名的青年殉道者。本书下一卷中,会较为详细地记述他楷模般的献身。

如今,我们不赞同胆小之辈将信仰掩藏,也不许公开身份的信徒喧嚷对圣道的忠诚。两类信徒皆须遵循智慧的引导,为信仰的最大利益勤勉服务。[198]
[198]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63节。

波斯的绝大多数巴哈伊传道人都遵从了这一劝告。他们向那些真诚追求真理的人传道,而不向狂热的宗教徒或捣乱分子传道。少数人控制不住自己,当众谈论了巴哈伊信仰,常常因此招来无数苦难,甚至使自己和其他巴哈伊为此殉道。穆拉·穆罕默德-里达-穆罕默达巴德[199]是一个著名的例子。他当众以无限的热情谈论巴哈伊信仰。然而,他的行为激起了狂热民众的敌意,结果,给教友们造成了巨大的麻烦,使教友们受到许多迫害。巴哈欧拉在一篇书简[200]中说,穆拉·穆罕默德-里达的举动确实不明智,但祂还是慈爱宽厚地原谅了他。
[199] 有关他的生平记述,请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84-91页。 [200] 转引自法迪勒-马赞达拉尼的《埃斯拉鲁-阿萨尔》第4卷,第19页。

在我们细想这一主题时须牢记,巴哈欧拉命谕明智传道、宣道,这命谕针对的不仅是生活在该信仰英雄期的早期信徒。这命谕同样适用于现在,而且是圣道在整个天启期里得胜的基本先决条件。明智确实是上帝给予人类的最大天赋之一,人若缺乏明智就会给自己和圣道造成损害。

但是,明智传道绝非无动于衷、不讲原则或无所作为。巴哈伊信仰的历史证明,波斯的早期信徒热情洋溢、勇敢坚决地传道。他们一生都在寻找有接受力的人,使他们坚奉信仰。任何世俗机构、先入之见都不能使他们偏离这一崇高目的。为了见到那些能被吸引到圣道的人,他们以英雄时代典型的诚笃精神日夜祈祷与筹划。

在波斯的大多数城镇和乡村,信徒们允许追求真理的人参加他们的聚会。不过,这些聚会常是在深夜在某个人的家中举行的。为了教友们的安全,为了保护信仰,信徒们进出屋子时不得不非常小心,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同样,他们在确信询问者有诚意之前并不接纳任何询问者。尽管他们如此警惕,该信仰的敌人有时还是能够欺骗信徒,想方设法伪装成追求真理的人参加聚会。这样的事常常导致巨大的不幸,因为教友的身份一旦暴露,就会有生命危险。

另一方面,信徒们有许多时候因种种原因不得不当众传道或为他们的信仰进行辩护。在这些不同情况中,他们常常会遭受极严重的迫害。

下面的叙述选自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马勒米里的回忆录,这段叙述有助于说明早期信徒是怎样抓住每一个传道机会,而且他们在形势需要的时候无所畏惧、极其热切地当众证明信仰的正确性。即使他们知道自己的行动可能导致灾难与迫害,他们也勇敢机敏地面对挑战。

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在阿卡谒见巴哈欧拉之后不久,遵照祂的吩咐开始在亚兹德地区以无限的热情与奉献精神传道。巴哈欧拉亲自教导他传教的方式。许多人在与他交谈后加入到信徒中,但他从来不会自伐有功。他绝对相信巴哈欧拉之手总在起作用。穆拉·穆罕默德-曼沙迪跟他相识。这人是著名的穆智台希德[201],是亚兹德地区主要的神职人员。这位心地诚笃纯洁的伟大人物认识到了圣道的真理,后来在巴哈欧拉的圣道上献出生命。以下是他的故事:
[201] 伊斯兰教法学家,在实施伊斯法方面拥有独立立法提案权。

冬天,我到曼沙德[202]住在拉达尔·鲁赫[203]家中。一天,他的兄弟阿迦·穆拉·巴巴伊(后来殉难)谈到穆斯林神职人员穆拉·穆罕默德-曼沙迪,说他是一个好人。他问我能否邀请他,以便我给他谈谈巴哈伊信仰。我想这也没什么害处,如果他不制造麻烦的话。穆拉·巴巴伊向我保证这人不会捣乱……于是,我同意邀请他。
[202] 一个大村庄,离亚兹德约40英里,以巴哈伊和巴哈伊殉道者而著称。——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203] 曼沙德的著名殉道者。巴哈欧拉在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面前曾说自己因拉达尔•鲁赫而喜爱曼沙德。参见本书第一卷,及本卷边码第258页。

穆拉·巴巴伊说穆拉·穆罕默德是最有学问的神职人员,亚兹德城的所有神职人员都是这样看的。因为该城的大部分神职人员通常在纳贾夫和卡尔巴拉[204]学习两三年,而穆拉·穆罕默德在纳贾夫学习了21年,从三个不同的什叶派宗派领袖那里获得穆智台希德的学衔。穆拉·穆罕默德是曼沙德本地人,他宁愿住在家乡而不愿在城里的办公处……他是一位公认的宗教问题的权威,亚兹德的神职人员常常就他们不能达成一致的问题向他求教。
[204] 什叶派穆斯林的两座圣城,神职人员获得穆智台希德学衔的地方。

不管怎样,一天晚上他来了。虽然我不是渊博的人,但我没有感到任何不能应付之处,因为荣耀的上帝在帮助我。那天晚上,我与穆拉·穆罕默德谈了四五个小时。但是他谈得不多。他在离开前说想第二天晚上再来,还要带穆拉·阿里-阿克巴尔同来。然而,穆拉·巴巴伊觉得邀请穆拉·阿里-阿克巴尔是不明智的,因为他可能会惹是生非。但是,穆拉·穆罕默德保证穆拉·阿里-阿克巴尔在自己面前不能够做出什么坏事。

于是,他们俩在第二天晚上来了。穆拉·阿里-阿克巴尔是穆拉·穆罕默德的内弟。他没有丰富的知识,却是一个爱管闲事、喜好争论的人。在交谈中,他常常搅乱问题。那天晚上,他与我一起讨论到半夜。他在讨论的过程中一直尽力歪曲真理,但穆拉·穆罕默德总是能够看破这一点,时时加以干预,支持我的论点……

翌日晚上,穆拉·穆罕默德单独来了,他既不同意也不反对我的谈话和解说。在他离开时,我给他《笃信经》回家阅读。过了一天的晚上,他来对我说:“这段时间我从你的谈话中领会得不多,但读了这本书的一部分之后,我确信上帝已显现,因为这些话新颖而独特。”……穆拉·穆罕默德因奉读《笃信经》而确信了巴哈伊信仰……

次日,他登上布道坛,作了如下声明:“到现在为止,我们所有的人都认为巴比是误入歧途的人,但最近几天我认识到——而且确信——应许者加伊姆已经显现。谁若希望了解,可以自己调查、发现真理。”

穆拉·阿里-阿克巴尔坐在靠近布道坛的位置,他大嚷道:“吉纳卜-穆拉!你在说什么呀?你知道这样说话就再不能到清真寺,也不能当主麻伊玛目了吗?”[205]
[205] 穆斯林社会中在清真寺进行的领拜人,是主要的神职人员。

穆拉·穆罕默德答道:“我再也不会去清真寺了。”他确实再也没有去过。[206]
[206] 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马勒米里,未出版的回忆录。

穆拉·穆罕默德皈依[巴哈伊]信仰的消息,在曼沙德引起轰动。有些人感到惊愕,有些人感到迷惑不解,更多人感到愤怒。村里的首领们素日钦佩穆拉·穆罕默德,也是他的朋友。他们要求他解答他们的困惑。穆拉·穆罕默德应他们之请在一位首领的家中安排一次会议,请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同他一起给他们讲解该信仰。

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在回忆录中写道:

……吉纳卜·穆拉·穆罕默德来告诉我这事,说自己答应村庄的首领明天下午和我共赴哈吉·库尔班-阿里的家……讲解这个信仰。我同意去,尽管知道这种行动不明智。与此同时,穆拉·阿里-阿克巴尔得知了这一安排,他劝告首领们只有他们参加讨论不够明智。他告诉他们自己也打算参加……而且要带许多神职人员。

第二天,我到了约定的地方,发现已有约三十五人在场。他们中许多人是乌里玛[207]和曼沙德的显贵,他们全都反对这个信仰……过了一会儿,他们建议我们先开始讨论。我向这群人说:“你们最好指定一人参加讨论,其余的人只要听着。”他们一致推选穆拉·阿里-阿克巴尔。我绝对确信这次会议将有巨大的麻烦,因为像这类会议在亚兹德从未举行过,或许在其他任何地方也没有举行过。[208]
[207] 有学问的神学家。 [208] 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马勒米里,未出版的回忆录。

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知道神职人员的发言人是个歪曲真理的好辩者,知道这人不尊重逻辑与公平原则。所以,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探讨问题的方式,完全打乱了对方的阵脚并使对手自始至终不知所措。他讲解了四个多小时,其间详述过去宗教的历史,通过理性的证据、《古兰经》、伊斯兰圣训来证明巴哈欧拉圣道的真理性。关于那次会议,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写道:

那天,上帝惠赐我们确认与优势,圣道得到颂扬,证据得到所有人的承认。那天,吉纳卜·穆拉·穆罕默德变得一团火球一般,他的狂喜我无法形容……

当晚,在会议结束时,一些神职人员……准备了一份文件,他们在文件上加盖了自己的印章,将它送给亚兹德的谢赫·穆罕默德-哈桑-萨卜泽瓦里[209]。在这份文件上,他们证明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到了曼沙德,穆拉·穆罕默德已皈依了信仰并在布道坛上公开赞颂……巴哈欧拉信仰的真理性,穆拉·穆罕默德现已完全远离了清真寺。他们说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在哈吉·库尔班-阿里家中的聚会上公开宣传巴哈伊信仰。他们表示曼沙德的局势已失控,请求谢赫·穆罕默德·哈桑-萨卜泽瓦里给予指示。
[209] 亚兹德主要的穆智台希德,是巴哈伊信仰的最大敌人之一。他宣布了对许多信徒的死刑令,使他们在该地区殉难。

谢赫·穆罕默德·哈桑接到消息,马上写下了本仆人的死刑令,连同加了封印的文件一起送交亚兹德省长哈吉·穆阿迪卢-萨尔塔尼(Ḥájí Mu‘addilu’s-Salṭanih)。因此,两位官员奉命来逮捕本仆人。然而,由于天意,在两位官员到来的前一天,我去了梅赫里兹[210]。……曼沙德的巴哈伊听到消息立即派信使……及时赶到梅赫里兹提醒我。我同这位教友一起去了亚兹德城……在那儿呆了一些时候……在乌斯塔德·阿里-阿斯卡尔-沙勒巴夫家中……躲藏起来……[211][212]
[210] 大致介于亚兹德和曼沙德中途的一个大村庄。 [211] 巴哈欧拉的指示: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不应让自己落入敌人之手,这样,他才可以活着传教。 [212] 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马勒米里,未出版的回忆录。

他呆在那人家里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他记述了这件事:

有一天,乌斯塔德·阿里-阿斯卡尔对我说:“有个琐罗亚斯德教的青年,名叫巴赫拉姆(后来称为穆拉·巴赫拉姆)。这人定期上门向我出售甜菜。他是一位非常好的青年。你若同意,下一次他来的时候,我带他进来与你谈一谈。”我说:“很好。”……几天后,吉纳卜·穆拉·巴赫拉姆来了……由乌斯塔德带来见我。

当时,亚兹德没有一个琐罗亚斯德教徒接受巴哈伊信仰。的确,巴哈伊压根儿没想到这些人会接受巴哈伊信仰,因为他们没有参与过与显圣者有关的历史事件,也没有参加过与巴哈伊信仰有关的讨论[213]。然而,我那天还是向穆拉·巴赫拉姆谈了巴哈伊信仰[214]。他第二天又来了。几天后,他承认了巴哈欧拉圣道的真理。结果,这个幸福的人异常欢欣,他的喜悦简直无法形容。他的心情很不平静,他每次来访都很温柔,他常常大声哭泣。后来,他带来了琐罗亚斯德教友吉纳卜·阿迦·鲁斯塔姆-霍尔桑德。这位教友在几次相聚之后也接受了巴哈伊信仰。[215]
[213] 亚兹德有很大的琐罗亚斯德教区。当时,除了商贸联系,他们与穆斯林几乎没有文化或宗教的联系。现在,波斯的很多巴哈伊来自有琐罗亚斯德教背景的人。第一个信仰巴哈欧拉的琐罗亚斯德教徒是凯•霍斯劳-胡达达德,虽然卡尚的苏赫拉卜-普尔•卡武斯在巴布的司职期就承认了巴比天启的真理性。 [214] 须注意,穆拉•巴赫拉姆先已见过其他巴哈伊,得知了巴哈伊信仰的情况。——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215] 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马勒米里,未出版的回忆录。

穆拉·巴赫拉姆皈依巴哈伊信仰之后不久,即英勇无私地向自己的琐罗亚斯德教友宣传巴哈伊信仰。通过他的热诚努力,他的很多教友加入了巴哈伊信仰。后来,他被阿博都-巴哈授以“阿赫塔尔-哈瓦里”(东方之星)的称号。

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在乌斯塔德-阿里-阿克巴尔的家中避了三个月后,去了梅赫里兹村。但是,敌人不知怎么就发现了他的行踪,又想将他逮捕处决。但是,他受到了巴哈欧拉之手的庇护,得以及时离开。最终,他不得不离开亚兹德省,直到局势有所改变为止。

在此期间,由于穆拉·穆罕默德皈依巴哈伊信仰,并向神职人员宣传这一信仰,曼沙德的形势达到危急状态。亚兹德的宗教统治集团在未能抓获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后,在绝望中商定逮捕曼沙德的六位巴哈伊。这六个人被带到城里关进监狱。他们要被送到伊斯法罕,去见亲王马苏德·米尔扎,即省长齐卢-苏丹。他们被用链条锁在一起,由全副武装的官员押送,他们在炎炎夏日里走大约二百五十英里。

六人中有阿迦·赛义德·穆罕默德-阿里-加祖尔,他在狱中生了病。然而,谢赫·穆罕默德·哈桑-萨卜泽瓦里——亚兹德臭名昭著的“穆智台希德”——却令这病人带领披枷带锁的囚犯到伊斯法罕,让他肩扛一条加长的铁链和沉重铁钉[216]。阿迦·穆罕默德·阿里唯一的妹妹叫法蒂玛-贝居姆,也是一位忠诚的巴哈伊。她闻讯后自愿陪同囚犯步行,自己扛着加长的那段铁链。
[216] 铁钉是用在他们休息或晚上睡觉时固定铁链的。

那时候,妇女过着幽闭的生活,很少离开家庭的范围,绝不会参与公共事务。但是,二十七岁的未婚女子法蒂玛-贝居姆,却决心同囚犯们一起步行。教友们竭力劝她不要去,指出当着夏天的烈日在这种困境下徒步上路的艰险。但是,他们的恳求没有效果。据说,她告诉信徒们:“我怎能让他们带走我哥哥……和其他五位上帝钟爱的人去伊斯法罕,而我却呆在这儿!我一定要陪同这六个人一起去伊斯法罕。如果他们决心杀掉他们,必须先杀了我,然后再处死其余的人……我的生命不比他们的生命更宝贵。”

法蒂玛-贝居姆的勇气与坚定精神令官员们和旁观者大为吃惊。她戴着面纱,赤脚步行,领着这队囚犯去伊斯法罕,一路上扛着铁链的一端和那个大铁钉。

这些人一到伊斯法罕就被送进了监狱。法蒂玛就他们的案子尽力向齐卢-苏丹亲王求情,他们得以获释回到亚兹德。但是,迫害并未到此为止。几年后,这些勇敢的人殉道了。法蒂玛本人被从家中拖出来处死,她所蒙受的羞辱笔墨难书。她的尸身在殉道后遭到侮辱,这是巴哈伊信仰史上最令人蒙羞的事。

至于穆拉·穆罕默德,这位曾经的曼沙德的大穆智台希德,他皈依巴哈欧拉信仰激起了残酷的迫害。他在承认巴哈欧拉的地位之后,舍弃了穆斯林社会的领导职位。他没有世俗的财产维持自己和家人的生活,他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做建筑工维持生计。他是巴哈伊的中流砥柱,极为谦恭忘我地服务圣道。几年之后,他获得了殉道者的王冠,在巴哈欧拉的圣道上献出了生命。

那些曾经敬佩他的人,那些曾经服侍他的人,那些见到他躬身致敬的人,那些拥进清真寺听他演讲并跟随他礼拜的人,他们这时却想谋害他的性命,因为他接受了圣道。穆拉·穆罕默德殉道于1903年亚兹德和邻近村庄对巴哈伊的大屠杀。群氓将他的尸体拖过村庄,投入火中。

这一连串的事件,一个接着一个。这些事件足以证明早期的传导需要极大的勇气和智慧。它也说明圣道所赢得胜利常会跟着考验和迫害,这反过来又激励信徒们继续为自己的主争取更大的胜利。

第五章 《艾哈迈德书简》(阿拉伯文)

第五章 《艾哈迈德书简》(阿拉伯文)

《艾哈迈德书简》是巴哈欧拉最著名的书简之一,已译成英文和其他许多种语言文字。这篇书简是在伊斯兰历1282年(公元1865年)左右,为亚兹德人艾哈迈德启示的。大致浏览该书简的原稿,显然这篇书简是巴哈欧拉在被米尔扎·叶海亚投毒前写的。[217]
[217] 见第七章。

艾哈迈德的生平故事非常有趣。在埃沙加巴德的巴哈伊社团编写的巴哈伊信仰编年史中,记载了他的生平事迹。根据这篇叙述,他活到100岁,于伊斯兰历1320年(公元1902年)去世。在未出版的《亚兹德省巴哈伊信仰史》中,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马勒米里也写了有关艾哈迈德生平的说明。在该书中,他说艾哈迈德在一百一十三岁时去世!

这一差异的原因之一很有可能是,在伊斯兰社会中,人们常常不知道自己的出生日期,没有诸如公众的出生登记之类的事。有些父母私下记录了孩子们的生日,但个人并不关心具体的日期,不看重自己的生日,也不庆祝生日。这种态度源自伊斯兰教的教义,该教义教导人们淡化自己,不要颂扬自己。唯一值得庆祝生日的人是真主的先知。

艾哈迈德出生在亚兹德的一个富裕而有影响的家庭。从十多岁起,他就深受神秘主义的吸引。那时,他常常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以便与真主交流。他一生中的最大希望就是要面对面地见到应许者加伊姆(伊斯兰教的应许者)。他倾听任何给他指路的人的话,常常拜那些声称自己内心有神性之光的苦行者和托钵僧为师。

然而,他的父亲和家人都是正统的穆斯林,他们对艾哈迈德倾心于化缘与苦行主义感到很烦恼。他们对他施加压力,想让他放弃自己的想法。但是,艾哈迈德不屈不挠的精神不可能受正统观念的束缚。由于确信家乡的氛围无助于他的灵性进步,艾哈迈德采取了不同寻常的离家出走的办法。那时候,年轻人离开家乡,尤其是未经父母同意,实属罕见。但是,艾哈迈德受到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驱使,要去发现真理的本质,谒见加伊姆。

一天上午,艾哈迈德假装去公共浴室,提着一包衣物,然后就失踪了。他朝南行走,直到印度。他希望在那里能找到线索,引他去见他们的仰爱者。这可能是在伊斯兰历1242年(公元1826年)左右,大约在巴布宣示之前二十年。

根据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马勒米里的记述,艾哈迈德是在二十多岁时离开亚兹德的。他写道:

在他的后半生,我与他(艾哈迈德)相处了四年左右。那时,他住在蒙吉巴瓦纳(在法尔斯省)。在法特赫·阿里沙阿统治时期,汉拉尔·米尔扎亲王是亚兹德省的省督。那时他二十岁,过着苦行生活,将时间花在做祷告和冥想上。他心仪于当个托钵僧,于是,穿上托钵僧的服装,离开亚兹德去印度。在途中,他在布什尔接触了一位面包师,他在那儿呆了一段时间。他常常讲述那位面包师的故事,说那面包师在灵性境界具有极高的地位,知道神的临在,大家都说那面包师有灵性的经历。然而,艾哈迈德还是离开布什尔去了孟买,他在那里继续过着苦行生活,进行祷告和冥想。[218]
[218] 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马勒米里:《亚兹德省巴哈伊信仰史》(未出版)。

艾哈迈德说过,在旅途中,他接触到许多神秘主义者、苏非派信徒和其他思想派别的领导人。但是,他感到失望从而醒悟了。尽管他强迫自己在宗教上严格自律,做了许多祷告仪式,如伏拜着诵念《古兰经》的某些节句一万两千遍,但他在印度还是没有找到他所寻求的目标。

灰心丧气之余,他又踏上重返波斯之途。他在卡尚安了家,在那儿结了婚,当了一名手工纺织工,下文摘自他向一些信徒的口述:

过了一些时候,巴布的消息从设拉子传到包括卡尚在内的许多地区。我心中产生了要去调查了解这一信息的强烈冲动。我通过各种渠道打听情况,直至有一天,我在旅店见到一位旅行者[219]。当我向他了解情况时,他说:“如果你是一位追求真理的人,就去马什哈德[220]。在那里,你可以去拜访穆拉·阿卜杜勒-哈利克-亚兹迪,他能帮助你调查了解情况。”
[219] 这位旅人一定是巴比教徒。 [220] 卡尚与马什哈德之间的距离大约为五百英里。

听到这一情况之后,第二天一早我就启程了。我一路步行到德黑兰,然后从那里到马什哈德。可是,我到达时就生病了,只得在该城养了两个月的病。一康复,我就去穆拉·阿卜杜勒-哈利克的家拜访,并告知仆人我希望见他的主人。我见到了穆拉,把我要探索的问题告诉了他。听了我的话,他对我很生气,将我赶出来。然而,第二天我又去拜访,大声喊叫,恳求他指导我。他见我是在真诚而坚定地寻求真理,就告诉我那天晚上在乔哈尔-沙德清真寺与他见面。在那里,他将让我与某个人取得联系,那个人会将全部真理告诉我[221]。
[221] 那时候,信徒们非常谨慎,不会不加选择地向公众暴露自己的信仰。他们只向那些真心诚意的人传导信仰。

傍晚,我去清真寺。但是,在做完祷告和听了他的布道之后,由于人多拥挤,我与他失散了。第二天上午,我到他家去解释所发生的情况。他指示我当天傍晚到皮尔-赞清真寺去,并承诺会派人到那里与我见面,带我去约定的地方。到了清真寺,与我见面的那个人带着我步行了一段距离,之后我穿过一个走廊,进入一座房屋的院子,上楼进入一个房间。我看见一位德高望重的人坐在上座。穆拉·阿卜杜勒-哈利克站在门口,向我暗示这位伟大人物就是他要我去会见的人。这正是穆拉·萨迪克-霍拉萨尼[222]。
[222] 巴布和巴哈欧拉的著名信徒之一。有关他的更详细的情况,请参考《破晓群英传》、《忠信群英传》以及《巴哈欧拉启示录》第一卷。

参加了几次会议后,我认识到并承认了巴布使命的真实性。后来,穆拉·萨迪克指示我回到在卡尚的妻子和家人身边,继续从事我的工作。他还劝告我,如果没有发现倾听之耳,就不要传导信仰。

于是,我回到卡尚,很快发现,卡尚的哈吉·米尔扎·贾尼也是一位信徒。我们两人是那个城市仅有的巴比信徒。

当巴布被从伊斯法罕送到德黑兰时,哈吉·米尔扎·贾尼付给(负责押送巴布去德黑兰的)官员200土曼[223],让他同意巴布在自己家中住两夜并受到款待[224]。哈吉·米尔扎·贾尼还邀请我去那儿谒见我们所仰爱的主。[225]
[223] 在那时,这是相当大的一笔钱。 [224] 巴布在卡尚实际上住了三个晚上。有些历史学家说,哈吉•米尔扎•贾尼给官员们提出要在自己家里接待巴布的理由之一是:他们两人都是商人,而哈吉•米尔扎•贾尼急于要与祂结清账目。 [225] 埃沙加巴德的巴哈伊报告,伊什拉格•哈瓦里的《穆哈迪拉特》第653页及以下有所引用。

然后,艾哈迈德描述了自己与巴布会见时的情形,谈到祂与卡尚的几位神职人员交谈时祂的威仪、庄重和圣美。此后,卡尚的巴比信徒人数很快增加,而迫害也开始了。艾哈迈德继续讲他的故事:

一天,许多暴徒袭击巴比教徒,拿走了我们的所有财物,甚至砸坏所有的门窗。我躲藏在房屋的风塔[226]里,在那儿呆了四十天,朋友们秘密地给我送来食物和饮水。
[226] 波斯中部的大多数旧房屋,都有很大的通风井筒,看起来像高塔。在夏季,热空气通过井筒上升,从而产生自然风,这有助于使房屋的一部分变凉爽。这些就是马可•波罗在那个地区旅行时,感到迷惑不解的风塔。

由于很难在卡尚生活下去,于是我启程去巴格达。当时,巴哈欧拉在该城已住了大约五年。在路上,我遇见一位陌生人。我们两人都表示目的地是卡尔巴拉[227]。在整个旅途中,我们的行为举止都照穆斯林做,按照穆斯林的礼仪祈祷。我们到达巴格达时,我朝巴哈欧拉住所的方向走去。我发现,我的朋友也朝同一方向走去。很快我就发现,他也是巴比教徒!我们两人都掩饰了自己的信仰。[228]
[227] 伊斯兰教什叶派信徒去朝觐的圣城。当时由于巴格达是巴比教徒的集中地,如果有人动身去巴格达,人们就会怀疑并指控他是巴比教徒。 [228] 掩饰自己的信仰是一种口头的否认,这在什叶派穆斯林中已实行了许多个世纪,被认为是在受难时的正当行为。巴比教徒也常借用这一做法。然而,掩饰自己的信仰违背巴哈欧拉的教义。

在得到允许进巴哈欧拉的住所之后,我谒见了祂。祂对我说:“多么了不起的人啊!他当了巴比教徒,然后藏身于风塔!”[229]我在巴格达住了六年,当一名手工纺织工。在这段时期,我的灵魂从祂的光辉临在中得到极大的滋润,我极为荣幸地住在祂圣宅的外套间里。
[229] 不要把这些话当作巴哈欧拉的原话。不过,它们表达了祂说过的话的意思。——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一天,扎瓦雷[230]的赛义德·伊斯梅尔的讣闻传来。巴哈欧拉说:“没有人杀死他。在重重遮光的隔幕后面,我给他显示了一点点我的荣耀,他却无法承受,于是他就将自己献祭了。”[231]然后,我们中一些人就到河堤去,发现赛义德·伊斯梅尔的尸体躺在那儿。他用刀片割断了自己的喉咙,刀片还在他的手里。我们移走尸体,并将其埋葬。
[230] 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101-103页。 [231] 不要把它们当作是巴哈欧拉的原话。不过,它们只是巴哈欧拉说过的话的大意。——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不过,在土耳其苏丹下达敕令要巴哈欧拉动身去君士坦丁堡之前,我一直沐浴在巴哈欧拉临在之阳光中。诺鲁孜节之后第三十一天,天佑美尊到纳吉布帕夏的花园去。那一天,河水泛滥,人们不得不打开闸门,以减轻洪水造成的险情。在第九天,洪水消退了,巴哈欧拉的家人离开在巴格达的住所到那座花园去。然而,他们过河之后,河水马上又开始上涨,因此,人们不得不重新打开闸门。在第十二天,巴哈欧拉动身去君士坦丁堡。一些信徒陪同祂前往,而包括本仆人在内的一些人则留在巴格达。祂离开时,我们所有人都聚集在那座花园里。要留下来的那些人站在一边。祂亲自来到我们面前,说了一些安慰我们的话。祂说我们留下来更好。祂还说,祂让有些人陪同祂,只是为了防止他们挑拨离间,制造麻烦。

一位教友以充满感情和深切悲伤的语调朗诵了萨迪的诗:

“让我们的泪水像倾泻而下的春雨一样流淌;心爱的人离开时,即使是石头也会恸哭悲伤。”

巴哈欧拉说:“这些话今天真是应景。”②

艾哈迈德给后人留下的这几个关于巴哈欧拉的故事,连同有关他自己生平的这一简述,是他的口述记事的主要部分。其中,他没有详细描述谒见巴布和巴哈欧拉对自己产生的巨大影响。他也没有讲到关于他与巴哈欧拉如此亲近相处这荣耀的六年的情况。但是,我们知道,巴哈欧拉在巴格达的陪伴信徒中,有很少的人获得了像艾哈迈德那样的信仰和灵性洞察力。巴哈欧拉天启的潜能使他获得勃勃生机,具有了从祂那里获得巨大的灵性魅力、光辉的能力与高尚的品质。这种能力与高尚品质在他这个人长寿的一生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关于他的情况,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马勒米里写道:

艾哈迈德在巴格达住了几年,在那里谒见巴哈欧拉。他获得祂的宏恩与宠爱。他曾经告诉我,他曾见到完美圣尊[232]内在的圣美。他说的是事实,因为他有一篇巴哈欧拉亲笔写的书简,证明艾哈迈德凝视过祂那隐秘的圣美。[233]
[232] 巴哈欧拉。——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233] 《亚兹德省巴哈伊信仰史》(未出版)。

巴哈欧拉去君士坦丁堡之后,艾哈迈德留在巴格达,在该城以极大的奉献精神服务于信仰。然而,在他心中,他一直渴望能再次到达主的尊前。过了一些时候,他再也无法忍受分离的痛苦,于是动身去君士坦丁堡。他到达君士坦丁堡时,巴哈欧拉派人送给他一篇书简,现通称《艾哈迈德书简》。读完这篇书简,他立即明白了巴哈欧拉对自己的寄望。于是,他使自己的意愿服从于巴哈欧拉的意旨,没有走完去阿德里安堡的旅程谒见主,而是怀着向巴比们传导和宣传巴哈欧拉启示的唯一目的,回到波斯。

穆尼卜和纳比勒-阿扎姆受巴哈欧拉的派遣去传扬圣道。艾哈迈德也效法他们的榜样,广泛游历波斯全国,给许多巴比教徒传达“上帝将昭示天下者”到来的喜讯。通过他那富有献身精神的努力,许许多多的人认识到巴哈欧拉的地位,成为祂的虔诚信徒。那时候,巴比群体处于这样一种被剥夺一切的境遇,所以,有时候巴比信徒对巴哈伊传导者表现出敌视态度。在艾哈迈德的口述中,他讲述了发生在呼罗珊的这样一件事。他说:

我离开德黑兰去呼罗珊,对许多关心“上帝将昭示天下者”来临的人演讲。我穿着托钵僧的服装到富鲁格(呼罗珊省)[234],对穆拉·米尔扎·穆罕默德[235]和他的兄弟们谈到“上帝将昭示天下者”。在我们讨论的过程中,他们咄咄逼人,激烈攻击我。争斗的结果,他们打坏了我的牙齿。打斗结束,情绪平息下来时,我又继续开始讨论,说道,巴布特别提到“上帝将昭示天下者”会以巴哈之名出现。他们答应说,如果我能证明我的说法,他们就接受巴哈欧拉。我要求他们将巴布的圣典给我拿来。他们在墙上打了一个洞,取出为防敌人[236]而藏在里面的所有圣典。我翻开其中一本,我们马上就发现一篇文章,暗示“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名字中带有“巴哈”。他们高兴地接受了巴哈欧拉的信仰,于是,我离开他们,去到其他城镇。[237]
[234] 巴哈欧拉已给呼罗珊省的一些城镇和村庄定了新名称:富鲁格(光明)指杜格-阿巴德;迈迪奈特-里兹万(天堂之城)指内沙布尔;迈迪奈特-哈德拉(绿色之城)指萨卜泽瓦尔;法兰(巴兰)指通;贾达巴(狂喜)指塔巴斯。巴哈伊作者在著作中使用这些新名称。 [235] 谢赫•塔巴尔西战斗的幸存者,他成为忠诚的巴哈伊。 [236] 为保护圣典及自己的生命,早期的信徒常常将圣典放进盒子,把盒子藏在墙中或埋在地下。 [237] 转引自《穆哈迪拉特》第653页及以下。

有趣的是,富鲁格的这些兄弟们成了著名的巴哈伊信徒。特别是穆拉·米尔扎·穆罕默德的儿子米尔扎·马哈茂德-富鲁吉,他是一位英雄人物,是信仰与勇气的体现,是巴哈欧拉圣约的不屈不挠的捍卫者。

关于艾哈迈德及其以后的日子,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马勒米里写了以下这些情况:

艾哈迈德在卡尚居住和工作了一段时间。《艾哈迈德书简》(阿拉伯文)是为他启示的,他常常将天佑美尊亲笔书写的该书简原稿随身携带。然而,他的妻子在卡尚去世了,他的女儿[238]嫁给一位在德黑兰纳赛尔丁·沙阿宫廷的萨卡-巴希[供水者]。此后不久,他就去设拉子,然后到内里兹。他在那儿再婚并在那个地区生活了二十年左右。他还在(法尔斯省的)萨尔维斯坦度过一段时间。他是一位非常简朴的人,纯洁而诚实。他来到蒙杰(Munj)的原因是,他想去德黑兰。他的女儿……已反复写信给阿迦-贝希尔-伊拉希[239],请他安排她年老的父亲到德黑兰去,因为她渴望再次见到他。然而,艾哈迈德并不太想去。他到达蒙杰时已是96岁高龄了,但身体非常健康,充满活力。他将大部分时间花在阅读圣典上,尤其是巴哈欧拉写给他的那篇书简,他经常吟诵。他在蒙杰住了四年,直到阿夫南[240]安排由他信得过的仆人照料他去德黑兰为止。他在德黑兰住了一段时间,然后去加兹温游览。[241]
[238] 艾哈迈德成为巴比教徒之后不久,失去了唯一的儿子,遗下年幼的孙子贾迈勒。后来,艾哈迈德将贾迈勒接过来照料和保护。贾迈勒终生都是坚定的巴哈伊信徒。 [239] 在设拉子广为人知的一名信徒。 [240] 米尔扎•穆罕默德•巴吉尔-阿夫南。 [241] 《亚兹德省巴哈伊信仰史》(未出版)。

《艾哈迈德书简》具有超凡的力量,因此,信徒们在困难时期或遇到麻烦时常常背诵它。该书简虽短,但它包含了巴哈欧拉圣道的所有真理,被视为阐明对个人的信仰和服务要求的共同纲领。

在这篇书简中,巴哈欧拉自称“乐园夜莺”,“至伟美尊”和“生命之树”,并向那些心灵纯洁的人宣布祂的威严地位。祂预告“上帝之日”的来临,并清楚地指出,谒见祂的人就是见到了上帝。

在该书简的开头,巴哈欧拉宣布祂的天启的崇高性质。祂的措辞对巴布的信徒来说确切无疑,祂明白无误地宣布自己是“上帝将昭示天下者”,是《巴扬经》的应许者。祂还清楚地表明,只有那些诚挚而且超脱一切事物的人才可以接近祂那神圣的宫廷。

巴哈欧拉在这一篇以及其他许多书简中强调真诚是认识祂的地位的先决条件,这一事实本身就是祂使命的真实性的证据之一。在上帝面前,不容伪善与欺骗。同样,光明驱除黑暗,真理的力量拒纳虚假。

然而,由于上帝的慈悲,祂对人很有耐心,以便给那些不信教者改过的机会。多年来,巴哈欧拉容许同一些不真诚的背信弃义的人交往,由于祂待人这样宽宏大量,他们在祂面前全都感到无拘无束。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在那本题为《比赫贾图-苏杜尔》(《心灵的喜悦》)的激动人心的回忆录中,记录了巴哈欧拉在阿卡说过的关于这一问题的一些话:

……祂(巴哈欧拉)接着说:“如果人们有明察之眼,他们就不会将神的迹象与其他的迹象混淆起来。通过观察围着我转的一些人的不得体的行为,就会使人们能在更大程度上认识到上帝的荣耀、威严、伟大、力量及主宰地位。上帝是全备者、遮过者、宽恕者、仁慈者、耐心克制者。我听到了谎言,但我掩盖了它们而保持沉默。于是,撒谎者就以为我已相信了他们的话,他们就在我面前混淆是非。”[242][243]
[242] 这些不是巴哈欧拉的原话。它们是根据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的回忆而重新整理出来的。因为没有人能在巴哈欧拉的面前记笔记,无论如何,在这样一种神圣气氛中,这都会被认为是不礼貌的,除非是在祂启示书简时,由祂的文书作记录。 [243]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比赫贾图-苏杜尔》第254页。

在写给一位名叫穆罕默德-阿里的人的一篇书简中,巴哈欧拉作了如下的启示:

我以备受仰爱者的圣美为誓!这是笼罩整个受造界的慈悲,是上帝的恩泽渗透并弥漫万有的日子。阿里啊!我慈悲的生命之泉正迅速地倾注而下,我的心受了我的亲切与慈爱的热力的作用正在融化。我没有一刻能为我所眷爱的人所遭受的苦难,或为他们的欢乐的心被困扰之云所笼罩而平息我的悲痛。

每当我“至仁至慈者”之名获知热爱我的人说出一个有违我的意愿的字时,它便悲伤忧郁地退入自己的住所。每当我“掩过者”之名发现我的追随者羞辱了邻居时,它又同样烦恼悲伤地退入光荣的隐居之处,哀痛地悲泣。每当我“永怀宽恕者”之名觉察了任何一位朋友做出了越轨的行径时,它便伤心欲绝地号啕大哭,跌倒在地上,由一群隐形的天使们把它扶进天界的居所。

阿里啊!以我本身为誓!使巴哈之心燃烧的火,比你心中燃烧着的火更加旺盛;祂的恸哭声比你的更加悲壮。每当信徒中有任何人作了任何恶行并且在祂所临在的圣殿里被透露时,亘古美尊便感到万分羞愧,甚至想把祂荣耀的容貌隐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因为祂始终注视着他们是否忠诚,是否遵守忠诚的基本原则。[244]
[244]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42节。

在另一篇书简[245]中,祂解释说,由于祂的“掩过者”的特性,祂已掩盖了许多不老实的人的错误和缺点。结果,他们以为,上帝的显示者不知道他们的罪恶行为。这些人没有意识到,凭借上帝的知识,巴哈欧拉完全知道他们干的坏事,但是,掩盖罪恶的上帝之眼没有揭露他们的罪恶行为。只有当他们即将危害圣道时,祂才将他们从祂面前赶走,将他们逐出“巴哈之民”的行列。这就是巴哈欧拉对待赛义德·穆罕默德-伊斯法哈尼,或是卡尚人哈吉·米尔扎·艾哈迈德[246]以及多年来与祂交往的其他一些人的方式。否则,他们的不诚实行为那么明显,甚至巴哈欧拉忠实的陪伴信徒都已注意到这一点。最后,祂将这些不忠实的人打发走,而他们也就与米尔扎·叶海亚同流合污了。
[245] 巴哈欧拉:《伊格提达拉特》第294-295页。 [246] 见第六章。

还有其他一些人,尽管从一开始,许多人都明白,他们是腐化堕落、作恶多端的人,但是,几十年来,他们还是一直留在巴哈伊信仰中。其中臭名昭著的有贾迈勒-布鲁杰迪,巴哈欧拉给予他的称号是伊斯穆拉-贾迈勒(上帝的名号,贾迈勒),以及赛义德·迈赫迪-代哈吉,称号为伊斯穆拉-迈赫迪(上帝的名号,迈赫迪)。多年来,这些野心勃勃心术不正的人曾经是巴哈伊信仰的杰出的传导者,他们的名声传遍整个巴哈伊社团。然而,接近他们的那些人都知道他们的伪善行为。巴哈欧拉掩盖了他们的错误,还为他们每个人启示了许多书简,规劝他们要保持忠诚高尚品质,并宽容大度地不计较他们的缺点。然而,祂对他们危害信仰的一些行为进行过训诫。

例如,有一次,两位著名信徒(其中一位后来被巴哈欧拉指定为圣辅)在去呼罗珊省的路途中,遇见信徒并传导圣道。贾迈勒-布鲁杰迪极为妒忌这两人。他悄悄地警告那些教友不要接近他们,并用粗俗的词语把他们说成是邪恶的预兆。这一行为激起巴哈欧拉的愤怒。多年来保护贾迈勒以希望他们能幡然悔悟的掩盖之帐幕这时被撕碎。出于慈爱而照看他这么久的上帝掩盖罪孽之目光收回了。在一篇充满愤怒的书简中,巴哈欧拉谴责了贾迈勒的行为,严厉叱责他的表现。这一巨大打击使贾迈勒在教友中一时威信扫地,然而他却躲过这一劫。他是伪善的能手,很快就设法重新获得巴哈伊群体著名传导者之一的地位。

巴哈欧拉去世之后,贾迈勒和赛义德·迈赫迪两人破坏圣约,背叛阿博都-巴哈。他们及其支持者竭力分裂信仰组织,但是,他们被圣约的力量彻底击败而很快消亡。[247]
[247] 关于他们生平的更详细的情况,参见本卷边码第264页和第272页。

在《艾哈迈德书简》中,巴哈欧拉极为感人地赞扬巴布,肯定祂是“圣使之王”。这一表述成为巴哈欧拉信徒的基本信条之一。那时候,它对巴哈伊传导者有着特别的意义,因为他们的主要使命是向巴比群体的成员宣传巴哈欧拉的圣道。

那些否认和反对上帝显示者的人总是借助于两类缺德的武器,即迫害和虚假的宣传。拒绝接受巴哈欧拉圣道的一些巴比教徒肯定利用了第二类武器,散布不真实的指责,说巴哈欧拉不尊重巴布。这样一些荒谬的说法意在毒害心地纯洁的人们的思想。在这篇书简以及这一时期启示的其他许多书简中,巴哈欧拉都颂扬了巴布的地位,称《巴扬经》为“经书之母”,责令所有的人都要遵守其律法和规条。然而,当巴哈欧拉在《亚格达斯经》(《至圣经书》)中制定巴哈伊信仰的律法和规条时,这些律法后来大部分被废除了。《亚格达斯经》成了这一天启周期的经书之母。

下面这一段是《艾哈迈德书简》中最启迪人的段落之一:

世人啊,假如否认此经文,你们又凭何信仰上帝?虚妄之徒啊,拿出你们的证据!

不!我凭那掌握我灵魂的圣尊发誓:他们纵然沆瀣一气,也永远无法做到![248]
[248] 巴哈欧拉:《艾哈迈德书简》,绝大部分《巴哈伊祷文》都有收录。

在这一挑战性的陈述中,巴哈欧拉再次肯定说,祂的神圣地位的最有力的证据之一是祂的圣言。巴哈欧拉在圣典中说,证实显圣者的真理的第一个证据就是祂自身。人们常说,太阳的证据就是太阳自身。下面这些是巴哈欧拉在《阿什拉夫书简》中启示的话语:[249]
[249] 见第十章。

说吧:祂的真理的首要证据就是祂本身,其次便是祂的启示。为了那些不能了解这两项证据的人,祂确定祂启示的圣言为证明祂的实在和真理的证据。这诚然是祂对人类慈悲仁慈的证明。[250]
[250]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52节。

巴哈欧拉的那些具有纯洁心灵而且无限荣幸地谒见过祂的门徒,就像亲眼看见太阳的人一样,他们目睹了祂天启的荣耀而无需证据。从那些黑暗角落处人们总是会听到争论、争吵和怀疑之声,而这些则是人传出的。

然而,在这个时代,为了认识巴哈欧拉的地位,我们就必须转而倾听祂的圣言。因为显示者的圣言具有超出人的领悟范围的灵性力量。没有任何人,无论他有多大的成就,即使全人类联合起来,也永远不可能指望产生出像圣言所释放出来的那样大的能量。的确,圣言与普通人说出的话之间的差别之一就是,前者的力量来自神界,具有创造力,能渗入人心;而后者属于创造界,它是有限的,基本上是强加于人的。普通人说的话对社会没有持久的影响,除非它的潜能源自上帝的教义。

历史已充分证明上帝显示者的言辞的力量。在法老的眼中,摩西看起来是贫穷无助的,但祂的言辞具有这样大的影响力,以至能战胜暴政的力量,把以色列的后代从受奴役状态转变为独立自主的状态。基督因宣告了一项新天启而被判罪。世俗的与宗教的当权者勾结起来,将祂钉死在十字架上,以便摧毁祂的圣道。然而,由于祂的圣言强有力而又有创造力,所以渗入到西方世界,改变了数以百万计的人的心灵,将罗马帝国的道德标准一扫而光,在其帝国范围内创建了新的文明。同样,在西方世界常常受到误解的穆罕默德,祂启示的上帝之言被《古兰经》所记载。许多个世纪中,祂的教义和圣言成为多民族国家的行为准则。在一千年后的现在,祂的圣言的影响力和祂的至高无上的权威的迹象在穆斯林社会中仍然清晰可见。巴布和巴哈欧拉的话语是这个时代的上帝之言。祂们的言辞的影响非常巨大,以至成千上万的男女奔赴殉道场地,为传扬祂们的教义而献出了生命。

《旧约》、《新约》、《古兰经》、巴比教和巴哈伊信仰的经文,所有这些都已成为引导之源,是千百万人的灵感与灵性生命。任何其他的书,无论其主题是多么崇高(这样的书有数以百万计),都没有像这些神圣经书对人的思想和灵魂产生那样大的影响。

仔细地研究巴哈欧拉的信仰将证明,祂的言辞的效力与潜能在人类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在当前的社会中,我们总是能见证巴哈欧拉言辞的创造力。举例来说,巴哈欧拉在《亚格达斯经》中只写了几行字,嘱咐信徒在每个城镇建立一个“正义院”(House of Justice)[251],[目前称为灵理会(Spiritual Assembly)]。仅仅一百多年前由一位囚徒在阿卡写的这一训谕,对人们的心灵产生了如此大的影响,以至各行各业的不同肤色、不同背景的成千上万的男男女女,离开家庭,分散到世界各地,到世界最边远的地区去做开拓工作,历尽千辛万苦,献出他们的资产,倾尽他们的资源来建立这些机构。而且他们还在继续执行这一诫命,直至在这个星球上的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正义院”为止。巴哈欧拉说出的圣言的创造力是如此巨大!由至高圣笔[252]发出的其他每一条诫命也同样如此。
[251] 不要与巴哈伊信仰的最高国际机构“世界正义院”(the Universal House of Justice)相混淆。 [252] 巴哈欧拉。

在对持怀疑态度的阿拉伯人讲话时,上帝之声(Voice of God)在《古兰经》中宣布:

如果你们怀疑我所降示给我的仆人[253]的经典,那么,你们试拟作一章,并舍真主而祈祷你们的见证,如果你们是诚实的。[254]
[253] 穆罕默德。 [254] 《古兰经》2:23。

在启示这一经文时,有几位非信徒学者写了一些经文,向公众宣传说,它们要比穆罕默德说的话雄辩有力得多。但是,他们没有意识到,他们的经文对任何人都不起作用,而《古兰经》却使全世界数以百万计的人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那个时代就在许多国家中创造了一个伟大的文明。

巴哈欧拉在《艾哈迈德书简》中仿效了《古兰经》的话语:“虚妄之徒啊,拿出你们的证据!”转而语气激烈地说:“不,我凭那掌握我灵魂的圣尊发誓:他们纵然沆瀣一气,也永远无法做到!”[255]
[255] 巴哈欧拉:《艾哈迈德书简》,绝大部分《巴哈伊祷文》都有收录。

显圣者的另一证据是祂们影响社会的那种方式。这是一种无人能指望比得上的独一无二的现象。一个能成为领袖并使自己能得到一批追随者承认的人,让我们看看他们为达到此目的所用的方法和手段。历史上有许多这样的例子。例如,一个暴虐的统治者能依靠自己的权力使千百万人慑服于他的领导权。只要他一直掌权,人们就聚集在他周围;一旦他完蛋了,整个制度就崩溃了,他的追随者也就树倒猢狲散。同样,一位愿意疏财于民的富人可能以领导者的姿态出现,只要他的资助源源不断,就会有许多人愿意群集在他周围。一个有社会威望的人可能发现自己成为对一些赞赏者有吸引力的中心人物。借助于人的低级本性,或激发人们的情绪,具有坚强意志的人可能成功地引起一场使自己成为中心人物的暴动或革命。另一类值得一提的人是宗教领袖,宗教领袖向教徒们传导教徒们已经相信的东西,以此获得领导权。如果他决定要向他们传授一些新东西,并坚持这样做,他几乎必然要被解职。

在所有这些例子中,为了成功地执行影响人们的计划,领导者必须依靠世俗的力量。这样一种力量可能是尘世的权力、财富、社会或政治的威望,或者是宗教领导或许多别的东西。然而,上帝的显示者没有所有这些物质力量。

让我们以基督为例。当祂在犹太人中出现并显示圣道时,祂没有借以能影响信徒的尘世权力或财富。由于祂出身的背景,祂在社会上没有地位。祂不是靠吸引人的低级本能来推行圣道,祂也不是一位宣讲当时已确立的宗教教义的宗教领袖。相反,祂当时在宣讲一种新的信仰。在祂三年的司职期中,祂遭受迫害,最后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然而,祂的圣道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能渗透人心,使人们成为祂的信徒。即使是在时隔几乎两千年之后,千百万人仍然忠诚于祂,热爱祂。这证明了圣灵的力量并显示出神圣天启与人类俗务之间的天壤之别。

与此相类似,巴哈欧拉的圣道仅靠神的力量,正在全世界传播并得到承认。不过,由于它是神的最高启示,所以具有比过去所有天启都要大的潜能。[256]虽然其创立者四十年圣使生涯都是在极其残酷的流放和监禁中度过的,虽然两个暴虐统治者联合起来反对祂,然而,在其圣使生涯中,祂从来没有为促进其信仰而寻求任何人的帮助,也没有设法通过妥协、权宜之计或物质手段来确立其信仰。像所有的上帝的显示者一样,祂以逆来顺受的方式听任敌人摆布,顺从而耐心地忍受敌人强加于祂的种种冤屈。然而,尽管受到激烈的反对,祂从囚室里发布的信息还是传到当时最强大的统治者耳中,在祂的一生中,祂的信仰之光照射到亚洲和非洲的十三个国家。现在这光已传播到地球的每个角落。祂的教导已成为“时代之圣灵”,祂设计的世界秩序的目的是要使这个星球上的人类成为一体;祂设想的世界秩序的各种机构正在全世界逐渐增加。
[256] 见第一卷边码第64-67页。

所有这一切成就预示着巴哈欧拉圣道未来的胜利,在其鼎盛时期,将会成为全人类普遍接受的宗教。尽管这尘世的各种势力竭力反对巴哈欧拉,但是,由于祂那来自上天的力量,却取得了这样大的成就。

每个宗教都有一个有效期。在这个有效期内,它对人类产生巨大的影响,带来精神与物质方面的进步,对于那些接受了这一宗教的人更是如此。宗教创立者的圣言对人们的心灵产生影响,祂的教导被付诸实践。但是,当一位新的上帝显示者出现时,前一个宗教就失效了,其影响日益减弱,其创造力渐渐减小。它的启示不再感动人心,其教义不再有实践价值,因为上帝已将有效性、灵感和影响力给予新的天启,这将使人类在发展过程中向前迈进一步。下面这节《古兰经》的经文清楚表明每个宗教都有诞生之时与死亡之时:

每个民族[257]都有一个期限,当他们的限期到来的时候,他们不能耽延一刻,当其未来的时候,他们也不能提前一刻。[258]
[257] “民族”这个词是阿拉伯文“ummat”的译文,该词还有宗教团体的意思。 [258] 《古兰经》7:34。

在这个时代,上帝的力量及其超凡的天启赋予巴哈欧拉的圣道以勃勃生机,使它具有激发尘世活力的精神。在没有得到任何尘世力量帮助的情况下,这种精神为建立一个使全人类进步和思想崇高纯洁的世界体制奠定了基础。

在《艾哈迈德书简》中,巴哈欧拉启示说:

……背离本美尊[259],就是背离往昔之圣使,就是永生永世藐视上主。[260]
[259] 巴哈欧拉。 [260] 巴哈欧拉:《艾哈迈德书简》,绝大部分《巴哈伊祷文》都有收录。

这一阐述再次肯定了上帝之信仰的一个根本真理:神圣天启是循序渐进的,上帝的最新显示者在其天启中体现出过去所有天启的实质。这类似于一个人,在其人生的每一个阶段,他的内部包含有他先前获得的那些品质与属性。[261]
[261] 见第一卷边码第65页。

通过巴哈欧拉言辞的潜能与灵感,祂将信仰与超然的力量输入艾哈迈德书简,赋予其能力和力量,使其成为祂敌人的“火焰”,祂所钟爱者的“永恒生命之江河”。水与火具有截然不同的特点。水给予生命,使万物能够生长;而火烧掉一切易毁物品时,产生温暖,使坚固的材料炽热发光。一旦信徒心中充满对巴哈欧拉的爱,就需要给予滋养和水分。另一方面,埋在敌人心中仇恨与敌意的祸根必须用上帝之爱的火来烧毁,这样,那些真诚的人才能获得信仰的光辉与温暖。走遍全国的艾哈迈德和其他著名的巴哈伊信仰的传导者起到了这一作用。他们使信徒充满热情,振作精神,并以能恢复生机的圣道之水使他们的心灵充满活力。另一方面,对圣道的敌人来说,他们就像“火焰”一样。

在其他著作中,巴哈欧拉作了类似的规劝。例如,在致乌姆-阿塔尔(阿塔尔之母)的一篇书简[262]中,祂劝告她不要与那些拒绝相信祂的圣道并起来反对祂的人交往。但是,如果她遇见了他们,就应该显得像“上帝之火”一样,以便他们能感受到她对她的主的爱之温暖。在另一篇书简[263]中,祂力劝某位信徒,要用“圣言之火”烧毁那些拒绝相信祂而且背离祂的人的心。
[262] 巴哈欧拉,《马伊迪-阿萨马尼》第4卷,第365页。 [263] 巴哈欧拉,转引自法迪勒-巴赞达拉尼的《艾姆尔瓦•哈勒格》第3卷,第87页。

这样的一些阐述不应按字面去理解。巴哈欧拉从来没有教祂的信徒去攻击其他人。但是,圣道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一种灵性的推动力,能清除它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障碍物,使敌人的势力土崩瓦解。巴哈欧拉的一些门徒具有这种力量。他们的舌头就像刀剑一般,能划破那些对天佑美尊充满敌意的人的心。凭借他们言语的力量与烈火,这些英雄人物烧掉了偏见与仇恨之幕,战胜了那些起来破坏圣道大厦的不忠信者的势力。

在一篇为卡尚人哈吉·米尔扎·艾哈迈德启示的书简[264]中,巴哈欧拉用这些话劝告祂的仆人:
[264] 见第六章。

你们要像炽热的火,焚毁所有疏忽大意的帷幕;通过上帝之爱复苏的力量,使冷淡任性的心燃烧起来。你们要像不受拘束的轻风,这样,或许能进入我的殿堂,我那不可侵犯的圣所。[265]
[265]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52节。

信仰上帝和坚守圣道是相对而言的。对强者而言,弱者的力量被看作是微弱的。对圣徒而言,虚伪者对上帝的爱与奉献只不过是在渎神。因此,信仰的程度因人而异。巴哈欧拉要求艾哈迈德达到信仰的最高境界。祂对他的规劝意在引导他和其他人达到坚定与勇敢的最高程度。很难想象,上帝对信念坚定的要求比巴哈欧拉用这些话所要求的程度更高:

你要忠贞不渝地爱我,即便敌人的刀剑如雨般落向你,甚或诸天大地都与你作对,也决不动摇![266]
[266] 巴哈欧拉:《艾哈迈德书简》,绝大部分《巴哈伊祷文》都有收录。

巴哈欧拉的这些话完全可以用作标准,一个人可以借以检验自己是否是“绝对真诚”诵读了这篇书简。真诚的标志是:信徒的信念坚定达到这样高的程度,即使发现自己在敌人手中面临殉道,他的内心也不会动摇。巴哈欧拉确立了信仰的这一崇高标准,这一事实本身就证明了许多人将奋力达到这一标准。因为巴哈欧拉的言词具有创造性,祂说出这些话语时,就将一种新的勇气注入到那些真诚承认祂的人心中。不仅艾哈迈德具有这种信仰的力量,而且其他许多人也达到了笃信与英勇的最高境界。他们心中没有丝毫的恐惧与疑虑,对圣道的信念一直像高山一样坚定,毫无畏惧地面对行刑者。

举一个例子,巴哈欧拉的著名信徒之一,哈吉·阿卜杜勒-马吉德-内沙布里,他是信仰与超脱的化身。让我们描述一下导致他殉道的一些事件。他是阿迦·布祖尔格的父亲。阿迦·布祖尔格的称号是巴迪,他17岁时在阿卡军营谒见巴哈欧拉,将巴哈欧拉的书简递交给纳赛里丁·沙阿,结果被处死了。

哈吉·阿卜杜勒-马吉德被巴哈欧拉称为阿巴·巴迪(巴迪之父),他在巴布司职期就接受了巴比教。他是穆拉·侯赛因-博什鲁伊[267]在呼罗珊传导的早期信徒之一。他参加了谢赫·塔巴尔西要塞的斗争[268],是那场流血动乱的幸存者之一。
[267] 第一个信仰巴布的人。更详尽的情况请见《破晓群英传》。 [268] 见《破晓群英传》。

阿巴·巴迪是一位富有的人。在去该要塞的路上,穆拉·侯赛因号召同伴除武器和马匹外,抛弃尘世财物,放弃所有的东西。阿巴·巴迪是第一个听从劝告的人,他将值一大笔钱的满满一包绿松石扔在路边。当他得到巴哈欧拉宣示的消息时,他满怀喜悦地承认了祂的地位,以伟大的奉献精神在服务于圣道的事业中度过自己的时光。1876年,尽管阿巴·巴迪年事已高,但由于渴望谒见巴哈欧拉,他还是去到阿卡。在那里,他沐浴在祂那荣耀的阳光之中。他给后人留下了下面这段有关他与巴哈欧拉的难忘会面的口述:

一天,我至为荣幸地拜见了天佑美尊,祂正在讲也拜见过祂的巴迪,说他携带祂的福佑书简(致纳赛尔丁·沙阿)到德黑兰,赢得了殉道之桂冠。听着祂讲这些,我泪如泉涌,沾湿了胡须。祂转向我说:“巴迪之父!一个已度过了四分之三人生的人应该为上帝的圣道奉献余下的生命……”我问:“我这沾满泪水的胡子有朝一日会被我的鲜血染红吗?”天佑美尊回答说:“如系天意……”[269][270]
[269] 所引用的巴哈欧拉的这些话不一定是祂的确切的原话。这些是阿巴•巴迪的回忆,但传达的是祂所说的意思。 [270] 转引自穆罕默德-阿里-法伊齐的《拉利-达拉赫尚》第191页。

阿巴·巴迪回到家乡呼罗珊,他的内心因燃烧着对巴哈欧拉的热爱之火而激动万分,他的灵魂因祂的荣耀之光而光辉灿烂。他常常参加马什哈德的教友们举行的聚会。在会上,他热情洋溢,鼓励他们要坚信圣道,还给他们读《亚格达斯经》中的一些段落。他当时已将《亚格达斯经》的第一个抄本带到呼罗珊。他常常讨论的主题之一是,当时即将应验的巴哈欧拉在《拉伊斯书简》、《致福阿德书简》[271]中提到的土耳其苏丹阿卜杜勒-阿齐兹的垮台。他将大部分时间花在抄写巴哈欧拉的书简上。
[271] 这些书简将在第三卷中讨论。

阿巴·巴迪的传教热情很快就引起圣道敌人的敌视。他们中主要的是他自己的兄弟和妹妹,他们向谢赫·穆罕默德-塔基-博季努尔迪(穆智台希德)报告了他的行踪。他们告诉他,他们的哥哥成为巴比教徒已有许多年了,他已是穆拉·侯赛因的门徒之一,并在谢赫·塔巴尔西要塞战斗,而他的儿子已按沙阿的命令被处死。他们泄露了他的一切活动,包括他最近拜访巴哈欧拉并且公开传导巴哈伊信仰。这些报告引起那位穆智台希德的惊恐,于是派遣了两个人去询问阿巴·巴迪。阿巴·巴迪公开向他们谈了自己的信念并且宣布巴哈欧拉的使命。这样公开承认信仰意味着当局可以毫无困难地发布死刑授权令。这是在1877年,一年之后,阿巴·巴迪在阿卡谒见巴哈欧拉,当时他已85岁了。

当神职人员及会众的阴谋诡计开始奏效时,一位被巴哈欧拉指斥为“狼”[272]的圣道死敌,即伊斯法罕人谢赫·穆罕默德-巴吉尔到达马什哈德,在这场十恶不赦的罪恶行动中起着主要作用。起初,他命令阿巴·巴迪到他面前来。当后者无视他的命令时,他与前面提到过的谢赫·穆罕默德-塔基和呼罗珊的神职人员中的首要人物谢赫·阿卜杜勒-拉希姆勾结起来。这三个穆智台希德向鲁肯-道莱穆罕默德·塔基·米尔扎亲王递交了一份请愿书,要求处决阿巴·巴迪。穆罕默德·塔基·米尔扎亲王是沙阿的弟弟,又是呼罗珊省的省督。他性情温和,很不情愿伤害巴哈伊信徒,但无法抗拒神职人员的巨大压力。他下令逮捕阿巴·巴迪,将他监管起来。但是,这位鲁肯-道莱不愿意伤害这位囚犯,所以就没有再继续追究这件事。神职人员们对他失去耐性,于是就向纳赛尔丁·沙阿提出申诉。国王下令,只有当这个犯人放弃忠于新教时,才能释放他。
[272] 见《致狼子书》,引言。

此后,谢赫·穆罕默德-巴吉尔不断向亲王施加压力,要求处理这个犯人。他到省督的家中,与他讨论他的邪恶计划。这些计划中包括将阿巴·巴迪拴在升空的气球上,然后让他掉下来摔死。这气球是作为新奇的东西刚刚带到马什哈德的。当讨论正在进行时,亲王的家中突然发生一件惨事。他非常喜爱的小女儿掉进家中的一个池子淹死了。悲痛不已的亲王离开会面场所,谢赫-巴吉尔的计划也只得搁置。亲王的妻子深信,女儿的悲惨死亡是因监禁了年老的阿巴·巴迪而受到真主的惩罚。她非常严厉地叱责丈夫,他只好下令将阿巴·巴迪转移到其他地方,那里的官员对巴哈伊信徒很友好。

谢赫·穆罕默德-巴吉尔再也无法容忍亲王的这种消极态度和拖延策略,于是,他再次向沙阿递交请愿书。这位君主第二次向亲王下令:如果犯人放弃信仰,就释放他,否则就依照宗教法处置他。亲王急于挽救阿巴·巴迪,使他免遭处决,于是就派了两位知名人士跟他谈话,劝导他放弃自己的信仰。一位是前外交大臣米尔扎·赛义德汗[273];另一位是谢赫-拉伊斯,阿布-哈桑·米尔扎亲王[274],他是巴哈欧拉的一名信徒。这两个人代表省督恳求他,为了保护自己,他应声明不再忠于圣道。只有那样,省督才能为他的案子辩护,从而挽救他的性命。他们向他解释说,没有任何其他办法,因为省督也束手无措,他没有别的办法来改变这一局面。
[273] 见第一卷边码第225-226页。 [274] 他是一位有卓越才能的诗人,文笔极为流畅的作家。由于他的社会地位与个性,他能执行公务,同时又与巴哈伊信徒交往。他在圣地谒见过阿博都-巴哈,写了许多颂扬巴哈欧拉和阿博都-巴哈的动人诗篇。

阿巴·巴迪坚定不移,决心已定。他不能用自己的信仰来交换短暂的尘世人生。对巴哈欧拉的爱对他有着非常大的吸引力,所以他心中毫无畏惧。他叫他们转告鲁肯-道莱:他既不能放弃也不能掩饰自己的信仰,如有必要,他准备献身。省督还不甘心。他坚持不懈地设法劝诱阿巴·巴迪放弃信仰。据说他曾先后派了大约二十人去说服他改弦易辙。派出的这些人全都是呼罗珊省的显贵,但是,他们全都失败了。其中一个报告说,阿巴·巴迪非但不听鲁肯-道莱的劝告,反而向他宣传巴哈欧拉的信仰。最后的结局到来了。亲王别无选择,只好按神职人员的愿望办,下令处决阿巴·巴迪。

在殉道的前一天,阿巴·巴迪叫一位名叫赫蒂杰·哈努姆的信徒不要再来了,因为他知道第二天将是自己在这尘世的最后一天。那位信徒曾经每天到监狱探望他,是他与其他信徒之间的联系人。他曾做了一个梦:他们牵来一匹马,让他骑在马上要将他带走。他骑上马,但当他到达阿尔格广场(马什哈德的一个公共广场)时,他从马上跌落下来。他告诉赫蒂杰·哈努姆:这个公共广场将是他的殉道场地。

第二天,狱卒秘密地告知信徒们:灾难性的时刻已经到来了,行刑将在那天进行。悲伤的教友们聚集在巴比堂(House of Bábíyyih)[275]祈祷,等待消息。与此同时,许多政府官员、行刑者和大批的人群已聚集在监狱外面。几个小时之后,阿巴·巴迪那苍老而庄严的身影从监狱里出来了。他那光华照人的面容和白色的胡须使他仪态庄重威严,而套在他虚弱颈项上的锁链又使他显出逆来顺受的模样。他在怀有敌意的人们的嘲笑与侮辱声中被带往省督大院中,在路上,他面对围观的人们,高兴地微笑着,吟诵了波斯诗的这两行著名诗句:
[275] 一座有历史意义的房屋,曾经是马什哈德地区巴比教徒的重要活动中心。见《破晓群英传》。

我们顺从上帝的意愿,

被锁住的狮子并无羞愧可言。

仰爱者将绳索拴在我颈上,

祂领着我走向祂的意旨命定的地方。

在省督府中,他来到三个人前面:省督,前面提到的米尔扎·赛义德汗和谢赫·穆罕默德-巴吉尔。后者对阿巴·巴迪说:“我们确定无疑你是一名巴哈伊信徒,但是,如果你不是,你现在必须咒骂和叱责这一信仰的创建者。”阿巴·巴迪拒绝了。然后,谢赫问他:“伊斯兰教有什么错,以致你要去当一名巴哈伊信徒?”阿巴·巴迪谈到有关巴哈欧拉信徒的信念并总结说:伊斯兰教的实质都包括在这一信仰中。接着,省督恳求阿巴·巴迪遵行谢赫的嘱咐,但是他一再表示拒绝。谢赫坚持说,如果他不说一些咒骂巴哈欧拉的话,他一定会被处死。米尔扎·赛义德汗先前在监狱里曾与阿巴·巴迪面谈过,谢赫的态度使他感到心绪不宁,于是说自己在这位囚徒的言语中没发现任何东西能说明他离经叛道,也没发现有亵渎真主的话语而应被处死。谢赫对这些言论感到很生气,只对米尔扎·赛义德汗指出,别指望用这些话来使这个囚徒获得自由,从而打击伊斯兰教的信仰。然后,谢赫向省督一再重复他的死刑裁定,于是,省督命令手下的人行刑。

阿巴·巴迪被行刑者带到阿格广场。那里聚集了大批人来观看他的死刑。有一位朋友从人群中挤过去,一直来到阿巴·巴迪跟前。他在那里恳求阿巴·巴迪在最后一刻放弃信仰,说那样做能挽救阿巴-巴迪的性命,而对信仰也不会造成损害。阿巴·巴迪吟诵了波斯的这一诗句以作回答:

去为别的鸟设下你的圈套;

这是一只长生鸟,它在高处筑巢。

省督很不情愿让一位圣洁而无辜的人流血,他希望残酷的行刑场面会吓倒阿巴·巴迪,从而使他放弃信仰。正当就要行刑时,省督派来的一位特使到达现场,最后一次白费口舌地恳求他挽救自己的性命。但是,阿巴·巴迪是坚守圣道的化身。刽子手手持匕首,站在身旁。无论是人们的喧嚣、侮辱和迫害,还是看到刽子手的那种恐怖景象,都不能使他脱离圣道。很可能在他苦难历程的巅峰处,他的灵魂在与巴哈欧拉交谈,渴望飞升到那灵性的天境。他的思绪也一定集中在他与自己的主在阿卡度过的那些难忘的时间,以及他所钟爱的儿子“殉道者的骄傲”[276]在17岁时殉难的情形。在充满偏见与敌意的数以千计的人的包围下,在人们对他的一阵阵污言秽语之中,这位伟大的英雄、上帝的这位老人,因信仰与确信之火而满面红光。他安详而平静地站着,不为迫害者的凶恶残忍的样子所吓倒。
[276] 由巴哈欧拉授予巴迪的称号。

最后,负责行刑的官员发出指令,身穿红衣的刽子手走到前面去。他扒掉阿巴·巴迪的头巾、披肩和斗篷,递给他一碗水[277],使他面朝伊斯兰教的吉卜利(Qiblih)[278],用匕首猛然用力一划,将他从腰到喉咙划开。他的头颅被放在一块大理石板上供人们观看,他的身子被拖着穿过市场,最后被遗弃在该城的陈尸所。许多暴徒站在尸体旁边,不让他的家人靠近。他那伤心欲绝的女儿(巴迪的妹妹)泪流满面,怀抱着幼子,与她的丈夫一起,在远处站了几个小时,以便看看她那卓越的父亲受虐害的遗体。但是,暴徒们不断地向他们投掷石块,她被迫痛苦地离开那伤心欲绝之地。一直极为关切地注视着事态发展的信徒们,谋划出一个将阿巴·巴迪的遗体抢救出来的方案。由于他的遗体被放在逊尼派清真寺前面的陈尸所,因此,由逊尼派教徒去将它搬走才是合乎常情的。于是,一位身穿库尔德长袍的巴哈伊信徒在另外两人的陪同下,设法将尸体搬走,将它运到城门外,在深夜里将它埋葬在一处废弃的墓地里。
[277] 给要被处死的任何人递上一碗水,这是什叶派穆斯林的一种仪式。这是因为,在伊玛目侯赛因殉难时,他感到口渴,曾要求喝水,但被敌人拒绝了。 [278] 穆斯林在麦加的朝拜地点,他们礼拜时面朝的方向。

一个对圣道像大山一样坚定不移、以自己的生命证明其真理的人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他充分展示了巴哈欧拉的力量。巴哈欧拉凭借一词之力,就创造了一类新人,将这样的信仰教导给他们,以至他们能将这些话身体力行出来:“你要忠贞不渝地爱我,即便敌人的刀剑如雨般落向你,甚或诸天大地都与你作对,也决不动摇!”

第六章 《艾哈迈德书简》(波斯文)

第六章 《艾哈迈德书简》(波斯文)

与阿拉伯文本的《艾哈迈德书简》不一样,这是用波斯文写的一个长篇书简,是为卡尚人哈吉·米尔扎·艾哈迈德启示的。他是哈吉·米尔扎·贾尼和哈吉·穆罕穆德·伊斯梅尔[279]的异母兄弟,后者被巴哈欧拉授予扎巴赫(Dhabíh,献身)和阿尼斯(Anís,同伴)的称号。哈吉·米尔扎·贾尼是卡尚第一个接受巴布信仰的人。他曾在麦加谒见过巴布,成为一名忠诚的信徒。巴布在去德黑兰途中,在获得护送巴布去首都的官员的许可之后,哈吉·米尔扎·贾尼在家中接待祂三天。后来他在德黑兰殉难。[280]
[279] 见本卷边码第411-413页。 [280] 见《破晓群英传》。

由于这位兄弟的关系,哈吉·米尔扎·艾哈迈德和另一个异母兄弟哈吉·穆罕默德·伊斯梅尔两人都成为巴比。

哈吉·米尔扎·艾哈迈德的两个兄弟对圣道坚定不移,与他们不一样,他却对巴哈欧拉不忠诚,成为米尔扎·叶海亚的追随者。他最初在巴格达谒见巴哈欧拉,后来陪同祂去君士坦丁堡和阿德里安堡。他是巴哈欧拉随身带走以便察看其不轨行为的那些人之一。在一篇书简[281]中,巴哈欧拉称他是谒见过自己的主而且荣幸地与祂有交往的人,但是却未能认识到祂的地位。他多次听到上帝的声音却没有反应。《艾哈迈德书简》是由巴哈欧拉在阿德里安堡启示的,目的是为了将他引导到信仰与信念的正道上来。这篇书简证明了巴哈欧拉的慈爱与宽容,因为哈吉·米尔扎·艾哈迈德是一个心地不真诚、行为粗野、语言污浊的人。他对巴哈欧拉的规劝充耳不闻。他不是改正过错,而是一直执迷不悟,与米尔扎·叶海亚勾结,在同伴中制造了许多分歧与不和。最后,巴哈欧拉将他从身边驱赶走,命令他离开阿德里安堡去伊拉克。在伊拉克期间,艾哈迈德与一伙邪恶之徒交往,最终由于他口出恶言秽语,他们将他杀死了。
[281] 巴哈欧拉,转引自法迪勒-马赞达拉尼的《埃斯拉鲁-阿萨尔》第5卷,第106页。

这篇书简几乎三分之二的篇幅已由圣护守基·埃芬迪译成英文。[282]在这篇书简中,巴哈欧拉对广大巴比教徒,特别是对艾哈迈德做了大量苦口婆心的忠告与规劝。为了理解这篇书简,我们必须记住,它是在祂旅居阿德里安堡初期、在米尔扎·叶海亚企图暗杀祂之前启示的。那段时期,巴比教徒中的一些邪恶分子重新抬头,在信徒中播撒反叛的种子。他们聚集在米尔扎·叶海亚周围,促使他产生自负心理,使他成为他们的偶像。由于他们偏离圣道和对巴哈欧拉不忠诚,他们的灵魂变得极其邪恶。其原因是,上帝创造人是为了使人类“热爱和崇拜祂”。但是,人类违反了上帝的律法,犯下许多使自身受伤害的罪孽;然而,上帝出于慈悲,凭借祂的恩典而原谅了祂的仆人。的确,要不是上帝的宏恩,没有任何受造物能得以存在,也没有任何人能在今世和后世取得进步。对圣典的研究表明,惠及整个创造界的上帝的慈悲及其宽恕,不会给予那些认识了显圣者但又故意冒犯祂的那些人。事实上,他们这样做,是为了取得与显圣者同样高的地位,试图将自己置于同样高的位置。违反圣约的这一行为,是不可原谅的,除非灵魂已经死亡的人能真正悔罪,转向上帝。基督称违反圣约的行为为“反圣灵的罪”。它引起上帝的暴怒,阻塞了从上天得到恩惠的渠道。
[282] 这些段落收入《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52节和第153节中。

一些巴比聚集在米尔扎·叶海亚周围,其唯一目的就是反对巴哈欧拉。包括哈吉·米尔扎·艾哈迈德在内的少数巴比教徒就属于这类人。他们的思想和言行都毫无真理可言。他们在阿德里安堡把时间花在制造纷争、毒化信徒思想和搞阴谋诡计上,试图根除圣道,在其队伍内部制造分裂。

巴哈欧拉启示《艾哈迈德书简》是要使这些人回归上帝。在这篇书简的开头,祂力劝艾哈迈德拥有一颗纯洁的心。下面是起始段的一部分:

被放逐的忠诚之友啊!以我的恩宠的圣洁之泉解除疏忽大意的干渴;以我神圣临在的晨光驱散远离圣道的黑暗。莫让我那充溢了我对你不灭的爱之居所为贪婪的残暴所毁坏;莫让自私与物欲的尘埃遮蔽这圣洁青年的美质。以正直的精华修饰你自己;使你的心,除了上帝之外另无畏惧。勿让空虚及放纵的欲望荆棘阻碍你灵魂的灿烂春天的来临;勿妨碍生命之泉由你们的心灵涌流而出。将你的一切希望寄托于上帝,坚持依赖祂永远可靠的慈悲。[283]
[283]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53节。

在这篇书简中,巴哈欧拉解释了上帝赋予人类各种能力的真实目的:

你的眼是我的信托,莫让空虚的欲望之尘遮掩了它们的光泽。你的耳是我恩泽的一种表征,莫让不良动机造成的混乱阻碍它们听取我笼罩万物的圣言。你的心是我的宝库,莫让自私不义的手抢夺我珍藏其中的珠宝。你的手是我慈爱的象征,莫阻碍它们握紧我所守护的书简。……[284]
[284]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52节。

这些崇高的思想使我们能瞥见人类在巴哈欧拉圣道的荫庇下所能达到的那种高尚与纯洁的境界。对圣典的研究清楚地表明,潜藏于巴哈欧拉天启之中的目的是要创造一类新人。他们的思想和行为将在今世反映和显示最高尚的品质和神圣的美德。

关于这一点,可以恰当地引用纳比勒-阿扎姆的有趣记述,谈的是巴哈欧拉在巴格达就人类未来的高尚品质这一话题对一些波斯王公贵族所作的几段说明。这被称为“潘杰-坎兹”,即“五件珍宝”。下面是其中一部分的译文:

……曾经有几位波斯的王公贵族来到巴哈欧拉尊前。祂与他们交谈,并亲切地打听他们国家的消息。在交谈过程中,其中一位王公说了下面这句话:“祢的教友们谒见祢时,祢同他们谈属灵的问题,而对我们谈话时,却只谈市井新闻?”他想要知道:“毫无知识和洞察力的这样一些人比我们更可取吗?”巴哈欧拉对此答道:

“……我会告诉你,哪些人值得倾听我的话语并且能谒见我。假若将一个人带到一个大平原上,在其右边放有今世的一切荣誉,欢乐与舒适,以及永久摆脱一切折磨与悲伤的绝对自由的地位。在这片平原的左边,为了永生而持续经受各种各样的灾难、艰辛、痛苦和巨大的磨难。再假设圣灵出现在这个人面前,对他说:‘如果你宁愿选择享有右边的一切永世的快乐而不要左边的灾难,在上帝看来,一点也不会降低你的地位。如果你宁愿选择遭受左边数不清的苦难,在上帝、全能者、自在者的眼中,一点也没有提高你的地位。’

“如果在那时,这个人极其迫切而热情地去选择左边的谦卑而不是右边的荣誉,那么,他就是配得上来谒见我和聆听我的赞美之辞的人。关于这一点,高贵之舌[285]对询问者说:‘如果你的目的是珍爱自己的生命,请别靠近我的宫庭;但若你的心愿是要作牺牲,那就来吧!让其他人与你一起行进。因为如果你在心中寻求与巴哈团聚的话,这才是信仰之途径;如果你拒绝走这条路,为何要来烦扰我们,走开吧!’”……[286]
[285] 巴哈欧拉。 [286] 巴哈欧拉在库尔德斯坦启示的一首诗《萨吉-阿兹-盖卜-贝加》(sáqí-Az-Ghagb-i-Baqá)中的两行,并在《破晓群英传》第96页(英国版),第137-138页(美国版)中引用。

巴哈欧拉对该询问者说道:“在这个邪恶的尘世中,暴君与叛徒以其残酷压迫的行为关闭了全人类的和平与安宁之门。我来到这个尘世的目的是要凭借上帝的力量与权能,建立正义、信任、安全与忠诚的队伍。例如(在将来),如果有一位美丽绝伦、戴着无比珍贵的精美珍宝……的妇女,不戴面纱,独自一人从世界的东方旅行到西方,经过每一片土地,在各国旅行。一方面,将有这样一种正直、值得信任与诚实的道德标准,另一方面,没有背信弃义与堕落的行为,所以,不会有人想要抢夺她的财物,或对她贞洁的美质投以邪淫的目光!……”

然后,巴哈欧拉肯定说:“凭借上帝的力量,我一定能教化世人,使他们达到这一崇高的境界,一定能使这一至大之门,面向全人类敞开。”[287]
[287] 纳比勒-阿扎姆:《潘杰-坎兹》(未出版),勿将文中巴哈欧拉的引语当作祂的原话。

关于这一点,巴哈欧拉启示了有关巴哈之民的如下话语:

如果一个人来到一个纯金之谷,他像一片云一样超然径直穿过而决不回头,也不停顿,那么,他就是我的真正信徒。这样的人毫无疑问是属于我的。上天众灵从他的衣袍上能吸入神圣的芳香。……如果他遇见最美丽动人的妇女,他不会因为她的美丽而心生半点淫念。[288]
[288] 巴哈欧拉,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神圣正义的降临》第26页。

纳比勒继续讲述巴哈欧拉与王公贵族谈话的故事:

关于动机的诚挚和行为的纯洁,高贵之舌[289]是这样说的:“假如有一位财富多得无法估量的富人。又假如他逐渐将自己的财富给予穷人……以致他自己降为赤贫,而穷人却成为富人……假如他在贫穷与苦恼之中,到了欠下一小笔债的地步。由于无法还债,他被带到城里的广场上受羞辱和惩罚。他还得知,要等到他还债之后才会考虑释放他。在此处,假设他看见了他的朋友(那个曾经贫穷但由于他的慨慷而致富)。如果他的头脑中闪现这种念头:但愿作为自己对这位朋友的一切慷慨大方的回报,这位朋友会前来解除自己的这一灾难。那么,他的所有善行立即会化为乌有,他就会丧失满足与顺从的美德,就会无缘于人类精神的种种美德。
[289] 巴哈欧拉。

第二个(靠这个被囚禁者的慷慨)已致富的人情况也是如此。如果他心中认为自己有责任为这个人偿债,使这个人免受折磨,使这个人能在余生中过上舒适生活,因为这个人早先对自己有过无限的友爱与恩惠,那么,在这样一种动机下回报朋友的慷慨(而不是出于博爱而给予),将使他丧失真诚之圣杯,会将他赶入耻辱之境。

对第一个人来说,唯一能被上帝接受的方法就是完全为了上帝而将慷慨行为建立在博爱原则基础之上。同样,第二个富人的行为准则应该是为了上帝的缘故并且作为对人类世界的一种责任而不管过去或将来发生的事情。因此,经书上说:“我们只为爱戴真主而赈济你们,我们不望你们的报酬和感谢。’”[290]……[291]
[290] 《古兰经》76:9。 [291] 纳比勒-阿扎姆:《潘杰-坎兹》。

在《艾哈迈德书简》中,巴哈欧拉这样劝告人类:

我的仆役们啊!莫使你们失去神圣光荣之灯所照射的灿烂不灭的灵光。让爱上帝之火在你们光明的心中炽热地燃烧吧。要给它添加神圣指引之燃料;用你们的忠诚之屏障来捍卫它;用信赖以及除上帝外超脱一切之灯罩守护它,这样,不信者的邪恶之语就无法扑灭其光芒。我的仆人啊!我神圣而庄严地颁布的启示好比大洋,其深处隐藏着无数珍珠,贵重无比,光彩夺目。每一位寻求者都必须激奋自己,努力达到这大洋之边,这样他就能按自己探寻和努力的热忱程度,分享到上帝那万世永立之隐秘书简里命定的福分。倘若没有人愿意趋向这海洋的彼岸,倘若每个人都不愿意起来寻求祂,这不愿意是否可以说是剥夺了这海洋的力量,或者说减少了它的宝藏呢?你们心中过去和现在所设想的一切,多么空虚,多么卑劣啊!我的仆人啊!唯一真神为我作证!这最伟大、这深不可测和汹涌澎湃的大洋离你们很近,近得令人难以置信。看吧,它比你们的血管更接近你们。只要你们愿意,便能在瞬间抵达,分享这不灭的宠爱,这上帝赐予的仁慈,这永不蚀朽的馈赠,这力量无边、难以形容的荣耀恩泽。

我的仆役们啊!倘若你们了解我意欲以多么奇妙的宽厚慷慨信托你们的灵魂,你们必定会超脱对一切受造之物的依恋,真正了解你们自己──这是一种等于认识我本身的知识。[292]
[292]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53节。

这最后一句也可在伊斯兰教中见到。据一则圣训记载:“认识自身者确已认识上帝。”米尔扎·哈迪-加兹维尼是生命字母之一[293],他请求巴哈欧拉为他解释这一则圣训的意义。在长篇的《致米尔扎·哈迪书简》[294]中,巴哈欧拉解释说,人的灵魂(祂称之为理性)来自上帝众界。人身上的每一种能力,无论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均是灵魂的显示。例如,每一种感官的能力都来自灵魂,每一种灵性品质都由它产生。然而,一个人的所有这些能力的总和并不等于灵魂。那么,我们可以问:灵魂是什么?巴哈欧拉肯定说,灵魂是不可知的。如果一个人仔细思考这一主题直至死去,他也永远不可能理解自己灵魂的本质,或者猜透珍藏于其中的奥秘。然后祂说:
[293] Letters of the Living,巴布的第一批十八位门徒。 [294] 这篇书简的一部分已由守基•埃芬迪翻译并收录在《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73、83、124节。

明白了你没有能力去恰当地了解这个居住在你身体里的实在[295],那么你必须承认你自己或任何受造物去探测生命之神、不朽的荣耀圣阳、亘古之神的奥秘的一切努力都是徒然的。[296]
[295] 人的灵魂。 [296]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83节。

当人认识到自己无法知道自己灵魂的本质,更不用说理解上帝的本质时,那么,他就达到了认识与理解的最高程度。下面这些是巴哈欧拉的话:

成熟的思考必定迫使每一个人承认自己无能为力,这承认是人类了解力的最高点,它标志着人类发展的顶峰。[297]
[297]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83节。

巴哈欧拉对米尔扎·哈迪解释说,在上帝的诸界中,这段经文具有许多超出人的理解力的其他意义。正如已提到过的,米尔扎·哈迪是生命字母之一,他最终未能忠于巴哈欧拉的圣道。他追随米尔扎·叶海亚而使自己丧失了上帝的恩典。作为生命字母之一,他原本有莫大的特殊荣幸。这一悲剧性的结局显示了上帝考验其仆人的方式。一个人越接近于上帝的显示者,考验就越加严峻。[298]
[298] 见第一卷边码第130页。

还有其他几位生命字母未能经受住上帝的考验。穆拉·哈桑-巴杰斯塔尼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在巴格达谒见过巴哈欧拉。他向巴哈欧拉表达了他对巴布天启的怀疑。他的反对理由之一是,巴布在其圣典中以热情洋溢的词语称颂了生命字母的美德,赞扬了生命字母的地位。然而,他本人作为生命字母,他知道自己缺乏这些品质。巴哈欧拉回答说,农民浇灌田地,目的是为庄稼浇水。然而,在这一过程中,也给杂草浇了水。祂解释说,巴布对生命字母的称赞,以及给予他们的大量颂扬之辞,全都是用来指祂的第一位信徒穆拉·侯赛因,以及几位其他的生命字母。其余的人当然也就沾了光。

绝大多数生命字母一直对巴布的圣道坚定不移,多达十二位生命字母在主的圣道上献出了生命。大多数生命字母在巴哈欧拉天启诞生前就去世了,但在波斯有幸谒见过祂,其中的一些人认出了祂的身份。

穆拉·巴吉尔-大不里士比所有其他生命字母都活得更长久,他是唯一接受巴哈欧拉圣道的生命字母,而且一直忠于祂。他陪同巴哈欧拉去谢赫·塔巴尔西要塞,他出席过巴达什特会议。[299]巴布赞扬巴哈欧拉“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那些话语正是对他说的:
[299] 详见《破晓群英传》。

在我提到祂时,我写了这些宝石般的话语:“任何提及我的话语都无法用来恰当地评价祂,在《巴扬经》中提及的任何东西也无法充分地描述祂。”……祂如此崇高和荣耀,除了祂自己,任何人都无力揭示,任何祂的创造物都无法描述。我本人只不过是第一个信仰祂和祂的神迹的人,并且分享到从祂的知识之天堂的第一批果实发出的圣言之芳香。的确如此,可用祂的荣耀为证!祂就是真理。除祂之外别无他神。所有的人都已起来听从祂的吩咐。”[300]
[300] 巴布,转引自巴哈欧拉的《致狼子书》第141页。

在回答穆拉·巴吉尔关于“上帝将昭示天下者”这个问题时,巴布在一篇特别的书简中向他许诺,在“第八年”,即伊斯兰历1268年(公元1852年)的年初或年底,他会谒见祂。

巴哈欧拉从德黑兰的西亚查勒地牢获释后不久,穆拉·巴吉尔就在巴格达谒见了巴哈欧拉。回想起巴布的许诺,他立即就承认了祂的圣使身份并用祂的天启荣耀来充实自己。他是圣道的著名信徒和杰出的传导者。巴布在殉道前不久,将一个装有祂的所有重要文件和书简、印章和玛瑙戒指的盒子委托给他,要他将其交给别名为米尔扎·艾哈迈德的穆拉·阿卜杜勒·卡里姆-加兹维尼,并指示他将其交给巴哈欧拉。

在巴哈欧拉启示宣告后不久,穆拉·巴吉尔以极大的决心和献身精神在阿塞拜疆省的同胞中宣传圣道。他写了一封信,在信中他拒绝接受米尔扎·叶海亚的主张及其著作。由于渴望谒见自己的主,他两次去到阿卡。在最后一次拜访中,巴哈欧拉允许他在君士坦丁堡住下来,他于1881年左右在那里去世。

在《艾哈迈德书简》中,巴哈欧拉叱责了那些起来反对祂的人,宣布说:

我的仆役们啊!莫让你们空虚的希望和毫无根据的幻想侵蚀你们对最为荣耀者上帝的信仰的基础。因为这些想象对人类是毫无裨益的,而且未能指引人们走向正道。我的仆役们啊!你们以为我统摄万有、庇护一切、超越一切的权威之手已被捆住;我古老的、毫不间断的、渗透一切的慈悲已被阻挡;抑或我崇高的、最优越的恩宠之云已停止向人们倾洒恩赐之雨吗?你们能否想象,那宏扬我的神圣与无敌的力量的神奇作用已被取消,抑或我的意旨与目标的超凡力量已被胁阻,再也不能指引人类的命运?若非如此,那么,为何你们奋力阻止我神圣仁慈的面貌的不灭圣美显露于世人眼前呢?为何你们尽力妨碍全能与最为荣耀者上帝的圣使向世界照耀祂启示的光辉呢?倘若你们的判断是公正的,你们必定爽快地承认,一切受造物之实在多么心醉神迷于这崭新而神奇的启示,世界的一切原子怎样为它的荣光所照亮。你们过去所幻想的和现在仍在幻想的,都是空虚可悲的。[301]
[301]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53节。

巴哈欧拉还警告说,在这一启示期,上帝将阻止那些反对祂的圣道的人的手。下面是祂的预言:

疏懒的人们啊!虽然我的慈悲的奇迹笼罩着所有显形和隐形的受造物,虽然我的启示的恩泽渗透宇宙的每一个原子,然而,我用以惩罚邪恶者的权杖极其严厉,我的盛怒非常可怕。[302]
[302]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53节。

在一篇书简[303]中,巴哈欧拉提到,要不是因为上帝的宏恩及其命谕的智慧,神力之手就会控制住那些哪怕是稍微加害于信徒的人,而这尘世片刻也不会容留他们。那些无德无知者的情况就是如此。然而,巴哈欧拉说,就那些怀着极大的敌意迫害上帝钟爱者并竭尽全力破坏圣道的人,在这个启示期,上帝肯定会打倒他们。
[303] 巴哈欧拉,《马伊迪-阿萨马尼》第4卷,第370页。

巴哈伊信仰史已充分证明了这一现象。所有那些反对圣教及其核心人物——巴布、巴哈欧拉和阿博都-巴哈——的人都遭受了应得的惩罚。在谈到这一惩罚过程时,巴哈伊信仰的圣护守基·埃芬迪写道:

当我们回顾整整一个世纪的混乱历史时,无论是东方的还是西方的国王、皇帝、王公贵族们,他们要么忽视信仰创建者们的召唤,要么嘲笑祂们的天启,要么对祂们下达流放和驱逐的命令,要么野蛮地迫害祂们的信徒,或者持续不断地竭力诽谤祂们的教义。他们遭到全能者的严惩,许多人失去了自己的宝座,有些人亲眼见到自己王朝的覆灭,有几个被暗杀或蒙羞,其他人发现无力避免自己王国的分崩离析,还有其他一些人在自己的王国内被贬谪到从属地位。[巴哈伊]信仰的死敌哈里发曾拔剑反对信仰的创立者,并三次宣布将祂流放。后来哈里发自己却遭奇耻大辱,在可耻的垮台之中,遭到与犹太教统治集团同样的下场。犹太教统治集团是迫害耶稣基督的罪魁祸首,在差不多两千年前的公元1世纪,他们却在自己的罗马主子手中受到惩罚。伊斯兰教什叶派、逊尼派,琐罗亚斯德教和基督教的各司铎阶层的成员都曾激烈攻击巴哈伊信仰,将其支持者指称为持异端邪说者,不遗余力地要瓦解其组织,破坏其基础。在这各类教团中最凶狠最不友好的要么被推翻了,要么最终解体了,其他教团的威信和影响力则迅速下降,所有教团都被迫承受世俗力量的冲击,世俗力量咄咄逼人,决心要剥夺教团的特权,维护自己的权威。叛教者、造反者、背信弃义者、离经叛道者,他们或秘密地或公开地竭尽全力试图削弱巴哈伊信徒的忠诚,分裂他们的队伍或攻击他们的机构。这些敌人,有些是逐渐地,其他人则是戏剧般快速地,一个一个地被搞得狠狈不堪,四处逃散,被一扫而光,湮没无闻。在巴哈伊信仰的主要人物、它的最早的一些信徒、最出类拔萃的人物、信仰创建者的陪伴者和陪同受流放者中,不少人曾被委以经文誉写员和担当信仰创建者及其圣约中心的秘书的重任,有些人甚至是显圣者的亲属,包括巴布的提名者和巴哈欧拉在其《圣约经》中提名的那个儿子,他们都因永远抹不掉的恶行而使信仰蒙羞,使他们自己失去信仰的荫庇,引起先前的任何宗教都没有经历过的大危机。所有这些人无一例外都从自己占据的令人羡慕的位置上陡然跌落下来。其中许多人活着时就见到自己的阴谋遭到挫败,其他一些人则堕入耻辱与悲惨的境地,完全无力削弱他们先前无耻地抛弃的巴哈伊信仰的团结,或者阻止其前进的步伐。大臣们、大使们和其他政界显贵拼命策划歪曲信仰,怂恿君主接连不断地流放信仰的创立者,竭力恶意破坏圣教的基础。由于搞这样的阴谋活动,他们无意中导致了自己的倒台,丧失了最高统者对自己的信任,饮下了耻辱之杯的苦酒,丢尽了脸面,无可挽回地注定了自己灭亡的命运。[304]
[304] 守基•埃芬迪:《神临记》第407-408页。

巴哈欧拉在《艾哈迈德书简》中揭示了人类在创造界必须起的作用。祂说:

我的仆役们啊!你们要像大地那样顺从与臣服,这样,你们的生命之土地上或许能开出我那圣洁的、五色缤纷的知识之花。[305]
[305]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52节。

大地必须得到阳光和春雨才能长出果实,同样,人必须转向真理之阳[306],在这个时代必须转向巴哈欧拉,以便能实现人被创造的目的。这是创造界的一条法则,因为要是没有这种关系,人就只是一种物质的存在。没有真正的灵性生活,人类社会生活中就会产生偏见、仇恨和冲突。而这正是人类当今的困境!
[306] 上帝的显示者。

在这篇书简中,巴哈欧拉反复对艾哈迈德述说并劝勉他要品行端正、心灵纯洁、为人诚实,力劝他不要仿效那些刚愎自用者,劝告他要用祂的天启之光来使自己的眼睛明亮,号召他走上正道。

祂说潜藏于祂的天启中的目的是要使那些心灵纯洁和具有接受能力的人获得信仰并且上升到荣耀之境。除此之外,祂肯定祂的荣耀无比崇高,不受一切有理解力的心灵的影响。祂以太阳为例,如果世界上所有的有视力的人都证明说它有光,而那些瞎子则宣称它是黑暗的,这两种评论中无论哪一种都不可能影响太阳。人们的赞扬或谴责与他们自己有关,而太阳一直在天上灿烂发光,不受人们所持观点的影响。关于祂天启的伟大性,巴哈欧拉在这篇书简中宣布:

我的仆役们啊!通过上帝的权能与力量,以祂知识和智慧的宝库,我已将深藏在祂永恒之洋中的珠宝取出来展现于你们面前。我已命令天堂的仙女们,由遮掩的帷幕背后出现,并用我的圣言──具有绝顶力量与智慧的圣言──来装扮她们。我更进一步以神圣力量之手开启了我的启示之美酒,将其圣洁的、隐秘的芬芳,吹送给一切受造物。倘若你们仍然不愿意接受这超然的、笼罩一切的伟大恩宠,不接受祂那辉煌慈悲的灿烂启示,那么,除了归咎于你们自己,还能归咎于谁呢?……

我的仆役们啊!在我心里,除了那神圣指引之永不衰减的晨光以外,没有别的发光体;由我口中吐露的,除主上帝所启示的真理之精华外,没有别的语言。因此,莫追随你们世俗的欲望;莫违背上帝的圣约;莫不履行你们对祂的承诺。你们必须坚决地、全心全意地、言出必行地朝向祂,莫重蹈愚鲁者的覆辙。世界就像一台戏,带着现实的假象,其实虚幻无物。莫对它情有独钟;莫切断创造之主跟你们的联系;莫犯错误,迷失祂的正道。诚然,我说,世界就像沙漠上的雾气,干渴的人梦想着它是水源,奋力以求,直到临近时才发现它只不过是幻影。[307]
[307]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53节。

第七章 邪恶势力在集聚力量

第七章 邪恶势力在集聚力量

巴哈欧拉作为“上帝将昭示天下者”宣示的消息开始传到波斯的巴比信徒耳中,有几位巴哈伊传导者积极宣传祂的圣道和散发祂新启示的书简。这时,在阿德里安堡正在酝酿一场范围与严重程度空前的危机,该城很快发生了攻击巴哈欧拉的陪伴信徒的事件。这场危机由米尔扎·叶海亚引起、由赛义德·穆罕默德-伊斯法哈尼策划,最终使整个信徒群体都卷入进去,随后给巴哈欧拉带来极度的痛苦,信徒队伍产生了暂时的分裂。

米尔扎·叶海亚到达阿德里安堡之后不久,他意识到自己没有生命危险了。自从巴布殉道后,他一直害怕被迫害致死。正是这种惧怕促使他在波斯和伊拉克藏匿约十三年。在这些岁月中,他过着伪装的生活,经常从一个藏身地逃跑到另一个藏身地,同时与巴哈欧拉保持联系,将他的妻子与家人安排到祂家中居住。但是这时,在阿德里安堡,他知道情况不同了,没有迫害了。巴哈欧拉到达后不久,便赢得了包括当地长官和其他显贵在内的阿德里安堡人的尊敬和钦佩。当巴哈欧拉的大多数陪伴信徒按祂的指示从事一些工作或职业并且融入到这个社团中时,人们的合作与善意变得明显起来。

米尔扎·叶海亚嫉妒巴哈欧拉日益上升的威信,知道祂宣示作为“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身份,他决定公开摊牌了,是时候从那位一生指导和庇护自己、凭借祂那掩过之眼隐瞒过自己许多可耻行为的人手中夺得领导权了。由于巴哈欧拉慈爱的宽容给他壮了胆,赛义德·穆罕默德以迷人的前景欺骗他,加上他自己对领导权野心勃勃的欲望,他开始走上一条地地道道的邪恶之路,他企图害人性命。这是他唯一的办法,因为他知道,他没有任何力量与巴哈欧拉对抗。事实是,每当米尔扎·叶海亚与巴哈欧拉见面时,他发现自己讲不出话来。至高显示者的威严和权威震慑一切,以致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有几个人证明这一点,其中包括米尔扎·阿迦。他提到,在巴格达早期,他发现,米尔扎·叶海亚在巴哈欧拉面前显得如此藐小,以致连话都不会讲。这使米尔扎·阿迦感到迷惑不解,直到后来他才明白,米尔扎·叶海亚在巴哈欧拉面前就像别的任何人一样。然而,巴哈欧拉指示祂的文书,不要将他观察到的情况透露给任何人。

米尔扎·叶海亚已犯过许多罪行[308],包括发布命令暗杀巴布的一些著名门徒及其表弟。他这样的人精心策划要谋害巴哈欧拉,这也没什么奇怪。由米尔扎·叶海亚亲手执行的第一次谋杀是要毒死祂。守基·埃芬迪这样概述这一可耻事件:
[308] 见第一卷第十五章。

大约在到达阿德里安堡一年之后,要毒死巴哈欧拉及其陪伴信徒,从而重新夺回已失去的领导权这一孤注一掷的图谋开始使他利令智昏。他深知他的同父异母兄弟阿迦-卡利姆医学知识渊博,他便以种种借口向他请教有关某些药草和毒药的药效。他一反常态,开始邀请巴哈欧拉到他家里去。一天,他在家里将调制好的一种物质涂抹在祂的茶杯上,他的图谋得逞了。这次毒害使巴哈欧拉病了一个多月,而且伴随剧痛和高烧,其后遗症是使巴哈欧拉的一只手终生颤抖。祂的病情非常严重,于是请来一位名叫希什曼的外国医生给祂看病。医生对祂身上的青紫色感到吃惊,所以,他认为祂的病没希望了,向祂跪拜之后,没有开处方就告退。几天之后,那位医生病死了。在他死之前,巴哈欧拉暗示过,希什曼医生为祂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巴哈欧拉派米尔扎·阿迦去看望那位医生。医生对米尔扎·阿迦说,上帝已答应了他的祈祷,在他死后,必要时,应请一位叫丘潘医生的人来代替他给巴哈欧拉看病,他知道那个人很可靠。

据米尔扎·叶海亚的一位妻子证明,另一次,他将毒药投入给巴哈欧拉家人及其陪伴信徒供水的井中,结果使得这些被流放者出现奇怪的病状。由于米尔扎·叶海亚的这位妻子曾暂时抛弃他,所以透露了以上行为的细节。[309]
[309] 守基•埃芬迪:《神临记》第165-166页。

尽管如此,巴哈欧拉并不希望将弟弟的邪恶行为公之于众。祂劝诫陪伴信徒不要传播这个消息。然而,正是由于米尔扎·叶海亚自己后来的行为,才使事情的经过为人所知。因为在巴哈欧拉康复后不久,米尔扎·叶海亚以公开和含蓄的方式可耻地声称,是巴哈欧拉企图毒害他!对巴哈欧拉的无耻虚假指控,使米尔扎·叶海亚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并使他的邪恶本质暴露给教友和教外的人。

过了一些时候,米尔扎·叶海亚伺机再次企图谋害巴哈欧拉。根据他们的计划,这一次的袭击场所预定在公共浴室[310],那是巴哈欧拉肯定要去的地方。他以某种巧妙的方式暗示乌斯塔德·穆罕默德-阿里-萨勒马尼[311],一位给巴哈欧拉在浴室服务的理发师[312]。米尔扎·叶海亚要他暗杀巴哈欧拉,并明确表示,如果他在浴室为巴哈欧拉服务时做了这件事,那就是为圣道服务。听到这个暗示,乌斯塔德·穆罕默德-阿里马上勃然大怒,正如我们以后会看到的那样,他恨不得当场杀了米尔扎·叶海亚。
[310] 在巴哈欧拉时代,中东的大多数人需要去公共浴室,因为他们家中没有洗浴设施。一周的某几天,公共浴室供男人用,其余几天供女人用。这些公共浴室大多数属于叫作土耳其浴室的类型。以便洗澡和在蒸汽腾腾的氛围中放松一下。同时,人们在一个地方聚会创造出一个社交场合,他们在那里交流消息,讨论许多问题。朋友们常常一起去浴室,以便共同度过几小时。公共浴室为顾客提供服务员,给他们擦洗和做诸如洗发或刮胡子之类的服务项目。重要人物常常有自己的洗澡服务员。 [311] 不要与著名的谢赫•萨勒曼混淆。 [312] 按照习惯,理发师常常也做浴室服务员。

乌斯塔德·穆罕默德-阿里是巴哈欧拉的使徒之一,自从巴格达时期起,他就荣幸地做祂的浴室服务员;在阿卡,他继续做这项服务工作。他是巴哈欧拉的仆人之一,是极为勇敢忠诚的人。他极为深刻地认识到巴哈欧拉的地位,深信自己整个人都充满了对祂的热爱。那是一种无限的热爱,常常使他达到近乎如痴如迷的程度。历史学家说,他是文盲,并断言,他的自传是由他口述的。不过,有一点是清楚的:他几乎不会读写,完全没受过任何教育。

然而,巴哈欧拉赋予他有关上帝的知识。他获得了这样的神圣天赋,所以,虽然他是文盲,出身卑微,却能使他通过自己的诗歌来为波斯文学做出宝贵的贡献。在巴哈伊信仰史上,我们见到许多著名的巴哈伊诗人,其中大多数人是学识渊博的人。然而,有些人断言,乌斯塔德·穆罕默德-阿里的诗歌因具有一种特殊的力量而不同凡响。对诗歌具有鉴赏力的人,都承认他的作品优美、明晰而深刻。朗诵他那激动人心的诗歌的信徒们常常感到精神振奋,从尘世转入实在界(the world of realities)。他的话语深刻而富有意义,打动心灵,在人们的眼前打开了对巴哈欧拉的爱与崇拜的思想境界。

那些还没有受到巴哈欧拉天启潜能影响的人可能发现很难相信,这样一个文盲而又无学术造诣的人,居然能上升到这样高的境界,以至对人类的知识和文学做出了显著的贡献。当我们仔细地研究乌斯塔德·穆罕默德-阿里的生平时,考虑一下他与人们的日常冲突,他那有时粗鲁无礼的态度和语言,我们就会明白,他不仅没受过教育,而且还是一个有点粗俗的人。

不过,当心灵纯洁,灵魂以诚挚与奉献精神转向巴哈欧拉时,它就能接受上帝的知识,在伊斯兰教中称此为“上帝投向祂所意欲者之心的一束灵光”。[313]乌斯塔德·穆罕默德-阿里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可以把他描述为热爱巴哈欧拉的火焰。他的诗同样是爱与痴迷之歌,在他的诗中,我们找不到他偏离这一主题的任何一行诗句。他崇拜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巴哈欧拉,在他的诗中,这一点非常清楚。他以优美的语言颂扬祂,燃烧在他内心的爱火显露无遗。他的大部分诗歌是他在给巴哈欧拉理发时即兴创作的。当他与自己的仰爱者接触时,他就被带进属灵的王国而忘却了周围的一切。正是在这种状态下,这些优美的诗以无法控制的方式涌流而出。由于没受过教育,他会求教有些词的词义。哈吉·米尔扎·布祖尔格-阿夫南是位著名的信徒,多年来他一直是巴布在设拉子的房屋看管人。他讲述了下面的故事:
[313] 转引自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30页(英国版),第46页(美国版),中译本第23页。

萨勒马尼在阿卡有一个小小的理发店,店里修建有一个用晒干的砖做成的平台供顾客坐。我多次坐在那个平台上理发。他是文盲,有时在他忙着给我理发时,会问我他不知道的一些词的词义,而这些词是他在自己的诗歌中使用过的。[314]
[314] 转引自尼马图拉-贝达伊的《塔兹基赖-舒阿赖-卡尔恩-阿瓦勒-巴哈伊》第2卷,第186页。

乌斯塔德·穆罕默德-阿里是伊斯法罕人。九岁时父亲送他到一个理发店去。他十五岁时,开始自己独立开业。不久以后,他接触到伊斯法罕的巴比教徒,大约在巴布殉道三年后,他接受了巴比信仰。乌斯塔德与其他人一起,因是巴比教徒而在伊斯法罕遭受迫害。他的教友中有两位在公共广场殉难。他们是阿迦·穆罕默德-贾瓦德和穆拉·阿里,他们一路跳着舞到殉教场地。这两位忠诚的巴比被送到广场,被迫躺下,直到刽子手来将他们斩首。然后轮到乌斯塔德·穆罕默德-阿里和一位名叫乌斯塔德·阿卜杜勒·卡里姆-哈拉特的木工(a wood turner)[315]。然而,地方长官却下令折磨这两个人,将他们关进监狱。后来,他们的亲属付了一笔钱给当局作赎金,使他们获得自由。获释后,他们两人离开伊斯法罕去巴格达,他们在那里谒见了巴哈欧拉。乌斯塔德·穆罕默德-阿里在巴格达当理发师,荣幸地在浴室中照料巴哈欧拉。他还为巴哈欧拉的兄弟们以及其他信徒服务。
[315] 他成为圣约叛徒,此后被称为哈拉丁(蚯蚓)。

为了尊重巴哈欧拉和巴布的圣道,巴哈欧拉在巴格达和阿德里安堡的陪伴信徒一直对米尔扎·叶海亚表示关心和尊重,因为他毕竟还是巴布的提名者和他们的主的弟弟。他们纯粹是为了表示对圣道的颂扬,但他们的态度却被米尔扎·叶海亚误解,并使他以为他们会心甘情愿地执行他的命令而不管其含意。然而,通过要求巴哈欧拉最忠实的仆人之一的乌斯塔德·穆罕默德-阿里去执行他的邪恶图谋,他很快发现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判断错误。

乌斯塔德·穆罕默德-阿里在回忆录中详细地记述了这一可耻事件及其起因。下面是翻译的他的一些话:

一天,我去浴室,等候天佑美尊的到来。阿扎尔[316]先到。我接待他并且用散沫花染剂给他染发。他开始与我谈话。一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尽力想使我成为他的追随者,但他是秘密行事的。他对我说:“昨晚我梦见有人手里拿着扫帚打扫我周围的场地。”[317]他使我意识到,这个人就是天佑美尊。从他谈话的语气来看,他想要我为他做某件事,但他不给我讲任何情况,很快就离开了浴室。
[316] 米尔扎•叶海亚。 [317] 在波斯语中,这些话的隐含意义是,巴哈欧拉是米尔扎•叶海亚的卑贱仆人。

然后,天佑美尊进来了,墙上有一面镜子。当祂的形象出现在镜中时,祂吟诵了这一诗句:“祢很伟大,镜子太小,不能映照出祢的美质。”

我在深思阿扎尔的那些话。我不明白他含沙射影说天佑美尊在他周围扫地的目的。然而,十分清楚的是,他想要我为他执行一项任务。同时我注意到,哈吉·米尔扎·艾哈迈德[318]竭力想使我转而追随阿扎尔。在几天的时间里,他坚持努力争取我。[319]
[318] 《艾哈迈德书简》(波斯文本)的接收者。 [319] 转引自伊什拉格•哈瓦里的《拉希格-马赫图姆》第2卷,第1201页及以下。

乌斯塔德·穆罕默德-阿里像磐石一样坚定不移。他拒绝接受哈吉·米尔扎·艾哈迈德的论点,最后,他连非常粗鲁、难听的话都说了。他的对手为此还去找巴哈欧拉投诉。第二天,米尔扎·阿迦遵照巴哈欧拉的指示,将信徒们集合起来,并且,为了帮助解决他们的分歧,宣读了包括写给这个哈吉·米尔扎·艾哈迈德的《艾哈迈德书简》(波斯文本)在内的一些书简。

乌斯塔德·穆罕默德-阿里在回忆录中接着写道:

一天,我正在浴室等待巴哈欧拉的到来。阿扎尔先进来,洗完之后开始用散沫花染剂染发。我坐下来为他服务,他开始与我谈话。他说:“有一个名叫米尔扎·纳伊姆的人,是奈里兹的前地方长官。他杀了许多信徒,对圣道犯下许多罪行。”接着他用热情洋溢的词语赞扬了勇气和勇敢精神。他说,有一些人是天生勇敢,在适当的时候,他们会以自己的行动显示出那种品质。接着他继续讲米尔扎·纳伊姆的故事。“从受迫害的信徒家庭中,留下一个年仅十岁或十一岁的小男孩。有一天,当米尔扎·纳伊姆进入浴室时,这个孩子带着一把刀进去了。当他正从水里出来时,那孩子用刀戳他,划开了他的肚子。米尔扎·纳伊姆尖叫起来,在休息室里的他的仆人冲进来。他们冲向那个孩子,殴打他。然后去看他们的主人怎么样了。那孩子虽然受伤了,但还是站起来,再一次戳他。”阿扎尔再一次赞扬了勇敢精神,并且说:“一个人表现勇敢是多么了不起啊!现在,看看他们在对圣道做些什么吧。每个人都损害它,每个人都起来反对我,甚至还有我哥哥。我没有任何舒适感,处于难受的状态。”他的语气中暗含的意思是,他这个巴布的继承人是受冤屈者,而他的哥哥(我求助于上帝!)是篡位者和挑衅者。然后,他又一次赞扬了勇敢精神,而且说圣道需要帮助。在这整个谈话中,他说话的语气、米尔扎·纳伊姆的故事、对勇敢精神的赞扬以及他对我的鼓励,实际上是在告诉我去杀巴哈欧拉。

所有这一切让我不安,我整个一生中从来没有感到这样震惊过。这就好像整栋大楼倒下来压在我头上一样。我感到惊恐,于是一言不发就走到休息室去了。我的头脑处于极度焦燥不安的状态,我自己在想,干脆进去把他的头割下来而不顾其后果。然后我想,要杀他很容易,但是,或许我会触怒天佑美尊。一个想法阻止我执行自己意图。我在想如果我杀了他,然后到天佑美尊面前去,祂问我为什么杀了他,我怎么回答呢?

我回到浴室,感到极为生气,我对他大声说:“滚开,滚得远远的!”他抽泣着,颤抖着,要求我往他身上浇水,我照着做了。不管洗了澡还是没洗完,他就战战兢兢地出去了,自此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然而,我的思想处于这种状态,没有什么东西能使我平静下来。碰巧那天天佑美尊没到浴室来,但是,阿迦·米尔扎·穆萨-卡利姆(巴哈欧拉的忠实弟弟)来了。我告诉他,阿扎尔的邪恶暗示令我恼火。阿迦·米尔扎·穆萨说:“他多年来一直在想这样做,这个人总是这样。别理他。”他劝我别理会,就进浴室去了。

然而,我在浴室的工作做完时,我还是到教长[320]那儿向祂报告了米尔扎·叶海亚给我说的事,以及我如何义愤填膺想杀他……教长说:“这事你一个人知道就行了,别对任何人讲,最好一直将它瞒着。”然后我去米尔扎·阿迦那儿报告了这事的详情,要求他告诉巴哈欧拉。他回来说:“巴哈欧拉说,告诉乌斯塔德·穆罕默德-阿里,别向任何人提这件事。”
[320] 阿博都-巴哈。——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那天晚上,我将阿扎尔的所有著作收集起来,带到巴哈欧拉家的茶室[321]去,将它们放在火盆里通通烧掉。在这样做之前,我将它们拿给七八个在场的信徒看了。他们都看见那些是阿扎尔的著作。他们都向我抗议,问我这样做的原因。我说:“今天以前都很尊重阿扎尔,但是现在,他在我眼中还不如一条狗!”[322][323]
[321] 信徒们在这个房间里聚会,进行交谈和饮茶。——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322] 在波斯语中,称某人是一条狗比在英语中要侮辱人得多。——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323] 转引自伊什拉格•哈瓦里的《拉希格-马赫图姆》第2卷,第1201页及以下。

最后,乌斯塔德·穆罕默德-阿里发现自己无法保守这件事。消息很快传开了,这事在阿德里安堡的信徒们心中引起很大的恐惧和痛苦。

就是在这个事件之后,巴哈欧拉决定,向作为巴布提名者的米尔扎·叶海亚正式宣告自己是神圣天启之源头“上帝将昭示天下者”。虽然米尔扎·叶海亚已经得知巴哈欧拉的宣示,并通过巴哈欧拉的书简意识到祂的宣告,不过,这一宣告还是具有重大意义,这样就使米尔扎·叶海亚没有借口来混淆这个问题。巴哈欧拉正式要求他忠于祂的圣道,不这样做就意味着分道扬镳。

巴哈欧拉通过一篇名为《苏拉-艾姆尔》(Súrih-i-Amr,Súrih of Command,《命令书简》)的特别书简做出这一宣告。在其中,祂清楚地宣告了自己的主张,表达了祂的使命的性质。祂委托文书米尔扎·阿迦亲自将它带到米尔扎·叶海亚那儿去,向他大声宣读,要求他做出明确的答复。米尔扎·叶海亚要求给他一定的时间,在此期间,他将仔细思考如何答复。这一要求获得同意,第二天,他答复说,他自己已成为神圣天启的接受者,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理应信从并且忠于他本人。

这位欺骗与谬误之人做出这样的断言,招致了上帝的暴怒,此举明显标志着巴哈欧拉与米尔扎·叶海亚之间的最后决裂。我们必须记住,在阿德里安堡的大多数信徒都是忠于巴哈欧拉的,并且完全献身于祂。其余的人都是些邪恶者或挑拨离间者,有些人软弱而摇摆不定。他们互相自由结合,结果在那段时间受到巨大的考验。自从被流放到阿德里安堡之后,巴哈欧拉的忠实陪伴信徒就因米尔扎·叶海亚及其支持者的活动而满怀痛苦与忧伤。随着《苏拉-艾姆尔》的启示以及米尔扎·叶海亚做出的反应,光明与黑暗势力之间的竞争达到顶点。在不忠实者可耻地破坏圣道时,巴哈欧拉曾隐居到库尔德山区。现在,巴哈欧拉开始采取相似的行动。当时住在附近的阿姆鲁拉住宅的巴哈欧拉,随同家人一起隐退到附近的里达·比格的住宅,那是按祂的指示租用的。祂拒绝与任何人交往。这是在1866年3月10日。这次隐退幸好只是短期的,其原因类似于十年前祂隐退到库尔德斯坦的原因:也就是为了缓和紧张气氛和消除一些人心中的敌对情绪,这些都是由米尔扎·叶海亚多年来造成的,他最近的行为又使之加剧。

巴哈欧拉的这两次隐退对忠实和不忠实的人都产生了重大的影响。它还给予了被流放者在祂和米尔扎·叶海亚之间进行选择的自由。那些靠祂那源源不断的恩典而得到精神力量的忠实信徒发现,他们突然被切断了生命之源。灵光从他们中消失,他们的灵魂陷入黑暗与空虚的世界中。就像得不到阳光的植物会枯萎一样,巴哈欧拉的忠实信徒、那些热爱祂的圣美的人们感到神情沮丧,郁郁寡欢。如果他们能与自己仰爱的人重聚,即使献出生命和所有财产,他们也会在所不惜。

阿迦-卡利姆是巴哈欧拉的忠实弟弟和坚定的支持者,在黑暗的考验时刻,特别是在巴哈欧拉不在的时候,他与阿博都-巴哈一起挑起责任重担。他向纳比勒谈了有关巴哈欧拉在里达·比格宅邸隐居的情况:

那天发生很大的骚动。所有的陪伴信徒都沉浸在与天佑美尊分离的痛苦之中。[324]
[324] 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67页。

当时在场的一位巴哈欧拉的陪伴信徒给后人留下了一段说明,描述了祂所钟爱的人当时的感受:

那些日子令人心烦意乱,困惑不解。我们感到极为茫然,非常担心会永久失去祂的临在之恩。[325]
[325] 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67页。

敌人和倾向于米尔扎·叶海亚但又常来谒见巴哈欧拉的那些动摇不定的人,由于祂的隐退而在活动中感到很尴尬。巴哈欧拉的指引之手给了他们很大的支持,尽管他们不忠诚,仍然受到关爱和慈爱之心的保护。而现在,巴哈欧拉收回了指引之手,他们被迫重新依靠自己,陷入争斗之中不能自拔,这就加快了他们的毁灭。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在自己的阴谋泥潭中越陷越深,最终可耻地消亡了。

当巴哈欧拉将住所从阿姆鲁拉宅邸搬到里达·比格之宅时,祂指示弟弟阿迦-卡利姆,将所有的家具、床上用品和厨房用品分一半出来,送到米尔扎·叶海亚的家中。而且务必将领到的全额政府津贴分给流放者。祂还指示把几件物品,如巴布的戒指、印章和一些手稿都交给他。米尔扎·叶海亚早就想得到巴布殉道前特地送给巴哈欧拉的这些遗物。

巴哈欧拉隐退到里达·比格之宅时,只给自己和家人留了一个仆人。祂指示阿迦-卡利姆带一个陪伴信徒为他服务,让米尔扎·叶海亚选一位陪伴信徒到他家去服侍。米尔扎·叶海亚点名要德尔维希·隋德格-阿里[326],巴哈欧拉最忠实的信徒之一,做他的仆人。当得知这些事时,巴哈欧拉叫阿迦-卡利姆去告诉德尔维希,要他去找米尔扎·叶海亚,并以最诚挚的态度为他服务,并且说,在不忠实的人中,没有任何人能从他身上夺走他心中对天佑美尊怀有的爱。祂还力劝德尔维希阅读《圣夜书简》[327](Tablet of the Holy Night),这篇书简是为他启示的。巴哈欧拉向他保证,当他这一次阅读这篇书简时,就能理解其中的隐含意义。
[326] 有关他的生平简述,请见《忠信群英传》,又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289页,及本卷边码第329-330页。 [327] 见本卷边码第188页。

阿迦-卡利姆向德尔维希·隋德格-阿里一传达完巴哈欧拉的口信,他马上就俯身跪拜在地上,以表示对他的主谦卑和感谢。他还说巴哈欧拉的这一口信和祂的慈爱足以给自己力量,即使在余生中不得不忍受磨难,自己仍然会感到快乐。在德尔维希服务期间,米尔扎·叶海亚要给他一笔钱,但他拒绝了。他说巴哈欧拉照管他的所需,他为米尔扎·叶海亚服务只是为了服从巴哈欧拉的命令而不是为了钱。然而,德尔维希·隋德格-阿里不用为米尔扎·叶海亚服务很长的时间。由于发生了一连串的事件,他终于从这项令人不愉快的任务中解脱出来。的确,正如我们将要看见的那样,巴哈欧拉的所有信徒都完全与米尔扎·叶海亚断绝关系,清除了他的邪恶思想的污染。

“至大分离”

巴哈欧拉隐退到里达·比格宅第拒绝会见任何流放者,这就产生了这样一种局面,一些不忠实的人公开反对祂并转而效忠米尔扎·叶海亚。由于巴哈欧拉不在而给他壮了胆,赛义德·穆罕默德-伊斯法哈尼公开站在巴布圣约的头号叛徒一边,与他共命运。此前,他还常常谒见巴哈欧拉,与祂所钟爱的人交往。他以为再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了,于是公然起来反对巴哈欧拉,开始在人们中肆意诽谤祂。在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紧张活动中,米尔扎·叶海亚和赛义德·穆罕默德扮演着主要角色。在臭名昭著的同盟者和同伙的帮助下,他们将一些充满对巴哈欧拉的诬谄不实指责的信件在波斯和伊拉克的信徒中广泛散发。

这些信件在波斯的一些巴比群体中引起很大的混乱和争论。有些人被这些诽谤性的说法误导而完全丧失了信仰。许多巴比教徒写信给巴哈欧拉请求指导和启迪。在这段时间,巴哈欧拉启示了几篇书简回答这些问题。其他信徒在信仰上已经达到确信阶段。恶毒的信件的流传促使这些人采取行动,他们同巴哈欧拉特别选定的人,如纳比勒,一起奋力起来捍卫巴哈欧拉的圣道,非常有力地抵御巴比群体中自私自负之人的分裂图谋。

正是米尔扎·叶海亚本人,以自己的行为向巴比成员暴露了自己对巴布圣约的违抗。巴布以无可辩驳的词语确立了有关“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圣约,巴哈欧拉长期对叶海亚的违抗秘而不宣。巴哈欧拉在书简中预言的考验这时开始降临在信徒身上。作为巴布提名者的米尔扎·叶海亚持反对立场的消息,在巴比教徒中引起极大的混乱,成为他和他那杰出的哥哥之间永久分裂的信号。

正是在这段时期,米尔扎·叶海亚将一些文件交托给他的一位陪伴信徒在波斯的巴比教徒中散发。得知这些文件的内容后,这个人拒不遵从他的命令,反而将它们拿给一些忠实信徒看。这些文件包含许多歪曲巴哈欧拉的虚假陈述,指控祂的那些东西恰恰是米尔扎·叶海亚自己犯下的罪行。它们最终落入巴哈欧拉在阿德里安堡的教友们手中,他们看了之后,对叶海亚的可耻行为感到震惊。[328]
[328] 尽管知道了信件的内容,巴哈欧拉仍然劝送信人执行米尔扎•叶海亚的指示递送它们。

由于对这些背叛行为感到不满,米尔扎·叶海亚决定将他的反叛活动扩大到此时还未接触过这些问题的人中。他认为巴哈欧拉会继续忍受一切虚假指控和听凭任何折磨,所以,他向阿德里安堡的地方长官胡尔希德帕夏和该长官的助手阿齐兹帕夏递交了一份请愿书。地方长官是巴哈欧拉最热烈的赞赏者之一,他让巴哈欧拉看了这封书信。在地方长官看来,这封书信是用谄媚的语言写的,说了巴哈欧拉一堆谎话,目的是要诽谤祂。叶海亚的一个不实指控是,他没有得到他那一份政府拨给巴哈欧拉及其一起流放者的津贴。为了支持这一说法,他派他的一位妻子到地方长官那儿去申诉说,她的丈夫的那份津贴被巴哈欧拉截留了,结果,他非常贫困,孩子们处于饥饿的边缘。

正如我们已经说过的,事实是,巴哈欧拉一直在资助米尔扎·叶海亚及其家人。当祂隐退到里达·比格宅第时,祂做了安排,让叶海亚得到他的全额政府津贴。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在发生这些令人不愉快的事件之后几个月到达阿德里安堡,并且多次谒见过巴哈欧拉。他记述了米尔扎·叶海亚向官方递交的请愿书的情况:

当阿扎尔带着邪恶的情绪以敌对的态度起来反对天佑美尊,并向祂挑战时,通过诽谤和不实的指控,他写了一封信给阿德里安堡的地方长官。我们[329]都看了那封信。它以这些话开头:“愿我的灵魂和身体能给你作献祭。”信上接着写道:“阿齐兹[330]啊,我们一无所有地来到你这里,请给我们一些粮食。”接着他诬告亘古美尊切断了他的生活来源。
[329] 指他本人和巴哈欧拉的其他信徒。 [330] 阿齐兹帕夏,阿德里安堡地方长官的代表。

他的信的开头一句,他的叫穷抱屈,全都证明,上帝不可能与人混为一谈,两者之间没有相似之处。例如,我们在亘古美尊写给已故的阿卜杜勒-阿齐兹苏丹的信[331]中看到鲜明的差别: “你这位首领啊,倾听一下那至高统治者、救难者、自在者上帝的声音吧!祂确实在天地间发出召令,召唤人类走向光辉灿烂之地。”
[331] 这篇书简实际上是写给大维齐阿里帕夏的。

在这篇神圣书简中,祂预示苏丹将失去宝座,这个国家将从他手中失落……还是回到我们的主题:巴哈欧拉通过中间人向地方长官证明,(米尔扎·叶海亚的)这些说法是不真实的,巴哈欧拉在口信中解释说,米尔扎·叶海亚策划的这些诬陷和不实之词是为了伤害和羞辱祂……[332]
[332]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比赫贾图-苏杜尔》第76页。

米尔扎·叶海亚的指控广泛传播。守基·埃芬迪写道:

……祂(巴哈欧拉)很快得知,还是这个弟弟(米尔扎·叶海亚)派了他的一个妻子到政府去申诉,说她的丈夫被骗去了应得的权利,她的孩子们处于挨饿的边缘。这一广泛流传的指控传到君士坦丁堡时,成为热门话题,在信徒圈子中形成有害的评论,这使巴哈欧拉感到极为痛苦。以前,祂以高尚的行为在该城树立的崇高道德标准给人们留下很深的印象。[333]
[333] 守基•埃芬迪:《神临记》第167-168页。

在写给谢赫·萨勒曼[334]的一篇书简中,巴哈欧拉描述了米尔扎·叶海亚的可耻行为给自己心灵带来的极大痛苦。祂详细描述了关于那份津贴的诬陷不实之词,说津贴一直是在流放者中分配的,并且提到如果不是为了陪伴祂的那些人,祂本人决不会接受政府津贴,尽管这样的行动会带来艰难困苦。正如我们以后会看到的那样,当这种诬陷活动愈演愈烈时,巴哈欧拉就拒绝领取这种津贴,不得不出售一些财物来维持生计。
[334] 见本卷第十三章,又见第一卷边码第109-113页。

巴哈欧拉的生活的一个特点是,尽管出身于波斯最富有的家庭之一,多年来一直在豪华的环境中生活,但祂在严酷的环境中度过了四十年的圣使生涯,这是祂早期生活中从来没有习惯过的。祂在库尔德山区过了两年最贫困的生活,在那里,许多天祂仅靠牛奶维持生活。在巴格达,祂过着简朴的生活,不得不忍受千辛万苦。祂在一篇书简中肯定了这一说法:“在伊拉克,有一段时间,亘古美尊……没有可供更换的床单。祂仅有的一件衬衣常常洗了,烘干又穿。”[335]在阿德里安堡和阿卡,祂听凭残忍的敌人强加于祂的贫困与艰辛。
[335] 守基•埃芬迪:《神临记》第137页。

虽然许多信徒通过自己的奉献,常常是以牺牲自己的所需来为巴哈欧拉奉献礼物,但祂通常将这些礼物分配给穷人,而祂自己却过着极为简朴的生活。例如,来自卡尚的一位青年侯赛因-阿什奇在阿德里安堡,后来在阿卡,给巴哈欧拉作厨师。关于他在阿德里安堡的阿姆鲁拉之宅的那些日子,他给后人留下了如下的叙述:

(阿姆鲁拉)这座宅第非常宏大。它有一个很大的外套间,所有受巴哈欧拉钟爱者常常在那儿聚会。他们陶醉于祂那独一无二的美质之美酒……然而,谋生手段非常稀少。大部分时间,除了面包和奶酪,没有可以供应巴哈欧拉的食物。每天我节省一些肉和油并将它们储存在一个特别的地方,直到有足够的作烹调的数量为止。然后我会邀请巴哈欧拉在草坪上吃一餐饭。我们想方设法省下钱来买了两头奶牛和一只山羊。所产的牛奶和酸奶供应那神圣之家用……

在冬天,每个房间有一个轻便的火盆[336]。给这些火盆点火是我的职责之一。为了节约,我常常要数一下放入每个火盆中的木炭数量。有人将此事告诉了巴哈欧拉。祂把我召到祂尊前说道:“我听到你数放入每个火盆的木炭数目!”巴哈欧拉微笑着,一副乐呵呵的样子。祂赞同,在一个大家庭中,这种节约是必要的。[337]
[336] 由铸铁做成的轻便火盆,在里面燃烧木炭。 [337] 侯赛因-阿什奇,未出版的回忆录。

由于米尔扎·叶海亚和赛义德·穆罕默德的可耻行为,巴哈欧拉被迫结束持续了两个月的隐退生活,挺身出来保护圣道免受不忠实者的攻击。正是在这个时候,巴哈欧拉将赛义德·穆罕默德从祂的信徒群体中赶出去,巴哈欧拉信徒和米尔扎·叶海亚的追随者之间的这场明显“至大分离”,很快就公开了。巴哈欧拉的两个月隐退,在阿德里安堡的流放者中形成精神真空,造成巨大的考验。结果,每一个人都显示出自己的忠诚程度。当分离的时刻到来时,每个人都是知道自己属于哪一边的人。不过,绝大多数人对巴哈欧拉的圣道仍然坚定不移。只有少数人聚集在米尔扎·叶海亚周围,他们从巴哈欧拉尊前被赶走。在波斯的几个野心家和自私自利的人也站到米尔扎·叶海亚一边同流合污。他们支持他,正如我们以后要见到的,他在赛义德·穆罕默德的唆使下,加紧进行他的罪恶活动,在奥斯曼帝国都城的官场中散布挑拨离间的种子。

第八章 《巴扬经》的应许者:一些书简

第八章 《巴扬经》的应许者:一些书简

《巴哈书简》

《鲁赫书简》

《莱拉图勒-古兹书简》

巴哈欧拉在这段时期启示的书简之一是《巴哈书简》。很可能是在巴哈欧拉住进里达·比格宅第之前不久启示的。因为在这篇书简中,祂提到祂心灵上的痛苦,而且说自己打算避开信徒群体的每个人而隐退。这篇书简是用阿拉伯文写的,有几部分由祂自己译成波斯文,它是为加兹温人哈吉·阿萨杜拉-法尔哈迪[338]的长女哈通·詹启示的。
[338] 见《破晓群英传》。

哈通·詹是一位忠诚的信徒。她的父亲哈吉·阿萨杜拉是赛义德·卡齐姆-拉什提的信徒之一。由于塔希丽也是赛义德的信徒,所以,塔希丽与哈吉·阿萨杜拉的女儿之间有着深厚的友谊。当巴布显示自己的身份时,塔希丽当时在卡尔巴拉,她承认祂的天启的真理性,被命名为巴布的生命字母之一。此后不久,巴布宣示的消息传到加兹温。哈吉·阿萨杜拉及其家人属于该城的早期信徒。当塔希丽回到加兹温时,她本人与法尔哈迪一家人之间的爱与团结的关系就变得更加牢固了。特别是哈通·詹,她成为塔希丽的热忱的赞赏者。她非常佩服塔希丽,被她对巴布和巴哈欧拉的忠诚与爱所征服。

塔希丽到达加兹温后不久,巴比就开始受迫害了。哈通·詹的父亲哈吉·阿萨杜拉被从病床上拖下来,敌人不顾其高龄,迫使他戴着镣铐步行了不下170公里,陪同他的同伴囚徒到达德黑兰监狱。关于他们的命运,纳比勒写道:

这些囚徒刚被交到他们手上,作恶者立即开始满足自己无法消解的仇恨。在被交到敌人手中之后的第一天晚上,哈吉·阿萨杜拉就被残酷无情地处死了。哈吉·阿萨杜拉是哈吉·阿拉-瓦尔迪的兄弟,是穆罕默德·哈迪和穆罕默德·贾瓦德-法尔哈迪的叔叔,在加兹温是一位著名商人,以虔诚和像他那光辉的兄弟一样的刚直不阿的精神而博得名望。他们完全知道在他的家乡无法对他为所欲为,所以决定在德黑兰以一种使他们不会受到谋杀嫌疑的方式结束他的性命。在午夜时分,他们做出了可耻的举动,第二天早晨,宣布他死于疾病。他的朋友大多是加兹温人,没有人能查出杀害这样高尚的生命的罪行,只能给他举行一个符合他身份的葬礼。[339]
[339] 纳比勒-阿扎姆:《破晓群英传》第201页(英国版),第281页(美国版),中译本第197页。

哈吉·阿萨杜拉和其他人的悲惨殉难是加兹温地区进一步迫害信徒的信号。法尔哈迪的家遭洗劫,所有财物被没收。穆罕默德·哈迪-法尔哈迪是哈吉·阿萨杜拉的侄子,又是哈通·詹的丈夫,他为了自身的安全不得不离开该城,去了德黑兰。

与此同时,根据一个无情敌人的命令,塔希丽被禁闭在她父亲的家中,一直由某些妇女监视着,她们的任务是要保证,除了净礼之外她不得离开自己的房间。随着形势的恶化,敌人打算杀害塔希丽。关于此事,纳比勒写道:

沙阿及其政府未能对坏人给予及时的惩罚,这鼓励了他们进一步想方设法发泄对敌手的深仇大恨。这时,他们将注意力集中到塔希丽身上,决心要让她遭受与她的同伴相同的命运。仍被幽禁的塔希丽刚一得知敌人的阴谋,马上给子承父位、现已被确认为加兹温的主麻-伊玛目的穆拉·穆罕默德写了如下的信。她说:“‘他们妄想用自己的口吹灭上帝的光明,但上帝只愿发扬自己的光明,即使不信道者不愿意。’[340]如果我的圣道是真理之道,如果我崇拜的主正是唯一真神,那么,在九天之内,祂会将我从你的暴虐的枷锁中解救出来。如果祂未能使我得到解救,你可以随心所欲地处置我。你们就将无可改变地确认我的信仰虚假。”穆拉·穆罕默德承认他没有能力接受这么大胆的挑战,便选择完全不理睬她的信,力求以一切狡诈的手段达到他的目的。[341]
[340] 《古兰经》9:33。 [341] 纳比勒-阿扎姆:《破晓群英传》第203页(英国版),第283-284页(美国版),中译本第198-199页。

纳比勒提到,穆拉·穆罕默德是加兹温地区巴比们的主要敌人。人们注意到,他是塔希丽的堂兄和丈夫。但是,在塔希丽成为赛义德·卡齐姆的信徒后不久,他们之间出现裂痕。塔希丽离开丈夫回到娘家居住。当她成为巴布的信徒时,这一裂痕就加大了。在她捍卫了巴布的圣道之后回到加兹温时,穆拉·穆罕默德邀请她到他家来住。她给他寄去这样一封信:

对我那专横傲慢的男眷说,“如果你原来真想做我的忠实配偶和伴侣,你就会赶到卡尔巴拉来接我,就会徒步牵引我的驼轿一路走到加兹温。而在与你一起旅行的过程中,我就会将你从执迷不悟的睡眠状态唤醒,就会给你指出真理之路。但事实不是这样。我们分居以来已过三年。无论是今生还是后世,我都决不可能与你结合在一起。我已将你从我的生活中永远赶出去了。”[342]
[342] 纳比勒-阿扎姆:《破晓群英传》第195页(英国版),第273-275页(美国版),中译本第191-192页。

塔希丽被禁闭在家中那段时间,唯一能与她保持联系的人是哈通·詹。哈通·詹几乎每天到她家去,有时扮作乞丐,有时假装成洗衣妇,在附近的公共水渠边洗衣物。通过这种经常的联系,哈通·詹为塔希丽传递消息。在敌人竭尽全力要谋害塔希丽时,哈通·詹成功地将食物偷偷送进去,因为敌人完全有可能在塔希丽的食物中下毒。最后,哈通·詹与丈夫穆罕默德·哈迪一起,在营救自己所敬爱的女士脱离监禁中起着重要的作用。

前面提到塔希丽向穆拉·穆罕默德发出她的挑战,与此几乎同时巴哈欧拉在德黑兰将穆罕默德·哈迪-法尔哈迪召到跟前(他已从加兹温逃出来),指示他立即返回加兹温,执行祂已计划好的营救行动。[343]下面是纳比勒对这一事件经过的描述:
[343] 阿迦•穆罕默德•哈迪在许多方面为塔希丽服务过。例如,他和其他人一起陪伴她去巴达什特,并在那里的花园门口做门卫,那座花园是巴哈欧拉分配给她住的。关于巴达什特会议的详细情况,请见《破晓群英传》。

穆罕默德·哈迪受命交给他的妻子哈通·詹一封密信,叫她伪装成乞丐前往塔希丽被关押的房屋并把信递到她手中。她要在房屋的大门口等一会儿,直到塔希丽与她会合,然后与她一起赶紧走,并将她交给他照管。巴哈欧拉敦促使者:“一旦塔希丽与你会合,就立即动身前往德黑兰。就在今晚,我将派遣一位侍从带着三匹马到加兹温城门附近,以便你带去安置在加兹温城墙外你们约定的地方。你要把塔希丽领到那个地点上马,然后,走一条不常有人走的路线,尽量在天亮时到达首都郊外。一旦城门开了,你必须马上进城,并且要立即到我家来。你应万分小心,以免暴露她的身份。全能者肯定会引导你并且处处给你可靠的保护。”[344]
[344] 纳比勒-阿扎姆:《破晓群英传》第203-204页(英国版),第284页(美国版),中译本第199-200页。

谢赫·卡齐姆-萨曼达尔[345]详细地描述了穆罕默德·哈迪在哈通·詹的帮助下执行营救行动的细节:
[345] 巴哈欧拉的使徒之一。第三卷中将更详细地谈到他的生平。

塔希丽被监禁在她父亲的家中。她的堂兄也是她丈夫穆拉·穆罕默德设法要毒死她,但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除了已故的哈吉·阿萨杜拉的长女(哈通·詹,对她确实很忠诚)之外,朋友们没有人能与她取得联系。哈通·詹想出几种方案,以各种形式伪装自己。她假扮洗衣妇在洗衣物或伪装成乞丐,设法与塔希丽取得了联系并给她带去食物。这一点很重要,因为塔希丽对在家中给她的食物一直很警惕,由此她才能在困境中活了下来。

阿迦·哈迪[346]……已逃到德黑兰。他在那里拜访了他早些时候认识的瓦希德。瓦希德将他带到天佑美尊那儿去并作了介绍。于是,巴哈欧拉给塔希丽写了一封信,并指示阿迦·哈迪去营救她,将她带到德黑兰来。阿迦·哈迪以伪装回到加兹温。他在妻子的帮助下……妻子以常用的联系方式,设法将信交给了她。读了信之后,塔希丽表示会很快从屋子里出来。大约一小时之久,她与他们汇合。阿迦·哈迪和妻子立即将塔希丽带他们邻居的家中。那邻居是阿迦·哈桑-纳贾尔(木匠),是一位教友,可靠的密友,没有人会怀疑他藏匿塔希丽。
[346] 哈通•詹的丈夫阿迦•穆罕默德-哈迪-法尔哈迪。——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之后不久,塔希丽的亲属发现她失踪了。他们到处搜索,毫无结果。消息传开时,神学院的学生和成群的暴徒涌上街,再次造成大动乱……

那天夜晚,阿迦·哈迪在一位名叫阿迦·戈利[347]的人帮助下,通过沙扎迪·侯赛因城门将塔希丽带出城。在城墙外一处屠场,他们骑上事先准备好的马……前往德黑兰。他们首先到达伊玛姆扎德·侯赛因花园。[348]在塔希丽休息而阿迦·哈迪进城通报他们所在地点的时候,阿迦·戈利要照看马匹。在此期间,一位名叫卡尔巴拉伊·哈桑的加兹温商人听说塔希丽到达的消息,就到那儿去。阿迦·戈利不知道这个人是教友,警告他不要进来,但那人带着微笑进来了。阿迦·戈利用力地两次扇打那人的脸。塔希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她命令阿迦·戈利住手。她将两人都叫到她跟前来,她接受了卡尔巴拉伊·哈桑带来的一些水果,与阿迦·戈利一起吃。夜幕降临时,几个骑马的人到来,带着最大的敬意,将塔希丽和她的同伴们一起护送到亘古美尊(巴哈欧拉)的家去。当睡觉时间到来时,他们带阿迦·戈利去就寝。但是,由于衣衫褴褛,他起初拒绝睡这样豪华的床。他指着自己的破旧衣服对塔希丽说:“我不敢穿着这样的衣服睡这张床。”但她劝他睡觉,并向他保证说,上帝很快会给他提供一张与那张床一样豪华的床。
[347] 他不是巴比,但他是阿迦•哈迪的忠实朋友和知已。他是市场上的一位商人,明知这项任务的秘密性质,尽管要承担危险,他还是同意执行这项任务。——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348] 在德黑兰郊外。——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第二天,塔希丽在阿迦·哈迪陪同下,(将阿迦·戈利留下来)到德黑兰城外的一个村庄去,那儿居住着许多信徒。[349]巴哈欧拉离开家,很快又带着一名搬运工回来了。那人带进来一个装满硬币的袋子,将袋子里的钱币全倒在地上。[350]祂叫人拿来一只马褡裢袋,要阿迦·戈利将钱币装进去。祂吩咐他将金币装在袋子的一边,将银币装在另一边。然而,阿迦·戈利决定将金币放在袋子的底部,将银币放在上面!当巴哈欧拉看到时,祂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我告诉过你将金币装在一边银币装另一边。”阿迦·戈利回答说:“我这样做,道理很简单:万一有些钱币要掉出来,要么是在旅途中,要么是将褡裢袋放上马背或卸下来时,掉出来的会是银币而不是金币。”巴哈欧拉就不再进一步谈这件事了。祂将袋子和钥匙给了阿迦·戈利,他将褡裢袋放在马背上,然后骑上马。巴哈欧拉骑上自己的马,阿迦·戈利跟在后面。他们到塔希丽住的那个村子去。巴哈欧拉和其他客人在那里度过一个夜晚。
[349] 这可能是巴哈欧拉拥有的库奇-希萨尔村。 [350] 那时候,只有硬币这种形式的钱,没有银行机构。人们常常用袋子携带硬币。有钱人常常不得不将钱袋驮在马背上。在波斯,巴哈欧拉由教友和仆人陪同,为了在旅途上宣传圣道,是祂提供了所有经费并招待客人。——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早晨,塔希丽唤醒阿迦·戈利,告诉他起来做祷告,并通知他说,不幸的是他不能继续呆在那儿,他该回家乡加兹温了。否则,那儿又要出大乱子。塔希丽坐在树荫下写信。阿迦·戈利做完祷告后,走上前来,在塔希丽前面站在阿迦·哈迪旁边。这时,巴哈欧拉到了,塔希丽也写完了。巴哈欧拉要求把钱袋拿来。祂打开钱袋,叫阿迦·戈利上前来。然后祂告诉他,把他长袍的下摆伸开,因为祂要将一些硬币倒进里面。作为礼貌行为,他对遵从巴哈欧拉的命令有些犹豫。于是,他的朋友阿迦·哈迪劝他遵从巴哈欧拉的命令。这样,阿迦·戈利才将自己的长袍下摆伸开,巴哈欧拉九次将自己的手插进袋子,将每一把钱币完全放进他伸开的长袍中。巴哈欧拉在掏出钱币时,有一片刻,阿迦·戈利内心希望,这些钱币要是金币就好了!巴哈欧拉立即回应说:“我给你的钱足够你到加兹温,你婚宴所需的钱以后给你送到。你把金币放在底下,无论如何,这都怪你自己啊!”[351]
[351] 谢赫•卡齐姆-萨曼达尔:《塔里赫-萨曼达尔》第362-366页。

阿迦·戈利回家去了,转交了塔希丽的信。如果他晚到一点,那就会出大乱子了,因为他的亲属已经起了疑心,正向哈通·詹那里打听他的情况。阿迦·戈利忠实地为塔希丽服务,这使巴哈欧拉感到很高兴,正如巴哈欧拉向他许诺过的那样,不久以后,上帝就赐予他财富和地位。他成为加兹温地区有影响的人物之一。后来他到德黑兰去居住,他终生都是巴哈伊信仰的朋友。

哈通·詹在塔希丽在世期间做了这样一些英雄主义的壮举,当她所敬爱的女英雄殉难时,她陷入悲伤与惊恐之中。在此之后的一些时候,她又失去了丈夫穆罕默德·哈迪。但是,这些灾难未能熄灭她胸中燃烧着的信仰之火。她继续热情洋溢地为圣道服务。塔希丽之手已在哈通·詹心中种下了爱巴哈欧拉的种子。塔希丽从早期就认出巴哈欧拉的圣使身份。因此,哈通·詹终生都以纯洁无瑕的信仰与忠诚转向巴哈欧拉。她的妹妹和其他家庭成员也对祂的圣道一直坚定不移。从巴格达时期起,哈通·詹就常常收到巴哈欧拉的书简。这一巨大的恩典一直继续着。在阿德里安堡时期,在处于最大危机的一段时间,在巴哈欧拉受到不忠诚者十分恶毒的攻击时,祂为她启示了《巴哈书简》,向她倾吐了自己的心里话。

在这篇书简中,祂谴责了《巴扬经》之民的这些行为。那些人竭力想谋害祂,使祂遭受了这么多的痛苦。祂感到伤心的是,他们已破坏了圣约,把他们比作是迫害巴布的伊斯兰教信徒,将他们称为成群的恶魔,劝告他们不要忽视上帝的诫命,指责他们使得上帝之眼流泪。祂称自己为宁录手中的亚伯拉罕、犹太人中的基督、受兄弟们背叛而被扔进水井中的约瑟。

正是在这篇书简中,巴哈欧拉称祂的信徒为“巴哈之民”。祂号召他们进入“上帝之方舟”,航行在“殷红之海”上。这方舟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这是借用巴布在《盖尤穆勒-艾斯玛》(Qayyumu’l-Asmá)中启示的话,在这篇圣典中,祂称“巴哈之民”为“殷红色方舟中的同伴”。在圣典中,“方舟”通常用来指称圣道和圣约。“巴哈之民”这个用来指称巴哈欧拉信徒的术语有别于用以指称巴布信徒的“《巴扬经》之民”,它是在发生“至大分离”时在阿德里安堡最先被使用。那些忠于巴布圣约的人毫不含糊地自称为巴哈伊,而那些破坏圣约、追随米尔扎·叶海亚的人则被称为巴比,有时候被称为“阿扎尔信徒”。其结果是,在巴比中被用作相互问候语的“阿拉胡-阿克巴尔”(上帝最伟大)被改为“阿拉胡-阿卜哈”(上帝最荣耀)。

巴哈欧拉肯定说,在《巴哈书简》中启示的每句话都可以被全人类看作是祂的圣道真理的充分证明。祂进一步说,从该书简启示的圣言之地平线上,无数个辉耀之阳已经出现,这些辉耀之阳照亮上帝的众界,除上帝之外,其数目之多是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

为她而启示《巴哈书简》的哈通·詹渴望谒见自己的主。最后,她的祈求得到回应。在她女儿和女婿哈吉·哈桑-扎尔加的陪同下,她去到阿卡,在一段时间里,舒适地沐浴在祂的爱与保护的阳光之中。

哈通·詹的父亲哈吉·阿萨杜拉的家是加兹温的历史遗迹之一。在巴布出现之前,它是该城谢赫派信徒活动的中心。鼎鼎大名的谢赫·艾哈迈德-艾赫萨伊[352]在该房屋住过。后来,它成为巴比和巴哈伊聚会的中心。在这座房屋内,曾经接待过巴哈伊信仰的许多著名英雄人物,如塔希丽、库杜斯、瓦希德和几个其他的人。在其中的一个地下室里,阿迦·穆罕默德·哈迪曾为谢赫·塔巴尔西要塞的捍卫者[353]制造过刀剑。据说,当库杜斯和瓦希德经过该城时,他们曾试验过这些剑。哈通·詹和两个妹妹继承了这座房屋,她们将它捐献给圣道。在致巴哈欧拉的一封信中,她们表达了可以将它用作“灵曦堂”[354]的愿望。巴哈欧拉接受了她们的馈赠,赞赏她们的意愿。
[352] 伊斯兰教谢赫派的创建人。见《破晓群英传》。 [353] 在捍卫该要塞的330名英勇的巴比与敌军之间展开过多次战斗的场所。巴比被迫应战,多次击败强敌。后来,大部分捍卫者殉难。关于更详细的情况,请见《破晓群英传》。 [354] Mashriqu’l-Adhkár,字面意义是“念记上帝的晨曦之地”,是巴哈伊的敬拜场所。

巴哈欧拉似乎是在里达·比格宅第的两个月隐退生活期间启示的阿拉伯文著作《鲁赫书简》(Tablet of the Spirit,圣灵书简)。像这段时期祂的许多书简一样,它有两个主题:一是宣传祂的圣使使命和显示祂的崇高地位;二是反对那些倾向于米尔扎·叶海亚的巴比们的变节与邪恶行为,巴哈欧拉常常称他们为“给上帝举伴的人”。

在谴责这些人所干的坏事时,巴哈欧拉用动情的语言描述了在那寂寞的屋子中祂内心的痛苦。祂叱责他们使上帝本身遭受这样的苦恼:在将自己圣容的荣耀显露于世人之后,祂又不得不将它隐藏起来。他们的恶行败坏了祂在世人中的名声;祂追忆了那一降尊纡贵的事件:由于没有人服侍祂,有一次祂不得不亲自给该城的地方长官去开门;在那一天,整个创造界都为这一卑躬屈节的事而哭泣,而那些接受上帝的人都对这一降低身份的事感到伤心。[355]
[355] 如果我们深思一下,在王权体制中,一位国王不得不亲自去做招待来访者这种屈辱的事,我们就能理解这句话的含意。除了巴哈欧拉是至高圣使,祂所钟爱的人和信徒们以最大的忠诚随时伺候祂这一事实之外,当时的习俗要求,一个有名望的人在家中应有几个仆人。一位身居高位的人动手做家务事,这在当时是不可思议的。

在《鲁赫书简》中,巴哈欧拉进一步详谈了米尔扎·叶海亚和聚集在他周围的那些人的恶行。在给一位名叫阿里的忠实信徒谈话时,祂提到他们想谋害祂,尽管在十年中,祂不断地帮助和保护过他们,给他们广泛扬名。当他们发现没有能力实现他们的邪恶阴谋时,他们就申辩自己是清白的,把自己的罪行推到祂身上,对祂进行虚假的指控。[巴哈欧拉]将他们描述为名号王国的奴隶、为自己的地位感到骄傲,祂预言上帝很快就会使他们变得一钱不值,直至不留下他们的一丝痕迹。

巴哈欧拉的这些话已经得到应验。尽管在信仰的初期,有许多人受米尔扎·叶海亚误导,举起反叛圣道的旗帜,但在今日,他们都已变得无足轻重。

在这篇书简中,巴哈欧拉预言了祂的圣道的胜利,不久,上帝会在祂的护荫下建立起一个新创造界。在另一段中,祂断言,上帝将派遣祂以权能武装起来的天使军,来帮助祂自身的显示者,将使先知和信使的实在显现出来为祂的圣道服务。

在其他书简中也可以找到类似的阐述。在祂的一部圣典[356]中,谈到祂的天启的伟大以及伴随而来的考验,巴哈欧拉肯定说:先知和上帝的显示者的真性在这个时代受到考验。当我们研究圣道历史时,我们会遇到令人难以想象的一些真实情况。巴哈欧拉将巴布的天启说成是“我自己的天启”。巴布说,我的“生命字母”具有伊斯兰教天启周期中神圣伊玛目的地位。[357]在一篇书简[358]中,在列举“上帝将昭示天下者”[359]的能力、特性和崇高地位时,巴布说,在祂显圣的日子,如果祂指定任何人为上帝的先知,那人就会被看作是从无始之始直至无终之终的先知。祂还说,除了通过“上帝将昭示天下者”,上帝的意旨永远不会得到实现。
[356] 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神圣正义的降临》第67页。 [357] 巴布,转引自巴哈欧拉的《马伊迪-阿萨马尼》第7卷,第213页。 [358] 巴布:《纳提贾特-巴扬》第12页。 [359] 巴哈欧拉。

这些说法简直令人难以想象。然而,如果我们反思一下圣道,就会明白巴哈欧拉已经预告了上帝之日的来临,这是一个过去的先知和圣使一直渴望达到的时代。祂的天启就是上帝本身的天启,是耶稣谈到过的天国圣父。让我们根据《新约》考察巴哈欧拉的地位。基督显示出圣子的地位。这并不意味着,不可接近的、无量荣耀的上帝有一个肉身凡胎的儿子。这样一种字面解释会将上帝从无限者的界域降到有限者的界域。在其本质上,祂超越万物,甚至超越祂自己的属性。因此,当基督谈到祂作为上帝儿子的地位时,祂是在确立一种关系。祂介绍说自己是圣子,上帝是圣父。代表父亲出现在公众面前的儿子必须具有两种主要标志,他必须拥有父亲的权威并显示出从他那里继承下来的类似特征。为了证明祂的权威的来源,基督选择将自己说成上帝的儿子,而将上帝描述为圣父。“圣子”与“圣父”这两个词在《新约》中都是比喻性的。

基督还明确说,是圣父派自己来的。

因为我没有凭着自己讲;唯有差我来的父已经给我命令,叫我说什么,讲什么。[360]
[360] 《新约•约翰福音》12:49。

祂还明确说,祂要在“圣父的荣耀”中复临。

人子要在他父的荣耀里,同着众使者降临……[361]
[361] 《新约•马太福音》16:27。

从那些以及类似的许多说法中,我们可以推断出,派遣基督来的同一个圣父将会显灵。

巴哈欧拉在许多书简中明确宣告祂作为圣父的那种地位。在写给基督教宗教领袖们的信中,祂宣布:

众位主教啊!……永恒之父在天地之间大声呼唤。看到祂的眼睛有福了,听到祂的耳朵有福了,归向祂的心灵有福了。祂是天地万民的崇拜点……[362]
[362] 巴哈欧拉:《巴哈欧拉之宣告》第93页。

在另一篇书简中,祂宣布了这一喜讯:

祂的确带着祂的王国来,所有的原子都叫喊:“看呐,威风凛凛的主到来了!”身为圣父的祂莅临,在圣谷的圣子叫喊:“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主啊!我的上帝啊!”这时,西奈山环绕这圣屋,燃烧之树丛大声呼喊:“大慈大悲者腾云驾雾来临了!靠近祂的人有福了,远离祂的人有难了。”[363]
[363] 巴哈欧拉:《巴哈欧拉之宣告》第27页。

正如我们已说过的,上帝的实在是不可分的。在创造界,祂的本质通过祂的属性显示出来。但是,在祂自己的领域内,祂的本质却和属性是完全一样的。要想用任何属性来描述祂,就相当于使祂降到有限领域中。当巴哈欧拉在颂扬全能者的不可接近的荣耀高度时,祂说了这些话:

祢至高无上,向往祢者的颂歌无法企及祢亲在之天堂;忠诚于祢的心灵之鸟难以飞进祢神圣的门窗。我见证:祢神圣,超乎一切属性;祢显赫,高于所有名号。祢乃至尊者,无量荣耀者,除祢之外别无上帝。[364]
[364] 《巴哈欧拉祈祷默思录》第183节。

我们知道,上帝是万物之源,是万物的创造者,但我们绝不可能知道,祂是怎样使这一切在祂的实在领域中发生的。甚至显圣者也不知道这一点,因为他们没有机会接近祂的实在。然而,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创造模式,万物皆以某种方法而产生。例如,人借助于父母来到这个世界上,尽管使他出生以及来自于上帝众界的那种力量仍然不可知。如果我们假定,这种力量来自于上帝自身本质,正如我们已说过的,那么,这样一种说法就等于是对祂加以限制。然而我们知道,万物都必须由上帝产生出来。这就是我们意识到我们绝不可能理解这些实在。有限者想要直接认识无限者的路被完全阻塞了。

从巴哈欧拉的圣典中,似乎上帝赋予创造物的所有能力和属性都来自“祂的天启王国”。借助于这一王国,一切受造物都被赋予物质的和灵性的两种生命。上帝的所有天启正是源于这一王国,并且从这里将显圣者派遣下来。巴哈欧拉在一篇书简[365]中解释说,虽然表面看来显圣者有许多局限性,但在本质上,祂居住在绝对者的世界,摆脱了一切限制。然而,绝对者的这个世界不同于上帝本身所在的天界,而且与它相比,有其自身的局限性。
[365] 巴哈欧拉,《马伊迪-阿萨马尼》第7卷,第142-143页。

“天启王国”的主是巴哈欧拉,上帝的至高显示者,在神圣经书中已允诺祂以圣父的身份到来。这说法不应被误解,以致违背上帝显示者的同一性这一基本原则。在前一卷[366]中,我们已提到过这一点。上帝的显示者在本质上是一样的,但是,他们的天启在强度上有所不同。这就类似于一个人,他保留了同一个身份,不过他在成长,逐渐培养出各种能力。
[366] 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64-67页。

在《鲁赫书简》中,巴哈欧拉说,在人间或在天上,除了来到祂的圣道庇荫下外,别无他物能使人类变得充实。祂还证实说,在这个时代,人们信仰上帝的程度取决于承认巴哈欧拉并通过祂的天启而受教化。为了说明这一点,祂用未点燃的灯作类比。虽然那盏灯是用最精美的水晶做成的,但它不起一点作用,几乎没有价值。如果我们仔细琢磨这些话语,就可以得出结论,在任何时代,人的得救取决于接受上帝在那个历史时代的引导者。

巴哈欧拉在其他书简中已作了类似的阐述。例如,巴哈欧拉的《至圣经书》的开头一段就用毫不含糊的语言宣布说,人对上帝的首要职责就是承认祂的显示者。

上帝规定其仆人之首要义务是承认祂;祂乃其启示之黎明,其律法之渊源,在其圣道王国及受造界均代表上帝。凡履行此义务者当属功德圆满;凡未履行者必然背离正道,即便有种种善行义举。任何达此至高无上之地位、此超然荣耀之顶峰的人,皆须恪守祂——众望所归者——之各条训令。此孪生之责任不可分割,缺一不可。神圣灵感之源的祂作如是颁令。[367]
[367] 巴哈欧拉,转引自《亚格达斯经律法纲要》第11页。

在《鲁赫书简》最优美的文段之一里,天国圣灵的声音宣告了巴哈欧拉的崇高地位,以动人的语言宣布祂为“受景仰者之美尊”,世人中“上帝的信托人”,显示给祂仆人的“上帝自身的灵魂”,天上人间万众的“上帝珍宝”,人类的“上帝之言”,祂的天启王国中的“上帝之光”,“祂将这样一些秘密珍藏在自身内部,只要启示其中一个词就会使天崩裂”。像这样一些和其他许多来自未见过的荣耀界域的称呼都归属于巴哈欧拉。圣灵之声继续高度赞扬祂的地位,以致祂尽力防止它再泄露出来,但却发现它已赋有上帝的力量而无法沉默。

《鲁赫书简》中还有一个迷人的场面,巴哈欧拉的圣笔在其中比喻性地扮演主要角色。在对话中,圣笔在巴哈欧拉手指间开始痛哭,恳求祂的主允许它从上帝隐藏的奥秘中给所有受造物透露一个字,以便天国的居住者可以得知从来没有人知道过的情况。它恳求巴哈欧拉的手指,允许自己用那从远古之时在笔中流动的活水复苏整个创造界。它渴望得到许可撕开蒙住圣道之脸的面纱,以便让无知者见到圣道的荣耀。看见巴哈欧拉没有一个帮助者而蒙受苦难,它要求允许它用全能者赋予它的力量来帮助祂。这种力量靠自身的运动而产生,它能征服整个创造界。它对巴哈欧拉的耐心和宽容感到吃惊,尽管祂有无限权力和能力,知道只要祂愿意,祂说出一句圣言,就能使全人类起来奋力为祂的圣道服务。圣笔继续以这种口气非常认真诚挚地恳求,直到高贵之舌[368]劝告它克制自己,不要泄露上帝天启的奥秘,无论如何都要有耐心。
[368] 巴哈欧拉。

在《鲁赫书简》中,巴哈欧拉劝告祂所钟爱的人通过上帝之爱而团结起来,大家要团结如一人。祂要他们确信,单是这种行动就能击败敌人。祂特别谴责了信徒中的煽动骚乱、争吵与分裂现象,并警告说,如果他们违反命令,他们就会危害圣道。

肯定这一说法的一篇书简是《莱拉图勒-古兹书简》(《圣夜书简》)[369],它是在阿德里安堡为德尔维希·隋德格-阿里启示的,其主题是教友之间的团结。巴哈欧拉在这篇书简中,劝告祂的信徒要明智地团结起来,以使一切分裂与疏远的痕迹都从他们中消失。由守基·埃芬迪翻译并收入《巴哈欧拉圣作选粹》中的下面两段摘自《圣夜书简》:
[369] 被监禁在阿卡的兵营时,有一天晚上,巴哈欧拉启示了一篇书简,于是就称那天晚上为莱拉图勒-古兹(圣夜)。但是,在阿德里安堡启示的《莱拉图勒-古兹书简》不是后来的这篇书简。

至大圣名为我见证!今日,若有人只专注于今世的短暂事物,是多么可悲啊!起来牢固地坚守上帝的圣道吧。你们须非常亲爱地互相对待。为了备受仰爱者,你们须以不灭的火焚毁自我的面纱;以爽朗欢乐的容颜和邻居交往。你们已在各方面依次完整地仿效了祂的榜样,祂是你们中的真理之言。你们充分地了解,这青年多么不忍心使上帝所眷爱的任何人,因为祂而悲伤,即使只一夜。

上帝的圣言已将世界的心点燃,倘若你们的心仍不被这火焰点燃,那是多么遗憾啊!如果上帝愿意的话,你们必定将这蒙福的夜晚当作团结之夜,将你们的心灵紧密地团结在一起,使你们决心以善行与美德来修饰自己。你们最重大的关注应是拯救面临绝灭深渊的人,协助他们皈依上帝的古老信仰。你们对待邻居的行为,须清楚地成为唯一真神上帝的表征,因为你们最先为祂的圣灵所再创造;最先景仰祂,拜倒在祂面前;最先环绕在祂的光荣宝座周围。我以那使我启示祂所喜悦的言论者为誓!天堂的居者了解你们,胜过你们了解自己。你们以为这些话是虚假空洞的吗?但愿你们有能力理解你们的主,那满怀慈悲者所见的事物──这些事物证明你们的地位之优越,见证你们的价值之伟大,宣告你们的境界之崇高。……上帝许诺,你们的欲望与不羁的感情,不致于阻碍你们获得上帝已命定给你们的恩赐。[370]
[370]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47节。

一想到不团结的现象就使巴哈欧拉感到非常痛苦,所以,这篇书简中,祂倾诉自己的心里话,说道,祂宁愿每天遭受皮肉之苦,也不愿看到信徒中的失望情绪和猜忌现象。

巴哈欧拉在这篇书简中启示的一个著名忠告,讲的是关于两个人相互之间应有的行为方式。巴哈欧拉此忠告所基于的灵性原则成为支配人这一创造物的一个基本道德准则。祂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伤害一个有洞察力的人。他的正直与崇高地位绝不会受现世降临在他身上的任何东西的影响。因为当这样一个人为了上帝而对另一个人显示出爱与谦恭时,那就犹如他已爱上了上帝,在祂面前显示出了谦卑一样。这将使上帝的恩典和赐福降赐在他身上,他会因自己的行为而受到奖赏。然而,如果另一个人以相反的方式做出反应,以轻蔑和骄傲的态度对待自己的同胞。那么,这样一种行为绝不会影响他所藐视的人,但会被看作对上帝表现出敌意和傲慢,并会因此而受惩罚。

在一篇书简[371]中,巴哈欧拉说,在这个天启周期里,上帝谴责了那些煽动叛乱、对人们表现出恶意的人。如果一个人总想损害别人,那就犹如已反对了上帝而危害了祂一样。
[371] 巴哈欧拉,《马伊迪-阿萨马尼》第4卷,第352页。

巴哈欧拉的这一教导阐明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开辟了建立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一条激动人心的途径。它赋予人洞察现实世界的巨大能力,使他能有效摆脱仇恨、偏见和人们在相互交往中常常表现出的许多其他的邪恶行为。例如,当一个人错误地受到批评或其行为受到指责时,他在感情上就受到伤害。按照事情的正常发展,这常常可能导致人们之间的冷漠、感情疏远、痛苦甚至产生仇恨。不必要的批评和错误的指责,可能给人施加很大的压力,以致将其置于毁灭或精神崩溃的境地。但是,当一个人相信巴哈欧拉的这些话语,诚挚地遵从这一崇高的教导,他对同胞的态度就会彻底改变,他就不会受这种危险的影响。因为他知道,只要信赖上帝,虚假、敌对与恶意就绝不会影响他,而违反这一教导的人的不端行为是指向上帝的,上帝会因他们的行为惩罚他们。

当一个人达到成熟而有识别能力的阶段时,他既不会因受到不应有的批评而灰心丧气,也不会因受到赞扬而沾沾自喜。自尊心往往在前一种情况中感到受了伤害,在后一种情况中感到心满意足。巴哈欧拉的上述教导帮助人去战胜自我。一个人在指责和攻击自己的同胞时,他就是在与上帝对着干。只有意识到这一事实,才能够阻止他去做这种应受斥责的事。它还能使他明白,只要他转向上帝,邪恶势力就绝不能以任何方式伤害他。

在前几章中,已提到过诚挚的米尔扎·阿齐祖拉-米斯巴赫,他是一位学识非常渊博的人,他写了下面这些发人深省的话:

如果人们认为一个有眼能见之人是瞎子,这不可能损害他的视力,要是人们赞扬一个全瞎的人具有敏锐的视力,这样的赞扬对他毫无价值。因为事实上,值得赞扬或应受谴责的分别是实际具有的或没有视力,而不是人们的肯定或否定的评论。由此可见,敏锐洞察力的唯一标志是在一个人既不在乎别人的赞扬也不在乎别人的谴责的时候。[372]
[372] 米尔扎•阿齐祖拉-米斯巴赫:《迪万-米斯巴赫》第366页。

阿博都-巴哈说[373],如果有人在巴哈欧拉尊前提到,在任何地方的信徒中稍微有一点不团结的现象,天佑美尊会感到极其悲伤,祂的脸上会显示出极为痛苦和不悦的表情。巴哈欧拉对谒见祂的那些人多次肯定地说,如果祂知道圣道成为两人之间的分裂之源,祂会摒弃它。
[373] 阿博都-巴哈,《马伊迪-阿萨马尼》第9卷,第128页。

在信徒中建立团结是巴哈欧拉教义的基石。没有它,巴哈伊信仰及其机构就不能发挥作用,无论个人或社会都不可能取得任何精神上或物质上的进步。信徒之间的团结,成熟期的人类团结,都不可能以权宜之计、人为的计划或者人类的善意与理解来实现。靠那些或类似的方法,人类会建立起政治上的团结,但不是巴哈欧拉设想的那种团结,即一种超越一切人类限制的团结,它以一种真正的博爱精神将人的心与灵魂结合起来,它的聚合力来自巴哈欧拉自身。

人能在人类活动的一切领域取得巨大成就。他可以打破自然规律,飞行得比声音更快和飞上太空,他能产生、控制和利用巨大的能源。对他在未来能取得的成就也没有任何限度。但是,他没有自身的能力去影响人心,使两个敌对的人互相友爱。如果靠他自己,他花费他掌握的一切物质资源去将两个人在精神上团结起来,他会遭到失败。将人的心团结在一起,这是显圣者的职责。巴哈欧拉在一篇书简中证明了这一点:

在整个世界中,祂只为自己选取了人心──能被祂的启示和圣言所劝服的心。这是巴哈的圣旨,在那不容取消上帝的谕命之书简里,按照全知者、至高命定者的吩咐所命定的。[374]
[374]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28节。

在另一篇书简中,祂说:

人们啊!以念记祂的钥匙打开世人的心灵之门吧,祂在你们之中是念记上帝和智慧之源。祂已在整个世界上选取了祂的仆役的心,并让每一颗心成为祂光荣启示的居所。因此,你们须洗净心灵上的一切污染,这样,一切为它们而创造的事物才能铭刻在上面。这的确是上帝宏恩的证据。[375]
[375]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36节。

当显圣者出现时,通过圣言的影响,祂们的信徒的心就用一体性的纽带团结起来。虽然从前这些人是敌人,但现在他们却像恋人一样。他们被转化成为一种新的创造物,并把这种影响力给予其他人,改变他们的心灵。这就是所有宗教都经历过的情况。摩西、基督和穆罕默德在祂们那个时代这样做过。今天,只有巴哈欧拉的圣言能够改变人们的心灵。巴哈欧拉的信徒凭借创造性圣言的力量已能将数以百万昔日敌人的心团结在一起。全球各大洲的犹太人、基督徒、穆斯林、佛教徒和其他宗教的信徒以及多神教信徒、不可知论者和无神论者,每一个种族和几乎所有部落的代表,尽管说着不同的语言,来自不同的背景,在这个时代,都已认识到巴哈欧拉的身份是应允圣父而成为祂的追随者。通过祂的圣言的影响,仇恨和偏见都已从他们心中消失,代之以精神上的团结和对全人类的普世之爱。巴哈欧拉的这一日益增强的、和谐运作的大世界共同体在人类编年史上是独一无二的。它建立起这一模式,并且证明了未来的巴哈伊联邦的荣耀和前途。寻找巴哈欧拉启示可靠性的证据在无偏见的观察者可以很容易发现,将今天的巴哈伊社团连接在一起的那股团结的力量是其创造者的荣耀和神圣起源的最明显标志之一。

第九章 一些早期的朝觐者

第九章 一些早期的朝觐者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

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奈赫里

米尔扎·阿里-塞亚赫

信徒们得知巴哈欧拉到达阿德里安堡的消息后,许多人就渴望到该城去谒见祂。起初只有几个人达到目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在“至大分离”变得显著之后,几个从波斯来的信徒以朝觐者的身份来到那明白无误地将自己看作是“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唯一者的住所。祂是上帝自身的显示者和所有时代的应许者。其中一些朝觐者得到巴哈欧拉的许可留在阿德里安堡,而大多数人被派往波斯或邻国去在人们中传播圣道。

在那些前往阿德里安堡谒见他们的主的人中,著名的有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他是巴哈欧拉门徒中最杰出的人物之一。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在他的《心灵的喜悦》一书中写了对巴哈欧拉和一些事件的回忆。这些事件是在阿德里安堡和后来在阿卡以及在波斯和伊拉克他亲眼所见的。他于伊斯兰历1283年(公元1866—1867年)前往阿德里安堡,并得到巴哈欧拉的许可在那里住了七个月左右。在这段时期,他几乎每天都去谒见巴哈欧拉。由于与巴哈欧拉的直接接触,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激情似火,充满了新的灵性。他是超脱、谦恭与忘却自我的化身。由于已真正认识到巴哈欧拉的威严地位,他整个人都满怀对祂的热爱和崇拜。

有一次,伊斯法罕的一位穆斯林教士请求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详谈他对巴哈欧拉的印象。他说他不想讨论祂的主张的可靠性的证据,而是有兴趣听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谈谈他亲眼所见的一些事情。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写下了自己与那位教士的谈话:

虽然我尽力向他(那位穆斯林教士)解释,与所有可以解释的物质现象相反,一个人不可能描述灵性经历,他无法理解。于是我说:“在谒见祂之前,我希望见到许多物质的、知识的和灵性的奇迹。我还在头脑中准备了几个问题,希望它们能得到答案。但是,当我见到祂的完美圣容之光时,我进入这样一种状态:我希望看到的所有奇迹、我渴望理解的所有物质与灵性的奥秘都变得毫无意义。在我看来,它们全都像海市蜃楼,口渴者急忙赶去,见到的并不是解渴与救命的纯水。”他(那位教士)问我:“你见到了什么东西,使你能获得这样一种心智状态?”……我说:“祂这位圣人以人的形式出现,但祂的一举一动、祂的风度、祂的坐立饮馔,甚至祂的睡眠或醒着的状态,每一点对我都是一个奇迹。由于祂的完美品德、崇高的声望、祂的美质、祂的荣耀、祂那非凡的称号和最威严的特性都向我展示出,祂是盖世无双、无与伦比的。祂举世无双,无人能与之为伴,祂是独一无二的,无人能与之平起平坐;祂是唯一者,无人能替代的永在的上帝、无与伦比的神。祂‘没有生产,也没有被生产;没有任何物可以做祂的匹敌’[376]。”
[376] 《古兰经》第112章。

他(教士)说:“但是,巴哈欧拉的父亲是著名的(政府)大臣之一,而祂的儿子阿巴斯·埃芬迪[377]享誉世界,被人们普遍认为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人。”我回答说:“既不是祂父亲也不是祂儿子坐在西奈山上讲话者[378]的王座上,他们不是宗教的创造者,也不是经书的启示者。只有巴哈欧拉才是上帝的天启光辉驻留的王座,是反射祂的灵光的明镜,是‘没有生产,也没有被生产’的祂。如果你站在镜子面前,宣布你的身份,那面镜也同样这样说,但实际上,它是与你分离的。”[379]他(教士)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告诉我说,那是令人信服的而且很有份量的回答,揭示出许多真理。他要求我给他讲更多的情况。我说:“……我看见一个“人”,从人的观点来看,祂像其余的人。然而,要是将全世界所有人的爱、慈善和同情加在一起,与祂那慈恩与慈爱的海洋相比,那就像大海之一滴。我甚至要请求上帝宽恕我作这样的比较。与此相类似,如果将人类所拥有的科学、工艺、哲学、政治学、自然史和神学知识加在一起,与祂的知识和理解力比较起来,就好像一个原子与太阳相比。如果要掂量众君王、统治者、先知与使者的权能与力量,比起祂的全能与统权、伟大与荣耀、威仪与统治,它们就像与大海之水相比较的一点点水分那样微不足道……当我观察祂的每一种特性时,我发现自己没有能力去模仿祂,于是意识到,所有的世人绝不可能达到祂那样的完美境界。”他(教士)承认,所有这些都是奇迹,是上帝大能的迹象和表征,赞美归于祂的荣耀。[380]
[377] 阿博都-巴哈。——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378] 巴哈欧拉的称号之一。 [379]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是在说,阿博都-巴哈是巴哈欧拉的一个映像,两者之间有着巨大的差别,映像与实相的真实情况不相同。 [380]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比赫贾图-苏杜尔》第72页及以下。

对于没有认识到巴哈欧拉的地位的一些人来说,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的上述说法似乎是有些夸张。然而,事实是,任何公正的人如果要描述他与上帝的会面,要是这有可能的话,他会以同样语气讲述自己的经历,以同样的方式颂扬祂。要描述显圣者的能力与属性,这超出了人的能力范围。因为人只能通过使用言语交流感情,而言语不足以表达灵性现象或解释神的品质。正因为如此,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像谒见过巴哈欧拉的许多其他的巴哈伊作家一样,绝对诚挚地颂扬主的美德和特性,尽其最大能力使用自己能找出的尽可能多的最高级形容词。阅读他的书时,人们能理解他在巴哈欧拉面前表现出的彻底忘却自我和谦恭态度,以及他的眼力、高尚品格和精神上的纯洁。

他写了一则有关他自己的灵性觉醒和斗争过程的有趣故事:

在伊斯法罕的信仰初期,我在开始学习巴布的书简和圣典、倾听教友们的解释时,发现祂的天启证据令人信服,祂的证明极为正确完美。因此,我自己确信,这个圣道是上帝的圣道和祂庄严的显示,是由全能者允诺显露的真理之阳的曙光。但是,当我独处而无人与我谈话时,我常常满怀狐疑,我过去生活中的胡思乱想和邪恶者的窃窃私语在诱惑我……天知道我流过多少泪,有多少个夜晚我辗转反侧直至天明。有几天我忘了吃饭,因为我在聚精会神地思索。我想尽一切办法来使自己摆脱这些疑惑。有几次,我对圣道坚定并相信了,但后来我又发生动摇,变得困惑而气馁。

后来有一个夜晚,我梦见一个公告传报员在……伊斯法罕宣布这一信息:“世人啊!先知之封印[381]在这儿的某座房屋内,并准许希望谒见祂的任何人到那儿去。记住‘只要看一眼祂的圣容就比在今世和后世服务更值得称赞’。”听到这样说,我就急忙进入那座房屋。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种建筑。我上楼去,到了一个上面有屋顶的地方,周围都是房间和厅室。最为荣耀的显示者正来回踱步,一些人一动不动地站着。我到达后无意识地就跪拜在祂面前。祂和蔼地亲手将我拉起来,站着说:“如果一个人因为接受了圣道而不为拔出剑来欲取他性命的人的攻击而退缩的话,他就可以声称完全是为了上帝的缘故而来到这里,而且确实已谒见了自己的主。否则,他不能说他的动机是为了寻找上帝。”
[381] 先知穆罕默德。——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听到这些话,我立即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很自信、高兴和满怀感激之情,我的所有疑虑都完全消失。我得知了殉道、施加在每一个天启周期的信徒身上的迫害与苦难的奥秘。当我回顾从前心存的疑虑、我的无知、思想的庸俗、信仰的薄弱和思想的肤浅时,我感到惊愕。我过去也曾嘲笑过自己,因为我醒着的时候,已听到过并在过去的书简和神圣经书中读到过类似的说法,但是,这些说法并不确信。而现在,通过这个梦,我已获得了信仰和自信……

然而,时光荏苒,大约十四年后,我在“奥秘之地”[382]住了大约七个月。每天,由于巴哈欧拉的宏恩,我常常一两次或多次谒见祂。但是,在这段时间里,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做过的梦。一天傍晚,大约在日落之后四五个小时,我正与阿迦·米尔扎·穆罕默德-戈利[383]和阿迦·穆罕默德·巴吉尔-加赫维奇[384]在茶室(留出来供巴哈欧拉的陪伴信徒和来访者用的房间)一起坐着。那天我没有谒见巴哈欧拉,但很想有机会这样做。虽然我绝不可能开口请求,但在内心深处,我在请求和祈求祂给予这一荣幸。但希望渺茫,因为时间太晚了。突然,门开了,那时候通常被叫作“西尔鲁拉”(上帝之奥秘)的至大圣枝[385]走进来,叫我们跟祂去。当我从房间出来时,我看见亘古美尊[386]在屋顶上踱步,源源不断的圣语正在涌流出来,还有几个人站在旁边。我跪拜在祂面前,随之祂用自己的福佑之手将我扶起来。祂面向我说:
[382] 阿德里安堡。——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383] 巴哈欧拉最小的同父异母弟弟,而且是忠实于祂的弟弟。见第一卷边码第15-16页。 [384] 见本卷边码第329-330页及下面几页。——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385] 阿博都-巴哈。——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386] 巴哈欧拉。——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如果一个人因为接受了圣道而不为拔出剑来欲取他性命的人的攻击而退缩的话,他就可以声称完全是为了上帝的缘故而来到这里,而且确实已谒见了自己的主。”这些恰好是我在十四年前听到的话,而且我看见了梦中见到的同一位无与伦比的美尊和同样的建筑物。我靠墙站着,满怀敬畏之心而一动也不动。渐渐地,我恢复过来,以完全清醒的状态谒见祂。我讲这个故事的目的不是(上帝所禁)宣扬奇迹,[387]而是讲述实情……
[387] 见第一卷边码第291页脚注。——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那天晚上,谈起了我要离开的事。巴哈欧拉送来一封信,询问我的目标和心意。我恳求阿博都-巴哈转达,我的事不要自己决断,我也不追随自己的心意,请巴哈欧拉明示祂的意思,指示我去执行。我请求巴哈欧拉给我确认和援助,使我能够完成祂要求的事。我说在这世界上我孤身一人,没有家园或家人,只求祂的天道的庇护。通过阿博都-巴哈的说情,这一请求被接受了,我得知巴哈欧拉会赐予我为祂的圣道服务的殊荣,并且要降赐祂的确认和帮助。

祂安排我去君士坦丁堡,给来住于该城的信徒传送消息,将信件和书简发往各地……我随身带上书籍和阿迦-卡利姆、阿博都-巴哈和其他人亲笔写的书简到达君士坦丁堡。我由米尔扎·侯赛因[388]陪伴,我们两人都很快乐并且工作卓有成效。每周都有一些书简到来,须派发到许多地方,我常常阅读它们。我还有机会与那些想去阿德里安堡朝觐而到达这里的信徒见面。这些人不得不在君士坦丁堡逗留几天,为行程做准备或请求巴哈欧拉许可。他们在回去的路上也要在这儿呆几天。
[388] 通常叫作来自设拉子的米尔扎•侯赛因-胡尔图米,他陪伴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去埃及。他们两人连同其他五人一起被囚,并被送往苏丹国。这人后来成为圣约叛徒。

我那时常常接到伊斯法罕的阿迦·穆罕默德·阿里-坦巴库(已故)的指示,商谈有关购买生活用品和其他货物这样一些俗务,从阿迦-卡利姆那里接到有关属灵问题的指示。有一次,阿迦·穆罕默德·阿里要茶叶。我购买了一些寄给他。他对茶叶感到不满意,给我写了一封非常善意的信,友善地指出既然我知道这茶是给巴哈欧拉及其家人用的,我就应先品尝一下,更仔细地挑选一种好的品牌。[389]
[389] 品茶是生活的一种基本需求,尤其是在聚会上,会使人感到非常高兴。不仅茶叶的质量重要,而且沏茶也需要极为小心和高超的技巧。用小玻璃杯上茶。为了品其芳香,除了从糖饼上切下的糖块之外,里面不加任何东西。有一些人是沏茶的高手。在阿德里安堡,阿迦•穆罕默德•巴吉尔-加赫维奇就是专为巴哈欧拉及其陪伴信徒沏茶的。

这位和蔼可亲的指导者和诚挚的教友提出的建议令我不悦。我的虚荣与无知在作怪。我置他的谦恭有礼、友爱和年高资深于不顾,反而给他写了一封错误而不公平的信。这封信到达收信人手中。此后不久,我收到亘古美尊、最为宽宏大量者、掩过者和至为慈悲者[390]写来的一篇文笔高雅的书简。这篇书简是写给我这个有罪、傲慢、叛逆而自负的人的。在这篇书简中,祂宽慰我说,我和我做的事是值得赞扬的,并有幸得到祂的充分满意。
[390] 巴哈欧拉。——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读了这篇书简后,我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失,知道我犯了一个大错,犯了严重的罪过。因为尽管我无知,年轻虚荣,但在我谒见祂的七个月的时间里,通过学习神圣书简和观察,我已理解了上帝在这最伟大、最亘古的天启中起作用的那种方式……正是如此,为了教育有错者,教化作恶者,教给他们人性美德和服务的方式,巴哈欧拉用慈爱与同情、温柔慈悯与恩惠之鞭责罚他们。祂向他们显现至为慈悲者、掩过者、恕罪者和普施者的特性。

正因为如此,我感到苦恼、极为困惑与气馁。我在一种诚挚状态下流着泪重新转向上帝。我祈祷着,热诚地恳求和祈求祂接受我的悔罪。我再一次求助于“上帝之奥秘”阿博都-巴哈,请祂为我斡旋。当祂的圣名之阳、掩过者的光辉更加强烈地照射出来时,当祂的慈悲之海的波浪更加猛烈地汹涌奔腾时,当祂的慈爱与同情之雨大量倾泻下来时,我感到更加敬畏与战栗不已。简言之,我羞愧难当,无法平静。我恳求巴哈欧拉倾泻温柔慈悯和仁慈佑助之雨将我吞噬。我乞求祂明确指示我去做有助于服务圣道和使祂满心喜悦的事。

这一次,巴哈欧拉指示我前往埃及,在那里以明智的言语、良好的行为和高尚的品格传教。我知道,我的罪得到宽恕,我变得自信和快乐了……[391]
[391]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比赫贾图-苏杜尔》第80页及以下。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在埃及被捕。这是由于他不明智地传导方法而被人知道是巴哈伊而引起的。他成了囚犯,被送往苏丹,大约九年之后才获得自由。[392]
[392] 关于他坎坷一生的简要说明,请见附录一和第一卷边码第28-29页。

到阿德里安堡来朝觐并谒见巴哈欧拉的另一位著名的信徒,是虔诚的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奈赫里。他几年前有幸在巴格达见过祂。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来自伊斯法罕的一个著名的家族,拥有物质财富和灵性天赋。他和他的兄弟米尔扎·哈迪在卡尔巴拉住过几年,他们在那里加入了谢赫派,为了接受灵性启迪,常常在赛义德·卡齐姆-拉什提面前坐上几个钟头。[393]
[393] 关于谢赫派及其领袖赛义德•卡齐姆,见《破晓群英传》。

这两兄弟在卡尔巴拉第一次见到巴布。在伊玛目侯赛因的圣陵看祂祈祷时,他们被祂这个人深深吸引住了,认识到在祂身上有着超凡的能力。他们还知道祂深受赛义德·卡齐姆的崇敬。难怪当设拉子青年宣布自己是巴布的消息传到他们那里时,他们立即就承认了祂的身份。[394]
[394] 巴布宣示后不久,指示门徒去传播这一消息,但是,直到后来正式宣布时才透露祂的身份。

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兄弟二人遵从巴布的吩咐,前往伊斯法罕。在去该城的途中,他们遇见穆拉·侯赛因,他们从穆拉·侯赛因那里充分地了解了圣道。穆拉·侯赛因的热情、对信仰的坚定和对巴布的热爱,大大地鼓舞了这两兄弟,帮助他们认识到新生信仰的真理。在巴布因省督之命在设拉子家中遭软禁时,他们谒见了祂。[395]这次会见在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和米尔扎·哈迪身上产生了一种奉献与确信的新精神,从那时起,他们就位列巴布早期门徒中的最杰出者。
[395] 见《破晓群英传》。

米尔扎·哈迪从设拉子到卡尔巴拉去,而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则回到伊斯法罕。后者到达该城不久,得知妻子已在卡尔巴拉去世。他再婚了,直至巴布在去德黑兰的途中经过伊斯法罕时都一直住在那儿。到那时,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还没有孩子。他结婚几年后死去的第一个妻子没有给他生孩子。直到发生了一件具有重大意义的事件之前,他的第二个妻子也还没有生孩子。

纳比勒-阿扎姆描述了这一欢乐的事件:

巴布在迁居至穆塔米德宅以前,苏丹-舒哈达[396]的父亲及我们提到过的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奈赫里的哥哥米尔扎·易卜拉欣,有一天晚上邀请巴布到他家去。米尔扎·易卜拉欣是主麻-伊玛目的朋友,与他关系非常密切,为他打理事务。那天晚上为巴布举办的宴会无比豪华。人们普遍评论说,无论是该城的官员还是贵族都没有举办过这样豪华壮观的宴会。苏丹-舒哈达与兄弟马赫布布-舒哈达[397](他们分别是九岁和十一岁)在宴会上帮助上菜,他们引起巴布的特别注意。那天晚上,在晚宴期间,米尔扎·易卜拉欣对客人说:“我的兄弟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没有孩子。我恳求祢代他求情,让上天满足他的心愿。”巴布拿起一份食物,亲手将它放在菜盘上,递给主人,叫他将它拿给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和他的妻子。“让他们两人分享,”祂说,“他们将如愿以偿。”吃了巴布赐予的那份食物,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的妻子怀孕了,并在预计的时间生下一个女孩,这女孩最终与至大圣枝结为夫妻[398],这一结合被看作是他们父母心愿的最终圆满。[399]
[396] 米尔扎•哈桑,巴哈欧拉赐予其称号为“殉道者之王”。 [397] 米尔扎•侯赛因,称号为“殉道者中受钟受者”。在以后的几卷中将更详细地叙述他们的生平。——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398] 指穆尼丽•哈努姆与阿博都-巴哈的婚姻。 [399] 纳比勒-阿扎姆:《破晓群英传》第149-150页(英国版),第208-209页(美国版),中译本第149页。

新生的女孩由父母取名为法蒂玛。后来,巴哈欧拉赐予她穆尼丽(光明)的名字。她大约在父亲和叔叔前去参加巴达什特会议[400]的时候出生。有趣的是,在那次会议上,当塔希丽揭去面纱时,这两兄弟都属于那些焦躁不安的人。他们的反应是离开会场,住进一个古堡的废墟中。巴哈欧拉派人去请他们回来,安定他们的情绪,并且指出没有必要抛弃同伴。当巴达什特会议结束时,信徒们在尼亚拉村遭到袭击。由于受到这些残害,米尔扎·哈迪在回家的路上死去,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回到伊斯法罕。凭借他的信念的力量,他成为信仰在该城的主要倡导者。主要是通过他的帮助和引导,纳比勒提到过的他的两个侄子(“殉道者之王”、“殉道者之受钟爱者”)认信了圣道。他们成为巴哈伊信仰中最杰出的殉道者。
[400] 见《破晓群英传》。

巴哈欧拉在巴格达时,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带着两个年轻的侄子,到该城谒见了祂。他们看见了隐藏在许多掩蔽之帐幕后面的上帝的荣耀。他们的灵魂被祂的爱所吸引,被转化成新的创造物。他们确实超脱于这个尘世,以一种喜悦和坚定的精神回到家里。

几年后,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前往阿德里安堡。他再次获得谒见自己的主的殊荣,实现了自己的心愿。但是他没能活到看见自己的女儿穆尼丽荣幸地嫁给阿博都-巴哈。

正是在阿德里安堡时期,发生了一些为几年后阿博都-巴哈在阿卡结婚铺平道路的事件。那时的风俗,尤其是在贵族中,在儿女还是小孩时就要安排婚姻大事。大多数婚姻都是在家族内安排的,夫妻对这一选择很少有发言权。阿博都-巴哈在德黑兰还是一个小孩时,他们给祂选择了堂妹沙赫尔-巴努,将她许配给祂。沙赫尔-巴努是巴哈欧拉的同父异母的哥哥米尔扎·穆罕默德·哈桑的女儿。[401]巴哈欧拉及其家人被流放到伊拉克时,沙赫尔-巴努仍然在马赞达兰省的努尔地区。直到伊斯兰历1285年(公元1868年),巴哈欧拉指示叔叔穆拉·扎因-阿比丁[402]去将沙赫尔-巴努带到德黑兰,然后从那里安排她前往阿德里安堡。
[401] 见第一卷边码第16页。 [402] 巴哈欧拉有八个叔叔。祂在努尔地区向人们传导巴布的信仰,听众中就有祂的叔叔们。其中两人拒绝接受圣道,起来积极反对它。这两人是谢赫•阿齐祖拉和萨非•戈利•比格。其他两人,穆拉•扎因•阿比丁和卡尔巴拉伊•扎曼成为诚挚的信徒。前者陪同巴哈欧拉去过谢赫•塔巴尔西要塞。当巴哈欧拉受笞刑时,他扑在祂的脚上,被鞭打得昏过去。关于在阿穆勒发生的这一事件的详细情况,见《破晓群英传》。

这个消息一传到沙阿·苏丹·哈努姆[403](巴哈欧拉同父异母的妹妹,米尔扎·叶海亚的追随者)那里,她马上怀着敌意竭力阻止这一婚姻。她将沙赫尔-巴努带到自己在德黑兰的家中,实际上强迫她嫁给宰相的儿子米尔扎·阿里-汗-努里。巴哈欧拉在《致狼子书》[404]中提到这件事。这样粗暴地强加于人的婚姻,使沙赫尔-巴努陷入永久的悲伤和悲惨的状态。她最小的弟弟、巴哈欧拉的忠诚信徒米尔扎·尼扎姆-穆勒克在回忆录中谈到,沙赫尔-巴努在结婚后,强烈地祈求上帝将自己从悲惨的苦境中解救出来。看来她的祈求得到了回应,因为此后不久,她患肺结核去世了。
[403] 见第一卷边码第50页。 [404] 《致狼子书》第170页。

至于穆尼丽·哈努姆,在父母和堂兄弟姐妹的关爱和保护下,她在伊斯法罕度过了童年和青年时代。在她父亲去世后过了一些时候,她的家人(“殉道者之王”和“殉道者之受钟爱者”)决定,她结婚的时候到了。因此,安排穆尼丽·哈努姆与“殉道者之王”和“殉道者之受钟爱者”最小的弟弟米尔扎·卡齐姆结婚。

当结婚的那天到来时,举办了豪华的婚宴,节日气氛达到高潮时,这两人结婚了。然而,仪式结束时,令人痛苦的事件使大家的欢乐化作深深的悲伤。此前,新郎身体一直是完全健康的,但是,当他快到家门口时,一种奇怪的现象使他突然病倒了。他好像被一种莫名其妙的力量击昏了,不得不由别人扶起来。他病得很厉害,不久以后就死去了。

这一悲剧性事件之后,穆尼丽·哈努姆不再去想这个世上的事情,天天祈祷默念。她与阿博都-巴哈的婚事确实令人非常激动。下面主要是她自己的陈述,显示了这样一种高尚生活的欢乐和令人兴奋的情况:

“按照天佑美尊(巴哈欧拉)的命令,赛义德·迈赫迪·代哈吉到达波斯,后来经过伊斯法罕去传扬圣道。大家为他准备了盛宴,所有信徒都聚集在一起,急切地询问圣地的消息,神圣家庭的所有详细情况,阿卡兵营中信徒被关押的情况。询问者中有沙姆斯·祖哈(沙姆斯-杜哈),她是我叔叔的妻子,“殉道者之王”的家庭成员。她问赛义德·迈赫迪:“你们在巴哈欧拉尊前时,是否听说有人向教长阿博都-巴哈谈及或为其选择任何姑娘?”他回答道:“没有,但是,有一天,天佑美尊在男宾室边走边说话。然后,祂对我说:‘阿迦·赛义德·迈赫迪!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住在德黑兰的那位漂亮姑娘的脸,我们请米尔扎·哈桑将她许婚给至大至枝,她的手变得暗淡而模糊不清。同时,另一个姑娘的脸出现了,她容光焕发,心地开明。我已选择她做至大圣枝的妻子。’从天佑美尊的口中除了上述谈话,我们没有听到过别的任何事情。”

“当我婶婶回到屋子里看见我时,她以唯一真神发誓宣布说,就在赛义德·迈赫迪给我们讲述巴哈欧拉的梦的那个时刻,她脑子里突然想起,毫无疑问,我就是那个姑娘。不久,我们明白了,她是对的。我流着泪回答说:‘我绝不敢想,因为我配不上这样大的恩惠。我请求你不要再说出有关这个问题的任何一句话;不要再说了。’”

穆尼丽·哈努姆继续讲述巴哈欧接连不断地指示她的亲属送她到圣地的经过。在前往目的地的途中,他们遇到许多教友,这些教友劝阻他们不要到圣地去,说这些日子不允许任何人去阿卡。因为一些悲伤与不幸的事件再次使教友遭监禁,当局不允许任何巴哈伊进入阿卡城。“这一消息使我们感到非常不安,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谢赫·萨勒曼向我们保证,这些情况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并使我们确信,我们将极为轻松平静地进入圣地,即使所有信徒都被关进监牢带上镣铐。”路上经过许多磨难和困难之后,他们终于到达了阿卡。

“……神圣家族的成员前来探望和欢迎我们。我与他们一起回去,第一次站在天佑美尊跟前。我感到的那种狂喜痴迷难以描述。巴哈欧拉开始说的一些话是:‘在会见之门对所有信徒关闭的这样一个时候,我将你们带入监狱。这不是为别的原因,正是为了证明上帝的力量和权能。’我在卡利姆的家里住了将近五个月。我多次探望巴哈欧拉,然后回到自己的住处。每当卡利姆去看望天佑美尊回来时,他总会给我讲祂的无限宏恩,总会从祂那里给我带来一件礼物。有一天,他脸上带着极其幸福的表情回到家。他说:‘我给你带来一件非常了不起的礼物。这就是——给你取的一个新名字——穆尼丽(光明)。’

“然后,新婚之夜……临近了。我穿上至大圣叶亲手缝制的白色长袍,这比天堂中的丝绸与天鹅绒衣服更珍贵。大约九点钟……我得到允许站在巴哈欧拉尊前。由至大圣叶陪伴,我聆听了天佑至善的这些话……祂说:‘欢迎你!欢迎你!啊!你是我的圣叶和女仆。我已选择你并接受你做至大圣枝的伴侣而为祂服务。这是来自我的无与伦比的恩典;天上人间的珍宝无法与之相比……你一定要非常感激,因为你已获得这一至大恩惠和赠品……愿你永远受上帝的保护!’”[405]
[405] 《巴哈伊世界》第8卷,第261-262页。

关于她与阿博都-巴哈的伴侣关系,穆尼丽·哈努姆写道:

如果我要写我与“世人的钟爱者”五十年来的相处、祂的爱、祂的慈悲和宏恩的详细情况,我得需要五十多年的时间和机会才能写出来。然而,即使将世界上所有的海水变成墨水,将森林的所有树叶都变成纸张,也不足以讲清楚这个问题。[406]
[406] 《巴哈伊世界》第8卷,第261-262页。

米尔扎·叶海亚辜负了巴布的信任,这使信仰陷入一场莫大的危机,它破坏了巴比群体的统一与团结,随后给巴哈欧拉和祂所钟爱的人带来数不清的苦难。不充分了解米尔扎·叶海亚及其支持者的所有阴谋诡计和罪恶行径,就不可能明白他们给巴哈欧拉及其圣道造成的危害程度。全面叙述他们的恶劣影响和无耻行为超出了本书的范围。只要说一说下面这点就够了:米尔扎·叶海亚的反叛给巴哈欧拉所造成的痛苦,是比敌人从信徒群体外部施加的大肆迫害所遭受的痛苦更甚。

巴哈欧拉在里达·比格宅第住了一年左右,然后迁居到阿姆鲁拉宅第,在那儿住了大约三个月。在整个这段时期启示的几乎每一篇书简中,祂都提到米尔扎·叶海亚的不忠诚和背信弃义,以及他给圣道造成的损害。这段时期启示的书简之一是《塞亚赫书简》,是为穆拉·阿迪-古扎勒(又名米尔扎·阿里-塞亚赫)启示的。塞亚赫(旅行者)这个称号是巴布授予他的。他是迈拉盖人,是该城的毛拉,受过教育。在信仰初期,他谒见过巴布,认识到祂的圣使身份,被归入祂的信徒之列。他接受巴布的圣道后,马上就开始以极大的奉献与诚挚的精神为主服务。当巴布被关押在马库和奇赫里格要塞时,塞亚赫作为忠诚的信使为祂服务。他多次在这两个要塞中谒见祂,并成为祂的主要陪伴信徒之一。他从那儿出发到波斯各地去,将巴布的信带给信徒们,然后又将他们的信给祂带回来。有一次,他从巴布那里给库杜斯带了一些巴布亲笔写的书简和作为礼物的精美笔盒。

在巴布得知马赞达兰省的许多英雄殉难的消息而感到极度悲痛的时候,他为祂所作的令人难忘的服务之一是,代表祂去探视塔巴尔西殉道者[407]阵亡的地方。关于此事,纳比勒详细叙述说:
[407] 见《破晓群英传》。

祂完成了为要塞保卫战的不朽殉教者们所写的赞美诗篇后,在阿术拉节,[408]祂叫来穆拉·阿迪-古扎勒。他是来自马拉盖的一位信徒,最近两个月他代替赛义德·侯赛因-阿齐兹的兄弟赛义德·哈桑成为巴布的随从。巴布亲切地接见了他,赐他塞亚赫这一名称,并委托他保管祂为了纪念塔巴尔西要塞殉教者而写的谒陵书简,然后又叫他代表祂去塔巴尔西朝圣。祂急切地对他说:“你伪装成旅行者,以彻底的超脱去往马赞达兰吧,到那里代我朝拜那片祀奉着以鲜血履行了效忠于我的圣教誓言的殉道者遗体的土地。你快要到那块圣地时,要脱下鞋子,低下头向他们默哀致敬,嘴里念着他们的名字,虔诚地绕行他们的墓穴。给我带回一把掩埋着我挚爱的库杜斯和穆拉·侯赛因的圣土作为纪念。尽量争取在诺鲁孜节前一天回来,你就可以与我一道庆祝节日,那恐怕是我庆祝的最后一个节日了。”
[408] 穆哈兰姆月第十日,伊玛目侯赛因殉难周年纪念日,这一年的阿术拉节是在公元1849年11月26日。

塞亚赫忠实地执行他接到的指示,踏上前往马赞达兰的朝觐之旅。他在希吉拉历1266年赖比尔·敖外鲁月第一日(公元1850年1月15日)到达目的地。这个月的第九日(公元1850年1月23日),也就是穆拉·侯赛因殉难的第一个周年纪念日,他拜谒了塔巴尔西要塞,完成了巴布托付给他的使命。然后他从那里去了德黑兰。

阿迦-卡利姆在德黑兰巴哈欧拉的家门口迎接塞亚赫。我听阿迦-卡利姆这样讲述道:“塞亚赫朝觐归来拜见巴哈欧拉时,正是隆冬时节。尽管天寒地冻,大雪纷飞,他却是一身托钵僧的装束,衣着单薄,赤着脚,头发被风吹得乱蓬蓬的。他的心里燃烧着朝觐点燃的熊熊火焰。赛义德·叶海亚-达拉比,别名瓦希德,他当时正在巴哈欧拉的家里作客,他刚一得知塞亚赫从塔巴尔西要塞归来了,竟不顾他那种地位之人都有的高高在上的脸面,冲上前扑倒在归来的朝圣者脚下,他抱着塞亚赫泥泞齐膝的双腿,虔诚地亲吻起来。那天,巴哈欧拉对瓦希德表现出来的无微不至的关心令我都感到惊奇。我从没见祂对任何人给予那么特别的照顾。祂对瓦希德说话的方式,让我毫不怀疑瓦希德不久就会脱颖而出,做出像塔巴尔西要塞不朽的守卫者一样了不起的事。”

塞亚赫在巴哈欧拉的家里停留了数日。但他却没有像瓦希德那样觉察到潜藏于他的东道主身上的神力。虽然他受到巴哈欧拉无微不至的关照,他却理解不到他得到的这些恩赐的意义。他在法马古斯塔逗留期间,我曾听他讲到这段经历。他说:“巴哈欧拉待我好得无以复加。至于瓦希德,虽然他的身份显赫,但在东道主巴哈欧拉面前,他对我总是礼让有加。我从马赞达兰回来那天,他竟然亲吻我的双脚。我在那家受到的接待令我感到十分惊异。那段时间,虽然我沉浸在巴哈欧拉无边的恩惠之中,当时却没有意识到祂的地位,更是一点没有猜测到祂注定要完成的使命的性质。”[409]
[409] 纳比勒-阿扎姆:《破晓群英传》第315-316页(英国版),第431-433页(美国版),中译本第308-309页。

巴布殉道后,塞亚赫在阿塞拜疆短期逗留了一段时间。然后他前往卡尔巴拉,在那里住了相当长一段时间。1868年他在君士坦丁堡受审问[410]的过程中,他宣称他在卡尔巴拉居住了十二年。他与巴布的著名门徒谢赫·哈桑-佐努齐的女儿结婚。巴布给了谢赫·哈桑应许者到来的喜悦,并向他保证他能在卡尔巴拉见到应许者侯赛因[411]。塞亚赫本人也得到巴布的允诺,他将谒见“上帝将昭示天下者”。
[410] 见本卷边码第328-329页及其后的段落。 [411] 在伊斯兰教什叶派中,人们认为加伊姆(伊斯兰教的应许者)到来后,伊玛目侯赛因将复归。巴哈欧拉的名字叫侯赛因•阿里。正是在1851年夏天,巴哈欧拉在卡尔巴拉遇见谢赫•哈桑,向他吐露了自己的身份。见第一卷边码第207-208页。从那时起,在巴哈欧拉被监禁在西亚查勒地牢之前,谢赫•哈桑就完全承认了巴哈欧拉作为“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地位。

塞亚赫在伊斯兰历1284年(公元1867年)年初到达阿德里安堡。他在那里谒见了巴哈欧拉。在一次聚会上,他告诉信徒们巴布所作的有关他要见到“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允诺得到应验的经过。他还给米尔扎·叶海亚写了有关这事的情况。他是巴哈欧拉最诚挚的信徒之一。他在阿德里安堡住了三个月[412]之后,巴哈欧拉派他与米什金-盖莱姆[413]和贾姆希德-古尔吉一起去君士坦丁堡执行一项重要任务。这项任务的性质以及他们在该城被关押的情况以后会谈到。
[412] 在君士坦丁堡受审时,塞亚赫说自己在阿德里安堡住了三个月。 [413] 见第一卷边码第26-28页。

在《塞亚赫书简》中,巴哈欧拉显露了自己身份的荣耀,说祂是通过其诫命产生了整个创造界的亘古美尊;并断言:尽管人类还未能在祂的奇妙天启中认识祂,却崇拜地归向祂,紧执祂的衣袍。祂间接提到否认和拒绝接受祂圣道的《巴扬经》信徒,称他们是煽动叛逆之民,是撒旦的同伙。祂提醒他们,祂与他们多年交往,但隐藏了自己的荣耀没让他们看见,以使无人能认出祂来;但是,他们怀着极大的敌意起来反对祂。就在那时,祂显露了自己圣容的美质,向整个创造界发出祂脸上的光辉。祂宣布考验的时候已经到来,天平已经设立,凭借这个天平,所有人的行为将受到公正的衡量。祂向世人宣告,如果他们想听到上帝的声音,就应该倾听祂那美妙悦耳的声音;如果他们愿意看到上帝的脸面,他们就应凝视祂美丽的圣容。为此,祂警告说,他们先要除去心灵中的奇思妄想,使自己超脱于这尘世及其中的一切事物。[414]
[414] 见第一卷边码第187-189页。

正是在这篇书简中,巴哈欧拉以暗示的方式预言自己将被流放到阿卡城,那“纳比勒”[415]之谷。祂用比喻性的话语描述自己到达该城的情形:
[415] “纳比勒”这个词的数值等于“阿卡”的数值。

我抵达之时,受到圣光之旗的欢迎,圣灵之声此际高呼:“不久,世间居民都将聚集在这些旗帜下。”[416]
[416] 巴哈欧拉,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84页。

这篇书简中有几段阐明了信徒在走信仰之道时遇到的考验的严峻性。在间接提到《巴扬经》之民时,巴哈欧拉谈到的最圣洁的人中,有些人曾以极大的奉献精神崇拜上帝,被认为是最虔诚的人,他们赋有最敏锐的洞察力;然而,当天启之微风从他们身上拂过时,才发现他们被一道隔幕与祂隔离开来。尽管祂与他们交往了这样长的时间,给他们的眼睛显示了祂的荣耀,最终仍然如此。祂将这一失败归因于骄傲和依恋于自我。他们的奉献与服务行动已成了骄傲的资本,使他们失去了上帝的宏恩,祂为此感到伤心。

在许多书简中都出现了“超脱”这一主题。或许可以说,在巴哈欧拉的劝诫中,如果有的话,也极少主题像超脱凡尘和抛弃私欲这样备受强调。在前面几章中,我们已谈到过这一重要的主题。仔细阅读《塞亚赫书简》,可以完全明白这一点:由于巴哈欧拉的陪伴信徒接近祂,如果他们不能完全抛弃自我的邪念,就不可能一直忠于圣道。任何自命不凡的痕迹,无论是多么微小,对他们都是致命的。在祂的圣尊前,除了彻底的忘我之外,没有任何其他东西能幸存。

在祂的门徒中,有许多人能克服自我。他们以自己的言行证明,当他们与自己的主面对面时,他们表现出彻底的空绝无物。这些人成为这个天启周期中的灵性巨人。他们通过自己的信仰,将不灭的光辉照射在圣道上。纳比勒写了在巴格达时期这样一些人的情况:

多少个夜晚,这十个人住在一起,仅靠一点儿椰枣果腹。他们的鞋子、衣衫和长袍胡乱堆在一起,分不清它们是谁的。无论谁,只要外出,都可以随便找双鞋子穿上,就当是自己的;无论谁,只要去见巴哈欧拉,都可以随便找一件衣服穿上,也当是自己的。他们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他们的心中无它,唯有对他们敬爱者的崇拜!……啊,那些日子何其快乐!那些时刻何其欢喜和美妙![417]
[417] 纳比勒-阿扎姆,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37页。

有一些人的灵魂已能获得这种荣誉,已飞升到超脱的境界,在自己的主面前表现得非常谦卑,这对人类是个好兆头,在适当的时候,全人类都会仿效他们。今天,巴哈欧拉的信徒不可能在现世谒见祂,因此,特别与祂本人相联系的那些考验看来似乎对他们没有影响。但是,对信仰和行走巴哈欧拉圣道的要求没有改变。今天的信徒与巴哈欧拉时代的信徒一样,必须使自己超脱尘世的一切事物,消除灵魂中的邪情与欲望、自我与自命不凡的痕迹,以便真正理解巴哈欧拉的令人敬畏的地位,成为祂圣道名副其实的仆人。如果他未能做到这一点,尽管他不可能面临巴哈欧拉的陪伴信徒所遭遇的那种险象环生的处境,但是,他必然会在内心深处对信仰感到一定程度的怀疑,头脑中可能经历巨大的冲突。虽然在理智上他可能承认巴哈欧拉是上帝的显示者,而且完全可能精通祂的圣典,但无那有神圣属性并有永久满足感、宁静心态和幸福感的人所具有的绝对确信。

获得真正的信仰是人的最大成就。信仰赋予一个人以任何尘世力量都无法比拟的能力。通过信仰的力量,信徒们克服了表面看来无法逾越的障碍,为巴哈欧拉的圣道赢得了令人难忘的胜利。为了获得信仰,一个人必须去除心灵上的一切胡思乱想的痕迹。让我们考察通往这一崇高目标的成功之路,探索一个人在寻求之路上所面临的许多陷阱和障碍。

一个人有两个巨大能力的中心点:一个是大脑,这是智力和思维的中心,是知识与学问的储藏室。通过这一官能的能动作用,人就显示出理性灵魂的独特能力,这使他有别于动物。智力是上帝给予人类的最大天赋,但由于人有自由意愿,他可能被智力要么引向信仰上帝,要么走向不信神。

另一个中心点是人心,这是温情与仁爱的中心。人心爱世界,也爱自身;但它也是显示上帝属性的居所,巴哈欧拉说:

存在之子啊!

你的心是我居住之处,圣洁它,以待我降临……[418]
[418] 巴哈欧拉:《隐言经》(阿拉伯文卷)第59篇。

信仰的火花就出现于人心。但是,只有当人心摆脱了对尘世事物的依恋才行。巴哈欧拉在《隐言经》中宣布说:

尘土之子啊!

天堂与世间的一切,我已为你命定。唯独人之心,我留作我圣美与荣耀的安居之地。你竟把我的家园和寓所拱手他移。每次我的圣使寻找自己的居所,都发现有陌生者在那里。祂无家可归,只好赶去敬爱者那里栖息。尽管如此,为了不使你难堪,我还是没有戳穿你的秘密。[419]
[419] 巴哈欧拉:《隐言经》(波斯文卷)第27篇。

上帝以这样的方式创造了人,人的体内的两个中心点,即脑和心,两者应互为补充。没有受信仰所启迪的心,大脑就不会获得调查圣道真理的能力或理解圣道真理的语言。就像失去光明的眼睛一样,它就不能探索灵性世界。它反而会培养出物质主义领域内的能力,自然就会拒绝接受上帝和宗教的概念。因此,它就成为个人获得信仰的最大障碍。在这种情况下,心充满对世界及其自身的爱,因为爱是心的一种特征。如果不允许它去爱上帝,它就会爱自己和尘世财产。这是巴哈欧拉在《隐言经》中提到的“陌生人”的一个含义:

口头上的朋友啊!

细细思忖:谁听说,敌友可同心?所以,赶走陌生人,迎友入家门。[420]
[420] 巴哈欧拉:《隐言经》(波斯文卷)第26篇。

为了获得信仰,人必须从心中赶走“陌生人”。成功地做到这一点,他就会获得信仰。一旦信仰的火花在心中点燃,就必须让它持续地发展成为火焰,否则,它可能由于依恋这尘世而熄灭。例如,当一个人达到认出巴哈欧拉是显圣者的阶段时,他的心就成为当代上帝信仰之光的接受者。如果信徒一开始就沉浸在巴哈欧拉的天启之海洋中,每天阅读祂的圣典,不仅仅是为了增加自己的知识,而且还为了得到精神食粮,寻求与正直者建立伙伴关系,以诚挚和超脱的态度奋力为祂服务,那么,他的信仰就会不断增长,成为一个光华照人、热情洋溢的人。他对圣典的理解可以更深刻,达到心与智协调发展的境界。这样的信徒最终将会发现,巴哈欧拉的教义与自己的思想之间没有冲突的地方。他会发现隐藏在巴哈欧拉圣语中的许多智慧,将会认识到自己的有限智力的局限性和缺点。

但是,如果一个信徒在认识了巴哈欧拉的显圣者身份之后,未能遵循这条圣道,他可能很快发现自己与巴哈欧拉的信仰在许多方面有冲突。他的智力可能无法理解隐含在祂的许多教义背后的学问,他很可以拒绝祂的一些戒律而最终完全失去信仰。有些人经过多年奋斗克服了这个问题,因为他们渴望自己的信仰得到确认。这样的人常常可以得到那些真诚信仰巴哈欧拉并超脱于这尘世的人的帮助,获得对巴哈伊信仰的真正理解。

但是,如果别的一切都失去作用,对那些心中虽然有较模糊的信仰,但是对圣道仍然持怀疑态度的人,唯一的矫正办法是确认,在评价巴哈伊信仰的教义方面他可能错了,要肯定巴哈欧拉的知识就是上帝的知识,要让自己的感情和思想完全服从于祂。一旦他以这种方式服从并且真诚而忠实地坚持下去,上帝恩惠的渠道就会开放,他的心就成为真正知识之光的接受者。在他一生中的有些时间里,要么通过直觉,要么通过祈祷与默念,他将发现他的所有问题和反对意见的答案。一切冲突的痕迹都将从他的头脑中消失。他将容易理解原先他的智力无法理解的那些教义背后的原因,并且会发现许多珍藏于巴哈欧拉话语中的许多奥秘,这些奥秘是他在早期完全不知道的。

巴哈欧拉在《隐言经》中讲的下面这些话说明,直到人使自己服从于上帝之后,他才能获得祂的天启知识:

尘土之子啊!

蒙上眼睛,你就能看见我的圣美;塞住耳朵,你就能听到我的佳音;抛却学识,你就能获得我的真知;舍弃贪欲,你就能永享我的洪福。圣美之外,闭目不视;圣言之外,充耳不闻;真知之外,不学不问。有了纯洁之心、专注之耳和明亮之眼,你就能进入我的圣殿。[421]
[421] 巴哈欧拉:《隐言经》(波斯文卷)第11篇。

米尔扎·阿布-法德勒是杰出的圣道学者和著名的圣道辩护者,他生平中的下面这个故事证明,用智力之眼阅读圣言会将一个人引入歧途。他自己讲述了这个故事:他接触信徒后不久,他们让他读《笃信经》。他用一种智力上优越的态度阅读它,结果对它印象不深。他甚至评论道,如果《笃信经》是巴哈欧拉的主张的一个证明,他本人一定能写出一本更好的书。

那时他是德黑兰一所神学院的院长。第二天,一位著名的女性到该学院来找一些学生,要求他们给她写一封重要的信。[422]学生们叫她去找米尔扎·阿布-法德勒,说他是著名的作家,是雄辩大师,在写作技能方面无人能及。米尔扎·阿布-法德勒拿起笔就写,但发现自己无法写出第一个句子。他努力地试写,但还是不成。几分钟里,他在纸页的角落乱涂乱画,甚至在自己的指甲上画线条,直到这位女性意识到,这个知识渊博的作家写不出来。她失去耐心,起身要走,嘲弄米尔扎·阿布-法德勒说:“如果你忘了该怎样写一封简单的信,干嘛不早点说,免得你乱涂乱写耽误我工夫?”
[422] 那时候,没文化的人常常要付一小笔钱,请有学问的人为他们写信。好的信件的基本写作要求是构思精巧,文笔优美。

米尔扎·阿布-法德勒说,由于这件事,他羞愧得无地自容,然后突然想起自己前一天晚上的评论,说自己能写出一本比《笃信经》更好的书。他有一颗纯洁的心,知道这件事只是他对那本神圣经书持傲慢态度的一个明确的答复。

然而米尔扎·阿布-法德勒花了几年时间才确信巴哈欧拉圣道的真理。他达到在理智上接受巴哈伊信仰的阶段,但是在几年中,他心灵上还没信服。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斗争之后,使他认识到圣道真理的唯一一件事是使他自己服从并将他的智力天赋交给上帝。一天傍晚,他进入寝室,怀着渴望祈祷,泪水从眼中流出来,他恳求上帝开凿祂的心灵之渠。在黎明时,他突然发现自己具有了这样的信仰,他感到他可以在巴哈欧拉的圣道上献出自己的生命。[423]曾经说过能写一本比《笃信经》更好的书的这一个人以信仰之眼,将此书读了多次,发现它是知识之海洋,范围无限宽广。他每次阅读,都在里面找到新的智慧之珠,发现从前没见过的奥秘。
[423] 下一卷将要讲述米尔扎•阿布-法德勒的生平。

通过服从上帝,一个人就获得信仰。超脱于自身的各种成就,就使灵魂摆脱了对这凡人世界的依恋。它将“陌生人”赶出心灵,使他能用自己的圣所接纳“朋友”。巴哈欧拉说:

人之子啊!

在我面前谦逊,你就会得到我的恩宠……[424]
[424] 巴哈欧拉:《隐言经》(阿拉伯文卷)第42篇。

在另一段中,祂启示说:

人之子啊!

你若爱我,就得摒弃你自己;你想让我愉悦,就别顾自己的欢喜。这样,你才会消亡于我,我就会永存于你。[425]
[425] 巴哈欧拉:《隐言经》(阿拉伯文卷)第7篇。

第十章 著名的殉道者

第十章 著名的殉道者

阿迦·纳杰夫-阿里-赞贾尼

赛义德·阿什拉夫与阿巴-巴西尔

《阿什拉夫书简》

巴哈欧拉旅居阿德里安堡的初期,到那里去的一位忠诚信徒是阿迦·纳杰夫-阿里-赞贾尼。他是穆拉·穆罕默德-阿里-霍贾特的赞赏者,在赞詹地区的斗争[426]中,曾经是他的同伴之一。1851年大屠杀后,包括阿迦·纳杰夫-阿里在内的四十四名幸存者被送往德黑兰。除了阿迦·纳杰夫-阿里之外,其余的人全被处死刑,一名军官出于善意救了他的命。后来,他到了巴格达,得到巴哈欧拉的许可留在伊拉克。他是巴哈欧拉的忠诚陪伴信徒之一,在巴格达时期就认识到祂的圣使地位。
[426] 见《破晓群英传》。

阿博都-巴哈提到[427],从巴格达到萨姆松港的整个路途中,纳杰夫-阿里都帮助米尔扎·穆罕默德·戈利(巴哈欧拉最小的弟弟)在旅行队停下来休息的各城镇和村庄搭建巴哈欧拉的帐篷。有一次,当时在场的镇长对巴哈欧拉非常崇敬,他坚持要亲手搭建帐篷。他们感到有些为难。
[427] 阿博都-巴哈,转引自法迪勒-马赞达拉尼的《埃斯拉鲁-阿萨尔》第5卷,第219页。

伊斯兰历1283年(公元1866-1867年),纳杰夫-阿里在阿德里安堡。巴哈欧拉派他去波斯,叫他带去一些书简。到达德黑兰时,他马上就被逮捕入狱,被指控是巴哈欧拉的信徒。他们折磨他,以使他透露他给带书简去的那些人的身份。但是,阿迦·纳杰夫-阿里不透露任何人的姓名。当对他行刑时间到来时,由于受折磨,他的身体已布满致命的伤口。巴哈欧拉谈到了他的殉道:

他们逮捕了尊敬的纳杰夫-阿里。纳杰夫-阿里怀着狂喜和极为渴望的心情匆匆赶赴殉道场地,说了这些话:“我们既有巴哈又有‘洪巴哈’(Khún-bahá,以生命为代价而得的报酬)!”说完这些话,他就牺牲了。[428]
[428] 巴哈欧拉:《致狼子书》第73页。

守基·埃芬迪也简短而动人地描述了阿迦·纳杰夫-阿里殉道的情景:

勇敢的纳杰夫-阿里-赞贾尼是赞詹斗争中的一位幸存者,在《致狼子书》中名垂千古。在受害者中他特别突出,他将手中的黄金交给行刑者,人们听到他高呼:“呀拉比亚-阿帕哈”[429],然后被斩首。[430]
[429] 字面意思是“万荣者之荣耀啊我的主啊!祢是最为荣耀的”,是一种祈祷。——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430] 守基•埃芬迪:《神临记》第178页。

赞詹地区的另一位著名人物是一个名叫赛义德·阿什拉夫[431]的青年,他在阿德里安堡谒见过巴哈欧拉,后来在他家乡的城市饮下殉道之酒。他的父亲阿迦·米尔·贾利勒是一个勇敢的人,在该城有很大的影响力,在赞詹的斗争中,曾经是霍贾特的同伴之一,而且殉难了。他的母亲安巴尔·哈努姆,在圣典中通常叫乌姆-阿什拉夫(阿什拉夫之母),被认为是巴哈伊信仰不朽的女英雄之一。
[431] 不要误作在伊斯法罕殉道的阿迦•米尔扎•阿什拉夫-阿巴迪。有关他的情况,巴哈欧拉在《致狼子书》第72页中写了这些话:“在他们之前,一个名叫卡齐姆的人……在他们之后,尊敬的阿什拉夫,全都痛饮了殉道之酒……”

赛义德·阿什拉夫在赞詹受围困时出生于阿里-马尔丹汗要塞[432]中,无论是严酷凄惨斗争的艰辛和苦难,还是心爱的丈夫的殉难,都未能压垮乌姆-阿什拉夫的刚毅精神。相反,它们还增强了她的信仰和身体的忍耐力。尽管生活贫困,受尽千辛万苦,她还是以极大的关爱之情抚育婴儿赛义德·阿什拉夫和两个幼小的女儿。
[432] 关于赞詹动乱的更详细情况,见《破晓群英传》。

当巴哈欧拉的天启传到赞詹时,乌姆-阿什拉夫和她的孩子们接受了祂的信仰,承认祂的圣使地位,以最大的忠诚归向祂。年轻时,为了面对面见到自己的主,赛义德·阿什拉夫前往阿德里安堡,实现了自己的心愿。在那里,他沐浴在巴哈欧拉宏恩的阳光之中,满怀一种新精神,带着新的热情回到家中。他心中燃烧着的对巴哈欧拉的爱之火促使他再一次到他所仰爱者的住所去朝觐。这一次,他由赞詹动乱的幸存者之一哈吉·伊曼陪同,带上他的一个姐姐一同去阿德里安堡。巴哈欧拉让他们沐浴在祂的恩宠下,短暂逗留之后,指示他们回到赞詹。

乌姆-阿什拉夫的孙女描述了他们离开巴哈欧拉尊前的情况。赛义德·阿什拉夫和姐姐离开赞詹时,很多人揣测他们的去向,特别是阿什拉夫那些不是巴哈伊信徒的叔叔们。他们急于阻止阿什拉夫和他的姐姐参加[巴哈伊]信仰,因此对他们的母亲施加了很大的压力。他们责备她曾经在她丈夫进行的[巴哈伊]信仰活动背后推波助澜,这些活动造成他的殉难。而现在,她又是孩子们参加[巴哈伊]信仰的主要因素。这一行人离开赞詹后大约四个月,其中三位叔叔有一次来斥责乌姆-阿什拉夫将孩子们送去谒见巴哈欧拉。他们咄咄逼人,甚至暗示对她女儿有邪恶意图。乌姆-阿什拉夫再也无法忍受他们的恶意和邪恶暗示。她离开房间悲痛地大哭起来,举起双手祈求巴哈欧拉,虔诚地恳求祂送孩子们回家。

后来,赛义德·阿什拉夫与母亲核对了日期,他能验证,正是这个晚上的第二天上午,巴哈欧拉召唤他、他的姐姐和哈吉·伊曼到祂尊前去。祂告诉他们,前一个晚上,乌姆-阿什拉夫祈求祂送他们回去。因此,他们就立即出发。那天上午,祂特别对乌姆-阿什拉夫赞扬备至,恩宠有加。据说,阿什拉夫对巴哈欧拉说:“亚当吃禁果而被逐出天堂,就我们的情况来说,是我们的母亲对我们这样做了!”

在回家的路上,许多人很清楚,阿什拉夫已被变成一个新的创造物。他不由自主地展现出这样的精神风貌,正如哈吉·伊曼证明的那样,旅行队的所有的人都深受感动。他一路上以悦耳的声音吟唱他背熟的巴哈欧拉的诗歌和书简。每当他想吟唱的时候,他就会解开绿色头巾,那是他的家族的象征,将它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在这些时候,他通过自己的声音,显示出这样的爱,传达出这样的力与美,以至旅行队的马车夫常常会离开自己的岗位,在他旁边步行,放慢旅行队的速度。有一次,哈吉·伊曼叫其中一个人走开,去照管自己的工作,以便加快速度。他回答说:“我怎能走开呢,难道你没听见先知后代令人振奋的声音吗?他无疑是一位圣人。我以前从来没见过这样容光焕发的脸。”

阿什拉夫的姐姐遵照巴哈欧拉的意见,回家后与哈吉·伊曼结婚。在他长长的一生中,哈吉·伊曼多次成为迫害的目标,在德黑兰的监狱中度过一些岁月。有一次,他与米尔扎·阿里-穆罕默德-瓦尔加[433]及其儿子鲁胡拉(这两人都殉难了)一起,在德黑兰监狱中共同承受枷锁和脚镣的重负。但是,哈吉·伊曼由于神助而幸免于难。此后他又活了许多年,以极大的奉献精神为圣道服务。他于伊斯兰历1330年(公元1913年)前往阿卡,在那里谒见了阿博都-巴哈。他在阿什哈巴德度过余生,并在该城去世。
[433] 瓦尔加是一位著名的诗人,是巴哈欧拉的门徒之一。在以后的两卷中我们将谈到他的生平。瓦尔加与哈吉•伊曼的女儿结婚。不过,瓦尔加的孩子们是另外的婚姻所生的。

至于赛义德·阿什拉夫,他按巴哈欧拉的指示,到《巴扬经》之民中向诚挚者传导圣道。他以无限的热情投入工作。他在城外庄园庭院里建了一个房间,作为巴哈伊活动的中心,做祷告,阅读圣典和会见信徒。在接触了神圣力量之源以后,成为了灵性巨人,赛义德·阿什拉夫对教友们显示出巴哈欧拉之爱,使他们中许多人承认祂是《巴扬经》的应许者。

阿什拉夫从阿德里安堡回来后不久,一群巴比来同他交谈。他们受米尔扎·叶海亚误导。其中一个人向阿什拉夫询问米尔扎·叶海亚的地位问题。他简单地回答说,巴哈欧拉是光辉灿烂的真理之阳,而米尔扎·叶海亚是挡在它前面的一片厚厚的乌云。这些话使得赞詹的信徒中不忠不义的人与该城的巴哈欧拉的忠实信徒分离开来。

在传导工作中,赛义德·阿什拉夫得到阿巴-巴西尔的有力支持,两人的名字永远联系在一起。阿巴-巴西尔原名叫阿迦·纳格德-阿里。他的父亲名叫哈吉·穆罕默德·侯赛因,在赞詹的斗争中殉难。阿迦·纳格德-阿里是天生的盲人,但具有很敏锐的洞察力和很强的理解力,所以,巴哈欧拉给他巴西尔(看见)的称号。他是巴哈欧拉在赞詹的最坚定的信徒之一。当他家中的有些成员知道了他已接受了巴哈欧拉的圣道并在积极传导时,他们将他赶出家去。这次事件之后,他去和赛义德·阿什拉夫住在一起。在阿巴-巴西尔与阿什拉夫的姐夫哈吉·伊曼的妹妹结婚后,将这两个人的灵魂连接在一起的灵性纽带得到进一步加强,而且他们永久住在一个家庭中。尽管阿巴-巴西尔是盲人,但他是一个能力很强的人。他记住了《古兰经》的许多经文和圣训,对它们的意义有着深刻的理解,因此,许多神学院的学生都从他那里得到启迪。

阿什拉夫、阿巴-巴西尔和其他几个人在宣传巴哈欧拉的圣道过程中,他们的活动引起一个敌人的恐惧和敌意。这个敌人清楚地记得仅仅在二十多年前赞詹发生的流血斗争,那时,数千名男女进行战斗并且为他们的信仰英勇牺牲。潜伏了一段时间的仇恨与狂热之火这时开始燃烧,迅猛地使一个复兴的信仰中最积极最富有献身精神的信徒卷入其中。神职人员们发布对阿巴-巴西尔和阿什拉夫的死刑执行令,并将它交给赞詹的地方长官去执行。结果,命令发出:如果他们不放弃信仰,就必须将他们处死。于是,这两人被逮捕,阿巴-巴西尔被带到一个神职人员的会上,在那里,他被要求放弃自己的信仰。可是,他反而公开谈论巴哈欧拉的圣道,非常有说服力地证明它的神圣来源。这一大胆的对抗只会激发教士们的暴怒,他们毫不犹豫下了处决令。

行刑人将阿巴-巴西尔带到政府大楼前面的公共广场,在他跪下祈祷时,数千名男女已聚集在那里观刑,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斩首。这些令人心碎的苦难正在发生时,赛义德·阿什拉夫正在狱中受到残酷的迫害。然而,有些人,包括赛义德·阿卜杜勒·瓦西(该城的主麻-伊玛目)和他的一名亲戚,都急于拯救他免遭厄运,因为他的非凡品质和良好品行,他受到许多人的珍爱。他们竭力说服他放弃信仰,而当他们未能达到目的时,就派人去将他的母亲叫来,以便使他放弃信仰。

神职人员喧嚷着要处死阿什拉夫。他被打得遍体鳞伤,以致血从他指甲缝里流出来。他被带到那同一个广场,在那里,阿巴-巴西尔的尸体躺在地上,任由旁观者观看。他一看到同伴被斩首的尸体,马上跑过去将它搂抱着。他的母亲乌姆-阿什拉夫到来时,他满身是血。据阿什拉夫家族的一个成员说,母亲走上前去,搂抱着儿子,吻他的脸颊,擦去他脸上的汗和血,取下他的一顶血迹斑斑的无檐便帽作纪念物,再次恳求他不要用自己珍贵的信仰去交换一闪即逝的凡间生命的时日。当被带去与他会面时,这位母亲哭叫道:“如果你心存这样的邪恶念头使你背弃真理,我就要否认你是我的儿子。”[434]
[434] 纳比勒-阿扎姆:《破晓群英传》第411页(英国版),第562页(美国版),中译本第399页。

不用母亲规劝忠于巴哈欧拉的圣道,两次谒见过巴哈欧拉的阿什拉夫本身就是一座力量之塔。他的信仰已达到确信的境界,不可能抱有妥协的念头。

当朋友们正在对他施加压力要他放弃信仰时,前面提到过的那位主麻-伊玛目据说抱住阿什拉夫,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然后,跳上高台对大群看热闹的人谎称阿什拉夫已放弃了信仰,不应再被看作是巴哈伊信徒。站在一旁的阿什拉夫听到这虚假的声明时,举起双手大声否认这种说法,宣布自己从来没有放弃过信仰,将来也不会这样做。他对巴哈欧拉的爱坚定不移,行刑者走上前来残忍地给他致命的一击。他抱住阿巴-巴西尔的尸体时被斩首。

关于阿什拉夫和他的母亲,纳比勒写道:

阿什拉夫信守母亲的告诫,勇敢镇静地死去。虽然她亲自目睹儿子遭受残酷虐待,但是她没有感到悲痛,她也没有流泪。这位了不起的母亲的勇气和刚毅,使犯下可耻罪行的人感到惊讶。当她向儿子的尸首投下告别的一瞥时,她大喊道:“我现在还记得在阿里-马尔丹汗要塞受围困期间你出生那天我发过的誓言。我感到很高兴,你,上帝给我的独子,已使我能够履行那个诺言。”[435]
[435] 纳比勒-阿扎姆:《破晓群英传》第411页(英国版),第562页(美国版),中译本第399页。

巴哈欧拉为阿什拉夫、阿巴-巴西尔和阿迦·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塔比布共同启示了一篇《谒陵书简》,后者也在赞詹城为巴哈欧拉的圣道献出生命。祂还在其他书简中颂扬了阿什拉夫和他母亲的地位。在一篇书简中,祂启示了有关乌姆-阿什拉夫及其儿子的赞语:

回忆阿什拉夫的母亲,在她的儿子于赞城殉教时所表现的英烈行为吧。他确确实实已坐上真理的宝座,与万能者、全能者同在。

当不信者不公正地决定将他处死的时候,他们派人把他的母亲抓来,指望她也许能规劝她的儿子,诱导他放弃信仰,追随拒绝万千世界之主上帝的真理者的步伐。

她看见儿子时对他说的话,使热爱上帝者的心以及上天众英灵的心悲痛欲绝,使他们放声恸哭。确然,你的主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祂能亲自见证我的话。

她见到儿子时这样对他说:“我的亲生儿啊!莫错过在祢的主的圣道上牺牲性命的机会,千万小心,切莫背叛你对祂的信仰,天上地下的万象在祂面前顶礼膜拜。我的儿子啊!在你的主的圣道上勇往直前,赶紧争取到达万千世界所仰爱的祂的尊前吧!”

我的祝福,我的慈悲,我的颂赞,我的荣耀全都归于她。我将亲自补偿她,因为她失去了儿子,如今安居于我雄伟而荣耀的圣殿的儿子,他的脸因为灵光而容光焕发,这灵光以灿烂的光辉照耀着天堂寝宫里的仙女,我的乐园里的居者,圣洁之城的居民。看见这面容的人必定感叹道:“啊!这无疑是个高贵的天使。”[436]
[436]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69节。

在《致狼子书》中,巴哈欧拉谈到阿什拉夫和他的母亲:

仔细考虑一下阿巴-巴西尔和赛义德·阿什拉夫-赞贾尼的表现。他们派人去把阿什拉夫的母亲接来劝说她儿子放弃自己的目的。但是她却激励他坚持下去,直到他受到极为荣耀的殉难。[437]
[437] 巴哈欧拉:《致狼子书》第73-74页。

赛义德·阿什拉夫在阿德里安堡时,巴哈欧拉用阿拉伯文为他启示了一篇书简,称为《阿什拉夫书简》。这篇书简的一部分由守基·埃芬迪译成英文,收入《巴哈欧拉圣作选粹》[438]。从其内容来看,这篇书简似乎是在米尔扎·叶海亚试图谋害巴哈欧拉之后一段时间启示的。在这篇书简中,祂敦促阿什拉夫要感谢上帝,使他能到达祂的尊前并看见祂的荣耀。祂吩咐他将上帝的书简带回家去,与那些接受了祂的圣道的人共同阅读。祂指示他将祂在不忠信者手中受苦难的情况告知信徒们,给他们带去祂的天启的喜讯。
[438] 第52节。

在《阿什拉夫书简》中,巴哈欧拉这样告诫《巴扬经》的信徒们:

……然而,在巴扬之民中——上帝对此为我作证——有些心盲者,无论太阳向他们照射了多久,始终看不见它的灿烂光辉,也感觉不到它的热力。

说吧:巴扬之民啊!我们已从世界上特地挑选出你们来认知及承认我们的自我。我们已使你们趋近天堂的右边——永恒不灭的圣火由此以各种口音呼唤道:“除我以外别无上帝,我是大能者,至高者!”你们须小心,切莫让自己像被帷幕隔开一般,看不见这皓阳,它照耀在你们主的圣意之源上。你们的主是满怀慈悲者,祂的灵光既笼罩着伟大者,也笼罩着渺小者。洗净你们的双眼,以便能目睹它的光辉,除自己的眼睛外切莫依赖任何人的眼睛,因为上帝从来没有给与人类超越其能力以外的负担。过去的先知和信使都是这样被派遣而来的,所有过去的经典都有这样的记载。[439]
[439]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52节。

巴哈欧拉在这篇书简中要求阿什拉夫要聆听亘古之神的声音。祂宣告在这个时代,天佑美尊已将至大圣名的光辉照射在所有其他的名号和属性上。祂规劝他要用良好的行为为自己增辉添彩,对祂的爱坚定不移,这样,他就能处于祂的崇高圣名的庇荫之下。

《阿什拉夫书简》包含有关摆脱了尘世欲望时祈祷的力量的重要阐述。祂宣布:在这个时代倾释出的恩典非常巨大,如果一个人举起双手祈求上帝,要求得到天上与人间的珍宝,要是他摆脱了对一些受造物的依恋的话,甚至在他放下双手之前,他的愿望就会得到满足。的确,获得这种荣耀的关键在于“超脱”二字。从对圣典的研究中,显然,人要达到绝对的服务状态之后,才能上升到这一崇高的境界。在服务中,他舍弃自己,除了上帝要求的之外,没有任何尘世的欲望。

最纯洁的祈祷形式是摆脱尘世欲望的祈祷。这样的祈祷会使上帝的宏恩降赐于灵魂。不过,人类在今世有许多需求,在困难、痛苦或悲伤时,他们向上帝求助,巴布和巴哈欧拉都启示了一个人在各种场合做祷告时所需的祷文。如果一个人必须有一个愿望——他这样做是很自然的——他的祈愿应是最终使自己的主完全满意。对于任何其他的愿望,即使是为圣道服务,虽然值得称道,也不一定能使他得救。有些人为圣道做了相当多的服务工作,然而在灵性上,他们的生命以悲剧告终。我们可以回想巴哈欧拉的这些话:

时常可见:负罪之人,在临终之际领悟到信仰真谛,畅饮不朽佳酿,继而飞向上天众灵!同样常见:虔诚信徒,在灵魂升天之际却幡然改变,竟堕入地狱之火![440]
[440] 巴哈欧拉:《笃信经》第124页(英国版),第194-195页(美国版),中译本第96页。

然而,最适当的祈祷形式是赞美上帝。通过这样祈祷,就开辟了恩惠的渠道。祂就将祂的能力和赐福给予这个人。为了赞美祂的圣名和颂扬祂的属性这个唯一的目的而转向上帝进行祈祷,这是人能够走向自己的创造者而开始采取的最自然的行动。这就像朝向太阳的植物一样。虽然太阳倾泻出自己的能量,然而,不管怎样,就其本性来说,树木还得朝着太阳的方向伸出它的大小树枝。要是对太阳发射出的赋予生命的光线一直没有知觉,这是死亡的象征。再用一个比喻,我们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看见,婴儿要吃奶就哭叫,于是他的母亲就喂他。但是,如果他不饿,即使他的母亲强行喂奶,他也不会健康。这种双向的关系是生长的基础。与此相类似,上帝将无限恩惠给予祂的创造物,但人必须自觉自愿地在崇拜和赞美中转向祂,以便接受这些恩惠。如果他未能这样做,他就一无所有,在灵性上挨饿。在《隐言经》中,巴哈欧拉肯定这一点:

存在之子啊!

爱我,我就会爱你。不爱我,我的爱就无从给你。仆人啊,明白这道理![441]
[441] 巴哈欧拉:《隐言经》(阿拉伯文卷)第5篇。

人身上的灵性生命的象征是向往上帝,渴望崇拜和赞美祂。巴布和巴哈欧拉通过启示赞美上帝的大部分祷文给我们指路。这些祷文在灵魂中唤起彻底的自我贬抑和绝对贫乏的感情,而上帝的力量和祂的荣耀成为整个灵魂生命中引导与维持它的激发性影响力。

当信徒摆脱了尘世的一切欲望、随着赞美与颂扬的歌声转向上帝时,他的心中能产生出的力量超出了人的理解范围。只要说这一点就够了:巴哈伊信仰的许多英雄的勇敢与坚定性来自于这一源头。在这个关键问题上,引用一篇巴哈欧拉赞美全能者的祷文是合适的:

主啊,我的上帝!祢是荣耀的、受颂赞的。我确实知道,无论怎样聪慧之舌也不能恰当地宏扬祢的圣名;无论多么热切的人心之鸟也不能飞升到祢庄严与智慧的天堂。

我的上帝啊!倘若我将祢形容为明察秋毫者,那么我便不得不承认,那些先知先觉的最高化身都是由于祢的令谕而被创生的。倘若我称颂祢是全智者,那么我依然不得不承认,智慧之泉是在祢意旨的运作下产生的。倘若我宣称祢是无与伦比者,那么我立即察觉那些体现唯一性的内在本质的圣贤都是由祢派遣降世的,都是祢的杰作的明证。倘若我欢呼祢是了解万物者,我便必须承认那些知识的精英,只不过是祢目标的创造物与工具。

祢是超凡的,祢的高超不可衡量,凡人无论如何努力,也不能揭开祢的奥秘,形容祢的荣耀,甚至不能捉摸祢精华之性质。这是因为凡人的努力所能达至的任何成就,都不能奢望超越加于祢创造的万物的限制,何况这些努力都是由祢的命令所驱使,都是祢的创造所产生。最圣洁的圣贤赞美祢时所能表现的至高情感,最博学的学者寻求了解祢的本质时所能抒发的至深智慧,都环绕着那崇敬祢的圣美和完全受祢的无上权威统辖的中心,在祢的圣笔的挥动下运转。

我的上帝啊!我不该宣说祢的启示的圣笔与一切受造物有直接的关系,这是不许可的。和祢有关的祂们远远地超越了这种关系!所有的比喻都不能正确地形容祢的启示之树,所有通往祢的自我的显现和祢的圣美之源的道路都已被阻塞。

祢的荣耀无限高超,凡人无从断言、无从归因、无从赞美!祢命定祢的仆役们对祢的威严与荣耀的极度赞美,只是祢对他们的恩宠的表征,这样他们才能上升到赐与他们的最深层的存在的境界,即了解他们的自我的境界。

除祢之外别无他人,在任何时候,有能力探测祢的奥秘,或恰当地赞美祢的伟大。祢将永远在那高洁处,凡人无从寻觅、无从赞美。除祢之外别无上帝,祢是不可接近者、全能者、全知者;祢是神圣者中的神圣者。[442]
[442]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节。

第十一章 一些重要的书简

第十一章 一些重要的书简

《苏拉-达姆》

夜莺与乌鸦的故事

《纳西尔书简》

《哈利勒书简》

《西拉杰书简》

这篇书简(阿拉伯文)是写给纳比勒-阿扎姆的,包含了有关天启伟大性的许多著名段落,以及对纳比勒的忠告与劝诫。显然,它是纳比勒在阿德里安堡谒见巴哈欧拉之后,按照祂的指示返回波斯后启示的。

在这篇书简中,巴哈欧拉指示纳比勒走遍全国,会见巴比群体中诚挚的人,扯开阻碍他们认识荣耀圣容的那些重重隔幕。正如我们已说过的,在这段时期,纳比勒和巴哈欧拉的其他门徒的任务主要是,向巴比成员传授祂的圣道。但是,祂提醒他不要与那些对祂表现敌意的人交往,最好是远离他们。这主要是指那些不忠于圣道而被拉到米尔扎·叶海亚一边的巴比们。

避开巴比群体中那些反对圣道中心的人,这一劝诫在宗教领域是独一无二的做法。其目的在于保护忠诚信徒不受自私自利者、虚荣者和不忠诚者的有害影响。这些人竭力分裂圣道,在其队伍内部造成分裂。在许多情况下,信徒们对先知的话进行有利于自己的诠释,结果在每个宗教内部形成许多派别。在这个天启周期里,巴哈欧拉作了严格规定,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除了指定的圣约中心阿博都-巴哈之外,祂没有授予任何人对祂的圣典做权威性解释的权力[443],并明确地说:如果两个人对巴哈伊信仰的某个问题的理解发生争论,那么,两人都是错的。这些都是在圣约机制上作出的规定,它们捍卫了巴哈伊团体的团结。
[443] 阿博都-巴哈又指定守基•埃芬迪为圣护,授予他同样的唯一解释权。

巴布和信徒们订立了有关“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圣约。米尔扎·叶海亚及其支持者违反这一圣约,他们不是忠诚和服从于巴哈欧拉,而是反叛祂,竭尽全力破坏圣道。与过去的显圣者不一样,巴哈欧拉不让这些有毒成分留在圣道团体内毒害它。祂将他们逐出巴哈伊团体,禁止祂的信徒与他们交往。[444]
[444] 见第一卷边码第129-137页,第240-242页。

巴哈欧拉与信徒们订立了一个圣约:在祂去世后,他们应全部转向阿博都-巴哈。那些破坏这一圣约,起来反对圣约中心的人仍然认为自己是巴哈伊信徒。但是,阿博都-巴哈效法巴哈欧拉树立的榜样,将这些有害成分从信徒中清除出去,使圣道免受他们的污染,指示信徒为保护自己而应避开他们。

在一篇书简[445]中,阿博都-巴哈说,有些人获得信仰而且确信,奋起为传扬圣道服务,但是,后来变得迷茫而丢弃了信仰。其原因是不服从祂的诫命,与那些邪恶者交往。巴哈欧拉明确劝告信徒,要避免与邪恶者为伍。在《隐言经》中,祂嘱咐说:
[445] 阿博都-巴哈,《马伊迪-阿萨马尼》第2卷,第35页。

尘土之子啊!当心!勿与邪恶者结伴,也不要与之交往。因为这种交往,会点燃地狱之火,会熄灭心灵之光。[446]
[446] 巴哈欧拉:《隐言经》(波斯文卷)第57篇。

在一篇书简中,阿博都-巴哈宣布:

简言之,要点是:“阿博都-巴哈是极为仁慈的,但是,遇上麻风病,我该怎么办?正如身体上的疾病一样,我们必须防止交叉感染,所以,必须实施有利于健康的法律,因为身体上的传染性疾病会彻底破坏人类的基础。同样,人们必须保护和捍卫圣洁的灵魂免于致命的精神疾病的袭击。否则,背逆就会像瘟疫一样蔓延,所有的人都会丧命。[447]
[447] 阿博都-巴哈,转引自《巴哈欧拉的圣约》第144页。

在守基·埃芬迪的司职期间,发生了类似的事件。但是,那些重振旗鼓要在巴哈伊信仰内部制造分裂的人被清除出去,像他们的前辈一样消亡了。净化信徒群体使之不受圣约叛徒的有害影响,由此保护圣道的团结,这一原则在过去有着极其重大的意义,在将来也会继续如此。

在《苏拉-达姆》中,巴哈欧拉忠告纳比勒,要用祂的高尚品德来给他自己增辉添彩,让充满麝香味的神圣微风从信徒身上吹拂过去,以顺从与刚毅的精神忍受落在他身上的苦难和迫害。祂劝诫他在受到严重压迫时,要顺从和服从,提醒他顺从和服从是祂自己的属性,并且说在上帝看来,在所有的行为中,没有任何行为比耐心坚忍的蒙冤屈者的叹息声更值得称赞。祂力劝纳比勒,无论他去什么地方,都要寻求受上帝钟爱者的陪伴,庄严而平静地出现在民众中,根据听他讲话的那些人的接受能力来传导主的圣道,依靠上帝给予帮助和确认。

在这篇书简中,巴哈欧拉详细讲述了祂的崇高天启的性质,以及由执迷不悟的一代人施加在祂身上的苦难与迫害。由守基·埃芬迪翻译的下面这几段选自《苏拉-达姆》:

主啊!我的上帝,赞美归于祢,因为祢那不可思议的敕令的神奇启示,也因为祢给我命定了无数的痛苦与考验。有一个时期,祢把我交到宁录之手;另一个时期,祢让法老的权杖迫害我。通过祢包罗万象的知识以及祢的意旨,祢可以估计我在他们的淫威下所蒙受的苦楚。祢又将我投入不敬神者的牢狱里,只因为我受驱使,将祢通过祢的知识让我看见的异象,借助祢权能的力量启示给我的暗示的意义,通知祢天国里备受宠爱的居民,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原因。祢的确曾命定,我的头颅将被那些不信者割下来。祢又使我由于我将祢荣耀的独一性的瑰宝展现在人们眼前,由于我将祢至高无上的永恒权力的奇妙征兆向人们揭示而被钉在十字架上。后来,我在卡尔巴拉平原饱受的屈辱多么痛苦啊!在祢的子民中我感到多么孤独!在那片土地上我沦落到何等无依无靠的境地!折磨我的人尚不满足于这些侮辱伤害,他们将我的头颅砍下,高举着它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在不信神者的注视下游行示众,最后弃置于邪恶的背信弃义者之地。在后来很长的时日里,我被悬挂起来,我的胸膛成为敌对者射击的靶子,以发泄蓄意的残暴。我的四肢满布弹孔,躯体被撕裂。最后,看吧,在目前的日子里,恶毒的敌人如此联合起来对付我,他们不断地策划将仇恨与敌对的毒液注入祢仆役们的灵魂中。他们竭尽全力完成他们的计谋。……我的境况多么悲惨啊!我的上帝,我所仰爱者啊!我感谢祢,在祢喜悦的圣道上,无论什么困难降临于我,我的灵都衷心感激;祢命定给我的无论什么,我都感到满意,我注定要经受的无论多么大的灾难、痛苦与悲伤,我都乐意接受。[448]
[448]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39节。

纳比勒忠实地执行了巴哈欧拉的指示。他游历波斯各地,使许许多多的人接受了祂的圣道。

《苏拉-哈吉》

在这段时期,巴哈欧拉启示了《苏拉-哈吉》(Súrih of Pilgrimage,《朝觐书简》),将这篇书简递送给纳比勒,指示他去设拉子拜谒巴布故居。

在这篇书简中,巴哈欧拉描述了朝觐者拜谒巴布故居时必须履行的礼仪。这些礼仪从城外开始,一路持续到巴布故居和屋里。当纳比勒履行这些冗长的礼仪时,他引起人们极大的注意,过路人断定他精神失常了!

在设拉子完成巴哈欧拉的指示之后,纳比勒收到另一篇书简:为拜谒巴格达的巴哈欧拉故居的《苏拉-哈吉》,他受命前往该城,代表祂举行朝拜该故居的礼仪。他以极大的忠诚和热情,不顾好奇公众的围观,成功地执行了巴哈欧拉在这篇书简中命谕的礼仪。

这些神圣的仪式后来在《亚格达斯经》中得到肯定,将来当圣道完全确立,情况根本变化时将履行。[449]
[449] 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211-212页。

大约在米尔扎·叶海亚的追随者被逐出至大圣名的信众时,巴哈欧拉用波斯文启示了一篇优美的书简,是用比喻性的语言写的。它描述了巴哈欧拉与米尔扎·叶海亚之间的真实关系。在这篇书简中,巴哈欧拉将自己描写为天堂花园中神秘的玫瑰花(Rose)。[450]这玫瑰花是夜莺崇拜的对象,它召唤恋人来与受钟爱者的永恒之美团聚。
[450] 《阿萨尔-盖莱姆-阿拉》第4卷,第368-372页。

几只与夜莺相像的鸟儿来到玫瑰花的附近,但是,并不为它的芬芳与魅力所陶醉。两者之间有一段美妙而振奋人心的对话。鸟儿们坚持说,它们对其他的玫瑰花很熟悉,它们争辩说这个不是真玫瑰,因为它长在不同的花园里。这玫瑰花用友爱的语言恳求它们,提醒它们只有一种玫瑰花;它曾经出现在埃及,另一段时间出现在耶路撒冷和加利利,后来它又在阿拉伯现身,然后在设拉子,而现在它在阿德里安堡展现自己的美质。它叱责它们将自己的感情集中到周围环境而不是在“真正的朋友”身上,断言它们是邪恶的化身,只是把自己伪装成夜莺。
[450] 《阿萨尔-盖莱姆-阿拉》第4卷,第368-372页。

然后,玫瑰花给它们讲了一个故事:它将这些鸟儿比作猫头鹰[451],猫头鹰曾经争辩说,乌鸦的歌声要比夜莺的歌声悦耳动听得多。夜莺对这一说法提出质疑,要求举出证据,于是邀请猫头鹰通过听每只鸟的歌声来了解事实真相,这样,天堂之鸟的悦耳歌声就可以和乌鸦的呱呱叫声区别开来。但是,猫头鹰拒绝了,说道:“曾经有一只鸟儿的迷人的声音从花园里面传到我耳里,当我打听其来源时,我得知那是乌鸦的声音。同时一只乌鸦从花园飞出来,在我看来,显然那歌手就是它。”
[451] 在波斯和阿拉伯文学中,猫头鹰是厄运和毁灭的象征。

夜莺对猫头鹰说:“但是,那是我的声音,为了证明这一点,现在我可以鸣唱出类似的声音,如果不是更美妙悦耳的声音的话。”猫头鹰回答说:“我没兴趣听祢的歌声,因为我看见过乌鸦并已得到其他人的证词:从花园里传出的悦耳声音就是它唱的。如果这超凡的曲调是祢唱出来的,祢怎么藏着不让人们看见,祢的名声没传到他们那里?”夜莺回答说:“由于我的美质,我受到敌人的蔑视。他们决心要置我于死地,由于这一原由,我的悦耳声音就以乌鸦的名义传开了。但是,具有未受玷污的心灵和圣洁之耳的人已能将真正的夜莺的声音与乌鸦的声音区分开来。[452]
[452] 夜莺与乌鸦的故事明显分别是指巴哈欧拉和米尔扎•叶海亚。为了保护巴哈欧拉不受无情敌人的攻击,巴布指定米尔扎•叶海亚为巴比群体的领袖,以便将公众的注意力从巴哈欧拉身上转移开,同时在巴哈欧拉的圣使身份显示给世人之眼以前,提供了一种由祂借以能够用不引人注目的方式指导巴比事务的手段(见《旅者见闻录》第62页,247页以及第一卷边码第53-54页)。相当长一段时间,巴哈欧拉常常口述各种指示给米尔扎•叶海亚,然后由他忠实地将它们以他的名义传达给巴比们。当他在伊拉克被臭名昭著的赛义德•穆罕默德-伊斯法哈尼的魔力迷住时,他就开始不忠于巴哈欧拉了。

猫头鹰的故事到此结束,玫瑰花继续与伪装成夜莺的鸟儿们对话。它告诉它们,它们在本质上与猫头鹰相同,原因在于它们喜欢自己的无益想象,而不愿看玫瑰花一样的圣友所显示的大量证据和证明。它呼吁它们要通过玫瑰花的魅力和芬芳来识别它而不要凭自己的标准。当这些劝诫达到高潮时,一只有着悦耳嗓音的漂亮夜莺[453]进入花园,陶醉于玫瑰花的美质,开始绕着它飞行。它以叱责的口气对那些鸟儿说:“虽然表面看来你们像夜莺,但由于你们与乌鸦打交道,你们已学会了它的思维方式,获得了它的特征。”然后,它指着玫瑰花宣布:“这朵玫瑰花是天堂夜莺崇拜的对象,这玫瑰园就是它的住所。它不是凡间鸟儿的栖息地。你们飞走吧!”[454]
[453] 这象征忠实地热爱巴哈欧拉的人,他真正地认识祂。 [454] 这是指米尔扎•叶海亚的追随者,他们被逐出了信徒群体。

用比喻性语言谈了这些之后,巴哈欧拉劝告信徒,要准备在为自己的主服务中采取行动,保护圣道免受不忠诚者的攻击。祂忠告他们要用纯洁的行为和值得称赞的品格为自己增辉添彩,并使他们确信:只有过一种道德高尚的生活,才能给圣道带来胜利,保护它免受敌人的攻击。

在无以计数的书简中,巴哈欧拉敦促信徒要做到品行端正、忠实、忠诚、圣洁与行为高尚。在其中一篇书简中,祂要求祂所钟爱的人要以过一种圣洁生活的方式起来帮助祂。下面是祂的劝诫:

一次正直的行动具有的能力足以使尘土飞升至天外之天。它能撕毁一切约束,也能使已消耗殆尽的力量重新恢复……

你们必须纯洁,上帝的子民啊,你们必须纯洁;你们必须公正,你们必须公正……上帝的子民啊!说吧:祂是永恒真理,能确保祂的胜利、祂的天军与地上的协助者的胜利的条件,已在神圣的经书与圣典里记载着,清楚明白如同太阳。这些天军指的是上帝眼里所认可的善行、正直的行动和品格。今日,无论谁,若起来协助我们的圣道并召唤品格可嘉、行为正直的人们协助自己,由此产生的影响力无疑将遍及整个世界。[455]
[455]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31节。

在这篇书简中,巴哈欧拉提醒信徒要保持警惕,以免由于他们的不端行为而使圣教蒙受耻辱。祂说,他们所犯的任何罪恶行为都会给祂严重打击,起着对圣道敌人有利的作用。

对圣典的研究清楚说明,在巴哈欧拉遭受的所有苦难中,最大和最严重的苦难来自两个方面:一是由那些背叛祂、破坏巴布圣约、追随米尔扎·叶海亚的人给祂带来的苦难,二是祂自己的一些信徒,由于其腐败行为损害了信仰在人们眼中的名望,从而引起祂的极大痛苦。在祂的一篇书简中,祂以这些话倾吐了心声:

我不会因牢狱生活的重负而悲伤,也不会因为受屈辱或受敌对者折磨而痛心。我以性命为誓!这是我的光荣,上帝也用这光荣装饰祂自己,唯愿你们了解。

我被迫承受的耻辱,已揭示了一切受造之物被赋赐的荣耀;通过我所忍受的残酷迫害,正义之阳才得以显示自身,以灿烂的光辉照耀世人。

那些放纵自己邪恶腐败的情感却又宣称自己与慈祥者、备受赞颂者上帝的信仰有联系的人,我为他们感到悲伤。

巴哈之民必须捐弃世界及世界上的一切,超脱一切世俗的事务,以便天堂的居者能由他们的衣袍间闻到圣洁生活的芳香;世人都能由他们的容貌认识满怀慈悲者的光辉;而且通过他们,全能全智的上帝的迹象和表征将得以广为散播。那些因为追求肉体的安逸而使上帝的圣道之美誉失去光泽的人,显然大错特错了![456]
[456]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46节。

祂还说:

囚禁并不能使我蒙羞。我以生命发誓,恰恰相反,它授予我荣耀。使我蒙羞者乃此类所谓我的信徒,他们嘴上说爱我,实际上却跟随那邪恶者。[457]
[457]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60节。

《纳西尔书简》是为哈吉·穆罕默德-纳西尔启示的,他是加兹温人。这篇较长的书简大部分是用波斯文写的,其中一小部分由守基·埃芬迪译成英文,收入《巴哈欧拉圣作选粹》[458]。
[458] 第53、75节。

哈吉·纳西尔是一位著名的商人,在他接受巴比教前,很受本城市民的尊敬。从那时以后,他遭受迫害,受到人们的强烈反对。他通过巴布的一位生命字母[459]穆拉·贾利勒-奥鲁米来认识了巴布启示的神圣来源。据说,当哈吉·纳西尔承认了巴布主张的真实性时,穆拉·贾利勒提醒他说,在这个时候,仅仅承认是不够的,如果敌人起来反对他,他不准备在圣道上自愿献出生命,他就不能称自己为巴比。穆拉·贾利勒叫他回家去,细查一下自己的心灵,看看是否有足够的信心,在面对折磨和殉道时仍然坚定不移。如果他能做到,他就是巴比,否则就不是。哈吉·纳西尔整夜来祈祷和沉思默想,以便对穆拉·贾利勒的话做出回答。在黎明时,他感到具有了这样的信心和超脱精神,以至于做好准备在他所仰爱者的圣道上牺牲自己的生命。突然间,他具有了一种新的热情和光彩四溢的精神,这在他坎坷的整个一生中都给他以力量。
[459] 详见《破晓群英传》。

不久,迫害开始了;第一次攻击开始时,哈吉·纳西尔成为加兹温嗜血成性的暴徒袭击的目标。他们劫掠了他的所有财产,他被迫暂时离开他土生土长的城市。当局势平静下来时,他回到家中。遵从巴布的号召,他从那里前往呼罗珊。他荣幸地出席了巴达什特会议。有些历史学家说,在那里,他在巴哈欧拉居住的花园门口站岗。从巴达什特,他前往马赞达兰,是谢赫·塔巴尔西要塞[460]的保卫者之一。据历史记载,他的数百名信徒同伴在那次动乱中遭屠杀,但神力之手救了哈吉·纳西尔的命,使他能继续为圣道服务。
[460] 详见《破晓群英传》。

他回到加兹温,再一次从事他的工作,但很快又一场动乱向信徒们袭来。1852年谋杀纳赛尔丁·沙阿的尝试[461]引起一场迫害巴比的浪潮。哈吉·纳西尔在加兹温被捕入狱。但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被释放了。他遭受的另一次监禁是在德黑兰,在那里,他被戴上枷锁和脚镣。历尽磨难而被释放时,他发现自己的所有财物都不见了。尽管敌人骚扰不断,通过谢赫·卡齐姆-萨曼达尔[462]的帮助与合作,哈吉·纳西尔得以继续谋生,但是他不得不迁居到拉什特城。
[461] 见《破晓群英传》。 [462] 巴哈欧拉的使徒之一。在第三卷中我们将更详细地谈到他。

他一生中至高无上的荣耀是在阿卡谒见巴哈欧拉。在这次朝觐中,他由上面提到的谢赫·卡齐姆陪同。巴哈欧拉让他沐浴在祂的宏恩中,使他确信祂对他的慈爱。他的后半生是在拉什特城度过的,在那里日日夜夜传讲圣道。敌人再一次将他投入监狱。这一次,由于年老,他无法忍受狱中生活的艰苦,经过这么多年的辛劳和苦难之后,他的灵魂飞升到受仰爱者的居所。他于伊斯兰历1300年(公元1882—1883年)在拉什特狱中殉难。

当哈吉·纳西尔去世的消息传到圣道的敌人那里时,他们中包括儿童在内的许多人袭击他的尸体,不断地投掷石块。他的遗体一运回家,马上就有许多暴徒冲进来企图分尸。他的家人和所爱的人无助地站着,看着这些无情的狂热暴徒的暴行,他们那种惊恐万状的感觉是无法描述的。暴徒将纳西尔的鼻子割掉,眼睛挖出来,后来才被邻居制止了。邻居们用一种不太恭敬的方式将他的尸体扔进附近的一个废砖窑,用石头将它掩盖起来。

巴哈欧拉因哈吉·纳西尔坚定不移地忠于圣道而热烈赞扬他,为他启示了一篇《谒陵书简》。在《致狼子书》中,祂追念他说:

他们中有尊敬的哈吉·纳西尔,他无疑是顺从之地平线上闪闪发光的一盏灿烂明灯。在他殉道后,那些人挖出他的眼睛,割掉他的鼻子,使他蒙受这样的奇耻大辱,连陌生人也流泪痛哭,悄悄筹集资金资助他的妻子和孩子们。[463]
[463] 巴哈欧拉:《致狼子书》第72页。

《纳西尔书简》启示于阿德里安堡,是对纳西尔关于米尔扎·叶海亚地位问题的答复。一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力图解开这个迷局,发现巴哈欧拉的地位。当他得知米尔扎·叶海亚在阿德里安堡反叛的消息后,他给巴哈欧拉写信,请求祂给予启迪。正是在这篇书简中,巴哈欧拉解释了巴布指定米尔扎·叶海亚为巴比领袖的问题,提到只有两个人[464]知道任命米尔扎·叶海亚的真实情况。祂谴责了米尔扎·叶海亚的背叛行为,谋害祂的企图以及米尔扎·叶海亚将自己的罪行无耻地推卸于祂。
[464] 米尔扎•穆萨(阿迦-卡利姆)和穆拉•阿卜杜勒•卡里姆-加兹维尼。

这篇书简的相当大一部分是对巴扬之民讲的。巴哈欧拉提醒他们注意巴布有关在祂之后到来的唯一者的崇高地位的预言和告诫。祂用一种毫不含糊的语言向他们宣布祂的天启的喜讯,充满感情地忠告他们要清除自己心灵中的无益与邪恶的东西,以最大的慈爱要求他们接受祂的圣道,对于他们中这么多人起来反对祂而感到伤心。

从《纳西尔书简》中摘录的下面这一段(已收录在《巴哈欧拉圣作选粹》中)是对巴扬之民讲的。

以我的名义,撕碎那重重障蔽你们视野的帷幕,凭借信仰唯一真神而产生之力量,打破无益模仿之偶像。然后,迈进万恩者之神圣乐园。你们须净化灵魂,超脱一切非属上帝之事物;在祂浩瀚而非凡启示之领域里,在祂至高而无误威权之荫蔽下,品尝安宁之甘甜。你们勿将自己封裹于私欲之密纱,因为我创造每个人皆完美无瑕,借此向人类充分展示我的非凡创艺。由此,人人生来且终生皆有能力鉴赏至荣上帝之圣美。倘若人未被赋予这种能力,又怎能被传召交待自己的失败呢?倘若在世界各族人民被召集在一起的日子里,有人站在上帝的跟前而被问道:“为何你不信我的圣美?背弃我呢?”“因为众人都错了,无人愿意转向真理,我也只好跟众人一样,不去认知永恒者的圣美”,这样的辩解,绝不能被接受,因为每个人的信仰,除自己外,无人能加以限制。[465]
[465]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75节。

在这篇书简中,巴哈欧拉肯定地说,上帝的宏恩已惠赐给每一个人,但是,只有那些有接受能力和心灵纯洁的人才能得到它们。祂以种子为例。如果将种子种在肥沃的土壤中,它就会长成大树,而种在贫瘠的土壤中,它就不会发育生长。祂力劝纳西尔要成为这个时代上帝恩惠的接受者,并断言,如果所有的世人都要让自己失去这一荣耀,那对上帝宏恩的倾泻也不会有影响。

巴哈欧拉在《纳西尔书简》中称祂自己为“天国青年”,祂启示了这些振奋人心的经文,颂扬了那些已承认祂的人的地位:

我的仆役纳西尔(Nasir)啊!永恒真理上帝为我作证,今日,天国青年在人们的头上高举起光荣的永生之杯,期待地站在祂的宝座上,看有谁的眼睛认知祂的荣耀,看有谁的手臂毫不迟疑地伸出领取祂雪白之手高擎的酒杯,将它饮尽。迄今,仅寥寥几人畅饮了亘古君王的无与伦比的、缓缓流淌的恩宠。这些人居住在天堂的至为崇高的大厦里,稳坐于权威的宝座上。凭上帝的公正为誓!祂的荣耀的反射镜;祂的圣名的显示者以及所有古往今来的受造之物,都永远不能高超过他们,但愿你们了解这真理。

纳西尔啊!这日子的优越地位,不论人们有多么广阔的知识,多么深厚的理解力,都不足以了解。那些远离它的光辉、被关在它的荣耀之门外的人,更无从想象它的高超卓越。倘若你撕开遮蔽视线的令人悲伤的帷幕,必将看见由无始之始到无终之终无与伦比的恩典。[466]
[466]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53节。

《古兰经》中有一节经文说:“我将在四方和在他们自身中,把我的许多迹象诏示他们。”[467]这指的是上帝的显示者对整个创造界施加的影响。通过祂的来临,祂向世界释放出某种灵性力量。祂还在人的心灵中显示出祂恩典的迹象。巴哈欧拉在《纳西尔书简》中肯定地说:这两种“迹象”都在当代显示出来。祂说祂的力量与优势的迹象遍及全世界,而整个创造界都已具有了新的能力。它们甚至已影响人心,然而人们对它们还是视而不见。
[467] 《古兰经》41:53。

当巴哈欧拉对纳西尔作这些阐述时,祂在人类世界的影响力的证据没有今天这样明显。任何无偏见的观察者可以看到,祂天启释放出的能量已启动一个革新过程,现在正影响整个人类社会的结构。一方面,由祂天启产生的令人不得不接受的力量已启迪了数百万人的心灵,他们已承认了祂的地位,遵从祂的教义,成为祂的圣道的接受者和祂的世界体制的出类拔萃的建设者。另一方面,还没有接触到祂的信仰之光的其余的人深受这个时代精神的影响。这时代精神是由巴哈欧拉的每一条教义产生和支持的。这些人已卷入这股不可抗拒的旋风中。他们感到无助而困惑,认识到没有能力去继续维持他们那老朽而过时的体制。几个世纪以来这种体制一直是他们唯一的庇护所。他们竭尽全力来寻找一种复兴旧体制的办法,以便使它能与新体制共存。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渐渐意识到,这样的尝试是无用的。有些人力图使他们的传统体制适应新的时代精神,但是,他们使用的每一种折中办法都渐渐削弱了自己的事业。其他人则已不抱希望,变得执迷不悟而被动,甚至被社会完全淘汰。

整合与巩固的过程标志着巴哈伊团体兴起和与日俱增的发展,其推动力直接来自巴哈欧拉的天启。在下一个显圣者出现[468]之前,世界上没有任何力量阻止巴哈伊信仰向前迈进,或改变上帝已为发展和建立其神圣机构所选定的进程。相反,正如历史已清楚表明的那样,每一事件无论是建设性还是破坏性的,都已成为巴哈欧拉的信仰前进的因由,在将来也继续如此。公开宣布其信仰的信徒所进行的无私活动,以及这个怀疑世界的反对与迫害,同时并进地增进了人们对巴哈伊信仰的关注,直至为全人类所理解和接纳。
[468] 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279-280页。

另一方面,由人类的歧见或对巴哈欧拉圣道的反对而引起的分裂过程正在无情地推翻旧体制。由巴哈欧拉释放出的时代精神,好比是紧逼人类并推动它朝世界大同和人类一体的方向前进的力量。当人们有意或无意地反对这些力量时,他们就在社会内部造成紧张气氛。就像聚集动量时的潮浪一样,由巴哈欧拉释放出的力量的重要性正在日益增加,结果,社会紧张达到极限的时刻就会到来。

在过去百余年间,在这个星球上发生的几乎每一场战争或令人痛苦的事件,都是由人类反对世界大同与团结的力量而引起的。自从巴哈欧拉到来以来,世界大同与团结的力量就一直在影响世界。一切种族的、宗教的、民族的以及其他方面的偏见都有违巴哈欧拉的教义。因此,出于偏见、仇恨、自私、贪婪的行为,尤其是出于反对人类一体化原则的任何人,都引起世界的动荡、紧张和流血,而他们自己终将在劫难逃。

回顾了巴哈欧拉天启显现于世的“迹象”(这一“迹象”在前述的《古兰经》经文和《纳西尔书简》中已提到过)让我们再考察一下在同一经文中提到的另一个“迹象”,即在人身上显示的上帝的表征。自从巴哈欧拉在里兹万花园宣示以来,祂的天启就赋予每个人以新的能力,将一种新的灵气吹入每副形骸中[469],正如祂的话所证明的那样:
[469] 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277-278页和280页。

诚然,通过我们不容抗拒的、摄服一切的无上权威,我们已使所有灵魂死亡。然后,作为我们对人类的恩宠的表征,我们创生了新的一代。确然,我是普施者,亘古常在。[470]
[470]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4节。

巴布也预言过:

这初生的萌芽中蕴藏着未来天启的能量,它所赋有的能力超过整个《巴扬经》的力量之和。[471]
[471] 巴布,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30页。

今天,各地的人们,不管其种族,肤色或国籍,都具有了获得上帝知识和灵性品质的能力。而且他们已证明,无论他们来自于东方或西方,他们都能学习并同样熟练地掌握艺术、文化和科学知识。在过去世界大多数民族还很落后时,在奴隶制盛行、大多数人处于少数人统治之下时,这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巴哈欧拉天启的普遍传播以及由祂释放的新生命的力量,产生了一个新人类。他们已获得新的视力和意志力,能够独立思考,有目的地行动。

由于未能认识巴哈欧拉,人的新能力没能引导他走真理之路,反而在他头脑中引起巨大的冲突和困惑。为了理解这一点,我们必须回顾巴哈欧拉到来之前的时候。那时,全世界的人对他们的生活还算满意。人们中没有这么多争论和冲突。大多数人接受他们传统的宗教信仰,没有像现在这么多的不可知论者和无神论者,也没有这么多宗教派别。但是,随着巴哈欧拉的到来,情况发生了彻底的变化。

为了说明这一点,让我们用光明与黑暗作比喻。如果许多人住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那么,他们就没有理由去争论有关他们无法看见的东西。但是,如果房间被照亮了,每个人都能亲眼看见东西了。正是在这时,他们中就会产生有关东西的形状和顺序的歧见。

在巴哈欧拉的信仰诞生之前,人类处于黑暗状态。人们把他们的信仰看作理所当然的事,很少独立参与有争议的问题。主要由统治者和宗教领袖们随心所欲地掌控和引导群众。但是,当真理之阳出现时,人们的头脑被照亮,获得了新的视力,开始独立思考问题。人们开始对他们信仰的有效性和真实性提出质疑,短时间内就出现巨大的分歧。宗教分裂了,数量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派别林立。许许多多的人一起脱离他们原来的宗教组织,壮大了不可知论者和无神论者的队伍。数以百万计的人起来要求自己的权利。在世界的许多地方发生了革命,传播新的主义和思想意识。艺术与科学突然进入史无前例的技术进步新时代,在全世界建立起一个奇迹般的通讯体系。[472]
[472] 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217页。

人类在一百五十年内取得的所有这些发展并非偶然,是由于每个人的灵魂都被注入了一种新的能力。巴哈欧拉在一篇书简中宣布:

凭我荣耀圣笔之移动,凭全能命定者之谕示,一种新灵气被吹入每个世人的躯体,一种新效能被注入每个字词。所有受造物皆显示这普世更生之证据。[473]
[473]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43节。

除了前面提到的两个“迹象”,巴哈欧拉还宣布:由上帝降赐给祂的圣言的丰富程度,还成为确定祂的天启是当代真理的另一个迹象。巴哈欧拉对纳西尔谈到了圣言的丰富程度:

从神圣宏恩之云……的倾泻达到这样的丰富程度,在一小时内所启示出来的就相当于一千节经文。[474]
[474] 巴哈欧拉,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71页。

正如我们已提到过的,巴哈欧拉启示上帝的经文时在场的门徒中有许多人都对祂的巨大力量与荣耀的可见迹象充满敬畏。[475]在《纳西尔书简》中,巴哈欧拉谈到这一点并肯定说:要不是因为人的灵性脆弱,祂就会在启示时允许所有的人到现场,以便他们能见证天启的倾泻,看到圣言启示者的超凡威仪。
[475] 关于启示方式的更多情况、圣言的潜能及圣典的丰富程度,参见第一卷第三章。

在这篇书简中,巴哈欧拉揭示了真诚信徒的崇高地位,描述了拒绝相信圣道者的可悲。祂说这个时代的每个人都潜藏有在物质创造界可以发现的一切能力和特性。与天空、高山、河谷、树木、果实、河流和海岸相对应的东西也可以在每一个人的灵魂中找到。它们看来就像信徒身上的神圣美德,像否认圣道者身上的邪恶习气。例如,理解之天、唯一性之树、确信之叶、热爱上帝之果、知识之海与智慧之河就显示在忠信者身上。而在拒绝相信圣道者的身上,人们发现的是不忠实之天、仇恨之土、反叛之树、骄傲之枝、欲望与邪恶之叶。

但是,信徒分两种。有些人不知道这一宏恩。他们因卑劣的行为而无缘祂的恩典,因一道帷幕的隔离而看不见天恩的巨大荣耀。由于上帝的慈悲而赋有洞察力的其他人,以内在与外在之眼能在自己内部看见祂的力量的迹象和祂亲手创造的奇迹。这是人不依靠除上帝之外的一切事物所处的那种状态。的确,他将在自己的灵魂中容纳这个世界上已被创造出的一切东西。巴哈欧拉说,如果意识到自己内部有这些能力的这样一个人决心奋力为圣道服务,他就会确立起超越所有人的优势,即使所有军队都列阵反对他。

巴哈伊信仰史中描写达到这一崇高境界的男女信徒的勇敢和英雄主义的故事比比皆是。穆拉·侯赛因、库杜斯、塔希丽、瓦希德、霍贾特和巴迪,这些永垂不朽的名字是许多英雄人物中的几个例子。这些人在上帝的众界中已获得这样的优势和影响力,以至他们的话语具有创造性的力量。当面对敌人的攻击时,他们显示出的力量和能力只能用超人来形容。

穆拉·侯赛因是第一个信仰巴布的人,关于在巴布宣示圣使身份的那天晚上自己的彻底转变,穆拉·侯赛因留下了以下的说明:

这个天启就像晴天霹雳突然猛烈地击中我,使我的感官在一段时间里似乎失去了知觉。它眩目的光辉使我看不见,它排山倒海之力使我茫然不知所措。激动、喜悦、畏惧与惊奇之情在我的灵魂深处搅动着。在这些情绪中,主要是一种喜悦感和力量感,它们似乎已使我完全变了样。在此之前,我感觉是多么的软弱和无能,多么的沮丧和胆怯啊!那时我的手脚颤抖得非常厉害,既不能写也不能走。可是现在,认识到祂的启示让我整个人都振奋起来。我感觉自己拥有了如此强大的勇气和力量,就算世界及所有世人都起来反对我,我也会毫无畏惧地独力抵挡他们的攻击。整个宇宙仿佛只是我手掌里的一把尘土。我觉得自己成了天使加百列的化身,用他的声音向全人类高呼:“醒来吧!看,晨曦已经显现。起来吧!祂的圣道已经宣告。祂的慈悲之门已经敞开;世界人民啊,进来吧!因为,你们翘首以待的应允者已经降临了!”[476]
[476] 转引自纳比勒-阿扎姆的《破晓群英传》第44页(英国版),第65页(美国版),中译本第48页。

就在那个令人难忘的晚上之后,穆拉·侯赛因具有了超人的勇气和坚韧不拔的精神。与他为新生信仰服务的一生有关的每一个事件都证明了这一点。巴布和巴哈欧拉的许多其他门徒也是如此。

例如,在瓦希德[477]的一生中,下面这个事件就是他那源自上帝力量的一个突出例子,是许许多多的英雄事迹之一。1850年,在亚兹德,在该城一位很有权势的显贵纳瓦卜-拉达维的煽动下,许许多多的人起来攻击瓦希德。这是纳比勒-阿扎姆叙述的事件经过:
[477] 见《破晓群英传》和本书第一卷附录。

与此同时,纳瓦卜又发动了一场众多民众参与的大动乱。他们准备攻打瓦希德的家,就在这个时刻,瓦希德叫来赛义德·阿卜杜勒-阿齐姆-霍伊。他的别名叫赛义德-哈勒-达尔,曾参加过几天塔巴尔西要塞保卫战,他高贵的举止颇受人关注。瓦希德命令他骑上马到大街和集市上去,代表他本人向民众发出呼吁,请他们接受萨希布兹-扎曼的圣道。他对赛义德·阿卜杜勒-阿齐姆说:“让人们知道我丝毫不打算向他们发起圣战,但是要警告他们,如果他们继续包围我的家,不顾我的地位和家族荣誉而继续攻击我,我就要被迫进行自卫反击并驱散他们。如果他们拒绝我的忠告,屈从于诡计多端的纳瓦卜的谗言,我将下令让我的七个同伴把他们赶走,使他们颜面扫地,粉碎他们的企图。”

赛义德-哈勒-达尔翻身上马,然后在他挑选的四位教友的护卫下穿过市场,边走边用威严的声音把瓦希德的警告宣之于众。他不仅宣告了瓦希德的原话,还以他独特的方式加了几句他认为更能增加威慑力的话。他吼道:“小心点,别不把我的请求当回事。我警告你们我一提嗓门就会让你们要塞的围墙摇晃,我振臂一挥就可以推倒要塞的大门!”

他洪亮的嗓音就像高亢的喇叭声,令听者心惊胆战。他只喊了一遍,人们就吓得纷纷表示要放下武器,停止骚扰瓦希德。他们还说从此以后要承认并且尊重瓦希德和他的家族。[478]
[478] 转引自纳比勒-阿扎姆的《破晓群英传》第347-348页(英国版),第471-472页(美国版),中译本第338-339页。

此后不久,在另一次事件中,大批的人包围了瓦希德的住宅,想袭击他和最近才接受上帝的新信仰的信徒同伴。关于这件事,纳比勒写道:

敌人一直跟随他到瓦希德的家,一心要将他捉拿并杀掉。然后,他们围着瓦希德的房屋叫嚣不已。瓦希德被迫叫来穆拉·穆罕默德-里达-曼沙迪。穆拉·穆罕默德-里达-曼沙迪是曼沙德最开明的乌里玛之一,他抛弃了做乌里玛的头巾,甘愿为瓦希德当看门人。瓦希德命令他挑选六位同伴冲出去驱散敌人。瓦希德向他们交代:“你们每一个人大声连呼七遍‘阿拉胡-阿克巴尔!’[479]在喊第七遍的时候,大家同时向袭击者发起冲锋。”
[479] 真主最伟大。

巴哈欧拉为之取名为拉达鲁赫[480]的穆拉·穆罕默德-里达一跃而起,带上同伴马上执行瓦希德交给他的任务。他的同伴虽然身材瘦弱,没有舞剑的技艺,但从心中燃烧着的信仰火焰令他们的对手惧怕。七个最难对付的敌人被他们消灭了,那一天是主马达·阿赫尔月第二十七日(公元1850年5月10日)。穆拉·穆罕默德-里达后来讲述道:“我们把敌人赶跑后刚返回瓦希德的家,就看见负伤的穆罕默德-阿卜杜拉躺在那里。”[481]
[480] 见本书第一卷和本卷边码第99页以上部分。——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481] 转引自纳比勒-阿扎姆的《破晓群英传》第348-349页(英国版),第473页(美国版),中译本第339-340页。

我们饶有趣味地注意到,这些巴比在他们短暂而坎坷的生涯里用武力捍卫自己,抵抗敌人。[482]在这些自卫战中,他们常常派出少数人去打击包围他们的大批军队,而且在几乎每场战斗中都使敌人遭到惨败。
[482] 巴哈欧拉禁止自己的信徒仿效巴比的这一流行做法。巴哈欧拉劝告信徒在面对迫害时不要使用武力,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应该无所事事地袖手旁观,在个人受到攻击时也不自卫。关于更详细的情况见第一卷边码第278-279页。

巴哈欧拉在伊拉克的敌人想杀害祂并要摧毁圣道时,该国的许多神职人员在考虑对巴比发动圣战。[483]有一天,当巴哈欧拉在家中的接待室踱步时,许多教友正站在祂的尊前。其中有两个与这些神职人员紧密勾结的煽动叛乱者,但伪装成巴比教的教友。巴哈欧拉正在与信徒谈话,据传祂说道:“神职人员已从纳杰夫和卡尔巴拉召集一些战士来对我们发动圣战。”然后转身对着那两个制造不和者说:“我以全能的上帝发誓,我不需要派两个以上的人去打败他们并把他们追赶到卡齐迈因[484]那样远的地方。”[485]
[483] 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144页。 [484] 又名卡齐米耶(Káẓimíyyah),在巴格达附近。 [485] 转引自穆罕默德•阿里-法伊齐的《拉利-达拉赫尚》第458页。

这几个例子说明,真诚信仰上帝能在信徒身上产生的力量。赋予巴布和巴哈欧拉门徒的这种力量与基督谈到的那种力量是相同的:

……我实在告诉你们,你们若有信心像一粒芥菜种,就是对这座山说,你从这边挪到那边,它也必挪去;并且你们没有一件不能作的事了。[486]
[486] 《新约•马太福音》17:20。

巴哈欧拉在一篇书简[487]中许诺说,如果信徒对自己的主的爱坚定不移,使自已超脱于这尘世,上帝将使他能以这样的方式影响一切受造物的实在,以至凭借全能者之力,他能为所愿为。当一个人达到这一成熟阶段时,他就会只为上帝说话,只朝祂走去,只见祂的圣美。这样一个人,即使全人类都起来反对他,也决不害怕。
[487] 巴哈欧拉,《马伊迪-阿萨马尼》第4卷,第175-176页。

一方面巴哈欧拉宣示而另一方面米尔扎·叶海亚反叛,正如已说过的,这一消息在波斯的一些信徒的头脑中引起混乱和疑虑。在那些给巴哈欧拉写信要求澄清问题和给予启迪的人中有哈吉·穆罕默德·易卜拉欣-加兹维尼,巴哈欧拉称他为“哈利勒”[488]。当这位信徒接到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489](巴哈欧拉的一个儿子,当时只是十几岁的青年)写的一些阿拉伯文经文时,他感到更为困惑了。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声称,这些经文是上帝的经文,就像他父亲写的经文一样,是通过神圣天启降赐下来的。在这些文章中,他称自己为圣言的启示者,是他带来了至大启示,并凭借他说出的话产生了一切创造物!
[488] 字面意义是“朋友”,在伊斯兰教中以此称伊卜拉欣。 [489] 他后来成为阿博都-巴哈的头号敌人,是巴哈欧拉圣约的头号叛徒。

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秘密地将他的著作从阿德里安堡送到加兹温。有三名信徒受他的主张影响特别深,是他的主要支持者。他们是米尔扎·阿卜杜拉、哈吉·哈桑及其兄弟阿迦·阿里。[490]结果,在加兹温爆发了一场大争论。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的几个支持者把他们的年轻竞争者视为与他父亲具有同等地位的人,他们与加兹温的其他信徒发生冲突。信徒内部存在激烈争论,谢赫·卡齐姆-萨曼达尔断然宣布,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的著作由一连串的阿拉伯文句子组成,却与圣言没有任何关系。正是由于这场争论,哈利勒给巴哈欧拉寄去一封信,恳求祂澄清自己的地位和祂儿子们的地位。这可能是在巴哈欧拉迁入里达·比格宅第前后的事,因为祂在《鲁赫书简》[491]中提到了哈利勒的问题。
[490] 巴哈欧拉特地派人去将这两兄弟从波斯叫来。他们谒见了祂并承认了自己的愚行和错误判断。 [491] 见本卷边码第181页。

巴哈欧拉严厉叱责了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的荒谬主张,亲手责罚了他。祂启示了一篇书简[492]来回答哈利勒的问题,宣示了祂自己的地位并解释了祂儿子们的地位。困扰哈利勒的疑问得到解决。他成为一名坚定信徒和其他书简[493]的接收者。
[492] 巴哈欧拉,《马伊迪-阿萨马尼》第1卷,第65页。 [493] 从写给他的书简中摘录的一些段落,已翻译出来并列入《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33节、38节、77节、127节。

巴哈欧拉说,只要祂的儿子们信仰祂,遵守上帝的诫命,不违背圣道,不在圣道中制造分裂,他们就可以被看作是祂的圣树的树叶和树枝,祂的神圣家族的成员。通过他们显示上帝的慈悲,并将祂的光亮扩散。穆罕默德-阿里没达到这些标准。除了他的荒唐主张之外,在巴哈欧拉在世期间,他还对圣道造成一些伤害,在巴哈欧拉去世后,他破坏祂的圣约,反叛阿博都-巴哈。[494]
[494] 关于穆罕默德-阿里的生平及反叛的更详细情况,见《神临记》和《巴哈欧拉启示录》第一卷。

在《哈利勒书简》中,巴哈欧拉提到阿博都-巴哈时措词与其他人极为不同。祂称阿博都-巴哈为众子中“上帝将使自己的力量之迹象从其口中源源不断出来”的那一位,“上帝为自己的圣道特地挑选的”那一位。[495]不过,巴哈欧拉在世时,阿博都-巴哈不愿写[496]任何东西,信徒们在一段时间里还为此抱怨。在答复中,阿博都-巴哈告诉他们,当至高圣笔的尖锐声音响彻四方的时候,其他人都不宜写东西。
[495] 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242页。 [496] 巴哈欧拉不时指示阿博都-巴哈写作某些主题的文章。

在写给赛义德·迈赫迪-代哈吉(伊斯穆拉)的一篇书简[497]中,巴哈欧拉斥责了一些信徒愚蠢地称祂的儿子为祂在神圣天启中的伙伴。在指名道姓提到穆罕默德-阿里时,巴哈欧拉在这篇书简中说:“其实他只不过是我的仆人之一……如果他须臾脱离圣道的护荫,他肯定会一无是处。”[498]
[497] 巴哈欧拉,《马伊迪-阿斯马尼》第8卷,第40页。 [498] 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251页。

巴哈欧拉用毫不含糊的语言肯定说,上帝的显示者超越于所有的人,任何人都不能与祂匹敌。祂在圣典中断言,上帝给予祂的显示者以一贯正确性。祂称此为至大无谬性,这是只有先知才有的特质,任何其他人不可能有。这不应与巴哈欧拉赐予阿博都-巴哈的那种特质相混淆。

给巴哈欧拉写信询问有关米尔扎·叶海亚地位的某些问题的另一个人是穆拉·阿里-穆罕默德-西拉杰,他是伊斯法罕人。他在信仰初期就成为巴比,在该城谒见过巴布。在伊斯法罕的地方长官马努切赫尔汗的强烈坚持下,巴布娶为第二个妻子的就是他的姐姐法蒂玛[499]。穆拉·阿里-穆罕默德-西拉杰成为米尔扎·叶海亚的追随者,而且尽管巴哈欧拉在这篇书简中解释了有关圣道的一切必要的问题,他仍然采取蔑视态度,与他的兄弟穆拉·拉杰卜-阿里-加希尔一起,继续支持米尔扎·叶海亚的邪恶活动。
[499] 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249页。

《西拉杰书简》非常长[500],而且像这段时期启示的其他许多书简一样,驳斥了米尔扎·叶海亚及其支持者的一些虚假说法。巴哈欧拉以感人而温和的语言宣布,祂启示这篇书简的动机是要传导上帝的信仰。这样,或许有一些人能认识祂,起来为祂的圣道的胜利而奋斗。祂说尽管天佑美尊像太阳一样显现出来,祂的大量天启已遍及全世界,却要祂举出证据来证实祂自身使命的真实性,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不公正的事情了。祂肯定说,圣道超越所有的证据,永远不可能用除它自己之外的任何标准来判断。然而,为了启导少数人的灵魂,祂仍然同意证明珍藏于祂信仰中的真理。
[500] 这一书简的小部分由守基•埃芬迪译成英文并收进《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50节、97节。

西拉杰问的主要问题与巴布授予米尔扎·叶海亚的崇高头衔和地位有关。他想知道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被巴哈欧拉斥责为撒旦的化身,反面人物的中心。

巴哈欧拉的解释深刻而简单,主要是依据巴布的圣典。要描述这些解释,在没有译文的情况下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而且,为了理解它们,人们就需要熟悉伊斯兰教和巴比教的术语标准。然而,巴哈欧拉的基本解释是,只要人一直在圣道的护荫之下,他的美德和品质就是值得赞扬的,但是,当他拒绝接受这一宏恩而且反对上帝的信仰时,他的美德就转变成恶行,他的光明就变为黑暗。

巴哈欧拉在许多书简中详细阐述了这一主题。例如,在阿德里安堡启示的《致萨勒曼书简》[501]中,巴哈欧拉说真正忠于圣道的信徒显示出神圣美德。由于他对上帝做出的奉献,真理之阳将光辉倾洒在他的灵魂上,因此,这些美德就显现出来。只要他一直处于这种状态,他那源于上帝的值得称赞的属性就显而易见而且不可否认。
[501] 见第十三章。

如果那同一个人后来拒绝接受圣道,他所得的一切美德都将返回原处,他的所有功德都将化为乌有。由于失去了神圣品质,他不可能再被看作是那同一个人。巴哈欧拉说,甚至他穿的衣服,虽然从物质上说与从前相同,但是实质上不同了。因为只要一个人是虔诚的信徒,虽然他可能穿的是最粗糙的布衣,在上帝看来,他的衣服仍然像天堂的丝绸衣服一样光彩夺目,而在他拒绝信仰之后,它们就只适合在地狱之火[502]中燃烧。为了说明这一点,巴哈欧拉以蜡烛为例。只要蜡烛点着的时候,它就向周围发出光辉。但是,如果风把它吹灭了,烛光也就熄灭了。
[502] 巴哈欧拉教导说,天堂与地狱不是指地方而是指状态。接近上帝是处于天堂的状态,而远离祂是处于地狱之火中的状态。

有许多人为巴哈伊信仰做了相当多的服务工作,他们的名字也记载在编年史中,然而,当考验之风吹来时,他们不能克制私心与自负心理。这些人不仅失去了信仰,而且失去了善良与美德。他们从荣耀的高峰跌入潦倒耻辱的深渊。

前面[503]提到过的贾迈勒-布鲁杰迪就是一个显著的例子。在巴哈欧拉的使命生涯中,他是祂圣道的主要传导者之一。无论他去什么地方,信徒们都聚集在他周围,以便分享他的知识。
[503] 见本卷边码第118-119页。

虽然贾迈勒是一个贪求领导权,渴求荣誉的不轨之徒,但绝大多数信徒并不知道这一点。他们把他看作圣徒,对他极为尊重。

在伊斯兰教社会中,有学问的人受人尊重。巴哈欧拉还劝告信徒要尊重巴哈伊信仰中真正有学问的人,即没有因知识与学问而骄傲自大的人。在巴哈伊信仰中真正有学问的人是达到了这样高的超脱境界的人:与圣道的真理相比,他真诚地将自己的学问看成完全微不足道。他成为谦恭与忘却自我的化身。最好的例子就是米尔扎·阿布-法德勒,前面[504]曾简要地谈到过他。在接受巴哈伊信仰之前,米尔扎·阿布-法德勒常常坚称自己是有知识和造诣的。然而,在他确认了巴哈伊信仰之后,他变得这样谦卑,在他的整个巴哈伊生涯中,他从来不试图将自己抬举到高于任何人的地位,他从来不使用“我”字来明指或暗指自己的成就。他的伟大不仅仅在于他不使用“我”字,而且还在于他真正相信他没有使用“我”字的那种功绩。
[504] 见本卷边码第45页。

毫无疑问,巴哈欧拉在《亚格达斯经》中所揭示的就是这样的人:

信仰巴哈的学者啊,你们是幸福的。主作证!你们是至伟之洋的波涛,荣耀苍穹的星辰,飘扬在天地间胜利的旗帜。你们是人群中坚贞不渝的显现,是赐给尘世所有居民的圣言之源。转向你们的人幸运有加了,而刚愎自用者,灾祸临头了。[505]
[505] 巴哈欧拉,转引自《亚格达斯经律法纲要》。

在信仰的初期,像贾迈勒那样的一些人总是成为冲突与争吵之源。他们认为自己的知识超过别人,自己的地位比别人崇高,他们假装是最杰出的人。巴哈欧拉夺去了这样一些人的权力和权威,即使这些人可能被看作是巴哈伊信仰中最有学问的人,祂也认为所有这些人的论断是非权威性的解释。祂还命谕:所有问题都应提交给经选举选出来的巴哈伊信仰的组织机构,将最高机构世界正义院置于自己的指引之下。

贾迈勒-布鲁杰迪在将近四十年中都是巴哈伊信仰的最重要的传导者之一。在这个期间,他尽量掩盖自己,不让忠信者的眼睛看见他的面目。但是,正如我们说过的,一些有洞察力的人发现他是伪善与欺骗的大师。乌斯塔德·穆罕默德·阿里-萨勒马尼[506]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在阿德里安堡见到贾迈勒,当时后者去谒见巴哈欧拉。在他的回忆录中,萨勒曼讲述了下面这个故事:
[506] 关于他的生平简述,见本卷边码第155-161页。

一天,我运水进巴哈欧拉住宅的外院,在那里我得知阿迦·贾迈勒-布鲁杰迪到了。我进接待室,发现他坐在一个角落里,穿一件阿巴(斗篷),戴着大头巾。[507]他以这样的方式握住自己的双手,如果任何人想吻的话就可以吻它们![508]他还没有谒见过巴哈欧拉。那人是一个样子古怪的教士。
[507] 穆斯林毛拉戴头巾;头巾越大,该毛拉的地位就越显赫。贾迈勒在他的巴哈伊生涯中没有丢弃头巾和教士的衣着。 [508] 穆斯林极为尊重毛拉。毛拉们常常伸出双手供公众去吻。巴哈欧拉禁止吻手礼。

我过去曾认为自己善于设计谋和想办法。于是我走进去,随便问候了一句“阿拉胡-阿卜哈”,没有给予他任何关照就坐到房间的另一端去了。然后我躺在地板上,过一会起来又坐下去。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挫挫他的傲气,因为他是一个自命不凡的人,以一种优越感和极其膨胀的自尊心坐在天佑美尊的接待室里。以这样一种不尊重的方式对待他之后,我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你好!”他只对我摇摇头。于是,我把他留在那儿就去干自己的事。直至下午,有人传话,召他去见巴哈欧拉。我进去叫他跟我走。我将他领到住宅的内院;我们上楼进了巴哈欧拉的房间。至纯圣枝[509]正站在天佑美尊跟前。
[509] 米尔扎•迈赫迪,阿博都-巴哈最小的弟弟。他后来死于阿卡。他的死被巴哈欧拉看作是祂自己的献祭。我们以后将在下一卷谈到这位杰出的儿子。

我站在房间的门口。贾迈勒进去了,假装浑身发抖,然后倒在地上;这纯粹是故作姿态。天佑美尊入座;至纯圣枝走上前去要将贾迈勒扶起来。但是,巴哈欧拉阻止了,说道:“听其自便吧,他自己会起来。”过了一会,他起来了。他先坐着,然后站起来。过后巴哈欧拉将他打发走了,什么也没说。贾迈勒……待了几天,然后巴哈欧拉派他回波斯。这个人从一开始就心术不正,他的目的只是谋求领导权……[510]
[510] 乌斯塔德•穆罕默德•阿里-萨勒曼,未出版的回忆录,转引自伊什拉格•哈瓦里的《拉希格-马赫图姆》第1卷第315-316页。

正是贪图权力最终毁了贾迈勒。因为巴哈欧拉的信仰不容许这样的有害成分留在教徒队伍内。信仰从本质上排斥爱慕虚荣的自私自利之徒。它像海洋,当海潮到来时,它将死尸抛在岸边,使自己免受它们的污染。在阿博都-巴哈司职期的初年,在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公开反叛之前,贾迈勒在德黑兰地区谋求领导权,给那里的巴哈伊团体制造了令人不安的局势。他早就与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勾结起来,但在一段时间里,表面上他还是一个忠于阿博都-巴哈的人。在这段时期中,他为了在信仰内为自己谋取一个职位而斗争,搅乱了许多人的思想,公开与圣辅[511]们争斗。当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公开反叛时,贾迈勒成为他的助手之一。根据圣约的权力,他被逐出信仰。阿博都-巴哈说过,贾迈勒是巴哈伊团体的毒药,将他从圣教中驱逐出去就净化了信仰,使之免受他的污染。贾迈勒的没落与他的兴起一样具有戏剧性。当他反叛巴哈欧拉指定的圣道中心阿博都-巴哈时,他在精神上就死亡并很快消失了。他后来的日子是在悔恨与贫困中度过的。曾经热情地聚拢来听他讲话的人群散去了,因为信仰之灵已离开了他的灵魂。甚至他的儿子之一、仍然坚守圣约的米尔扎·卢图福拉也与他脱离了关系。米尔扎·卢图福拉后来取姓氏为穆希巴特,他是一位有卓越天赋的艺术家。他通过给许许多多的书简作装饰而为圣道作出了独特的贡献,这些精美的装饰见证着他的艺术天分和他对圣道所作的奉献。
[511] 按照阿博都-巴哈的遗嘱与圣约中的定义,圣辅的职责主要是保护和宣传巴哈伊信仰。现今在世的圣辅是由圣护守基•埃芬迪任命的。

巴哈欧拉在《西拉杰书简》中说,米尔扎·叶海亚在阿德里安堡的追随者一直断言,正如黄金不可能变为贱金属一样,取得高尚地位的人(即米尔扎·叶海亚)也永远不可能失去它。为了对此做出回应,巴哈欧拉启示了下面这些话:

试想,那些为上帝举伴的人,在这片土地的人心播下重重疑虑。他们问:“铜有可能变成金吗?”说吧,我对我的主发誓!有可能。然而,其奥秘隐藏于我的知识中。我将把它揭示给我意欲启发的人。谁怀疑我的能力,让他去恳求他的主上帝把秘密透露给他,并使他确信此事的真实性。铜可以变成金,那么,足以证明金当然可以变成铜,愿他们了解这个真理。每一种矿物都可以变成另一种矿物的密度、形态和实体,那知识隐藏于我的秘语经书中。[512]
[512]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97节。

许多世纪以来,人们头脑中就已充满了关于炼金术的问题。在巴哈欧拉的司职期,它是一个尚在争论中的问题,有几个信徒参与了这场争论。巴哈欧拉力劝他们那时不要去获得它。不过,祂肯定将贱金属变为黄金是可能的。祂保证那将会实现,并断言它的实现将是人类成年的标志之一。祂还预言,在发现它之后,如果人类没有处于圣道的庇护之下,等待世界的将是一场大灾难。[513]现代的物理学家,通过特殊的核变过程,能够将许多元素转变成其他元素。
[513] 巴哈欧拉,《马伊迪-阿萨马尼》第1卷,第41页。

在《西拉杰书简》中,巴哈欧拉详细地谈了米尔扎·叶海亚的不端行为,称祂自己是约瑟,描述了自己在祂弟弟手中所受的苦难,祂慈爱地劝他要悔改并回归上帝。

关于祂圣言的启示,巴哈欧拉告诉西拉杰,圣言已密集地降示下来,以至“秘书无法全部抄写下来。因此,大部分都还没有抄写”。[514]祂肯定地说,虽然祂的大部分圣典都按祂的指示扔进巴格达的河里去了,[515]但是,在阿德里安堡,还存有相当于十万节句的经文,它们迄今全都没有被抄写出来。祂说有几个人请求来编辑祂的书简,以便集结成书供信徒们传阅,但祂还没有批准。祂向他们保证,将来上帝会提升一些高尚的人来收集祂的圣典并且以可能有的最好形式来编辑它们。祂说启示圣言是显圣者的职责,而传扬圣言的工作则由人来做。祂以《古兰经》为例,它是在穆罕默德去世之后编辑成的,就像《福音书》是在基督去世后才编成的一样。
[514] 巴哈欧拉,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71页。 [515] 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70页。

今天,巴哈欧拉的信徒见到这些话正在应验了。迄今为止,已用波斯语和阿拉伯语原文以及其他几种语言编辑了巴哈欧拉的几卷书简集。这一过程目前正在加紧进行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将会有更多的圣典汇编问世。除此之外,巴哈伊信仰的最高机构世界正义院从其建立的初期起[516],就已为自己定下了校勘圣典的任务。由于这一任务极其重要,所以它在展露巴哈欧拉的天启方面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516] 世界正义院最初是在1963年4月21日,即巴哈欧拉宣示的百年纪念日,由世界各国的巴哈伊总会选举出来的。

第十二章 信仰的考验

第十二章 信仰的考验

流星

《苏拉-伊巴德》

1866年11月,巴哈欧拉住在里达·比格宅第时,出现了一场壮观的流星雨。成千上万的流星穿过大气层时,发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天空。这一事件被称为1866年的“流星雨”。东西方数以百万计的人观看到这一现象,当时许多人感到惊恐不已。[517]
[517] 见附录一。

据《福音书》的说法,基督在圣父的荣耀中到来的迹象之一就是群星坠落[518]。巴哈欧拉在《致狼子书》中引用祂的一篇书简,在这篇书简中提到这件事:
[518] 见《马太福音》24:29。

已面朝我圣容之壮观景象的你啊!尘世的居民满怀模糊的空想,因而无法正视确信之天际以及它的光明、征象和它的发光体。无益的想象使他们未能皈依自在之尊的祂。他们凭一时心血来潮,信口开河,其实并未理解。他们中有人问道:“……群星已经坠落了吗?”有人回答说:“是呀,当自在之尊的祂住在‘奥秘之地’(阿德里安堡)时。当心啊,明察之士们”。当我们从威权之胸前伸出大能之手时,所有这些迹象都出现了。[519]
[519] 巴哈欧拉:《致狼子书》第131-132页。

流星雨这一壮观景象只是从字面上应验了过去的预言,它的真正意义要在巴哈欧拉和阿博都-巴哈的经典中才能找到。祂们对《福音书》中的词语作了解释。巴哈欧拉解释说,群星坠落指的是宗教领袖们的堕落。由于他们否认巴哈欧拉的天启,所以失去了对人类的影响力。巴哈欧拉在一篇书简中,对基督教的牧师们宣布说:

主教们啊!你们是我知识之天的星辰。我的慈悲不愿你们坠地。然而,我的公正则须宣布:“这是圣子已令谕的。”而从圣子那无可挑剔、讲真话、可信的口中讲出的一切永不变更。[520]
[520] 巴哈欧拉,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应许之日来临》第105页。

祂还说:

他们列举证据来证明我的圣道真理,他们以我的圣名念记上帝。他们这些知识之天的群星已坠落。当我来到他们面前时,他们背离了我。他们确实属于堕落之辈。[521]
[521] 巴哈欧拉,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应许之日来临》第105页。

据历史记载,每个宗教都有其领袖。在过去的启示期,教士们在指导宗教事务方面起过主要作用。他们成为人类社会结构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对社会生活有着强大的影响力。在巴哈欧拉到来之前,他们的权威从未衰减。但是,祂一挥动至尊圣笔,就剥夺了他们自太初以来所享有的权力。祂在一篇书简中写道:

有两种人的权力被剥夺了:国王和神职人员。[522]
[522] 巴哈欧拉,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应许之日来临》第72页。

巴哈欧拉在这篇书简及类似宣告中的话语所产生的创造性影响力,促使宗教组织开始解体及其领袖们逐渐倒台。他们越来越感觉到无力对社会施加有意义的影响。[523]
[523] 对这一主题更全面的阐述见《应许之日来临》。

在这一启示期,巴哈欧拉废除了牧师职位,祂将祂信仰的教务管理托付给由祂定名为“正义院”的机构。[524]
[524] 除了巴哈伊信仰的最高机构世界正义院,巴哈欧拉还令谕在每个村镇都建立一个地方正义院。这些机构现在以其雏形——地方灵理会——在起作用。

《苏拉-伊巴德》(Súrih of the Servants,《众仆书简》)是在阿德里安堡用阿拉伯文为赛义德·迈赫迪-代哈吉启示的。在前面有一章[525]中提到过赛义德·迈赫迪,巴哈欧拉授予他“伊斯穆拉-迈赫迪”(上帝的圣名,受指引者)的称号。他是巴哈欧拉司职期著名的传导者之一,但是像贾迈勒-布鲁杰迪(他的称号也叫“伊斯穆拉”)一样,他也是一个骄傲而野心勃勃的人,最终违反巴哈欧拉的圣约,反叛阿博都-巴哈。
[525] 见本卷边码第118-119页。

赛义德·迈赫迪是亚兹德省代哈季人。他在巴格达、阿德里安堡和阿卡谒见过巴哈欧拉,得到过祂的无尽恩典。像贾迈勒一样,他广泛游历波斯,受到信徒们的高度尊敬。然而,那些具有识别能力的人发现他不真诚、自高自大并深深迷恋于尘世俗物。在那些记述过他的人中,有著名的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阿里也写过有关贾迈勒-布鲁杰迪的情况。细读阿里的记述使人清楚了解到,这两个人至少有一个共同点:对领导权的贪欲。赛义德·迈赫迪总是以一种优越的姿态处于巴哈伊聚会的中心位置。他喜欢看到后面跟着一群忠实的人,晚上有许多信徒提着灯笼为他引路。[526]那时候这是一种很风光的场面,因为通常是由一个仆人或朋友提着灯笼在晚上陪伴一个人。但是就他而言,有些信徒是互相争着为他做这样的服务。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回忆,有一晚,竟然不下十四个人手提灯笼陪伴他去赴会!
[526] 由于那时候没有公共照明设施,人们在夜晚提着灯笼。贵人们有仆人在前面提着灯笼引路。

这种人总会跌落的。巴哈欧拉的信仰不会容留那些自高自大并为自己追求荣誉的人。信仰的标志是忠诚服务,它要求的准则是动机纯洁和真诚。因此,毫不奇怪,当考验之风袭来时,赛义德·迈赫迪和贾迈勒-布鲁杰迪跌倒在地。他们两人都违背巴哈欧拉的圣约,希望成为巴哈伊信仰在波斯无可争辩的领袖,于是与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527]勾结起来反叛指定的圣道中心[528]。当这件事在波斯为人们知晓时,信徒们便任其我行我素,而他们昔日的荣耀很快变为耻辱。起初他们在信徒群体中大肆喧嚣,蛊惑人心。但是,圣约的力量将他们扫进耻辱的深渊,清除了他们的污染,净化了巴哈伊信仰。
[527] 见本书第一卷及本卷边码第260页以上内容。 [528] 阿博都-巴哈。

在巴哈欧拉的司职期里,祂掩藏了赛义德·迈赫迪的过错。祂在书简中给予他大量的慈爱,规劝他要真诚、纯洁和脱俗。在为他启示的书简中,几乎没有一篇不强调这几点。巴哈欧拉从巴格达去君士坦丁堡时,祂让赛义德·迈赫迪搬进祂的宅邸[529]看管房屋。
[529] 在巴格达的这座房屋被称为“至伟之宅”。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211-212页。

他住在该圣宅期间,发生了一件小事,暴露了他信仰上的弱点,证明他依恋物质的东西。一些小偷闯入该宅,偷了他一些个人财物。米尔扎·迈赫迪为这少许小物品的损失大感悲伤,以致他向巴哈欧拉发牢骚。巴哈欧拉启示了一篇书简以作回答。在书简中,祂劝他要超脱这尘世的事物,提醒说他的悲伤与巴哈欧拉在圣道上所遭受的苦难相比,简直算不了什么。

《苏拉-伊巴德》是巴哈欧拉旅居阿德里安堡的初期启示的,当时赛义德·迈赫迪仍在巴格达照管至伟之宅。在书简中,祂力劝他过一种非世俗的生活,清除心灵上的尘世污垢,超脱自我及一切受造物。巴哈欧拉颂扬了祂自己的本质,说道:许多年来,祂已启示了大量的圣言,而将自己的荣耀隐藏在许多幔帐的后面。然而,当指定的钟点敲响时,祂就显示出自己的崇高地位,将祂那圣容之光中的极小部分照射到所有的受造物上。由于启示的源源不断,结果上天众灵[530]和上帝的选民都充满敬畏之心,感到惊慌失措。
[530] 聚集在天国的神圣灵魂。

这篇书简用相当篇幅记述从巴格达到阿德里安堡旅程中发生的事件。它还起着联系巴哈欧拉与伊拉克信徒的作用,因为在其中祂对信徒大众和少数特别信徒发表谈话,祂赞扬他们行为端正,对祂的爱坚定不移和团结一致。

虽然赛义德·迈赫迪的巴哈伊生涯以蒙受耻辱而告终,从灵性上来说他消失了,但是他有一个侄子哈吉·赛义德·阿里-阿克巴尔-代哈吉却是信仰与服务的化身,深受巴哈欧拉的喜爱。关于这位信徒,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马勒米里在他的未出版的《亚兹德省巴哈伊信仰史》中写道:

已故的哈吉·赛义德·阿里-阿克巴尔-代哈吉是早期信徒之一。像他那样杰出和虔诚的人世间少有。他是赛义德·迈赫迪(伊斯穆拉)的侄子……他体形俊美,嗓音悦耳。人们说,当他吟诵圣言时,甚至上天众灵和阿卜哈天国的居民也为他的嗓音所振奋……我从来没听到过任何人吟诵得像他那样优美。他几次谒见天佑美尊,成为巴哈欧拉无限恩惠的接受者。他与祂的关系确实是仰爱者与受仰爱者的关系。有许多书简是为他启示的。其中著名的有《伊赫提拉格书简》(Tablet of Ihtiráq)[531]……在最后一次谒见巴哈欧拉之后,哈吉·赛义德·阿里-阿克巴尔在从圣地返乡路途中在德黑兰去世。他死后,巴哈欧拉表示,祂对哈吉·赛义德·阿里-阿克巴尔太恋恋不舍了,所以希望在祂尊前经常提到这位信徒的名字。后来,祂指示,从此以后,将那位伊斯穆拉,他的叔叔赛义德·迈赫迪叫赛义德·阿里-阿克巴尔。[532]
[531] 这篇书简按照其开头一句也叫做《盖德•伊赫泰雷盖-穆赫利松书简》,在讲英语的信徒中称为《圣火书简》。在下一卷我们将谈到它。 [532] 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马勒米里:《亚兹德省巴哈伊信仰史》(未出版)。

大家一致认为像赛义德·迈赫迪和贾迈勒-布鲁杰迪的另一个人是穆罕默德-贾瓦德-加兹维尼,不过这第三个人没有前两人那样有学问。巴哈欧拉赐予他“伊斯穆拉-贾瓦德”(上帝的名号,“满怀万恩者”)的称号。他也成为圣约的叛徒,使阿博都-巴哈遭受了巨大的苦难。贾瓦德年轻时在巴格达谒见巴哈欧拉。1867年,他在纳比勒-阿扎姆的陪同下去阿德里安堡,是获准陪同巴哈欧拉去阿卡的人之一。

在巴哈欧拉的司职期里,贾瓦德喜欢接近祂。尽管他有许多缺点,巴哈欧拉却给予他恩宠,掩藏他的过错。但在巴哈欧拉去世后,贾瓦德在野心的驱使下,与巴哈欧拉圣约的头号叛徒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相勾结,给阿博都-巴哈带来许多痛苦,在他含有许多诽谤之词的恶毒文章中猛烈攻击祂。巴哈欧拉慈爱地赞扬过的一个人就这样以悲剧而终其一生。不久以后,他的图谋受挫,像贾迈勒和赛义德·迈赫迪一样,不光彩地消失了。

金钱的考验

谈了贾瓦德-加兹维尼的堕落之后,再叙述他的长兄哈吉·穆罕默德-巴吉尔-加兹维尼的故事则有特别意义。哈吉·穆罕默德-巴吉尔-加兹维尼有着不同寻常的巴哈伊生涯,他曾经是失去恩典的一个人,但在他生命的尽头却得救了。哈吉·穆罕默德-巴吉尔在巴格达谒见过巴哈欧拉。在那期间,他请求巴哈欧拉赐予他财富。巴哈欧拉接受了他的恳求,向他保证说,上帝会满足他的愿望。那之后不久,他变得很富有,但结果是,他对圣道漠然置之。

在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的记述中,似乎这是他在阿德里安堡第一次面见巴哈欧拉。其中有哈吉·穆罕默德-巴吉尔的故事。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解释了每次谒见巴哈欧拉时,那种无法言喻的兴奋、敬畏与惊叹的感觉。他写道:

由于那是世界之阳[533]升起的初期,巴哈欧拉要我讲讲德黑兰、加兹温、赞詹和大不里士的信徒的情况,以及我途经的城市。祂询问他们的信仰以及他们对圣道的热爱程度。我没有给予答复[534]。我们(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和他的两个同伴)离开之后,被带到一个为我们安排的住处。巴哈欧拉派了一个人到那里,我们就可以给他讲述信徒们的情况了。我谈了我所知道的每一个人的情况,包括已故的哈吉·穆罕默德-巴吉尔,他那时是一个有名的商人,是笃信而富有热情的杰出信徒之一,以奉献与彻底忘我的精神为圣道服务。
[533] 巴哈欧拉。——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534] 在巴哈欧拉尊前的信徒不回答祂的问题并不奇怪。首先,他们太陶醉了,说不出话来。其次,说话被许多人看作是有悖于在祂尊前完全忘我的精神。

使者离开之后,过了一些时候又回来了,带来先前为哈吉启示好的珍贵书简。他(代表巴哈欧拉)说:“此人在巴格达谒见过巴哈欧拉。在那里,他给祂写了一封信,乞求财富与成功。故此,为他启示了这篇珍贵而绝妙的书简以作回答。在这篇书简中,巴哈欧拉说,他的请求会得到满足,成功与财富之门会从四面八方为他开启。不过,祂警告他要小心,不要让财富成为障碍,使他掉以轻心。

现在你到这里来谒见巴哈欧拉,将来你会亲眼目睹这个人(哈吉·穆罕默德-巴吉尔)因为恐惧而背弃上帝和祂的圣道。不久之后,他会遭受大损失,然后他会给巴哈欧写信表示悔改。上帝又会将他的损失变为赢利,他在生意上再一次大获成功,成为君士坦丁堡和大不里士商人中的首富。可是,这一次他会比以前更骄傲,更加掉以轻心,目中无人……这一次他会失去所有的财产,无法继续经商,连自己的事情都无法处理。到那时,他会悔改并回头,心甘情愿地当个穷人。他会将余生用来为上帝的圣道服务,并最终受到赐福而获得上帝的确认。”然后他对我说:“要记住所有这些事情,因为它们一定会发生,你会亲眼看到的。”

当我们在阿德里安堡时,有消息说哈吉的弟弟贾瓦德被捕入狱。哈吉·穆罕默德-巴吉尔付了一千土曼[535]以求释放他弟弟,然后匆忙离开大不里士去君士坦丁堡。到达之后,他立刻去拜访前任波斯大使马希尔-道莱,在他面前叛教。巴哈欧拉肯定说,这是他遭受考验的开始,并指示途经君士坦丁堡的信徒们不要与他来往。
[535] 在那时这是很大数额的一笔钱。——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后来,我离开阿德里安堡去君士坦丁堡,在那里待了十四个月。在那里我听说哈吉买了大量的棉花,由于价格突然暴跌,他不仅丧失了所有财产,而且无法支付债款……发生这事之后,他写信给巴哈欧拉请求宽恕并表示要悔改。巴哈欧拉为他启示了一篇神圣蒙福的书简。在这篇书简中,巴哈欧拉给他一个喜讯:他很快就会发大财。当我去埃及时,听说棉花价格大涨,结果哈吉的财富增加了十倍。[536]
[536]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比赫贾图-苏杜尔》第74页及以下。

这一次,哈吉·穆罕默德-巴吉尔变得非常富有和有影响力。他是君士坦丁堡的首富,极有名声。然而,他的财富再次成为他与上帝之间的障碍。他再一次背离圣道,完全断绝了与巴哈欧拉的关系。几年后,巴哈欧拉叫哈吉·阿布-哈桑-阿明[537]与他联络,看看他的情况如何。哈吉·阿明到君士坦丁堡去看他,发现他完全无视和忘却了巴哈欧拉与圣道。他心中只有这尘世及一切享乐的事物,有一次在会面时,哈吉·穆罕默德-巴吉尔指着他办公室的一个钱柜说:“我的上帝就在这个柜子里!”
[537] 巴哈拉的信托人。详见本书第三卷。

哈吉·阿明说,当他将此事上报给巴欧拉时,巴哈欧拉深感悲伤。在来回踱步时,祂突然停下来,伸出手,展开手掌,说:“我用这只手给了他财富。”然后祂突然收回手,合起手掌,说:“现在,我用同一只手把它收回来。”

哈吉·穆罕默德-巴吉尔很快就失去了所有的财产。他再度悔悟并写信给巴哈欧拉。这一次,巴哈欧拉在为他启示的书简中明确地说,上帝拿走了他的财富,以使他能回归上帝,并坚定对祂的爱。祂指示哈吉·穆罕默德-巴吉尔离开君士坦丁堡,以抄写经典为业。

经过这件事之后,哈吉·穆罕默德-巴吉尔在极度贫困中度过余生。他的信仰日益坚定,把时间都用来为圣道服务。这次事件之后,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见过他,他写道:

……我与他(哈吉·穆罕默德-巴吉尔)在大不里士见面。他说:“在巴哈欧拉启示了那篇书简之后,就好像墙上的钉子、房间的窗帘、以及别的一切东西都长有耳朵,在执行巴哈欧拉的命令。我失去了我曾挣得的一切。我现在住的房屋是我妻子的,我穿的衣服是我的孩子们缝制的。”[538]
[538]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比赫贾图-苏杜尔》第74页及以下。

哈吉·穆罕默德-巴吉尔不是唯一要求巴哈欧拉通过神力赐予财富的人。还有其他一些人,其中一些人在发迹之后,完全无视圣道。迷恋物质是人的本性。然而,如果让尘世的财富控制自己,支配自己的灵魂,人就会失去上帝的恩典,灵性上就消亡了。财富和依恋物质是对人的灵魂最大的考验。巴哈欧拉在《隐言经》中说:

存在之子啊!切莫沉溺于这俗世凡尘。因为我会用火试真金,用真金考验我的仆人。[539]
[539] 巴哈欧拉:《隐言经》(阿拉伯文卷)第55篇。

正如我们在前面说过的,[540]巴哈欧拉的圣典中没有任何谴责财富的话语,只要它不成为人与上帝之间的障碍就行。相反,对于其财富没有妨碍认知祂的圣道,而是以奉献精神为祂服务的那些富人,祂给予他们荣耀的地位。那种认为为了变得虔诚和具有灵性而必须贫穷的观点不一定正确。接受上帝的标准是超脱,虽然对富人来说要达到这一崇高境界更加困难,但即便是穷人在超脱这尘世之前也常常必须在内心经历许多斗争。
[540] 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75-77页。

阿博都-巴哈在一篇书简[541]中解释说,创造界的秩序要求人类社会中既有富人又有穷人,[542]这是一条基本的要求。如果所有的人都均等,这个世界的平衡就被打乱了,人类的进步也就停止了。
[541] 阿博都-巴哈,《马伊迪-阿萨马尼》第2卷,第86页。 [542] 注意,巴哈伊教义在主张人类社会应有许多层次的同时,提倡废除极端的贫困与富有,这一点很重要。

自然界也印证了阿博都-巴哈的解释,并且证明了那些力求在人类社会中建立平等制度的思想意识的不正确与不切实际。所有的人都有平等的权利,这是巴哈欧拉的基本教义之一。但是,它也清楚表明,人们在能力、智力和成就方面是不均等的。因此,社会内部必须由各种级别和地位的人组成,他们通过发挥不同作用而相互联系在一起。

在前面提到的那篇书简中,阿博都-巴哈说,如果贫穷是在圣道上发生的,那么,在上帝看来,它就是值得称赞的。祂举出那些因遵循上帝的圣道而遭受迫害并失去所有财产的人为例。巴哈欧拉和阿博都-巴哈在许多书简中都赞扬了那些在贫困时有耐心并感到满足、在富裕时慷慨大方的信徒们。在《隐言经》中巴哈欧拉启示说:

女仆之子啊!莫因贫穷而烦恼,不以富贵而骄矜。否泰浮沉自轮回,贫富荣辱相交替。虽一贫如洗,却拥有上帝,该是一份多么奇妙的厚礼!切勿轻视其价值,因为它终将使你在神佑中富裕,你们也会因此了解圣言之意:“你们确是穷人。”“一切皆属上帝。”你就会像那真正的黎明,在爱者之心的地平线上,光辉灿烂,跃然升起,稳坐富贵之首席![543]
[543] 巴哈欧拉:《隐言经》(波斯文卷)第51篇。

在对陪伴信徒的一次谈话[544]中,阿博都-巴哈说,有忍耐力和克制力的穷人比感恩的富人强。但是,感恩的穷人比有忍耐力的人更值得称赞,而更有功德的是广施钱帛的富人。
[544] 阿博都-巴哈,转引自米尔扎•马哈茂德-扎尔加尼的《巴达伊乌-阿萨尔》第1卷第185页。

从巴哈欧拉的教导中,很显然,人在今世必须通过从事某项工作或职业谋生。在《隐言经》中,巴哈欧拉说:

我的仆人们啊!

你们乃我花园之树,当结美妙之果,利人又利己!人人皆应从业学艺,其中隐藏致富秘密。有识之士啊!富贵从来不自临,硕果皆由勤种植。上帝恩典于你们足矣。无果之树,永远只配扔炉里!

我的仆人啊!

自食其力最高尚,赡老育幼不轻怠。入世皆为爱上帝,万千世界祂主宰。[545]
[545] 巴哈欧拉:《隐言经》(波斯文卷)第80、82篇。

然而,挣钱谋生的人最重要的特性之一是满足和顺从于上帝给他的一切令谕。巴哈欧拉说:“万善之源是信赖上帝,服从于祂的命令,并满足于祂的神圣意旨和欢愉。”[546]
[546] 巴哈欧拉:《慧语》,摘自《巴哈伊天启》第138页。

第十三章 《萨勒曼书简》

第十三章 《萨勒曼书简》

巴哈欧拉的圣作中,在知识的深度和丰富方面特别突出而最有意义的书简之一是《萨勒曼书简》(Tablet of Salmán)[547],它是在阿德里安堡为谢赫·萨勒曼启示的。前面我们已提到过这篇书简的一部分[548]。在第一卷中谈到了谢赫·萨勒曼的生平[549],他是巴哈欧拉的忠实仆人,一生都在为祂奔波。他将祂的书简带给波斯的信徒们,然后又将信徒的书信和消息给祂带回来。他极其小心地从事这项服务工作,巴哈欧拉的书简没有一件落入敌人之手。据说,有一次,当他意识到他就要被波斯一个城镇的官方搜查时,他吃下身上的少数书简,以保护圣道和接收书简的信徒们!
[547] 守基•埃芬迪为几期《巴哈伊世界》杂志编制过“巴哈欧拉最有名的圣作”清单,在这份清单中,这篇书简被称为《萨勒曼书简》(一)。它主要是用波斯文写的,其中一些部分由守基•埃芬迪翻译并编入《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21节、148节、154节。 [548] 见本卷边码第263-264页。 [549] 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109-113页。

萨勒曼心地纯洁,十分简朴。信徒们总是喜欢与他为伴,但是,有一些身居高位的教友,却因他的单纯直率而感到尴尬,有时害怕与他见面。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在他的《比赫贾图-苏杜尔》(Bihjatu’ṣ-Ṣudúr)中写到这一件事:

我在设拉子呆了一段时间,我曾在那里拜见过著名的萨勒曼……与他交往使我充满无限的快乐。他确实是一盏明灯。表面看来他是一个文盲,非常单纯,但是,他内心充满智慧和知识,能解决许多难题,能用简朴的语言解释深奥的问题。萨勒曼本质上无私,他完全没有自我。他决不奉承人或欺骗人。正是由于这一原因,信徒中那些心地纯洁的人挚爱他。但是,那些圆滑世故的人却不喜欢与他打交道。因为他们害怕他在教友的聚会上毁掉他们的声望。有一件众所周知而且真实的事:有一次,亘古美尊告诉萨勒曼,在会上要尊重大人物,不要对他们说不友善的话。萨勒曼回答说:“除了亘古美尊和教长之外,我不认为有任何人伟大。所谓的大人物只不过是些自命不凡的人。”这句话将巴哈欧拉逗乐了。[550]
[550]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比赫贾图-苏杜尔》第346页。

在《萨勒曼书简》中,巴哈欧拉吩咐他要以坚定的脚步、超脱的翅膀并怀着一颗挚爱上帝的火热的心去云游全国,这样,邪恶势力就无力阻止他执行自己的使命。

这篇书简是在米尔扎·叶海亚起来公开反对巴哈欧拉时启示的,所以有很多段有关米尔扎·叶海亚不忠实、背叛与邪恶行为的内容,以及他的可耻活动,包括企图谋害巴哈欧拉。祂以动人的语言向萨勒曼倾吐自己的心声,谈到祂内心的痛苦,一个由祂以许多慈爱关怀备至地抚养大的人给祂带来的苦难。祂回忆了米尔扎·叶海亚日日夜夜陪侍左右的日子。他总是谦恭地站在祂面前聆听以大能和威仪启示的圣言。但是,当圣道开始成长时,他受到了名声的诱惑。他整个人都充满对领导权的追求,以致离开自己的主,并且反叛祂。巴哈欧拉向谢赫·萨勒曼暗示,祂沉浸在悲伤之中,以致妨碍了祂的圣笔赐予人们以上帝的知识,启示圣道的一些奥秘。

《萨勒曼书简》的大部分是在回答由毛拉维[551]的一行诗的意义。为了领会巴哈欧拉的深奥解释,人们必须要精通伊斯兰哲学和玄秘词语的意义。否则,就不容易理解该书简的这一部分。巴哈欧拉还说,祂并不情愿讲解玄秘著作和过去圣贤的学说。因为祂宣布说,由于祂的天启,真理之阳已冉冉升起,知识之海洋已汹涌奔腾。因此,没有必要详细解释旧时代的词语和教义。诺斯替教徒和有学之士必须转向作为知识之源的祂,接受祂的启迪。
[551] 哲拉鲁丁-鲁米,《玛斯纳维》的作者。

巴哈欧拉要求萨勒曼去会见上帝的仆人,代表祂给他们提出建议。他们应净化自己的心灵,以便能认知祂的面容的圣美,走祂的路,沉思默想祂的圣言。要知道,如果上帝的诸界受限于这尘世,巴布就决不会让自己落入敌人之手,也不会在圣道上牺牲自己的生命。在另一篇书简[552]中,巴哈欧拉说,如果这凡间有任何价值,祂本人早就占据了它的最高宝座,拥有了它的一切珍宝。而这尘世的创造者并不钟爱它,这一事实证明,有远比这尘世更荣耀的许多灵界。信徒的灵魂与身体分离之后,就前往这些灵界[553]。
[552] 巴哈欧拉,摘自一份手写的书简集录。 [553] 有许多有关死后生命的书简。其中一些将是以后几卷中的重要部分。

巴哈欧拉在《萨勒曼书简》中允诺说,由于祂的天启的影响,一些人弃绝这尘世,以最大奉献精神完全转向祂,他们将会得到擢升,把在祂的圣道上献身看作是所有事情中最容易的事。祂肯定说,上帝已为自己选择了这些灵魂,上天诸界的居住者们渴望来到他们面前。

圣道历史自豪地记录了这样一些信徒的许多人生经历,他们给巴哈欧拉的信仰增添了伟大的光彩。上帝的圣道之树在这个时代繁茂生长,主要是由于以下两个因素:第一,巴哈欧拉天启的倾洒,它像阳光一样将其生气勃勃的能量的一部分给予这圣道之树;第二,那些为了滋养和浇灌它而愿意献身的殉道者的鲜血。

巴哈欧拉在这篇书简中赋予信徒的灵魂以崇高地位。祂说,如果在今世启示这样一种地位的荣耀,即使是针眼那么大,每个灵魂也会因狂喜而死亡。因此,虔诚信徒的这种地位在今世将被隐藏起来。在阿卡启示的另一篇书简中,巴哈欧拉作了类似的阐述:

脱离肉体时超脱一切世俗虚妄的幻想而得以圣化的灵魂蒙福了。这样的灵魂,将依照其创造者的旨意生存与活动……任何人若获知命定这样的灵魂在上界与下界宝座之主上帝的万千世界上得到的果报,此人的整个身心必定会由于热切希望达到那最崇高、最圣洁灿烂的境界而立即大放光彩……[554]
[554]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81节。

在《萨勒曼书简》中,巴哈欧拉解释了《古兰经》中最有趣的奥秘之一,那是迄今为止一直被忽略的奥秘。祂提到众所周知的清真言:“万物非主,唯有真主。”这是每个穆斯林必须作的最重要的信仰表白,也是伊斯兰教的基础。

正如我们前面已写过的,[555]圣言有多种意义超出了人的理解范围。珍藏于上帝圣言中的内在意义,只有祂的显示者及其指引的那些人才能理解。巴哈欧拉解释道,在“万物非主,唯有真主”中,否定的字在肯定的字之前。因此,由于这一话语的影响,自它被启示以来,代表否定字眼的上帝圣道的破坏者们就压倒了忠信者们。上帝圣约的背叛者之手加在坚定的穆斯林身上的所有苦难以及他们明显的优势,应验了穆罕默德所说的圣言。借由真主的智慧,祂如此命定:那些不纯洁的反叛者会凌驾于那些忠实诚挚的人。
[555] 见本书第一卷第三章。

巴哈伊相信,篡夺伊玛目阿里(穆罕默德的合法继承人和祂的圣言的阐释者)权力的人,背叛了他们先知的明确意愿。他们无视穆罕默德关于继承人的训谕,成为伊斯兰教内部分裂的主要起因,他们害死神圣伊玛目们,并迫害他们的追随者。他们是否定字母(letters of negation)的代表,直到穆罕默德天启周期结束时,一直压制着祂的忠实信徒。[556]
[556] 详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126-128页。

历史证明,每个宗教的创立者去世之后,信徒们马上就会发生巨大分歧。这些分歧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导致分裂。然而,不要将这一过程误解为,世界上过去的大宗教的创立者们没有能力确立团结信徒的方法与手段,或者是无力阻止不忠实者腐蚀上帝的宗教。

宗教分裂成宗派,这不是由于创教者们的教义,而是由于信徒们不成熟。正如孩子们年龄太小,在外玩耍时,没有保持衣服清洁的责任心一样,人类在过去的天启周期中也没有达到足够的成熟,来保护上帝的宗教不发生分裂和冲突。

即使在较古老的宗教中最新近的伊斯兰教里,人们还没成熟到能够从穆罕默德那里接受类似于巴哈欧拉确定的一种坚定的圣约。巴哈欧拉的圣约要求信徒们严格遵从祂的信仰,不要在内部产生分裂。相反,正如我们从前面提到的清真言所观察到的那样,穆罕默德知道,在祂去世后祂的信徒不能保持团结。祂知道,如果祂要确立一个不可改变的书面圣约,伊斯兰教的子民那时还没有成熟,没有能力来严格遵守其规章制度。但是,就伊斯兰教或发生类似分裂的较古老宗教而言,这不应看作是一种失败。对于还没达到成年阶段的人类来说,忽视自己的职责,对自己的行为不负责任,这也是很自然的。然而,由于上帝的宽容与公义,过去宗教的信徒们不管创立了什么样的教派,他们都接受了灵性要义。

例如,《福音书》承认彼得为十二使徒之首。然而,分歧产生了,基督的信徒发生分裂。不过,每个教派都接受了基督的一部分恩典。即使在分为七个支派之后,基督教之树仍然鲜花盛开,直到基督的天启周期结束、伊斯兰教出现时,各分支仍然碧绿茂盛。与此相类似,伊斯兰教的两大支派都是同一个宗教的一部分。即使是那些违背先知意愿的人也没有从伊斯兰教之树分割出去。在伊斯兰教的天启周期结束、巴布出现之前,他们全都从伊斯兰之树汲取营养。

然而,巴哈欧拉的天启周期已开创了一个新时代。通过祂的天启的潜能,人类注定要达到成年阶段,巴哈欧拉已赋予其责任,祂与信徒确定了一个不可否认的圣约,指定了圣约中心阿博都-巴哈,劝告信徒们听从祂,并清楚地表明,在这一天启周期,不容许不和与分裂,上帝的圣道是一个整体,是不可分裂的,已经脱离儿童时期和青少年时期的人类,现在必须维护团结、巩固世界结构和保护其刚刚形成的机构免受不忠实者的侵害。

谈到前面提到过的“万物非主,唯有真主”,巴哈欧拉在《萨勒曼书简》中用庄严有力的语言说,祂已去除了置于肯定字眼前的否定字眼。伊斯兰教先知通过祂遍及一切的智慧认作信仰基石的话语,在巴哈欧拉的天启周期里,象征性地被“唯有真主”这一肯定性的说法所代替。它表示上帝圣道的启示者在其控制范围内掌握着权威的缰绳,与过去的天启周期的情况不一样,无人能从祂的手中夺取它。历史业已证明,违反和背叛巴哈欧拉圣约的人无法在巴哈伊信仰内部制造分裂,阻止其前进的步伐或者影响其光荣的使命。

巴哈欧拉言语的创造力的证据多么引人注目,只需挥动祂的圣笔,就能使已经持续了许多世纪、在许多宗教内部造成分裂并将上帝信仰的正确阐释者置于不忠信者的控制之下的局面发生逆转。巴哈欧拉去世之后,反对阿博都-巴哈的正是祂的弟弟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巴哈欧拉的这个儿子违反其父亲的遗嘱与圣约的规定,伙同巴哈伊信仰中的许多著名传导者,企图削弱巴哈欧拉赋予阿博都-巴哈的崇高地位。巴哈欧拉的圣约之力最终将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扫进耻辱的深渊,他可耻地消亡了。在守基·埃芬迪的司职期,同样的力量击败了圣约的叛徒。

注意这一点很重要:那些反叛阿博都-巴哈而破坏圣约的人绝不是愚蠢无知之辈。相反,他们中大多数人聪明能干;有些人是知识渊博的传导者,受到巴哈伊团体的广泛尊重。贾迈勒-布鲁杰迪是一位著名的穆智台希德,头脑敏锐;赛义德·迈赫迪-代哈吉学识渊博,擅长演讲。其他几个像他们那样的人曾经是巴哈欧拉的杰出信徒,在为圣教服务中功劳卓著,但是,他们的自负心理最终毁了他们。背叛圣约是一种致命的灵性疾病,在过去的启示期就存在过。但是,正如已解释过的那样,它产生派系,导致分裂。这种疾病有传染性,若不加以阻止,可能会毁坏宗教的根基。正因为如此,巴哈欧拉和阿博都-巴哈都是告诫信徒不要与那些背叛圣约的人交往。圣道从一开始就受到骄傲而虚荣的人的多次背叛,其指定的中心人物受到一批又一批以自我为中心的信徒的无情反对。但是,由于有宗教史上这一全新的重要诫命,圣道才成功地渡过了这些极为严重的危机,它的团结未受损害,它的凝聚力得到进一步的加强。

只要记住我们生活的时代的动乱情况以及使当今的人类社会狂躁不安的造反精神,我们就会明白,要是没有巴哈欧拉圣约的力量和祂圣言的创造性影响力,巴哈欧拉的圣道现在就会分裂成数百个宗派。从巴哈欧拉的圣言中我们得到保证,这就是“此日之后再无黑夜”。[557][558]
[557] 关于这一主题的更多的讨论,请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129-137页,以及第240-242页。 [558] 巴哈欧拉,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245页。

第十四章 与米尔扎·叶海亚交锋

第十四章 与米尔扎·叶海亚交锋

在《萨勒曼书简》中,巴哈欧拉提到的位居“否定字母”首位的是米尔扎·叶海亚,他被权能之手迅速击败。

巴哈欧拉住在里达·比格宅第及随后返回阿姆鲁拉宅的那一年的时间里,祂从来没有与米尔扎·叶海亚或赛义德·穆罕默德见过面,祂已将赛义德·穆罕默德从身边赶走。米尔扎·叶海亚及其家人当时住在另一座房屋,而赛义德·穆罕默德住在那座城市的穆斯林区。在阿姆鲁拉住了大约三个月之后,巴哈欧拉迁居到位于该城同一个居民区的伊扎特·阿迦宅。祂在那儿一直住到阿德里安堡时期结束为止。

在搬到这座住宅之后不久,发生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件,它使米尔扎·叶海亚走向灭亡,使他在自己的支持者和阿德里安堡官方的眼中丢了脸。这是在伊斯兰历1284年的朱马达·巫拉月(公元1867年9月)。巴哈欧拉已经忍受了米尔扎·叶海亚强加在祂身上的一切诬陷不实之词,而赛义德·穆罕默德-伊斯法哈尼还指望祂继续容忍。由于知道祂一般不在公众场合露面,以为祂绝不会考虑面对面地会见祂那不忠实的弟弟,赛义德·穆罕默德就向在阿德里安堡的少数波斯穆斯林表示,他和米尔扎·叶海亚随时准备与巴哈欧拉在公众场合当面交锋,但他确信,巴哈欧拉不会对这一挑战做出反应。

这种在伊斯兰教徒中进行的交锋形式叫做穆巴希利(mubáhilih)。例如,在麦地那有个奈季兰基督教代表团商量挑战先知穆罕默德时,那就是以穆巴希利的形式进行交锋。这是真理与谬误之间的挑战;双方聚在一起,每一方都祈求神击败另一方,请求以神的惩罚打垮不忠信者。在这些情况下,人们期望真理的力量会摧毁谬误的势力。

促成这件事的人是来自设拉子的米尔·穆罕默德-穆卡里。他是旅行队的车夫,曾陪同巴布去麦加朝觐,后来又陪同巴哈欧拉从巴格达到君士坦丁堡。[559]虽然米尔·穆罕默德是文盲,但他极具洞察力,有很大的智慧和勇气。他是一位巴比,对巴比教中出现的分歧感到困惑,于是,他特地前往阿德里安堡,以便亲自了解真相。在该城期间,他既在巴哈欧拉的陪伴信徒又在米尔扎·叶海亚的支持者中自由走动。
[559] 见本卷边码第409页。

他到达后不久就听到赛义德·穆罕默德散布要与巴哈欧拉交锋的消息。这引起米尔·穆罕默德的极大兴趣。他敦促赛义德·穆罕默德劝导米尔扎·叶海亚在一个公共地点与巴哈欧拉作一次穆巴希利式的交锋。他又亲自承诺要去请巴哈欧拉接受这个挑战。下面是守基·埃芬迪描述的这一重要事件:

一位来自设拉子的名叫米尔·穆罕默德的巴比既对这些说法又对米尔扎·叶海亚离群索居的怯懦行为感到极为愤慨。他成功地迫使赛义德·穆罕默德劝导米尔扎·叶海亚与巴哈欧拉正面交锋,以便公开澄清真理与谬误。米尔扎·叶海亚愚蠢地假定,他那卓越的哥哥绝不会赞同这一提议,于是,他指定苏丹萨利姆清真寺为会面地点。巴哈欧拉得知这一安排,就马上在正午的炎热天气中由这位米尔·穆罕默德陪同,步行前往前面提到的那座清真寺。该清真寺位于该城偏远的地方。祂在穿过街道和市场时,吟诵经文节句,吟诵的声音和方式使看到和听见祂吟诵的人感到惊奇不已。

“穆罕默德啊!”正如祂在自己的书简中证实的那样,祂在那个值得铭记的场合发出这些言辞,“确然,圣灵的祂已从其居所中出来,随祂一起出来的有真主选民的灵魂和祂圣使的实在。看吧,天界居民在我头上,先知的所有证据在我手中。说吧:如果所有的神职人员,所有哲人智士,世间的所有国王及统治者们都聚集在一起,我的确敢与他们交锋,并颂扬天上的、全能的和全智上帝的经文。我是无所畏惧者,天地万民都起来反对我也罢……这就是我的手,上帝使之变白以供众界观看。这是我的权杖,如果我将它扔下来,它的确会吞下所有受造物。”[560]米尔·穆罕默德先被派去通告巴哈欧拉到来的消息。他很快回来了,告诉祂说,由于意外的情况,向祂的权威提出挑战的人希望将这次会面推迟一两天。一回到住所,巴哈欧拉就启示了一篇书简。在这篇书简中,祂详细叙述了事情的经过,确定了推迟后的会面时间,用祂的印章将书简加封印,交给纳比勒,指示他将它送交一位新信徒穆拉·穆罕默德-大不里士,让他通知常去他商店的赛义德·穆罕默德。经安排,在递交那篇书简之前,向赛义德·穆罕默德索要一张便条,以保证米尔扎·叶海亚万一未能来到约定地点,就书面承认他的主张是错误的。赛义德·穆罕默德承诺:他在第二天会提交所要求的文件。可是,在继后的三天中,纳比勒在那个商店等着答复,既未见赛义德露面,也没见到他送来的便条。二十三年后,纳比勒在编年史中记录了这一历史事件。纳比勒肯定那篇未递交出去的书简仍在他手中,“如同至大圣枝亲笔手书、亘古美尊封印签章那天一样新。”这是巴哈欧拉胜过溃败对手的确凿而无可辩驳的证据。[561]
[560] 《穆巴希利书简》的一部分,该书简是写给穆拉•萨迪克-霍拉萨尼的。见本书第一卷及《忠信群英传》。——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561] 守基•埃芬迪:《神临记》第168-169页。

米尔扎·阿迦提到[562],当巴哈欧拉与米尔·穆罕默德一起动身去清真寺时,他本人不在家中,因为他在这之前到城里办事去了。他听到这个消息就匆忙赶回去。在路上,他看见街道两边有很多人,人们告诉他巴哈欧拉刚刚到苏丹萨利姆清真寺去了。米尔扎·阿迦立即赶到那座清真寺,他在那里看到巴哈欧拉正在以庄严的语气口若悬河地宣说上帝的经文。除了米尔·穆罕默德和随后赶到的米尔扎·阿迦以外,没有一个陪伴信徒获得巴哈欧拉的许可陪同。当时在清真寺的那些公众对眼前的情形感到惊讶。巴哈欧拉的话语强烈而有力,听到这些话语的一位波斯人不禁产生敬畏之心,他全身发抖,泪水从眼里涌流而出。在一个时刻,巴哈欧拉命令米尔·穆罕默德去叫米尔扎·叶海亚带着所有的罪孽和过错前来面对他的主。[563]巴哈欧拉在清真寺一直等到将近傍晚,而米尔扎·叶海亚和赛义德·穆罕默德却呆在家中,找借口搪塞米尔·穆罕默德。
[562] 《马伊迪-阿萨马尼》第7卷,第240页。 [563] 《马伊迪-阿萨马尼》第7卷,第241页。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那时在阿德里安堡,他写了有关那天的情况记述。下面是他的回忆录的一些片段:

那次会面安排在苏丹萨利姆清真寺,时间在星期五,大批穆斯林聚礼时进行……来自设拉子的米尔·穆罕默德-穆卡里是一位巴比……无法想象阿扎尔已违反圣约。因此,他恳求天佑美尊启迪他。巴哈欧拉对他说,如果阿扎尔到会面地点来与祂面对面交锋,那么他就可以认为阿扎尔的说法是真的。米尔·穆罕默德接受了,以它为判定真理与谬误的标准,努力想促成这次会面。

交锋的消息和日期在该城的穆斯林、基督徒和犹太教徒中传开了。他们已听说过关于摩西的神迹及其与法老交锋的故事。现在他们期待着圣尊谢赫·埃芬迪(人们为了表达对巴哈欧拉的敬意而给祂的称号)与拒绝接受祂信仰的米尔扎·阿里(阿扎尔怕被人认出来而给自己取的假名)之间在清真寺面对面交锋。因此,从星期五早晨一直到中午,这三个宗教的大批信徒受吸引而群集在阿姆鲁拉宅……与该清真寺的入口之间的地方。人群太过拥挤,腾挪转身的地方都没有。[564]荣耀之阳巴哈欧拉从家里出来……当祂穿过人群时,人们向祂表达了难以形容的尊敬。他们向祂致敬,鞠躬,为祂开路。其中许多人趴在祂的面前吻祂的脚。巴哈欧拉面带庄严而无限权威的表情(按照奥斯曼土耳其人的习惯)举手答谢众人,表达祂的良好祝愿。这种情形一路持续到清真寺。祂一进入清真寺,正在宣讲的阿訇一时语塞,或许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巴哈欧拉走上前去,自己坐下,然后让阿訇继续讲。宣讲与礼拜终于结束了,但阿扎尔还是未露面。我们听说他装病不来。
[564]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关于公众聚集在街上观看巴哈欧拉去清真寺的说法,不必看作是与守基•埃芬迪关于巴哈欧拉一得知安排就马上动身去清真寺的说法相矛盾。我们必须记住,有一段时间,赛义德•穆罕默德一直在给一些穆斯林讲有关米尔扎•叶海亚准备作穆巴希利式的交锋。巴哈欧拉显然知道这是一种宣传伎俩。当米尔扎•叶海亚指定苏丹萨利姆清真寺作交锋地点时,这一轰动性的新闻很快就在人们中传开了。米尔•穆罕默德一直充当这次交锋的核心人物,看来他是星期五去了巴哈欧拉的家通知祂安排的情况;于是,巴哈欧拉就跟他一起迅速动身去清真寺。

在奥斯曼帝国的每个城市都有毛拉维教团的信徒,他们是托钵僧和《玛斯纳维》的作者毛拉维[565]的拥护者。每周星期五,他们在教区活动中心举行宗教仪式。在这里,他们围绕教长旋转,一齐吟诵某些词语。在室内,有些人奏起乐曲,唱着欢乐的歌曲。当巴哈欧拉就要离开清真寺时,祂说:“我们有必要去拜访一下毛拉维。我们最好到他们的活动中心去。”祂起身前往时,阿德里安堡的行政长官和其他显贵们以及神职人员都趁机接近祂,于是,他们陪同祂去。在巴哈欧拉滔滔不绝地说话时,行政长官、谢赫-伊斯兰[566]、乌里玛[567]和其他显贵们为了表示谦恭有礼,在离祂后面四五步走着。[568]有时候,由于巴哈欧拉的宽仁与慈爱,祂会示意行政长官和其他人在前面走。但是,他们总是拒绝。这样,巴哈欧拉带着源于上帝的威仪与荣耀到达了。那时,毛拉维的那位谢赫正站在中心,托钵僧们围绕他旋转吟唱。他们一看见祂就停止了宗教仪式而无需任何理由。他们向祂鞠躬致敬,鸦雀无声。然后巴哈欧拉坐下来,让陪同祂的人也坐下来,让那位谢赫继续做他们的宗教仪式。
[565] 哲拉鲁丁-鲁米。 [566] 该城的穆斯林宗教界的首领。 [567] 神职人员及博学之士。 [568] 在重要人物走路时,除了夜晚在他前面提灯笼以外,他的下属在他前面或与他并肩而行是不礼貌的。为了表示谦恭,他们总是落后几步而行。例如,这就是东方信徒陪同巴哈欧拉、阿博都-巴哈或守基•埃芬迪走路时的方式。

消息传遍了阿德里安堡:当谢赫·埃芬迪[569]进入清真寺时,阿訇无法继续讲道,祂到托钵僧活动中心时,托钵僧们及其领头人忘了应说的话而停止了宗教仪式。第二天傍晚,一些信徒谒见祂,我也在内……巴哈欧拉谈了这些话:“当我们进入拥挤的清真寺时,阿訇忘了宣道辞,我们到达活动中心里面时,托钵僧们突然满怀敬畏与惊异之情,一言不发,鸦雀无声。然而,由于人们是在虚幻想象的环境中长大的,所以他们愚蠢地把这样的事件看作是超自然的行为,将它们视为神迹!”[570][571]
[569] 巴哈欧拉。 [570] 这些不是巴哈欧拉准确的原话,但传达了大意。 [571]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比赫贾图-苏杜尔》第77-79页。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然后描述了自己如何深受巴哈欧拉这些话语的感动。通过这些话语,他清楚地看到了上帝的行为方式与人类行为方式的差别。他回忆了与社会名流、宗教领袖和杰出人物见面的情况,这些人毫无例外都热衷于宣扬自己微不足道的成就,利用一切可以沽名钓誉的机会。上帝的显示者却不是这样。在这件事情中,通过驳斥人们说祂行神迹,巴哈欧拉表明,祂的荣耀不依靠人们的赞扬和行动。祂远远高于人类世界,是人类世界的统治者。

关于那次穆巴希利式交锋以及米尔扎·叶海亚未去面见巴哈欧拉的详细消息,由阿迦·米尔扎·哈迪-设拉子传递给在波斯的信徒。他写了有关这一事件的详尽报道,引述了巴哈欧拉为这一特别事件所启示的那些书简。他的报道在信徒中广为流传。这一事件使巴哈欧拉在公众眼中胜过了被祂指称为“邪恶之源”的那个人,揭开了遮挡许多巴比眼目的帐幔,使他们能接受巴哈欧拉的圣道。

下面这一点可能会引起《圣经》研究者的兴趣:据巴哈伊信仰的圣护守基·埃芬迪说,米尔扎·叶海亚的兴衰显然被圣保罗在下面几段文字中预见到了:

人不拘用什么法子,你们总不要被他诱惑。因为那日子以前,必有离道反教的事,并有那大罪人,就是沉沦之子,显露出来。他是抵挡主,高抬自己,超过一切称为神的和一切受人敬拜的,甚至坐在神的殿里自称是神……

那时这不法的人必显露出来,主耶稣要用口中的气灭绝他,用降临的荣光废掉他……[572]
[572] 《帖撒罗尼迦后书》2:3,4,8。由守基•埃芬迪在1935年11月17日给伊斯凡迪亚尔-马吉祖卜的信中引述。

伴随米尔扎·叶海亚迅速坠落的是巴哈欧拉的前所未有的天启倾洒,随后很快是向全世界的君王和统治者们宣告祂的天启。

守基·埃芬迪在他的杰作中这样描述巴哈欧拉天启的喷涌:

祂是至伟正义的源头,因祂之力,因祂之命,“至大偶像”[573]被逐出至大圣名的团体。米尔扎·叶海亚感到不知所措,怨恨而绝望。上帝的初创信仰清除了污物,摆脱了负累,现在可以稳步前进了。尽管还有动乱震撼着它,它却显示出进一步战斗的能力,去占领更高的阵地,赢得更大的胜利。
[573] 米尔扎•叶海亚。——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信仰的支持者的队伍确定无疑遭到暂时的破坏。它的荣耀被遮掩,它的历史被永远玷污。然而,它的名字不可能被忘却,它的意志远未消沉,这次分裂没能摧毁它的组织机构。前面已提到过的巴布的圣约,以其永恒的真理、不容置疑的预言和反复的警告,守护着圣教,确保了它的完整,显示出它的耐腐蚀性,永固了它的影响力。

虽然巴哈欧拉本人被忧伤压得直不起腰,还遭受被谋害的痛苦;虽然祂很清楚可能遭遇再一次的流放,然而,祂无惧于圣道遭受的打击和眼前的危险。甚至苦难经历还未过去,巴哈欧拉就以无比的力量挺身而起,向东西方当时手握大权的那些人宣告了祂肩负的使命。祂的天启之阳就是由这一宣告而注定要发出最灿烂的光芒,祂的圣道要充分显示出它的神力。

接着而来的一段活动频繁的时期,信仰影响胜过了巴哈欧拉司职期的最初年代。一位目击者写道:“神圣经文日日夜夜如雨水般降下,数量如此之多,不可能将它们全部记录下来。在口授这些经文时,由米尔扎·阿迦作记录,而至大圣枝一直忙着誉清记录稿。没有一点空闲的时刻。”纳比勒证实说:“许多秘书日夜忙碌,然而他们还是无法应付这项工作。这些人中有米尔扎·巴吉尔-设拉子……他一人每天抄写至少两千节经文。他在六七个月中辛苦劳作。每个月有相当于几卷的经文由他抄写出来送到波斯。他以优美的书法给米尔扎·阿迦留下大约二十卷以作纪念。巴哈欧拉本人在谈到由祂启示的这些经文时写道:“从神恩之云……倾泻而下的经文是如此众多,在一小时的时间内就启示出一千节左右的经文。”“这个时代惠赐的恩典如此众多,如果能找到一个能胜任这项工作的文书的话,单是在一天一夜之内,便可以从神圣之天界降赐下来相当于波斯文《巴扬经》那样多的经文。”在另一段相关文章中祂肯定说:“我对上天起誓!那时启示出的经文相当于先前降赐给先知们的全部经文。”此外,在谈到祂的著作数量之多时,祂宣告说:“在这个地方(阿德里安堡)启示的经文如此丰裕,秘书们无法胜任这样大量的抄写工作。因此,大部分都还没有抄写出来”。[574]
[574] 守基•埃芬迪:《神临记》第170-171页。

第十五章 《苏拉-穆勒克》

在埃及和伊拉克受迫害

第十五章 《苏拉-穆勒克》

《苏拉-穆勒克》的一些重要主题

君王的责任

给君王的总劝诫

不听劝诫的后果

致基督徒

致土耳其苏丹

致苏丹的大臣们

致君士坦丁堡的市民

致神职人员与贤士

致法国大使

致波斯大使

再次流放

在君士坦丁堡受传讯

米尔扎·叶海亚倒台之后,巴哈欧拉的天启立即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倾泻而出。其中最重要的是《苏拉-穆勒克》(《致列王书》)书简,它主要是写给世界上的全体君王的。这篇书简是用阿拉伯文启示,毫不含糊地以权能的语言宣告了其创作者的主张和身份。[575]对诚实而无偏见的观察者来说,开头一段单独描述了那唯一者的权力与威严:祂宣布自己是上帝在人间的代理人,号召世界上的君王和统治者们放弃自己拥有的一切,接受祂的圣道:
[575] 巴哈伊信仰的圣护守基•埃芬迪已将这篇书简的有些部分译成英文,主要见于《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65节、66节、113节、114节、116节、118节以及《应许之日来临》第20-21页。

尘世的君王们啊!倾听上帝的声音吧,上帝从生长在殷红之山上的硕果累累的挺拔大树上发出的呼喊,向着这神圣的平原上咏唱道:“除了祂,权能者、万能者、全智者之外,别无他神。”……众君王啊!要敬畏上帝,若不想失去这最崇高的恩典,就要抛弃你们拥有的一切,紧紧抓住那最崇高的上帝之柄。心向上帝的面容,放弃你们的欲望驱使你们追求的一切,不要置身于那些消亡者之列。[576]
[576] 巴哈欧拉,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应许之日来临》第20页。

巴哈欧拉逐步透露祂的身份。1863年祂在里兹万花园宣示了祂的身份。[577]那个历史时刻可以看作是祂宣告上帝之时代来临的最初阶级。那时,祂只向少数几个陪伴信徒透露了祂超凡荣耀的身份。祂动身前往君士坦丁堡的那天,许多聚在里兹万花园向祂表达最后敬意的巴比都不知道这一宣示。他们是在事后几个月才知道的。米尔扎·阿萨杜拉-卡沙尼在口述中谈到这一情况。他是巴哈欧拉的一位忠诚的仆人,在巴格达自命为祂的保镖。他违背巴哈欧拉的忠告,不顾自己身材矮小,在衣服下面藏一把匕首,在公众场合跟在祂后面。下面就是他描述巴哈欧拉离开里兹万花园和留在巴格达的信徒们的情况:
[577] 见本书第一卷第十六章。

虽然巴哈欧拉吩咐信徒们不要跟随祂,我还是不愿意让祂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于是,我跟随在他们后面达三小时之久。

祂看见了我,就从马背上下来等我,用祂那充满慈爱的悦耳声音告诉我,回巴格达去,与教友们一起,不要懒惰,要精力充沛地着手做自己的工作。

“我要离开我热爱的巴格达教友们,不要过度悲伤。我肯定会给他们捎回我安康的喜讯。你们要坚定不移地服务于上帝,祂会做一切祂意欲的事。过允许你们过的那种和平生活吧。”[578]
[578] 这不是巴哈欧拉的原话,但传达了祂说的意思。——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我们怀着沮丧的心情看着他们消失在黑夜之中,因为他们的敌人势力强大而且残忍!而我们又不知道他们要被带往何处。

前途未卜!

我们伤心地哭着,转回巴格达,决心照祂的谕令生活。

那时我们还不知道“宣示”这一伟大的事件,它表明我们挚爱的巴哈欧拉就是将到来的祂——“上帝将昭示天下者”。我们又一次感到心中涌动着无法形容的快乐,用巨大的神秘光辉掩盖我们剧烈的悲痛。[579]
[579] 转引自布洛姆菲尔德的《选定之路》第123页。

然后,米尔扎·阿萨杜拉描述说,过了一段时间,一位信徒从阿德里安堡带来一篇书简,在伊拉克的教友们通过它了解到有关巴哈欧拉的健康情况,祂在里兹万花园的宣示以及祂在阿德里安堡的公告。

显露巴哈欧拉身份的第二个步骤是:通过阿德里安堡时期的无数书简以及祂的一些杰出门徒的英勇传教行为,主要向巴比成员宣告此事。

接着,最后一个步骤是向当时掌握大权的全世界的君王和领导人以及掌握臣民思想的宗教领袖们进行庄严宣告。

许多世纪以前,穆罕默德向一些邻国的统治者派出使者,宣告祂的使命,请他们接受祂的信仰。穆斯林历史学家已记录的收到穆罕默德信函的人有:波斯的沙阿,埃塞俄比亚的尼格斯,拜占庭的皇帝,埃及的统治者,大马士革的总督,以及雅玛玛的伊玛目[580]。
[580] 这些统治者的名字分别是:胜利的霍斯罗夫(霍斯罗夫二世),阿兹贾米•阿卜居尔,希拉克略,摩高基斯,哈里斯•伊本•阿比希马尔和豪泽•伊本•阿里。

巴布在《盖尤穆勒-艾斯玛》中向“众君王及王子们”讲话,号召他们向世人传送祂的信息。祂只向当时的两位君主送去书简:波斯的沙阿穆罕默德和土耳其的苏丹阿卜杜勒-马吉德。

上帝的最高显示者巴哈欧拉的使命是要将人类团结在一个普世信仰之下,向尘世的全体君王发出响亮的号召,宣告祂的使命信息,召唤他们接受祂的圣道,敦促他们执行祂的忠告,警示他们不服从祂的劝告所带来的可怕后果。

研究《苏拉-穆勒克》和后续致世界各位君王的书简,可以看出巴哈欧拉的一些非凡品质:不屈不挠的精神、祂的勇气及其揭示祂天启中隐秘真理的毫不妥协的态度。一个多世纪以前,任何人要给世界上的君主们,特别是像波斯的纳赛尔丁·沙阿和土耳其的阿卜杜勒·阿齐兹苏丹这样的专制君主们写信,需要高超的外交手法,措辞上要将自己说成是他们门槛前的卑贱仆人。君王们的浮华举止和威严态度令人十分敬畏,在大多数情况下,勇敢的人也会感到难于接近他们或表达自己的意见,尤其是如果他们与君王们的意见不一致的话。一百多年前,没有一个头脑正常的人会用听起来带有权威和命令式的语言给君王们写信,特别是如果他还是专政统治者手中的囚犯。

除了上帝在人间的代理人之外,还有谁能有这样的力量和权威像巴哈欧拉在《亚格达斯经》中从阿卡对君王们那样说话呢?

世间的君王啊!祂,万事万物之至高无上的主,已然莅临。这王国属于上帝,那万能保护者、自立自足者。崇拜上帝,勿崇拜其他;以喜气洋洋的心,扬起你们的脸面向你们的主——万名之主。此乃你所拥有之一切皆无可比拟的启示,唯愿你们能明白这一点。

世间的君王啊,你们不过是封臣而已!祂,万王之王,披戴其最令人惊叹之荣耀,已然出现,正在召唤你们奔向祂,那救苦救难者,自立自足者。当心,切勿让傲慢妨碍你们认识启示之源,切勿让此世之物像面纱一样阻隔你与祂——天国创造者。挺身而起伺奉祂吧,祂乃万民所渴求者,祂金口一开便造生了你们,并命定你们做祂至高统权的永世标识。[581]
[581]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05节。

在《苏拉-穆勒克》中,巴哈欧拉斥责君王们未能留意巴布的启示。祂对他们说:

仆人[582]啊,给他们讲述阿里(巴布)的这段经历:祂带着真理来到他们那里,带来祂那沉甸甸的光辉经书,手中拿着来自上帝的证据和祂神圣祈福的令牌。然而,你们,君王们啊,却没有留意在祂的那个时代念记上帝,未能受到从光辉灿烂的天界地平线上发出的灵光的指引。但愿你们知道:对你们来说,探究祂的圣道比探究阳光下的一切更好。你们却不探究祂的圣道。直到波斯的神职人员——那些残忍的人——对祂宣判而且不公正地杀害祂时,你们一直漠不关心。祂的灵魂升天,在祂旁边的天堂居民和众天使们的眼睛见到这一残忍的景象而哭得红肿了。当心,从此以后,你们不要再像从前那样漠不关心。还是回归你们的创造者上帝,不当执迷不悟者……[583]
[582] 巴哈欧拉。——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583] 巴哈欧拉,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应许之日来临》第20-21页。

这些话给了我们新的眼光去洞察这个事实:尽管许多君王不知道巴布传递的信息,但巴哈欧拉还是期望他们中大部分人了解巴布的主张,接受祂的圣道。祂不认为他们不知道祂的到来或不了解祂的主张。相反,祂叱责他们愚昧无知,尽管他们大多数人不懂祂的术语,但祂还是为他们启示了上帝的经文。在召唤他们接受祂的圣道时,祂没有改变祂一贯的表达风格和模式,去适应读者的理解力。祂这样写道:“仆人啊!给他们讲述阿里的这段经历:祂带着真理来到他们那里……”君王本应知道阿里是谁,听从圣言,理解圣言,以此受到教育,这是人类的职责。既然巴哈欧拉的门徒做到了这一点,那么,所有的人,不管背景与知识情况如何,包括君王在内,理应能够领会巴哈欧拉说出的构成这个时代圣言的那些话语。

巴哈欧拉还叱责他们没有认知祂自己的天启。祂这样告诫他们归向祂:

我的脸已从帷幕后面显露出来,光照天上与人间的一切。然而,众君王啊!你们却不转向祂,尽管你们是为祂而创造的。因此,要听从我对你们说的那些话,用心倾听,不要当避而不听者。[584]
[584] 巴哈欧拉,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应许之日来临》第21页。

在另一段中,巴哈欧拉提醒君王们,他们未能制止敌人迫害祂和祂的信徒。祂这样叱责他们:

君王们啊!二十载寒暑已过去,在那些日子里,我每天都尝到新磨难的苦楚。在我之前的先知们不曾忍受过这样的苦楚,愿你们觉察!那些起来反对我的人,宣判我的死刑,洒尽我的鲜血,掠夺我的财物,污损我的荣誉。你们虽然知悉我所遭遇的各种困苦,却不阻止那些侵犯者。难道你们没有责任阻止压迫者的暴虐,公正对待你们的百姓,以便向全人类充分地表现你们的高度正义感吗?上帝已将统治百姓的权力托付于你们,愿你们公正地统治他们,保障受压迫者的权利,惩罚那些犯过者。倘若你们忽略了上帝在圣书里给你们开列的责任,在祂眼中,你们必将列名于不公正者之中,你们的错误的确是严重的。难道你要死守着凭空想象的策略,而把上帝、至尊者、不可接近者、万物之驱策者、全能者上帝的命令抛诸脑后吗?抛弃你们拥有的东西,谨守上帝命令你们遵守的事物吧。你们须寻求祂的恩泽,因为追求祂的恩典就能踏上祂的正道。[585]
[585]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16节。

祂还说:

倘若你们阻止不了压迫者之手,倘若你们不能保障受压迫者的权益,你们还有什么权利向人夸耀!值得你们吹嘘的究竟是什么:你们的饮食?你们储存在金库里的财富?抑或你们用来打扮自己的形形色色价值连城的装饰品?倘若真正的光荣在于拥有这些暂时的东西,那么,你们脚下的土地便更应该自夸了,因为这些东西是它通过万能之主命定,供给你们、赋赐你们的。你们所拥有的这些东西,按上帝的命定藏于土中。你们由它那里获得这些财富,这是祂的恩惠的表示。那么,看看你们自己的情况,看看你们借以夸耀的东西吧,愿你们明察!

不但如此,我对掌握整个受造界的祂为誓!除了遵守上帝的箴言;除了全心全意地坚守祂的律法,决心确保这些律法得以实施,坚定地走正途以外,你们真正的持久的荣耀将缺乏根基。[586]
[586]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18节。

《苏拉-穆勒克》的一些突出特点是巴哈欧拉对君王们的忠告。祂为他们概述了每位君王必备的那些品质。这些就是祂的一些忠告:

世界各国的君王啊!不可抛弃敬畏上帝之心,切勿逾越全能者既定的界限。遵守圣典对你们的训谕,须当心,莫逾越其限定。须警醒,莫对任何人行不公之举,哪怕至微程度。你们当行正义之路,它的确是人间正道。

消除你们之间的分歧,削减你们的军备,这样才能减轻你们的负担,你们的心灵才能获得安宁。克服分裂你们的歧见,这样,除了保卫城市和领土所需的军备以外,不再需要额外的军备。你们须敬畏上帝。莫超越中正之道的界限,以免成为放肆越轨的人。

我们获悉,你们的花费逐年增加,而把重负加诸百姓。这的确超出了人们的负担能力,这是严重的不公平。公正地判断吧,愿你们做人们中公正的象征。倘若你们公平论断,你们会发现这是你们应该做的事,也符合你们的地位。

当心,切莫不公正对待任何进入你们荫庇下恳求你们保护的人。你们须行敬畏上帝之道,过圣洁的生活,不可依仗自己的权力、军队或财富。你们须完全依赖上帝,祂是你们的创造者,在所有事务中你们都须寻求祂的协助,救助来自祂,祂依自己的意旨,用天上地下的军队,救助祂想要救助的人。

须知,穷苦人托付给你们。小心谨慎,切莫辜负祂对你们的信赖,切莫不公平地对待他们,切莫行背信弃义之道。当公正的天秤被架起之时,也就是每一个人得到自己收获的日子,是所有人——无论贫富——的所作所为都要放在它上面加以称量的日子,你们也必将被召集到祂面前,就祂的托付做出交待。[587]
[587]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18节。

在劝告了世界上的统治者之后,巴哈欧拉发布了一则预示灾祸的警告:

我以无可匹敌和明确无误的语言在这书简里启示的忠告,倘若你们不放在心上,神的惩罚会从四面八方向你们袭来,祂的公正判决将会对你们宣布。在那一日,你们将无力反抗祂,你们会知道自己无能为力。愿神宽恕你们及你们的手下。[588]
[588]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18节。

君王们对巴哈欧拉的号召和召唤充耳不闻。结果,人类经历了越来越多的战争苦难,各地的秩序遭到破坏。世界已陷入混乱不堪的战争状态,在政治或宗教领袖中,找不到有能力将其从厄运深渊中拯救出来的人。正如巴哈欧拉预示过的,降临到人类身上的痛苦与磨难与日俱增,随着时间的流逝,旧体制崩溃的过程正在加速。

虽然人类的处境极为恶劣,但更为严重的情况是,人类的大多数及其领袖和贤明之人都还未能发现他们遭受苦难和世界处于冲突与混乱的原因。只有认知巴哈欧拉的身份并接受祂的信仰的人才知道,这些灾难是人类大众和世界上的君王领袖不听从巴哈欧拉号令的直接后果。他们坚信,除非而且直到人们处于圣道的荫护之下,否则人类别无庇护处。

巴哈欧拉不但在《苏拉-穆勒克》中警告人类拒绝祂的号令的后果,而且在后来的许多书简中,祂也清楚地预示了那些背离上帝、拒绝祂的最高显圣者的不信圣道的人要遭受的磨难与考验。以下段落选自巴哈欧拉圣典,对这个倒行逆施、执迷不悟的世界的前途有所描述:

“毁灭世界及世人的时刻已经到来。”“出现最大动乱的时刻快要到来。”“应许之日已经来临,届时折磨人的考验将在你们头上和脚下起伏翻腾,常言道:‘自作自受!’”“祂的猛烈责罚很快就会落到你们身上,地狱的尘土将掩盖你们。”“当既定时刻来临时,突然会有令人类四肢颤抖的东西出现。”“它(文明)的火焰吞没城市,高贵之舌将宣告:‘这是上帝的王国,祂是全权者,备受赞颂者!’”[589]
[589] 巴哈欧拉,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应许之日来临》第1页。

按照巴哈欧拉的预言,虽然现在和不久的将来灾难重重,非常黑暗,但是,我们感到安慰的是,巴哈欧拉承诺,遥远的未来是光辉灿烂的,迄今为止无人能够想象。祂说:

若干时日后,世间的所有政府都将变革。压迫将包围世界。在一场天下大乱之后,正义之阳将在不可见领域之地平线上升起。[590]
[590] 巴哈欧拉,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应许之日来临》第121页。

祂还说:

现在,整个地球正孕育着新生,她结出她的高贵果实之时,那果实从她那崇高之树上、那最迷人花朵中、最神圣的祝福中成熟蒂落之时,即将到来。[591]
[591] 巴哈欧拉,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应许之日来临》第121页。

在使君王们熟悉了解祂在《苏拉-穆勒克》中传达的信息并警告他们如不重视随之而来的可怕后果之后,庄严之舌[592]对巴哈欧拉讲了以下这些话:
[592] 对巴哈欧拉讲话的上帝之声。

上帝的仆役啊!使人们明白并警觉我已降示给你的事物,无需惧怕任何人而犹豫不决,成为优柔寡断的人。上帝将在天地万民眼中高举祂的圣道,显示祂的见证,这样的日子已来临。在任何情况下,你皆须完全仰赖你的主,专注于祂,避开所有拒绝祂的真理的人。让上帝,你的主做你需求的满足者和扶助者。我已发誓,即使没有任何君王归向你,我也要确保你在世上的胜利,把圣道推崇至全人类之上。[593]
[593]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16节。

《苏拉-穆勒克》对“基督王国的君王们”发出了挑战性的号召:

基督王国的君王们啊!你们未曾听过上帝之圣灵耶稣说过“我去了,以后会再来”吗?因此,当祂再从天堂的云端回来时,你们为什么不去接近祂,以便能看见祂的容貌,加入那些到达祂尊前者的队伍呢?在另一段经文祂又说:“当那真理之灵再来时,上帝将你们引向全部的真理。”然而,看吧,当祂的确带来真理时,你们却拒绝面对祂,固执地把时间浪费在玩乐与幻想上。你们不欢迎祂的降临,也不寻求祂的亲临,以致不能亲耳听闻祂亲口朗诵上帝的经文,不能分享全能者、无量荣耀者、全智者的智慧。由于你们的不作为,你们已阻止了上帝的气息吹拂你们,也剥夺了你们的灵魂分享祂的芬芳。你们继续欢悦地徘徊于腐败欲望的深壑。你们以及你们所拥有的一切都将消逝。你们肯定会回归上帝,在祂面前,在祂召集的一切受造物面前,为你们的所作所为做出交待……[594]
[594]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16节。

《苏拉-穆勒克》单独劝谕的君主是土耳其苏丹阿卜杜勒-阿齐兹。他的皇家敕令致使巴哈欧拉被囚禁在祂称为“偏远牢狱”的阿德里安堡,后来又转移到“至大监狱”阿卡城。祂的讲话的一大部分已译成英文[595]。仅看开头一段,足见巴哈欧拉的威严。祂用神圣权威说出的话将该君主描述为一个纯粹的仆人:
[595]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14节。

国王(指阿卜杜勒-阿齐兹苏丹)啊!听取祂的训诫吧!祂所说的话是真理,祂赋赐恩典给你,却不要求你用祂赋赐的东西报答,祂无误地行走正道。是祂召唤你趋向上帝,你的主。是祂指引你正确的方向,指引你走上通往真正的幸福与快乐之路,俾使你成为幸运者之一员。[596]
[596]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14节。

巴哈欧拉责备阿齐兹将事务交给不值得信任和不敬畏主的大臣们。苏丹宫廷中存在的腐败风气,加上专制的政治制度,给巴哈欧拉及其陪伴信徒带来难以忍受的苦难。大维齐阿里帕夏和外交大臣福阿德帕夏,连同其他一些人,已成为该国的压迫与暴虐之源。难怪人类的仲裁者与指导者巴哈欧拉在信中用很大篇幅警告苏丹:

国王啊!你须小心,莫罗致心怀腐败欲望者为大臣,他们会抛弃责任,明目张胆地辜负你对他们的信任。你须慷慨对人,如上帝已慷慨地对你一般。莫信赖这些大臣们而断送民众的福利。莫将敬畏上帝之心置诸一旁,做事须公正。你须召集虔信而公正的大臣们开会,跟他们磋商,采用你认为妥善的办法,成为施仁政的国君……

你须小心,莫将国家事务的控制权托付旁人,莫信赖不配你信任的大臣们,以致成为一位疏忽大意的国君。莫信赖离心者,远远避开那些背离你的人,莫将自己的事务以及表明你信仰的事务委托他们。小心谨慎,莫让豺狼成为上帝的羊群的牧人;莫让心怀恶意者掌握上帝所钟爱的子民的命运。莫痴想违背上帝的法规的人可靠,莫指望他们的信仰表白诚恳。远离他们,并严密地保护自己,慎防他们设计陷害你。远离他们而注视你的主上帝,祂是无量荣耀者、最慷慨者。[597]
[597]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14节。

在对苏丹的劝谕中,巴哈欧拉写下了这篇书简中最发人深省的话:

你须确知,不信上帝者是不可靠不忠实的人,这是事实,毫无疑问的事实。背叛上帝意旨的人,也同样会背叛国君。没有任何事物能阻止这样的人作恶,也没有任何事物能阻止这种人出卖邻居,更没有任何事物能诱导他走向公正。[598]
[598]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14节。

为了领会这段陈述,我们要记住,许多不信神的人在正常情况下可能是真诚的。但是,人真诚敦厚的真正标准是在受诱惑时的态度。当严峻的考验降临在人身上时,唯一能使他坚守真诚的是对神的信仰。如果他不信神,他内心就没有抵制诱惑的动力。

巴哈欧拉继续以大慈大悲劝谕苏丹。下面几段文字选自祂的劝诫,它们充分显现了巴哈欧拉的慈爱与权威。

倘若你听从我的训诫,遵守我的劝勉,上帝必定使你达至高超的地位,世上任何人的阴谋诡计都触及不到你,都伤害不了你。国王啊!诚心诚意地遵守上帝的箴言,莫重蹈压迫者的覆辙……

莫依仗你的财富,须完全信赖你的主上帝的恩泽。你无论做什么,都要让祂成为你所信托者,将你自己托付于祂的意旨。让祂成为你的协助者,以祂的财富使你富足,因为天地间的财富都在祂手里……

莫超越了中庸的界限,公平地对待为你服务的人。根据他们的需要而惠赐他们,但赏赐他们不可过分,以致他们将财物储积起来致富,或过分装饰自己,铺张自己的住所,甚至追求于己无益的事物,成为奢侈浪费的人。公正不偏地对待他们,使无人受匮乏之苦,也无人纵情于奢华,这才是明显的公正。

莫让卑劣者统治尊贵而体面的人,莫让思想高尚的人为卑鄙无用的小人所左右,因为这种现象是我来到这城市(君士坦丁堡)时发现的,这一点我可以见证。我在这座城市的居民中,发现有些人拥有丰富的财物,生活于过分的富裕中;有些人却贫无立锥之地,生活穷困。这种情况有损于你的权威,有辱于你的地位……

将上帝准确无误的天秤置于眼前,就好像你站在祂面前一般,时时刻刻以它来衡量你的所作所为。你被传去做毕生总结前,须做好准备——在那日子所有的人都会因为畏惧上帝而没有力量在祂面前站立,所有疏忽大意者的心都将震颤不已。

每一位君王都必须像太阳般慷慨,太阳哺育万物生长,恩赐一切生灵。生灵所受的恩惠不是与生俱有的,而是至能者、全能者上帝命定的。每一位君王施慈悲时都必须如雨云般慷慨大方,在至高命定者、无所不知者的命令下,向每一片土地洒下慷慨的甘露……

你是上帝在世上的影子。因此,你必须奋力而为,做到一切行为与此尊严显赫地位相称。倘若你违背了我降示给你的诫命与教训,你必定会身败名裂。那么,回归上帝并全心全意忠于祂吧,你须从你的心上洗净一切世俗的虚荣,切莫允许对任何陌生人的爱进入并留驻于你的内心……

国王啊!专心听取我给你的劝勉吧。让压迫者停止暴虐行径,把作奸犯科者从与你信仰相同的人中清除。[599]
[599]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14节。

在《苏拉-穆勒克》中,巴哈欧拉针对苏丹大臣们的讲话中,斥责了他们的行为。下面是其中的几段:

说吧:政府的部长们啊!你们必须放弃你们自己的法规而遵守上帝的戒律,接受上帝的正确指引。须知,这对你们的益处,胜过你们所拥有的一切。倘若你们触犯上帝的诫命,你们所做的一切,都将丝毫得不到上帝的悦纳。不久,你们必将发现自己枉活一生的后果,你们将得到报应。这诚然是千真万确的……

说吧:什么?难道你们宁可坚守自己的法规而抛弃上帝的诫命吗?你们的确错待了自己和他人,愿你们能觉察!说吧:如果你们的法规和原则是公正的,那么,为何你们只遵循投合自己腐败癖好的法规和原则,而拒绝与你们的愿望相悖的法规和原则?你们凭什么权力声称能公正评判人呢?祂按你们的要求到你们面前,难道你们的法规和原则就是为了迫害祂,拒绝祂,每天凶残地伤害祂吗?祂是否对你们有片刻的不服从呢?伊拉克的居民及所有敏锐的观察者,都为我说的话作证。[600]
[600]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65节。

巴哈欧拉向这些大臣们保证,祂的使命不是要得到他们的珍宝和尘世的财富。祂肯定说,除上帝之外祂不依恋别的一切,并且说,在祂和祂所钟爱的人看来,尘世的所有宝物只不过是一把尘土,因为除了圣道的光辉之外,一切事物必将消亡。祂告诫这些大臣注意自己的命运:

须知,世界和人世间的虚浮矫饰的事物都会成为过去。除了上帝的天国,没有任何事物能永久长存;天国只属于上帝,那至高无上的万有之主。祂是救难者、无量荣耀者、全能者。你们生存的日子将逐渐流逝,你们占有的足以夸耀于人前的一切事物也将消失。无疑,你们将被祂派遣的一队天使军召唤到那万物为之颤抖、暴虐者为之慑服的所在。你们将受吩咐交待在这空虚一生的所作所为,并将得到报应。这日子将无可避免地降临于你们,这时刻无人能加以延迟。洞悉万有者以及祂那道出真理的圣舌已对此作了见证。[601]
[601]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65节。

巴哈欧拉对君士坦丁堡的居民也给予劝诫。祂劝告他们要敬畏上帝,倾听祂的呼唤,去除傲慢情绪,超脱于这个尘世。下面是祂的一些训词:

君士坦丁堡的居民啊!你们须敬畏上帝,切莫于人群中散播不和的种子,切莫行邪恶者之道。须在此生短暂的余年走唯一真神的圣道。你们的日子将如前人的日子一样消逝。犹如你们的祖先,你们也将回归尘土……

以你们的耳朵倾听这仆役为上帝的缘故而给你们的忠告吧。祂绝不向你们索取酬报,祂听从上帝的命定,完全顺从上帝的意旨。

人们啊!你们已浪费了太多日子,你们的一生将近结束。因此,放弃你们自己设立并坚持的事物而谨守上帝的训诫吧,这样你们才能达到祂为你们立下的目标,成为追随正道的人……

你们须小心,莫在上帝面前表现骄傲,莫轻蔑地拒绝祂的钟爱者。你们须谦卑地顺从诚实者,他们信仰上帝及其表征,用自己的心见证上帝的独一性,用自己的舌头颂扬祂的唯一性,除非获得祂的许可,不擅自发言。我们如此公正地劝勉你们,以真理警醒你们,这样或许你们能被唤醒。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们不希望自己遭遇到的事情,切莫希望别人遭遇到。这是我给你们最好的劝导,愿你们遵守。[602]
[602]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66节。

在对君士坦丁堡民众的讲话中,巴哈欧拉向他们清楚地展示了祂的地位:

须知,除了上帝以外,我不畏惧任何人。我只把信心交托给上帝,只忠于祂;我什么都不期望,只期望祂希望于我的。愿你们明白,这的确是我心中的热望。我已将我的灵魂与肉体献给了万千世界之主上帝。无论谁,若了解上帝,便除祂以外不欲了解其他;敬畏上帝者,除祂以外,无所他惧,纵然全世界的力量都起来对抗他,他仍然不动摇。除非上帝吩咐,我绝不妄言;在上帝的大能与权能的帮助下,除了上帝的真理,我不追随别的任何事物。诚然,祂必将酬赏诚实者……

上帝将振兴一代民众来纪念我们,这日子已临近了。他们将讲述我们所遭遇的考验;他们将向那些没有丝毫证据便极不公正地对待我们的人,索回我们的权利。[603]
[603]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66节。

值得关注的是,君士坦丁堡的居民大部分是逊尼派教徒,巴哈欧拉在给他们的劝诫中,以热情洋溢的词语赞扬伊玛目侯赛因的美德和崇高地位,描述了他牺牲的情况,祈愿自己同样会在圣道上献出生命。

君士坦丁堡的宗教领袖们由于刚愎自用的玩忽行为,不愿意来谒见祂,不调查了解祂的圣道,因而在《苏拉-穆勒克》中受到谴责。巴哈欧拉叱责他们是崇拜“名号”的人,追求领导权的人。祂为他们没有认知祂是他们的主而感到伤心,把他们看作是灵魂上死亡的人。

巴哈欧拉对君士坦丁堡的智者和世界贤哲讲话。祂告诫他们不要为自己的学识感到骄傲,因为智慧与知识的实质是敬畏上帝和认知显圣者。祂叱责他们未能向祂寻求启迪,劝告他们不要违反上帝的律法,也不要在意人们的生活方式与风俗习惯。

巴哈欧拉指摘法国驻君士坦丁堡的大使没有对祂的情况进行调查就勾结波斯大使采取反对行动。祂说法国大使忽略了《福音书》中耶稣基督的劝告,否则就不会与波斯大使同流合污。祂警告说他的荣名很快就会消失,他将不得不在主的面前交代他的所作所为。祂忠告他及其同僚走正义之路,不要受自己内心的邪恶冲动的驱使。

《苏拉-穆勒克》用相当大篇幅说波斯驻君士坦丁堡大使哈吉·米尔扎·侯赛因汗(马希尔-道莱)[604]。我们提到过他反对巴哈欧拉的活动。[605]他是加兹温人,是波斯最能干的政治家之一。从伊斯兰历1270—1285年(公元1853—1868年)的大约十五年间,他一直担任波斯驻君士坦丁堡大使。在伊斯兰历1288年(公元1871年),他被提升为外交大臣。后来,他被解职了。由于触怒国王,他被安置为位于马什哈德[606]的伊玛目里达陵墓的看守人。伊斯兰历1298年(公元1881年),他在那里突然去世,时年57岁。人们普遍认为沙阿令人给他喝了毒咖啡。
[604] 《苏拉-穆勒克》这一部分的全文已译成英文,收录在《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13节。 [605] 见本卷第三章。 [606] 麦什德。

在《苏拉-穆勒克》中,巴哈欧拉对他说了这些挑战性的话语:

沙阿在君士坦丁堡的大臣啊!你以为我的手中握着圣道的最终命运?你以为我被囚禁抑或被迫遭受屈辱,甚至我完全灭亡,便能使圣道的方向偏移?你心中的想法多么可悲啊!你的确属于追随自己心中妄念的人。除祂以外别无上帝,祂有大能显示祂的圣道,颂扬祂的证据,确立祂的旨意,并提升它到如此崇高的位置,以至你或任何背离上帝者之手都不能触及或损毁它。

你是否以为有能力挫折上帝的意旨,阻碍祂施行审判,或者阻止祂实施统治权呢?你以为天地间有任何事物能抗拒祂的信仰么?不,我对祂,那永恒真理发誓!在整个受造界,没有任何事物能挫败祂的目标。因此,抛弃你自己虚假的幻想吧,因为虚假的幻想绝不能代替真理。愿你能真正悔改而归向上帝,祂创造了你,抚育了你,并使你成为执政者,统治忠于你的信仰的人……

倘若这圣道是上帝的,那么就没有人能战胜它;倘若它不是上帝的,那么你们的神职人员和那些追随腐败欲念的人以及反叛祂的人,便有足够的能力打倒它。[607]
[607]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13节。

巴哈欧拉严厉斥责这位大使,大使作为国家的代表,应对波斯信徒遭受的迫害和苦难负责,更是处决巴布的罪魁祸首。下面是其中的几段:

……每年每月有多少人因为你们的暴虐而被置于死地!你们犯了多少不公正的罪行呢?──这些不公正的罪行是前所未见的,历史也未有记载过的。不公正者啊!由于你们的暴虐,多少婴孩成了孤儿;多少父亲痛失子嗣;多少姊妹痛失兄弟;多少妻子失去了赖以生存的丈夫而悲痛欲绝!

你们的不公正越来越严重直到你们残杀了祂[608],那位从未将视线从上帝,那至为尊贵者、至为伟大者的面容移开的人。倘若你们依照常人相互残杀的方法杀害祂就好了!然而,你们杀害祂的方法却是从来没有人见过的。天为祂而悲痛,亲近上帝者也为祂的痛苦而号哭,难道祂不是你们的先知的古老家族的后裔吗?难道祂是使者的直系后代的名声没有传播到你们之中吗?为何你们对祂施加前所未见的折磨呢?我对上帝为誓!世人从来没有见过像你们这样的人,你们残害了先知家族的幼芽,却高坐于尊位上欢庆享乐。[609]
[608] 巴布。——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609]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13节。

巴哈欧拉以这种语气继续说:

你们坚持己见,一意孤行,直至起来反对我,而我并没有做过什么事,足以使你们起来反对我。难道你们不敬畏那创造你们、塑造你们、给你们力量、使你们归入顺从者(穆斯林)的上帝吗?你们还要一意孤行多久呢?你们还要拒绝自我反省多久呢?你们还要沉睡多久才能从疏忽中醒悟呢?你们还要罔顾真理多久呢?……

你们每天都犯下新的恶行,虽然我没有干涉你们的事务,你们却仍然如过去般虐待我。我从来没有反对你们,也没有反抗你们的法律。看吧,你们最近如何把我囚禁到这偏远的异地。你们须确知,你们和不信者的手所犯的错误,正如前人的所作所为,永远不能改变圣道或更改祂的路程。

波斯的人民啊!你们须听取我的警告,倘若我被你们杀害,上帝必定提升另一个人来填补我的死所造成的空缺,因为这是上帝自古以来就已采取的方法,你们不可能发现上帝的行为方式会有任何改变。你们想设法扑灭上帝照耀尘寰的光辉吗?上帝不喜欢你们的意念。虽然你们心中极不愿意,祂仍然使祂的光辉完美无瑕。①

在斥责了这位大使偏待圣道之后,巴哈欧拉对他说了这些话:

虽然你施败行,我却始终对你和对任何人都无敌意──这一点上帝是我的见证,虽然我深受你的伤害,信仰独一上帝的人难以承受如此伤害。我的圣道只掌握在上帝的手里,我除信赖上帝,别无他信。不久,你的日子必将成为过去,好像那些在邻居面前骄横矜夸的人已成为过去一般。不久,你们必将被召集到上帝尊前受审问,交代你们的所作所为,为你们亲手犯下的罪行付出代价,作恶者的归宿将是可悲的。

我对上帝发誓!倘若你明了自己犯了什么过错,你必定会为自己痛哭流涕,必定会逃向上帝寻求避难,必定会在有生之年日日感到悲痛,直至上帝宽恕你的罪过,因为祂的确是至为慷慨者、普施者……

对我心怀敌意的众人啊!我不知你们选择走什么道路。我们召唤你们转向上帝;提醒你们祂的时代已来临;宣布你们与祂重聚的佳音;引导你们接近祂的圣殿;为你们降示祂的神奇智慧的表征。然而看吧,你们怎样拒绝了我;怎样通过撒谎的口来责备我是异教徒;怎样设计来陷害我……[610]
[610]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13节。

在《苏拉-穆勒克》的这一部分中,巴哈欧拉提到波斯驻巴格达总领事米尔扎·布祖尔格汗[611],祂的死敌,在将祂流放到君士坦丁堡的过程中起着主要作用。被祂称为毫不愿提到的大臣。祂在下面这一段中谴责了这个傲慢自大的人:
[611] 详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143-147页及以下。

我在那里居住了十一年,直至代表你的政府的一位大臣到来,我的神圣之笔不愿提及他的名讳。他贪图杯中物,纵情于声色。他自己邪恶腐败,也腐化了伊拉克,这是大部分巴格达居民所共同见证的,愿你亲自向他们查询而明辨是非。他无理霸占自己同胞的财物,背离上帝的所有诫命而作奸犯科,最后,受贪欲的驱使起而对付我,走上了不义之道。他在给你的信中控诉我,你不要求他拿出任何证据便轻信了他的话,并且跟着他来摆布我。你没有要求任何解释,也不试图调查或弄清这事件,以期辨别真伪,明确判断。你可以亲自查问当时在伊拉克的其他大臣们,以及巴格达的总督及其幕僚们,也许你得知事情的真相,你才能了解一切。[612]
[612]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13节。

最后,巴哈欧拉致函这位大使的结尾几段显示了祂的慈爱,祂规劝大使在上帝及其钟爱的人面前要虔敬、公正和谦逊:

我向你说这些话的目的,并非为了减轻我的痛苦,或诱使你替我求情。不,我对万千世界之主起誓!我向你讲述这事件的始末,是希望你明了你的所作所为,希望你停止以同样的手段伤害别人,成为真正在创生了你、创造了万物的上帝面前悔改的人,这样你将来行事才能是非分明。这对于你,好过你拥有的一切,也胜过你大臣的职位,因为当大臣的日子是有限的。

小心留意,否则,你将被误导而怙恶不悛。将你的心思稳固地专注于公正,不要妄图改变上帝之圣道,把眼光注视祂经书上的启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受邪恶欲念的驱使,谨守你的主上帝,那施善者、亘古常在者的律法。终有一天你必定回归尘土,像你所爱好的一切事物终归毁灭一般。这是真理与荣耀之舌所说的话。

你是否记得上帝过去的警告而听取祂的劝勉?确然,祂说的有理:“我用尘土创造了你们,我将让你们回归尘土,又第二度由它那里把你们提升上来。”这是上帝给尘世一切高低贵贱之民命定的恩典。因此,所有生于尘土并将归于尘土,然后又从尘土被提升上来的人们,不应在上帝面前、在上帝所钟爱者面前骄傲自大;不应妄自尊大地轻视他们,傲视一切。不但如此,你以及像你那样的人应归附唯一真神上帝所派遣下来的显圣者,并谦卑地服从那些忠诚的人,他们为了上帝而抛弃了自己的一切,为了上帝而超脱了一切占据人的心思、诱人背离无量荣耀者、备受赞颂者圣道的事物。这是我给你的以及完全信赖他们的主的人有裨益的恩典。[613]
[613]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13节。

这位波斯大使(马希尔-道莱)两次努力劝诱土耳其政府流放巴哈欧拉都得逞了,在将巴哈欧拉流放到阿卡的过程中也起了重要的作用。

在巴哈欧拉的拥护者与米尔扎·叶海亚及其支持者脱离关系的“至大分离”开始后不久,赛义德·穆罕默德-伊斯法哈尼就开始加紧他对巴哈欧拉的污蔑活动。他几次到君士坦丁堡会见波斯大使。在这几次会面过程中,他说了一些抱怨巴哈欧拉的话,用一些虚假的诬谄之词蛊惑这位大使,以致以前对巴哈欧拉的正直与高尚品格有着深刻印象的一些当权人士也改弦更张。最后,他以歪曲事实和夸张的说法,成功地使得这位大使产生恐惧和怀疑。赛义德·穆罕默德还与奥斯曼帝国政府的高官接触,在他们面前说了一些对米尔扎·叶海亚高度赞扬的话,同时又将巴哈欧拉的活动说成是颠覆,目的是要推翻奥斯曼政府。

在这些歪曲事实的可耻活动中,赛义德·穆罕默德得到一位同伙的大力帮助。那人名叫阿迦·詹[614],人称卡杰·库拉(歪帽),是土耳其炮兵部队的一名退役军官。此人在阿德里安堡和阿卡都给巴哈欧拉和祂的陪伴信徒制造了许多麻烦。他出生于阿塞拜疆地区的萨勒马斯,原是波斯军队的军官,后来叛逃到奥斯曼帝国,被安置在土耳其军队中,提拔为上校,几年后,于伊斯兰历1283年(公元1866年)退役。他在君士坦丁堡与赛义德·穆罕默德有了联系,受到他的邪恶思想的影响。这种影响非常深刻,使得阿迦·詹成为忠实的同盟者,直至最后都紧跟他师傅的脚步。1868年4月1日,他在君士坦丁堡被捕后,受到当局的讯问时,他作证说从来没有会见过米尔扎·叶海亚,只是通过赛义德·穆罕默德与米尔扎·叶海亚联系。他承认不了解米尔扎·叶海亚的著作,也没有见过米尔扎·叶海亚显示的神迹。他追随米尔扎·叶海亚的动机是要为奥斯曼帝国服务。为了证明这一点,阿迦·詹作了极为荒唐的陈述。他声称波斯的大多数人,包括纳赛尔丁·沙阿的妻子们在内,都是米尔扎·叶海亚的信徒!他相信如果奥斯曼政府支持米尔扎·叶海亚的事业,波斯人民会抛弃自己的政府而接受奥斯曼土耳其人的统治。阿迦·詹恳求说,他已准备了一份有关这个问题的书面声明,可以使政府部门信服,但暂时还不能公布。
[614] 不要与巴哈欧拉的文书米尔扎•阿迦相混淆。

在受讯问的过程中,阿迦·詹解释了他与赛义德·穆罕默德的关系。他证实1867年曾陪同赛义德·穆罕默德去外交部,在那里他们曾与一位高级官员面谈。根据他的说法,此次造访的目的是要说服政府,把每月的津贴[615]给米尔扎·叶海亚而不是巴哈欧拉。阿迦·詹肯定说,他到高门(Sublime Porte)[616]去过两次,递交了一份米尔扎·叶海亚给首相有关他的津贴的请愿书。
[615] 见本卷边码第57页。 [616] 1923年前奥斯曼帝国的正式名称。——编注

重要的是要注意这一情况:当米尔扎·叶海亚歪曲有关每月津贴的消息传到巴哈欧拉那里时,祂谢绝了再领津贴。据穆罕默德·巴吉尔-加赫维齐(他在君士坦丁堡被捕并于1868年4月7日受讯问)证实,从1867年8月左右起,巴哈欧拉就拒领津贴了。从那时以来,巴哈欧拉不得不变卖一些自己的财物,以便供自己和靠祂为生的那些人的最低生活需要。

至于赛义德·穆罕默德和阿迦·詹,这两个邪恶的人长期以来不遗余力地败坏巴哈欧拉在当权者眼中的形象,同时又把米尔扎·叶海亚说成是上帝赋予伟大品质的人。少数几个土耳其政府官员受了他们宣传的误导。他们中有伊斯马特·埃芬迪和哈吉·穆罕默德·努里。欺骗与虚伪大师赛义德·穆罕默德许诺,在米尔扎·叶海亚得势之后给他们以巨大的好处,以此设法将他们争取过来。其中一个花招是,赛义德·穆罕默德和米尔扎·叶海亚在一个圆圈内刻上几个字,将它们的数值加起来,然后声称数值结果表明,伊斯兰历1286年(公元1869年)会发生征服君士坦丁堡的事件。巴哈欧拉在给阿德里安堡行政长官的信中,将这个圆圈叫做煽动叛乱的圆圈。它在有些人中流传,有一个副本传到阿德里安堡和君士坦丁堡当局那里。米尔扎·叶海亚向土耳其政府部门中的支持者许诺,他会在斗争中获胜,将对他们的帮助给予丰厚的回报。他授予阿迦·詹以赛义夫-哈格(Sayfu’l-Ḥaq,真理之剑)的称号,夸口自己会征服伊拉克,而使许多人感到可笑的是,心术不正的赛义德·穆罕默德却被称为库杜斯(神圣),这是一个在官场广泛使用的称呼。

在进行这种宣传的同时,赛义德·穆罕默德说,巴哈欧拉在祂的信徒们(其中许多人正在阿德里安堡访问)的帮助下,还得到巴尔干地区领袖们的援助,正在准备袭击君士坦丁堡!这种说法在官方中引起恐惧而让赛义德·穆罕默德达到目的。这些虚假的报告使首相和外交大臣感到惊恐,结果制定了新的政策,最终使得巴哈欧拉被囚禁在阿卡要塞。

为了消除赛义德·穆罕默德给波斯大使灌输的恐惧并澄清疑虑,巴哈欧拉从阿德里安堡派了两位忠诚的信徒米什金-盖莱姆[617]和阿里-塞亚赫[618]到君士坦丁堡去。与他们一起派去的第三位信徒贾姆希德-古尔吉,主要任务是在该城协助他们并为他们服务。米什金-盖莱姆和塞亚赫与该大使面谈了几次,但是,赛义德·穆罕默德和阿迦·詹的诬陷之词和虚假陈述已在大使头脑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他们的阴谋诡计很快就使巴哈欧拉的使者遭到逮捕和监禁。米什金-盖莱姆、塞亚赫和贾姆希德-古尔吉被拘禁在君士坦丁堡。
[617] 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26-28页。 [618] 见前文边码第209-213页。

在此之前几个月,巴格达的一位忠诚信徒哈吉·米尔扎·穆萨-贾瓦希里[619],称号为哈尔夫-贝加,给巴哈欧拉送来三匹阿拉伯良种马作为礼物。这段时期祂和祂的陪伴信徒正过着极为清苦的生活,所以大家别无选择,只好卖掉这些马。于是,巴哈欧拉指示,乌斯塔德·穆罕默德-阿里-萨勒马尼,德尔维希·隋德格-阿里和穆罕默德·巴吉尔-加赫维奇,将这些马带到君士坦丁堡去,在阿卜杜勒-加法尔[620]的帮助下在那里将它们出售。由于不知道米什金-盖莱姆和塞亚赫已被捕入狱,这几个人就径直到一个名叫卡拉巴尔吉的小旅馆,前面的三个人曾在那里住过。然而,他们一到达就被安排在那里的士兵逮捕送进监狱。阿卜杜勒-加法尔也被拘捕。除了这七个巴哈伊信徒外,政府还逮捕了阿迦·詹,他们全都受到一个委员会的审问,该委员会后来向奥斯曼帝国政府递交了审问结果。
[619] 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211页。 [620] 见本卷边码第411页。

审问于1868年4月开始,历时几个星期,阿迦·詹竭力想摆脱与米尔扎·叶海亚的关系。他声称自己活动的目的是要为奥斯曼政府获得政治大权。对他的离谱说法,检察官显然并不买账,他后来被判在阿卡终生监禁。这七名巴哈伊囚犯中的每个人都按同样的一般模式受审。每一案例中问的那些问题都是相似的。其中一个主要问题是关于巴哈欧拉的主张。巴哈伊囚犯说话非常谨慎,因为他们不希望说出任何对巴哈欧拉的敌人有利的话。当人们在读审问陈述时,[621]会对他们的智慧感到惊奇。虽然他们中有的人没有受过教育,但是他们认知巴哈伊信仰,深知保护信仰的道理。
[621] 一份未出版的资料。

他们中有一个是穆罕默德·巴吉尔-加赫维奇。他日日夜夜都忙着在巴哈欧拉家中干家务活。他的主要任务是为来访者和朝觐者沏茶。然而他说起话来很有道理和智慧。当被问到有关巴哈欧拉的主张和他是否听祂声称过是马赫迪(伊斯兰的应许者)时,穆罕默德·巴吉尔说从来没听祂那样说过。然而,检察官急于查明谁声称过是马赫迪。穆罕默德·巴吉尔说那是巴布,然后谈了巴布的天启和殉教。

此时,重要的是要记住,巴哈欧拉劝告过信徒们,不要在奥斯曼土耳其人中传导信仰。保护信仰是此时的许多明智考虑之一。这些囚犯受审时牢记着这个忠告。

德尔维希·隋德格-阿里是巴哈欧拉的另一位仆人,他的心中充满对祂的爱。他谈到巴布及其天启。当被问到巴哈欧拉是否声称过是马赫迪时,他回答说从来没有听祂那样声称过。对这个问题,检察官想进一步知道巴哈欧拉是否还有其他说法。德尔维希回答说,巴哈欧拉劝告信徒要祈祷和斋戒,服从上帝的诫令,并且要互相关爱。当被问到他自己的信念时,他肯定自己只是巴哈欧拉的一个仆人,相信他主人的话。检察官又问如果巴哈欧拉声称是上帝的先知,他持什么态度时,德尔维希说自己会相信。

乌斯塔德·穆罕默德-阿里-萨勒马尼被问到有关巴哈欧拉主张的类似问题,他也作了同样的回答。当乌斯塔德·穆罕默德-阿里否认巴哈欧拉声称是马赫迪时,他被迫要说出如果巴哈欧拉真的那样声称他会作何反应?他回答说只有那样的事发生时他才能够做出决定。

官方急于要调查的重要问题之一是,巴哈欧拉在阿德里安堡活动的性质。那时流传着许多荒诞的谣言,所有的这些谣言都出自米尔扎·叶海亚和赛义德·穆罕默德。正如我们已说过的,巴哈欧拉一般不与阿德里安堡的民众交往,祂也没有让他们中的任何人参与信仰的活动。然而该城的许多显贵们,包括前行政长官,特别是当时在任的行政长官胡尔希德帕夏,被祂所吸引,是祂的仰慕者。有几次,胡尔希德帕夏拜访巴哈欧拉,谦恭地拜倒在祂脚下。在这位行政长官的一再恳求和坚持下,在斋月的一个晚上,巴哈欧拉终于接受他的邀请和款待,满足了他最珍视的渴望之一。

在这些审问过程中,巴哈欧拉的信徒们说,巴哈欧拉不与该城的民众交往,祂只会见聚集在祂尊前的自己的陪伴信徒。在讯问过程中,其中一名巴哈伊囚犯描述了这种聚会的性质。他说大家会聚在一起背诵圣言,倾听巴哈欧拉的规劝,祂要我们遵从上帝的教义,与自己的同胞团结和睦地生活。

另一个重要问题是巴哈欧拉与米尔扎·叶海亚之间的关系。他们想知道米尔扎·叶海亚是谁,他拥有知识的程度和追随他的人有多少。巴哈伊囚犯中每个人都作证说不与他来往,因此对他知之甚少。然而,他们中大多数人都说,与巴哈欧拉的知识之洋相比,米尔扎·叶海亚就像一滴水。在此我们可以再次看出他们处理这个有争议问题的智慧。他们不谈米尔扎·叶海亚的活动。他们只是清楚地表明,巴哈欧拉就像明灯,而光明与黑暗不可能相融合。当德尔维希·隋德格-阿里被问到“巴哈欧拉的兄弟有多少个在阿德里安堡?”时,他回答说只有两个:米尔扎·穆萨和米尔扎·穆罕默德-戈利!当问到米尔扎·叶海亚是谁时,他回答说那人不再是巴哈欧拉的弟弟,与祂断绝了关系。[622]
[622] 关于这七个囚徒的命运,见本卷边码第408页。

在土耳其官方对巴哈欧拉的信徒施加压力和迫害的同时,波斯大使哈吉·米尔扎·侯赛因汗分别通知波斯驻埃及和伊拉克的领事米尔扎·哈桑汗-霍伊和米尔扎·布祖尔格汗:奥斯曼土耳其人已收回了对巴比的保护。这一消息给那两人壮了胆,他们开始在这两个国家掀起迫害巴哈伊的活动。由于米尔扎·哈桑汗的挑唆,开罗当局逮捕了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和六名其他巴哈伊信徒[623],将他们作为囚犯送往苏丹国,他们在那里经受了多年难以忍受的苦难。
[623] 见附录三。

在伊拉克,前面提到过的那位米尔扎·布祖尔格汗在谢赫·阿卜杜勒-侯赛因-伊拉吉[624]的帮助下,挑起事端,在该国迫害毫无防卫的巴哈欧拉信徒团体。谢赫·阿卜杜勒-侯赛因是一个残忍的穆斯林神职人员,从巴哈欧拉在巴格达时起就是祂不共戴天的仇敌。
[624] 即谢赫•阿卜杜勒-侯赛因-德黑兰尼。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142-147页各处。值得关注的是,这位谢赫的一个孙子接受了巴哈欧拉的信仰并成为一名积极的传导者。

这两个人煽动人们起来反对巴哈欧拉的信徒。在他们的唆使下,阿迦·阿卜杜勒-拉苏尔-库米在巴格达被刺身亡。他是一位忠诚的信徒,巴哈欧拉给予他在该城的至伟之宅作萨卡[625](供水者)的荣誉。五年中他在这一职位上以典范性的忠实与奉献精神服务。在他之前,是巴哈欧拉的文书米尔扎·阿迦做这项工作。阿迦·阿卜杜勒-拉苏尔和他的兄弟阿迦·侯赛因在圣教初期在故乡库姆接受了巴布的圣道。他们一成为巴比就被带到德黑兰关押起来。地牢中的生活太过于艰辛,两年之后,阿迦·侯赛因去世了。阿迦·阿卜杜勒-拉苏尔在关押中忍受了七年的巨大苦难。他获释时,到巴格达谒见巴哈欧拉,心中充满信仰之灵。
[625] 由于那时住宅中没有自来水,有人就专职用皮囊运水供家庭用,有时用来给花园浇水。

巴哈欧拉的阿德里安堡时期快结束的一天,阿迦·阿卜杜勒-拉苏尔正在用皮囊运水到巴哈欧拉住宅的时候,两个人靠近他,向他刺了致命一刀。他挣扎着爬回住宅,在那里气绝身亡。后来一群人聚集在穆斯林墓地,不让人把他葬在那儿。最终官方出面干预,下令将他安葬。巴哈欧拉在一些书简中提到阿卜杜勒-拉苏尔,提念他受的苦楚,满怀深情地纪念他。他殉难后,巴哈欧拉为他启示了一篇谒陵书简(Tablet of Visitation),向他的灵魂倾洒了大量的恩泽。

阿卜杜勒-拉苏尔的殉难仅是对伊拉克的巴比成员进行更多迫害的一个信号。米尔扎·布祖尔格汗遵照谢赫·阿卜杜勒-侯赛因的意见,决定将所有信徒从巴格达和邻近的城市放逐。他最初的行动是逮捕在卡尔巴拉的三位信徒,将他们戴上镣铐送到巴格达。他们是前面提到过的谢赫·哈桑-佐努齐,穆拉·穆罕默德-哈桑-加兹维尼和阿斯卡尔-萨希卜。这三个人要被送往波斯,移交给克尔曼沙阿当局。旅途的艰辛和沉重的镣铐使穆拉·穆罕默德-哈桑在巴格达死去,而谢赫·哈桑死于克尔曼沙阿。阿斯卡尔-萨希卜成为这次使人受尽折磨的旅程的幸存者。他被带到德黑兰的地牢。然而,他遭受的苦难太深重了,一周之后,他的灵魂也飞升到受仰爱者的住所,与灵界的两位杰出伙伴会合。

这些悲剧之后,总领事继续策划针对巴格达巴比群体的阴谋。他竭尽所能,直至巴格达的行政长官同意将他们流放到摩苏尔。结果,大约七十个男女和儿童在众人的嘲弄中从巴格达被流放。该行政长官在其权力范围内尽力保护这批流放者不受敌人的袭击,他派了一个护卫队,在去摩苏尔的路上保护他们。

这些流亡者在摩苏尔受尽千辛万苦。他们到达时,一些居民聚集在屋顶上向他们扔石头,店员拒绝卖食物给他们,没有人愿意给他们栖身之处,他们花了很长时间才在摩苏尔定居下来。历经极度贫困之后,他们中大部分人设法从事一些工作,共同分享微薄的收入。他们在摩苏尔住了大约二十年。在此期间,去阿卡朝觐和返回波斯的人常常要途经摩苏尔,给这些流亡者带来许多欢乐和精神的振奋。巴哈欧拉还让朝觐者带去衣物和其他物品之类的礼物,以此减轻他们生活的艰辛。

送来慷慨捐助的人中,有巴哈欧拉的两位著名杰出使徒,由祂授予的称号是“殉道者之王”和“殉道者之受钟爱者”。[626]他们的经济援助在缓解巴哈伊团体的困难方面起了重要作用。这些朝觐者成了巴哈欧拉的神圣之爱与恩典的传递者。通过接受祂为他们启示的许多书简,通过朝觐者的来访,摩苏尔的信徒们一直忠于巴哈欧拉,对祂的圣道坚信不移。
[626] 他们生平详情见本书以后的一卷。

对巴哈伊团体作出独一无二的宝贵服务的一个人是穆拉·扎因-阿比丁,巴哈欧拉给他取的别名叫扎因-穆加拉宾[627](亲近者之饰品)。他是摩苏尔的流亡者之一。在大约十八年中,他充当该巴哈伊团体的守护。在他的指导下,建立了一个“慈善基金会”。这是巴哈伊团体中第一个类似的基金会。他的学识、他对巴哈伊信仰的理解、他那机智而稳健的个性,加上使人愉快的幽默感,使他深受信徒们的喜爱,他成了该地区巴哈伊团体的中心人物。巴哈欧拉在书简中还指示他要将教友们聚集起来,劝告他们要团结友爱,鼓励他们加深对巴哈伊信仰的理解,帮助他们获得超凡的品质。他将大部分时间花在抄写巴哈欧拉的圣典上,使教友们能读到它们。他还要将那些写给摩苏尔的部分或全体信徒的书简抄写几份,给每人一份。
[627] 关于他生平的简介,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25-26页。

在其中一次旅行途中,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访问摩苏尔。下面的文字摘译自他的手记,其中描述了那里巴哈伊社团的状况。

……我在摩苏尔见到扎因-穆加拉宾和其他一些受上帝钟爱的人,包括阿迦·米尔扎·穆罕默德-瓦基勒[628]。由于贫困,后者尽管已年老,不得不当补鞋匠……摩苏尔的教友们,连同扎因-穆加拉宾一起,使人想起在圣城阿卡在巴哈欧拉神圣尊前的那些日子。这些信徒生活在极为团结和睦的气氛中。他们互相争着努力为圣道服务。他们首先想到的是获得天佑美尊的愉悦,再就是谒见祂,除此之外,他们没有别的欲望。[629]
[628] 他的生平简介见《忠信群英传》。——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629]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比赫贾图-苏杜尔》第164页。

扎因-穆加拉宾以极大的热情和奉献精神肩负起巴哈伊团体的重担,直到1885年,巴哈欧拉在一篇书简中劝他:如无损信徒群体,可来阿卡。他响应了这一号令,于伊斯兰历1303年(公元1886年)离开摩苏尔,极为欢乐地谒见他所仰爱的人,他在圣地度过了余生。

大约在扎因-穆加拉宾离开的同时,巴哈欧拉劝摩苏尔的教友们去波斯或伊拉克的其他地方。祂特别规定他们不要去圣地。他们要小心谨慎,逐渐地小批离开。就这样,信徒们离开了摩苏尔,那里不再是巴哈伊的一个中心。

第十六章 召唤两位国王

第十六章 召唤两位国王

《致苏丹书简》的主题

巴比受迫害

巴哈欧拉的地位

挑战神职人员

“智慧与言语之剑”

巴哈欧拉的苦难

一位殉道者的故事

巴哈欧拉致拿破仑三世的第一篇书简

《苏拉-穆勒克》不是写给君王们的唯一书简。巴哈欧拉还单独给某些国王、统治者和宗教领袖启示了许多书简。其中两篇是在阿德里安堡启示的:《致苏丹书简》和第一封《致拿破仑三世书》。

纳赛尔丁·沙阿是从一开始就与巴布的信仰有紧密关系的唯一的君主。巴布的使徒开始传播祂的信仰后不久,纳赛尔丁就得知它的诞生,并且目睹了它的迅速兴盛。他作为王储荣幸地与巴比教的创立者当面会晤,听到巴布以清脆响亮的声调向聚集在一起的阿塞拜疆的神职人员和显贵们宣示了这些庄严的话语:“我就是,就是,就是那位应许者!我就是你们千年来一直呼唤其名的那位,是你们一提及祂就奋起的那位,是你们渴望能亲眼目睹其现世的那位,是你们祈求上帝加快其启示时刻的那位!我真切地说,东西方人民都必须听从我的训言,发誓效忠我。”[630]
[630] 巴布,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21页。

纳赛尔丁·沙阿观察到巴比们那难以抵制的热情,恐惧而又沮丧地看到他们击败自己的军队[631],觉得很丢脸,在大臣们的帮助下,在教士们的煽动下,他竭力要将新生的巴比团体从波斯国土上铲除。处决巴布,祂的成千上万的信徒殉难,关押巴哈欧拉并将祂流放到伊拉克,以及对一个受压迫的团体施行的许多暴行,所有这一切都发生在他的统治期内。
[631] 在巴布时代,信徒们为捍卫自己而反抗敌人。这就导致了许多流血的斗争。在这些斗争中,巴比们战胜了敌人。在圣道上受到攻击时,巴哈欧拉禁止信徒诉诸武力。关于这个问题的详细讨论,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278-279页,以及本卷边码第258页。

正因为如此,巴哈欧拉在一篇书简中这样谴责纳赛尔丁·沙阿:

他们(尘世的君王)中有波斯的国王。他将圣道之庙堂的祂(巴布)悬空锁吊,极为残忍地将祂处死,以致所有的受造物,天堂居民和上天众灵都为祂哭泣。而且他还杀害了我们的亲属,掠夺我们的财产,使我们家属沦为压迫者手中的囚徒。他一再监禁我。唯一真神作证!除能掐会算、全知全能的神以外,无人能数得清我在监狱中遭受的苦情。随后,他将我和我的家人逐出祖国。因此,我们满怀悲伤地到达伊拉克。我们在那里一直待到鲁姆之王(土耳其的苏丹)起来反对我们、将我们召到他的王座前为止。我们在那里的遭遇令波斯国王喜不自胜。后来我们进了这座监狱,在这里,我们的挚爱者之手被从我们的罩袍上拉开。他就是这样对待我们的![632]
[632] 巴哈欧拉,转引自《应许之日来临》第70页。

根据这些说法,巴哈欧拉写给纳赛尔丁·沙阿的书简具有特殊的意义。沙阿当时正在迫害巴哈欧拉的信徒。他不但熟悉巴哈欧拉本人,而且由于他的宗教背景,他可能懂得巴哈欧拉的推理和用语。不过,在启示这篇书简时,巴哈欧拉似乎喜欢用特别难懂的阿拉伯词语,因此,这位君主在阅读时可能不得不找神职人员帮忙。国王的确是这样做的。他将它交给神职人员,要求他们写一封回信,这一任务他们未能完成。

《致苏丹书简》是启示给所有君主的书简中最长的一篇。它部分用阿拉伯文部分用波斯文写成,行文优美,生动流畅。其中的一小部分已由守基·埃芬迪译成英文[633]。虽然这篇书简是在阿德里安堡启示的,但它是从阿卡发出的。一位17岁的青年将它送往德黑兰,亲自交给沙阿,并为此而殉难。我们将在下一卷的“殉道者的骄傲”中记录这位青年的生平及牺牲过程。
[633] 在《应许之日已来临》第40-43页,第46和75页中有引用。

在这篇书简中,巴哈欧拉请这位君主以慈爱之眼看待自己的民众,以公义统治他们。祂说,尘世的浮华场面和显赫地位及谦卑地位都将消逝。祂说,如果打开一位国王的坟墓和一位乞丐的坟墓,他们的遗骸没什么区别,以此证明尘世昙花一现的性质。在那种情况下,就没有贫与富、君与臣的区别。祂教导说,人的区别就在于正义与虔诚的行为。

在几段文字中,巴哈欧拉劝告这位国王,不要把注意力集中到现世生活上,还提醒他,之前有许多杰出统治者已离开这尘世而现在没有人记得他们。他们的宫殿已成废墟,他们的财宝已耗尽,他们的荣誉已消失。无数的文人学者与贵族如匆匆过客,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的权力与影响都已灰飞烟灭,他们的名字也已被人忘却。

巴哈欧拉不止一次敦促这位国王要公正,请国王在祂与祂的敌人之间做出判断。这些是祂的话:

国王啊!用公正之眼看待这位青年吧。禀公判断降临在这青年身上的事。上帝确实已使你成为祂在人们中的影子,使你成为祂的权力在尘世万民中的迹象。你要在我和那些以莫须有罪名冤枉我的人之间做出判断。你周围的那些人为自己的私利而爱你,而这位青年为了你的利益而爱你,除了使你靠近恩典之座,使你转向公义的得力之手以外,祂别无所求。你的主能为我所说的作证。[634]
[634] 巴哈欧拉,转引自在守基•埃芬迪的《应许之日来临》第41页。

该书简中另一段谈到“为自己的私利”而服务于国王的那些官员。巴哈欧拉谴责了这些人的活动,并说,他们不是在为国家的繁荣而工作,他们为国王所做的工作主要是告发一些巴比,然后杀害他们,掠夺他们的财产。

这信仰的历史清楚地证明了这一事实。在波斯,数十年来官方都是靠迫害巴布和巴哈欧拉的信徒来沽名钓誉、取悦民众的。消灭敌人的最好方法就是指控他是巴比。攻击这样一个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而且常常是致命的。受害人来不及证明自己的清白就面临最严重的迫害甚至死亡。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写的伊斯法罕一位赛义德的可笑的故事就说明了这一点。巴比教在伊斯法罕的初期,他遇见一位赛义德,那人是神学院学生。他们成了朋友,哈吉向赛义德讲解巴比教的情况。赛义德很快就接受了这一信仰,他被介绍给几位教友,得到一些巴布的圣作来阅读。后来,哈吉从一个可靠的来源得知那个赛义德不是一个忠诚的人,而是一个密探,其真实目的是要查明信徒的身份,以便将情报传给敌人。哈吉知道危险正在悄然逼近,信徒们要成为迫害和折磨的对象。他突然想起个主意,这证明了他的警惕性和随机应变的能力。他认定摆脱赛义德的最好办法是告发这人是巴比。这样一种指控足以将那个赛义德驱逐出该城。关于这件事他写道:

我知道赛义德正住在比达巴德学校……我去学校告知校长……赛义德是一名巴比,而且他还有一些巴比教的著作。同时,在我的怂恿下,有人威胁赛义德,让他留点神。赛义德吓坏了,扔下所有书籍和财物,逃出该城,再也没回来![635]
[635]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比赫贾图-苏杜尔》第21-23页。

证明被贴上巴比的标签是危险信号的另一个故事是关于穆拉·穆罕默德-加伊尼的,他的别名叫纳比勒-阿克巴尔[636]。故事摘自他杰出侄子谢赫·穆罕默德-阿里-加伊尼整理的他的口述。这个故事发生时,巴哈欧拉被关押在德黑兰的西亚查勒监狱,政府已发动一场消灭巴比的运动。纳比勒-阿克巴尔是一位知识渊博的神职人员,当时还不是巴比。他在迫害巴比的高潮时到达德黑兰,他正在去伊拉克的卡尔巴拉和纳杰夫的途中。在德黑兰的时候,他住在一所神学院,院长叫谢赫·阿卜杜勒-侯赛因。下面是他描述的他在德黑兰的那些日子:
[636] 关于纳比勒-阿克巴尔的更多情况,请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91-95页。

谢赫·阿卜杜勒-侯赛因(神学院院长)不了解神圣哲学与形而上学[637]。但是由于对这些问题很感兴趣,他常常请我去吃晚饭,以便弄清我的观点和其他有学问的哲学家的观点。
[637] 纳比勒-阿克巴尔早先就已精通神圣哲学与形而上学的问题。他后来去了伊拉克,成为一位著名的穆智台希德而享有盛名。

正是在这段时间,一名巴比行刺沙阿。[638]结果,国王勃然大怒,下令消灭巴比。在德黑兰,由两位军官负责执行王命。他们是阿齐兹·汗-萨尔达尔和马哈茂德·汗-卡兰塔尔。每天都有许多人被捕而遭处决。形势十分严竣,连每个被诬告为巴比的人都会遭受同样的命运而没有逃生之路。
[638] 见《神临记》。

有些学生反对我研究哲学和一些他们反感的哲学家……他们到马哈茂德·汗那里去污蔑我,控告我是巴比。当时我在桑吉拉杰区一位医生的家过夜,这人是一位好心的朋友。我在那儿时,一些士兵在清晨到来,将我带到马哈茂德·汗-卡兰塔尔那里去。不过,我设法写了几行字给谢赫·阿卜杜勒-侯赛因,将我的情况告诉了院长。

在卡兰塔尔的房屋里,我被带到楼上的一个房间,在那里见到一个老头……也是因同样的原因被捕的。老人看见我时感到非常悲伤,对我表示同情,眼里噙着泪求神让我获释。

然后房屋中别的地方传来奇怪的喧嚷。我听到人们的叫喊和呻吟声,意识到被捕的其他一些人在受卡兰塔尔的折磨和拷打。后来,卡兰塔尔来到楼上我们对面的一个房间。几分钟以后,我未经他的准许就向他走去,说了几句问候的话。他没有回礼,气呼呼的不理我。我问:“召我来有何见教?”他说:“执行沙阿的命令。”“我犯了什么罪呢?”“巴比、宗教和政府之敌,罪莫大焉。”“这是对我的诬告,说我是巴比的人是我的敌人,一心想害我。”我申辩说。我明白,我的话对他没起任何作用。我不再多言,一切听天由命。

就在这一过程中,谢赫·阿卜杜勒-侯赛因的秘书到了,交给卡兰塔尔一封信。读完之后,卡兰塔尔随和起来,显得很高兴,开始道歉了。他说:“谢赫想见你,你最好马上去。”当我起身要走时,他还送到门口,几次向我道歉。

我到了神学院。谢赫和其他一些人在等我。看到我到来,谢赫感到非常高兴。谢赫对我被捕感到很奇怪,想知导致这件事发生的原因。我说:“向你的那些诬告我、毫无理由污蔑我的傲慢的学生问这个问题吧!”谢赫·阿卜杜勒-侯赛因听了非常气愤。谢赫厉声厉色地叱责他们,答应要严惩和开除诬告者。

尽管这件事毫无根据,但在神职人员和神学院的学生中,我还是被看作是一名巴比。他们最终得出结论:我是巴比,曾被逮捕过,但由于谢赫·阿卜杜勒-侯赛因的干预而被释放。我成了非常有名的巴比,市井小民也对我指指点点。神学院的有些学生在街上回避我,有意保持距离以免他们的披风碰到我的披风。[639]
[639] 神职人员们杜撰了这种做法。他们说如果一位穆斯林碰到巴比,就不洁净了。

我成为一位著名的巴比之后的一天傍晚,加因人赛义德·雅各布来看我,他当时住在神学院。我后来才知道他是巴比,一直隐瞒着他的信仰。他打趣说:“你知道你已成为本城著名的巴比了吗?神职人员和神学院的学生都称你是巴比,认为你是那个团体的一员。”我回答说:“除了一个纯粹的名称,我对那个团体一无所知,没有读一行他们的著作,没有见过他们中任何一个人。”他说:“无论如何,你现已被称作巴比了。人们对你的看法不会因你是否读过巴布的著作而改变。我偶然见过一些这样的著作,但我看不懂。我看你是一个不带偏见而值得信赖的人,具有洞察力,趣味高尚,所以,我随身带来一些这样的著作,以便你可以读一读。如果你能将你的发现和结论告诉我,我将非常感激。”然后他从衣袋里拿出一些文章,递给我就离开了。

我仅是出于消遣才草率地浏览了一下这些文章。由于我头脑中满是哲学家们的词句,习惯了他们用的术语,所以这些文章一点也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印象。我发觉它们说服力不强,毫无真理或智慧。因此,我把它们压在我的书下面。

赛义德·雅各布第二天傍晚来问我读得怎么样。我说:“我草草地浏览了一下这些文章,但没有发现任何值得注意的内容。这些可怜的人(巴比)白白地将性命置于险境,在错误的道路上牺牲自己的生命。普通老百姓倒可以原谅,因为他们分不清是非。但是,为什么一些博学之士也走这条路,而且将普通老百姓引入歧途呢?显然,巴布的主张是虚假的,巴比的迷误也无需论证。”

听了这些话,赛义德·雅各布感到烦恼不安。他沉默了好一阵,没有看我……然后,他起身要走时,吟了一句诗:

知识和智慧常常变成

可怕的贼而打劫路人。

然后他对我说:

“……将你的目光转移到这些文章的内在意义和真理上,这样你就可以看见眼睛看不见的东西,听见耳朵听不见的东西,感受到内心感觉不出来的东西。”然后,赛义德·雅各布失落地离开了房间。我沉思默想了一下赛义德的心情和他的想法。我被他失望的样子搅得心绪不宁。我怀疑他是巴比,目的是要误导我……

为了向赛义德证明巴布的主张是错误的,将赛义德从迷途上挽救过来,我拿出巴布的著作开始仔细阅读起来,目的是从巴布的文章中找出其主张无效的证据。虽然,这是我读这些文章的理由,不过我内心还是充满恐惧,浑身发抖,感到烦恼不安。我发觉自己被置于死亡与救赎之间十字路口的绥拉特桥(the Sirat)[640]上。然而,在我再次阅读的时候,使我感到惊异的是,我发现每一行都在我面前打开了一扇新的知识之门,一个新的世界出现在我眼前。那个晚上我无法入睡。当我阅读、再读这些文章时,我的惊讶程度每一刻都在增加。我沉浸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就像一个获得有极大价值的宝石的潜水者一样。结果,元点[641]的圣道真理对我来说就像中天之日那样清楚。我发现自己有了新的心、新的眼、新的灵魂和新的力量。我先前学到并且曾是我骄傲之源的所有知识和哲学似乎都微不足道……
[640] 见本卷边码第74页脚注。——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641] 巴布。

第二天傍晚,赛义德·雅各布来了。他听我讲述自己的情况,他欣喜若狂跪伏在地。这消息使他震惊不已,泪水从他的脸颊上滚流而下,他的笑声在整个房间回响。那之后,他不断地给我带来更多的圣作……[642]
[642] 转引自阿齐祖拉•苏莱曼尼的《麦萨比哈-希达亚特》第1卷,第436-443页。

再回头来谈《致苏丹书简》,其中有一个著名的段落,巴哈欧拉以优美有力的语言描述了自己的天启:

国王啊!我原本与常人无异,眠于卧榻时,最为荣耀者的微风轻抚我身,教给我现有的一切知识。此事不是由我而起,而是全能全知者使然。祂吩咐我在天地之间大声疾呼,为此,我承受了令每位通情达理的人动容落泪的苦难。人们中目前的那些学识我没学习过,他们的学校我没有进去过。到我所居住的城市打听打听,你尽可以放心,我不是那种说假话的人。这只不过是一片叶子,随着你的主、全能者、备受赞颂者的意愿之风舞动。它在劲风之下安能不动?不,我凭万名之主、一切美质之主发誓,劲风将它任意拂动。昙花一现的东西在永在的祂面前一钱不值。祂那最打动人心的召唤传到我这里,使我在所有的人中赞美祂。祂发出命令时,我确实像死去一般。你的主,那同情者,慈悲者的意愿之手使我发生根本改变。谁会自愿说出无论地位高低的人都会抗议的话?以将永恒奥秘教给圣笔的上帝为证,唯有万能者、全能者的恩典增强了力量的他,除他之外再无旁人……[643]
[643] 巴哈欧拉,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应许之日来临》第40-41页。

这些话证明了巴哈欧拉地位的崇高。因为祂将自己的天启只归因于上帝,宣布祂的知识是固有的而不是学习得到的,自述绝对服从于全能者的诫令,指出祂的每一个行为都是上帝的行为。每一个具有灵性洞察力的心无偏私的观察者,可以从以上所引段落中很容易发现巴哈欧拉圣道的真理。因为没有任何头脑正常的人会自发提出这样惊人的主张,将它向君王们宣告,因此而遭迫害却矢志不渝。只有显圣者才可能像巴哈欧拉那样讲话。

前面提到的这一段:“我原本与常人无异,眠于卧榻时,最为荣耀者的微风轻抚我身,教给我现有的一切知识。”阿博都-巴哈对此有一个有趣的评论。祂解释说:

这就是一种显示的状态……是理性的实在,一种超脱于时间,没有现在、过去和将来的理性实在。它是一种说明,一种比喻,是不可按照字面意义接受的。它不是一种人所能理解的状态,沉睡和苏醒是从一种状态过渡到另一种状态。睡眠是休息的状况,而清醒是活动的状况;睡眠是静默状态,清醒是言谈状态;睡眠是隐秘状态,觉醒是显现状态。

例如,波斯语及阿拉伯语中有一种表达是说大地沉睡着,春天来临,她苏醒;或大地昏死着,春天来临,她复活了,这些表达都是比喻、寓言,是语义世界神妙的说明方式。

概括地说,神性显示者们过去和将来都是辉煌灿烂的实在;其本质是不会异化或改变的,在宣告他们的显圣地位之前,他们静默无声如同睡者,而显圣之后,他们便开口发言,耳聪目明有如醒者。[644]
[644] 阿博都-巴哈:《已答之问》第79页(英国版),第97-98页(美国版),澳门新纪元国际出版社2009年中译本,第70-71页。

我们先前提到过阿博都-巴哈的解释[645],上帝的显示者始终是一位显圣者,早在祂得到先知身份的神意之前,在祂内心就有了神的所有属性。在巴哈欧拉的一篇书简中,我们可以瞥见上帝天启早年在祂内心的激荡。我们虽不能理解其中的实情和寓意,不过它令人敬畏。巴哈欧拉说[646],在祂童年时,有一次祂读到[647]对古莱扎部落的大屠杀引发的流血事件[648],祂读的是穆拉·穆罕默德·巴吉尔-马吉里西[649]的记述。祂讲了因为读了这个事件自己满怀悲伤的情景。那时,祂看见上帝的宽恕与慈悲的无限广阔之海洋在祂面前汹涌澎湃。然后祂恳求上帝惠助全世界各族人民确立团结友爱的精神。祂接着谈到有一天黎明前,祂沉浸在一种状态,祂的行为、思想和言语为之改变。这种改变给祂带来了高尚尊贵的讯息,持续达十二天之久。此后,祂证实,祂的话语之海洋开始波涛汹涌[650],信心之阳光芒四射,祂以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将自己显示给人类为止。在同一篇书简中祂还进一步证实,在这一个天启周期,祂一方面已从宗教中去掉一切苦难与不和之因,另一方面已令谕了能使人类团结的教义。
[645] 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208页。 [646] 巴哈欧拉,转引自法迪勒-马赞达拉尼的《埃斯拉鲁-阿萨尔》第2卷,第17-18页。 [647] 在巴哈欧拉时代,儿童学习阅读的启蒙课本之一是《古兰经》,接着读伊斯兰教的其他书籍和诗篇。 [648] 其详细情况是伊斯兰教史上众所周知的。 [649] 一位著名的神职人员,著有《比哈鲁勒-安瓦尔》系列丛书,该丛书里有伊斯兰圣训和其他记述。什叶派将此丛书视为什叶派宗教知识的百科全书。 [650] 上帝将圣言之力给予祂的显圣者。谒见过巴哈欧拉的人已证实,当祂说话时,就好像是海洋涌流,滔滔不绝。祂的话语既亲切又有力。

在《致苏丹书简》中,巴哈欧拉告知这位国王,如果他能认知这个时代的神圣天启之源,等待他的将是崇高的地位。巴哈欧拉对他讲了这些话:

国王啊!如果你能倾听荣耀之笔发出的尖锐响声和无法超越的天国圣树的圣枝上永恒之鸽赞美上帝(一切名号和天地的创造者)的咕咕啼鸣,那么,你就会获得这样的地位,从那里你会看到,除了受崇拜的唯一者的光辉以外,这尘世的一切都毫无价值,你会把你的君主地位视为你拥有的东西中最微不足道的东西,谁想要就扔给谁吧,将你的脸面向祂的圣容之光映照的地平线。除了帮助你崇高的主之外,你将不愿承担统治的重担。然后,上天众灵会保佑你。这最崇高的地位是何等的好啊!愿你借助源自上帝名号的威权之力,上升到这样的地位……[651]
[651] 巴哈欧拉,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应许之日来临》第41-42页。

在给沙阿的这篇书简中,巴哈欧拉提出一个极为重要的建议,这是早期的显圣者从来没提出过的建议。祂说:

要是陛下使世界增辉的愿望,钦准本仆人与当代的神职人员当面交锋,在陛下面前出示证据和证明就好了!本仆人已准备好,并寄希望于上帝;能举行这样一个集会,以便可以在陛下面前澄清这个问题的真相。那么你下达命令吧,我随时准备站在你的王座之前。然后再决定支持我,还是反对我![652]
[652] 巴哈欧拉,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应许之日来临》第46页。

有了这一挑战性的声明,巴哈欧拉已尽到在世人中确立圣道真理的职责。

在这篇书简中,祂谈到神职人员,指出他们不诚实,缺乏理解力,引用了一些预示神职人员在末世邪恶行为的伊斯兰教经外圣传,并且说祂在《隐言经》中启示的下述经文写的就是表面上博学而虔诚,内心却屈从于情欲的人:

睿智其名愚蠢其实之徒啊!你的内心已变成豺狼,为何还要扮成羊倌觊觎我的羔羊?你就像那黎明前升起的星,看似明亮,却会把赶赴我圣城的人,引到灭亡的路上。

金玉其表败絮其中之徒啊!你们好似清澈却苦涩的水,晶莹透亮,纯净无比,一经神圣鉴定者检验,合格者却无一滴!是啊,同样的阳光照射明镜和尘泥,反射出的光却参差迥异,不,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嗜欲成性的人啊!很多个黎明,我从那无境之处来到你的居所,都发现你在安逸之榻上为他人忙碌着,唯独忘了我。于是,如一道灵性之闪电,我回到了神圣荣耀之国。在我上天的隐居之所,我没有将见到的向神圣主人诉说。

尘世之奴隶啊!好多个黎明,我那慈爱之和风向你轻轻地吹,却都发现你在疏失之榻上酣睡。它哀叹着你的可悲,无奈之下只好返回。[653]
[653] 巴哈欧拉:《致狼子书》第16页。

在《致苏丹书简》中,巴哈欧拉尽力想消除沙阿心中对信徒们活动的疑虑和担忧。我们一定记得,自从巴比教诞生以来,波斯当局就一直忧虑巴比团体的影响。巴布信徒为反抗敌人的攻击而采取的自卫方式博得了富于自我牺牲精神的勇士之名。同时,大多数人担心他们有为信仰利益打算的意图。自从少数不负责任的巴比在1852年行刺沙阿以来,政府就指责信徒们是搞暴力活动的人。巴哈欧拉以令人信服的词语向沙阿保证,自从祂到达伊拉克以来,祂就劝告巴比成员放弃战斗与冲突,放下武器,用智慧和言语之剑去征服人们的心灵之城。巴哈欧拉引用了一篇书简中的几段,劝告教友们:宁可在圣道上被杀害也不要去杀害别人。祂说人们误解了神圣经书中“胜利”这个词的意义。胜利不是靠战斗去赢得,而是靠善良的行为和无瑕的人生来获得。

在这方面,注意到这一点很重要:巴布的信徒反抗敌人的攻击奋起自卫,是出于巴布信仰诞生和早期传播时的特殊环境。为了理解这一点,我们必须熟悉波斯什叶派群体当时的主要状况和巴布天启的性质。

让我们回忆一下,在巴布天启之前的所有显圣者都出现在从亚当[654]开始的周期内,亚当是那个周期的第一位显圣者,而以作为众先知之封印的穆罕默德为最后一位。他们全都预言了上帝之时代的来临,描述了他们看见的“上帝之荣耀”将自己显示给人类的情景。
[654] 按照巴哈伊信仰,圣经中有关亚当的故事是寓言,祂是有历史记载的第一个显圣者(见阿博都-巴哈的《已答之问》)。

巴布自己显圣的主要目的是预示巴哈欧拉天启的来临,让世人为祂的到来做准备,以便结束预言周期而开辟一个应验周期,届时“上帝之荣耀”就会像神圣经书中预言的那样显示给人类。[655]因此,作为预言周期链的最后一个天启,伊斯兰教与巴布天启的关系比任何其他宗教都更密切。
[655] 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16-18页。

巴布在伊斯兰教的民众中出现。什叶派和逊尼派都分别预期加伊姆或马赫迪出现,人们热切地期盼祂的使命信息。他们的期盼依据的是穆罕默德和伊玛目们的预言,特别是伊玛目们留下成千上万个有关加伊姆出现的经外圣传[656]。对伊斯兰教社会而言,应许者的到来是真实的,已得到明确的预言。什叶派穆斯林在集会上赞颂加伊姆的荣耀,热情地祈求祂的来临,一提到祂的名字就立即站起来。巴布就出现在这群人当中。巴布与伊斯兰教有着特殊的关系,这不仅是因为祂生来就是穆斯林,祂本人是一位赛义德,即先知穆罕默德的后裔,而且还在于祂要结束穆罕默德天启、废除其律法这一特殊的使命。这一职责极其重大,哪怕是默默思量一下都会使波斯人的心灵感到恐怖。巴布宣示之后四年多一点,祂的一群著名使徒在巴达什特会议[657]上宣布废除《古兰经》的律法。即使是巴布的一些信徒,因未充分理解祂天启的意义和潜能,当他们听到宣布废除《古兰经》律法时,也会失去信仰。要废除已有一千二百年历史的伊斯兰律法,这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许多世纪以来,人们一直珍视它,已按它的规条形成自己的生活与行为模式。要一笔勾销这些规条,不仅需要神力,而且需要神的智慧和慈悲。
[656] 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193-194页。 [657] 详见《破晓群英传》。

在信徒们准备好执行新律法之前,上帝的显示者不会突然、过早地改变旧的律法,或启示新律法。巴哈欧拉解释说:

须知,在每一个天启周期,神圣天启之光肯定已按人们的灵性接受能力成正比例地惠赐下来。看看太阳吧,它的光线出现在地平线上时多么微弱啊!它的温暖和效能如何逐渐随着它接近顶峰而增强,同时使得所有受造物适应它逐渐增强的烈度。它如何慢慢下落,直到太阳落山之处。如果它一下子将蕴藏在内部的能量都显现出来,毫无疑问它会伤害所有的受造物……同样,如果真理之阳在它显示的最初阶段突然将全能的上帝给予的全部潜能都显示出来,那么,人类理解力之大地就会被毁掉;因为人的心灵既承受不了它的强烈天启,也不能将它的光辉反射出来。他们将会萎靡不振地死去。[658]
[658] 巴哈欧拉,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巴哈欧拉之天启》,《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17页。

由于上帝显示者的慈悲,祂逐渐采用新的律法和规条,将祂的信徒逐步地从一个世界引领到另一个世界,因为深知他们依恋于悠久的传统和习惯。例如,当穆罕默德出现时,阿拉伯人嗜酒无度。但是先知没有立即禁酒。起初,祂只谈饮酒的利与弊,并表示饮酒的弊大于利。后来,在祂的司职期,祂禁止醉酒的人参加聚礼,再后,当祂的信徒达到成熟期时,祂直截了当地谴责饮酒,责令他们戒酒。[659]
[659] 见《古兰经》2:219,4:43,5:93-94。

巴布和巴哈欧拉在祂们司职期其信徒乐于接受时,以同样的方式启示了宗教律法。巴布在司职期的中途才启示了大量的律法。巴哈欧拉也启示了律法书《亚格达斯经》,当时祂的司职期已过半。即使是在那时,过了几年祂才将这部经书的抄本发给信徒们。

巴布天启与这一问题有关的另一个特征是,祂的天启期注定很短,而且要被巴哈欧拉的天启所取代。这就意味着巴布只制定对祂的圣道在短期内进步很重要的那些律法和教义。由于知道祂的天启只是普世天启的垫脚石,祂故意不触及那些为时尚早须待巴哈欧拉在信徒具有接受能力时才令谕的那些教义。

巴布鉴于当时情势而未改变的一条伊斯兰教义是:为自己的宗教利益而拿起武器自卫。那就是巴比参加了许多次自卫性战斗的原因。无论是个人或集体,他们很少参与进攻性的战斗。马赞达兰、赞詹和内里兹的斗争就是明显的例子。[660]
[660] 见《破晓群英传》。

从巴哈欧拉司职期之初起,祂在许多场合劝告巴比放弃这种为自己的宗教而战的古老做法。但是,几年之后信徒们才认识到,新时代已开始了,他们应永远收剑入鞘。最终巴哈欧拉在《亚格达斯经》中禁止个人携带武器,除非绝对必要。

在《致苏丹书简》的下面几个段落中,巴哈欧拉详述了祂在圣道上忍受的苦难:

沙阿呀,我在圣道上已经历了从未耳闻目睹的事……已降临和很快要降临我身的雨水般磨难是何其多啊!我面朝全能的、泽及一切的祂向前迈进,而我身后的毒蛇在游动。我双眼泪如雨下,直至将我的床浸湿。不过,我不是为自己而悲伤。上帝作证!我的头因为爱主而渴望矛刺。我凡过一树内心必说:“你会因我之故被砍倒,用你把我在主道上钉十字架吧。”……上帝作证!虽然我疲惫不堪,只好躺下,饥肠辘辘,难以忍受,以裸石为床,与野兽为伴,但我不会抱怨,而是像那些坚定不移的人那样,凭借永恒之王和各民族的创造者上帝的力量,耐心忍受,在任何情况下都会感谢上帝。我祈祷:祂是崇高的,祂能出于宽仁之心,通过这种监禁,解除人们颈上的锁链,使他们将诚挚的脸转向祂的脸。祂是大能者,施恩者。祂必回答求告者,必亲近与祂灵交的人。[661]
[661] 巴哈欧拉,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应许之日来临》第42-43页。

巴哈欧拉还提醒这位国王,所有的先知和显圣者都在自己人的手中受过苦难,然而没有一个人反省这种行为的原因。祂谈到穆罕默德,还提到一些强烈反对和指责祂的敌人的名字。祂还讲了耶稣的故事,以及宗教领袖们对耶稣的残酷审判。

在《致苏丹书简》中,巴哈欧拉详述了祂在圣道上忍受过的考验和迫害。祂谈到祂在西亚查勒监狱被关押的情况,描述了祂在那黑暗和害虫肆虐的地牢中所受的苦难,回顾了祂凭借上帝之力而从那监狱获释,以及在确认了祂的清白无辜之后,由这位国王下令被流放到伊拉克。祂还让沙阿了解伊拉克的情况:什叶派教士的反对,他们的阴谋活动和恶毒攻击迫使祂劝告一些陪伴信徒寻求伊拉克行政长官的保护。[662]祂描述了祂到达君士坦丁堡的情形,预言了祂将被流放到阿卡去受监禁。祂这样描述阿卡城:
[662] 指巴哈欧拉劝一些陪伴信徒成为奥斯曼政府臣民。

据他们所言,它是世界上最荒凉、模样最丑陋、气候最糟糕和水源最污浊的城市。它好像猫头鹰出没地。[663]
[663] 巴哈欧拉,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86页。

在写得极为雄辩有力的《致苏丹书简》的一段中,巴哈欧拉以无可辩驳的语言预言,当人们成批入教的时候,祂的圣道就取得了胜利。

祂宣布,在过去的天启期,上帝通过患难与苦痛确立了祂圣道的优势地位。祂祈望在这个时代,这些灾难也可以起到信仰护盾的作用,并陈述了祂在圣道上所遭受的以下考验和磨难:

以代表真理的祂作证!我不惧怕祂的圣道上的任何磨难,也不惧怕因爱祂而受的任何折磨。上帝确实已使厄运成为青草上的一滴晨露,成为照亮天地之灯的灯芯。[664]
[664] 巴哈欧拉:《致狼子书》第17页。

关于这个天启期的信徒们,巴哈欧拉说,他们将自己的宗教看作是真正的上帝信仰,因此,为了上帝和行走上帝之道,他们舍弃了自己的生命。祂肯定说,单是这种行动就证明了圣道的真理。除了疯子,正常情况下一个人不会舍弃自己的生命。巴哈欧拉说在上帝之道牺牲的人,有着非同凡响的行为和优良的品德,他们可不是疯子。祂描述了因这位国王下令而使巴比群体在二十年来受到的诸多迫害。迫害十分惨烈,没有一片土地不曾浸染他们的鲜血!多少儿童丧失了父亲,多少父亲丧失了孩子,又有多少母亲在孩子遭到屠杀时由于惧怕而不敢哀悼!然而,祂证实,人们心中燃烧的神爱之火非常明亮,即使将他们劈成碎片,他们也决不放弃对主的爱。

巴哈伊信仰的历史描述了成千上万波斯信徒的生平和殉难情形,充分证明了他们的信仰和超脱、勇气和自我牺牲的精神。它也生动地描绘了殉道者家庭所遭受的痛苦,叙述了他们在各方面遭受的惨痛折磨。波斯各地殉道者的故事已详细记录下来,有一些已出版。每位阅读这些故事的人,心中都深感悲伤。例如,《亚兹德殉道者纪实》对殉道者及其家庭所受苦难和迫害的描述令人心碎,即使只读几页,也很少有人不深感悲痛的。

哈吉·米尔扎-哈拉比-萨兹(锡匠)是巴哈欧拉在亚兹德最忠诚的信徒之一。他的殉道是那段历史的一个事件。它发生在亚兹德最严重动乱的时期之一。那是1903年夏天,当时大批巴哈伊信徒在几天之内遭到野蛮屠杀:

在圣纪日(伊斯兰历3月17日)这个宗教节日里,一群人聚集在哈吉·米尔扎的房屋外面。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他们恶毒地朝房门扔石块,砸坏了所有窗户。他们的行为非常粗野,所以哈吉·米尔扎最终站在门廊上方的屋顶上,[665]要求他们做出解释。人们看到哈吉·米尔扎时,其中一些人感到很尴尬,羞愧地低着头离开了。有一些年轻人继续撒野,但是,哈吉·米尔扎的话最终使他们平静下来,也离开了……然而,太阳落山之后他们又回来了,继续朝院子里扔石块达三小时之久。
[665] 亚兹德的屋顶是平的,很容易从屋内的楼梯上去。——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按照习惯,哈吉·米尔扎在清早到哈吉·米尔扎·马哈茂德-阿夫南[666]的家,在那里,教友们聚集在迈什里古-埃兹卡尔[667]祈祷。他在那儿呆到太阳升起前祷告结束时。当众人就要离开时,他想向大家告别,因为他认为他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们了。[668]他与每个人拥抱,向他们告别。哈吉·米尔扎·马哈茂德劝哈吉·米尔扎暂时不要回家,等等看那天会发生什么情况。但他说道“上帝意欲之事必会发生”,于是回家了。
[666] 杰出的哈吉•穆罕默德-塔基(瓦基勒-道莱)的儿子,巴布的表兄弟。——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667] 字面意义是“念记上帝的黎明之处”,是巴哈伊信徒的礼拜堂。虽然在亚兹德没有“礼拜堂”,但信徒们聚集在某个人的家中,就称之为“迈什里古-埃兹卡尔(灵曦堂)”。巴哈欧拉特别指出黎明前祈祷的功德,那时做的祈祷有特别的能量。 [668] 亚兹德动乱虽然只持续了几天,但它使许多人殉难。每个巴哈伊家庭都遭受暴力而无幸免。——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那上天午,哈吉·米尔扎在家忙着干活时,许多人出现在他的门外,由哈桑-梅赫里兹带头,那人特别强壮,身材魁梧。他踢开门,人们涌进来。那时哈吉·米尔扎正在切割玻璃,他的妻子和三个孩子坐在他旁边。哈桑-梅赫里兹在人群前面,拿着一条沉重的链条[669],抓住哈吉·米尔扎的手,粗暴地将他拖出屋子,用链条野蛮地打他。人们猛冲上来,大家都开始打他。有些人用棍子或石头,其他人用链条,还有一些人赤手空拳,大家都狠狠揍他。他们将他打得惨不忍睹。他倒在地上,头晕眼花,遍身流血。
[669] 那时暴徒们拿着钢链条作武器,链条抽打几下常常就使人重伤。

哈吉·米尔扎的妻子绝望地从人群中拥过去,扑倒在丈夫受伤的身体上。[670]可是,人们用棍子和链条打她,使她身受重伤。他们使劲将她从她心爱的人身上推开,但她紧紧抓住他好一阵时间。孩子们在人群旁边尖叫着,吓得要死。天知道孩子们是怎样捱过来的。长子伊纳亚图拉七岁,长女里茲万九岁,小女儿图芭六岁。过了一会,攻击者成功地将夫妻分开了。虽然他的身体被砸烂,从头到脚流着血,哈吉·米尔扎还是被拖往主麻伊玛目[671]的家,当时约有两百人一起前往。他们将他刚拖了几步,他的妻子又一次扑倒在他的身上,但人们把她拖开。不过她还是再次抓住他。这一次,他们更重重地打她,直到她倒在街上不省人事。然后,他们将哈吉·米尔扎拖走了。与此同时,许多人进屋去抢劫任何能找到的东西……
[670] 那时候,妇女通常不参与外面的事。她们过着受庇护的生活,在公众场合披着罩袍(一大块布,包裹着头部,覆盖全身几乎抵达地面。不是丈夫或近亲的男人看见了妇女的脸,那是违反宗教律法的,接触她的身体更是令人震惊不已。哈吉•米尔扎的妻子披着查都尔,从男人中挤过去,这表明她极度绝望与悲伤。——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671] 该城的宗教贵人,他带领男人们在清真寺中礼拜。将每一个被指控为巴哈伊的人带到一位穆智台希德面前,这是当时的做法。在那里,如果巴哈伊想获释的话,他就需要声明放弃信仰。拒绝放弃信仰的人,穆智台希德就要判他死刑。但是,在亚兹德动乱中,攻击者们常常未经这一程序就杀死受害者。

至于光荣殉难者的孩子们,他们的母亲倒在地上失去知觉,他们在一旁嚎啕大哭……然后来了几位妇女,拿走了盖在她头上的披巾[672]。她的身体被链条和棍子打成重伤,许多人还踢她,因此,她的薄衣服被撕破了,几乎是裸露着躺在地上。最后,一位名叫鲁芭比的妇女,一个被人们说成妓女的人,表现出了真正崇高的精神。她的家离哈吉·米尔扎的家很近。她回家去拿来一块旧的罩袍,将它铺开盖在那位受伤妇女的身上,徒劳地尽力想让她苏醒。同时,孩子们在不停地哭泣。他们无限悲伤。鲁芭比尽其所能安慰他们。将他们的母亲背回自己家中。[673]在那里,她准备了一种草药水,给孩子们喝了一些,给他们的母亲服了一些。两小时之后,孩子们的母亲苏醒了。但孩子们哭得太厉害,他们精疲力竭了。
[672] 这一行为的目的是要进一步羞辱哈吉•米尔扎的妻子,因为如果一位妇女当众露出头发,会被看作是极为放荡的行为。 [673] 在这件事中,鲁芭比去帮助受害者,显示了极大的勇气。在这种情况下,通常没有人敢去帮助巴哈伊,因为施助者本人会被指控为巴哈伊。在此例中,鲁芭比似乎是被社会抛弃的人,因为她是妓女,所以她不怕公众的报复。——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当哈吉·米尔扎的妻子能说话时,她……立即询问丈夫的消息,得知他被带到城堡(政府办公处),而亲王[674]给予他最仁慈的待遇……听到这一消息,她放声大哭起来。鲁芭比安慰她说:“由于上帝之故,哈吉是平安的,你应尽量不要在孩子们面前哭泣,他们已受了太大的苦……”她扶哈吉·米尔扎的妻子站起来,将她和孩子们送回家。房屋被抢劫一空。家俱、地毯、衣物,甚至房间的门都被拿走了。没有剩下一样值钱的东西。他们无法关上房门,因为门已破了,被扔在地上。
[674] 穆罕默德•米尔扎亲王(贾拉勒-道莱)是齐卢苏丹马苏德•米尔扎亲王的儿子。他尽力阻止对巴哈伊的屠杀,但失败了。有三天时间,他失去有效控制,在此期间许多人丧命。几年后,阿博都-巴哈访问伦敦时他在该城。他特地到阿博都-巴哈尊前,跪倒在祂脚下请求原谅。

遍体鳞伤的母亲和充满悲伤的孩子们躲在屋子里,痛哭流涕到中午。这时,一位妇女[675]从哈吉·米尔扎·马哈茂德-阿夫南那儿带来喜讯:哈吉·米尔扎没要人扶着就走到城堡,而且身体还好。她还转达了阿夫南的慰问,叫她放心,哈吉·米尔扎现在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晚上就会回家。这个消息有些慰藉作用。虽然鲁芭比担心可能受到攻击,但她还是尽力给孩子们和母亲带来一些食物。在此期间,由于房子没有门,女人和孩子[676]频繁进来,看看是否还剩有可以拿走的东西。
[675] 在1903年亚兹德的大屠杀中,充当消息传递者和信使的主要是妇女,公众不容易查出她们的身份,因为她们戴着面纱。——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676] 如果未经充分警告让妇女退到内室或戴上面纱,男人进入别人的房屋是违背正派原则的。但妇女可以自由进去。

母亲和孩子们躲在一个房间的角落里,等待天黑和哈吉·米尔扎的归来……在鲁芭比的帮助下,烹煮了一个简单的肉汤,等哈吉·米尔扎回来给他食用,但他没有回来。

至于哈吉·米尔扎,人们将他带到主麻伊玛目的家去。然而,在到达穆萨拉[677]的入口时,拉苏尔-穆艾亚迪的儿子哈桑走上前来,要求哈吉·米尔扎咒骂巴哈伊信仰。哈吉·米尔扎只是盯着他,不作回答。哈桑重复他的命令。哈吉说:“你既不是宗教律法的法官也不是民法法官。这不关你的事。当他们带我到真正的官方那儿去时,我会回答问题的。”听到他这样说,哈桑到附近的肉店拿来一把切肉刀,用力一挥就砍开了他的颅骨。再一下,砍下他的手臂……
[677] 亚兹德的一座清真寺。

这时,两三个政府官员到达现场,将伤者带到城堡中的政府部门。哈吉·米尔扎具有极强的灵性力量,虽然身负重伤,他还是尽力走到城堡。只是一走进过道,他就倒在地上了,但几分钟之后又苏醒了……人们远远地离开城堡,然后散去……哈吉·米尔扎拿出背面装饰有教长相片的美国手表,将它交给阿迦·穆拉·穆罕默德-阿里[678]的人,让他将它转交给他的妻子和孩子们……在此期间,行刑者将他自己的围裙缠住哈吉的头,但血还是在冒出来,他渐渐虚弱……直至气绝身亡。这样,他达到殉道的崇高境界。行刑者从哈吉·米尔扎的头上解下围裙,将它盖在他的脸上……
[678] 他是按主麻伊玛目的命令被羁押的信徒之一。哈吉•米尔扎到达时这些人在那儿,目睹了他的死亡。

天黑以后,行政长官……派人去叫哈吉·米尔扎·马哈茂德-阿夫南,要他派人搬走尸体,太阳落山之后大约两小时,将尸体埋葬了。于是……布格阿图勒-哈德拉[679]的看管人来到城堡。他将哈吉·米尔扎的尸体背到布格阿图勒-哈德拉去,将它埋葬在那儿。哈吉·米尔扎殉难时三十岁。
[679] 亚兹德的阿夫南家族在离城堡不远的地方建了一个私人墓地,后来就用作巴哈伊墓地。巴哈欧拉给它定名为布格阿图-哈德拉(绿地)。几位阿夫南、巴哈伊殉道者和著名的巴哈伊都埋葬在那儿。该墓地现在不再使用了。——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哈吉·米尔扎的家人那晚一直不知道他殉难了。直至第二天早晨他们都没有睡觉,焦急地期盼着他平安回家。孩子们很紧张,不断地询问父亲的事。母亲尽最大努力要他们放心,他很快会回来的。但是时间过去了,太阳落山后四小时的时候,宵禁卫兵在城里巡逻。这样,哈吉·米尔扎回来的任何希望都没有了。孩子们无法入睡。多处受伤浑身疼痛的母亲极为痛苦,也无法入睡。她一直等到黎明,尽管她自己处于那种状况,她还是到哈吉·米尔扎· 马哈茂德-阿夫南的家去打听丈夫的情况。哈吉·米尔扎· 马哈茂德-阿夫南一看到她就忍不住悲伤流泪了。这就是哈吉·米尔扎的妻子得知丈夫殉难的经过。只有天知道她当时的精神状态和她经历的极度痛苦!她不停地哭泣,身心俱碎地回到家中。而孩子们还在等着她将父亲带回来。但当他们看见她只身一人,极度痛苦的样子,他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那肝肠寸断的恸哭与嚎啕声传向了四面八方。当我们深思他们的状况时,可以感受到他们心中的剧痛。家中空空如也,父亲被杀,母亲受伤,人们都与他们作对。

两天以后,一位妇女恶毒地散布谣言说,哈吉·米尔扎的妻子在镇里的公共蓄水池[680]放了毒药。这一恶毒的指控是某些……妇女想谋害她的借口。当她和孩子们坐在屋子的角落里为丧失亲人而悲伤地向上帝祈祷时,突然,六七十个身强力壮的妇女进屋来,将她推倒在地,开始将她往死里打。孩子们被残忍的嗜血成性的暴徒扔到一边,屋子里一片混乱。不过,卡德胡达[681]和他手下的人迅速得知情况。他们冲向那个地点,从人群中挤过去,发现哈吉·米尔扎的妻子已倒在地上,半个小时不省人事,攻击者们仍然在打她……这些野蛮的女人坚信:卡德胡达和他手下的人将她们赶出来时,她已经死了。
[680] 在城市每个区修建的带有冷却塔的公共蓄水池,过去用来给公众供应饮水。人们在公共蓄水池灌满大罐的水带回家。 [681] 地区的长官。

哈吉·米尔扎的妻子躺在地上,衣服被撕破,裸露着身子,浑身是血和尘土。衣服的碎片散落在她周围。卡德胡达满怀羞愧感,尴尬地看着她暴露的身子,因此就离开了。长时间受野蛮对待的孩子们,站在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母亲身边。除了自身都体弱多病的老祖母外,没有人照料他们。

但上帝在那天显示了祂的权能与力量。祂的慈悲与怜悯降临在孩子们身上。一小时之后,他们母亲了无生气的身子开始动了。她很快苏醒过来。鲁芭比带来一些衣服给她穿上。

听到哈吉·米尔扎的妻子仍然活着,那群妇女决定回来结束她的性命。但是,尽管她不能动,卡德胡达还是尽力将她抬出了房屋。她被带到城堡的政府房屋……谢赫·穆罕默德-贾法尔-萨卜泽瓦里是一位穆智台希德,他负责保护她……他派人去请来一位名叫比比·贝居姆的妇女……要求她将这位不幸的妇女留在自己的家中照看她,直到情况好转为止。

哈吉·米尔扎的妻子在比比·贝居姆的家中呆了二十天。在这段时间里,无辜的小孩子们既受冤屈又受压迫,他们离开了父母,与生病的老祖母住在被抢劫一空的家中。他们完全生活在一种永久的恐惧与期待中——他们担心性命难保,想到他们也会被杀死,而他们的内心还期待着母亲归来。孩子们遭受了太多的苦难,二十天后,他们的身体看起来像骷髅,脸色像死尸一般。许多过路的人朝房屋里扔石头,用下流话辱骂他们。[682]孩子们每次听到大声叫骂,就想到人们会进来杀死他们,把他们吓得要死。他们奔向祖母的虚弱之躯,趴在她的胸上。丧亲之痛使大儿子伊纳亚图拉不堪折磨,以致生了重病,躺在房间的角落里。其他孩子也深受苦难,他们几近死亡。他们常常问祖母:“我们干了什么呀,人家要杀我们?”笔墨无法描述孩子们经历的苦难……
[682] 在许多城市,特别是在亚兹德,圣道的敌人常常聚集在信徒的屋外,大声咒骂圣道创立者的名字。多年来,特别是在1903年的大屠杀期爆发的这些狂热野蛮行为,使屋里的人心中充满恐怖感。——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二十天后,形势稍微平静一点时,母亲终于惶恐不安地回来了。[683]
[683] 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马勒米里:《亚兹德殉道者纪实》第95页及以下。

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马勒米里是《亚兹德殉道者纪实》一书的作者。他用哈吉·米尔扎遗孀的话结束了对哈吉·米尔扎殉道的记述。遗孀回家后,发现孩子们几乎无生命迹象,她对哈吉·穆罕默德-马勒米里讲述了她的哀恸。

“上帝为我作证,我到家看见三个孩子时,我几乎认不出他们是我自己的孩子了。我想知道我的孩子在哪里;我母亲对我说:‘这些就是你的孩子!’当我深信不疑他们确实是我的孩子时,我陷入极度痛苦的状态,以至我过去遭受的所有苦难都显得微不足道。”她对我说:“即使是整整三年以后的现在,当我讲述这段经历时,我全身都嚇得发抖。”[684]
[684] 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马勒米里:《亚兹德殉道者纪实》第110页。

该作者在他未出版的《亚兹德省巴哈伊信仰史》中作了以下报道,使我们又一次瞥见孩子们在哈吉·米尔扎的妻子被看管期间所遭受的苦难:

扎伊纳勒-阿拉伯是哈吉·米尔扎的邻居。他家的屋顶与哈吉·米尔扎家的屋顶相连。亚兹德动乱期间的一天傍晚,米尔-查格马格[685]的一些暴徒告知扎伊纳勒:由于他是哈吉·米尔扎的邻居,他们怀疑他也是一位巴哈伊。然而,事实是,扎伊纳勒非但不是巴哈伊,而且还是一个无耻之徒,是亚兹德捣乱者中的急先锋。当他受到这样一种指控时,他非常气愤,于是决定去杀死哈吉·米尔扎的妻子及其三个孩子。他立即回家,拿起左轮枪,腰上系着子弹带,从楼梯爬上自家的屋顶[686]。他从那儿跳到哈吉·米尔扎家的屋顶上,开始大声辱骂,说些诅咒的话。他拿着枪,用粗俗的词语宣布,他要下楼梯去杀死……哈吉·米尔扎的孩子们。那时,孩子们正在一个角落里围坐在老祖母的身旁。扎伊纳勒大声辱骂,手拿着左轮枪站在屋顶上,他的丑恶形象使无辜的孩子们吓坏了。他们哭喊着,尖叫着,乞求着。
[685] 亚兹德的一个重要广场,那儿有一座著名的清真寺和尖塔。那时它是宗教节庆活动中心。 [686] 见本卷边码第358页脚注。

扎伊纳勒在下楼梯到院子的过程中,另一位邻居阿迦·里达的儿子阿迦·侯赛因听到闹哄哄的声音,于是及时地来到屋顶上,避免了一场悲剧。他朝扎伊纳勒跑过去,尽力阻止他。他问道:“你为什么想杀这些孩子?”扎伊纳勒回答说:“今晚,查格马格里面的许多人指控我是巴哈伊,因此,我决心要消灭这一家人。没有人能阻止我做我想做的事。”

阿迦·侯赛因劝扎伊纳勒冷静下来,开始向他解释孩子们的无辜。侯赛因说:“虽然他们的父亲是巴哈伊,但已被处死,他们的母亲生死未卜。这些孩子已成孤儿;他们的父亲在他们眼前遭攻击,后来死了,他们的母亲被打得这么厉害,还不知她是死是活。孩子们住在已成废墟的房子里;他们得不到足够的食物。看看他们可怜的境况吧。他们已瘦得只剩皮包骨头了。你怎么忍心下手?伊斯兰教的先知规劝信徒,即使邻居是异教徒,也要尊重他们。你是先知的信徒,你怎能对这些无辜的孩子们做这种事呢?”

然而,阿迦·侯赛因的话对扎伊纳勒不起作用。阿迦·侯赛因最后竭力劝他先把事情放一放,到自己家去抽支烟,喝杯茶,放松一下……阿迦·侯赛因最终设法将扎伊纳勒带到自己的家。通过爱心的打动与大量的规劝,成功地使扎伊纳勒改变了主意。

至于孩子们,只有天知道那晚他们有多么痛苦与害怕!……他们中有一个对我说:“我们整晚都在黑暗中坐着,我们吓得一直发抖,眼睛盯着楼梯的方向,等待着扎伊纳勒随时下来。最微小的声响都会使我们吓得要死,因为我们认为他正在下楼来。我们永远忘不了那晚的恐怖情景。”[687]
[687] 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马勒米里:《亚兹德省巴哈伊信仰史》(未出版)。

这篇书简是巴哈欧拉在阿德里安堡启示的,通过拿破仑三世的一位大臣转交给他。守基·埃芬迪写了有关情况:

在巴哈欧拉的第一篇书简中,祂想要考验这位皇帝动机的真诚性,因此,故意用一种温和而不带刺激性的语调,在详述了祂忍受过的苦难之后,对皇帝说了下面这些话:“这个时代之王仁慈地说出的两段话已传到受冤屈者的耳中。这些的确是最重要的意见。人们从来没有从任何君主那里听到过类似的说法。首先,是答复俄国政府,法国为什么参加克里米亚战争与俄国为敌。你回答说:“无辜地被淹死在黑海中的受压迫者的哭叫声在黎明时候唤醒了我。因此,我拿起武器反对你。”然而,这些受压迫者受到更不公正的待遇,处于更加悲苦的境地。尽管那些人所受的考验只持续了一天,但这些仆人忍受的苦难已持续了二十五年,这期间每一时刻我都遭受痛苦的折磨。另一段重要的话是说给世人的精妙言论。你说:‘我们的责任是为受压迫者报仇,解救无助者。’陛下公正与公平的名声给许许多多人带来希望。时代之王最好调查一下蒙冤者们的情况,他也有必要关怀弱者。诚然,世界上一直没有,现在也没有任何人像我们这样受压迫,或像这些流浪者一样的无助。”[688]
[688] 守基•埃芬迪:《应许之日来临》第51-52页。

在另一段中,守基·埃芬迪写道:

巴哈欧拉先前通过一位法国大臣转交给皇帝的一封信,从《致狼子书》中记载来看受到冷遇:“然则,对此(第一篇书简),他没作答复。在我们到达至大监狱之后,我们收到他的大臣的一封信。信的前一部分是用波斯文写的,后一部分是他自己的笔迹。在信中,他显得热情友好,写了下面这些话:‘我已按您的要求转交了信,但至今还没收到回信。不过,我们已知会我国驻君士坦丁堡的公使和那些地区的领事。如果有我们能为您效劳的事,请通知我们,我们会遵照执行。’大臣言语之中显然是将本仆人的目的理解为请求物质援助了。”[689]
[689] 守基•埃芬迪:《应许之日来临》第51页。

据说,法国皇帝读了巴哈欧拉的书简,将它扔下,说道:“如果此人是神,我就是两个神(two Gods)!”

在巴哈欧拉到达阿卡后不久,祂给拿破仑三世送上了一篇非常具有挑战性的书简。在下一卷我们将写到那篇书简的有关情况。

第十七章 《巴迪经》

第十七章 《巴迪经》

谴责圣约破坏者

巴布关于“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著述

赫蒂彻·贝居姆

《巴迪经》是巴哈欧拉为捍卫自己的信仰和证明祂自己圣使使命的有效性和真实性而写的辩护作品。它主要是用波斯文写的,但也含有用阿拉伯文写的许多段落。可以把这部经书看作是与《笃信经》完全一样的经书。在《笃信经》中,巴哈欧拉证实了巴布使命信息的真确性。这两部经书的显著特征是,《笃信经》是为巴布的杰出舅舅[690]写的,祂的舅舅读了之后就受到信仰之光的启迪,承认了圣道的真理;而《巴迪经》是写给臭名昭著的米尔扎·迈赫迪-吉拉尼的,此人是所谓的巴比,实际上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伪君子。他写给巴哈欧拉的一名陪伴信徒的一封信中,有几个恶毒的评论。巴哈欧拉启示这部经书就是对他所作评论的答复。在信仰初期,米尔扎·迈赫迪就加入了德黑兰的巴比群体,是阿迦·穆罕默德-阿里-坦巴库-富鲁什的密友。然而,在巴比中,迈赫迪以一个玩世不恭的人而闻名,其行为违背上帝的教义。
[690] 见本书第一卷第十章。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准备去阿德里安堡时,米尔扎·迈赫迪决定随行。那时他们两人在德黑兰。前者起初同意,但后来观察到米尔扎·迈赫迪的堕落行为与态度时,就拒绝与迈赫迪同行。他们分手了,米尔扎·迈赫迪自己继续前往君士坦丁堡,却没有去阿德里安堡。波斯驻君士坦丁堡大使哈吉·米尔扎·侯赛因汗对米尔扎·迈赫迪印象很好,于是指定他为波斯什叶派团体在该都城的仲裁人。正是在他人生的这个关键时刻,他与赛义德·穆罕默德-伊斯法哈尼相遇。赛义德·穆罕默德此前就已到君士坦丁堡,给巴哈欧拉和祂的陪伴信徒制造麻烦。

这次交往在米尔扎·迈赫迪的一生中打开了新的篇章。由于他本身是个腐败而高傲自大的搬弄是非者,他发现赛义德·穆罕默德与他臭味相投,这很快使他成为赛义德·穆罕默德的忠实追随者和心甘情愿的工具。在他新导师的指引下,他在搞阴谋诡计方面学到了新的经验,谙熟赛义德·穆罕默德惯用的那些假话与谎言,挑起对巴哈欧拉的仇恨与敌对情绪。

在赛义德·穆罕默德的怂恿下,米尔扎·迈赫迪给他的老朋友阿迦·穆罕默德-阿里-坦巴库-富鲁什写了一封信,后者是巴哈欧拉在阿德里安堡的陪伴信徒之一。这封恶毒的信充满了对巴哈欧拉的诬陷,明显是在赛义德·穆罕默德的帮助下写出来的,或者就出自他的手笔。该信件的大部分论述是想证明,巴哈欧拉是巴布应许的“上帝将昭示天下者”这一说法是假的。他反对的理由本身不仅荒谬绝伦,而且其中大部分用语粗鄙不堪,对巴哈欧拉极不尊重。

此信的收信人阿迦·穆罕默德-阿里是巴哈欧拉的一名忠实陪伴信徒。我们已说过[691],他陪同巴哈欧拉从巴格达到君士坦丁堡和阿德里安堡,他还是后来陪同祂到阿卡的那些人之一。尽管在这些流放生涯中遭受艰辛和贫困,他是一个享有美好人生的人。关于祂,阿博都-巴哈写道:
[691] 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287页。

虽然缺衣少食,但感觉非常幸福和满足。性格温和的他热情对待每个人,不管对方是否为巴哈伊……在阿德里安堡,承蒙巴哈欧拉的保护,他的日子同样过得幸福。他经常会做一些生意,不管规模多么微小,总能赚到出乎意料的丰厚回报……

穆罕默德-阿里随巴哈欧拉从阿德里安堡抵达阿卡要塞,被一同关押其中。他被当作巴哈欧拉的从犯,判处了终身监禁,也因此获得了与天佑美尊同牢共狱的无上荣耀。

他沉浸在福佑的生活之中。在这里[692],他继续做着小生意,每天从早上忙到中午。下午,他会带着自己的俄式茶壶,将其裹在用鞍囊制成的深色袋子中,寻一块花园或草地,抑或去野外享受一番茶趣。有时他在迈兹拉阿庄园,有时在里兹万花园,还有时在巴吉宅邸服侍巴哈欧拉。
[692] 阿卡。

穆罕默德-阿里细细品味生活中的每一份福佑。“今天的茶真好喝!”他常常这样说。“这般醉人的芬芳,迷人的颜色啊!如此漂亮的草地,如此绚丽的花朵啊!”他说任何事物,哪怕空气和水都有其独特的芬芳。对他来说,每一天都过得无比快乐。人们都说连国王都不及这位老人幸福。“他完全超然于这个世界,生活在喜悦之中。”大家这样评价他。同样碰巧的是,他的食物是最好的,他的房子位于阿卡的最佳位置。仁慈的上帝啊!身为囚犯,他却享受着如此舒适、安宁和快乐的生活![693]
[693] 阿博都-巴哈:《忠信群英传》第24-25页,见澳门新纪元国际出版社2014年中译本第26页。

阿迦·穆罕默德-阿里极具幽默感,是巴哈欧拉的一位使人快乐的陪伴信徒。在阿卡,有一次巴哈欧拉出席一位信徒的追悼会,阿迦·穆罕默德也在场。他注意到巴哈欧拉给予亡人的恩泽与慈爱。由于渴望也能得到同样的待遇,据说他曾对祂说过:“您就当我死了,赏脸参加为我举行的追悼会,我会感到十分荣幸!”他随即举行盛宴招待巴哈欧拉和在阿卡的信徒们。

读完米尔扎·迈赫迪的那封令人恶心的信后,阿迦·穆罕默德-阿里马上将它拿给巴哈欧拉。《巴迪经》就是为驳斥米尔扎·迈赫迪而写的。巴哈欧拉用了连续三天的时间启示这部经书。祂每天口授两小时左右,阿迦·穆罕默德-阿里作记录。我们在前面已说过[694],虽然巴哈欧拉的一些圣作看起来像是祂的文书米尔扎·阿迦写的,但每一个字都是由巴哈欧拉本人口授的。《巴迪经》就是一个类似的例子。虽然它是用阿迦·穆罕默德-阿里的口气写的,但事实上,它自始自终是由巴哈欧拉启示的。
[694] 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40-42页。

这部经书几乎有《笃信经》两倍那样长,是为捍卫巴哈欧拉的信仰而写的,在祂的圣典中占有重要的位置。它给予读者以非凡的洞察力来了解巴布有关“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预言,清楚地证明了巴哈欧拉天启的出现是巴布的最终目的,是祂心中夙愿的应验。这部经书对巴比成员影响巨大,特别是那些感到困惑而动摇不定的人。它解决了他们的很多疑虑和困惑,使他们能认知巴哈欧拉作为“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崇高地位。对那些精通巴布圣典的人,这部经书可以被看作是解开在巴布和巴哈欧拉的天启中许多奥秘的一把钥匙。它是巴哈欧拉最激励人的著作之一,写得有力而明晰。它还对巴哈欧拉的一些教义以及祂圣道的某些方面作了说明。它的一个显著特点是,巴哈欧拉驳斥米尔扎·迈赫迪的疑异和指责的那种方式,祂的证据非常令人信服,读者完全被祂那无可辩驳的推理所折服。

毫无疑问,《巴迪经》粉碎了巴布圣约的叛徒凭空捏造的流言,他们孜孜以求的是通过散布混淆视听的虚假流言来破坏巴哈欧拉的信仰。米尔扎·迈赫迪提出的论点虚弱无力,是被误导的。它们多是赛义德·穆罕默德杜撰的虚浮之言、虚假陈述和无耻谎言。

《巴迪经》的启示方式是这样的:巴哈欧拉从米尔扎·迈赫迪的信中引用几行,然后启示几页来作答复。祂继续用这种方式,直至信中所有论点和指责都得到充分回答为止。这些回答的一个引人注目的特征是:巴哈欧拉的声明气势磅礴。祂的话语如此有力,而米尔扎·迈赫迪看起来就像一只弱小的鸟儿,被一只凶猛猎鹰的爪子抓住,最后化为乌有。巴哈欧拉的论证的力量,祂的解释的明晰,祂的话语的深度,正与祂旁征博引巴布圣典的无尽知识相映衬。而且,正如祂自己证实的那样[695],祂并没有读完巴布的所有圣典,包括《巴扬经》!这就是祂有神授知识的证据。
[695] 见《致狼子书》第165页、167页。

在《巴迪经》中,巴哈欧拉有时使用激烈的语言谴责米尔扎·迈赫迪和他师傅赛义德·穆罕默德的行为。米尔扎·迈赫迪被斥为“邪恶者”,“恶毒的阴谋家”,“亵渎神灵者”,“厚颜无耻的人”,“被唾弃者”,“不忠诚的人”,“刚愎自用的人”,“与神争斗的他”,“他笔端流出的文字使巴布悲痛,使蒙选者的灵魂悲痛”。巴哈欧拉反复要求他停下自己的笔,警告说上帝的惩罚很快就会将他击倒。果然,不久之后米尔扎·迈赫迪就死了。巴哈欧拉在《致福阿德书简》[696]中提到这件事。在这篇书简中,祂描述了上帝愤怒降临时他的灵魂所受到的痛苦折磨。《巴迪经》还有许多段落用了这样一些词语来指斥赛义德·穆罕默德:“为主举伴的人”,“搬弄是非的罪魁祸首”,“对神不恭的邪恶化身”,“受上帝诅咒的人”。巴哈欧拉用这样强烈的语言对这些人说话,表明祂就是人类的仲裁者和统治者的最高权威。让我们仔细想想显圣者的能力吧。祂,只有祂,才能向人类显现出上帝的所有属性,而上帝的属性之一就是祂的愤怒。通过这一属性的作用,上帝将那些起来反对祂的人驱逐出去。
[696] 这篇书简是1869年在阿卡启示的。

从对巴哈欧拉圣典的研究中可以看出,显然,上帝的慈悲和宽恕庇护整个创造界。通过这些属性,上帝给予人类以保护。如果没有祂的慈悲和恩典,没有人能在祂公义的作用下幸存下来。上帝不计较人类的罪孽和缺点,这种慈爱与宽恕使人类浸没于祂慈悲的海洋中,使之无功受禄而得永生。但是,如果一个人破坏圣约,有意识地反叛上帝的显示者,那么,就会引起祂的愤怒,那个人的灵魂就失去了上帝的恩泽。赛义德·穆罕默德和米尔扎·迈赫迪就属于这一类人,而巴哈欧拉在谴责他们时,只不过是揭露他们灵魂的真实情况。然而,要记住的重要一点是:没有人有能力或权力来谴责另一个人的灵魂,唯有上帝的显示者以及祂赋予无误性和威权的人才能做到。

《巴迪经》也有很多篇幅用来谴责反叛的中心人物米尔扎·叶海亚。巴哈欧拉驳斥了他声称是巴布指定继承人的说法,从巴布圣典中引用了许多段落来作论据。祂清楚地指出,巴布向信徒们应许过的唯一的一件事是:“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天启会到来。由于米尔扎·叶海亚是巴比启示期的“明镜”之一[697](他常常利用这一头衔来使巴布的信徒信服他),而巴哈欧拉澄清了“明镜”的地位。祂引用了巴布的许多说法:“明镜”自己没有光,它们的光辉依赖于光源——“上帝将昭示天下者”。巴布启示说:
[697] 巴布赐予“明镜”头衔给祂的几位追随者。

祂就像太阳——愿人们多多念记祂,赞颂祂。如果在太阳的前面放上无数的镜子,每一面镜子都会根据自己的能力反射太阳的光辉。如果不放镜子,太阳照样升起和落下,只有镜子会受遮蔽而得不到阳光。我确已尽责来提醒人们,想方设法使人们转向上帝,他们的主,并信奉上帝,他们的创造者。如果在祂启示的那一天,人世间所有的人都忠诚于祂,我的内心深处将充满喜悦,因为所有的人都会达到他们存在的最高境界,而且会得到与他们所仰爱者面对面的机会,将会在存在界所能达到的最高程度上认知他们心中的向往之尊的光辉。如果不是这样,我的灵魂的确就会感到悲伤。我为此目的确实培育了万物。那么,怎么会有人受遮蔽而看不见祂?为此,我已请求上帝,并将继续请求祂。确然,祂随时准备给予答辩。[698]
[698] 巴布,转引自巴哈欧拉的《巴迪经》,《致狼子书》第156页。

巴布在写给哈吉·赛义德·贾瓦德-卡尔巴拉伊的一篇圣作中,甚至抱怨这些“镜子”没有超脱于这尘世的事物而以不洁的心灵转向祂。以下是祂说的话:

我的慷慨之镜[699]啊!我向你抱怨所有其他的镜子。他们都透过自己的颜色来看待我。[700]
[699] 哈吉•赛义德•贾瓦德-卡尔巴拉伊。——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700] 巴布,转引自巴哈欧拉的《巴迪经》,《致狼子书》第160页。

祂还说:

太阳一样的明镜啊!你们要朝向真理之阳。你们确实依赖它,但愿你们有所觉知。你们全都像鱼,在海水中游动,藏身其中,却还要问自己何所依凭。[701]
[701] 巴布,转引自巴哈欧拉的《巴迪经》,《致狼子书》第160页。

在《巴迪经》中,巴哈欧拉称米尔扎·叶海亚为巴比团体的偶像;阐述道,叶海亚所作的一切都是欺骗与谎言;揭露叶海亚的肤浅与无知的程度;宣布叶海亚的话的虚假本质,如有正确内容也是从巴哈欧拉那里抄来的;谈到这一情况:在赛义德·穆罕默德的帮助下,叶海亚以自己的名字在信徒中散发巴哈欧拉的一些圣作。巴哈欧拉解释说,直到他公开起来反对圣道时,巴哈欧拉才将他从自己尊前赶走,谴责他的那些恶毒诽谤信。巴哈欧拉以许多长段和动人心弦的语言描述了这枝笔在米尔扎·叶海亚手指间的悲伤,恳求上帝让自己脱离这样一个无耻的背信弃义的主人的手心!

《巴迪经》的很大一部分讲述的是米尔扎·叶海亚和赛义德·穆罕默德的背信弃义。但是,该经书的主要部分是谈“上帝将昭示天下者”,是《巴扬经》的应许者巴哈欧拉。巴哈欧拉引用巴布圣作中的许多段落,在这些段落中巴布赞扬“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地位、荣耀、超凡威严和权力。关于巴哈欧拉在《巴迪经》中引用的巴布圣作的全部段落,我们只需引用其中几段就足够了。须知巴布的圣作有很多关于巴哈欧拉的类似说法:

我在对祂的念记[702]中写下这些宝石般的话:“任何对我的提及都不能用来提及祂,在《巴扬经》中提到的任何东西也不能。”……除了祂自己,祂的崇高与荣耀超乎所有造物的揭示与描述。我自己只不过是信奉祂和祂的迹象的第一个仆人,分享从祂知识天堂第一批果实散发的芳香。以祂的荣耀为证!祂的确是真理。除祂之外别无他神。一切依祂命谕而兴起。[703]
[702] 上帝将昭示天下者。——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703] 巴布,转引自巴哈欧拉的《巴迪经》,《致狼子书》第141页。

对《巴迪经》的研读清楚地表明,巴布自己显圣的目的只是为了使信徒为巴哈欧拉的到来做准备。巴布在圣作的许多段落中与信徒订立关于“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坚定圣约。在其中一段祂说道:

我的上帝啊!祢是荣耀的。请祢证明,通过这本经书,我已就“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使命,与所有受造物订立圣约,此前已订立有关我自己使命的圣约。祢和所有信任祢征象的人,足为我的见证。祢确实使我感到满足。我信托于祢,而祢也确实重视万物。[704]
[704] 巴布,转引自巴哈欧拉的《巴迪经》,《致狼子书》第160页。

还有许多关于巴比启示期的经书之母《巴扬经》及其与“上帝将昭示天下者”关系的引语。巴布说:

整部《巴扬经》仅是祂天堂里众多树叶中的一片。[705]
[705] 巴布,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30页。

祂还说:

《巴扬经》自始自终是祂[706]的属性的储藏所,是祂的圣火与灵光的宝库。[707]
[706] 巴哈欧拉。——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707] 巴布,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29页。

巴布提醒信徒们不要让这尘世的任何东西,包括《巴扬经》在内,成为他们与巴哈欧拉之间的障碍。祂说:

不要让《巴扬经》和其中启示的一切将你们与存在之精髓和可见与不可见之主阻隔。[708]
[708] 巴布,转引自巴哈欧拉的《巴迪经》,《致狼子书》第171页。

在另一段中,祂肯定说:

在祂显现之后,你们不要让自己被一道帷幕与上帝隔开。因为《巴扬经》中所颂扬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我手上的一枚戒指,而我自己确实不过是上帝将昭示天下者(荣耀归于祂的念记)手上的一枚戒指。祂随心所欲地转动它。确然,祂是救难者、至高者。[709]
[709] 巴布,转引自巴哈欧拉的《巴迪经》,《致狼子书》第154-155页。

巴布声明:巴哈欧拉圣典中的一行在上帝看来比过去显圣者启示的一切都更有价值。在另一例中,祂启示说:

你们只要背诵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一节经文,就胜过记下整部《巴扬经》,因为在那个日子,一节经文可以拯救你,而整部《巴扬经》却救不了你。[710]
[710] 巴布,转引自巴哈欧拉的《巴迪经》,《致狼子书》第153页。

巴布证明说巴哈欧拉能赋予祂意欲的任何人以先知的地位,以此来证明巴哈欧拉的崇高地位。巴布说:

如果祂要使世上的每个人成为先知,那么,所有人在上帝看来的的确确就是先知……在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天启时代,居住在地球上的所有的人在祂看来都是平等的。无论祂令谕谁成为先知,那人从无始之始起就确实已成为先知,而且直至无终之终都一直是这样,因为这是上帝的作为。祂让谁成为代理人(Viceregent),谁在众界中都必定是代理人,因为这是上帝的作为。因为上帝的意志只能通过祂的意志显现出来,上帝的愿望也只有通过祂的愿望才能显示。祂确实是万物驱策者、万能者、至高无上者。[711]
[711] 巴布,转引自巴哈欧拉的《巴迪经》,《致狼子书》第155页。

巴布说:除了以祂自己的标准,无人能认知“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祂肯定说:

除了祂自己的眼光之外,不要用任何眼光看待祂。因为用祂的眼光来看待祂的任何人都会认知祂;否则就会与祂相阻隔。如果你要寻找上帝,谒见上帝,你就寻找并凝视祂。[712]
[712] 巴布,转引自巴哈欧拉的《巴迪经》,《致狼子书》第153页。

巴布在一篇圣作中宣布:在“上帝将昭示天下者”到来时,所有住在上帝天启之西奈山的人,在祂的荣耀面前都会充满敬畏之心。巴布力劝信徒中的博学者要在“上帝将昭示天下者”显现时停住自己的笔,不要写书信或书籍。巴布进一步力劝信徒要毫不犹豫地认知和承认巴哈欧拉,并警告说:

通过祂的经文认知祂。你们在试图认识祂时越是疏忽大意,你们就会越加痛苦地被隔离在烈火中。[713]
[713] 巴布,转引自巴哈欧拉的《巴迪经》,《致狼子书》第159页。

巴布对巴哈欧拉表达的这些以及其他许多敬意都记载在《巴迪经》中。在前一卷我们已引用了一些段落,而且整章都阐述这一主题。[714]
[714] 见本书第一卷第十八章“上帝将昭示天下者”。

在《巴迪经》中,巴哈欧拉证明了祂圣道的正确性,赞扬了祂自己的天启,宣布了祂的使命,重申了祂在里兹万花园所作的声明:在千年期过去之前,不会有任何其他显圣者出现[715]。祂描述了从祂笔下倾泻出的上帝的经文,请米尔扎·迈赫迪到祂尊前,来见证这个时代圣言的启示速度。祂还描述了祂旅居巴格达和阿德里安堡期间发生的一些著名事件,描述了祂的一些信徒的忠诚与自我牺牲精神,详述了米尔扎·叶海亚加诸于祂的在“至大分离”中达到顶点的苦难,列举了米尔扎·叶海亚所犯下的极其严重的罪过,例如他下令杀死一些杰出的巴比,以及他玷污巴布名誉的滔天罪孽。[716]
[715] 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279-280页。 [716] 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249页。

在《巴迪经》中,巴哈欧拉赞扬了巴布的母亲法蒂玛-贝居姆[717]和祂的妻子赫蒂彻·贝居姆的美德和崇高地位,称她们两人为海鲁恩·尼萨(妇女中道德最高尚者)并嘱咐祂所钟爱的人崇敬和尊重她们。
[717] 她的卓越事迹的简介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158-159页。

赫蒂彻·贝居姆属于贵族后裔。她是巴布母亲的堂妹。差不多在巴布宣示前两年,她与巴布结婚。由于心灵纯洁,赫蒂彻·贝居姆在心爱的丈夫的使命之初就认知祂的地位,承认了祂的圣道真理。她见证了巴布身上发出的蜕变力量,这种力量使祂的早期门徒和巴比教英雄的生活与行为发生了根本变化。关于赫蒂彻·贝居姆,纳比勒-阿扎姆记述到:

巴布的妻子与祂的母亲不一样,她在祂的天启曙光初现时就觉察到祂的使命的荣耀与独特性。除了塔希丽,在同时代的妇女中没有人能超过她那与生俱来的忠诚品格,也没有人能胜过她信仰的热诚程度。巴布对她吐露了将来要遭受苦难的秘密,向她展现祂的时代将要发生的事件的意义。祂吩咐她不要给祂的母亲透露这个秘密,劝告她耐心顺从上帝的旨意。祂把祂启示和亲自书写的一份祷文交给她。祂向她保证读这份祷文会使她排除困难,减轻痛苦。祂指示她:“在你困惑时,在睡觉前背诵这篇祷文。我自已就会出现在你面前,消除你的焦虑。”她听从祂的忠告,每当她向祂祈祷时,祂那永恒启导之光就照亮了她的道路,解决了她的问题。[718]
[718] 纳比勒-阿扎姆:《破晓群英传》第139页(英国版),第191-192页(美国版),中译本第139页。

赫蒂彻·贝居姆从巴哈欧拉的巴格达时期之初就认识到了祂的地位,一直是祂最忠诚的信徒之一。

已故的哈吉·米尔扎·哈比布拉-阿夫南[719]记述了巴布妻子的以下情况。
[719] 巴哈欧拉的忠诚信徒,曾为巴布设拉子故居看管人。

……天佑美尊到达巴格达之后,向波斯各地发出了许多落款为152[720](借指巴哈)的书简。这些书简由一些可靠的人带到目的地。其中一篇是为巴布的妻子崇高圣叶[721]启示的。那时候,在阿夫南[722]家族中还没有人接受[巴比教]信仰,因此,巴布的妻子没有可信赖的密友。由于这个原因,她与笔者的父亲,吉纳卜-阿夫南(阿迦·米尔扎·阿迦)[723]谈论[巴比教]信仰。阿迦·米尔扎·阿迦是她的外甥(她姐妹的儿子),当时13岁……由于她心灵纯洁,阿迦·米尔扎·阿迦深受圣道的吸引,认知了它的真理,对它充满热情,所以,他无法抑制自己的传导之心,开始坚定勇敢地这样做。首先他成功地向自己的父亲传导……然后向自己的母亲,也就是巴布妻子的姐妹传导。[724]
[720] 构成巴哈(Bahá)这个词的字母H,B,A的数值分别是2,5,1。巴哈欧拉的有些书简是用这种方式署名的。 [721] 巴哈欧拉在有些书简中称赫蒂彻•贝居姆为“崇高圣叶”。 [722] 巴布舅舅的后代和巴布妻子的两个兄弟和姐妹的后代被称为阿夫南(嫩枝)。 [723] 阿迦•米尔扎•阿迦是阿夫南家族的杰出成员之一。在他的鼓舞之下,巴布的舅舅哈吉•赛义德•穆罕默德前往巴格达谒见巴哈欧拉。他为圣道作出了卓越的贡献。巴哈欧拉让他和他的后代作巴布设拉子故居看管人。在以后的两卷中我们还将提到他。——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724] 转引自在穆罕默德-阿里•法伊齐的《哈尼丹-阿夫南》第169-170页。

当巴哈欧拉要求穆尼丽·哈努姆[725]到阿卡来的时候,祂指示谢赫·萨勒曼陪同她。他们一行从伊斯法罕出发,经过设拉子去布什尔,他们在设拉子作短暂停留,她被安排住在巴布的舅舅哈吉·米尔扎·赛义德·穆罕默德的家中。她于伊斯兰历1288年11月(公元1872年1-2月)到达,几次荣幸地见到巴布的妻子。下文摘自穆尼丽·哈努姆的回忆录,记述的是她与赫蒂彻-贝居姆的一次会面:
[725] 穆尼丽•哈努姆成为阿博都-巴哈的妻子,见本卷边码第205-209页。

……我要求巴布的妻子给我讲一些她与巴布交往、到达祂的尊前并与祂结婚的往事。她说:“我记不得所有细节,但可以给你讲我记得的事……

我们是三姐妹[726]。一天晚上,我梦见法蒂玛(先知穆罕默德的女儿,伊斯兰教中最神圣的妇女)来我们家提亲[727]。我和我的姐妹都极为欣喜地向她走去。然后她向我走来,亲吻我的额头。在梦中我明白,她挑选了我。我早晨醒来时,感到非常幸福快乐,但也感到很害羞,没有把我梦见的事告诉任何人。那天下午,巴布的母亲来到我们家。我和妹妹向她走去。与我梦见的情形一模一样,她朝我走来,吻我的前额,拥抱我。然后她离开了。我姐姐对我说:“巴布的母亲来提亲,要求你(与她的儿子)结婚。”我回答说:“这是我的福气。”我讲述了我的梦,表达出因梦中的暗示感到喜悦的心情。
[726] 三姐妹中有一个是同父异母姐姐,她嫁给哈吉•米尔扎•赛义德•阿里,即在德黑兰殉难的巴布的舅舅。——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727] 那时候的风俗是,想要结婚的男子的母亲、姐妹或女性近亲向女孩的父母提亲。一旦许婚,就告知女孩,后来就结婚。——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几天以后……他们送来聘礼[728],而巴布随同祂的舅舅去布什尔做生意。虽然巴布的母亲与我是堂姐妹,然而,由于我做过的梦,所以每次我见到她总是显得彬彬有礼,对她很尊重。我记不起巴布外出了多长时间。
[728] 订婚是家事。与一个女人订婚的男子,在结婚前与她交往是不合适的。在任何情况下,要等到结婚之后才能看未婚妻的脸。当然,近亲夫妇在结婚前已互相见过面。——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当巴布在布什尔时,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坐在巴布面前,就好像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巴布穿着绿色披风,衣边印有《古兰经》经文……祂身上熠熠生辉。这样看见祂时,我充满喜悦之情,以至惊醒了。这个梦之后,我心中确信:巴布是一个优秀的人。我心里怀着对祂的爱意,却无法对任何人吐露。祂终于从布什尔回来了,祂的舅舅安排了婚礼。

“结婚之后,我头脑中没有想任何尘世的事情,一门心思全放在巴布身上。从祂的言行和高尚庄重的气质来看,祂显然是一个优秀的人。但是,我从来没想到祂是应许者加伊姆。祂将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做祷告和读经文上……按照商人的习惯,祂会在晚上过问商业文件和账簿。但是我注意到,那些不是商业文件。有时候我会问祂那些文件是什么。祂曾说“那是所有世人的账簿”。如果有客人突然到来,祂会用一张手帕盖住这些文件。所有近亲如舅舅和舅妈都充分意识到祂的崇高人格。他们尊崇祂,对祂怀着极大的敬意,直至伊斯兰历1260年5月5日(公元1844年5月22日)那个重要的夜晚到来。正是在那个晚上,吉纳卜-巴布勒-巴布,穆拉·侯赛因-博什鲁伊[729]到达巴布尊前,承认了祂圣道的真理。那确实是一个令人难忘的夜晚。巴布暗示,我们家要来一位祂所珍爱的客人。祂当时兴奋难抑,非常激动。我非常想听听祂神圣的话语,但祂吩咐我去睡觉。虽然那整个晚上辗转难眠,但我一直躺在床上,因为我不想违抗祂。直到早晨我都能听到祂与吉纳卜-巴布勒-巴布谈话的声音。祂在读上帝的经文,来举出证据。后来我观察到,每天都有一个陌生的客人到来,都会与巴布进行类似的谈话。
[729] 巴比启示期的第一个信徒。——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如果我要描述那时候的苦难和迫害,要谈论它们我将无法忍受,你也没有听下去的勇气……

“一天晚上,大约半夜时我醒来发现……警长阿卜杜勒-哈米德带着士兵从屋顶闯入,毫无道理地将巴布带走了[730]。我再也没有见过祂……”[731]
[730] 详见《破晓群英传》。——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731] 转引自穆罕默德-阿里•法伊齐的《哈尼丹-阿夫南》第161页及以下。

穆尼丽·哈努姆在回忆录中描述巴布的妻子盼望自己逗留多些日子,但谢赫·萨勒曼接到巴哈欧拉的指示,随旅行队动身去阿卡,而那旅行队正带着穆斯林朝觐者去麦加,时间不多了。

我们向她辞行,她说:“请恳求天佑美尊满足我的两个愿望。一个愿望是,允许神圣家族的崇高圣叶[732]之一与巴布家族的一个成员联姻。这样,两棵圣树看起来就交织在一起了。另一个愿望是,准许我谒见祂。”当我谒见巴哈欧拉时,我转达了这一口信。祂马上同意了她的两个请求。[733]
[732] 巴哈欧拉家族的女性成员;这里指的是巴哈欧拉的女儿。——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733] 转引自穆罕默德-阿里•法伊齐的《哈尼丹-阿夫南》第165-166页。

关于这桩婚事,巴布妻子是给侄子哈吉·赛义德·阿里-阿夫南作媒,这是她的兄弟“大阿夫南”哈吉·米尔扎·赛义德·哈桑的儿子。巴哈欧拉满足了巴布妻子的愿望,于是,哈吉·赛义德·阿里就与巴哈欧拉的女儿福鲁吉叶·哈努姆结婚了。[734]
[734] 在阿博都-巴哈司职期间,他们两人都成为圣约叛徒。但是,米尔扎•哈迪-阿夫南与阿博都-巴哈的女儿迪娅叶•哈努姆的婚姻实现了巴布妻子的愿望。他们是守基•埃芬迪的父母。

至于第二个愿望,当时的环境情况使巴布的妻子不能谒见巴哈欧拉。[735]这对她是一个重大的打击,使她伤心不已。据说,她经常哭泣,所以健康受到严重损害。由于极度悲痛,她于几个月后,在伊斯兰历1299年11月29日(公元1882年11月11日)去世了。奇怪的是,那同一天晚上,从巴布时代就伺候她的女仆(菲迪)也去世了。
[735] 由于知道他不可能靠自己守护这桩婚事,也知道巴布妻子多么渴望谒见巴哈欧拉,于是哈吉•赛义德•阿里许诺,如果她为他安排婚事,他会陪她去阿卡。但是他没有履行自己的诺言。

巴布妻子去世的消息使巴哈欧拉感到很悲伤。祂为她启示了一篇特别的《谒陵书简》,后来祂写了诗句刻写在她的墓碑上。在她在世的时候,巴哈欧拉也曾为她启示过许多书简。

第十八章 《苏拉-古森》(《圣枝书简》)

第十八章 《苏拉-古森》(《圣枝书简》)

这是在阿德里安堡启示的一篇重要书简。它是用阿拉伯文写给呼罗珊人米尔扎·阿里-里达-穆斯陶菲的。这位信徒是有头衔的人,即穆斯塔沙尔-道莱。他在呼罗珊省的政界有显赫的地位,在那里是一位有重大影响的人物。向他传导的是鼎鼎大名的穆拉·侯赛因[736],他在马什哈德得知这一信仰。
[736] 巴布的第一位门徒。

米尔扎·阿里-里达成为一名富有献身精神的信徒。尽管身居高官显位,他毫不迟疑地帮助有困难的教友,他总是帮助他们中的穷人和受压迫者。当穆拉·侯赛因和同伴们离开马什哈德前往马赞达兰执行极其重要的使命[737]时,他是主要负责为他们提供马匹和资金的人。在信仰的著名传导者穆拉·萨迪克-霍拉萨尼的帮助下,他成功地使弟弟米尔扎·穆罕默德-里达(穆塔米努-萨尔塔尼)皈依信仰而且成为忠诚的信徒。米尔扎·阿里-里达退休时,他的这位弟弟承袭了他的官职。有趣的是,在一篇书简中,巴哈欧拉评论穆塔米努-萨尔塔尼的一张照片说,那与祂自己非常相像。
[737] 见《破晓群英传》。

《苏拉-古森》的主题是揭示阿博都-巴哈的地位。在这篇书简中,阿博都-巴哈被称为“受上帝信赖的人”,“神圣而荣耀者”,“此圣枝”,“上帝律法之枝杈”,“这位高尚者,这位受赐福者,这位权能者,这个神手之杰作”,“至大宠爱者”,“至善恩典者”。[738]巴哈欧拉还作了关于阿博都-巴哈的这一重要阐述:
[738] 巴哈欧拉,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巴哈欧拉之天启》,《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35页。

凡寻求其庇护、委身其福荫者,必得善果……凡背离圣枝之庇荫者,必沦落谬误之荒野……必确凿无疑地消亡。[739][740]
[739] 这篇书简的一部分已译成英文并在《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一书第135页被引用。另见《巴哈欧拉启示录》第一卷边码第135页。 [740] 巴哈欧拉,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巴哈欧拉之天启》,《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35页。

这些崇高属性显示了教长的地位,预示了祂后来在阿卡被任命为巴哈欧拉的圣约中心和圣言的阐释者。这一任命是在《亚格达斯经》和《阿赫德经》(《我的圣约书》)中宣布的。对阿博都-巴哈的赞扬并没有使巴哈欧拉的任何信徒感到吃惊。甚至巴哈欧拉的敌人也承认阿博都-巴哈的崇高品性和伟大非凡。例如,米尔扎·艾哈迈德-凯尔马尼是圣道不共戴天的仇敌,被巴哈欧拉斥为“邪恶预兆者”。巴哈欧拉在《亚格达斯经》中对他的恶行有所影射。他曾在讲道坛声称,如果说巴哈欧拉有证据来证实祂的主张的话,那就是祂养育了一个像阿巴斯·埃芬迪[741]这样的儿子。
[741] 阿博都-巴哈。

从儿童时代起,阿博都-巴哈就显示出信仰与美德的卓越品质。除了在德黑兰的短期时间,此外祂便没有上过任何学校。祂还是一个九岁的小孩时,不仅认知了父亲的地位[742],而且显示出超过博学者的理解力和知识。在巴格达,那时才十多岁,阿博都-巴哈参加友好的神职人员的一个聚会。他们总是喜欢与阿博都-巴哈交往,听祂讲话。在讨论的过程中,有人提到哈吉·米尔扎·卡里姆汗[743]在一篇文章中将一个波斯语词当作阿拉伯语了。所有神职人员一致认为他用错了。然而,阿博都-巴哈说,虽然哈吉·米尔扎·卡里姆汗是巴布信仰的敌人,但自己不得不说在这一特例中他没有犯错误。有争议的这个词,虽然用在波斯语中,但它源自阿拉伯语词汇。神职人员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后来阿博都-巴哈叫他们去查词典。使他们大吃一惊的是,那的确是一个阿拉伯语词汇。
[742] 见本卷边码第14页。 [743] 见本书第一卷附录四。

正是在巴格达,伊拉克的一位显贵阿里·肖卡特帕夏请求巴哈欧拉解释伊斯兰教的一则圣训的内在意义。这则圣训揭示的是神与人的关系和创造的目的。在这则圣训中,真主之声宣布道:“我是一个隐秘的珍宝。我希望自己为人所知,因此我创造了人来认识我。”

阿博都-巴哈那时还是一个少年,巴哈欧拉指示阿博都-巴哈就这个圣训写一篇评论。阿博都-巴哈写了长长的一篇评论,使那位帕夏感到惊愕,在他眼前展开了知识与理解的远景。因此那位帕夏成为教长的一位热情的赞赏者。不仅是阿里·肖卡特帕夏对阿博都-巴哈的解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且每位读了这篇启迪人心的评论的人都深受感动,知道了祂的非凡知识与智慧。曾经有一次,著名的哈吉·赛义德·贾瓦德-卡尔巴拉伊(我们在前面曾提到过他)对一位要求举证巴哈欧拉使命真实性的人说,祂的圣道真理的一个明显征象是,祂的儿子阿博都-巴哈还是一个少年就写出了这样一篇优秀的阐明这一主题的论文。

阿德里安堡行政长官胡尔希德帕夏对阿博都-巴哈特别着迷,是承认祂的伟大性的许多有名望的人之一。守基·埃芬迪写道:

祂在巴格达与知识渊博的学者们讨论和交谈,才首次引起人们对祂和祂的知识的普遍赞誉。后来一个时期,先是在阿德里安堡,然后在阿卡,随着熟人圈子的扩大,这种赞誉逐步增加。造诣很高的阿德里安堡行政长官胡尔希德帕夏受到感动,向祂表示公开而热情的赞扬,因为他的年轻客人在该城许多杰出的神职人员面前,解决了使集会上众人困惑的一个难题。这件事对帕夏影响非常深刻,从那时起,他几乎不能忍受类似聚会少了这位少年。[744]
[744] 守基•埃芬迪:《神临记》第241页。

从童年时代起,阿博都-巴哈肩负了许多责任。祂十岁时,父亲退隐到苏莱曼尼亚山区。巴哈欧拉不在的岁月里,祂小小年纪,在与父亲分离而郁郁寡欢的情况下,独自肩负起管理家务的重担。后来,祂与纳比勒私下里说,祂感到自己还在童年时就变老了。在祂父亲四十年司职期里,以及那以后在祂自己的司职期里,祂承受了堆积在祂父亲身上的那种苦难和贫困。

从阿博都-巴哈对自己的健康所作的说明中,可以清楚地了解祂生活中的一个方面。例如,1913年有一次祂在巴黎生病时,向陪同人员谈及这方面的情况。祂证实祂的生命不是靠物理法则维持,而是靠上帝命定。祂说自己在巴黎病倒,其中另有玄机:如果没有这场病,祂的停留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然而,祂在那儿待了将近四个月。我们考察祂在巴黎的工作时,意识到其中一个重要的方面是,在祂逗留期间,从东方来的几个著名的政治家和有影响的人物谒见祂,感受到祂精神的光辉,由于祂言语的力量和人格的魅力而变得谦恭。其中有纳赛尔丁·沙阿的长子、傲慢的马苏德·米尔扎王子(齐卢-苏丹),这人曾经当过伊斯法罕的行政长官。在他的统治期间,杰出的两兄弟“殉道者之王”和“殉道者之受钟爱者”被处死。

在谈到自己的病时,阿博都-巴哈告诉在巴黎的随行人员,祂的生命不由自然规律所支配。这场病不是由于物质的原因,而是上帝的意志。祂讲述了自己七岁时的一场病。那时祂患了肺结核,人们认为祂的病没法治好了。但是在这场病的后面有上帝之手,这场病的玄机后来清楚地显现了。要是祂不生病的话,就会被送往巴哈欧拉在马赞达兰的老家去生活。然而由于祂生病,不得不留在德黑兰直到巴哈欧拉受监禁,见证了巴哈欧拉天启的诞生,然后陪同巴哈欧拉去巴格达。后来,祂突然完全康复了,完全不是医生说的那样得了不治之症。

巴哈欧拉和阿博都-巴哈的关系是这对父子生活中最具魅力的特征之一。阿博都-巴哈充分认知了父亲的地位,因此,在整个一生中,对祂显示出最大的谦恭和尊敬。从来不受家庭的父子关系的干扰。在这个启示期,没有别的人能像阿博都-巴哈那样有能力和眼力认知自己的主的真正地位。正是由于这个原因,阿博都-巴哈才能对巴哈欧拉表现出最大程度的谦恭,认为自己比起祂来是微不足道的。

举一个例子来说,当阿博都-巴哈去阿卡城外的巴吉宅邸谒见父亲时,祂常常骑驴去。但是,祂远远望见那座大宅时就跳下驴背以示恭敬。祂是巴哈欧拉的真正仆人,而仆人是不能在自己的主尊前骑行的。阿博都-巴哈不仅对巴哈欧拉显示谦恭,而且以身作则教育巴哈欧拉的陪伴信徒和门徒如何谦恭和在祂父亲的门槛前竭诚服务。朝觐者到来时,是阿博都-巴哈在各方面为他们做好准备,让他们迎接谒见主的那一光荣时刻。祂甚至安排他们的衣装,并帮助他们在祂尊前变得无私无我。

而另一方面,巴哈欧拉总是向阿博都-巴哈倾注关爱之情。祂赞扬阿博都-巴哈,授予他崇高的称号。巴哈欧拉对阿博都-巴哈的爱是无止境的。例如,当阿博都-巴哈要来巴吉宅邸探访时,巴哈欧拉显得极为高兴,渴望与祂钟爱的儿子见面。祂常常会派其他儿子和家庭的其他男性成员去等候教长的到来,作为欢迎队陪伴他到大宅。有时候,巴哈欧拉会亲自站在阳台上看他到来,阿博都-巴哈走路时,祂常常指着他的庄严仪态,赞扬他面容的美质和人格的力量。但可惜的是,有时巴哈欧拉不得不压制自己对阿博都-巴哈这种高度赞扬,以免阿博都-巴哈的那些没有灵性品质的弟弟们和家庭的其他成员会因妒忌而烦恼。

阿博都-巴哈以完美品德而出类拔萃。这是公认的事实,不必详述。东西方的许多作家都以热情洋溢的词语赞扬了祂的高尚品格,证明了祂的神圣品质。祂所接受的巴哈欧拉的天启使祂的灵魂充实,所以祂成了一面完美的镜子,将父亲的信仰之光反射给全人类,向他们的眼睛显现一个完美的巴哈伊的光辉特性。

在这个时代,巴哈欧拉惠赐于人类的不仅有祂的天启,而且有在祂的天启期占有独特位置的阿博都-巴哈这个无价之宝,这是巴哈欧拉的独一无二的恩泽之一。阿博都-巴哈虽然没有圣使的地位,但被巴哈欧拉授予了极大的权力,其话语具有与巴哈欧拉和巴布的话同样的效力。

巴哈欧拉去世后不久,信徒对于阿博都-巴哈的地位产生了分歧。有些人认为祂具有与巴哈欧拉同样的身份。这种看法违背了巴哈伊信仰奉行的基本事实信条。在几篇书简中,阿博都-巴哈澄清了自己的地位。祂解释说自己虽然是巴哈欧拉的圣约中心和圣言阐释者,但自己不过是巴哈欧拉门槛前一个恭顺的仆人。在一篇书简中,阿博都-巴哈写道:

这是我坚定不移的信仰,我那毫不隐瞒的明确信念的本质——阿卜哈天国居民完全共有的一种信仰和信念:天佑美尊是真理之阳,祂的光是真理之光。巴布同样是真理之阳,祂的光也是真理之光……我的地位是竭诚服务的地位——完全、纯粹而真实、坚定、持久、明显而无需任何解释的竭诚服务……我是圣言的解释者,这就是我的解释。[745]
[745] 阿博都-巴哈,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巴哈欧拉之天启》,《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33页。

我们在前面提到过的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曾经给阿博都-巴哈写过一封信,要求祂解释《苏拉-古森》和其他书简(包括《玛斯纳维-穆巴拉克》)里关于圣枝崇高地位的那些话语的意义。阿博都-巴哈写了一篇书简作答。在这篇书简中,祂非常明确地宣布了祂的仆人地位,而恳求权能者将祂浸没在服务的海洋中。然后祂作了如下的说明:

《亚格达斯经》和《阿赫德经》的经文清晰表明,我是圣言的明白无误的阐释者……违背我解释的人将为自己的奇思异想所害……我肯定这些经句[746]、这些话语的真正意义、真实意蕴和最内在的奥秘是:我是在阿卜哈美尊神圣门槛前竭诚服务。我在祂面前完全谦恭无我。这就是我的光辉王冠,我最宝贵的装饰。在天上与人间的王国中我以此为骄傲。在深受恩惠的人们中,我以此感到自豪![747]
[746] 《苏拉-古森》和《玛斯纳维》的一些经句颂扬阿博都-巴哈的地位。 [747] 阿博都-巴哈,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巴哈欧拉之天启》,《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38页。

关于教长的地位,守基·埃芬迪写道:

……虽然祂在自己的界域内活动并拥有与巴哈伊天启的创立者和先驱者截然不同的地位,但由于巴哈欧拉的圣约所赋予的地位,祂与祂们一起构成了世界宗教史上无与伦比的一个信仰的三位核心人物。与巴布和巴哈欧拉一样,祂在此信仰的发展历程中所处的崇高地位,在祂之后的一千年内,无论是管理该信仰事务的个人还是机构都无法企及。[748]
[748] 阿博都-巴哈,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巴哈欧拉之天启》,《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31-132页。

首要者,乃祂一直且永远必须被视为:巴哈欧拉绝世与统摄之圣约的中心和枢轴,祂的最崇高杰作,祂的光辉之无瑕明镜,祂的教义之完美典范,祂的话语之无误诠释者,所有巴哈伊理想之化身,所有巴哈伊美德之楷模,亘古圣根长出的至壮圣枝,上帝律法之肢体,“万名拥戴”之核心,人类一体之倡导者,至大和平之旗帜,本至圣启示周期核心天体之明月。这些属性和名称之寓意乃明确无疑,而它们在“阿博都-巴哈”这一奇妙名衔上得以最真、最高及最佳体现。除此之外,祂更是“上帝之奥秘”,此乃巴哈欧拉钦选并授予祂之称谓,它绝非意味着阿博都-巴哈具有先知地位,而是向我们表明,凡人属性与超凡知识及至善这难以相容之二者,在祂的身上完美结合并协调一致。[749]
[749] 阿博都-巴哈,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巴哈欧拉之天启》,《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34页。

第十九章 巴哈欧拉离开阿德里安堡

《苏拉-拉伊斯》

第十九章 巴哈欧拉离开阿德里安堡

巴哈欧拉的敌人想使祂遭受最严格的监禁,1868年初他们的活动势头猛烈。巴哈欧拉圣使生涯中最荣耀而又最动荡的时期(差不多五年时间)快要结束了。那一时期充满活力、考验和挑战性事件,不忠信者转向邪恶,英雄们坚定不移地反对不忠信者。最重要的是,它见证了奔流不息的上帝启示和祂向世界统治者们集体宣告祂的启示。

巴哈欧拉在这段时期启示的书简数量非常巨大,单是它们的容量就一定会使不偏狭的观察者感到惊愕。若要详述在阿德里安堡启示的最有名的书简,这卷书将会扩展为好几卷。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列出较著名的几篇书简:《苏拉-巴扬》(Súriy-i-Bayán)、《斋戒祷文》(Prayers for fasting)、《图加书简》(Lawḥ-i-Tuqá)、《里兹万书简》(Lawḥ-i-Riḍván)、《努格提书简》(Lawḥ-i-Nuqṭih)、《苏拉-赫杰尔》(Súriy-i-Hijr)、《苏拉-盖莱姆》(Súriy-i-Qalam)、《苏拉-卡米斯》(Súriy-i-Qamíṣ)、《苏拉-阿赫赞》(Súriy-i-Aḥzán)、《里兹万努勒-伊格拉尔》(Riḍvánu’l-Iqrár)。

巴哈欧拉启示这么多重要的书简以及针对世上国王和统治者们的宣告,使巴哈伊信仰获得非常高的地位,因而,到1868年夏天,君士坦丁堡当局对它日益上升的威望和力量感到担忧。赛义德·穆罕默德及其同伙阿迦·詹的夸大其词的报告和诬陷不实之词,再加上波斯大使马希尔-道莱向奥斯曼帝国政府游说,诱使该政府将这样一个充满活力的信仰的创立者从本土迁出去,判祂单独监禁在遥远的监狱。

包括阿德里安堡行政长官胡尔希德帕夏在内的几位著名人士都是巴哈欧拉的热情仰慕者,他们频频登门造访祂,对祂像国王一样恭敬。这个消息使君士坦丁堡当局感到恐慌。他们知道,外国政府的一些领事们也对祂有好感,常常说祂伟大之类的话。进出阿德里安堡的许多朝觐者的举动使形势进一步恶化。土耳其外交大臣福阿德帕夏经过在阿德里安堡巡视,递交了有关巴哈伊团体的地位与活动的夸大其词的报告。此外,官方中有少数几个人偶然看到巴哈欧拉的一些圣作,知道祂的惊人主张。所有这些都是决定巴哈欧拉及其陪伴信徒命运的重要因素。

对巴哈欧拉最后被流放起主要作用的那些人是首相阿里帕夏,外交大臣福阿德帕夏和波斯大使哈吉·米尔扎·侯赛因汗(马希尔-道莱)。这三个人密切勾结,他们最终成功将巴哈欧拉流放到阿卡并使祂在那座监狱之城的高墙内遭受终身监禁。巴哈欧拉预言,阿里帕夏和福阿德帕夏将为他们的行为而遭惩罚,被上帝之手打倒。我们将在下一卷谈到他们的结局。

至于马希尔-道莱,巴哈欧拉曾通过哈吉·米尔扎·哈桑-萨法[750]给他送交了一封措辞强硬的信,信中说:如果大使反对祂的目的是要消灭祂这个人,那么,没有什么能阻止他压制该国土地上的一个囚徒。然而,如果他想要消灭圣道,那么,他应该知道,尘世中的任何力量都无法熄灭上帝在人间点燃的这一圣火。它的火焰很快就会燃遍全世界。
[750] 见本卷边码第55页。

然而,马希尔-道莱竭尽全力使巴哈欧拉监禁在阿卡。下面是巴哈欧拉到达阿卡一年多以后他写给波斯政府的一封信的译文。

我已用电报和书面指示:除妻子和孩子之外,禁止祂(巴哈欧拉)与任何人交往,或在任何情况下离开祂被监禁的那座房屋。驻大马士革总领事阿巴斯·戈利汗……三天前被我派回去,我指示他直接前往阿卡……与行政长官商谈对他们进行严格监禁的一切必要措施……在他回到大马士革之前,任命一个代理人,以保证高门[751]的命令得到遵守。我还指示他,每三个月应从大马士革去阿卡一次,亲自监督他们,并向公使馆递交报告。[752]
[751] Sublime Porte,高门,1923年前奥斯曼帝国政府的正式名称。 [752] 守基•埃芬迪:《神临记》第186页。

不过,随着岁月的流逝,马希尔-道莱开始意识到,巴哈欧拉的敌人对祂的指控是没有事实根据的。他在祂身上看到了神圣的属性,对祂的正直和崇高目的留下深刻的印象。在他离开在君士坦丁堡的岗位之后,他在波斯的政界高度评价了巴哈欧拉的正直与高尚。在德黑兰,据说他曾说过,在波斯境外唯一给国家争光的人是巴哈欧拉。后来他向纳赛尔丁·沙阿保证,巴哈欧拉的信徒不是像人们说的那样在干损害国家利益的事。

在《致狼子书》中,巴哈欧拉这样称赞他:

已故的米尔扎·侯赛因汗(马希尔-道莱)阁下——愿上帝原谅他——已了解这位蒙冤者,毫无疑问,他一定向当局说明了本蒙冤者到达高门的情况,以及祂说过和做过的事情……已故的阁下——愿上帝提升他的地位——所做过的事不是出于他对本蒙冤者的友谊,而是由他自己聪慧的判断力以及他私下反复思量报国的愿望所促成。我证明他非常忠实地为政府服务,所以在他的活动中没有任何不忠行为,并蔑视这样的行为。对这些蒙冤者到达至大监狱(阿卡),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然而,由于他忠实履行自己的职责,所以应受我们称赞……[753]
[753] 巴哈欧拉:《致狼子书》第68-69页。

谢赫·卡齐姆-萨曼达尔(我们在前面提到过)对他有如下记述:

有一次,由于谢赫·萨勒曼从信徒那里携带许多信件和一些货物给巴哈欧拉,被波斯领事关押在阿勒颇。那时哈吉· 米尔扎·侯赛因汗-加兹维尼是大使。当时他碰巧路过阿勒颇,所以,他仔细读了所有信件,数量大约有三百封。他注意到,信中没有涉及任何政治或尘世的问题。它们都是关于祈祷和灵性的。因此,他下令归还所有信件和货物给原主。然后,他叫谢赫·萨勒曼到他办公室去,向巴哈欧拉转达他的问候。伊斯兰历1291年(公元1874—1875年),当本仆人在天佑美尊的尊前时,祂曾经问我有关哈吉·米尔扎·侯赛因汗的态度和行为。哈吉·米尔扎·侯赛因汗当时在波斯是最著名的人物。在谈话过程中,巴哈欧拉说,哈吉·米尔扎·侯赛因汗比波斯官方其余的人都更谨慎,最终改变了对巴哈欧拉的态度。[754]
[754] 谢赫•卡齐姆-萨曼达尔:《塔里赫-萨曼达尔》第199页。

谈到哈吉·米尔扎·侯赛因汗,巴哈欧拉在一篇书简中说:由于他已改变了态度而且与一位巴哈伊有亲戚关系,上帝可能以其宏恩而宽恕了他的罪行。与马希尔-道莱有亲戚关系的那位信徒是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卡德胡达,是加兹温人。他是巴哈欧拉的忠诚信徒,被谢赫·卡齐姆-萨曼达尔形容为“一个具有灵性品质和人类美德的人,知识渊博而信仰诚挚,在人际交往和商界充分显示出这些品质的人”[755]。
[755] 谢赫•卡齐姆-萨曼达尔:《塔里赫-萨曼达尔》第268页。

一个人由于与一位巴哈伊的亲戚关系而可能得到上帝的宽恕,这种说法在巴哈欧拉的圣作中是明确表述过的。在一篇书简中,巴哈欧拉说,在这个启示期,上帝的特别恩泽之一是:一位信徒的亲属虽然不效忠于祂的圣道,但是如果他们没有做过损害巴哈欧拉信仰的事,在有生之年也没有伤害过祂所钟爱的人的话,在后世,他们会得到祂的宽恕和慈悲。

巴哈伊的父母如果不是信徒,也一定会得到这份恩泽。在一篇书简[756]中,巴哈欧拉说,在这个启示期,上帝已惠赐特别宏恩于信徒的父母,虽然他们未接触到信仰之光。祂肯定说,在后世,上帝将用恩惠和慈悲给这些父母的灵魂增添光彩。在一篇书简[757]中,阿博都-巴哈写道,信徒们应诚挚地为他们已去世的非巴哈伊父母的灵魂祈祷。他们应流着泪恳求上帝的宽恕,代表父母行善,这样,上帝可能以祂的恩典使他们的灵魂在祂的灵性世界取得进步。
[756] 巴哈欧拉:《伊格提达拉特》第225页。 [757] 阿博都-巴哈,《马伊迪-阿萨马尼》第2卷,第12页。

虽然君士坦丁堡当局在积极进行反对巴哈欧拉的活动,但是阿德里安堡行政长官胡尔希德帕夏却竭尽全力改变他们行动的进程,可是他的努力失败了。最后,首相阿里帕夏成功地从阿卜杜勒-阿齐兹苏丹那里获得一份帝国敕令,它的发文日期为伊斯兰历1285年4月5日(公元1868年7月26日),下令将巴哈欧拉流放到阿卡要塞,终身监禁在那座监狱之城的高墙内。在同一敕令中,提到随同祂一起流放的五个人的名姓。他们是:巴哈欧拉的两个忠实弟弟——阿迦-卡利姆和米尔扎·穆罕默德-戈利,祂的忠实仆人德尔维希·隋德格-阿里,巴哈伊天启的头号敌对者赛义德·穆罕默德-伊斯法哈尼及其同伙阿迦·詹·比格。米尔扎·叶海亚与巴哈欧拉的四个信徒一起被判终身监禁在法马古斯塔。这四名巴哈欧拉的信徒是:称号为米什金-盖莱姆的米尔扎·侯赛因,阿里-塞亚赫,穆罕默德·巴吉尔-加赫维奇,以及阿卜杜勒-加法尔。

阿卡当局收到严格的命令,要让犯人住在要塞中的一座房屋内,严加看管,确保不让他们与任何人交往。

当胡尔希德接到敕令并得知巴哈欧拉要立即流放时,他知道自己无法将苏丹敕令的内容告知巴哈欧拉。他感到非常尴尬,所以,他本人没有去办公室,把这一任务留给了办公室主任。

巴哈欧拉的文书米尔扎·阿迦描述[758]巴哈欧拉离开阿德里安堡的经过。他说,一天晚上临近睡觉时分,巴哈欧拉指示贾迈勒-布鲁杰迪和两位从波斯来拜谒祂的信徒马上离城返回波斯。当时没有人理解到这一行动的玄机,但第二天上午,当一些政府官员来找贾迈勒,得知他们已在几个小时之前离开该城时,大家才恍然大悟。[在这个关键时刻,有必要提一下,前往阿德里安堡之前,贾迈勒-布鲁杰迪在波斯为信仰做了一次重大事奉服务。他和穆拉·阿里-阿克巴尔-沙赫米尔扎迪(称为哈吉·阿洪德[759],后来巴哈欧拉任命他为圣辅)于伊斯兰历1284年(公元1867—1868年)接到祂的指示,将藏于伊玛目扎迪·马松圣陵内的巴布遗骸转移到另一个安全地点。这次以及其他的几次转移,直至将遗骸永久安葬于卡尔迈勒山,这座上帝的圣山怀抱之中,其细节情况是巴哈伊信仰史上最值得关注的事件之一。][760]
[758] 转引自穆罕默德-阿里-法伊齐的《哈兹拉特-巴哈欧拉》第195-196页。 [759] 以后有一卷将有他的生平简介。 [760] 守基•埃芬迪在《神临记》第273-276页中对此作了简述。

米尔扎·阿迦说,贾迈勒离开阿德里安堡后的第二天,巴哈伊成员在清晨被围捕,被带到政府总部。他们被关押起来,而士兵们包围了巴哈欧拉的住所,大门安置了哨兵。代表奥斯曼政府的一位军官传唤并通知阿博都-巴哈、巴哈欧拉及其家人动身前往加利波利[761]。据米尔扎·阿迦证实,军官们表示,只有当年陪同巴哈欧拉到阿德里安堡的那12名信徒能随同祂去加利波利。其余的信徒对这个安排感到极为焦躁不安,他们都想陪伴自己的主。其中有几位在该城经商的人放弃了自己的生意,以低价卖掉了能卖出的东西,丢下了许多货物。
[761] 流放人员似乎直至到达加利波利才知道皇家敕令中所定的最终目的地。

阿迦·里达-设拉子[762]被称为阿迦·里达-甘纳德(制糖人),他陪同祂从巴格达来,是巴哈欧拉的陪伴信徒之一。他记述了阿德里安堡人对这些事态的反应:
[762] 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288-289页,以及《忠信群英传》。

人们一阵骚动。所有的人都感到茫然,满怀遗憾之情……有些人表示同情,其他人安慰我们,为我们而哭泣……我们的大部分财产都以半价拍卖。[763]
[763] 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80页。

另一位信徒侯赛因-阿什奇[764]给巴哈欧拉当了许多年厨师,他记述了致使巴哈欧拉去加利波利的那些事件[765]:
[764] 见本卷边码第169-170页。 [765] 这段记述由本作者编辑过。

君士坦丁堡发出了将巴哈欧拉流放到叙利亚的命令。由于胡尔希德帕夏为扭转局面所做的努力失败了,他感到无颜当面去见巴哈欧拉,因此,他宣布他去另一个城市了。他离开阿德里安堡,将政府事务留给一位官员处理。然而,他并没有去另一个城市。他只是暂居到阿德里安堡郊外一座避暑住宅。一天下午,厨房的工作干完之后,我到市场去。我到阿迦·里达-设拉子和米尔扎·马哈茂德-卡沙尼[766]的商店去。我在那儿仅仅几分钟之后,两个士兵来了,叫他们两个到政府总部去。我试图离开商店,但士兵们抓住我,带我与他们一起去。我注意到,在市场上有商店的所有教友都被带到政府总部。我们全都被点了人数[767],然后,每一个人的详细情况都被记录下来。当他们得知我是巴哈欧拉的厨师时,就叫来一个士兵,指令他护送我到巴哈欧拉的住宅……
[766] 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288-289页。 [767] 在此之前,巴哈伊曾几次被带到政府总部清点人数。

我们来到住宅附近时,我注意到有许多士兵在值勤,门外安置了哨兵。我对眼前的这一切感到惊恐,我试图进屋时被拦住了,尽管护送我的士兵解释了情况。我被告知,只有得到负责官员许可才能进屋,而他当时正在外室与阿博都-巴哈谈话……最后,我得到许可进去了,被直接领到巴哈欧拉尊前。祂询问了城里的情况,但我受惊吓过度[768],几乎说不出话来。我吓得口干舌燥,走出房间去要水喝。然后我感觉好些了,再次来到巴哈欧拉尊前,祂面带微笑看着我,开玩笑说:“卡希被吓坏了吗?”[769]
[768] 我们应注意到,侯赛因-阿什奇那时是个青年,一些年来,他在巴哈欧拉家中过着受保护的生活,免受迫害。 [769] 卡尚人被称为卡希或者卡沙尼。波斯人常常取笑卡希人,说他们胆小怯懦。这当然是无稽之谈。

我将整个经历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祂。于是祂派我去阿迦-卡利姆的家,传信要他立即过来……我陪同阿迦-卡利姆来到巴哈欧拉住宅的大门。我得到允许进去,但士兵们拦住阿迦-卡利姆。阿迦-卡利姆给巴哈欧拉带信说,由于他可以在城里自由走动,有没有什么事要他帮忙做?我将口信转达给祂,祂说:“给阿迦-卡利姆说,叫他进来。我们不求任何人帮忙。我们的事不受任何人掌控,它们掌控在上帝手中。”[770]我到阿博都-巴哈那里去,传达这件事。于是,阿博都-巴哈要求那位官员让阿迦-卡利姆进来,官员照着做了。正是这位官员,向阿博都-巴哈转达了这一消息:行政长官胡尔希德帕夏无暇抽身,自己受委派告知祂君士坦丁堡的命令,要求巴哈欧拉在两天内去叙利亚……
[770] 这不是巴哈欧拉确切的原话,但传达了祂话语的要旨。

然而,巴哈欧拉告诉官方,两天时间不够准备行程。祂告诉他们,祂的管家欠了市场里供应商的钱。祂要官方释放那些被关押在君士坦丁堡的人,让他们出售三匹马[771]以便还清市场上每位债主的钱。然后就有可能离开……每天官员们都到外室来会见阿博都-巴哈。士兵们已包围了住宅并日夜值勤。这种情况持续了八天……
[771] 见本卷边码第329页。

几个大国的外交领事来见巴哈欧拉,士兵们不让他们进来。他们个个都真心尊敬巴哈欧拉,表现得谦恭有礼,向祂提出由各自的政府给予保护。但巴哈欧拉清楚表示,祂不会求助于任何政府。祂的唯一庇护所是上帝……领事们来过几次,无论他们怎样坚持,巴哈欧拉还是拒绝了他们的帮助,并再次肯定,祂信赖上帝并随时求助于祂……

有一次,巴哈欧拉劝说新近到来的一些教友离开,不要做流放者。祂给他们说了一些安慰话,告诉他们,祂的最终流放地还不得而知……巴哈欧拉劝说离开的那些人中有两兄弟:哈吉·贾法尔-大不里士和卡尔巴拉伊-塔基……他们到阿德里安堡谒见巴哈欧拉。他们是勇敢的人,身材高大,热情而易于激动。在听了巴哈欧拉劝他们打消陪伴祂的念头之后,哈吉·贾法尔暗下决心宁愿一死也不远离自己的主而苟活。他随身带了一把剃刀到外室,那里有许多军官和政府官员,他把头伸出一个临街的窗户,割伤了自己的喉咙[772]。阿迦·穆罕默德·阿里-坦巴库-富鲁什就站在旁边,听到哈吉·贾法尔发出恐怖的喊叫声。阿迦·穆罕默德·阿里-坦巴库-富鲁什把他拉进室内,发现他的喉咙割开了。他们立即叫来阿博都-巴哈。每个人都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那时,我到外室去数人数,以便给大家带晚饭来。至大圣叶在厨房等着我去告诉她人数。但是,当我看见哈吉·贾法尔摇摇晃晃的样子,满地都是涌流出的血,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感到眩晕,就休克了。士兵们正在给哈吉·贾法尔说,外科医生要来给他治伤。但是,虽然他不能说话,他却清楚地用手势向他们表示,即使医生能缝合他的伤口,他还是要再次割断自己的喉咙……
[772] 我们在本书第一卷边码第97-98页简单提到这个事件。应该注意,给他治疗的外科医生后来发现,颈动脉没有割断。

由于我没回到厨房,至大圣叶就派米尔扎·穆斯塔法[773]的遗孀来将我立即带回去。但是,当她看见哈吉·贾法尔的那种令人恐怖的状况时,她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然后,他们从厨房又派来一个人,是一位信基督教的女佣,她明白了我们迟迟不归的原因。她也晕过去了,倒在米尔扎·穆斯塔法遗孀身旁!
[773] 他已在波斯殉难,见本书边码第60-61页。

与此同时,阿博都-巴哈派我到内室去拿祂的一些衣服来,以便给哈吉·贾法尔换衣服。在路上,我发现两位妇女倒在门口昏过去了。我给她们脸上洒水,还给她们做按摩,直至她们苏醒过来。我们三人一起进厨房去。神圣家族的人看见我们瑟瑟发抖的惊恐表情,他们想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特别是当我要求拿教长的衣服时。我说,教长在人群中汗流浃背,想换衣服!但是,至大圣叶不相信我说的话。她说:“给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都吓成这个样子?”我仍然尽力隐瞒,不让她知道这个消息,但是,她仁爱地催促我讲出真相,指出,隐瞒真相会给家庭中的每个人带来痛苦。于是,我讲了事情的经过……并建议,在巴哈欧拉吃晚饭前,不要让祂知道这个消息。至大圣叶认为我的想法没有用处,告诫我说,这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情了;成千上万的挚爱者已在天佑美尊的圣道上洒下了自己的鲜血……

至于米尔扎·贾法尔,阿博都-巴哈敦促他在医生到来时与医生配合,答应他会让他与巴哈欧拉在一起。在一位名叫穆罕默德的高明的医生到来之前,他们在他的伤口上放了一些棉花。但是,米尔扎·贾法尔不愿意将他的喉咙缝起来。他不停地说:“离开了我的挚爱者,这生命对我没有用处了……”最后,亘古美尊来到他身边……用祂的手触摸哈吉·贾法尔的头和脸,向他保证当他伤口愈合时,就马上将他召到新的流放地。巴哈欧拉力劝他,在完全康复前要留在阿德里安堡。[774]当巴哈欧拉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外科医生开始缝伤口,但是,线老是断。医生不得不将手术重做了几次。在这些煎熬中,哈吉·贾法尔一直保持不动。他以极大的毅力忍受痛苦,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774] 巴哈欧拉离开该城后不久,哈吉•贾法尔和他的兄弟就能动身去阿卡了。见《忠信群英传》。

关于巴哈欧拉去加利波利的事,官方同意了祂的要求,释放在君士坦丁堡的囚犯……并发了一笔相当于马匹价值的钱。于是大家开始做旅行准备,该城挂起离别的旗帜。许多人的灵魂经受与挚爱者分离之火的焚烧,他们的心因与祂远隔而呐喊……所有家具都以低价拍卖。八天之后一切就绪。然后他们给我们大家送来大约五十辆马车。许多人聚集在马车周围哭泣悲痛,他们中有穆斯林、基督教徒和犹太教徒……其悲伤场面比几年前巴哈欧拉离开巴格达时的场景更令人心碎……巴哈欧拉向大家说了一些安慰话并向他们告别……在加利波利,我们将所有行李寄存在旅馆里,而我们住在一座房舍内。巴哈欧拉、神圣家族以及一行人中的女性住楼上,我们其余的人住楼下。”[775]
[775] 侯赛因-阿什奇的回忆录(未出版)。

从君士坦丁堡监狱出来到达加利波利的人中有米什金-盖莱姆、阿里-塞亚赫,阿卜杜勒·加法尔和穆罕默德·巴吉尔-加赫维奇,他们全都被宣判陪同米尔扎·叶海亚去塞浦路斯,而在皇家敕令中列有名字的德尔维希·隋德格-阿里则陪同巴哈欧拉到阿卡。其余两个囚犯,乌斯塔德·穆罕默德-阿里-萨勒马尼和贾姆希德-古尔吉被放逐到波斯边境,显然这两人从狱中获释,部分原因是米尔·穆罕默德-穆卡里[776]的及时干预。当他得知这两人没有被释放时,就去高门——奥斯曼帝国政府,强烈要求立即释放他们。
[776] 见本卷第十四章。

萨勒马尼和贾希德-古尔吉作为囚犯被带到一个边境城镇,交给库尔德当局,让他们转交给波斯。库尔德人发现犯人是正直的人,没有犯任何罪,于是将他们释放了。这两人设法找到去阿卡的路,他们在阿卡与自己的主团聚。

守基·埃芬迪简单描述了巴哈欧拉离开阿德里安堡的情形:

在伊斯兰历1285年4月22日(公元1868的8月12日),巴哈欧拉及其家人在名叫哈桑·埃芬迪的土耳其上尉及由当地政府指定的其他士兵的护送下,动身踏上去加利波利的四天旅程,乘着马车,路上在乌尊克普吕和卡桑尼停留,在后一个地点启示了《苏拉-拉伊斯》。“巴哈欧拉住地的居民,以及聚集来向祂告别的邻居,一个接一个地前来,”目击者写道,“极其悲伤遗憾地吻祂的手和衣袍,表达他们当时对祂离去的悲伤。那天也是奇怪的一天。在我看来,该城的城墙与城门为即将与祂离别而恸哭。”另一位目击者写道:“那天,在我们教长的家门口,聚集了众多的穆斯林和基督教徒。离别的时刻是令人难忘的时刻。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在哭泣呜咽,特别是基督教徒。”巴哈欧拉在《苏拉-拉伊斯》中亲自宣布:“听着,这位青年已离开了这片乡土,在每棵树下每块石下寄存一份信托,在不久的将来它们就可以凭借真理之力显现出来。”

从君士坦丁堡来的几位陪伴信徒在加利波利等待他们。到加利波利后,哈桑·埃芬迪的任务就完成了,准备离开。巴哈欧拉向他作了如下的表态: “告诉国王,这片领土将从他手中丢失,他的事情将搞得一塌糊涂。”阿迦·里达记述当时情形说:“巴哈欧拉进一步补充说: ‘这些话不是我说的,而是上帝说的。’祂说话时,我们在楼下,无意中听到了。这些话说得强而有力,我感到屋基似乎在震动。”

我们在加利波利住了三个晚上,还不知道巴哈欧拉最终要去哪里。有些人认为,祂和祂的兄弟们将被放逐到一个地方,而其余的人分散流放。其他人认为祂的陪伴信徒要被送回波斯,还有一些人则预计他们会被立即处决。政府原来的命令是要将巴哈欧拉、阿迦-卡利姆和米尔扎·穆罕默德-戈利连同一个仆人放逐到阿卡,而其余的人要前往君士坦丁堡。这项命令给大家带来难以形容的痛苦。然而,在巴哈欧拉的坚持下,在负责押送他们的奥马尔·埃芬迪少校的帮助下,这项命令被撤消了。最终,所有大约70名流放者全都被放逐到阿卡。而且,当局指定米尔扎·叶海亚的一些追随者应陪同这些流放者一起去,他们中有赛义德·穆罕默德和阿迦·詹,而巴哈欧拉的四名陪伴信徒则随阿扎尔的信徒去塞浦路斯。

巴哈欧拉离开加利波利时面临极大的危险和考验,所以祂警告陪伴信徒们:“这段旅程不像以往的任何旅程,任何觉得自己不足以面对未来的人最好离开,去自己愿意去的任何地方,以避免受这些考验,因为自此之后他会发现自己无法离开了。”然而,祂的陪伴信徒全都不顾这一警告。

伊斯兰历1285年5月2日(公元1868年8月21日)的上午,他们全体上了一艘开往亚历山大的奥地利劳埃德航运公司轮船,在马德利短暂停靠,在士麦那停了两天,在那里,吉纳卜-穆尼尔(别名为伊斯穆拉-穆尼卜)得了重病,使他感到极为悲伤的是,他不得不留下来住院,不久之后,他死在那里。在亚历山大[777],他们换乘同一公司的另一艘汽船,经塞得和雅法港前往海法,他们上岸,几小时之后,乘一艘帆船去阿卡。伊斯兰历1285年5月12日(公元1868年8月31日)下午,他们在阿卡上岸。阿卜杜勒·加法尔是被判随同米尔扎·叶海亚一起流放的四名巴哈欧拉陪伴信徒之一,巴哈欧拉曾高度赞扬他的“超脱精神,对上帝的热爱和信赖”。正当巴哈欧拉上了一艘要载祂去海法码头的船时,阿卜杜勒·加法尔在绝望之中,高喊着“呀巴哈乌-拉卜哈”投海自杀,随后被救起,好半天才苏醒过来,被固执的官员强行拉走,随米尔扎·叶海亚一行人前往原定的目的地。[778][779]
[777] 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204页。——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778] 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287-288页。——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779] 守基•埃芬迪:《神临记》第180-182页。

《苏拉-拉伊斯》是巴哈欧拉为了纪念哈吉·穆罕默德·伊斯梅尔-卡沙尼[称号为扎巴赫(献身)和阿尼斯(同伴)]而启示的。它是用阿拉伯文[780]针对土耳其首相阿里帕夏写的。扎巴赫与他的同父异母兄弟哈吉·米尔扎·艾哈迈德[781]不一样,他是一个忠实的信徒和虔诚的人。他在巴哈欧拉的住宅被士兵包围时到达阿德里安堡。因此他无法谒见巴哈欧拉,而是遵照祂的劝告前往加利波利。扎巴赫给巴哈欧拉写了一封信,而这篇书简就是为他启示的。在《苏拉-拉伊斯》之后,在巴哈欧拉的许可下,他在加利波利的一个公共浴室谒见了祂。
[780] 不要混同为用波斯文写的《拉伊斯书简》,那是在阿卡启示,也是针对阿里帕夏写的。 [781] 见本卷边码第137页。

下面是谢赫·卡齐姆-萨曼达尔在回忆录中记述的扎巴赫的生平活动。

……卡尚人哈吉· 穆罕默德·伊斯梅尔-扎巴赫是已故的哈吉·米尔扎·贾尼的兄弟。巴布在去德黑兰的途中……曾在他们家住过,两兄弟荣幸之至[782]……在信仰的初期,这两兄弟齐心协力促进圣道,直至哈吉·米尔扎·贾尼殉难[783]。巴哈欧拉宣示之后,扎巴赫做了许多调查和探究,成为巴哈欧拉的一名忠诚信徒。从那时起,他忙于传导信仰和抄写圣典。他前往阿德里安堡,但恰好碰上动乱与迫害时期,那时巴哈欧拉的住宅和信徒们的住宅都被部队看守起来,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扎巴赫和与他一起来的人前往加利波利。《苏拉-拉伊斯》就是在那个时候启示的……
[782] 见本卷边码第110页。 [783] 见《破晓群英传》。

回来之后,他把全部时间用于积极坚定地传扬圣道和散布上帝的芳香。他在德黑兰的影响非常大,所以,纳伊卜-萨尔塔尼[784]将他逮捕关押起来。在接着而来的审讯期间,扎巴赫公开传导信仰。官方为他拍了照片用来呈送给沙阿,从一些教友那里还可以看到那张照片的副本。不久前,他经加兹温到大不里士去。他在那里辞世[785]去了永恒之域……[786]
[784] 纳赛尔丁•沙阿之子卡姆兰•米尔扎王子。他当了几年的德黑兰行政长官。 [785] 这是伊斯兰历1297—1298年(公元1880—1881年)左右的事。 [786] 谢赫•卡齐姆-萨曼达尔:《塔里赫-萨曼达尔》第222-223页。

在巴哈欧拉写给扎巴赫的一篇书简[787]中,祂力劝他奋起传扬祂的圣道,因为上帝为此目的而创造了他。在另一篇写给扎巴赫的儿子吴拉姆-阿里的书简中,巴哈欧拉说扎巴赫希望在圣道上献身,并肯定说,在上帝看来,他已获得殉道者的身份,并由至高圣笔授予“扎巴赫”(献身)的光荣称号。
[787] 转引自法迪勒-马赞达拉尼的《埃斯拉鲁-阿萨尔》第1卷,第131页。

巴哈欧拉在离开阿德里安堡之后不久,在卡桑尼村开始启示《苏拉-拉伊斯》,在前往加利波利经加伍尔库伊时完成。

此书简的第一部分是针对阿里帕夏写的,巴哈欧拉称他为“拉伊斯”(首领)。这是巴哈欧拉最有挑战性的书简之一。在这篇书简中,首相受到“权能之舌”的斥责。在它的开头一段,巴哈欧拉吩咐阿里帕夏聆听上帝之声,这声音响彻整个天上与人间,将人类召唤到祂那里。祂说没有任何人间的力量能阻挠祂宣告祂的启示。祂用强有力的语言毫不含糊地宣布:无论是阿里帕夏还是他的同伙的反对,都不能阻挠祂实现自己的目的。祂斥责阿里帕夏勾结波斯大使,干了使上帝的先知穆罕默德在最崇高的乐园中感到痛惜的事。祂宣告了祂的天启的伟大,颂扬了其创作者的崇高地位,肯定说,如果祂展示祂的荣耀,整个创造界都会在祂的圣道上牺牲。由于人类的弱点,祂一直隐藏着祂的荣耀。

在这篇书简中,巴哈欧拉认为阿里帕夏属于那些拒绝接受过去天启周期的显圣者而且起来反对他们的那些人。祂历数穆罕默德时代波斯皇帝的傲慢,反对摩西的法老的罪过,以及宁录反对亚伯拉罕所犯下的恶行。在直接针对阿里帕夏讲话时,巴哈欧拉断言,他尝试扑灭由上帝之手点燃的圣火,不会有任何结果;相反,人们将把这圣火煽成烈焰。祂预言不久圣火就会燃遍全世界,祂的天启将使全人类的灵魂复活。

《苏拉-拉伊斯》是在巴哈欧拉及其陪伴信徒被放逐到阿卡前夕启示的,表面看来是他们遭受磨难和蒙受侮辱的时候。然而,至高圣笔对当时土耳其政府的首领,残酷屈枉巴哈欧拉的主谋,发出这些预示灾祸的警告。

那日子正在来临,届时,神秘之地(阿德里安堡)及其邻近之处会起变化,国王将会失去这些土地,骚乱必将出现,哀叹之声四起,纷争四起,由于这群流放者备受压迫之手的折磨,动荡会蔓延。时局逆转,境况会变得如此悲惨,以至于荒凉山丘上的沙粒都会呜咽,山上的树会哭泣,鲜血会流浸一切。于是,你将看到人民身处水深火热之中。[788][789]
[788] 巴哈欧拉在阿卡作出的这些以及其他一些预言,预示阿卜杜勒-阿齐兹苏丹、阿里帕夏和福阿德帕夏的倒台,它们都得到惊人的应验。沙俄军队占领了阿德里安堡、塞尔维亚,门的内哥罗和罗马尼亚,并宣布这些地区独立;塞浦路斯和埃及被占领;东鲁米利亚割让给独立的保加利亚。简言之,奥斯曼帝国分崩离析了。我们将在以后的一卷中谈到这些事件。 [789] 巴哈欧拉,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应许之日来临》第62页。

在《苏拉-拉伊斯》里,巴哈欧拉把祂的着眼点从阿里帕夏身上转移开,用慈爱与赞赏的话语对扎巴赫谈话。祂说在士兵们站岗的时候,祂发现自己处于极为快乐的状态,因为在祂看来,没有任何事物比在圣道上殉身更有价值了。祂描述了政府当局派部队包围祂和祂钟爱的人的住宅时的可悲行为,并且说,在受围困的第一个晚上,信徒们和祂的家人都没有东西吃,祂这样描写祂离开阿德里安堡的那一天该城居民的悲伤场景:

人们围在房子四周,穆斯林和基督徒为我哭泣……我发现圣子(基督)之子民的悲伤程度远胜于其他——此事值得深思。[790]
[790] 巴哈欧拉,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79-180页。

祂描述了哈吉·贾法尔-大不里士因爱主而试图自杀的经过,证实这样的行为“在过去许多世纪是闻所未闻的”;这一行为是“上帝给这个启示期竖立的,以作为祂权能之力的证据”[791]。祂追述了在巴格达发生的类似事件。当时,扎瓦雷人赛义德·伊斯梅尔忘情于涌溢在心中的爱之海洋,以至割喉自杀。[792]巴哈欧拉宣布,这些人的灵魂沉浸于祂的爱,无法控制冲动而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并肯定说,尽管他们这样做违反了祂的诫命,但他们沉浸在祂的宽恕之海洋中而在上帝的天界获得了崇高的地位。
[791] 巴哈欧拉,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79-180页。 [792] 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101-103页。

在《苏拉-拉伊斯》中,巴哈欧拉肯定说,信徒所受的磨难起着圣道之灯油的作用,增添了它的光辉和荣耀。祂说圣道的伟大无可估量,没有任何东西能破坏它的兴盛和确立,即使天上人间的所有势力联合起来与它作对,即使君王统治者们奋力反对它也无济于事。祂进一步预言:

不久上帝就会从君王中提升一位愿意帮助祂所钟爱者的人。确然,祂恩泽万物。祂将把对祂所钟爱者的爱注入他们心中。这的确是全能者、施善者不可改变的令谕。[793]
[793] 巴哈欧拉,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应许之日来临》第75页。

这个天启周期非常伟大,所以,巴哈欧拉在《苏拉-拉伊斯》中宣告:

倘若上帝的先知穆罕默德来到这个时代,祂会叹道:“我确实认出了祢,祢这位神圣使者的向往之尊啊!”倘若亚伯拉罕来到这个时代,祂也会俯卧在地上,在主、你的上帝面前以最谦卑的方式大喊:“我的心一片宁静,祢这位天上人间的主啊!我证明,祢已在我眼前展示了祢权力的所有荣耀和祢律法的全部威严!”……倘若摩西亲自来到这个时代,祂同样会高呼:“一切赞美归于祢,因为祢举起祢的圣容之灯照着我,使我名列那些荣幸地见到祢圣容的人中!”[794]
[794] 巴哈欧拉,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巴哈欧拉之天启》,《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05-106页。

显圣者的独一无二的特征之一是:与人类不一样,无论形势如何紧迫,祂的思想和行为不一定集中于当下问题。祂绝不可能被某一特定问题吸引住而不考虑其他问题。[795]因为祂不在这有限的世界里。虽然祂居住在人间,但祂受上帝之灵的驱使,正如伊斯兰教所说:“没有任何事物能使祂不忙于做别的事。”[796]
[795] 进一步讨论详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262-263页。 [796] 《古兰经》55:29。马坚中译本同一章节的翻译是:“他时时都有事务。”——中文编者注

显圣者的这一特征在巴哈欧拉身上清楚地显现出来:祂在启示《苏拉-拉伊斯》时正在遭受苦难,祂和祂的家人及陪伴信徒甚至有生命危险。在回答扎巴赫的一个问题时,祂描述了理性灵魂的性质,阐明它能获得不同品质所需的条件。祂解释说灵魂可以在两个不同的方向上取得进步。如果它朝着上帝走去,就会获得灵性品质,在它与肉体分离之后,它将居于上帝的赋有神圣属性的天界。然而,如果灵魂背离祂,它会变得极其邪恶而失去灵性特征。巴哈欧拉详细地阐述了这一主题,对祂的解释的详细研究超出了本卷的范围。[797]
[797] 巴哈欧拉和阿博都-巴哈在许多书简中解释了灵魂及其不灭这一主题。下一卷将要讨论这些问题。

关于《苏拉-拉伊斯》的重要性,巴哈欧拉在阿卡启示的一篇书简中说:

人们的心变得那么愚昧无知,甚至连城市土崩瓦解、山岳化灰尘以及大地裂开,都不能震醒他们的麻木不仁。圣典里的暗示已被揭开;载于其中的征象都已显现;先知的呼唤也不断地发出,然而,除了那些为上帝所乐意指引的少数人以外,众生都在疏忽的糊涂中迷惑不前。

看吧,世界每天都受到新灾难的折磨,其苦难日益加深。自从《苏拉-拉伊斯》(《拉伊斯书简》,Tablet of Ra’ís)被启示至今,世界没有一日太平过,世界各族人民的心也没有安宁过。有时它为竞争或纠纷所扰乱,有时又被战争所震撼,成为各种顽疾的受害者。其社会病态已进入绝望的阶段,因为真正的良医施行的补救受到阻止,不称职的庸医却倍受青睐,获准自由医治……叛乱的尘埃蒙蔽了他们的心和眼。不久,他们必将因自己的双手在上帝的日子里所作的一切而得到报应。全知全能的祂依照万能者、全能者的吩咐,如此告诫你们。[798]
[798] 《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6节。

巴哈欧拉在一个世纪前发出警告,祂然后在《苏拉-穆勒克》中向尘世的君王统治者吹响号角发出类似警告。这些警告启动了一个剧变性的过程,打破了旧的体制,摧毁了人类社会这一星球的每处的基础。虽然我们现在的生活比过去拥有更为丰富的知识与物质,但由于感到无助与痛苦,人类处于令人震惊的狂怒状态,而不知该转向何方,怎样阻止灾难的浪潮。

对巴哈欧拉的信徒来说,引起这些灾难性趋势的原因显然易见。当前人类的困境类似这样一个园林工人:白费力气地辛苦劳作,因为他将种子种在土壤肥沃但见不到阳光的黑坑里了。人类背向真理之阳。他要在认知祂并转向祂之后,才会找到这尘世的和平与自己内心的宁静。

差不多四十年前,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期,对于人类遭受的世界性的灾难,守基·埃芬迪写了一篇十分精辟的分析文章[799],指出了灾难的根源,描述了它们的结局。在这篇杰作中,他一方面描述了旧体制必然崩溃和它带来的苦难,另一方面又指出了遥远未来的光辉前景,那时巴哈欧拉信仰的黄金时期为全人类迎来无比快乐与团结的时代。
[799] 《应许之日来临》。

在列举人类差不多八十年来使巴哈欧拉、巴布和阿博都-巴哈遭受的各式各样的迫害和苦难时,守基·埃芬迪写道:[800]
[800] 守基•埃芬迪:《应许之日来临》第14-15页,第16页,第121页。

……哀哉!千百次地哀叹,如此无比伟大、极其珍贵、具有无限潜能、显然没有任何恶意的一个天启,在如此盲目而固执的一代人手中,竟然受到如此不名誉的对待!巴哈欧拉亲自证明说:“我的仆人啊!唯一真神为我作证!这最伟大、这深不可测和汹涌澎湃的大洋离你们很近,近得令人难以置信。看吧,它比你们的血管更接近你们。只要你们愿意,便能在瞬间抵达,分享这不灭的宠爱,这上帝赐予的仁慈,这永不蚀朽的馈赠,这力量无边、难以形容的荣耀恩泽。”

在天启诞生将近一百年之后,当人们审视国际现状并回顾巴哈伊信仰史初期情景时,眼前见到的是什么样的景象呢?一个受到为制度、种族和国家而斗争的痛苦震撼的世界,陷入逐渐增长的虚情假意编织的罗网,离掌握其命运的唯一造物主的祂渐行渐远,而且越来越深地陷入一场自杀式的大屠杀——一场因漠视和迫害救世主而导致的大屠杀。一个仍受排斥但正在冲破束缚其茧壳的信仰,正在脱离一个世纪之久受压制的黑暗时期,直面令人敬畏的上帝愤怒的证据,注定要上升到受重创的文明的废墟之上。一个精神贫乏、道德沦丧、政治分裂、社会动荡、经济瘫痪的世界,在痛苦地挣扎、流血,被上帝的报复之棍打得粉碎。一个其号召一直得不到响应、其主张被拒绝接受、其警告被置之不理、其信徒遭残杀、其目的和目标受到诽谤、向尘世统治者发出的召唤被忽视的信仰,它的先驱者饮尽了殉道之杯,闻所未闻的苦难之洋从其创立者的头上压过,其楷模受到终生忧伤与可怕灾难的重压。一个丧失担当的世界,在其中,明亮的宗教火焰很快就要熄灭,嚣张的民族主义与种族主义势力篡夺了上帝自身的特权,敌视宗教的直接产物——恶名昭著的世俗主义昂起洋洋得意的头,正在显示其丑陋的特征……偏见与腐败的病毒正在侵蚀一个业已严重混乱的社会的躯体……

我们的确生活在这样一个社会:如果我们正确评价它,它就应被看作是一个正在发生双重现象的社会。第一种现象发出一种过时的罪恶体制死亡的剧痛信号,它无视有一世纪之久的天启迹象,顽固地拒绝使自己的进程适应天赐信仰给它提供的戒律和理想。第二种现象宣告一种神圣的救世体制分娩的阵痛发生了,它不可避免地要代替前者,在其行政结构组织内,一个无可比拟的世界性文明胚胎正慢慢发育成熟。一个正被卷起来,在压抑中倒下,流血和毁灭。新体制开辟了公义、团结、和平、文明的前景,这是任何一个时代都从未见到过的。旧体制已用尽了自己的力量,显示出虚假与贫乏,无法挽回地失去了自己的机会,正在快速走向灭亡。新体制充满活力,不可战胜,正在砸碎束缚自己的锁链,证明自己是受痛苦煎熬的人类的唯一庇护所,在里面清除杂质后人类就能达到命定的境界。

巴哈欧拉本人已预言过:“现行体制将很快终结,新的体制必将取而代之。”而且还“以本人名义!那时刻正临近,届时我将席卷世界及其间之一切,以新秩序取而代之。”……

而且,祂还说:“现在,整个地球正孕育着新生,她结出她的高贵果实之时,那果实从她那崇高之树上、那最迷人花朵中、最神圣的祝福中成熟蒂落之时,即将到来。”阿博都-巴哈同样写道:“所有民族和种族……将成为一个单一的民族。宗教的和宗派的对立、种族与民族的敌视以及国家间的分歧将会消失。所有的人将信奉一个宗教、将有一个共同的信仰、将融为一个种族,成为一个单一的民族。全人类将住在一个共同的祖国里,那就是这个星球本身。”

附录

附录

一、1866年的流星雨[801]
[801] 关于其意义见本卷边码第270页。

二、玛莎·鲁特[802]撰写的《造访阿德里安堡》
[802] 玛莎•鲁特,选自《巴哈伊世界》第5卷第581页的一篇文章。文中波斯人名按本书译名体系音译。

三、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伊斯法哈尼

1866年11月14日凌晨,全欧洲都观察到壮观的流星雨。专业天文学家和外行都热烈地评论这不同寻常的事件。下面是从当时的报纸上的报道和信件中挑选出来的一些记述。

《泰晤士报》

1866年11月17日,星期六。

牛津的拉德克利夫观察站的观察员罗伯特·梅因对本周星期二晚上的流星雨现象作了如下记述:

“……这一壮观的景象大约在凌晨1点开始展现,在大约1点24分达到顶点,此后逐渐减弱。然而,尽管3点以后看不到多少流星了,但仍一直观察到6点。在那个夜晚,观察到的流星不少于3000颗,其中大约2000颗是在凌晨1点到2点之间落下来的。至于流星的一般外观,人们注意到,其中大多数属于白色或黄色。然而有一些是红色或橙黄色的,人们看到有一颗流星是蓝色的。最明亮的流星后面一般都拖着一条尾巴,在流星消失后几秒钟还能看见。

《泰晤士报》

1866年11月15日,星期四。

先生:

今天凌晨在这里大量观察到预报的流星雨景观,当时天空有几处可能像这里一样明朗,我所作的笔记或许能使你们人数众多的读者感兴趣。

午夜前半小时内,观察到大约66颗。

从午夜至零点30分,观察到大约200颗。

从零点30分至零点50分,观察到大约201颗。

从零点50分至零点58分,观察到大约190颗。

从零点58分至1点零2分,4分钟内观察到大约201颗。

从1点零2分至1点零5分,3分钟内观察到大约206颗。

从1点零5分至1点10分,5分钟内观察到大约214颗。

从1点10分至1点11分,1分钟观察到大约100颗。

从1点11分至1点13分,2分钟内观察到大约206颗。

此时流星持续不断地落下来,太快了,所以不可能数清数目……

你们顺从的仆人

M.

11月14日于考斯,怀特岛

《泰晤士报》

1866年11月15日,星期四。

先生:

昨晚我和一位朋友在沃里克郡最高点科利附近观察天文现象……流星呈东西走向,只有极少例外。它们可以分为三类。数量最多的是普通流星,一些非常大的流星点缀其中,它们拖着长长的蓝色(有时是绿色)光带,宽度变化不定。在熄灭的一刹那间,除了头部发出强光之外,没什么特别之处。另一类每隔几分钟出现,看起来像铜色火球,不留轨迹,在消失前亮度也没有变化。还有最引人注目的一类也是少见的一类,它们的运行轨迹是不规则的曲线,短而界线分明,视线中的持续时间只有两三分钟。

一些最大的流星看来爆裂然后又重新出现,留下由一条发光的线连接的两个光点。

在1点至3点之间,天空的壮观景象无论怎么夸张都不过分……

你诚挚的

W·W·泰勒

11月14日于考文垂

《泰晤士报》

1866年11月15日,星期四。

先生:

昨晚天气条件非常有利,在这儿目睹了预料中的流星雨……从午夜到格林威治时间凌晨1点,观察到1120颗流星,数量逐渐增加。从1点到1点7分5秒,数到的流星至少有540颗,我们知道还有许多漏掉了,因为它们接踵而来,速度太快了。在后半个时段,突然快速增加到无法数清数目的程度,但在120(秒)之后,觉察到数量在减少。大约1点10分,据判断达到顶峰时候,这时整个天空看起来非常漂亮,更不用说宏伟壮观了……天空对面角落里的流星,在不同位置上划出条条轨迹,在四散分离前有几秒钟闪闪发光,几乎不动,如果不熟悉那个方向的天象的话,人们还会误以为它们是星星呢……

您顺从的仆人

J·R·欣德

11月14日于特威克南,毕晓普先生天文台

《泰晤士报》

1866年11月17日,星期六

先生:

昨晚,11月14日,我目睹了一场不同寻常的“流星雨”现象。我想,我明白今年这个特别的夜晚,出现这些流星非常引人注目,所以,简短记述这一场景,对你们的读者不可能不感兴趣。在过去几个星期中,西班牙的这个地方的天空一直没有云,因此,这里的天气英国少有,我们这儿看见了昨晚的天文景观。晚上大约12点钟,萨拉戈萨狭窄街道上成群的人正在进行观察,人们有点激动地一起交谈,我初次注意到流星。“看吧,这就像是在受围困时期一样”,这是对我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的回答,抬头一看,那景象肯定就像城市遭炮击一样。流星雨似乎倾泻到这个地方,一次二十个或更多,在不同地点爆炸,产生出明亮的火焰,它们后面拖着光亮的长尾,其中一些在流星爆炸后就像天空的闪电一样持续几秒钟。我迅速来到一个开阔地,我非常遗憾,我目睹的景象未能让科学观察者看到。朝北面和西北面,流星看起来更多一些。我注意到,在离大熊星座不远的地方有一连串特别的流星。它们的飞行方向大多数以不同的倾斜角度从右到左滑下。但是,当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来我从窗户观察,这需要用一种不同的观察方式,看到一连串的流星看起来几乎垂直地从天空中同一个点周围落下来。我注意到,在这个地点偶尔看到发光的轨迹线以锐角穿过那些从右到左抛射的流星,但我没有观察到一例朝其他方向即向反面抛射的流星轨迹线。在我看来很明显,这些星星是以一个或多个固定的飞行路线抛射的。那些几乎垂直地下落的流星似乎比其他的要亮得多,它们都留下非常清楚的淡蓝色的发光轨迹,最后爆炸,产生明亮的白色或黄色火焰。在有些情况下,火焰的边缘似乎染了色一样,呈鲜艳的翠绿色,其他一些呈现粉红或殷红和蓝色。我去睡觉时,躺在床上通过窗户能看见的那片天空虽然小,但还是接连不断地有流星穿过,挂在墙上的一面镜子时时刻刻都在反射出流星爆炸时发出的亮光。从这一事实可以想到,它们的数目和光亮程度。短时间内我就观察到几百颗流星落下来,由于没有觉察到它们数量减少,所以,我毫不怀疑,那晚上一定有数以万计的流星。

您顺从的仆人

J·C·罗宾逊

11月15日于萨拉戈萨

……我们知道,祂(巴哈欧拉)随同家人和教友们一起于1863年12月12日星期六到达,一直居住到1868年8月12日星期三。祂来时46岁,祂的儿子阿巴斯·埃芬迪(通常称为阿博都-巴哈)是一位19岁的青年,而祂的女儿巴希叶·哈努姆是一位17岁的女孩。他们从君士坦丁堡出发的旅程,与现在乘坐“东方快车”这种火车在整整六个小时的时间就能快速完成的旅程,有怎样的天壤之别啊!他们去阿德里安堡显然匆忙而且是被迫而行,因为他们没有准备,只穿着薄衣,花了十二天,在严寒天气中历尽千辛万苦。巴希叶·哈努姆说,在那可怕的流放行程之前,她一直是一个强健的女孩。

他们在阿德里安堡的第一个住处是阿拉伯旅馆(Khán-i-‘Arab),在那里住了三夜。人们只知道它在伊扎特·阿迦宅附近。然后他们在毛拉维中心附近的穆拉迪耶广场的一座房屋里住了一周,后来又换到附近的一座冬季住宅。巴哈欧拉两次住在阿姆鲁拉·比格的家中,阿迦·里达在早年的记述中将它说成是苏丹萨利姆清真寺北面的一座三层住宅。祂住过的另一座房屋是里达·比格的家。后来祂又回到阿姆鲁拉·比格的住宅,但是,在伊扎特·阿迦的家中度过了祂居留期间的最后十一个月。我们还知道,祂有时到穆拉迪耶清真寺去,经常去的地方是苏丹萨利姆清真寺,祂在那里与思想家们会面和交谈……

玛丽昂·E·杰克小姐是一位巴哈伊,她是来自加拿大的画家,与本人(美国记者、杂志撰稿人、巴哈伊)于1933年10月17日来到阿德里安堡,寻找“无踪圣友的踪迹”。我们的目标是“追寻、发现并把可描述的阿德里安堡呈现给巴哈伊世界……杰克小姐用画笔而本作家用钢笔……

月光照耀着漂亮的道路,两边树木成行,有高大的杨树、悬铃木和树荫玄妙的柳树。当我们经过漂亮的马里查桥时,城市灯光闪烁,欢迎我们来到这“神秘之地”……

土耳其人称阿德里安堡为埃迪尔内,在巴尔干战争和世界大战之前,是一座拥有20万居民的城市,现在只有四千人了。它正好在从君士坦丁堡到巴黎的“东方快车”上,也是在从中亚到西欧的公路干道上。人们还记得,在1360年,阿德里安堡成为大土耳其帝国的首都,这里将伊斯兰之光辐射到西方世界的一个中心。它的清真寺建筑格外漂亮。阿德里安堡也非常引人关注,因为它具有典型的土耳其风格,比君士坦丁堡的土耳其风格要典型得多,但现在它相当西方化了……

第一天上午天下雨了。雨水顺着大卵石铺成的街道汇集成小溪沟。我们站在窗户边,看见阿德里安堡的人们尽力要跨过这些湍急的溪流,但是不将脚深深地浸没在水塘中没有人能过得去。中饭之后,天空突然晴朗了,溪流不见了,留下洁白的大卵石。太阳出来了,阳光灿烂,将温暖洒遍大地。我们乘着一匹马拉的马车,由一位友好的名叫穆斯塔法的土耳其人驾车。

我们乘车穿过主要的大街——政府街,其市场景观和挂在店铺外的色彩鲜艳的小地毯别具一格,但是,我们所经过的最有趣的是一些在世界各地能见到的最漂亮的清真寺。我们驾车经过一些用大卵石铺成的极窄的街道,然后才进入一条通往穆拉迪耶区的更开阔的道路。穆斯塔法和马车停在山脚下,我们沿着一条坡度很大又窄如针眼的道路走上去,两边小店林立,有一个榨油作坊,一匹马围着一个转盘一圈又一圈转动,将橄榄榨出油来。穆拉迪耶清真寺位于坡地的顶端。正当我们来的时候,穆安津(宣礼员)走出来站在细长优美的光塔胸墙边上,手作喇叭,反复呼喊人们礼拜。

当我们到达这座有历史意义的清真寺时,我们没有立即进去,因为一位哈吉和其他一些人在专心做日常的祈祷。我们走来走去,观看这一宏伟壮丽的建筑群,但大多数都是浏览一下,看看巴哈欧拉可能住过的地方。穆拉迪耶地区在巴哈欧拉时代是阿德里安堡最时髦的避暑区之一,连苏丹也在那里建有一个夏宫。这里的山坡上空气纯净清新,这里产的葡萄世界闻名。通往保加利亚再往前到中欧和西欧的道路和通往君士坦丁堡的道路就像白色缎带蜿蜒穿过下面的平原,向前延伸直至消失在视线之外。

我们发现毛拉维中心就在清真寺的前面,它是19世纪苦行僧的一座建筑。而且我们知道,巴哈欧拉的住宅,至少有一座在离那很近的地方。杰克小姐拿出铅笔和速写本来画毛拉维中心这座建筑和它面前的喷泉,妇女们在那里运水,她们肩上的扁担两头挂着沉重的水桶。当巴哈欧拉住在那眼水井旁边的时候,祂那个时代的妇女运走的是怎样的生命之水啊!

我走进清真寺,因为这时除了那位双眼一片宁静的慈祥老看守人外,里面空无一人。漂亮的内景,高敞而且雅致,还有蓝色的彩陶器,色调深浅不同,从东方柔和的中国绿蓝色到西方华丽的塞夫勒深蓝色,尽管它当时已有五百多年了,但颜色还是艳丽夺目。难怪一位以瓷砖设计闻名的波兰人刚来研究了这些瓷砖,还有许多人从美国来,目的就是要看这种彩陶器。它是由一位应土耳其邀请来装饰这座清真寺的波斯人制作的。

神圣《古兰经》的经文使寺壁生辉。所有颜色都柔和而协调,在我们现代的教堂里很少见到这样丰富的古色古香的色调;而我对外在的事物几乎视若无睹,我一心想着这是祂曾做过祈祷的地方,是上帝曾对祂讲过话的地方,就像从前上帝曾在燃烧的灌木丛对摩西讲话一样!我印象很深的是,在所有的流放生涯中,巴哈欧拉看来怎么总是住在清真寺附近——尘世中神圣的象征。在这些尘世的宏伟建筑中,上帝肯定向祂显示过如何使死亡世界复活。巴哈欧拉在阿德里安堡写下多么了不起的著作啊!我们知道的就有十四篇,其中有《苏拉-穆勒克》(《致列王书》),《斋戒祷文》,《致拿破仑三世书》(一)和那篇伟大的《致波斯沙阿书简》,这些书简已翻译成我们西方的语言。

在这座值得纪念的清真寺,我跪伏在小地毯上,前额贴在地上,感到一阵惊奇的心跳,我想巴哈欧拉真是不远万里来与我们西方世界的人会面啊!阿德里安堡是祂在外在意义上离我们西方国家最近的地方:但是当一个人在祂永生永在的尊前出于内心的爱鞠躬时,所有这些想法都成了模糊一片。祂在清真寺那儿!倾听的人再一次听到祂的教义、理念,逻各斯自身具有将使这尘世变成全盛乐园的力量。在那儿的那些时刻是美妙的,只可意会而无法言传!

后来,我抬起头来,在起身之前再一次环视这座清真寺。看见寺墙上的《古兰经》经文时,我想到当有人问阿博都-巴哈,祂启示给美国和加拿大并于1919年寄出的那些书简,我们在美国和加拿大应该做些什么时祂说过的那些话。祂回答说,将它们放在芝加哥的灵曦堂,不是放进储藏室而是挂在墙上。我们在西方的巴哈伊圣堂,可能还有全球各地其他的灵曦堂,将来会成为著名的新颖的伟大建筑,成为20世纪所孕育的精神大厦的典范。巴哈伊建筑将反映我们巴哈伊的本质特征——包容性、灵性团结、精神修炼、美质、乐观、诚挚与光明。比起世界上任何其他宏伟建筑,芝加哥的新灵曦堂在其混凝土、青铜和石英结构中,更能闪现出所有这些内在品质。我们几乎不知道,我们在未来几个世纪中还要推出新建筑物,路易斯·布儒瓦是美洲第一座灵曦堂的设计师,从现在起直到未来五百年中,他的名字比它现在在西方更有名更受赞扬。有时最好看看生活在前一位世界导师时代的希南和其他伊斯兰建筑师的著名清真寺;这促使我们意识到我们自己生活的这个了不起的灵性时代。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我们经常回到这个穆拉迪耶区,驾车人穆斯塔法让聚集在我们周围的邻居看速写画,在阿德里安堡的所有地方,我们似乎最喜欢穆拉迪耶。过了两周的时间之后,我们发现了两处巴哈欧拉曾经住过的房屋;我们发现所有这些地址的经过就像小说一样令人感兴趣,但篇幅有限,不容我们详述。

穆罕默德·希勒米·比格老人是土耳其人的优秀典型。他告诉我们,他曾经是巴哈欧拉的邻居,他童年时的家离巴哈欧拉的住宅只隔一条路,他给我们看了他住过的那个地方的旧建筑。他解释说,曾经有两位“巴哈伊的大人物”[803]:一位是伟大的波斯人,住在穆拉迪耶清真寺大门入口处附近的大宅中,很少出来;而另一位叫阿巴斯的大人物,常常到各地去,对孩子们非常友好;不过第一位伟大巴哈伊大人物对孩子们也很好,给他们肉饭吃。这个人还告诉我们并指给我们看哪一座大房子是巴哈欧拉曾经住过的大宅。它有十八个房间和一个土耳其浴室。人们从这个遗址可以看到,它是一座非常了不起的大宅,五十年前毁于与沙俄的战争;二十五年前在最靠近大门入口处那个地方修了一座简陋的房屋,但这座房屋的大部分也在上一次的巴尔干战争中被毁掉了。穆罕默德·希勒米·比格指给我们看,就在巴哈欧拉故居的墙外,有一片小溪流过的地,那时巴哈伊还拥有一直延伸到下面河边的整个地方。那里有几个不同的建筑,包括马厩和一个长形的大花园。他告诉我们,这些波斯人有漂亮的阿拉伯马和两头毛驴。在这个花园的围墙内,曾有一座比其他房屋要大得多的房屋,位于地面较低处,有几个人告诉我们,巴哈欧拉也曾短暂地在那里住过。那座房屋俯瞰穆拉迪耶区对面斜坡较低处的苏丹夏宫。现在只剩一处巴哈欧拉的故居,其余的都在战争中毁掉了。我们认为,正如一位历史学家所述,巴哈欧拉可能在这低处的房屋中度过第一周,因为它靠近毛拉维中心。从毛拉维中心和穆拉迪耶清真寺,沿着部分是石头台阶的陡而窄的小路而下,可以到达那里,或者穿过花园到达那儿。
[803] Big(大人物)是土耳其人的一个称呼,意思是地位高的人,贵族。——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穆罕默德·希勒米·比格告诉我们,有五十多个波斯人在这些地方住过,很多人来这里访问;他们也在那儿受到接待。这位和蔼可亲的人解释说,巴哈欧拉家中的一个成员给毛拉维教团苦行僧[804]的头领上波斯语课。
[804] 苦行僧们不再在毛拉维中心的这些建筑中举行他们的宗教仪式,但那儿有一位曾经是苦行僧的人告诉我们,巴哈欧拉曾在较低的这座房屋中住过,后来又住在上面大门口附近的那座房屋里。他说巴哈伊使用过毛拉维中心的厨房、餐厅和浴室,并指给我们看。很可能他们在初来乍到的那几天这样做过。直到他们立住脚跟为止。苦行僧当时是一个兴盛的大团体,他们在这座清真寺旁边拥有四座建筑。早期聚会的一些照片表明,他们都戴高高的塔杰头饰。

我们友好的阿德里安堡朋友穆罕默德·希勒米·贝,在我们参观结束时小声说,或许我们知道他们是因改宗改教而流亡,但是,他非常诚挚、由衷地补充说:“他们非常非常善良,他们不伤害任何人,他们为大家做好事!”

然后他向我们告别。在他拿着手杖慢慢下山回家之前,这位经历过三次巴尔干战争和一次世界大战洗劫阿德里安堡的勇敢真诚的人带着探寻的微笑对我们说:“你们是怎么喜欢上我们土耳其人的?你们会发现土耳其人不会吃掉其他国家来的人!”这位可爱的土耳其兄弟童年的家就在巴哈欧拉故居旁,要是我们能向你表达我们发现你是多么可爱,我们发现阿德里安堡的居民是多么善良,那该多好啊!我们从你们和其他人身上了解到,你们这儿的居民对巴哈欧拉很友好,这使得你们这座具有历史意义的城市对我们来说永远具有一种亲切感!

阿姆鲁拉·比格的家是巴哈欧拉在阿德里安堡住过的第三座住宅。这个地址最容易找到,而且得到最多居民证实。这座大宅就在宏伟的苏丹萨利姆清真寺的大门口附近……而且,一位公务员带领我们看了这个地方:与我们一起走过两三条其他街道,指出了里达·比格和伊扎特·阿迦住宅的地址,而阿拉伯旅店的地址离伊扎特·阿迦的地界很近。从废墟中我们可以看出,三座住宅都相当大,我们听说它们的三个主人都是当时阿德里安堡的显贵。

阿姆鲁拉·比格的这块地就像一整个街区,房屋曾经覆盖了整个地块,而现在仅是一片废墟,地上布满碎石块,杂草丛生。老墙的一部分仍然立着,土耳其人叫“灶间”的一个旧的大壁炉还剩一大部分。

我们听说一位85岁名叫穆斯塔法·比格的老人,他曾见过巴哈欧拉。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告诉我们,他曾经住在比邻阿姆鲁拉·比格住宅的地方,还给“巴哈伊大人物”(巴哈欧拉)送过酸奶,后者总是送肉饭给他带回家。他谈到巴哈欧拉时,双眼闪闪发光,尽力给我们描述祂是多么高尚。这位慈祥诚挚的土耳其老人站起来,尽力使我们了解“巴哈伊大人物”走路的姿势是何等的庄严有力,祂怎样对那些向祂致敬的人鞠躬。他告诉我们,所有的人都赞扬巴哈欧拉,每个人都热爱和崇敬祂。

我们得知,巴哈欧拉有一个专为穷人设立的厨房。

这个人还告诉我们,巴哈欧拉有一个大葡萄园,从他的描述中我们想象它像一个中间有凉亭的大花园。他说,巴哈欧拉常常去那儿,有时一个人去,在那儿过上一天;有时祂与朋友们去,他们在那儿走来走去。这个人告诉我们,当祂晚上与随从人员回家时,巴哈欧拉的二十个仆人(信徒)一起站在房屋外面向祂致意,而祂总是非常慈爱地向他们还礼。

我们带着这位好朋友走到葡萄园的地址。他量了一下距离,给我们指出大门的位置。这片地面积有三个城市街区那样大,位于一块高地上,从苏丹萨利姆清真寺到这个地方只需走大约七分钟。这葡萄园位于穆拉迪耶清真寺坡地与苏丹萨利姆清真寺之间,从这两个地方的任何一处都很容易走到这个地方。穆斯塔法·比格对我说:“啊,我们曾经从巴哈伊大人物手中接过好多葡萄!祂总是给我们这么多葡萄!”我们听说阿德里安堡的葡萄在那时很有名;后来葡萄园在战争中都给毁掉了。我印象非常深的是,巴哈欧拉在流放中住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有一个园地。

有一天,当我和杰克小姐再一次到阿姆鲁拉·比格住宅曾经所在的空地去时,穆斯塔法·比格拄着手杖,以一种非常坚定热切的步态向我们走过来,希望我们了解这个地方的全部历史。他指给我们看,有一处是妇女住的地方,另一处是男人的套房,他指出后面的大火炉,那儿是做饭的地方。他指着就在前面一点点街对面的一座中部有三层两边两层的楼房。他说巴哈欧拉的一些信徒住在那座房子里,烹调工作大部分是在那里做的。他说食物一般是做好之后拿到巴哈欧拉所在的阿姆鲁拉大宅去。不过我确实听他说过,有时候烹调工作全在阿姆鲁拉的“灶间”火炉上做,然后将做好的食物拿到绿屋去,大部分波斯教友在那儿吃饭。他告诉我们,这座旧房屋在巴哈欧拉时代是绿色的,现已改建,漆成粉红色了。他清楚地指出,巴哈欧拉本人从来没在那儿住过。(当我们为房子照相、画草图时,一个漂亮的土耳其姑娘从房子里走出来;她询问了有关其朋友曾在她家吃过饭的那位“大人物”!)

我们所了解到的情况至少是这么多:巴哈欧拉在阿姆鲁拉·比格的家中住了很长一段时间;那位老人告诉我们,祂在阿德里安堡住了将近五年。我们知道,当“和平之王”在阿德里安堡居住和行走时,祂是土耳其三大家族的座上宾,祂住在从前的那个大都市的一些豪宅中,而且受到认识祂的那些人的爱戴和尊敬。一位阿德里安堡人说“我见过巴哈欧拉!”他说他接受过肉饭和葡萄,巴哈欧拉爱穷人,为穷人开设了一个厨房。这多么有意义啊!

在我看来,苏贝赫-阿扎尔在巴哈欧拉的食物中下毒一定是在阿姆鲁拉·比格的这所房屋或邻近的房屋内干的,因为在祂居留期的后半段时间,苏贝赫-阿扎尔就住在那儿,然后祂离开这座房屋到伊扎特·阿迦的家中住,度过了祂在阿德里安堡旅居期的最后十一个月……

除了人们能从旧的石墙、浴室和壁炉看出这些是格外大的大宅之外,对于里达·比格和伊扎特·阿迦住宅的废墟就没有多少可谈的了。从它们人们肯定会看到苏丹萨利姆清真寺的壮观景象。我们得知,伊扎特·阿迦的住宅有一个很大的图书馆,“巴哈伊在此研读”,或许他们的意思是巴哈欧拉在那里写信或接待思想家和追求真理的人。就是这个房间有三个壁炉……巴哈欧拉当时住在阿德里安堡的这三个伟大市民的家,这一事实本身证明祂在他们中受到爱戴和尊敬。希望在我们之后来的其他人会查明有关这两座住宅的更多情况。

关于阿拉伯旅馆,我们寻找了将近三个星期;在去旧旅馆的路上,我们看见一些在那个时期一定是非常豪华的旅馆,但是我们后来得知,阿拉伯旅馆不是时髦人物光顾的一个大旅馆,而是中等或较穷的阶层光顾的地方。巴哈欧拉和祂的信徒们很可能是被从君士坦丁堡来的土耳其官员带到那儿去的,这些官员要将他们带到鲁米利亚。据说有两个阿拉伯旅馆——或者像有些人说的,有一个阿拉伯旅店——人们的看法分歧很大,但两个地址现在都成了大的学校。我们给其中一个拍了照,人们说它是阿拉伯旅馆,在伊扎特·阿迦的住宅附近;我们给另一个阿拉伯旅馆画了草图,它离苏丹萨利姆清真寺不远。

巴哈欧拉经常去苏丹萨利姆清真寺,人们认为它是土耳其最漂亮的清真寺,由土耳其伟大的建筑师希南设计。它的宽阔的修道院肯定是一个坐着讲经传道的理想之地,其内部处处都很漂亮。杰克小姐和我都按要求,为一本土耳其书写下对这座清真寺的印象,我们照做了。

……我感到很高兴我们能遇到曾见过阿巴斯·比格而且非常了解穆拉迪耶故居的人,还由一位见过巴哈欧拉又是邻居的人给我们解说了阿姆鲁拉·比格故居和葡萄园的往事。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是巴哈欧拉的杰出门徒之一,他广泛游历全波斯,是最受信任的传导者之一。他将永远被看作是巴哈欧拉圣约最能干的捍卫者,在阿博都-巴哈的司职期里捍卫了圣道,保护它免受圣约破坏者的攻击,将信徒团结在圣约中心周围。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出生于伊斯法罕的一个谢赫派教徒家庭。他年轻时在克尔曼为巴布的头号敌人哈吉·米尔扎·卡里姆汗[805]服务。但是他很快发现,他正在为之服务的这个人没有属灵的品质。他感到迷茫,就回到故乡城市伊斯法罕。在那个城市,巴布殉道几年之后,他偶遇一位巴布的信徒,由此了解了信仰。通过学习圣典,特别是通过学习信徒们在面临迫害和殉道时表现出的坚定不移的精神,他认知了新生信仰的真理。
[805] 见本书第一卷附录四。

在他认知信仰后不久,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被引见给包括扎因-穆加拉宾[806]在内的其他信徒。但是,会见教友需要极为谨慎,否则他们将有生命危险。哈吉·米尔扎·海尔达-阿里本人详细叙述了他曾经在夜深人静之时去一个巴比教友家的经过。为了确保没人看见他离开自己的家,他不得不从一个窗户爬出去,也用同样的方式回家。在教友的家,他们常常将灯藏进一个房间的洞里,然后将巴布的圣典拿到洞口旁边,阅读上帝的经文,通过它们接受灵性食粮。
[806] 见本书第一卷边码第25-26页。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很快就确认了自己的信仰,精通巴布的圣典。最能激发他的想象使他全神贯注的一件事是“上帝将昭示天下者”到来的喜讯。在祂显圣时认知并觐见祂,是哈吉·米尔扎·海尔达-阿里一生的热切愿望和唯一的追求。通过净化自己的心灵,他还认识到,虽然米尔扎·叶海亚是巴布的提名者,但这人没有必需的灵性品质。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走遍波斯各地,访问信徒,给他们讲“上帝将昭示天下者”到来的消息。在这些访问过程中,他遭受敌人的迫害,有时遭到米尔扎·叶海亚的拥戴者的反对。

从早期起,特别是在他读了《笃信经》时,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就被巴哈欧拉吸引住了。于是,他获得了新的看法,进一步确认了自己的信仰。他将巴哈欧拉看作是神圣天启之源,在祂宣示之后他就拥护圣道。他前往阿德里安堡,觐见了祂,结果成为一个新的创生物和这个时代的灵性巨人。我们已经谈到过他在阿德里安堡和君士坦丁堡的一些经历。

他在奥斯曼帝国首都度过了十四个月,在那里为信仰服务,作为巴哈欧拉和教友们之间的信息交流渠道。此后,他奉巴哈欧拉的指示,前往埃及传导。他受到特别忠告,在传导工作中要非常小心谨慎,不要激起狂热分子的敌对情绪。巴哈欧拉在给他的一篇书简中预言,他会遭受磨难和迫害,因此,劝他在为圣道受难时要满怀感激之情和乐观精神,告诫他要对祂的圣道像高山一样坚定不移,并保证解救和保护他。巴哈欧拉还亲自以书面方式向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承诺,他的眼睛会再一次见到主的圣美,他会到达祂的尊前。这些未卜先知的话应验了。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在埃及和苏丹国经受了几乎长达十年的最痛苦的磨难。

他成功地向在埃及的许多波斯人传导信仰,但他活动的消息很快就在那个地方传开了。总领事米尔扎·哈桑汗-霍伊是圣道的邪恶敌人,他伪装成追求真理的人,邀请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到他家去。之后会面几次,在一次会面中,哈吉公开谈论了巴哈伊信仰,领事就将他连同另外两个教友一起逮捕,并将他们关押在领事馆。他们的脚上戴着脚枷,颈上系着链条。后来囚犯人数增加到七名波斯人,他们被指控为新信仰的信徒,还有一位是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的埃及朋友,但那人不是信徒。

在此期间,领事向埃及当局介绍说,这些囚犯是颠覆分子,宣传新的宗教,危害国家安全。他想引起埃及当局焦虑不安的图谋得逞了。他设法获得一份判他们在苏丹服无期徒刑的命令。他们去苏丹途中以及在该国被监禁中所受磨难,由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详细记录下来,他们的遭遇是巴哈伊信仰史上最令人悲痛的事件之一。

戴着脚枷链条的囚犯们在领事馆中吃尽苦头。他们每天的食物是一人一片面包和一小杯水。领事竭尽所能当众羞辱他们。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写道:

在领事馆度过的四十五天中,我们遭受了由他的工作人员和仆人施加的地狱般的苦难,但我们的灵魂却快乐得无法形容。[807]
[807]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比赫贾图-苏杜尔》第105页。

他们最终被交给埃及当局并关进政府监狱。后来他们被转移到另一个监狱,用链条拴在一起关进黑牢。光线无法进入这上了锁的黑牢,也没有灯。链条的一端穿过门上的洞,由一名卫兵握着。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认定这是欢乐的场合。他教同伴们吟唱《钟声书简》。囚徒们一齐高声吟唱的声音在房屋里回响。卫兵们听到这振奋人心的经文,对他们产生了好感,因此,他们很快认识到,这些囚犯是属于上帝的人而不是罪犯。他们打开牢房,取掉锁链,给他们一盏灯,只有当官员来时才锁门。这些囚徒在这座监狱呆了大约五十天。在这段时间里,他们的身体从营养不良的状态康复过来,精神上极为欢乐。哈吉写道:

我们非常快乐,因为我们摆脱了这尘世并愿意在祂的圣道上捐躯。[808]
[808]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比赫贾图-苏杜尔》第110页。

然而,他们后来又被转移到另一个监狱,在那里面对他们人生中最艰苦的磨难。有一天,官方叫铁匠和木匠到监狱来,将囚犯们长期束缚起来以便送到苏丹。四个囚犯每人右脚套一个大铁圈,另外四个铁圈套在他们的左脚上。每个铁圈上又附有一个大铁环。然后用一条大约两码长的沉重链条将两个铁环连接起来,将他们两人一组拴在一起。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写道:

将铁圈和连接它们的链条固定起来,这种操作令我们非常痛苦,使我们无法控制自己。我们痛得叫喊起来,尖叫着,也大笑着。卫兵、军官、铁匠、木匠以及所有其他在场的人都为我们哭泣,埋怨他们自己的工作和职业,迫使自己折磨上帝的仆人。[809]
[809]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比赫贾图-苏杜尔》第111页。

接着轮到木匠了。他们要给囚徒们做手枷。用一块大约一码长的沉重厚木头制作而成,上面有两个沟槽,用来放同一组犯人的一个人的左手与另一个人的右手。然后将另一块木头牢牢地钉在上面,这样就使沟槽封闭起来。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写道:

手枷比链条和脚上的铁圈使人更痛苦。因为要是没有手枷,我们走路时本来可以用手提着链条来减轻重负的。但是,手枷使一组犯人僵硬地绑在一起,所以走动起来受到极大限制而变得极其困难。安放链条和手枷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完成。中午之前两个小时开始,到日落之后不久才结束。[810]
[810]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比赫贾图-苏杜尔》第112页。

这之后,囚徒们马上就被送上船,住在一个用作储藏室的密封的地方。

波斯领事向埃及当局歪曲事实,说了很多有关囚徒们的坏话,所以政府感到惊慌。他们受到误导,认为这些人是最恶毒的罪犯,目的是要消灭伊斯兰教,暗杀国王和推翻政府。因此,政府下令必须将囚犯上镣铐,随时看守。这段行程耗时五个多月,有时乘船,有时步行或乘骆驼穿越沙漠。

直到囚犯们到达喀土穆监狱才将链条和手枷取掉再换上较小的链条。在此之前,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和同伴们承受着沉重的可怕刑具。他们遭受的痛苦无法形容。他们两人一组以这种可怕的方式连在一起,坐、睡而且被迫一起走许多英里的路。在此期间,艰苦的行程,链条枷锁带来的剧痛,饥饿难忍的滋味,营养不良和极恶劣的虐待,与最卑鄙的人、罪犯和谋杀犯混在一起的痛苦心情,以及他们遭受的其他难以言表的苦难和难以忍受的压力,使他们身体虚弱到几乎濒临死亡的边缘。

但是,由于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具有的那些灵性能力,囚徒们感到满足而快乐。也正是由于他的光辉个性的影响,官方受到他的品德的感染,认识到他的伟大。

当这些囚犯在去苏丹的旅途中时,碰巧苏丹的总督贾法尔帕夏也在去喀土穆的途中。他在阿斯旺见到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深受他的属灵品质和伟大个性感动,因此他命令官员们要多多体谅这些囚犯。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写道:

他(贾法尔帕夏)向我们保证,他一定会让我们更舒适一些,他命令卫兵,在他们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尽可能多加关照。帕夏离开我们后,我们在那个地方待了三天。在我们要重新上路的那天,我们被交给新的士兵,他们带来骆驼给我们骑。但是,由于我们是捆索在一起的,难于骑上去……他们就把每组犯人被捆绑的脚和手放在驼鞍上,一个人悬挂在骆驼的一边,另一个人在另一边,用棉单将悬挂的身子绑到骆驼上。一直保持这种姿势是极为困难的。人们无法想象有比这更令人痛苦的折磨了。但是,事实上没有别的办法。这段行程花了五六个小时,在此期间,他们停了五六次。他们给我们解开,帮助我们从骆驼上下来休息。卫兵们对我们表示同情,并道歉说,以前他们护送过盗贼和杀人犯到苏丹去,同样上了枷锁,但他们必须走路。然而,就我们来说,贾法尔帕夏下令让我们骑着走,他们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了……虽然我们受到极大的痛苦和折磨,不过由于我们看到彼此悬挂着,我们常常开怀大笑,终于活着到达了尼罗河……[811]
[811]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比赫贾图-苏杜尔》第114页。

在这些以及其他许多极其痛苦的经历之后,囚徒们终于到达苏丹的柏柏尔,被转送到一座监狱里。那是一个挤满盗贼和杀人犯的地方,很难找到一个不受同监犯人攻击或不被蝎子刺痛而坐下的地方。在大约四十五天中,他们就呆在那个地方,直到他们上了一艘帆船走最后一段行程。这耗费了至少三十六天的时间,在此期间,他们忍受了更多的磨难。最后他们终于到达喀土穆,关进一座比柏柏尔那座更拥挤的监狱。后来,根据前面提到的那个贾法尔帕夏的命令,监狱当局取掉那极大的枷锁,给他们换上较轻的锁链,还允许他们睡在专为他们修建的小茅屋中。

囚徒们在喀土穆监狱住了大约九个月,但人们很快就认识到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的超凡品质和灵性天赋。他给喀土穆的谢赫-伊斯兰写了一封信,向他传达巴布和巴哈欧拉的使命,描述他们所受的苦难,详谈巴哈欧拉的荣耀与威仪、高贵与伟大,热情洋溢地赞扬了阿博都-巴哈的品质,说明了他自己和同伴受监禁的所有情况,要求谢赫-伊斯兰加以干预,以便使囚徒们获释。谢赫-伊斯兰与贾法尔帕夏一起看了这封信,贾法尔帕夏被所述情况感动了。他到监狱去,下令取掉这些囚徒的锁链,以面粉代替玉米发给他们,供给他们肉和其他他们没有得到的生活必需品。他允许他们白天离开监狱晚上回来。他还请求埃及当局放松对他们的限制,允许这些囚犯在喀土穆自由生活。其中两个囚犯当了雕刻师,一个行医,而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应总督要求成为经文抄写员。不久,喀土穆的居民中许多人都知道了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的卓越性格和品质。有些人甚至把一些奇迹归因于他。许多官员成群结队在傍晚到监狱来看他,他在那里将他挣来的全部收入用来招待他们。他的囚室成了吸引文人贤士的中心,他们坐在他身旁,乐于与他为伴。

接着,贾法尔帕夏的任期届满,新总督来了。正是在后者的任期内,埃及当局同意了前任总督的请求,允许这些囚犯离开监狱在该城自由生活。这时,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的威望是这么高,以至于在新总督遇到影响前途的个人问题而陷入严重困难时,都求助于他,请他给予指导和启迪。另一位赞赏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的总督是伊斯梅尔帕夏。自从他受监禁的初期伊斯梅尔帕夏就认识他,而且比自己的前任更欣赏哈吉的智慧和灵性天赋。伊斯梅尔帕夏常常与哈吉交往,而且登门拜访。

从到达喀土穆的早期起,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就一直不断地给巴哈欧拉写信。有一段时间,由于不知道巴哈欧拉已流放到阿卡,而与此同时他在埃及被关押,所以他继续将信寄往阿德里安堡,巴哈欧拉就永远收不到这些信了。不过,在巴哈欧拉到达阿卡监狱后不久,祂就与信徒们建立了联系。祂派了一名特使到苏丹去找到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和其他囚徒,向他们保证会得到祂的恩泽与确认。使者哈吉·贾西姆-巴格达迪,伪装成托钵僧,步行到喀土穆,在哈吉仍是囚犯但能自由活动期间,成功地与他取得联系。巴哈欧拉特使的到来,给囚徒们特别是给哈吉带来无法形容的欢乐与信心。四十天中,从哈吉·贾西姆那里,哈吉听到了有关巴哈欧拉行踪,祂受监禁以及其他磨难的一切情况。后来,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收到巴哈欧拉的一篇书简,这比会见巴哈欧拉的使者更让他感到高兴。

自第一篇书简之后,一年内有四五封书简被启示并寄给苏丹的囚徒。各种书简和巴哈欧拉圣典的抄件被安排从亚历山大给他们送来。几年之后,巴哈欧拉派了另一位使者去会见在喀土穆的信徒。

关于自己从苏丹获释的情况,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写道:

在奥秘之地(阿德里安堡),当巴哈欧拉派我离开祂尊前时,祂承诺我将再次回到祂尊前。祂的一些神圣赐福书简由于祂的恩泽而发送到君士坦丁堡、埃及和苏丹。在这些书简中,祂同样清楚地发出了到祂尊前的喜讯。因此,我对自己获释感到信心十足。[812]
[812]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比赫贾图-苏杜尔》第147页。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从苏丹获释是由于戈登将军的建议和影响。戈登将军又称戈登帕夏,是苏丹的英国总督,他接替了伊斯梅尔帕夏的职位。当戈登帕夏到来时,哈吉赠送给他一件由他监管和帮助下制成的漂亮礼品。那是一面大镜子(大约2.5米×1.5米),上面是用英文金字题写着赠言。这使将军感到非常高兴,于是将军给他下了一道命令,为自己在英国的妹妹再做一面类似的镜子。哈吉遵命,有一天将镜子带给了戈登帕夏。下面是哈吉描述的事情的经过:

他(戈登帕夏)感谢我赠送给他那件礼品,并且说:“它太漂亮了,对这件礼品我付再多的钱都不够,你自己定个价吧。”我知道这是说有关自由的事的机会,于是我告诉他,除了获得释放并允许离开苏丹之外,任何东西我都不想要。他说写一封信(给埃及总督)申诉说,你们一直被关押在这儿,但没有对你们的案件进行过调查,你们完全没有犯他们指控的那些罪行,而有关一个人的良知的问题不在尘世君王的管辖范围内。这些问题属于万王之王上帝。所以,请求他释放你们,这样你们就可以回家而感到欣慰了。[813]
[813]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比赫贾图-苏杜尔》第147-148页。

哈吉的六个同伴,包括那位埃及人,决定留在苏丹。只有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和米尔扎·侯赛因-设拉子[814]提出了申请。信的内容用电报发给埃及总督。戈登帕夏称这种关押和流放是非法的,建议释放这些犯人。很快他们的获释令到了,但他们不能再入境埃及。
[814] 通常叫做喀土米,他也得到巴哈欧拉的承诺,他将回到祂的尊前。应注意,米尔扎•侯赛因在喀土穆以及后来在印度的行为不配为一个真正的巴哈伊。巴哈欧拉去世以后,他成为圣约叛徒。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由米尔扎·侯赛因陪同,动身经麦加和贝鲁特去阿卡。这是1877年的事。关于他们离开喀土穆的情况,哈吉写道:

在我们离开喀土穆的那天,该城的达官贵人连同很多群众都来到船上与我们告别。所有人的脸上都显露出爱慕与忠诚之情。几位穆斯林和基督教徒还一路护送我们到柏柏尔。这样,我们进入该城时的逆来顺受与卑躬屈节转变为荣耀与尊敬……而残忍的领事米尔扎·侯赛因汗很快受到上天的惩罚。我们还没有到达苏丹时,住在埃及的波斯人就向沙阿抱怨他的残忍和不公……出乎意料的是,国王下令调查这些说法,结果暴露了他的邪恶品性。他被迫为他通过敲诈勒索而获取的一切付出代价……巧合的是,他戴着脚镣手铐被带到德黑兰,在那里他品尝了自己的行为之果。[815]
[815]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比赫贾图-苏杜尔》第148-149页。

在经历了所有这些苦难之后,最有意义的时刻是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被引见到阿卡的主的尊前那一刻。他坐在巴哈欧拉尊前的那些令人难忘的时刻所表现出的欣喜与满足之情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我们希望在以后几卷中一起阅读他的往事。他在阿卡逗留了大约三个月之后,按巴哈欧拉的吩咐出发,经伊拉克去波斯。由于他觐见了巴哈欧拉,他因挚爱祂而变得像一团燃烧着的火焰,既照射朋友又照射着敌人。几年中,他走遍波斯各地,增强信徒们的信念,告知他们圣道的至大荣耀和圣道创立者的威仪。然后,他再一次回到阿卡,沐浴在巴哈欧拉尊前的阳光之中,哈吉第二次到阿卡朝觐与早先的朝觐一样,他太沉浸于巴哈欧拉的荣耀,以至完全觉察不到自我,就好像他生活在属灵的境界,忘却了尘世和生活在其中的所有的人。然而,这次朝觐历时短暂,只有大约两个月。巴哈欧拉再次派他到波斯,他在那里以坚定不移的忠诚和热情继续增强信徒的信念,向那些愿意接受圣道的人传导。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生平的一个突出特点是他对阿博都-巴哈的地位的认识。从他在阿德里安堡与祂第一次接触时起,他就认识到阿博都-巴哈具有巴哈欧拉赋予的超自然能力和远远超出人们知识范围的神圣属性。在巴哈欧拉去世后,按照遗嘱的规定,哈吉像绝大多数信徒一样跟随阿博都-巴哈。他以对巴哈欧拉表现出的那种同样的奉献与忘却自我的精神转向阿博都-巴哈。他对圣约中心的挚爱与奉献精神,被看作是巴哈欧拉去世后,他生活中的显著特征。通过这些品质,他给巴哈伊信仰的英雄时代中最动荡时期之一增添了光彩。他服务于巴哈欧拉圣约的长久历程几乎跨越阿博都-巴哈的整个司职期,可以看作是完全献身于圣道的一生的成果和荣耀。详述他在这段时期的许多活动情况超出了本书的范围。只要说一说这一点就够了:他极为忠诚有力地捍卫了圣约,在与力图分裂信仰的圣约破坏者,特别是与他们的头目如贾迈勒-布鲁杰迪和赛义德·迈赫迪-代哈吉交锋时,他以独特的机智证明圣道的优势地位和圣约的不可战胜。他揭露圣约破坏者的邪恶意图,指出他们的愚蠢,警告他们要注意自己行为的后果,并敦促他们转向圣约中心以便挽救自己的灵魂免遭最后的灭亡。米尔扎·叶海亚的背叛使巴哈欧拉的信仰陷入严重危机。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帮助和鼓励波斯各地和邻国的成千上万的信徒坚守圣约。

他一生中的最高荣耀是觐见巴哈欧拉,其次是在圣地度过晚年这一无法估量的荣幸,受到他以最大忠诚与爱为之服务的教长的慈爱关照。许多年来,他是阿博都-巴哈信任的陪伴信徒和朝觐者与当地信徒们的忠实顾问。他于1920年以耄耋之年在海法去世,被安葬在卡尔迈勒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