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哈欧拉启示录一
英文版说明与感谢
谨以本书献给
在各地为巴哈欧拉圣道献出生命和财富的杰出巴哈伊开拓者和传导师
英文版说明与感谢
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1974.4.1
写于威克洛县布雷镇
本书所引巴布和巴哈欧拉的圣文取自巴哈伊信仰圣护守基·埃芬迪无与伦比的英译文,在引文出处及参考书目中注明了它们的出版信息。另有很多引文出自波斯文稿和出版物,除非特别指明,均系本人翻译。除非特别注明,脚注均是本人加的。《古兰经》的引文依阿拉伯原文编号,但在英译文中编号可能有所不同。波斯文和阿拉伯文名称按巴哈伊出版物的译名标准音译,但引文则是原文照搬。
为了方便阅读,我有时用称号而不是全名指称某些著名的波斯人;不过,感兴趣的读者可以在索引中找到他们的全名。
巴哈欧拉的早期信徒很少照相。偶尔有合影。本书收录的很多照片为私人收藏,尽管有些已褪色且模糊,但我觉得它们具有历史价值。它们多由巴哈伊世界中心音像部提供,在此深表感谢。其中一张来自伊朗巴哈伊总会,鲁希·沙基拜以娴熟的技术进行了复制。
感谢伊朗巴哈伊总灵理会、伦敦巴哈伊出版社和伊利诺伊州威尔梅特巴哈伊出版社的合作,他们准许我广泛引用其出版物。感谢劳拉·德雷富斯·巴内女士允许我引用《已答之问》。
我要衷心感谢玛丽恩·霍夫曼夫人。在本书的每一个编辑阶段,她所提出的意见都提高了本书的质量。我还要感谢以下各位:约瑟夫·沃森先生审阅了大部分手稿,提出了宝贵的建议;罗斯玛丽·玛吉尔小姐仔细核对了引文,做了校对以及其他工作;保罗·雷诺兹先生卓有成效地制作了内容丰富的索引;杰奎琳·梅赫拉比夫人耐心地将我潦草的手稿录入整理成整齐的打字稿;弗朗西丝·比尔德夫人也提供了录入帮助;玛丽·珀金斯小姐和约翰·科特斯先生非常仔细地阅读了校样。
我特别要深切感谢我的朋友怀特黑德先生,感谢他对本书始终如一的关注和鼓励。
最后但并非最不重要的是,衷心感谢我的妻子莱斯莉无私的热忱和不断的支持。没有这一点,本书的写作将会困难得多。
英文版序言
1976年英文修订本前言
阿迪卜·塔希尔扎德
英文版序言
本书试图用有限的语言去尽力描述这个时代的至高灵性现象,即巴哈欧拉的天启。
在每一个天启中,有创造力的圣言都是以上帝的先知和使者为中介传达给人类的。世界各地巴哈欧拉的无数信徒都认为,祂在显圣者的序列中是最近的一位,祂为当代启示了圣言。祂的波斯语和阿拉伯语言论和著述被记录下来,经祂亲自确认无误后,被巴哈伊信徒奉为圣典。在英语中,这些圣典通常被称为书简。
为了说明祂四十年使命期中的一些圣典的启示方式和背景,有必要记述祂、祂的陪伴信徒和其他信徒的一些生平。这些陪伴信徒和其他信徒曾收到过祂的信件,或者受到祂的言谈的直接或间接的影响,或者为祂服务过——记录过祂的话语,传抄过祂的书简,或在祂的祖国和邻国宣传过祂的使命。作者在书中引用了他们留下的记述,多数情况下以英译文的形式呈现。
这是四卷本中的第一卷。这套书将概述在巴哈欧拉整个使命期中那些知名的圣典。本卷只讨论祂旅居伊拉克的十年中所启示的一些书简,这些书简大多数还没有被译成西方语言。显然,要记述祂在这一时期或其他时期的所有书简是不可能的,这无异于试图集汪洋之水于一杯,因为祂启示的经典数量太庞大了。
此外,巴哈欧拉的大部分圣典还没有被翻译过来,作者面临着用自己的话传达它们的某些精神实质和情感的任务。这一任务是极为困难,是不可能全部完成的,因为人的眼界是有限,而巴哈欧拉的圣言又那么多,那么富有无限的潜能和意义。
只要能传达出圣典的丝毫力量与美质,本书就在某种程度上达到了目的。
最近,我收到一些可靠的材料,主要涉及巴哈欧拉在巴格达时启示的两部书简。我在当时撰写本书时,还没有这些材料。因此,这次我修改了第147页与151页之间的一些段落。
中文版出版说明
中文版出版说明
编者
5月1日2014年
——巴哈欧拉
——巴哈欧拉
——阿博都-巴哈
阿迪卜•塔希尔扎德的鸿篇巨著《巴哈欧拉启示录》在巴哈伊文献宝库中占有重要地位。它生动再现了现时代的上帝使者巴哈欧拉从巴格达到阿卡四十年颠沛流离的流放生涯,详尽记述并阐明了祂的启示过程及其背景和意义,对若干重要经典的描述和解读尤为引人入胜。它犹如一扇通向未来的历史之门,引领读者全面认识巴哈欧拉天启体系,深刻领悟它对现时代及人类命运的寓意和作用。
全书共计四卷,本卷是第一卷。中译本的体例基本沿袭英文版,保留了英文版丰富而详细的注释。脚注中提及前三卷的页码皆为英文原书页码。为了便于读者按照脚注标记的英文页码查阅各卷,本卷的页边空白处标注了英文原页码。
本书译名依据中国大陆的相关标准,但巴哈伊信仰中心人物(巴布、巴哈欧拉、阿博都-巴哈)仍沿用巴哈伊官方认可的译名。特别提请注意的是两部被广泛引用的巴哈伊经典译名的改动:一是“Gleanings from the Writings of Bahá’u’lláh”,本书译为“《巴哈欧拉圣作选粹》”,旧译则为“《巴哈欧拉圣典选集》”;二是“Selections from the Writings of ‘Abdu’l-Bahá”,本书译为“《阿博都-巴哈文选》”,旧译则为“《阿博都-巴哈著作选集》”。特此说明。
奉全能命定者之谕令,借我荣耀圣笔之挥动,我已将新的生命赋予每个人的身躯,将活力输入每个字。万物宣告了全世界再生的证据。
存在界如今正因为这神圣天启而闪闪发光。所有造物都赞美其拯救的恩惠,对它高唱赞歌。这世界沉浸在欣喜若狂的气氛之中。过去启示期的所有经典都庆祝这狂欢的节日,以迎接这个最伟大的上帝时代。能活着看到这个时代并认知其地位的人是幸运的。
许多个世纪——更确切地说——许多时代之后,真理之阳才会重新以仲夏之光照耀,或者再现其春天的荣辉。
前言 上帝的显示者
前言 上帝的显示者
世界各大宗教的先知和创立者使信徒们确信上帝的存在,并引导他们热爱和崇拜祂。从古至今,几千年来,人们对造物主的理解,受到这些圣尊的生平和教义的启迪。
然而,在宗教史上,以前对这一主题,还从来没有像在巴哈欧拉圣典中那样详细地阐述过。可以肯定地说,作为造物主的上帝高居于创造界之上,而人由于是被创造的,不可能上升到这样的高度来理解创造者的本质。关于上帝本质的任何描述、形象或类比,都只能当作是人的想象。无限者怎能被有限者的头脑所理解并限制?
巴哈欧拉明确断言:“对于每颗明辨澈悟之心,此乃显见:上帝,那神圣之尊、那不可知的真髓,乃无量尊贵,超乎人类的各种属性,如肉体的生存、升与降、出与归。……祂巍然尊贵,超乎并高于一切分合与远近。”[1]
[1]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63-64页(英国版),第98页(美国版)。本书所引《笃信经》内容,出自澳门新纪元国际出版社2011年中译本。参见中译本第49页。
尽管上帝的本质不可知,祂却在物质的或精神的广大的创造物中清楚地显示出祂的属性。无机物——最低层次的生命形式、地球上所有其他生命形式环绕的轴心——显示出上帝的一些属性,不过,是最低层次的属性。例如,结合是无机物的一种特性,它确实是上帝的爱在无机界中的显示。
植物奋力将根扎进土壤中,为自己的生存、生长吸取矿物质。它凭借生长力而凌驾于无机界之上。上帝的属性在植物界中比在无机界中显现得更充分、更有力。种子、花朵与果实都是神力在尘世间的显示。
另一层次的显示出现在动物界中。动物界统治植物界与无机界。在动物界中,上帝的属性在更高层次上体现出来。在结合力与生长力之外,有了感知能力,这是动物界中显示出的神的属性。例如,视力与听力是上帝“无所不见”、“无所不闻”在尘世的部分反映。
人就肉体来说属于动物,但他具有上帝的一切属性,显示上帝属性的层次比动物高得多。他处于创造界的最高层面,是创造的终极目标,并统治这个世界一切的生命形式。然而,尽管人是按上帝的形象和模样造的,也就是说在人身上显示出上帝的一切属性,但是,人永远不可能超越造物主加给他的荷载。
上帝属性的显示并没有到此为止。另一层次的显示出现在先知和上帝的使者的领域。虽然上帝的使者从肉体上说也是人,像其他人一样具有人的灵魂,但是,祂们还具有圣灵,因而能在至善至美的层次上显示上帝的属性。巴哈欧拉在圣典中,称祂们为“上帝的显示者”。
在广袤的创造界,低层次的造物始终无法理解较高层次的造物。植物无法理解动物的存在或性质,动物也无法领会人的心智的多种属性。同样,人无论有多大的能力,也无法指望通过自身的努力获得显圣者的尊贵地位。无论多么聪明绝顶的人,也不可能达到能理解祂们的本质和属性的高度。
上帝的显示者由于受到圣灵的激励,而处在远远高于人类世界的天国里,并主宰人类的命运。祂们虽然基本上是人类,却居于超越人类的神灵王国——巴哈欧拉称之为“塞德拉图-蒙泰哈(Sadratu’l-Muntahá)”,可以译之为极界圣树(the tree beyond which there is no passing)。
在人类有记载的历史上,只有少数几个这样的显圣者。祂们每隔一千年出现一个。克利须那、佛陀、琐罗亚斯德、摩西、基督、穆罕默德、巴布和巴哈欧拉,祂们都为自己时代的人创立了一种宗教,祂们像完美的镜子一样向人们反射着上帝的灵光。祂们以上帝的权威说话。祂们是自己时代的主。祂们的教义是时代的灵魂,祂们的民众尽力传播祂们的教义。祂们向人类世界释放灵性力量,推动人类灵魂走向上帝。
所有创造物——有形的或无形的——都由扮演雌雄功能的两种元素结合而成。整个创造界都是如此,宗教的诞生也不例外。
想一想桌子是怎么来的。木匠挑选了一块木料进行加工。木料在制作过程中起着雌性的作用,它按木匠的意图被塑造。桌子是木匠的智力与木头相结合的产物,它兼有父母双方的特征。它的式样、美感与比例、形状与结构,全都体现了父亲(木匠)的手艺;而颜色、品质和密度则得自母亲——木头——的遗传。
文明的诞生也遵循类似的原理。文明的创建者起着雄性的作用,祂将观念和原则给予社会。另一方面,社会充当了雌性角色,接受祂的教义。新的文明就是这种神秘结合的产儿。它反映出创建者的特征,也反映出孕育它的社会的特征。
宗教是上帝与显圣者灵交的产物。上帝以神秘莫测的智慧在人类之中挑选祂的仆人,并使其接受祂的天启。祂在蒙选者的灵魂中释放出天启的灵性力量,而显圣者则将自我与人的品性清空,使自己服膺于造物主的意愿,成为配得灵性力量的人。
这种关系一旦确立,由于上帝与其代言人之间的相互作用,就孕育出一种新的宗教后代。在足月之后,显圣者通过宣布其使命,生产出这个婴儿,将它交给人类。巴哈欧拉的先驱巴布,在得到神圣使命大约一年之后,宣示了自己的身份。巴哈欧拉则等待了十年才让人们知道祂的使命。
宗教一方面以永恒的灵性教义的形式体现着上帝的特征;另一面,又以不同时代人类和社会教义的形式体现着先知的特征。灵性力量伴随着显圣者的到来被注入到人类社会中。如同春晖使物质世界焕发新生一样,灵性力量给予人类以新的能力,使其达到更高层次的精神与物质发展。
巴哈欧拉——当今的上帝显示者——的天启给人类世界注入“天下一家”、“人类大同”的力量。这些力量对人类的影响越来越大。有些人承认并接受了祂的信仰,他们以神秘的方式被推向这些力量所引导的方向,并在为人类建立新世界秩序的工作中得到祂的神助。有些人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反对这些力量,他们由大多数民众、统治者和哲人们组成。他们在社会各阶层建立起反动力量。就其本质来说,反动力量是破坏性的,是旧秩序崩溃的原因。
今天,巴哈欧拉的天启已惠赐人类以巨大的潜能。这些潜能将在适当的时候把普通人转变为高尚的人,并在人世间建立起由过去的圣使和先知们应许过的上帝的王国。
第一章 天启的诞生
第一章 天启的诞生
一百多年前,上帝的当代显示者巴哈欧拉赐予人类这一无限珍贵的神授天启,这一天启具有光辉灿烂的本质、戏剧性的诞生环境、威严庄重的使者、突出的普世教义、浩繁深邃的经文。在大部分人的不知不觉中,这天启之灵光从德黑兰的西亚查尔暗无天日、疫疠流行的监牢里迸发而出。在这里,在1852年的最后几个月,在一小部分巴布信徒的陪伴下,祂被监禁在一百五十多个杀人越货的罪犯中。
巴哈欧拉(Bahá’u’lláh)的本名叫米尔扎·侯赛因-阿里,是波斯努尔省的一名贵族。巴哈伊大学者米尔扎·阿布-法德勒,经过全面的历史研究证实,巴哈欧拉是波斯琐罗亚斯德和萨珊王朝的后裔,因此祂应验了某些经外传说:人类的伟大救主乃是纯粹的波斯人。巴哈欧拉也是亚伯拉罕的第三个妻子基土拉的后代。因此,在他身上体现了雅利安和闪米特两大宗教支派的结合。他在1817年出生于德黑兰。其父米尔扎·阿巴斯——在王族中被称为米尔扎·布祖尔格——供职于沙阿朝廷。
大约在入西亚查尔监狱的九年之前,巴哈欧拉通过特使收到了巴布[2](The Báb)——自称是世界上现有宗教所预言过的普世显圣者的先驱——的一封信。不久,巴哈欧拉即在努尔省的亲友和民众中奋力宣传巴布的圣道。结果,有些人接受了巴布的教义,并积极宣传祂的使命。这些人中有巴哈欧拉的叔叔、姑母、兄弟、姐妹、堂表兄弟姐妹,以及努尔省的贵族和宗教界人士。他们中的许多人后来成为殉道者。
[2]赛义德阿里穆罕默德(1819-1850)。
早在巴比天启诞生之前,巴哈欧拉便因其高贵品质和美德而与众不同,如今更添新信仰的力量和光辉。因此,祂必然引起公众的极大注意。祂有先天的知识,祂有洞察力与智慧,祂的信仰坚定不移,祂公开拥护巴布,祂在向博学者和公众阐释新信仰时口若悬河,祂足智多谋,有敏锐的判断力,祂在巴布被俘和殉难后对巴比社团实施了顺畅有效的领导,所有这一切使祂在社团中深受尊敬与爱戴。教友们非常敬重祂,从不直呼其名,而是以复数“祂们”指代“祂”。在巴达什特会议上,祂被称为吉纳卜-巴哈[3](Jináb-i-Bahá),后来巴布亲笔确认了这一名称。
[3]尊敬的巴哈。
祂的威望和对巴布圣道的公开宣传引起了敌人的反对。他们早就在各种场合迫害祂,现在只等有借口将祂投进西亚查尔监狱。少数不负责任的巴比刺杀纳赛尔丁沙阿,这就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口实。祂被逮捕了,被皇家骑兵押解着,顶着夏天的烈日,披着锁链,赤着双脚,以他们的速度从尼亚瓦兰走到德黑兰,走了大约十五英里。他们摘去祂的帽子羞辱祂。在当时,帽子是男人尊严的象征。
西亚查尔(黑坑)决不是普通的监狱,而是一个地下巨坑,曾是一个公共浴室的地下蓄水池,只有一个入口。它位于德黑兰市中心,靠近沙阿的一座王宫,与德黑兰七位殉道者的受刑地萨卜齐广场相毗连。地牢里关了很多囚犯,其中一些人既无衣物,又无卧具。里面潮湿昏暗,空气中散发出恶臭,充满令人作呕的气味,湿漉漉的地上遍布污物。一边是恶劣的环境,一边则是对巴比受害者冷酷无情的狱吏和官员。巴比被用链条拴在一起,关押在那阴暗凄凉的地方。恶名昭彰的两种枷锁加拉-古哈尔和萨拉西勒[4],其中一种一直架在巴哈欧拉的颈项上,切穿了祂的皮肉,给圣体留下终生的疤痕。这些枷锁太重了,需用一特制木叉支撑其重量。
[4]加拉-古哈尔比萨拉西勒重,重量约为17“曼”(51公斤)。
有一个狱官对巴哈欧拉很友好。有一天,他出于善意将时年九岁[5]的阿博都-巴哈——巴哈欧拉的长子——带进西亚查尔探视。阿博都-巴哈只下到阶梯的一半,巴哈欧拉就看见了他,嘱咐狱官立即将孩子带出去。阿博都-巴哈获准在监狱的院子里等着,等待囚犯们中午一小时的放风时间。阿博都-巴哈见到了父亲,祂戴着锁链,与祂的侄子米尔扎·马哈茂德拴在一起。祂走路很困难,须发蓬乱,颈项由于钢圈的重压而伤痕累累、肿胀不堪,沉重的枷锁使祂佝偻着背。见到此情此景,阿博都-巴哈晕倒了,被抬回家时人事不省。
[5]按阴历算祂当时九岁。祂生于1844年5月23日。
米尔扎·马哈茂德的最终结局是可悲的。尽管他得到巴哈欧拉的宠爱,得到与巴哈欧拉同担一条锁链的殊荣,但他却在多年以后背叛了祂,与米尔扎·叶海亚——祂的异母兄弟、巴布圣约的破坏者、巴哈欧拉的主要敌人——勾结在一起。
巴哈欧拉呼吸着地牢里污浊的空气,脚上戴着足枷,头被沉重的锁链压得抬不起来,这时祂第一次得到自己至高显圣者身份的暗示,正像祂在《致狼子书》中证实的那样。祂的出现为过去的先知所预言,祂们称祂:“克利须那转世”,“第五世佛”,“巴赫拉姆王”,“万军之王”,“在圣父荣光中”复临的基督,“上帝之灵”,巴布所说的“上帝将昭示天下者”。巴哈欧拉这样描述“至大圣灵”[6]最初在祂心灵中所引起的激荡。
[6]显圣者们用不同术语描述上帝之灵降临的情形。基督教用“圣灵”;而巴哈欧拉称之为“至大圣灵”,指最充分的上帝的天启。
在被囚禁于德黑兰这座牢狱的日子里,粗砺沉重的锁链和浑浊恶臭的气味使我难以入睡。可就在难得的短暂睡眠之中,我感到有什么东西自头顶涌向胸膛,仿佛是一股瀑布自高山之巅飞速倾泻大地。于是我的四肢像火烧一样灼热起来。此时此刻,我嘴里所念诵的,无人忍听。[7]
[7]巴哈欧拉的《致狼子书》第22页。
在巴哈欧拉被囚在德黑兰监狱期间,纳赛尔丁沙阿命令首相米尔扎·阿迦汗派兵到努尔省抓捕巴布信徒。首相本人也是努尔人,与巴哈欧拉有姻亲关系。他的侄女嫁给了巴哈欧拉的异母兄弟米尔扎·穆罕默德-哈桑。他想保护巴哈欧拉在努尔的亲属,但未能成功。
巴哈欧拉的财产被沙阿没收了,祂在努尔的房屋被夷为平地。连首相也趁机将巴哈欧拉的一些财产无偿地转到自己名下。巴哈欧拉在德黑兰的豪宅被洗劫一空,里面的贵重家具全部被搬走。一些稀世珍品和许多极有价值的东西都落入首相手中。其中有伊玛目阿里(Imám ‘Alí)——穆罕默德的继承人——亲手写在皮革上的书简片段,它有一千多年的历史,是众所周知的无价之宝。还有一份由著名书法家书写的哈菲兹(Ḥáfiẓ)的诗稿[8]。
[8]穆罕默德沙阿曾想得到这份手稿,但当他得知须为12000行诗中的每一行付一个沙弗林(相当于一英镑的金币)后,他打消了这一念头。
大部分巴比被逐个从监狱带走,在萨卜齐广场附近殉道,但巴哈欧拉却因神助而幸免于难。四个月之后,祂被释放了,被勒令一个月内离境。
第二章 巴哈欧拉被流放
第二章 巴哈欧拉被流放
巴哈欧拉出狱后,祂的财产已被剥夺,祂的背给沉重的锁链压弯了,颈项肿胀残破,健康状况很差。祂没有将得到神圣天启的事告诉任何人。然而,祂身边的人不可能看不到祂身上的灵性变化和前所未有的力量与光辉。
下面的引文出自巴哈欧拉的女儿至大圣叶的口述,叙述了她对巴哈欧拉从西亚查尔获释后的印象:
贾迈勒-穆巴拉克[9]在狱中有一段神奇的神圣经历。
[9]字面意思是天佑美尊,指巴哈欧拉。
我们看到一种新的光辉,就好像祂罩着一件闪闪发光的衣袍,若干年后我们才领悟其意义。那时我们只是感到惊奇、不解,祂也没告诉我们这一神圣事件的细节。[10]
[10]布洛姆菲尔德的《选定之路》第45页。
流放前的一个月,巴哈欧拉住在异母兄弟米尔扎·里达-戈利医生家。戈利医生不是巴比。不过,他的妻子、巴哈欧拉的表妹玛丽亚姆,在圣道初期通过巴哈欧拉皈依巴布。在祂的家人中,她是最诚挚、最忠实的信徒之一。玛丽亚姆和阿西叶·哈努姆——巴哈欧拉的妻子——精心地护理祂。祂的身体状态得到改善,虽然未能完全康复,不过已有足够的体力赴伊拉克。
在整个流放生涯中,巴哈欧拉常常回忆起忠诚、奉献的玛丽亚姆,向她倾注了大量的恩惠与祝福。祂从巴格达写了一些书简——《玛丽亚姆书简》——给她。书简中的语气与感情都是独特的。祂以感人、温柔的语言向她倾诉心里话,诉说社团内一些不忠实的亲友给祂的苦恼:
我所蒙受的冤屈超过了巴布在创造书简里所述的冤屈……玛丽亚姆啊!我们按波斯暴君[11]的命令从德城(德黑兰)出发,历尽千辛万苦到达伊拉克。在这里,我们刚刚摆脱了敌人的桎梏,却又遭到朋友的折磨。上帝才知道此后还有什么事降临在我头上!……我所承受过的苦难,过去或将来的任何人都没有受过。[12]
[11]指纳赛尔丁沙阿。
[12]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18页。
玛丽亚姆忠诚于巴哈欧拉的圣道。她渴望再到她的主的尊前,但一些敌视圣道的家人不让她离开家。她在悲伤与失望中死去。在她整个生命中,巴哈欧拉都很偏爱她,授予她“殷红圣叶”的尊称。在她去世后,祂特别启示了一篇《谒陵书简》(Tablet of Visitation)来纪念她。
巴哈欧拉于1853年1月12日赴伊拉克。祂九岁的长子阿巴斯陪同流放,阿巴斯后来采用“阿博都-巴哈”(巴哈的仆人)的称号。阿博都-巴哈具有非常灵性的洞察力,儿时就凭直觉认出了父亲的圣使身份。巴哈欧拉对此子的评价非常高,在巴格达常尊之为“夫子”(the Master),尽管当时阿博都-巴哈才十几岁。在德黑兰时,巴哈欧拉也曾称自己的父亲为“夫子”。后来祂授予阿博都-巴哈很多尊称,像“至大圣枝”,“上帝的奥秘”,“上帝律法的枝干”,“万名环绕的人”。除天启本身之外,阿博都-巴哈可以被看作是巴哈欧拉给予人类的最珍贵的礼物。阿博都-巴哈注定要继承父亲,成为圣约的中心,完全承担起圣道的重任。在巴哈欧拉逝世之后,遂成为巴哈欧拉复兴人类的灵性力量的源泉。
随行的另一位圣家族的成员是祂六岁的女儿巴哈伊叶·哈努姆(Bahá’íyyih Khánum)。她的称号叫瓦拉吉-乌利娅(至大圣叶)。她在巴哈伊启示期占有独特的位置,被看作是这个时代的杰出妇女。她的一生经历了重重考验和磨难,神圣家族中几乎无人像她那样以达观与刚毅的态度来忍受苦难。她不仅与巴哈欧拉、阿博都-巴哈共同经历了物质上的种种苦难,还对祂们所遭受的残酷对待而感到极度忧伤与痛苦。任何言语都不足以表达这位阿卜哈乐园的尊贵圣叶[13]为巴哈欧拉和阿博都-巴哈的服务;任何笔墨都无法描述她圣洁生命的种种美德。
[13]瓦拉克(Varaqih,树叶)是巴哈欧拉给予自己的女眷的头衔。不过,祂偶尔也把这个称号给予家人以外的人。
为了无忧无虑地为父亲服务,至大圣叶抛弃了结婚的念头。在那些岁月里,她凭毅力和信仰的力量,尽力为巴哈欧拉和神圣家族减轻一些困苦。她的一生反映出她杰出的哥哥、巴哈欧拉信仰的典范阿博都-巴哈的杰出品质和特点。
至大圣叶为促进她父亲的信仰起着独一无二的作用。在阿博都-巴哈去世后,年事已高的至大圣叶在短期内将巴哈欧拉的圣道牢牢控制在手中,将信徒们团结在阿博都-巴哈指定的圣护守基·埃芬迪的周围。她于1932年去世,被葬在卡尔迈勒山上巴布的陵殿附近。
陪同巴哈欧拉的还有祂的妻子阿西叶·哈努姆——别号纳瓦卜。巴哈欧拉之圣笔给予她“至尊圣叶”的称号。纳瓦卜是贵族米尔扎·伊斯梅尔-瓦齐尔的女儿。她天性仁慈,富有同情心,天生具有高尚的品质。她的女儿至大圣叶这样描述道:
……在我早期的记忆里,她总是女王般的高贵与秀美。她对每个人都体贴周到,和蔼可亲,她的行为总是表现出纯洁的慈爱之心。她似乎到哪里,都能创造出爱与快乐的气氛,使所有来客都处于彬彬有礼的芬芳环境中。[14]
[14]布洛姆菲尔德的《选定之路》第40页。
她坚定不移地信仰巴哈欧拉,视祂为自己的主。在祂的爱之圣道上,她默默地耐心承受了接连四次流放的痛苦与艰辛。在她去世后,巴哈欧拉在伊斯兰历1303年(约公元1886年)启示的一份书简中,给予她独一无二的殊荣,称她为祂“在上帝众界中的终身伴侣”。
还有两个人出于对祂的爱戴而完全自愿陪同流放。一个是祂的弟弟米尔扎·穆萨,巴哈欧拉的圣笔称他为阿迦-卡利姆。另一个是祂最小的异母弟弟米尔扎·穆罕默德-戈利,当时他才十多岁。两个弟弟一直跟随着祂,与祂分担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被反复驱逐的困苦。
阿迦·卡利姆在巴布特使送信给巴哈欧拉的历史时刻就觉醒了。他是巴哈欧拉最忠诚的弟弟和可靠的支持者。他信仰坚定,不懈地护卫着巴哈欧拉。在阿博都-巴哈做巴哈欧拉的代表之前,他常常代巴哈欧拉会见外交使节、政府官员、贵族和宗教界人士。他终生的服务与奉献,使他被擢升为巴哈欧拉的使徒之首。
巴哈欧拉的另一个弟弟米尔扎·穆罕默德-戈利,只比阿博都-巴哈大七岁。他从小就对巴哈欧拉怀有深情,他出生后不久他们的父亲就去世了,他由巴哈欧拉抚养大。他性情温和、友善,终生都是他杰出哥哥门槛前的忠仆。在从巴格达到君士坦丁堡的路上,他有幸为巴哈欧拉架设帐篷,在其他时候常常在祂尊前奉茶。
至于巴哈欧拉其余的八个兄弟[15],只有年长于巴哈欧拉、深得祂敬重的米尔扎·穆罕默德-哈桑是信徒。除了巴布圣约的主要破坏者、巴哈欧拉的劲敌米尔扎·叶海亚(Mírzá Yaḥyá),其余兄弟要么在巴布和巴哈欧拉的启示前就已过世,要么未能受到上帝新生信仰之光的触动。
[15]其中一个是巴哈欧拉的母亲在前一次婚姻中所生。
时值隆冬季节,波斯西部大雪封山,他们的巴格达流放之旅异常艰辛、痛苦。巴哈欧拉在伊拉克居留了十年左右,祂独自在库尔德斯坦的旷野中度过了两年,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在巴格达度过。
巴哈欧拉的敌人——其中有波斯驻巴格达总领事和一些神职人员——终于将祂再次流放。波斯人向奥斯曼政府申诉,促使苏丹下令将巴哈欧拉召到君士坦丁堡。1863年,祂在离开伊拉克前夕在巴格达城外向陪伴信徒宣示了祂的身份:祂就是巴布所预言的、信徒们所期待的圣使——“上帝将昭示天下者”。
祂在奥斯曼帝国都城呆了五个月。祂的敌人再次想方设法放逐了祂。祂被送往阿德里安堡,该城被祂称为“偏僻的监狱”。祂的天启之阳在那里升到顶点,祂向全世界宣布了祂的使命。祂在该城忍受了五年的苦难之后,最终被放逐到圣地的监狱之城阿卡。
巴哈欧拉圣使生涯的最后二十四年,部分时间在阿卡度过,部分时间是在周围的乡村度过的。祂在阿卡高墙之内的最初九年的苦难最为深重。正如祂在一份书简中所说:须知,我甫抵此地,便将之命名为“至大监狱”。即便我在别处亦被镣铐加身,都不曾如此称谓……[16]
[16]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85页。
第三章 上帝之言
第三章 上帝之言
圣言不依靠习得知识
巴哈欧拉天启的性质
圣言的创造力
圣言是知识之源
至尊圣笔
圣言的真确性
真正的知识
巴哈欧拉的圣使生涯有两个特点,这两个特点在人类历史上都是无可比拟的:一是祂所遭受的苦难和迫害;二是祂启示经文的浩瀚程度。光明与黑暗、尊严与束缚、荣耀与卑下的鲜明对比贯穿祂的整个圣使生涯。祂的一生好比是一本书,书页被固执的一代的残害涂得漆黑。但字母却闪耀着上帝天启的光辉,照耀着被无知与偏见所遮蔽的尘世。
这一伟大天启所蕴含的灵性力量,在巴哈欧拉圣使生涯的四十年中得到释放。它们注定会使整个人类恢复活力,创造出神圣文明——先前的圣使们曾预言“上帝的天国会降临人间”。灵性力量的媒介就是祂为这个时代启示的圣言。圣言不是学问与知识之果,因为巴哈欧拉只接受了一点基础教育,这圣言是圣灵的显示。
在19世纪的波斯,大多数人都是文盲,他们盲目服从神职人员的支配。有两个受过教育的阶层:神职人员和政府官员。少数其他的人也受过教育。然而,只有宗教领袖和神职人员才算有学问的人。他们常常用一生中的几十年学习神学、伊斯兰法、法学、哲学、医学、天文学,而最重要的是阿拉伯语与文学。阿拉伯语是《古兰经》的语言,因此神职人员极为重视对它的研究。许多人穷尽毕生精力来掌握这门语言,因为它的表达范围广,表达方式非常丰富。他们认为,如果论文不是用阿拉伯语写的就不值得细读。如果毛拉[17]不大量使用晦涩难懂的阿拉伯语,那么他在讲道坛上的布道就不能算动人,就无说服力。他们以此激发文盲听众的想象力。这些貌似很有学问的神职人员的讲道,强烈地吸引住了听众,尽管他们可能一个词也没听懂。而衡量一个人学问深浅的常用尺度,就是他掌握多少阿拉伯语知识和他的头巾大小!
[17]穆斯林教士。
第二个学问阶层包括政府官员、职员和一些商人。他们在童年时代接受过一些初等教育,包括阅读、写作、书法以及学习《古兰经》和一些波斯著名诗人的作品。他们通常在几年内完成这些学习,之后按照风俗在十七八岁结婚。
巴哈欧拉就属于这个阶层。祂的父亲是沙阿朝廷中的显贵,以书法家而闻名。书法艺术在王族中极受赞誉。巴哈欧拉小时候接受过短时间的粗浅教育。祂像父亲一样擅长书法。祂的一些精美的书法样品现存于卡尔迈勒山(Mount Carmel)上国际巴哈伊文物馆。
巴哈欧拉在大约十九岁时,与贵族出身的阿西叶·哈努姆结婚。她给祂生了七个孩子,其中有三个存活下来,分别是阿博都-巴哈、至大圣叶、至纯圣枝米尔扎·迈赫迪。
在那个时代,政府官员享有极权制度的一切好处,他们盛气凌人、傲慢自大。他们只要露露面就能令无辜百姓感到胆寒。因此,许多见过年轻巴哈欧拉的人都纳闷儿:祂父亲在沙阿朝廷身居高位,祂本人备受朝臣、特别是首相的尊重,祂怎么不盛气凌人、专横跋扈,却体现出慈爱与同情心?祂是孤儿的慈父,是受压迫者的援助,是穷人的避难所。祂从童年起就显示出这些超凡的品质,对祂的鲜明个性有所耳闻或接触的人深深地爱戴祂。
虽然政府官员在这个社会中掌握政权,强大的教士们却轻视他们,把他们看作低劣的人,不值得与教士一起进入知识界。可是,巴哈欧拉屡次在神职人员面前,简洁而雄辩地阐释了深奥而神秘的伊斯兰经外传说,祂的渊博学识和深刻的言语使他们惊叹不已。
圣言的启示从来就不依靠习得的知识。在大多数情况下,上帝启示的传达者都没有学识。摩西和基督都不是学者。穆罕默德没有受过教育,但是,当神圣启示降临到祂身上,祂就能口授圣言。祂有时说出的圣语由门徒当场记录下来,祂有时将圣言先记住,过后再记录下来。巴布和巴哈欧拉只受过初等教育,祂们的知识却来自上帝,是天生的,能够影响全人类。
祂的《希克迈特书简》(Lawḥ-i-Ḥikmat),包含了有关个人修为的金玉良言。在这篇书简中,在阐述一些古希腊哲学家的基本信念时,祂曾经说过自己没有进过学校,没有跟谁学习过知识。祂肯定祂的所有知识都是全能者赐予的,记录在祂心中的书简上,而祂的舌头是将其转变为言语的工具。
在另一篇书简中,巴哈欧拉用这些话揭示了祂的知识来源及其使命的神圣由来:
国王啊!我原本与常人无异,眠于卧榻时,最为荣耀者的微风轻抚我身,教给我现有的一切知识,此事不是由我而起,而是全能全知者使然。……我只不过是一片叶子,随着你的主、全能者、备受赞颂者的意愿之风舞动。[18]
[18]《巴哈欧拉宣示》第57页。
上帝好比父亲,上帝选定的代言人好比母亲,两者之间的神秘灵交产生出神圣的天启,从而又产生出圣言。人不可能理解这神圣关系——上帝通过这种神圣关系与显圣者联系在一起——的性质。我们的有限知识来自巴哈欧拉的圣言,我们的语言不足以完全表达灵性真理。
天启圣言有着内在的灵性和外在的形式。内在灵性的潜能是无限的,它属于非创造界,是由圣灵产生的。圣言的外在形式好比水渠,上帝圣灵的水从中流过。外在的形式是有限制的,因为它要适应人的世界。
神谕的传达者影响圣言的外在形式,就像母亲将自己的某些性格特征传给孩子一样。例如,穆罕默德生在阿拉伯民族中,祂说阿拉伯语。因此,记录《古兰经》的圣言,就采用了与祂的背景密切相关的一种形式。由于巴哈欧拉是波斯人,这个时代的圣言就是用波斯语和阿拉伯语启示的。巴哈欧拉的个性、其圣作风格、波斯语的性质、成语和谚语,祂自述的在波斯人中的经历,以及祂被流放他国的故事,所有这一切都决定了这个启示期圣言所采取的形式。
巴哈欧拉未就读过神职人员或知识阶层的学校。但是,学者们从文学的角度证实,祂的阿拉伯语和波斯语著作之优美、丰富、流畅无人能及。阿拉伯语词汇量浩大,语法复杂,神职人员通常需要穷毕生之力学习它。巴哈欧拉不通晓阿拉伯语,但是,祂的著作却极大地丰富了阿拉伯文学。就像当年的穆罕默德,祂创造了能启发巴哈伊学者及后世作家们灵感的一种文体风格。祂的波斯语著作同样如此。
读者不仅会陶醉于祂优美的文风、流畅的词句、行云流水的构思、意义深刻的话语,而且还会发现祂首创了一些术语,这些术语非常有助于更充分、更深刻地理解属灵世界的真理。
巴哈欧拉的圣典通常被称为书简。这些书简或用波斯语或用阿拉伯语启示,有时同时用这两种语言启示。许多书简一部分使用波斯语,一部分用阿拉伯语。祂在一篇书简中称阿拉伯语为“富于表达的语言”,称波斯语“明白易懂的语言”、“悦耳动听的语言”。祂的阿拉伯文著作气势磅礴,充满说服力。祂用这种语言说出的话语,显得最庄严而雄辩有力。祂的波斯文著作优美、激昂而振奋人心。与在安逸舒适中创作的作家不同,巴哈欧拉的大部分书简是在接连四次流放的苦难中启示的。
任何作家的写作都必须依靠自己习得的知识与学问。他必须对主题进行沉思冥想,经过大量的思索工作之后才能写出一本书。这书总不免仍有大量可改进的地方,令他常常感到有重写整本书的必要。但显圣者就不是这样的,祂们并不依赖人的学识。
巴哈欧拉启示的时候,圣言就会脱口而出,祂的文书就记录下来,偶尔祂自己也会记录。如同祂在一部书简中所证实的,祂的语速非常快,文书常常会跟不上。
伊斯兰教的神圣经书《古兰经》大约有6300节经文,由穆罕默德在二十三年中所启示。然而,在现在这个启示期,上帝惠赐人类的神圣启示非常多,巴哈欧拉在相当于一个小时的时段内就启示了1000节经文。巴哈欧拉证实道:“这个时代的恩惠是如此之巨大,如果文书能够跟得上启示的速度,与波斯文《巴扬经》(Bayán)[19]等量的经文就会在一个昼夜间从神圣天国降下来。”[20]
[19]巴布天启的母经,由巴布所启示。
[20]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71页。
好像天国之门猛然开了,这个时代的圣言包围了全人类。在巴哈欧拉四十年的圣使生涯中,尘世浸没在天启之洋中。天启释放出无人能测度的巨大灵性力量。巴哈欧拉的著作构成了全人类的神圣经文。正如祂本人所证实的,这些经文内容非常广博,如果全部编纂起来,总量将达到百卷之多。
来自卡尚的米尔扎·阿迦(Mírzá Áqá Ján),在巴哈欧拉圣使生涯的大部分时间都给祂当文书。他的称号为“卡迪穆拉”(上帝的仆人)。除了给祂当文书之外,米尔扎·阿迦还伺候巴哈欧拉,常被祂唤作“阿卜德-哈迪尔”(近侍)。他只受过初等教育,不属于知识阶层,年轻时曾在卡尚制售肥皂为生。他在巴哈欧拉到伊拉克后不久也来到该国,他们的初次见面是在卡尔巴拉的一个朋友家中。正是在那里,他感受到巴哈欧拉身上巨大的灵性力量,整个人都因此发生了转变,对他的衷爱者充满了强烈的爱。巴哈欧拉第一个对他暗示自己的身份,后来他荣幸地担任巴哈欧拉的文书。
尽管得到这样的恩宠,尽管在四十几年中与巴哈欧拉及其天启关系紧密,但他最终还是背叛了他的主。在巴哈欧拉逝世后,他起而反对巴哈欧拉的圣约中心——阿博都-巴哈,与巴哈欧拉圣约的主要破坏者相互勾结。然而,在巴哈欧拉的圣使生涯中,米尔扎·阿迦勤奋地履行了文书的职责,不分昼夜地侍奉巴哈欧拉。
无论是在巴哈欧拉在巴格达的陋室,是在寒冷的阿德里安堡,是在海上航行或陆上旅行,无论是在阿卡的囚室,还是在祂宽敞的巴吉宅邸里,米尔扎·阿迦总是准备好一大叠纸、几瓶墨水和一捆芦苇笔。在巴哈欧拉启示的时候,米尔扎·阿迦会随时记下从祂口中涌出的圣言。因为祂启示圣言的速度很快,第一次记录的草稿潦草难辨,须再次誊写一遍。这些书简经巴哈欧拉确认后,有时要加盖祂的一个印章[21]以证明其真实性。
[21]见图六。
巴哈欧拉有一枚印章刻着祂的名字侯赛因-阿里。祂的其余共计十枚印章制作于祂圣使生涯的不同时期。十枚印章中只有一枚刻有“巴哈欧拉”字样。有几枚印章上刻有描述祂是圣囚和受世人错待者的短文。其他印章以庄重清晰的语言宣布了祂无与伦比的权威、异乎寻常的尊严,以及祂作为至高显圣者和上帝代理人的荣耀地位。
从十几岁在巴格达时起,直到巴哈欧拉圣使生涯结束,阿博都-巴哈都做过书简的誊写工作。巴哈欧拉的许多书简原稿出自阿博都-巴哈的手笔。[22]
[22]见图一。
一份书简被誊写完以后,还须再抄几个副本分给信徒传阅。在巴哈欧拉的生命中,有时神圣天启的启示犹如泉涌,许多文书夜以继日地给祂抄写书简,仍然无法应付全部的抄写工作。一些誊写者为后人誊写了大量书简。
在这些人中就有著名的穆拉·扎因-阿比丁,巴哈欧拉给他取的别名是“扎因-穆加里宾”——上帝身边增光添彩的人。在皈依巴比教之前,他是一位博学的“穆智台希德”——伊斯兰法学博士,在家乡纳贾法巴德是一位著名人物。大约在巴哈欧拉被监禁在西亚查尔时,他成为一名热诚的巴比。他的激烈反对者和迫害者正是他以前的崇拜者和追随者。后来他来到巴格达,在巴哈欧拉从库尔德斯坦山中归来后,最终来到祂的尊前。由于这次会面,以及巴哈欧拉写给他的一些书简,他的灵魂受到了转化,达到了崇高的信仰与奉献精神,他因此被列名于巴哈欧拉的杰出使徒之列。他在伊拉克的摩苏尔被长期流放和监禁。他在获释后到了阿卡,余生都为巴哈欧拉服务,主要是做文书工作。
他非常仔细地抄写巴哈欧拉的圣典,煞费苦心以确保记录正确。他亲笔抄写的任何书简都被看作是准确无误的,为后代留下了很多卷字迹优美的抄本,包括了大部分巴哈欧拉的重要书简。今天,巴哈伊的波斯文和阿拉伯文出版物还参照他的抄本进行校正。
巴哈欧拉的《问答录》也与聪明好学的他有关系。他作为穆智台希德精通伊斯兰教法的应用,所以巴哈欧拉准许他就《亚格达斯经》的律法随意提问。巴哈欧拉的回答进一步解释和扩充了祂的律法,《问答录》因而被看作是对《亚格达斯经》的增补。
讲到扎因-穆加里宾的生平,就不能不提到他使信徒们高兴的幽默感。他有时也在巴哈欧拉尊前说些有趣的话,其中一些甚至被记录在某些书里了。
另一个出色的书简抄写者,是品质卓越的书法家米尔扎·侯赛因。他的别名叫“米什金-盖莱姆”(Mish̲kín-Qalam),他本是伊斯法罕人。他跟扎因-穆加里宾一样有幽默天分。
米什金-盖莱姆在接受巴哈伊信仰之前,与德黑兰的纳赛尔丁沙阿王朝关系密切。他在朝中拥有一个还算显赫的职位。有一次,他在沙阿的准许下回伊斯法罕的家探亲。在这次探访中,他见到一位巴哈伊,结果接受了巴哈伊信仰。他之后没有再回沙阿的朝廷,而是去了阿德里安堡拜见巴哈欧拉。从此,他就将一生完全地奉献给了圣道。后来,他奉巴哈欧拉之命到君士坦丁堡执行一项重要的任务——反击臭名昭著的赛义德·穆罕默德-伊斯法哈尼[23]在王族中散布的谣言。不久,他与其他一些巴哈伊被赛义德·穆罕默德及其同伙的阴谋送进了君士坦丁堡的监狱。他们后来被送到加利波利等待巴哈欧拉及其同伴一行,当时巴哈欧拉一行正在前往阿卡的途中。就是在加利波利,当局决定了米什金-盖莱姆的命运:他与巴哈欧拉的另外三个门徒要被送往塞浦路斯,与巴布圣约的主要破坏者、巴哈欧拉的宿敌米尔扎·叶海亚在一起。
[23]一位邪恶的巴比。他反对巴哈欧拉,是“巴哈天启里的敌基督者”。
米什金-盖莱姆在塞浦路斯过了大约九年的流放生活。尽管他长期与背信弃义的叶海亚交往,但由于巴哈欧拉的影响渗入他的灵魂,所以,他坚守圣道,毫不动摇,矢志不渝地忠于自己的主。
他在伊斯兰历1294年(约公元1878年)获得了自由,旋即来到阿卡觐见巴哈欧拉,在巴哈欧拉的准许下在阿卡住下来。他是巴哈欧拉的陪伴、忠仆和使徒之一[24]。他是才能出众的艺术家,无与伦比的书法家,用字母、词语创作精美图案的天才。他的一些艺术品是用手指甲在一张白纸上的压痕作成的。
[24]《巴哈伊世界》第三卷第80-81页上列有巴哈欧拉的19位使徒,并附有图画。
多年来,米什金-盖莱姆为巴哈欧拉和阿博都-巴哈誊写书简,用优美的字迹誊写了大量的抄本。他设计的符号、徽标、“至大圣名”图案使他名垂千古。
圣言的真确性是巴哈欧拉天启的主要特征之一。在过去的启示期,先知的话语并不是一说出来就能记录下来的。而巴哈欧拉的话语是在祂口述时就记录下来。祂的文书、祂可信的陪伴信徒和有幸偶尔到祂尊前的朝圣者们,记录下了很多祂启示书简的情形。
在祂启示的时候,圣灵的冲击力对祂的身体产生了可畏的影响。普通人在突然得知异常重要的消息时尚且感觉受不了。显圣者的肉身在成为上帝圣灵流向人类的渠道时会受到更大的影响。
祂启示的时候只允许文书在场,但偶尔会让有些信徒做短暂的停留。他们见证了从祂身上散射出一种特殊的荣光。祂的变容令人头晕目眩,许多人无法直视祂的脸。
哈吉·米尔扎·海达尔-阿里(Ḥájí Mírzá Ḥaydar-‘Alí)就是这样的。他是伊斯法罕人,在巴哈伊信仰初期就皈依了。他第一次觐见巴哈欧拉是在阿德里安堡,后来奉巴哈欧拉之命去了君士坦丁堡,在那里充当祂与波斯、伊拉克信徒的信息交换站。后来,他被巴哈欧拉派到埃及,在那里被巴哈伊信仰的敌人逮捕,被作为犯人发配到苏丹。他在苏丹遭受的多年的迫害,更加增强了他的信仰和对巴哈欧拉的爱。他获释后直接去了阿卡,在他的主尊前荣幸地呆了几个月。然后,他奉命去了波斯。作为巴哈伊信仰的杰出传导师,他在波斯为圣道服务了许多年。在巴哈欧拉逝世后,他在促进和保护巴哈欧拉圣约中起着主要的作用,有力地还击了背信弃义的圣约破坏者——他们决意破坏圣道的大厦、拔除它的机构——的攻击。他漫长而充满变故的生命的后期,在圣地为阿博都-巴哈服务。他在海法去世,被安葬在卡尔迈勒山的巴哈伊公墓里。
有一次在他客居阿卡期间,他获准在巴哈欧拉启示圣言时到了祂的尊前。他给后人留下了那个难忘时刻的一段简述:
……在祂准许我觐见后,门帘被拉开了,我进入了万王之王、双世的统治者、上帝一切世界的统治者的房间。祂极其威严地坐在沙发上。祂正在启示经文,圣言就像丰沛的雨水,源源不断地涌流而出。当时我觉得门板、墙壁、地毯、天花板和空气都散发着香气和亮光。它们通通都受到了转化,每样东西都在洗耳恭听,充满着欣喜若狂的精神。每个物件都焕然一新,富有生命而有节奏地跳动着……没有相同经历的人无从知晓我被带入的境界,我当时的状态。[25]
[25]《比赫贾图-苏杜尔》第247页。
据说,启示书简对巴哈欧拉的影响之一是:祂会有一段时间很亢奋,因此不能进食。
圣言在上帝的创造界中是最崇高的,它远远超出了人的理解范围。巴哈欧拉在一篇书简中告诫我们:决不能把圣言的创造与其他东西的创造相提并论。祂说每句圣言都像一面镜子,圣言显示出上帝的属性,圣言产生出一切创造物。伊斯兰教宣称上帝通过说出“有”(Be)这样一个词就创造了宇宙,一切造物都由此而产生出来。巴哈欧拉的天启、当代的圣言同样具有创造性。巴哈欧拉在一些书简中把“有”一词称为创造界的起因。例如,祂在《谒陵书简》(Tablet of Visitation,在祂逝后编辑成书)[26]中说:“我亦证实,祢的圣笔仅仅一挥,‘钦此’(Be thou)之令便生效施行,上帝之隐秘得以披露,一切受造物皆获新生,所有启示降临人间。”另一个例子是巴哈欧拉的《长篇义务祷文》:“……那已显现者便是隐蔽之奥秘,珍藏之标志,经由祂,“创”、“生”二字得以连结。”[27]字母“B”和“E”的结合,成为创造万物的“有”这个词。
[26]参见本卷边码第206页。
[27]巴哈欧拉的《谒陵书简》、《长篇义务祷文》,大部分巴哈伊祈祷书都有收录。
下面的文段选自巴哈欧拉的圣典,其中提到祂的圣言的创造性:
你们须知这一真理:上帝尊口说出的每一个字皆具有给每一个人注入新生的效能。你们所目睹此世间一切神奇之作,皆凭其至高而无上之意志、神奇而坚定目的之作用而得以尽数彰显。仅凭祂的尊口说出“创作者”一词并对人类显示其属性,历经世代,其所释放的力量便能促使人类的双手制作各类工艺。此乃确凿无疑之事实。一旦这辉煌之词道出,它便能激发万事万物之生气和力量,由此产生制作并完善这些工艺所必需的方式和器具。你们如今所目睹之所有惊人成就,皆乃该圣名之启示的直接成果。将来,你们也一定能目睹闻所未闻之事物。上帝之书简乃作如是命定,唯慧眼者能悟识。同样,只要我道出表明我属性的“全知”一词,每个创造物,视其能力和程度,皆被赋予洞悉最非凡之科学奥秘的能力,并依全能者、全知者之谕令,或早或迟昭示这些奥秘。你须确知,其他各圣名之启示亦伴随同样的神圣力量之显示。上帝尊口道出的每个字母确乃字母之母,神圣启示之源的祂道出每个词语确乃词语之母,祂的书简确乃书简之母。凡认明此真理者,必得福佑。[28]
[28]《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74节。
巴哈欧拉在另一篇书简中谈到圣言的力量:
我们说出的每个字母都具有再生能力,能产生一种新的创造物——除上帝之外无人能理解这种创造物的分量。[29]
[29]守基埃芬迪的《巴哈欧拉的天启》,见《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07页。
上帝的显示者说出的圣言是上帝天启产生的灵性力量的外在形式。隐含于圣言内部最深处的实在(reality)具有无限的潜能。它属于上帝的世界,无法为人充分理解。人的有限智力只能在有限程度上理解圣言的意义、力量和创造性。
上帝的圣言好比具有能量的太阳光。太阳附近的太阳光能量太强,任何生物都无法承受外太空的阳光。然而,同样的阳光在越过太空,穿过大气层和云层以后,将一部分有限的能量投射在地球表面上。与此相类似,在这个尘世上,圣言只向人的头脑显示一部分有限的属灵真理与意义。人不能完全理解属灵真理与意义,因为人有有限的形体。
灵魂在脱离肉体在上帝的属灵诸界进步以后,对圣言内部最深处的实在、力量、功效及创造性能获得更大的理解。虽然圣言的意义和隐含的属灵真理对人来说始终有些费解,但是启示圣言的显圣者们却懂得它的全部潜能和意义。
应阿卡穆斯林神职人员谢赫·马哈茂德[30]之请,巴哈欧拉启示了一篇评述古兰经中《太阳章》(Súriy-i-Va’sh-Shams)的书简。在这篇书简中,祂极其精辟地揭示了有关圣言的神圣界域。祂说在神圣启示之天降示的每个字里,都流淌着神圣奥秘与智慧的河水。在对询问人的答复中,巴哈欧拉还详细解释了“太阳”一词的几种意义,祂说这个词还有太多其他的意义,假使有十个秘书用一两年的时间来记录祂的解释,祂还是说不尽它的全部意义。
[30]他后来接受了巴哈伊信仰。他编辑了伊斯兰先知谈阿卡神圣性的所有圣训。
下面就是这篇书简的摘录:
你必须坚信圣言的意义永无穷尽,正如你坚信圣言——上帝最荣耀——是永恒的一样。然而,唯有受命解释圣言的人,唯有心中隐藏圣言秘密的人,才能领悟圣言中的多重智慧。无论是谁在神圣经文中挑选有利于自己的东西,用来挑战上帝在人间的代言人。这样的人实际上如同行尸走肉,尽管在外表看来他能行走,会与邻居交谈,还可以与他们同吃共饮。
要是世上的人们能相信我的话该多好啊!要是能把珍藏于巴哈心中的一切东西,能把主、祂的上帝、一切名号之主教给祂的知识全部展示给人类,那么,世间的每个人都将感到惊讶不已。
字词之袍永远无法包裹的真理何其多啊!很多真理是任何言语都不足以表述的,它们的重要意义永远也无法被阐明,甚至连最间接的论及也不可能!必须等到指定的时间才能披露的真理何其多啊!正如人们说过的那样:“知而慎言谨口,择宜且露;言则审时度势,相适且授。”
关于这些真理,有些只能依照我们知识之光的贮所与我们隐秘恩惠的接受者的容纳力来显露。我们恳求上帝以大能增强你的能力,使你能认知祂——一切知识之源,这样你就可以舍弃人类的一切知识,因为“当一个人已经找到并认识了一切知识之目标的祂,再去努力追求其他学问于他又有何益?”紧紧抓住知识之根,并且紧紧依恋一切知识之泉源的祂,这样,你就不会依赖那些凭空自称精通人类学识却没有经书的明确证据和证言的人。[31]
[31]《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89节。
不仅是显圣者说出的话语具有内在的意义,就连字母也包含着神圣的奥秘及重要意义。伊斯兰教有一个据传出自第一位伊玛目、穆罕默德的合法继承人阿里的著名圣训:过去启示期的所有经文的要义都可以在《古兰经》中找到,而《古兰经》本身的要义在开端章中,开端章的要义体现在第一节经文中,第一节经文的要义包含在第一个字母(B)[32]中,该字母的全部内容浓缩在它下面的那个点上。这清楚地表明,圣言在本质上是超凡的,远远超出了人的理解范围。
[32]阿拉伯文的第二字母是“”。
巴哈欧拉的先驱巴布,就一些字母的解释和内在意义启示了卷帙浩繁的圣典。例如,在评论《古兰经》的“阿斯尔”(Súriy-i-V’al-‘Asr)章时,祂用了多达三千节经文来解释该章中第一个字母“V”的意义。巴哈欧拉也启示了一些令人惊叹的书简来阐述单个字母的意义。
巴哈欧拉文思泉涌的至尊圣笔,是祂天启的极其宝贵的恩赐之一。祂的至尊圣笔被称为至高者之笔,表示至大圣灵的启示者,当然还有其他意思。除了巴布启示期,在以前的宗教史上从来没有显圣者给后人留下过亲笔所写的书简。然而,巴哈欧拉却以箴言、祷文、冥思等形式写下了不计其数的书简,这些书简构成了巴哈伊圣典中最珍贵的部分。
早期的巴哈伊常常致信巴哈欧拉,来询问一些问题、征求意见或传递消息。祂的许多书简都是在答复此类信件时启示的。赛义德·阿萨杜拉-库米描述了巴哈欧拉启示这些书简的情形。他在1886年左右到了巴哈欧拉尊前,经祂准许长期定居在阿卡。他为圣道服务了许多年,是陪同阿博都-巴哈去欧美的人之一,旅行中常常给教长当厨师。下面是他的口述摘录:
我记得米尔扎·阿迦在记录巴哈欧拉的启示话语时,我在大约二十步外就能听到他的笔发出尖厉的声音[33]。在巴哈伊信仰史上,记录启示书简方式的文字不多。因此……我要讲一下这方面的情况……
[33]波斯和阿拉伯文的书写,通常是用芦苇笔。这种笔在以某种方式运笔时常常发出尖锐的响声。书法家能在某种程度上控制这种声音。例如,他可以自始至终让这种声音伴随某一特定笔画或曲线的书写。这种声音不仅能显示出画写某一字母的力度,而且还能激发起书法家和旁观者的兴奋情绪。巴哈欧拉在许多书简中提到至尊圣笔,其意指显圣者及其天启。祂还提到圣笔的尖厉声,这个表述象征着在世界各国人民中宣布祂的使命。
米尔扎·阿迦有一个小碗大的墨水瓶,他还随时备有十来支笔和一叠叠大张纸。那时所有致巴哈欧拉的书信都由他接收。他带着这些信件到巴哈欧拉尊前,在得到允许后朗读它们,然后天佑美尊(巴哈欧拉)指示他拿起笔记录下作为答复的启示书简……
他记录启示话语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写完整页时,第一个字的墨迹尚未干,看起来就像是把一束头发浸在墨水里,然后把它挥洒到整张纸上一样。没有一个字写得清清楚楚,除了米尔扎·阿迦,没有人能辨认出来。有时连他自己也无法辨认一些词,只好求助于巴哈欧拉。[34]启示结束后,根据巴哈欧拉的指示,米尔扎·阿迦以最漂亮的字体誊写书简,然后把它派发到目的地。[35]
[34]关于米尔扎阿迦的“天启字迹”,请参见图八。
[35]《麦萨比哈-希达亚特》(Maábí-i-Hidáyat)第6卷第446-447页。
米尔扎·塔拉祖拉-萨曼达里也有似的叙述。十六岁的他,在巴哈欧拉圣使生涯的最后一年觐见了祂。米尔扎·塔拉祖拉是加兹温人,生于一个巴哈伊家庭。他的祖父是巴布的信徒;他的父亲谢赫·卡齐姆是天佑美尊的杰出使徒,巴哈欧拉给他的父亲取的别号是萨曼达里。他本人为巴哈伊信仰做出了卓越的贡献,1951年被圣护守基·埃芬迪任命为圣辅[36]。
[36]参见本卷边码第241页脚注。
米尔扎·塔拉祖拉有一次在德黑兰接受访谈时说:
那时候,米尔扎·阿迦按照巴哈欧拉的指示,先给祂诵读来信,然后按祂的口述写回信。上帝的经文在启示的时候速度极快,而且不需要预先沉思默想。由于写得太快,记录下来的词句大多难以辨认。其中一些无人能够辨识;甚至连米尔扎·阿迦本人有时也难以辨认自己写的东西,必须请巴哈欧拉予以解释。圣言就是这样启示出来的。上帝的显示者的最可信的证据就是能启示圣言。别的人无法做到这一点。从满怀慈悲者的意旨之天国启示出来的圣言先降临到显圣者纯洁光辉的心里,然后由祂说出来。在《致纳赛尔丁沙阿书简》中,巴哈欧拉证实道:“此事不是由我而起,而是全能全知者使然。”[37]……我极为荣幸地两次见到祂启示书简……祂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神圣的话语从祂口中涌流而出,由祂的文书记录下来……要描述天启降临到巴哈欧拉的方式就不容易了。[38]
[37]《巴哈欧拉的宣示》第57页。
[38]《阿杭-巴迪》第24卷第7-8期。
早期的信徒常常收到巴哈欧拉为他们启示的书简。这些书简成了他们的珍藏品。其中最珍贵的是祂亲笔写的书简。然而,这种特别的恩赐不常有,特别是在阿德里安堡时期之后,因为在那个时期,巴哈欧拉被祂的异母兄弟叶海亚下了毒。祂中毒太深,医生对祂的病情也感到无能为力。只是凭着全能者的力量,祂才保住了性命。祂因此落下了手颤的毛病,很少能拿起笔来写字。尽管如此,祂还是会亲笔写一些特别重要的书简,包括祂的遗嘱与圣约和许多写给阿博都-巴哈的书简。即使匆匆扫视一眼,也可以从这些书简的字迹看出祂的圣手是颤抖的。
早期信徒、史学家、享有盛誉的传道人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马勒米里[39],给后人留下了有关收到巴哈欧拉亲笔书简的有趣记述。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出生于一个在巴比教诞生初期就接受了该信仰的家庭。他在青年时代去了阿卡,获准每隔一天谒见巴哈欧拉一次。这样过了九个月,他被巴哈欧拉的言语的力量吸引了。他心系着巴哈欧拉有关如何在人群中传授巴哈伊信仰的详细指示回到家乡亚兹德。这样,他在将近八十年里,向许多人传授巴哈伊信仰。他的灵魂因为与巴哈欧拉的联系而振奋,任何灾难与痛苦都不曾降低他的热忱,他以乐观坚毅的精神忍受了许多痛苦与严酷的迫害,直至以百岁高龄寿终为止。下面是他回忆巴哈欧拉的一段摘录的译文:[40]
[39]作者的父亲。参见附录第二部分中对他生平的记述。
[40]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马勒米里的回忆录是用波斯文写的,迄今还没有出版过。原稿于1951年被赠送给巴哈伊信仰的圣护守基埃芬迪。他称这部手稿将是令未来历史学家关注的资料宝库。
……一天,我请米尔扎·阿迦代我向巴哈欧拉求一篇亲笔信,抑或几句话也行。因为我听说巴布曾忠告道:祂的信徒中若有人活到“上帝将昭示天下者”(巴哈欧拉)的时代,就应该尽量获得祂亲笔写的书简、一行字、甚或是一个字。因为这一珍品无可估量地高于所有其他东西。米尔扎·阿迦拒绝转达我的请求,理由是:自从巴哈欧拉被流放到阿卡,祂已很少提笔了。我感到失望和悲伤,但没进一步纠缠。第二天,我谒见巴哈欧拉时,祂告诉我的第一件事就是个喜讯:祂已亲手为我写了书简,我会得到它的。一听到这样意外的恩宠,我简直无法形容我当时浑身上下的那股高兴劲儿。
过了一些时候,我交给米尔扎·阿迦一份亚兹德的一些巴哈伊的名单,请他转呈巴哈欧拉。我同时恭请祂为其中的每位信徒启示一份书简[41]。有一天,我在祂尊前时,祂提到那份名单,并叫我放心,祂已为每个人启示好了一份书简。不过,为了安全起见,祂不让我携带这些书简,而是以后派人送达。听到祂这样说,我以为祂许给我的亲笔信也会随其他人的一起送到亚兹德。但我错了,几年后,我才收到了那篇书简……
[41]这个请求不要求巴哈欧拉亲手书写这些书简。
过了一些时候,我母亲获准去圣地谒见巴哈欧拉。她极为荣幸地获准长期定居阿卡。我的堂弟赛义德·穆罕默德陪同她前往。我堂弟在阿卡呆了一段时间,然后回到亚兹德。在他离开阿卡之前,巴哈欧拉召见了他,嘱咐了他一些事情,叫他转达对本仆人的问候,肯定地说已亲笔为我写了书简,我会在亚兹德收到它。[42]
[42]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马勒米里的回忆录(未出版)。
几年之后,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的传教活动受到穆斯林神职人员的强烈反对。最后亚兹德首要的神职人员谢赫·穆罕默德-哈桑-萨卜泽瓦里——被巴哈欧拉斥为“亚兹德的暴君”——对他发布了死刑令。遵照巴哈欧拉要他保命传教的指令,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决定暂时离开亚兹德去另一个省。他在回忆录中写道:
那天晚上半夜时分,我做好了离城的准备。我正要骑上为我租来的毛驴,这时,亚兹德最虔诚的一位巴哈伊妇女比比·萨希卜来了……她给了我一份由巴哈欧拉亲笔写的书简。我询问她该书简的来历。她答道:“二十四年前,拉达鲁赫[43]从巴格达[44]返回后,奉巴哈欧拉的指示将这份书简委托给了我,说是以后我会找到它的主人。拉达鲁赫殉道十二年了,我凭直觉感到你应该得到这份书简。”我极为高兴地从她手中接过书简……后来阿博都-巴哈……证实,这就是巴哈欧拉特地为我启示的书简。[45]
[43]亚兹德附近曼夏村的一位著名宗教人士。他在早期就接受了巴比教并到巴格达谒见了巴哈欧拉。
[44]当时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还是一个孩子。就是说在他提出请求之前许多年,巴哈欧拉就在巴格达为他写了一篇书简。
[45]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马勒米里的回忆录(未出版)。
巴哈欧拉给信徒的一些复信看似是由米尔扎·阿迦写的。有时候,这些书信由两个不同的部分组成,每一个部分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一部分看来像米尔扎·阿迦的话,另一部分显然是巴哈欧拉的话语。然而,确定无疑的是,不论两部分的风格和内容如何,这些书简字字出自巴哈欧拉的口述,没有一个字是米尔扎·阿迦的。对于米尔扎·阿迦收到的来信,巴哈欧拉总是将回信口述出来。然而,祂会以不可思议的智慧,将书简口述得一部分像是米尔扎·阿迦的,一部分像是祂自己的。有些信徒误认为以米尔扎·阿迦的口气出现的那些部分真是米尔扎·阿迦写的。
为了解早期信徒们在这方面的困惑,有必要更进一步地了解米尔扎·阿迦的生平。他为巴哈欧拉服务了将近四十年,不仅做祂的文书,而且还是祂的陪伴信徒和侍从。除了巴哈欧拉隐退库尔德斯坦的两年,他在巴哈欧拉的整个圣使生涯中都跟随着祂。在巴哈欧拉隐退期间,他为米尔扎·叶海亚服务过一段时间。他被米尔扎·叶海亚派到德黑兰执行一项刺杀纳赛尔丁沙阿的秘密使命。他在到达德黑兰后不久,伪装成劳工设法进入沙阿的宫廷,但是未能实现他的险恶用心。他回到巴格达,觉得自己蠢透了。
巴哈欧拉最终回到巴格达,米尔扎·叶海亚的操纵结束了。巴哈欧拉出走前燃在米尔扎·阿迦心中的爱与忠诚之火复燃了。他以极大的热情开始给巴哈欧拉当文书。
然而,米尔扎·阿迦在服务巴哈欧拉的末期渐生傲慢情绪。他在巴哈欧拉逝世前不久失宠了。由于他的行为和态度不端正,致使巴哈欧拉几次伤心、不悦。这时,阿博都-巴哈总会叱责米尔扎·阿迦。
巴哈欧拉逝世前不久,哈吉·米尔扎·阿卜杜拉——殉道者瓦尔加[46]的岳父——向巴哈欧拉问及那些看似米尔扎·阿迦写的书简。他想知道究竟谁是真正的作者。巴哈欧拉表示这个问题必须由米尔扎·阿迦本人来回答。1919年,阿博都-巴哈在海法的一次谈话中提到这件事。他谈到米尔扎·阿迦面对质问含糊其词。因此,一些信徒对他群起攻之。
[46]巴哈欧拉的杰出的使徒,以后各卷中会提到他。
在巴哈欧拉逝世前抱病的时候,阿博都-巴哈有一天发现信徒为这个问题争执并分成为了两派,一派以纳比勒-阿扎姆为首,另一派以巴哈欧拉的女儿、哈吉·赛义德·阿里-阿夫南的妻子福鲁吉叶(夫妻俩后来都成为圣约破坏者。)为首。祂立即制止了他们的争论,严斥他们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制造不必要的分裂。
这时祂才得知米尔扎·阿迦的傲慢语气使巴哈欧拉很不愉快。祂马上直接找到米尔扎·阿迦,叱责他的无礼行径。然而,阿博都-巴哈却三次到巴哈欧拉尊前为米尔扎·阿迦求情,俯伏在巴哈欧拉脚下为米尔扎·阿迦乞求原谅。
不久,巴哈欧拉就去世了。随后,阿博都-巴哈要求米尔扎·阿迦答复哈吉·米尔扎·阿卜杜拉等待已久的问题。米尔扎·阿迦照做了。他在巴哈欧拉逝世一个月后亲笔写的信中说得很清楚。在信中,他毫不含糊地说,那些看来像是他写的书简,其实其中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巴哈欧拉的口述。以下是米尔扎·阿迦的证词:
没有一个字源自本仆人。每个字都是从上帝的天国——我的主、你们的主、天地万众的主——启示而来的。我总是在得到祂的允许之后,为祂朗读本仆人收到的信件。然后祂指示我提笔写下自始至终由祂的圣舌启示的回信。祂的这种作法并不仅限于本仆人。高贵之舌[47]也曾以陪伴信徒或国外信徒的口气为全世界启示了相当于一部伟大经典的文字……我仅是在祂的尊前记录祂的话语的仆人……[48]
[47]巴哈欧拉。
[48]《穆哈迪拉特》第1卷第453页。
巴哈欧拉在启示于阿卡的《苏拉-海卡尔》(Súriy-i-Haykal,《圣殿章》,Surih of the Temple)中说,本启示期的上帝经文是以九种不同的文体或类别被启示的。知名巴哈伊学者吉纳卜-法迪勒-马赞达拉尼,在仔细研究之后将圣文的文体归纳如下:[49]
[49]《阿斯拉鲁-阿萨尔》第1卷第33页。
1.以命令、权威的口气写的书简。
2.以恭顺、温和与恳求的口气写的书简。
3.解释过去宗教的古老经文、宗教信仰及教义的著作。
4.为当代设立律法、教规或废止过去的宗教律法的著作。
5.玄秘著作。
6.有关治理、世界秩序以及劝勉君王的书简。
7.论述各种学科、神学、创造界的奥秘、医学、炼金术等的书简。
8.规劝人受教育、养成好品质和神圣美德的书简。
9.论述社会教义的书简。
巴哈欧拉的圣典内容广泛,形式和文体多样,涉及人类的多种需要——包括物质与精神,在人们的眼前打开了知识与智慧的广阔远景。然而,对于心灵纯洁的读者,祂的圣典又是简明易懂的。理解巴哈欧拉的天启不需要高深的学识;质朴的白丁能够看出它的神圣根源并理解其教义。
的确,巴哈欧拉的一些著名门徒接受的教育极少或者根本就没有,但他们却为巴哈伊信仰的英雄期增光添彩,他们作为这个天启的属灵伟人而流芳百世。
对于受到天启之光触动的心灵,巴哈欧拉的天启能够赋予他们新的能力,使他们获得独立于世俗学问的知识。在伊斯兰教中,这种知识被称为“一道光,上帝意属谁人便注入谁心”。巴哈欧拉这样描述道:
正是此类知识才一向值得赞美,而非那些昏蒙暗昧的心智所生发的有限知识。就连这种有限知识,他们也暗中相互剽取,藉以虚荣自傲。[50]
[50]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30页(英国版),第46页(美国版),中译本第23-24页。
对巴哈欧拉信仰中真理的深刻理解和敏锐洞察,并不必然取决于智力的高低或世俗学识的多寡。实际上,世俗的学识常常成为人与上帝之间的障碍。巴哈欧拉在一篇书简中揭示了有关神圣奥秘的迷人景象,祂以妙趣横生的语言描述了上帝的属性出现在祂面前的情景,每种属性都向祂描述了自己的显著特征。知识属性现身时大声哭诉道,它是上帝的至伟属性和人类世界的一切知识之源,可是人类却由于它而辨识不出上帝的显示者。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要谴责学问与知识。相反,巴哈欧拉视知识为上帝的厚礼,命谕宗教与科学携手并进。祂要求信徒学习艺术与科学,倡导义务教育,盛赞那些有真才实学而又不傲慢的人。如果他们兼具上帝的知识,那么他们的学识就更有价值而值得称赞了。这样的人被巴哈欧拉赞誉为“至伟之洋的巨浪”和世间“荣耀天穹的明星”。[51]
[51]《西方之星》第14卷第114页。
第四章 至高圣笔初露光芒
第四章 至高圣笔初露光芒
《拉什赫-阿玛》之诗
德黑兰城
巴哈欧拉的姐妹们
离开波斯时的祷文
据我们所知,巴哈欧拉的第一篇书简是一首波斯文诗歌——《拉什赫-阿玛》(Rashḥ-i-‘Amá),这首诗是在至大圣灵临到祂的光辉灵魂后不久在德黑兰的西亚查尔监狱中启示的。它是一首胜利与欢乐之歌。尽管它的语言是暗示性的,却清楚地显示了祂的神圣经历。祂在每一行诗中赞美上帝的荣耀——祂已是上帝之荣耀的体现者;祂在每个词语中揭示当时显现在祂心中的属灵世界。
这首仅有19行的诗本身却是一本巨著。它包含了神圣天启未来四十年的潜能、特性、力量与荣耀。它宣告了灵性力量出现——巴哈欧拉称之为“充满神圣麝香气的微风的拂动”、“圣道之洋的显现”、“号角的奏鸣”、“活水的流动”、“天堂夜莺的啭鸣”——的喜讯。祂用至为优美动人的语言将这些力量归于自身。祂的用词、美感、力度、深度及神秘性,到了几乎不可能翻译的地步。祂后来启示的其他一些诗也是这样。
就是在这首颂歌中,巴哈欧拉第一次透露了祂天启的一个独一无二的特征,那就是“上帝之日”已到来。祂在圣使生涯的这一初期阶段清楚地把“上帝之日”与自己联系起来。在这首诗中,巴哈欧拉还将自己的天启等同于伊斯兰教里流传的民谚“我就是祂”应验的日子。“我”意指显圣者这个人,即巴哈欧拉,而“祂”是指上帝本身。这就显示了祂天启的伟大性质。巴哈欧拉以上帝代言人的口气说话,确实在许多书简中宣称“我就是上帝”。然而,这种等同是指上帝属性,而不是指上帝的本体。巴哈欧拉认为上帝的本体:
……乃无量尊贵,超乎人的各种属性,如肉体的生存、升与降、出与归。祂乃荣耀,人类之舌绝无能充分历述祂的美誉,人类之心也无法领会祂深不可测的奥秘。祂一向隐藏于祂本质之无穷亘古,并将继续在祂实体中,永远隐蔽于世人之眼界外。[52]
[52]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63页(英国版),第98页(美国版),中译本第49页。
伊斯兰教什叶派有一则圣训说:应许者现身后会说一个令人惊恐而走的词。巴哈欧拉在一篇书简中解释说:这个词就是将“祂”改为“我”;这时候,显圣者不说“祂是上帝”,而说“我就是上帝”。缺乏理解力和洞察力的人就会对祂避而远之。
祂在身陷西亚查尔重重苦难的时候,启示了这首充满欢乐而又奇妙的诗,这再次证明了巴哈欧拉不屈不挠精神的生机与活力。值得注意的是,在我们所收集的书简中,只有这份书简启示于祂出生的国土——祂深爱的土地和祂天启的摇篮。
祂在四十年的流放生涯中常常想起德黑兰,忆及与祂的天启的起始地有关的重大事件。祂在许多书简中赞美德黑兰城,称之为“德城”、“世界之母”、“圣道之启源”、“祂的天启之泉”、“神圣光明之城”、“极乐之寓所”、“光辉灿烂之城”和“全人类的喜乐之源”。[53]
[53]句中引语出自《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63、64、56节。
在《亚格达斯经》中,巴哈欧拉写了这些宽慰人心的话语:
德城(德黑兰)啊!不要为任何事情伤心,因为上帝已选择你为全人类的喜乐之源。如果祂愿意,祂会赐福于你的宝座,让一位施行正义的人坐在这宝座上。此人将聚集被狼驱散的上帝羊群。这位统治者将快乐而高兴地看顾巴哈之民。在上帝看来,他确实是世人中的一颗宝石。上帝和安居在祂的天启王国里的人都会赞美他。
兴高采烈地庆祝吧!因为上帝已使你成为祂的“灵光之启源”,因为祂荣耀的显示者在你里面诞生了。你要为这个名号感到高兴——通过这个名号恩典之阳散射出光辉,天地万众都被照亮了。
不久以后,你那儿的事态将会改变,权力之缰绳将落入人民手中。你的主确实是全知的。祂的威权遍及万物。要确信你主的恩典。祂的慈爱之眼将永远注视着你。你的狂躁不安将变为安宁与冷静,这样的日子即将到来。神奇的经书已这样注定。[54]
[54]《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56节。
“你要为这个名号感到高兴——通过这个名号恩典之阳散射出光辉,天地万众都被照亮了。”这句经文的意义在于“Ṭá”(德黑兰的第一个字母)的数值等于九。这是上帝的至大圣名“巴哈”的数值。在上帝看来,这是一个极大的殊荣。事实上,巴哈欧拉在一篇书简中把字母“Ṭ”称为字母之王。要领会这一点,必须懂得一些阿拉伯语的基本知识。阿拉伯语的词汇量大,词语的表达力很强。阿拉伯语字母表中的每个字母都有一个数值,因此可以用词来表示数字,反之亦然。学者和作家们用这种技巧丰富了文学。这种艺术虽然源于阿拉伯语,但在波斯语中也广泛使用。在这两种语言中,人们往往认为以字表数才有文采。例如,著名的史家、诗人纳比勒-阿扎姆在巴哈欧拉逝世后写了一首非常动人的挽诗,结尾用“主已从尘世离去”的诗句来表示祂逝世的年份。这句阿拉伯文诗句中字母的数值的总和就是1309年(公历1892年)。这样比直白地给出数字更富有表达力。巴哈欧拉和巴布都在祂们的圣典中使用了这种艺术。祂们不仅用这种艺术解释《古兰经》及哈迪斯[55]中晦暗不明的预言,而且还用这种艺术来表达一个名字、字词或数字的深层意义。
[55]哈迪斯或圣训即是穆罕默德或伊玛目(穆罕默德的继承者)的言论,这些言论或由记述人亲耳听到,或由别人间接转述。
有一个信徒来阿卡朝觐,他的回程会经过德黑兰。巴哈欧拉写给他的书简里流露着对自己出生的城市的深情。祂在这篇书简中说:
你远远望见我出生的城市(德黑兰),就肃立着说:“德城啊!我带着救难者、自足者的音讯从狱城来看你。啊!世界之母,世界人民的灵光之源泉,我向你诉说你的主的温柔的恩典,以永恒真理、知晓无形事物者的祂的名义问候你。我见证那隐名者从你里面现身,无形的珍宝从你而出。通过你,过去、未来的万物的秘密被揭晓……”[56]
[56]《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63节。
在另一篇书简中,祂启示了如下纪念该城的话语:
德城(德黑兰)啊!请你回忆昔日你的主将宝座架设于你的日子,祂的荣光包裹你的日子。有多少圣洁的人啊,他们是笃信的表征!他们怀着对你的深爱而献出了生命,为了你而牺牲了他们的一切。欢乐归于你,极乐归于在你的土地上居住的人们。正如每一位有明察之心的人所知悉的,我见证众望所归者从你那里呼出生命的气息。无形者从你里面显现,不可见者从你那里出来。你的真挚的爱人已将热血洒在你的门槛,他们的遗骸埋藏在你的土地下面。这样众多的忠魂,我们应当记住哪一位?上帝的芬芳不停地飘逸,并将永远不断地向你飘散。我们已受感动而挥笔来纪念你,并赞扬那些暴政的受害者,那些长眠于你的土地下的男女。
他们中有我们自己的姐妹。我们现在纪念她,是为表达我们的忠诚,并作为我们怜爱她的证明。她的境况是多么可怜!她多么顺从地回归上帝!只有我们遍及万物的知识才知道……[57]
[57]《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55节。
这篇书简中提到的人是巴哈欧拉的胞姐萨丽·哈努姆(Sárih Khánum),巴哈欧拉为她启示了许多书简。她比巴哈欧拉年长,是祂忠实的信徒,在祂的圣道上坚定不移。她于伊斯兰历1296年(约公元1879年)在德黑兰去世,被安葬在城外不远的地方。巴哈欧拉对她极为敬重。祂在一篇书简中说,拜祭她和谒见祂会有同样的裨益。巴哈欧拉另外五个姐妹中,只有祂的同母异父的姐姐萨基妮·哈努姆(Sakínih Khánum)是虔诚、忠实的信徒。她又叫塔兰·哈努姆[58](Ṭallán Khánum),她在圣道上忍受了许多苦难。巴哈欧拉对她怀有深厚的爱和感情。她被安葬在努尔省的塔库尔村。阿博都-巴哈特意为她启示了一篇谒陵书简。
[58]巴哈欧拉的母亲在前一次婚姻中所生的女儿。
其余四个姐妹中,有两个没受到巴哈伊信仰的影响,有两个成为米尔扎·叶海亚的信徒。特别是妹妹沙阿·苏丹·哈努姆(Sháh Sulṭán Khánum,又叫哈努姆·布祖尔格,Khánum Buzurg)与祂为敌,给祂造成了许多痛苦。巴哈欧拉在《致狼子书》的下述文字中提到了她:
哈桑-马赞达拉尼[59]携带过七十份书简。这些书简在他死前没被送到收件人手中,却被委托给了本蒙冤者的一个妹妹。她毫无道理地背弃我。天晓得这些书简的下落如何[60]。这个妹妹从来没和我们生活在一起。我以真理之阳为誓,出了这些事之后,她从来没见过米尔扎·叶海亚,一直不知道我们的圣道,因为那时候她已经疏远我们……后来,她站在米尔扎·叶海亚一边。这时我们接到有关她的互相矛盾的消息,也不知道她的所言所行。我们恳求上帝——赞美、祝福归于祂——使她归信祂,帮助她在祂的恩惠之门前悔悟……[61]
[59]哈桑-马赞达拉尼是巴哈欧拉的表弟和忠实信徒。他曾几次到阿卡见祂,每次都会带回一些书简给波斯的朋友。
[60]在最后一次旅行中,哈桑-马赞达拉尼在完成使命前去世了。结果,七十份书简落入上文提到的巴哈欧拉的同父异母的妹妹沙阿苏丹哈努姆手中。据我们所知,这些书简再也找不到了。
[61]巴哈欧拉的《致狼子书》第169、171页。
巴哈欧拉圣笔的最初文字,是在德黑兰启示的《拉什赫-阿玛》,在流放伊拉克的途中祂的圣笔继续在挥洒。下面摘录的这段祷文,是祂在寒冷艰苦的冬月穿越波斯西部的途中启示的。它描述了祂圣使生涯初期遇到的艰难困苦。
我的上帝,我的主,我的渴望!……祢以祢至高权能之力创生了这粒尘埃,并以祢不受约束之手养育祂……祢已给祂命定了任何语言都无法描述、祢的书简也无法记载的考验与磨难。祢曾使祂的颈部习惯于丝绸的轻柔抚摸,最终却使它被粗重的锁链紧紧缠绕;祢曾使祂的身躯安适于锦缎绫罗,最终却使它沦落地牢备受屈辱。祢的谕令使我的脚被无数足枷束缚,我的颈被无法解开之锁链紧勒。其后几年,苦难纷至沓来,仿佛恩泽甘霖浇洒于我……多少夜晚,沉重的镣铐足枷令我无法安寝;多少白昼,他们的虐待折磨使我不得安宁和平静。祢悲悯无边,即便荒野之禽兽亦供其食物,而本仆人,竟然一度被禁止饮食。连对脱离祢的圣道者都不愿施加之苦楚,他们也让我来承受。直到最终,祢发出既定之谕令,吩咐本仆人离开波斯,陪伴者唯有若干老弱幼稚。时值严冬,寒风凛冽,令人结舌无语;冰天雪地,令人寸步难移。[62]
[62]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09页。中译文出自澳门新纪元国际出版社2014年修订版《显圣双璧》第118页。
第五章 伊拉克的早期书简
上帝之日
巴哈欧拉回到巴格达
第五章 伊拉克的早期书简
启示的背景
《库卢-泰阿姆书简》(《全食书简》)
在库尔德斯坦启示的书简
为了正确理解巴哈欧拉在伊拉克启示的圣典,我们必须先熟悉当时当地与祂本人有关的一些背景与事件。巴哈欧拉旅居伊拉克的十年可以分为三个时期。在第一个时期,祂的天启曙光初露,并经历了由祂同父异母的弟弟米尔扎·叶海亚[63]引发的巴比教的内部危机。在第二段时期,巴哈欧拉的天启之阳暂时遭到遮蔽,祂自愿隐退到库尔德斯坦的偏远山区。在第三段时期,天启之阳冉冉升起,放射出光芒,最终在祂巴格达郊外的里兹万花园宣示了自己的使命。
[63]称号为苏贝赫阿扎尔(永恒之晨)。
米尔扎·叶海亚之所以出名并非由于他有卓越的品质,而是由于他与巴哈欧拉的密切关系。巴哈欧拉是早期巴比教信徒的中心人物。为了将巴比教敌人的注意力从巴哈欧拉身上引开,年轻而比较不知名的米尔扎·叶海亚被提名为巴比教的首领。巴布完全同意这一提议。这一提议来自巴哈欧拉,其他知道这一计划的仅有两人,他们是巴哈欧拉忠实的弟弟米尔扎·穆萨(阿迦-卡利姆)和穆拉·阿卜杜勒-卡里姆-加兹维尼。在巴布殉道前不久,后者受巴布之托将祂的笔盒、印章及著作送交给巴哈欧拉。后来,他在巴哈欧拉被监禁在西亚查尔监狱期间殉教于德黑兰。
这一提名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这样运作了一段时间后,明眼人便知道米尔扎·叶海亚是影子领袖,而巴哈欧拉在巴布殉道之后独力指导着巴比教的事务。
巴布殉难的消息传到德黑兰时,时年19岁的米尔扎·叶海亚非常惊恐,他乔装打扮后逃到马赞达兰山区避难去了。他的怯懦使那个地区的许多信徒背弃了信仰,有些人甚至反戈到圣道的敌人一边去了。在波斯西北部游荡了大约两年之后,米尔扎·叶海亚最后跟巴哈欧拉去了伊拉克。但他非常害怕被人认出来,他大部分时间里要么在躲藏,要么乔装露面。他惊恐至极,有一段时间他威胁说,任何巴比教徒若当众把他介绍为巴比教领袖,或在巴格达街上、市场里向他打招呼,都将被开除教籍。
然而,他的怯懦和背信弃义对圣道的伤害却远不如他反对当代至高显圣者的伤害大。米尔扎·叶海亚眼看着巴哈欧拉的权力和威严,看着祂在巴格达上层和下层居民中的影响,他就妒忌巴哈欧拉在教友和敌人中声望日隆。米尔扎·叶海亚担心失去自己的地位。一些杰出信徒看破了他浅薄的知识,对他的怯懦与欺骗行为感到灰心失望,所以,米尔扎·叶海亚的地位实际上已经被削弱了。于是,他在臭名昭著的赛义德·穆罕默德-伊斯法哈尼的帮助下,开始在巴哈欧拉的仰慕者的头脑中散布怀疑的种子,以种种手段竭力诽谤祂,对祂为恢复和改善迅速恶化的巴比社团的境遇所做的努力进行歪曲。
在邪恶、堕落的化身赛义德·穆罕默德的诡计下,毫无威信且背离巴布的清晰教导的米尔扎·叶海亚自称是继任者,而巴布在其圣典中从来没有肯定过他的这一地位。米尔扎·叶海亚与赛义德紧密勾结,在信徒中大肆挑拨离间,制造混乱。他们对巴哈欧拉进行秘密的诬蔑,他们说祂破坏巴布圣道、背离其律法。
巴哈欧拉因为这样一些恶毒阴谋与造谣中伤而遭受了极大的考验和苦难。一天,祂连家人都未知会就离开了巴格达,隐退库尔德斯坦的偏远山区近两年。巴哈欧拉在《笃信经》(Kitáb-i-Iqán)中写道:“我之所以隐退,唯在避免成为信徒间失和之因、我的同伴困扰之由、伤害他人灵魂之柄及任何心灵忧患之源。”[64]
[64]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160页(英国版),第251页(美国版),中译本第123页。
在隐退之前旅居伊拉克的第一年中,出自巴哈欧拉之口的圣言大部分都未被记录下来。然而,在以书简形式被记录而流传于世的圣言中,流露着祂因米尔扎·叶海亚及其卑鄙同伙的悖逆而产生的忧伤和痛苦。
巴哈欧拉在去库尔德斯坦前不久启示了《库卢-泰阿姆书简》(Lawḥ-i-Kullu’ṭ-Ṭa‘ám)。这篇书简是写给纳拉格镇的哈吉·米尔扎·卡迈勒丁的。这人的曾祖父哈吉·穆拉·迈赫迪写过一本记述伊玛目侯赛因殉道的书,书中以感人的语言颂扬祂的美德,为祂的逝世而悲痛。正是这本书的描述,使被囚在马库要塞的巴布心潮澎湃、动容落泪。
哈吉·米尔扎·卡迈勒丁是个有文化知识的人,通过曾在卡尚见过巴布的穆拉·贾法尔皈依了巴比教。他来巴格达是为了会见巴布任命的米尔扎·叶海亚并接受启迪。他未能找到米尔扎·叶海亚,于是写信给巴哈欧拉请求米尔扎·叶海亚解释《古兰经》中使他感到困惑的一节经文:“一切食物,对于以色列的后裔,原是合法的,除非是以色列(的后裔)自己戒除的食物。”[65]
[65]《古兰经》3:93。此处译文根据英文翻译,与由阿拉伯文翻译的马坚本略有不同。——中文编者注
巴哈欧拉把信转给了米尔扎·叶海亚。他的回答似是而非也很肤浅,使得哈吉·米尔扎·卡迈勒丁彻底丢掉幻想,对他丧失了信心。后者转而求教于巴哈欧拉,请祂就这个问题给予指点。于是,祂启示了阿拉伯文的《库卢-泰阿姆书简》作答。
哈吉·米尔扎·卡迈勒丁收悉书简后受到启迪和振奋。他的心中充满了新的活力,心里被新时代的灵光照亮了。通过这一书简,他找到了一切知识之源,认出巴哈欧拉是“上帝将昭示天下者”。有了这一认识之后,他马上表明了他的信念,发誓忠于巴哈欧拉。巴哈欧拉提醒他不要泄露天机。他奉命回到家乡纳拉格镇,与朋友们共同阅读这篇书简。
他照做了,他忠诚、忘我地服务于巴哈欧拉的圣道,直至1881年左右在纳拉格逝世。
在这篇隐退库尔德山区前不久启示的书简中,巴哈欧拉暗示了出走巴格达的心迹,对自我标榜倡导圣道的人加给祂的折磨和苦难而悲叹。
悲伤之洋在我头上翻滚,它的水即使一滴也无人能够咽下。我悲伤至极,我的灵魂几乎已脱离我的躯体……卡尔迈勒啊!请听听这低微被弃的蚂蚁的声音。由于人们的所作所为,它将自己隐藏在洞中,它渴望从你们中离开,从你们的视线中消失。上帝确实已成为我和祂的仆人之间的见证者……悲哉!悲哉!……从我第一次吮吸母亲纯净的乳汁到现在,我所见过的一切都已从我的记忆中消失。这是人们亲手造成的结果。[66]
[66]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18页。
《库卢-泰阿姆书简》没有全部译成英语,所以我不可能充分地传达其意义。《古兰经》中有关食物和以色列的后裔的经文显然是为了回答犹太人。犹太人说:与穆斯林们的说法相反,伊斯兰教的律法中的一些饮食禁忌并不符合犹太律法。巴哈欧拉解释说:这节经文在上帝的属灵世界中包含无限的意义,其中大部分超出了人的理解力,祂可以通过包容一切的知识连续几年地阐释这些意义。祂只解释了其中的一些意义,包括食物的属灵意义。这样,祂就透露了无限的、超乎人类理解的上帝的众多属灵世界中极微小的一部分荣耀、奥秘和广度。
祂在这篇书简中提到了其中的四个属灵世界。为了领会其中的一些奥秘,让我们把思绪转向上帝在尘世的创造物。这里,不同层次的王国同时存在,每一个都起着特定的作用。让我们看看人,他的生命在三个不同的层次同时起作用。相比于动植物的低等王国,人是高级的、主导的。而在人的王国中,人被创造来与同胞们团结一致地生活。相比于显圣者,人又低级得多。从这个例子中可以看出,虽然人是同样一种存在物,但他显示出三种层次的品质和属性:团结一致,低层次和高层次。
同样,这篇书简中提到的上帝的属灵世界也有不同的层次。巴哈欧拉把哈胡特界(Háhút)称为“唯一者之天”(Heaven of Oneness),这是永恒本体、圣神的界域(realm of Divine Being)。这一崇高界域是显圣者也无法了解的。巴哈欧拉在一篇书简中写道:
自太初以来,上帝就一直隐蔽在祂那崇高本体的不可言喻的圣性之中,并将永远继续裹藏在那不可知之本质的难解的奥秘中……上万个摩西一样的先知,在他们寻找上帝的西奈山上,一听到上帝那令人生畏的声音:“你们绝不会看见我”,就会吓得呆若木鸡。无数如基督般伟大的显圣者,一听到“我的本质你们永远也无法领悟”这一禁令,也会在他们的天国宝座上,吓得惊慌失措。[67]
[67]守基埃芬迪的《巴哈欧拉的天启》,《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13页。
下一个是拉胡特界(Láhút),这是神的界域,是天庭。在巴哈欧拉的圣典中,拉胡特界大概就是上帝与显圣者、蒙选者相联系的世界。他们浸没在祂的圣尊之洋中,他们在这里没有任何地位可言,在祂尊前完全虚无。在这个界域没有谁等同于上帝。“唯有祂,除祂之外无人会是上帝”,这一称号在这里显露无遗。
巴哈欧拉在这篇书简中描述的另一个属灵的世界是杰贝鲁特(Jabarút),这是至高者的界域。其居住者的地位几乎等同于上帝,他们显示了上帝的全部属性,是祂的代言人,与祂结合在一起。这个世界看来是上帝选民的世界,与造物相比,他们被授予了祂的权力。
巴哈欧拉的圣典对上帝的显示者、蒙选者的双重身份有许多阐述。这些圣洁的灵魂相比于上帝完全虚无。但与创造物相比,祂们具有上帝的一切属性,而且几乎等同于上帝。正如巴哈欧拉在一篇祷文中所说:
我的上帝啊,每当我沉思联结你我的关系时,我都想对所有创造物说“确实,我就是上帝!”只要我想到我的自我,瞧,我都发现它比尘泥粗糙![68]
[68]守基埃芬迪的《巴哈欧拉的天启》,《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13页。中译文出自澳门新纪元国际出版社2011年版《巴哈欧拉启示录》第3卷第128页。
伊斯兰教也有类似的说法。下面这则出自伊斯兰教先知穆罕默德的圣训,清楚地表明了显圣者的这种双重性质。“我与真主的关系是多种多样的。有时候,我就是祂本身,而祂也是我本身,另一些时候,祂就是祂,我就是我。”[69]
[69]巴哈欧拉在《致狼子书》第43页引述的一则穆斯林圣训。中译文出自澳门新纪元国际出版社2012年版《巴哈欧拉启示录》第4卷第354页。
上帝的另一层面的属灵界域中是迈莱库特(Malakút),过去的先知常常称之为上帝的天国。巴哈欧拉在《库卢-泰阿姆书简》中称之为“正义天界”。
除了这四个属灵的界域之外,巴哈欧拉在这篇书简中还提到纳苏特界(Násút),这是凡人的世界。祂将这个世界称为“宏恩的天堂”。祂在许多书简中确认,人类世界和神圣天启只是因为上帝的宏恩才得以存在。如果正义须臾间取代了宏恩,那么,整个创造界将不复存在。
在《库卢-泰阿姆书简》中,巴哈欧拉解释了前面那节《古兰经》经文中“食物”的其他意义。在一种情况下,可以解释为一切的知识;在另一种情况下,又可以说是对显圣者的认信。祂还说,与伊斯兰教天启有关的“食物”,可以理解为先知的继任者伊玛目对该教的守护。联系到尚未公布的祂的天启,祂认为“食物”就是隐含在祂的书简中的知识之洋。
在这篇书简中,祂解释了“以色列”和“以色列的后裔”的多重含义,称最杰出的新生字母[70]库杜斯为“终点”(Last Point)。这一称号把库杜斯同“元点”(Primal Point)巴布密切联系起来,暗指了库杜斯的伟大地位。
[70]Letters of the Living,最先接受巴布信仰的十八位门徒。
《库卢-泰阿姆书简》激起了哈吉·米尔扎·卡迈勒丁的遐想,为他解开了许多奥秘。这篇书简是巴哈欧拉在这个时期的典型之作。祂的著作——特别是祂使命生涯之初的阿拉伯文著作——的文风有些像巴布。在以后的岁月中,巴哈欧拉的启示之阳升至中天,祂的圣典逐渐形成新的风格,新风格在《亚格达斯经》的启示中臻于完善。这部经书清晰流畅地显示了巴哈欧拉无与伦比的话语的力量、气势与美感。
巴哈欧拉隐退库尔德斯坦山区,这在祂的天启历史中开启了一个新的篇章。祂在远离人烟的塞尔-杰卢(Sar-Galú)山上过着完全与世隔绝的生活。祂离开了亲人和仰慕者,也将那些背叛祂并通过罪恶阴谋使巴布圣道几近消亡的人抛在了一边。祂随身只带了一套换洗衣服,这衣服是用穷人穿的粗布做的。祂的食物主要是牛奶,偶尔有一点大米。祂有时住在山洞里,有时住在石砌的陋室中。正如祂在写给表妹玛丽亚姆的书简中所表明的那样,祂的伙伴是“天上的飞鸟”和“旷野里的走兽”[71]。在《笃信经》中,祂这样描述那些日子:
[71]引自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20页。
我双眼洒下多少苦楚的泪水,我流血的心中澎湃着剧烈创痛的海洋。多少夜,我没有食物果腹;多少日,我身体不得宁息……我独自与我的灵交谈,忘乎尘世及其一切……[72]
[72]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160页(英国版),第250-251页(美国版),中译本第123页。
祂独自在旷野里吟唱了许多祷文和赞美祂天启的属性和特点的颂歌。这些圣言本来能使人们的心灵恢复生机,照亮整个人类社会,但却受限于这偏僻之地。哀哉,这圣言永远消失了。
祂沉思着祂将要显示的圣道,敌人的激烈对抗,过去将来的苦难,以及玷污、辱没了巴布圣道声誉的巴比领袖的悖逆。
巴哈欧拉在那个地区度过一段时间之后,遇到伊斯兰教逊尼派哈利迪教团(Khálidíyyih Order)的领袖伊斯梅尔谢赫。他对巴哈欧拉的个人品性极为欣赏。最终,他说服祂离开那住所,去苏莱曼尼亚(Sulaymáníyyih)镇。很快,不仅那里的宗教领袖与知识界的人士,而且当地的所有居民都知晓了巴哈欧拉的伟大。
在祂与一些宗教领袖的酬酢信中,人们第一次注意到祂精美的书法、高超的文章和优美的文体,这时人们才认识到祂是一位有着卓越品质和丰富知识的人。有趣的是,在巴哈欧拉致哈利迪教团领袖阿卜杜勒-拉赫曼谢赫、苏莱曼尼亚著名的神职人员穆拉·哈米德以及其他显贵的信中,有一些留传了下来。这些信件证实了巴哈欧拉当时的忧伤和痛苦。在给阿卜杜勒-拉赫曼谢赫的信中,祂痛惜自己失去了穆斯林仆人阿布-卡西姆-哈马达尼(Abu’l-Qásim-i-Hamadání)——祂从巴格达带来的这一随从遇劫匪而身亡。
巴哈欧拉的名声就这样传遍了苏莱曼尼亚和邻近的城镇。祂很快成为追求真知和启迪的人们的焦点。祂保守着身份之谜天天出现在他们中间,对于他们所提的有关教义的各种特别深奥费解的问题,一一做出简洁有力的回答。正如阿博都-巴哈所证实的,库尔德斯坦人很快就被祂的爱吸引了。祂的一些仰慕者还相信祂就是先知。
巴哈欧拉旅居苏莱曼尼亚期间最重要的事,是当众用阿拉伯语启示《圣鸽颂》(Qaṣídiy-i-Varqá’íyyih)。苏莱曼尼亚的神职人员请求巴哈欧拉做一件破天荒的事:用著名的阿拉伯诗人伊本-法里德的作品《长塔伊亚特》的韵律写一首诗。
巴哈欧拉接受了请求,祂坐在他们中间口述了长达两千行的诗。在场的人都对这一启示感到惊讶,为祂表现出的才华所陶醉,发出啧啧赞叹之声。他们称赞说,祂的诗远比伊本-法里德的原诗更优美、更明晰、更深刻。祂知道这一主题超出了人们的理解能力,于是只挑选了127行让他们抄写。
如果我们还记得巴哈欧拉是波斯人,祂没上过那些教授复杂难懂的阿拉伯语的学堂,那么,单从文学角度看,这首诗就是祂的天才来自圣灵的力证。祂在这首诗中使用的词语意义非常丰富,它们协调交融,成了奏鸣精神旋律的管弦乐团。巴哈欧拉只用一两个词就指代了一节《古兰经》经文或一则圣训。这样,在一行中,祂就暗示或融合了几段《古兰经》经文,从而揭示出上帝天启中的许多奥秘。其中的每句经文都像是百川汇成的海洋,在海的深处隐藏着无数的智慧与知识之珠。
巴哈欧拉回到巴格达后给这首诗写了一些脚注。在脚注中,祂用波斯文解释了一些难懂的词汇的意义和一些深奥的诗句。祂甚至三番两次指出自己对语法的明显背离,并对自己在这些语境中的用法进行辩护。
《圣鸽颂》的主题是赞颂以“天国女仆”的象征形式向祂降临至大圣灵。祂作为上帝的信使,与祂赞美其品质和光辉的圣灵的拟人化——天国女仆——之间有一段对话。祂在对话中详述自己过去的苦难,敌人用枷锁与脚镣对祂的残酷监禁,谈到自己的哀伤和寂寞,并决然宣称将以坚定不移与乐观的精神面对将来在圣道上的任何灾难。
这首诗证明了显圣者本人与激励、支持着祂的圣灵之间的关系。它还照亮了一切天启的降示之地、上帝广阔的神灵国度。
除了这首诗之外,巴哈欧拉在库尔德斯坦还启示了一些祷文和冥想文字,这些文字由祂亲手写下并留存给了后人。其中有一首题为《萨吉-阿兹-盖卜-贝加》(Sáqí-Az-Ghayb-i-Baqá)的诗。这首波斯文诗同巴哈欧拉的其他颂诗一样优美动人,表达了祂渴望有朝一日向人们显示祂的尊容,祂的天启的光辉将人们照亮。它断言人们若想获得祂的天启之光,就必须超脱尘世的一切;提醒道只有准备好在祂的圣道上献身的人才会在祂的尊前受到悦纳。
巴哈欧拉暗示了祂圣道的伟大,宣称向摩西显现超凡荣耀的西奈山在绕着祂的天启转动,就连基督的灵也渴望接近它。在祂的许多书简中,我们可以看到类似的对上帝之日——过去的所有显圣者都渴望的日子——的暗示:
隐含在一切造物中的目的,就是展现这一最高尚、最神圣的日子,这个日子在祂的经书和圣典中被称为上帝之日。这个日子是所有先知、选民和圣徒都希望亲眼见证的。[73]
[73]守基埃芬迪的《神圣正义的降临》第65页。
祂在另一段中宣称:
务必听着!还没有人领悟到这圣道的根本。现在,每个人都必须以上帝之眼来明察,以上帝之耳来倾听。不用我的眼睛看我的人,永远都无法认出我。过去的显圣者只是在规定的程度上,而非完全懂得这一天启的性质。[74]
[74]守基埃芬迪的《神圣正义的降临》第64页。
巴哈欧拉的天启远比过去的天启伟大,从前的先知并不全然知悉这一天启的性质。这种说法似乎有悖于巴哈欧拉所证实的所有显圣者实际上是唯一和同一的:
……祂们都住在同一个圣堂,翱翔于同一片天空,坐在同一个宝座上,说的是同样的言语,宣扬的是同样的信仰……[75]
[75]守基埃芬迪的《巴哈欧拉的天启》,《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15页。
然而,仔细研究圣典就会明白:两种说法都是有道理的。正如人类从婴儿期逐渐发育到儿童期、少年期,最终发育到成年期一样,神圣天启也是以渐进的方法展露出来。
让我们看看一个人从婴儿到长大成人的过程。随着他的成长,他的能力和力量在增强;然而,在每个时期,他仍然是同一个人、同一身份。他在儿童期显示出儿童的特征;这时尽管他渴望达到成熟,却对成熟一无所知。然而,几年后,他的态度和兴趣有了很大变化,他的能力也大大增强了,结果他会发现自己前后判若两人。对他来说,那个孩子已不复存在,留下的仅是记忆,或许只是一张照片而已。他的整个一生都是这样的,即能力在逐渐增加而身份保持着同一性。
同样,圣言的启示者在本质上是同一个人;然而在每一个时代,最新的显圣者显示更大程度的真理,在祂身上和祂的天启中包含了以往宗教的实质和实在。
在上帝降示新天启之后,先前的宗教就失去了灵性。只有它的形式还保留着。教义中曾被全能者赋予的力量和功效被收回了,曾作为社会结构支柱的律法被废除了。该宗教的信徒若要忠于他们的先知,就要归向体现着以前显圣者的灵性的新显圣者。否则,他们不仅是在崇拜没有灵的形式,并转向了黑暗视界,而且也在对上帝的新显示者的否认中否定了自己先知的本质。巴哈欧拉在一篇书简中证实道:
你当坚信:确然,背离本美尊[76],就是背离往昔之圣使,就是永生永世藐视上主。[77]
[76]巴哈欧拉。
[77]巴哈欧拉的《艾哈迈德书简》,在大部分的巴哈伊祈祷书都有收录。参见澳门新纪元国际出版社2014年版《巴哈伊祷文》第183页。
巴哈欧拉出现在人类成熟的历史时期。祂的天启所惠赐给人类的一切,都已潜存于过去的启示期里,但若在那时启示出来,时机尚不成熟。以人类的成长类比可以说明这一事实。孩子有四肢、各种器官和成年人的各种潜能,但直到他成熟以后才能充分地使用它们。
上帝天启的荣耀通过巴哈欧拉向人类显现了,这荣耀已经由过去的显圣者预言过。实际上,各时代的显圣者的目的都是预告巴哈欧拉的到来,为祂的来临准备民众。穆罕默德是这样做的最后一位显圣者,祂自称“封印先知”,因为祂的天启是宗教的预言周期中的最后一个启示期。宗教的预言周期随着巴布的出现而告终,祂宣布巴哈欧拉是上帝的至高显示者,巴哈欧拉的使命不是预告而是开启上帝之日。祂的书简中的文字,说明了祂天启的伟大:
须公正……你们竟然质疑祂的权威,这恰当而适宜吗?祂可是“与上帝交谈的祂”(摩西)渴望谒见的人,是“备受真主钟爱者”(穆罕默德)渴望见到其面容之圣美的人,是“上帝之灵”(耶稣)凭借其爱之力量而升上天国的人,是“元点”(巴布)为之献出生命的人啊。[78]
[78]守基埃芬迪的《巴哈欧拉的天启》,《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06-107页。
要抓住时机!因为这个时代的一瞬间胜过以往时代的许多个世纪……太阳与月亮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时代……显然,显圣者生活过的每一个时代都是由神命定的,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上帝指定的时代。然而,今天的时代是独一无二的,应该与之前的时代相区别。“先知之封印”这个名号充分显示和证明了这个时代的崇高地位。[79]
[79]守基埃芬迪的《巴哈欧拉的天启》,《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07页。
“德尔维希·穆罕默德”[80]的名声这时传到了库尔德斯坦以外的地区。关于祂天生伟大和具有先天知识的传闻传到了巴格达,祂的家人和朋友意识到这人正是巴哈欧拉本人。这一猜测得到了巴哈欧拉被袭身亡的仆人阿布-卡西姆-哈马达尼的遗嘱的证实。官员们发现了亡仆的遗嘱,上面说将所有财产留给库尔德斯坦山中的德尔维希·穆罕默德。祂的家人听到这个消息以后,马上派遣德高望重的谢赫·苏丹[81]去库尔德斯坦寻找巴哈欧拉。他和一位仆人寻找了两个月,才在别人的带领下在苏莱曼尼亚附近找到他。过了一段时间,在谢赫·苏丹的一再恳求下,巴哈欧拉才答应结束两年的隐居生活。祂回到巴格达,一大批仰慕者和支持者与祂忍痛惜别。
[80]Darvísh Muammad,巴哈欧拉在离开巴格达的两年中所用的化名。
[81]巴哈欧拉忠实的弟弟米尔扎穆萨的岳父。(见《破晓群英传》的索引“谢赫苏丹-卡尔巴拉伊”。)
随着巴哈欧拉1856年3月回到巴格达,伊拉克的流放者群体的新时期开始了。巴哈欧拉不在巴格达期间,朋友与敌人都同样明白:在米尔扎·叶海亚、赛义德·穆罕默德-伊斯法哈尼这样不忠之人的长期领导下,巴比社团已完全变质了。大多数成员都感到灰心丧气。而仅仅在十年前,早期的英雄与殉道者们以生命显示了坚定的信仰、高尚的品格和深沉的爱。而今他们丧失了那些美德,精神上如同死人。他们内部四分五裂。例如,在巴比启示期的不朽的女英雄塔希丽(Ṭáhirih)的家乡加兹温镇,人们分成了四个派别,每个派别都有一个名称。有些人追随米尔扎·叶海亚,有些人信仰库杜斯或塔希丽,还有一些人自认为是巴比天启的母书《巴扬经》的信徒。
在这段时期,多达二十五人厚颜无耻地宣称自己是“上帝将昭示天下者”。这是巴布对所有时代的应许者巴哈欧拉的称呼,而巴布自己便是祂的先驱者。为了支持自己的说法,有些人甚至在普通信徒中散发自己写的东西。他们中的许多人怀着使巴哈欧拉归信的目的来到巴格达,又在认出了祂的身份后俯伏在祂的脚下,乞求原谅他们的冒昧。有些人达到了服务与信仰的高峰,成为祂的杰出门徒。
巴哈欧拉再次握住了圣道的缰绳。在祂离开巴格达期间,变幻不定的不幸阴云曾笼罩在巴比社团成员的头上。现在,阴云已开始消散。经过口头与书面的规劝和鼓励,祂给这个垂死的社团注入了新的活力,很快就将一些成员转变成了祂的启示期中属灵的伟人。
巴哈欧拉自己证实到:
借上帝之助,凭其圣恩与慈悲,我启示的经文源源不绝,如倾泻之甘霖普降世间。我以明智忠言与善意规劝告诫所有世人,尤其这群人,不得煽动、吵闹、争执和冲突。结果,蒙上帝仁恩,任性与愚蠢变成虔诚与理解,干戈化为玉帛。[82]
[82]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33页。此处的译文出自澳门新纪元国际出版社2014年修订版《显圣双璧》第125页。
巴哈欧拉在重返巴格达后启示了大量的圣言。祂的这些圣言是在一些信徒们的面前讲的,大部分都没有被记录下来。这个启示期不朽的记述者纳比勒-阿扎姆写道:巴哈欧拉在一昼夜间就启示了与《古兰经》一样多的圣言,祂从库尔德斯坦回来后就这样连续不断地启示了两年。
此外,巴哈欧拉还启示了许多书简,这些书简要么是祂亲笔书写的,要么是口述给文书米尔扎·阿迦的。但是,誊写书简的大部分稿纸——上面有成千上万的经文,均在巴哈欧拉的指令下,被用水冲洗后扔进了河里。祂说:“在这个时代找不到配听这些旋律的人。”[83]
[83]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38页。
然而,留存的书简对巴比社团成员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他们很快就重新恢复了活力,开阔了眼界,改善了品性,启发了思想。通过这些书简和与他们的个人接触,巴哈欧拉把这些陪伴信徒变成了新的造物,使他们获得了巨大的灵性力量。
第六章 《隐言经》
第六章 《隐言经》
在巴哈欧拉这一时期的经典中,《隐言经》(The Hidden Words)堪称拯救人类灵魂的伟大纲领。它像一座灯塔照耀着迷失在黑暗世界与物质主义中的人,给他们的眼睛带来光明,使他们能看清通往主的道路。它也为他们警示了路上的许多陷阱,处处都给予他们援助。
大约在1858年,巴哈欧拉在底格里斯河畔启示了《隐言经》。祂在一篇书简中说该书的一些段落是一次启示并记录在一个书简上的。其余段落是后来在不同时刻启示后加进去的。这本书在巴哈伊信仰的早期被叫做《法蒂玛秘经》(Hidden Book of Fáṭimih)。
法蒂玛是穆罕默德的女儿,是伊斯兰天启中最圣洁、最杰出的妇女。她年轻时嫁给了穆罕默德的继任者阿里,与他生了几个孩子,其中哈桑和侯赛因继承父志分别成为伊斯兰教什叶派的第二位和第三位伊玛目。法蒂玛是一位虔诚、忠实的信徒,很爱她的父亲。父亲的逝世使她沉浸在极度的痛苦与悲伤之中。
伊斯兰教什叶派的圣训称,圣灵化身为天使加百列对她显现,向她说了一些话。这些话被转述给了她的丈夫阿里,由此启示出来给予丧亲的她一些安慰。她在杰出的父亲、伊斯兰先知离世后不久就死了。
巴哈欧拉说《隐言经》就是上天启示给法蒂玛的经文。祂把它描述为“……自那荣耀之境降世,由那权能与力量之舌宣说,曾启示给以往的先知……”的精华。[84]
[84]巴哈欧拉的《隐言经阿拉伯文卷》前言。本卷所引《隐言经》,中译文皆出自澳门新纪元国际出版社2009年中英合编版译本。
可以说这个非凡的金玉良言集粹,是通向上帝的属灵众界之路的完美指南。人的灵魂不受自然法则的支配,自然法则只在物质世界起作用。灵魂受到上帝与人所立的伟大永恒圣约的激发、滋养与支配。《隐言经》不仅阐明了连接人与创造者的普遍、永恒圣约的内容,而且还指出了信守圣约的方式。
为了理解《隐言经》,人们必须懂得人的双重性,即人的身上结合着两种对立的力量——精神与物质、灵魂与肉体。
灵魂源自上帝的属灵世界。它比物质世界更崇高。当源于属灵世界的灵魂与胚胎结合在一起后就成了一个人。但是,这种结合远远高于诸如“进与退”、“出与入”这类的物质关系,因为灵魂不属于物质界。这种关系就像光与镜子的关系。镜子里的光实际上不在镜子里,光线来自外面的光源。同样,灵魂不属于躯体范围。它与肉体有一种特殊的关系,它们一起构成了人。但是,这种关系只在人的尘世生命中维持着。当生命终结后,各自会复归本源,躯体返归尘土,灵魂回到上帝的属灵众界。灵魂从灵界而来,成为有着上帝的形象和模样,且能获得神圣品性的人,在与肉体分离后灵魂仍会永无止境地进步。
但是,死后灵魂的状况取决于此生所获得美德的程度。如果孩子天生就缺臂少腿,出生后也决不会健全。他的有生之年都是个残疾人。与此相似,如果人在此生不向上帝寻求祂的启导之光的照耀,那么,即使他的灵魂有进步,相对而言也是不完整的、黑暗的。
灵魂只能将美好的品质带到另一个世界。它不能带走坏品质。因为“坏”就是缺乏“好”,正如“贫穷”就是缺乏“财富”一样。因此,邪恶者就是灵魂中缺乏神圣美德的人,他只能带走很少的上天品质。但是,一个在今世一直过着道德生活的人,能够带走更多上天品质。然而,这两种灵魂都会凭借上帝的恩典进步,但每一个只在自己的层次上进步。
根据巴哈欧拉的教义,另一个世界也有不同层次的存在,就像在今世一样。处于较低层次的灵魂无法理解处于较高层次灵魂的属性和品质。
人命定的最高层次就是被“信仰之灵”照亮,这“信仰之灵”来自对该时代显圣者的认信和对祂诫命的服从。上帝创造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人达到这一层次。
凡尘中的人眼界受到极大限制。就像囚犯看不到他周围的广阔、美丽、有序的无限宇宙一样,人在理解上帝的属灵众界方面也受到限制。无论学识多么深厚、头脑多么聪明的人,都无法确保他能理解灵性的真相。在这个时代,只有承认巴哈欧拉并像植物朝向太阳那样跟随祂,人的心灵——上帝属性的显现处——才会被照亮。这样,人们才能理解巴哈欧拉的圣言的内在意义,因而在大彻大悟后皈依上帝。
皈依巴哈欧拉是灵性成长的关键。在与巴哈欧拉的关系中,信徒起着雌性的作用,完全服从于显圣者的旨意,对祂天启的影响敞开心扉。然后,由于有了这种灵交,人的灵魂就可以受孕,生出“信仰之灵”。信仰之灵——灵魂的果实——弥足珍贵,因为它是在巴哈欧拉对信仰者的影响下产生的。祂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圣美和灵光给予了信仰者。
“信仰之灵”在灵魂中诞生后,若要成长、成熟还需要有营养。巴哈欧拉的天启和圣言为它提供了食物。通过对圣言的阅读和沉思,通过将自己沉浸在祂的天启海洋中,一个人就能培养出灵性的品质,灵性的领悟能力就会与日俱增。他的思想就会受到启迪,即使他是没受过教育的文盲,也能理解巴哈欧拉天启的内在精神,弄清珍藏在其中的奥秘。
灵魂在获得“信仰之灵”后会变得谦虚、恭顺。谦恭与自我贬抑是灵性成长的象征,而自负与自鸣得意是其不共戴天的敌人。
灵魂因为对尘世的依恋而不能总是能受到“信仰之灵”的照射。在一篇书简中,巴哈欧拉对信徒们说人的灵魂就像一只鸟儿:
你们好像那飞鸟,满怀信心和快乐,奋力扇动着强壮的翅膀,翱翔于广袤无垠的天国。可它饿了,不得不转身,急迫下降到尘世寻找水和土,却一头栽进自己欲望的罗网,再也无力飞回原来的高处。这一直身为天国居民的飞鸟,现在连抖一抖它那沾满污秽的翅膀、摆脱负赘的力气也没有了,只好在尘土上寻找栖身之所……[85]
[85]《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53节。中译文出自澳门新纪元国际出版社2012年修订版《点亮心灯》第22页。
巴哈欧拉的《隐言经》意在使人超脱俗世,使人的灵魂不受其大敌自我的侵害。联系到上面的类比,《隐言经》提供了使心灵之鸟清除羽翼上的尘世污物并飞回天界的方法。
对尘世的依恋可以被描述成妨碍灵魂接近上帝的一切事物。巴哈欧拉说尘世及其一切都是为人类而创造的。人有权拥有能够获得的一切美好东西,享受生活给予的一切正当乐趣。但是,人在任何时候都不可以依恋它们。巴哈欧拉教导人们热爱生活,为改善这个世界而工作,为建设人类世界新秩序助力。
祂在一篇书简中说:
若有人想用人间的饰物来打扮自己,穿上华服,或享受人世的种种好处,这对他并无害处,只要他不让任何东西成为他与上帝之间的藩篱。因为上帝已为虔诚的信徒命谕了天上地下一切美好的东西。人们啊,你们应当吃上帝允许你们吃的美食,不要自我剥夺了祂的美妙恩赐。感谢祂吧,赞美祂吧!要做真诚感恩的人。[86]
[86]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神圣正义的降临》第28页。
另一方面,巴哈欧拉又警告富人说:
你们这些以凡尘财富为荣的人啊!
你们当确知,财富是一道巨大藩篱,隔在寻者与所寻、爱者与所爱之间。绝大多数富人,既无法到达祂尊前之庭,也不能进入祂知足顺命之城。然而,不被财富阻于永恒王国之外,也不因富有而丧失不灭领土,这样的富人有福了。以至大圣名为证,这富人的光芒将照亮天国居民,犹如太阳照耀地球众生。[87]
[87]巴哈欧拉的《隐言经波斯文卷》第53节。
财富有可能成为人与上帝之间的障碍,富人常常有依恋物质财富的极大危险,然而,小有资财的人也有可能依恋物质财富。下面的“国王与托钵僧[88]”的波斯故事就说明了这一点。从前有一个国王,他具有很多属灵的品质,为人公正,心地善良。他常常羡慕弃绝尘缘、不为生活操心的托钵僧。因为托钵僧漫游全国,入夜就随地而眠,白天就颂扬主。托钵僧虽生活贫困,却认为自己拥有整个世界。托钵僧的唯一财产就是身上的衣服和盛着善人捐赠食物的钵子[89]。国王被托钵僧的生活方式吸引了。
[88]通常是神秘主义的穆斯林,他们弃绝尘世,与上帝交通,依靠同胞的施舍生活。
[89]英语原文为basket(篮子),此处按汉语习惯转译为“钵子”。——译注
有一次,他把一位知名的托钵僧请到了王宫里,坐在托钵僧的脚边求教如何超脱。托钵僧欣然赴约在王宫里住了几天。每当国王有空,托钵僧就给国王宣讲托钵僧生活的高尚之处。最后,国王皈依了。有一天,他穿上穷人的衣服,由托钵僧陪着离开了王宫。他们一起走了很长一段路,这时托钵僧突然想起来钵子丢在王宫里了。托钵僧感到很烦恼,对国王说没有钵子就不能走了。托钵僧恳求国王让他回去拿钵子。国王却责备道:他本人连王宫、财富和权力都抛弃了,而终生宣讲超脱之美德的托钵僧最终却受不住考验,还是依恋于这尘世——他那小小的钵子。
人们常常误以为尘世的私有财产是依恋尘世的唯一形式。但情况并非如此。人们因为成就、知识、地位和社会知名度而自鸣得意,对自我的爱,这些都是人与上帝之间的障碍。摆脱这些依恋实非易事。这可能是一个痛苦的过程,甚至是一场持续一生的精神战役。
《隐言经》在使人类摆脱物质主义的桎梏,从而赢得对自我的战役中起着重大的影响。阿博都-巴哈在给圣道传导师、阿巴代[90]人米尔扎·阿巴斯(卡比尔)的一篇书简中,极力鼓励他日夜细读《隐言经》的经文,祈求上帝使他能奉行天佑美尊[91]的劝诫。在同一书简中,祂清楚地指出:《隐言经》不仅仅是拿来读的,巴哈欧拉将它给予信徒是要让他们将祂的忠告和劝诫付诸实践。
[90]一座因埋葬着两百多位殉道者的头颅而具有历史意义的城镇。这些头颅被挑在刺刀上从内里兹镇(200多英里外)经由设拉子带到这里。他们的一些女眷同行,她们在这次旅程中有一段路被迫步行。
[91]巴哈欧拉。
卡比尔一生的服务与奉献,清楚地表明每天吟诵《隐言经》段落对他的灵魂产生的强大的转化性影响。
他是一位热情洋溢的人,一位才华卓著的诗人,一位享有盛誉的传导师。最重要是他忠诚于巴哈欧拉。他受过许多迫害,一生中多数是在旅行传教,他活得很久。一年中他通常只在家里与家人一起呆几个月,其余时间骑着毛驴穿梭于各个村庄和城镇。他那热情洋溢的精神,加上他对巴哈欧拉的深厚热爱,使他沿途所见的信徒们深受鼓舞和振奋。他们会聚集起来迎接他。如果情况允许,他经常让他们一起吟诵巴哈欧拉的一些可以集体诵读的书简或诗歌。他还教他们一起唱他自己创作的优美动听的歌曲,这些歌曲的内容都是赞颂巴哈欧拉、阿博都-巴哈或守基·埃芬迪[92]的。
[92]阿博都-巴哈的长外孙,祂的指定继承人、圣道守护者。
那时候,穆斯林教士不允许人们弹奏乐器。巴哈伊信徒小心地避免因弹奏乐曲而激怒狂热的民众。卡比尔可以用击掌的方式为爱和赞美的歌曲伴奏。在较为宽松的地方,就有一种很普遍的乐器、自制的鼓,为他表达爱戴巴哈欧拉的颂歌伴奏。信徒们经常受到压制和迫害,他们总是怀念与卡比尔一起度过的那些短暂的时日。无论他走到哪里,都能创造出一种欢乐与热情洋溢的气氛。
巴哈欧拉这样谈到《隐言经》的启示:
那神秘而奇妙的新娘,此前在宣说的面纱后隐藏;而今蒙上帝的恩典和圣宠得以显现,宛如钟爱者之美绽放光芒。朋友们啊!我见证,这恩典是完全的,这论辩是圆满的,这论证是清楚的,这证据是成立的。现在,就看你们奋进于超脱之途将如何展示。如此,神圣恩宠已充分降赐于你以及天堂与凡尘之众。一切赞美归于上帝,那万千世界之主![93]
[93]巴哈欧拉的《隐言经波斯文卷》结语。
在这本经书中,巴哈欧拉用几页的篇幅,给出了守护人类康乐与福祉的良方。祂以上帝的口气劝告人们“永葆一颗纯洁、仁慈和意气风发的心”。祂强调净化心灵,使其不受邪恶的影响,因为心灵是天启曙光初现的地方。祂号召人们“赶走……陌生人,迎友入家门”;劝告人们不要与邪恶者为伍,因为这“会点燃地狱之火,会熄灭心灵之光”;祂让人们确信灵魂永存不灭。祂肯定上帝已将“永不熄灭”的“荣光本质”给了人。祂满怀信心地断言:上帝已“让死亡使者向你报喜”;祂与人类建立爱上帝的圣约;要人们坚守正义、宽容与仁爱;提醒人们医治百病的良药是“念记”上帝;并述说黎明时向上帝祷告的种种功德。祂忠告人们要超脱尘世,勿弃上帝“永生不灭的国度”而求“转瞬即逝的权势”;叱责人们掉以轻心,放纵自己,沉湎情欲;指示人们戒除贪婪、妒忌、骄傲与虚荣;指出舌头本是用来念记上帝的,勿因贬损和诽谤而使其受到玷污;提到“自食其力最高尚,赡老育幼不轻怠;谴责“游手好闲的人”,为“最卑贱”;谈及祂的天启的伟大性;哀伤只有少数人响应祂的号召,且“拥有纯净心地与圣洁灵性者,更是凤毛麟角。”祂警告人们“收回暴虐”之手;发誓在这个时代“决不饶恕不义行为”;预言人们的所作所为会招致“不测的灾难”和“悲惨的报应”;力劝富人把财富给予穷人;说“财富是一道巨大的藩篱,横隔在寻者与所寻、爱者与所爱之间”;赞扬超脱于财富的富人,说他们的“光芒将照亮天国居民,如同太阳照耀地球众生”;敦促每个人要有“纯正与圣洁的行为”;[94]并这样描述人潜在的能力:
[94]这一段的引语按照顺序分别出自《隐言经阿拉伯文卷》第1节;《波斯文卷》26、57节;《阿拉伯文卷》第14、12、32节;《波斯文卷》第32、74、82、81、17、64、63、53、76节。
灵之子啊!
我使你生来富有,你为何自陷贫穷?我使你生来高贵,你为何自趋卑贱?我以知识之本质赋予你存在,你为何向他人寻求启迪?我用爱之泥土塑造了你,你何以为他人奔忙?把目光转向自己,你会发现,大能、大力、自存的我立于你心间。[95]
[95]巴哈欧拉的《隐言经阿拉伯文卷》第13节。
《隐言经》中有几段暗示了巴哈欧拉的圣约——这圣约后来在祂命名为《阿赫德经》(《我的圣约书》)的遗嘱与圣约中变得更明晰了。
阿博都-巴哈是该圣约的中心,巴哈欧拉指定的圣言诠释者。他解释了《隐言经》中一些段落的意义。下面就是一例:
我的朋友们啊!
你们难道忘了那个真实而绚烂的早晨?当时的氛围圣洁而福佑,在那无尚荣耀之乐园里,在那棵生命之树的庇荫下,你们齐聚我跟前,肃然敬畏,倾听我宣说这三句至圣之言:朋友们啊!切莫视你的意志重于我的意志;切莫企求那些我未曾期许你的;切莫以沾染欲念而了无生气的心靠近我。你们若净化了灵魂,此刻就会想起那场景与氛围,也会明白我话中的真理。[96]
[96]巴哈欧拉的《隐言经波斯文卷》第19节。
阿博都-巴哈说,“真确而明媚的早晨”指的是巴布的天启,“生命之树”指的是巴哈欧拉,而“崇敬和喜悦的气氛”指的是个人的心情。阿博都巴哈进一步解释说,在这节经文中所说的“聚集”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灵性的。上帝的号令是在人的心灵深处发出;人们却没有反应,迷茫而敬畏。
在其他书简中,阿博都-巴哈把在“生命之树”下聚集解释为建立巴哈欧拉的圣约。用阿博都-巴哈的话来说,“主,万荣所归者,已在阿尼萨之树(生命之树)的树荫下订立了一个新的圣约,而且已确定是最终的大圣约……”[97]这一圣约在巴哈欧拉使命生涯的早期确立,这是神圣天启的奥秘之一。阿博都-巴哈在一篇书简中谈到:当巴哈欧拉的天启之阳照耀人间时,它洒在“生命之树”下的人身上的第一束光就是巴哈欧拉的圣约之光。
[97]这句中的引语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238页。
《隐言经》中提到这一圣约的另一文段如下:
我的朋友们啊!
你们当回想:在扎曼圣域的巴兰山上,你们与我订立了圣约。我率上天众灵[98]与永恒之城的居民为此作证,然而现在却不见有谁忠守圣约。确实,傲慢与叛逆已将圣约从人心抹去,不留一丝痕迹。虽知如此,我依然等待,未予揭穿。[99]
[98]聚在下一个世界里的圣洁灵魂。
[99]巴哈欧拉的《隐言经波斯文卷》第71节。
阿博都-巴哈说巴兰山之约就是巴哈欧拉的至高圣笔在圣地所写、在祂升天后宣布的圣约。
最后,以下经文中的“翅膀”和“梳子”,也被阿博都-巴哈解释为巴哈欧拉的圣约。
欲望之子啊!
你还要在欲望之境翱翔多久?我赐你翅膀,为使你飞向圣秘之境,而非邪恶幻念之域。同样,我给你梳子,是要你梳理我的乌发,而非割破我的喉咙。[100]
[100]巴哈欧拉的《隐言经波斯文卷》第79节。
巴哈欧拉在《隐言经》中提到一些书简,如“天堂书简之五”、“红宝石书简”,以及其中的某些诗句。[101]阿博都-巴哈清楚地指出,这些书简、诗句并没有启示给世人,它们被保存在上帝的天国和天界中。
[101]巴哈欧拉的《隐言经波斯文卷》第20、48节前文字。
《隐言经》中有一个文段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因为它揭示了巴哈欧拉天启的性质与强度和祂的崇高地位。它说:
正义之子啊!
在那个夜晚,永在者之美从碧绿的忠信巅峰来到塞德拉图-蒙泰哈,祂是如此地哀泣,令上天众灵和上界居民也怆然恸哭。当问道为何悲戚哭号?祂答道:我按照吩咐在忠信之山上期候,却未从凡尘居民中间闻到忠信芬芳;奉召而返时,看啊!我见那些神圣之鸽在俗世群犬的爪下备受折磨。随即天女自其隐秘居处赶来,未蒙面纱光彩夺目,询问众鸽之名;悉相告,仅余其一。催问之下,说出该名的首个字母,仙阁居民立即冲出荣耀居所。当第二个字母吐露,他们全部跌落尘土。此时,从圣殿最深处传来话音:“到此为止,无须再言。”确然,我见证他们今昔之行。[102]
[102]巴哈欧拉的《隐言经波斯文卷》第77节。
文中的“塞德拉图-蒙泰哈”,字面意思是“不可超越之树”。阿拉伯人过去常沿道路植树,而道路末端的最后一棵树叫做“塞德拉图-蒙泰哈”。巴哈欧拉在许多著作中都用过这个词,这个词的一个意思是象征显圣者的地位——这一地位超出了人的智力范围和理解力。巴哈欧拉著作中的“天国女仆”,是个具有多重意义的象征性词汇。[103]
[103]参见本卷边码第242页。
按照阿博都-巴哈的解释,以上引文中提到的两个字母是“巴哈”(Bahá)一词中的“B”和“H”。[104]意思是说在这个启示期中,三个字母(B, H, A)中只有两个被启示;象征性地包含在巴哈欧拉名字里的三个字母中的祂的天启的全部意义和潜能,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全部被显示给人类,倾泻给当今人类的只是祂的部分灵光和荣耀[105]。巴哈欧拉在一篇书简中证实道:
[104]段中所引阿博都-巴哈的解释出自祂的书简,转引自《阿斯拉鲁-阿萨尔》第5卷第36-40页,《马伊迪-阿萨马尼》第2卷第37页。
[105]在阿拉伯语中,“巴哈”一词由三个字母构成。这一说法不应与伊斯兰教中的一个经外传说相混淆:知识由二十七个字母组成,巴布之前的先知只启示了其中两个(见本卷边码第216页)。
确实要知道:我们的面纱没有完全揭开。我们显示自己之程度与这个时代的人的接受力相称。如果亘古美尊将祂全部的荣辉展示出来,凡人之眼将被祂的天启的炫目强光弄瞎。[106]
[106]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巴哈欧拉的天启》,《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16页。
第七章 早期的信徒
第七章 早期的信徒
来自穆罕默达巴德的穆拉·里达
纳比勒-阿克巴尔
巴哈欧拉从苏莱曼尼亚归来后不久,祂的著作就传到了波斯的巴比信徒手中。这给他们带来新的希望和新的看法。不少人受到鼓舞;有些人太激动了,希望能谒见巴哈欧拉,从祂本人身上寻找即将到来的神圣天启之奥秘。尽管距离遥远,有些情况下还需要步行,有的人财力又极为有限,但他们还是不畏艰辛,长途跋涉来到巴格达。只有少数有灵性洞察力的人,仅通过仔细阅读这些著作,就认识到祂就是巴布所说的“上帝将昭示天下者”。
在具有灵性洞察力的人中,穆拉·穆罕默德-里达就是一个著名的典范。他是亚兹德省穆罕默达巴德人,是一位宗教人士,以信仰虔诚、口才和胆量而闻名。巴比教诞生初期他就归信了,并成为亚兹德地区巴比当中的一盏伟大明灯。以下是他认出巴哈欧拉圣使身份的经过简述。
巴哈欧拉从库尔德斯坦归来后不久,以学识著称、别名拉达鲁赫的知名巴比来到巴格达拜见祂。虽然他与巴哈欧拉面对面相会,但当时他没有认知祂的圣使身份的全部荣耀。他回到亚兹德后与穆拉·里达一起阅读巴哈欧拉亲笔启示的《圣鸽颂》。由于穆拉·里达心灵纯洁,眼光敏锐,他仅凭仔细阅读了这篇书简,就辨认出巴哈欧拉的身份,他极为喜悦地大喊道:“我看见《巴扬经》的应许者显示了,祂就坐在这篇书简启示的话语的宝座上。”[107]在巴格达谒见过巴哈欧拉的拉达鲁赫,对穆拉·里达的态度和断言感到有点心绪不宁。他指出巴哈欧拉本人没有这样说。然而,过了一些时候,拉达鲁赫也接受了巴哈欧拉及其信仰。他在圣道上遭受了许多迫害,最终约于1868年在亚兹德外的梅赫里兹村殉道。
[107]《麦萨比哈-希达亚特》第1卷第216页。
穆拉·里达的故事很吸引人。以下记述以他的传记为根据:
穆拉·里达出身名门,受过穆斯林教士的培训。从接受圣道至谢世于德黑兰监狱,他的整个一生都奉献给了传导工作。他是全能者在圣道初期提升起来传扬祂的教义的英雄。他被赋予了剑一般的言辞之力,用以刺破愚昧与迷信的帷幕。因此,他常常遭受剧痛与苦难。事实上,很少有哪一天他没有接过悲惨的考验之杯,而他却以极大的欢乐与满足来饮吸。
穆拉·里达是一位身材高大、匀称的老人,这就更增加了他的高尚风度。他罕有的坦率、幽默、口才和勇气,他对巴哈欧拉的爱,支配着他的行为。他那非凡的忍受力无人能及。据可靠的教友们说,他因巴哈伊活动在亚兹德被扣押期间,在被从该城逐出之前,省长下令一天之中在七个十字路口对他施以笞刑[108],以便阻止居民投奔新教。在每一个指定的地点,穆拉·里达都会脱去阿巴(披风)、头巾和短袜,将它们放在他铺在地上的手巾上,然后躺下,将双脚放入索套中,用长袍盖脸后,叫行刑者施刑。在一轮又一轮的折磨中,他从来没哼一声或动一动以示自己的痛苦。在其中一个地点受刑时,不管如何残酷鞭打,他都异常冷静。这使目瞪口呆的旁观者以为受害者肯定完了。然而,当揭开盖在他脸上的长袍时,人们发现他竟然在平静地清洁自己的牙齿!
[108]受刑人仰卧,双脚高吊在索套里,脚底接受藤条或鞭子的抽打。
穆拉·里达非常适合做传导师。他有胆有识。在言辞、《古兰经》的知识、伊斯兰教法和圣训方面,没有人能比得过他。他在德黑兰受关押期间屡次被传唤,到该辖区的王公贵人的聚会上回答有关巴哈伊信仰的问题。在每一次辩论中,他都战胜了高贵的对手,使他们的愚昧无知和荒唐观念暴露无遗。
穆拉·里达眼界开阔,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不过,有时候他的想象似乎有点异想天开。例如他坚信在巴哈伊的时代所有物质能够实现有机统一。据说他曾说:“如果有人引导我去发现这种转变物质的炼金术,我就要建一个城镇,在里面修一座用水晶造的迈什里古-埃兹卡尔[109]。它的中央大厅由95根柱子支撑,门的尺寸为19×9米,每扇门都用牢固的黄金做成!”
[109]Mashriqu’l-Adhkár,字面意义是,念记上帝的晨曦之地:巴哈伊的礼拜堂,即灵曦堂。
穆拉·里达一点也不谨慎,更谈不上工于心计。他的行为与生活方式极为大胆,说话坦率,语气肯定,总是凭一时冲动,轻率但是有效力。他不是一个为传教而去“寻找”机会的人。相反,为了向他遇到的几乎每个人宣讲圣道,他要“迫使”机会来找他。尽管地牢的生活凄苦乏味,却也未能禁锢他的英雄气概或阻止他在传导方面的大胆冒险。恰恰相反,这给他带来新的机会和灵性力量。他紧紧抓住新的机会,充分利用新获得的灵性力量,总是当着狂热的囚犯和当权者公开传教,而不顾这种轻率的方式不仅会给他本人,而且会给有着同样悲惨命运的教友们带来新的危险和苦难。他的狱友赛义德·阿萨杜拉-库米说:“他的公开讨论有时引起激烈的争论,而那些寻衅的狂热分子在争论中总是用嘲弄与侮辱性的话语。我们常常对他说,这些对圣道恶语相向的无知之徒肯定不是追求真理的人,而只能是捣蛋鬼。但他认为因为圣道的伟大必然要遇到强烈的反对。那些想用污言秽语来污损圣道美好名声的人绝不会得逞。他坚持说他们的愚蠢行为与唾弃太阳的人一样。”
赛义德·阿萨杜拉接着说:“我们一次又一次与穆拉·里达争论,恳求并敦促他稳重些,少说话,但是毫无效果[110]。后来,形势逐渐恶化,新的危险迫在眉睫。我们心中的恐惧不安促使我们采取措施,但这反而很快给他带来惨痛的考验,也给我们大家带来极大的悲痛。为了预防不测,我们到狱守马什哈迪·阿里那儿去,请他告诉穆拉·里达不要当众宣讲圣道,希望狱守的话和监狱当局能使他改变态度。但是,嗟乎哀哉!我们不知道没有任何尘世的力量、没有什么大的痛苦和苦难能压抑他那毫不妥协的精神,能使这位属于上帝的老人不把传教置于个人安危与其他考虑之上。因此,当他拒绝遵从狱守的命令时,后者发怒了,叫狱卒们体罚他。他们把穆拉·里达带到监狱院子中。尽管他已年老并经受严酷的监狱生活,但在整个受刑的过程中他仍然坚如磐石。他既没有轻微的动一下,也没有丝毫的喊叫,脸上连一丝痛苦的表情也没有。看起来他好像一时失去了感觉。所有教友震惊地看着他受苦受难。结束施刑后,我急忙赶过去安慰他,给他包扎伤口。穆拉·里达对我的行为感到大为吃惊,他洋洋得意地大声叫道:“哦,赛义德·阿萨杜拉!你真的认为我受伤了吗?在挨鞭打时,我觉得自己像一头喝醉了的大象,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我在巴哈欧拉尊前同人说话呢。”
[110]尽管巴哈欧拉劝告信徒明智传道,但或许穆拉里达的性格、热情和献身精神使他忽略了这一训谕。
在看到这一痛苦场面的非巴哈伊囚犯中,有一位名叫吴拉姆-里达汗的著名人物。受害者显示出的人类最大的忍耐力,使他的心灵深受触动而得以改变,由此引起的兴趣和惊讶促使他进行探究。他对真理的探寻很快就得到了肯定的结果,他最终成为一名忠诚的巴哈伊。从监狱获释后,人们问他怎么一下就成了巴哈伊了呢?他说:“我从那个鞭打场面接受了灵光。”他又补充说:“如果给我吟诵上百节的《古兰经》经文,或者列举一千个理由来让我相信这一使命的真理,都不如勇敢的老人穆拉·里达在受刑时的沉着冷静对我的影响那样大。”
赛义德·阿萨杜拉还讲述了下面的故事。“我们中间有一位犹太教的穷犯人。有一天,穆拉·里达对我说:‘你看到那个犹太人是多么悲惨孤独了吗?没有一个穆斯林跟他说话或同他交往,他们也不让他进公共澡堂,因为他们认为他不干净。看看他穿的衣服又脏又破。现在你难道不愿帮我把他弄到监狱的水池旁洗个澡吗?’在他的坚决要求下,最后我同意帮忙做这个令人作呕的活。我们让犹太人坐在水池边,脱下他几乎衣不蔽体的脏衣服。然后我不断地往他身上浇水,而穆拉·里达就擦洗那脏兮兮的身体。给他擦洗干净之后,穆拉·里达给他拿来一些干净衣服。在整个过程中,这个犹太人一直是困惑不解的样子。‘你们是人间天使还是人啊?’犹太人喃喃地说道,然后又补充说:‘哦,你们肯定不是信犹太教的,然而却这么好心,这么慷慨!’穆拉·里达大声说:‘可怜的家伙啊!正是你的圣父的话促使我给你洗澡、穿衣。可是,唉呀!你不知道你的圣父,对吗?你也没听说过祂说:“你们应当本着友爱精神,与所有宗教派别的各民族人民交往。”’”
按照我们的标准,穆拉·里达是一个行为古怪的人,思想倾向不同寻常的人。他已达到在每一物事上得见巴哈欧拉之荣耀的迹象与映照的地位。对祂所怀有的爱对他整个人起着影响,使他把其他念头都置之其下。另一个巴哈伊囚犯米尔扎·侯赛因-赞贾尼,讲述了有关穆拉·里达的以下情况:“十六个月里我是他的亲密伙伴。在此期间,我全身心地为他服务。我为他做饭、洗衣,做我力所能及的一切事情,以使他感到舒适。然而,他很少感谢我。他反而常说:‘我感谢天佑美尊为我提供了舒适与帮助。’每当我给他拿来饭食,他总是说:‘我感谢你,啊,天佑美尊!’或者当他施舍了某种东西或为其他人服务,他老是说:‘我把这个献给巴哈欧拉……’有一天,看守们带进来一个没穿衬衣的囚犯。穆拉·里达一看见他,就对我说:‘这个可怜的年青人是巴哈欧拉的仆人,不过他不认识他的主。由于他半裸着,我最好把我的换洗衬衣给他。我在监狱里不需要换洗衬衣,这是一种奢侈,没有它我肯定能行。’我说:‘很好,你穿上我刚洗过的衬衣,把你现在穿着的这件给那孩子。’一听到我的建议,穆拉·里达就发脾气了。他气愤地对我大吼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穿干净的衬衣,把我穿过的衬衣交到天佑美尊的手中?你怎敢提出这样残忍的建议?难道你不是巴哈伊?巴哈欧拉说,己所欲,施于人,方为慈善。真不知你什么时候才能开窍,才能明白。’”
米尔扎·侯赛因接着说:“在穆扎法尔丁沙阿(1896-1907)统治初期,德黑兰的教友们数次向沙阿请愿,终于得到了使我们获释的敕令。在获释的那一天,我们带着镣铐列队走过水泄不通的人群,来到法拉什-巴希[111]的宅邸,我们被羁押在那儿,等待着办完必要的手续。在那段焦虑不安的时间里,我们恳求并告诫穆拉·里达保持镇静,不要讲话,以免一句冒失的话语给我们制造新的麻烦和苦难。然而,尽管我们不断警告,他却不听劝告到隔壁房间向一群学神学的学生讲话。那群学生的头目是一个赛义德,一个恶毒的宗教狂徒。我们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因为谈话已发展成激烈的辩论。里达以证据为有力武器进行猛烈反击,辅以滔滔不绝的《古兰经》经文。那群心怀敌意的人感到不知所措。由于在论战中没有人能向他挑战,于是他们情绪狂暴,恶言谩骂,对穆拉·里达一阵拳打脚踢,把他从他们中赶了出来。然而,这个悲剧性事件并未到此结束。它导致极严重的后果。当天,由于恶毒的赛义德这伙人的恶意密谋,穆拉·里达被召回了监狱,而我们其余的人获释了。
[111]警长。
“这一变故给我们的内心带来了巨大的悲痛与不安,却没有使穆拉·里达感到丝毫烦恼。他仍然大胆、高兴、冲动,一如既往地和蔼快活。然而,由于在监狱里没有人照顾他,那里的物质极为匮乏,生活艰辛,他虚弱年老的身躯对此尤感吃不消,他走向永生彼岸的旅程加快了。这时,他的苦难日子已屈指可数,被监禁十天之后,他光明的灵魂最后飞向了他仰爱者的住所。”
阿博都-巴哈为他启示的两篇卓越的纪念书简,显示了他作为一位传导师和殉道者的无比荣耀的地位,以及他在服务圣道中所树立的何等英勇的榜样。[112]
[112]伊朗巴哈伊国家灵理会的杂志《巴哈伊讯息和评论》第12期(1948年9月)。报道由哈比卜塔希尔扎德撰写。
穆拉·里达仅凭阅读巴哈欧拉的一篇书简就认出祂的圣使身份,而其他一些人虽诚心寻求真理却没有这种眼力。他们的学识使他们要费些时间才能确认巴哈欧拉使命的真实性。
在那些到巴格达谒见巴哈欧拉的人中,知识最渊博的无疑是穆拉·穆罕默德-加伊尼。后来,巴哈欧拉给他取别名为纳比勒-阿克巴尔[113]。这位伟人具有非凡的品质和智力。有些人认为他是饱学之士中的奇才。从以下事实可以看出他的显赫地位。在家乡求学几年后,他在伊拉克学习神学和与教法有关的其他科目有大约六年。他的老师是卡尔巴拉有名的穆智台希德[114]、什叶派首领谢赫·穆尔塔达-安萨里。谢赫·穆尔塔达-安萨里对巴哈伊信仰很友好。他是一位标准极为严格的神学家,据说,他一生中只给三个人授予穆智台希德头衔。其中就有纳比勒-阿克巴尔。巴哈欧拉在著作中称赞谢赫·穆尔塔达,视他为“确实饮了超脱之酒的博学者”。阿博都-巴哈也称他是“杰出而博学的神学家,高尚而著名的学者,追求真理者的象征。”[115]
[113]不要误作《破晓群英传》的作者、巴哈伊著名的史学家纳比勒-阿扎姆。
[114]Mujtahid,伊斯兰教法学博士。
[115]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43页。
纳比勒-阿克巴尔被认为是波斯最杰出的学者之一。他享誉全国。有一次,他在遥远的克尔曼隐姓埋名向众多的神职人员作演讲,听众一致盛赞他的精彩演讲,有人说全国只有一个人在学识上能与此人相媲美,那就是有名的穆拉·穆罕默德-加伊尼(即纳比勒-阿克巴尔本人)。
他在1853年左右接受巴比教。大约六年以后,在巴格达期间拜会了巴哈欧拉。他受到了祂的热情接待,有幸在祂宅邸的外间住下来。那个外间通常是留给客人的。米尔扎·阿迦受巴哈欧拉之命招待他。下面是纳比勒-阿克巴尔口述的他在巴哈欧拉宅邸中那几天的情况:
一天下午,我坐在房间里与穆拉·穆罕默德-萨迪克-霍拉萨尼谈话。他的别名为穆加达斯[116],他是一位高贵、魁梧的学者。我们正在谈话时,巴哈欧拉从城里回来了,祂挽着穆勒克-阿拉王子一起到了外间。尊贵与庄严的化身穆拉·萨迪克,立即起身俯伏在巴哈欧拉的脚边。巴哈欧拉感到很不愉快,祂生气地申斥他立即起来。然后祂走出房间,王子紧随其后。
[116]阿博都-巴哈的《忠信群英传》第5-8页,纳比勒的《破晓群英传》(参见索引)对穆拉穆罕默德-萨迪格-霍拉萨尼都有描述。
我对穆拉·萨迪克的举动感到惊讶与困惑,因为我从来没料到这样一位堂堂名人会这样。在看到巴哈欧拉的反应后,我也对穆拉·萨迪克的行为表示不满,我轻轻责备道:“你是在知识界有崇高地位的人,最重要的是,你还有幸拜谒过巴布本人。你的地位仅次于“新生字母”,你是巴布天启的见证人[117]之一。诚然,巴哈欧拉是一位赫赫有名的人,属于贵族,其祖辈在政府中身居要职。诚然祂还受过迫害和关押,由于圣道祂的所有财产都被没收,最后被流放此地。但是,你今天下午在祂面前的举止就像卑贱的仆人对荣耀的主一样。”
[117]有一些信徒被命名为《巴扬经》——巴布天启的经书之母——的见证人,以证明它作为圣言的有效性和真实性,直至“上帝将昭示天下者”(巴哈欧拉)出现,届时“见证人”的作用就结束了。
穆拉·萨迪克没有答理我。他正处于一种灵性陶醉中,他笑逐颜开,只是对我说:“我恳求上帝为你撕开帷幕,降赐祂丰富的恩雨给你。”
此后,我决心仔细了解、观察巴哈欧拉这个人及其行为。我越是观察越不能发现能表明祂身份的迹象。相反,除了谦卑、自我贬抑、苦行与虚无之外,我在祂的言行中没有察觉到别的东西。结果我犯了严重错误,以为我在各方面都比巴哈欧拉强,我喜欢自己远胜过喜欢祂。
在妄想的驱使下,我总是在朋友们的聚会上占据上座,担当发言人,不给巴哈欧拉或别人说话的机会。一天下午,巴哈欧拉在宅邸中安排了一次会议。像往常一样,许多朋友聚集在一个大房间里。根据至高者之笔的安排,巴哈之民在房间里围成一圈。我又占据了上座。巴哈欧拉坐在朋友们中间,亲自给大家上茶。
在会议进行之中,有人提了一个问题。在确信房间里无人能解答这个问题之后,我开始讲起来。所有朋友都聚精会神地听着,没有人说话,只有巴哈欧拉在偶尔表示赞同我的讲解,或对这个问题作点评。祂逐渐接过了话题,而我却默不作声了。祂的讲解太深刻了,祂的话语之洋掀起强大的惊涛骇浪,我整个人都被惊奇与敬畏压倒了。我对祂的讲话听得入迷,我陷入一种眩目困惑的状态。祂的话语无比奇妙威严,听了几分钟之后,我简直惊呆了。我再也听不到祂的声音,只是凭祂嘴唇的翕动才知道祂还在讲话。我深感羞愧不安,为坐在会场的上座而苦恼。我不耐烦地等待着,直到看见祂的嘴唇不再动了,这时我知道祂讲完了。像一只挣脱巨鹰之爪的无助鸟儿一样,我站起来走了出去。我在外面用头狠狠地撞了三次墙,斥责自己是心灵上的瞎子。[118]
[118]《麦萨比哈-希达亚特》第1卷第446-449页。
纳比勒-阿克巴尔最后算是彻底醒悟了。他参加了另一次会议。这一次会议是在卡济迈因在哈吉·阿卜杜勒-马吉德-设拉子的家中举行的。巴哈欧拉出席了这次会议。祂讲了创造界的奥秘及起源。一个充满全新意义的新世界,出现在了纳比勒-阿克巴尔面前。他认为巴哈欧拉的每句话都像是无价之宝。在他看来,自己过去所听到、所学习的一切不过是稚子童言。
这时,他决定直接向巴哈欧拉本人询问祂的真实身份,他给祂写了一封信,请阿博都-巴哈转呈。第二天,他收到一篇书简,巴哈欧拉在书简中暗示了自己的崇高身份。这就是纳比勒-阿克巴尔寻求真理的结果。他又写了一封信给巴哈欧拉,这一次他谦卑地承认了祂是上帝的至高显示者,恳求祂引导他为祂效劳。巴哈欧拉指示他回波斯传讲圣道。
纳比勒-阿克巴尔毕生为圣道服务,他遭受了巴哈伊信仰敌人的很多迫害。他的服务和奉献程度很高,在巴哈欧拉的使徒中鲜有人有他那样的成就。
1892年,他在巴哈欧拉升天后去世了,被安葬在布哈拉城。阿博都-巴哈派了九名信徒代表自己拜祭他的陵墓,在那儿吟诵祂特意为他写的谒陵书简。几年后,阿博都-巴哈指示纳比勒-阿克巴尔的侄儿将他的遗体由布哈拉迁到阿什哈巴德。事实证明,这一迁移确是天意之为,因为不久当局就捣毁了原来的陵园。
巴布的许多信徒像纳比勒-阿克巴尔一样,来到巴哈欧拉这里,见到神圣天启的灵光。他们中有些人是有学识的,有些人则没有受过教育。他们都坐在祂的脚边,依照自己的领受力接受祂的灵性浇灌。巴哈欧拉这段时间的大部份书简都是为他们启示的。
第八章 《七谷经》
第八章 《七谷经》
来自扎瓦里的赛义德·伊斯梅尔
《四谷经》
《七谷经》(The Seven Valleys)是巴哈欧拉从苏莱曼尼亚归来后启示的圣典之一。这部著作显然是一部玄秘性作品的杰作。它是为回答谢赫·穆哈伊丁的问题而写的。谢赫·穆哈伊丁是坎尼加伊姆镇的一名法官、一个苏非[119]。虽然他不是一名巴比,但很仰慕巴哈欧拉。他曾给祂写过一封信,以神秘主义术语表达思想,提出了一些问题。
[119]穆斯林神秘主义教派成员。
《七谷经》以灵魂从今世的居所到临近上帝界域的旅程为主题。苏非主义早期的著名阐释者法里德丁-阿塔尔对此有描述,苏非们熟知这一旅程的七个阶段。巴哈欧拉对这七个阶段的深奥意义进行了阐释。
第一个阶段是“探寻之谷”,描述了真正的探索者为达到其目标,在那里必须走的道路。探索者的目标就是辨认出他所生活的时代的显圣者。在做别的所有事情之前,“这些仆人义当清除心中的一切痕迹,因为心灵乃是神圣财富之源”,必须放弃重蹈“先祖前辈遗辙”并且必须“对天下众生闭合友好与敌意之门”。[120]他须无视“自己所见、所闻、所悟之一切……”[121]积极、热情与耐心是他在这一阶段所必需的品质。
[120]巴哈欧拉的《七谷经》第5页(英文版)。本卷所引《七谷经》、《四谷经》,中译文皆出自澳门新纪元国际出版社2013年平装中译本《七谷经与四谷经》。中译本第8页。
[121]巴哈欧拉的《七谷经》第7页(英文版)。中译本第11页。
下一段行程是“爱之谷”。在这里,旅行者就像一只发现了火焰的飞蛾。它渴望着飞到火焰那儿,绕着它转圈子,飞得越来越近,直至在牺牲之焰中被焚毁。
在这一阶段中,人们的心灵受到寻找到的显圣者的荣耀的感动。在这里,信仰者既不知原因也不了解证据。他的心受到吸引,他已爱上了他的仰爱者。的确,每一宗教的历程都是用爱的语言写就。例如,在巴哈欧拉的信仰初期,在成千上万接触到显圣者并受到祂吸引的人中,有一些几乎不知圣道的历史、教义、证据或律法,但他们却崇拜巴布和巴哈欧拉。他们如此陶醉于祂们的圣言之美酒,以至在需要时候欣然赴死。他们爱得如此强烈,有些信徒到巴哈欧拉尊前,恳求祂接受他们为殉道者。一些人深受祂那至大之力的吸引,以至无法承受与祂分离的念头。
例如,当巴格达的陪伴信徒听闻巴哈欧拉即将去君士坦丁堡时,他们全都沉浸在悲伤与惊恐之中。在第一天晚上,他们都吃不下也睡不着,许多人决定若不能随行就自杀。丝毫不用怀疑的是,若非巴哈欧拉对他们好言规劝,这些热爱祂的圣美的陪伴信徒们早已自我了断。巴哈欧拉规劝的话语安慰了他们,使他们能服从上帝的旨意。
对巴哈欧拉爱恋强烈的最好例子,就是哈吉·穆罕默德-贾法尔-大不里士。他是一位忠诚的信徒,他是在巴格达第一次谒见了巴哈欧拉,承认了祂的显圣者身份并将一生献给侍奉主的事业。当巴哈欧拉在阿德里安堡时,哈吉·贾法尔及其兄弟(也是一名信徒)一起到那个城市住下来。他对巴哈欧拉爱得太入迷了,当他发现官方没把他的名字列入巴哈欧拉去阿卡的陪伴信徒的名单后,便割喉自杀。一些朋友及时赶到才救了他的命。
当局起初坚决不让巴哈欧拉的任何信徒陪祂去阿卡,至此当局才改变了主意,允许祂的大多数陪伴信徒与祂同行。然而,哈吉·贾法尔的伤情很严重。他的喉咙在大量出血,他被送到医院接受治疗。当局答应在他伤愈后,允许他与兄弟一起去阿卡。两个月后,他们俩到达那儿,在至大监狱与巴哈欧拉团聚了。
第三段行程是“知识之谷”。不过,“知识”这个词有使人误解之嫌,因为它没有传达出巴哈欧拉的原词“Ma‘rifat”的全部意义。在英语中很难找到一个单词来忠实地表达其全部意义,它兼有“真正的理解”、“识别”和“知识”的意思。
这个谷中所提到的知识根本不是习得的,而是人类通过心灵所领悟的上帝的知识。一个人因自己世俗的学识或成就而傲慢,常常会使他的心灵失去真正理解的灵光。在这一谷中,灵魂识别真理并达到确信的阶段。“他将睁开内在之眼,与所爱戴者私下交谈。”[122]他获得了一种新的视力,开始了解神圣天启与创造界的奥秘。面对痛苦与灾难,他不会沮丧泄气。相反,他会接近它们以求了解并顺从天意。因为他会“从开始便能看出结局”,[123]发现痛苦与磨难终将变为上帝的赐福与慈悲。他在每一事物上都发现有一种智慧。“在本站,他满足于上帝诫命,视战争为和平,在死亡中发现永生的隐秘……在汪洋中发现滴水,在滴水中窥见大海的秘密。”[124]
[122]巴哈欧拉的《七谷经》第11页(英文版)。中译本第18页。
[123]巴哈欧拉的《七谷经》第15页(英文版)。中译本第22页。
[124]巴哈欧拉的《七谷经》第12页(英文版)。中译本第18页。
下一段行程是“合一之谷”。在这里,旅行者从有限层面被提升到绝对层面。在这里,他不再受自己眼睛的有限性的限制,不再主观地观察创造界,而是通过上帝之眼客观地观察它。他发现每一造物都依自身的能力显示上帝的某些属性。显示的程度在不同的创造王国中是各不相同。
就像一个翱翔于太空之人,他以包容万物的视野俯视着地球,旅行者摆脱了自我与情欲的牢笼,不再受有限性的束缚,而进入到宇宙的层面。他的视野如此宽广,他再也不在乎自我,也不依恋尘世。他在万物中看到上帝的迹象与表征。“他用一体之眼看待万事万物,见到圣阳的灿烂光辉……一视同仁地照耀所有受造物;整个受造界映照独一之光。”在此谷中,没有自我的容身之地,灵魂在这里“步入圣友之神殿,与所爱者如密友般共处一室。……他无视自己的名号、名望和地位,却在赞美上帝之中发现对自己的赞美。”[125]
[125]本段的引语出自巴哈欧拉的《七谷经》第18页(英文版)。中译本第26-27页。
在达到超脱尘世的崇高地位后,旅行者就脱离了与一切造物的关系,进入了“满足之谷”。虽然从外表看来他一无所有,但他却内在地拥有灵性世界的财富和力量。
巴哈伊信仰的历史记载了很多早期信徒的动人故事。他们曾身居高位,拥有大量财富,过着奢侈的生活。然而,一旦他们接受了巴哈伊信仰,他们的职位和全部财产就被圣道的敌人剥夺。可是,他们中的许多人并不钟情于这些尘世之物,而是上升到“满足的层次”,一直未受贫困、迫害和苦难的影响。尘世的变幻沉浮无力削弱他们的信念,也不会扰乱他们平和与宁静的心境。
幸福是虔诚信徒的特征之一,但幸福并非建立在尘世的享乐生活上。因为那种幸福是转瞬即逝的,实际上是伪装了的悲伤。只有进入满足之谷的人,才能体验到真正的欢乐,即使他们在生活中遭受着苦难与折磨。巴哈欧拉说,满足之谷的旅行者烧掉了“需求之面纱……他由悲伤变成极乐,从痛苦转为欢愉。他的忧伤与悲痛让位于欢乐与狂喜。”[126]
[126]巴哈欧拉的《七谷经》第29页(英文版)。中译本第41页。
阿博都-巴哈是巴哈欧拉教义的典范,其生平是显示幸福真实含义的光辉范例。从九岁起,阿博都-巴哈与父亲共同遭受苦难与迫害,作为土耳其两朝君主的囚犯,在阿卡度过了四十年。然而,在那些黑暗的岁月里,阿博都-巴哈一直是巴哈欧拉最欢乐的伙伴,对自己遇见的每一个人倾释关爱。
阿博都-巴哈在获释几年后说:
自由与地点无关,而是一种状态。我在监狱里也是快乐的,因为那些日子是在服务圣道中度过的。
对我而言,监狱是自由之地。
烦恼对我来说是一种休息。
死意味着生。
遭人鄙视意味着敬意。
因此,在监狱的整个期间,我充满快乐。
一个人能从自我之牢狱中解脱出来,那才是真正的自由!因为自我是最大的牢狱。从自我解脱后的人,绝无可能再被监禁。一个人只有欣然接受悲惨的变故,而不是消极的屈从,才能获得这种自由。[127]
[127]布洛姆菲尔德的《选定之路》第166页。
在达到满足之后,旅行者就来到“惊奇之谷”,“对万荣者的圣美呆怔……”[128]像一个人跳入海洋,才意识到海的浩瀚无边与深不可测。在此谷中,旅行者看到了创造界的广阔无垠。这时,他以明晰的视力和敏锐的洞察力,发现了神圣天启的内在奥秘,由一个奥秘被引领到无数的奥秘中。“每一刻,他都见证一崭新创造,一惊未平,一惊又起;他对一体之主的杰作如此敬畏,以至迷失了自己。”[129]
[128]巴哈欧拉的《七谷经》第32页(英文版)。中译本第44页。
[129]巴哈欧拉的《七谷经》第32页(英文版)。中译本第44页。
旅行者努力走向的最后一谷是“真贫绝无之谷”。“神秘知者之最高境界及爱者之最远归属。”[130]巴哈欧拉肯定这一境界
[130]巴哈欧拉的《七谷经》第41页(英文版)。中译本第56页。
“乃是亡于自我,活于上帝;贫于自我,富于所渴慕者。所谓贫,乃指匮乏于受造界之物,所谓富,乃指充裕于上帝界之物。因为,一旦真爱之士与忠诚之友抵达所爱戴者的尊前,那被爱者的光耀之美与爱者的心灵之火必将燃起烈焰,焚毁一切面纱与裹布。诚然,他所拥有之一切,由心至肤,俱将燃烧,除圣友外,荡然无存。”[131]
[131]巴哈欧拉的《七谷经》第36页(英文版)。中译本第50页。
一些拜见过巴哈欧拉的信徒达到了崇高的境界。他们瞥见了隐藏在祂身上的内在灵光。他们为之眩目,再也不愿立身今世的黑暗之中。
在这样的人中就有来自扎瓦里的赛义德·伊斯梅尔,巴哈欧拉给他取的别名为扎巴赫[132]。他是一个忠诚的人,以虔诚、正直与学识而受到尊重。他在巴布圣使生涯的初期接受了这一信仰,在伊斯法罕的主麻伊玛目的家中谒见过巴布。他看到了巴布启示《古兰经》阿斯尔章的评论。巴布在众多著名宗教人士的面前,以飞快的速度撰写了那篇长文,祂吟诵的其中一些文段很有力度,这些都激起了他的想象力。他因而成为祂的信徒。十多年后,扎巴赫在巴格达谒见了巴哈欧拉。在这座城市,他住在一个与巴哈欧拉比邻而居的信徒的家中。这个人就是阿迦·穆罕默德-里达。里达邀请巴哈欧拉到他的家中,恳求祂赏光作他的上宾。巴哈欧拉接受了邀请。几天以后的一个下午,巴哈欧拉来到里达的家中,阿迦·穆罕默德-里达感到很荣幸。
[132]不要把他与来自卡尚的哈吉穆罕默德-伊斯梅尔相混淆。那个人的别名也叫扎巴赫,在下一卷中将提到他。
巴哈欧拉在几年后启示于阿德里安堡的《巴迪经》(Kitáb-i-Badí‘)中,描述了这次与扎巴赫的会面。按照当时的习惯,主人拿来几盘各种水果和果脯。巴哈欧拉邀请巴扎赫一起进食。他却非常谦卑而诚挚地恳求巴哈欧拉赐予恩典——赐予他不可见的祂的神圣知识宝库中的灵性食品。巴哈欧拉同意了他的恳求,叫他坐在祂的面前听祂的话语。祂的具有无比力量和令人敬畏的话语,充满了灵性的意义,巴哈欧拉说无人能够描述这些话语。
扎巴赫那天听了巴哈欧拉的圣语以后发生了质的转变,在他眼前展开了属灵的世界。这次会见之后,他一直处于一种精神亢奋的状态,他全心全意地献身于巴哈欧拉,对祂的爱与日俱增。
为了表示自己的忠诚,表达自己对祂的谦恭与舍弃自我的情感,扎巴赫主动在黎明时打扫巴哈欧拉宅前的过道。那时候,任何一个家仆的职责之一就是打扫屋主房前的一小段路。然而,扎巴赫不用扫帚扫,为了表示谦卑与恭顺,他解开象征他的神圣家族的绿色头巾,用它来打扫巴哈欧拉宅前的过道。然后他把所仰爱者踏过的尘土放在折起来的披风里,带到河边抛到水中,因为他不愿让其他人践踏这些尘土。
扎巴赫的故事是一位热诚的爱人的故事。他崇拜的对象是巴哈欧拉,祂在他胸中点燃了对上帝的热爱之火。这火如此猛烈,以至开始烧毁他整个人。最终他到了不吃不喝的地步,他绝食达四十天。最后,由于无法抑制那压在他灵魂上的难以抵御的爱的力量,一天黎明他来到巴哈欧拉宅前,最后一次用他的头巾扫地。完成了这项任务之后,他到阿迦·穆罕默德-里达府上拜访。他在那里最后一次与一些朋友相会。后来,他弄到一把剃刀,走到底格里斯河岸边,在那里面向巴哈欧拉的宅邸割喉自杀。
巴哈欧拉称赞扎巴赫[133]为“殉道者之王和受钟爱者”。据说,祂曾说:“迄今为止,任何人洒在地上的血都没有他流出的血纯洁。”[134]
[133]不要把扎巴赫与米尔扎穆罕默德-哈桑和米尔扎穆罕默德-侯赛因两兄弟相混淆。巴哈欧拉分别称他们为“殉道者之王”和“殉道者之受钟爱者”。扎巴赫自杀,是因为陶醉于巴哈欧拉尊前之美酒。巴哈欧拉使他见到了上帝的灵性众界的荣光。他的死不可以与一般的自杀相提并论,这件事也不是说巴哈伊信仰对自杀持宽恕的态度。相反,巴哈欧拉的信仰强烈地谴责自杀,祂的教义明确反对自杀。
[134]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36-137页。
巴哈欧拉在巴格达启示的另一部玄秘著作是《四谷经》。这也是巴哈欧拉描述旅行者走向其终极目标的书信。他将旅行者分成了四类。
在最高地位、第四谷中的,是“跻身抵临所爱戴者之美者的行列的人……”,“此即大彻大悟、全然无我之境界。……此处,爱变成障碍和藩篱,且除祂之外,其他之一切不过是幕帘而已……本华厦之尊贵居者的确至为喜悦地行使神圣威权……他们居公义之高位,颁发谕令……”他们“安居亘古之神御座上方的荣耀高舍,端坐崇高天幕里的威权天堂……”[135]
[135]本段的引语出自巴哈欧拉的《四谷经》(与《七谷经》一同出版)第54、57-58页(英文版)。中译本第82-86页。
虽然巴哈欧拉的这篇书信的写作方式与七谷经有所不同,但它基本上传达的是同一真理。《四谷经》是为卡迪里教团[136]的领袖、学者谢赫·阿卜杜勒-拉赫曼-基尔库基写的。在库尔德斯坦,他与巴哈欧拉有联系。他是巴哈欧拉的忠实仰慕者,在苏莱曼尼亚时,他曾坐在巴哈欧拉脚边听道。他与巴哈欧拉在库尔德斯坦,后来在巴格达都保持着通信联系。
[136]伊斯兰教逊尼派的一个派别。
第九章 一些著名的书简
《菲特尼书简》(《考验书简》)
《苏拉-努什》
《希卡尔-希坎-沙万德》
《贾瓦希鲁-埃斯拉尔》(《圣秘瑰宝》)
第九章 一些著名的书简
《萨希菲-沙提耶》(《河流之书》)
《迈迪奈特-里达》(《欣然默从之城》)
《迈迪奈特-陶希德》(《独一性之城》)
《苏拉-卡迪尔》(《致全能者书简》)
《侯鲁法特-阿林》(《尊贵者信札》)
《扈丽叶书简》(《天女书简》)
《阿耶-努尔书简》(《光之诗书简》)
《萨希菲-沙提耶》(Ṣaḥífiy-i-Shaṭṭíyyih)是巴哈欧拉在巴格达启示的一份书简。这篇书简主要是用波斯文写成的。在其中,巴哈欧拉谈到不可抗拒的圣道之力及其威权。祂说到了流经巴格达的底格里斯河,把巴哈伊信仰的前进比为奔流的河水。无论是坚固的楼房或高墙,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水的冲劲或阻断水的前进。同样,无论圣道的敌人发动多么猛烈的攻击或多么坚决的反对,都无法阻止这一不可抵挡的神圣信仰的前进步伐。尽管有各种阻力,它都会向前推进,摧毁一切障碍物,最终战胜敌手。圣道会打破旧的传统习俗,不会让任何人挡住它前进的道路,不管是什么等级地位的人。
对巴哈伊信仰史的粗略回顾,可以证明巴哈欧拉圣道的不可抗拒之力。这一信仰诞生伊始就受到世俗与教会两股势力的压迫。它的年轻先驱巴布被公开处死,祂是新时代的报晓者,预告了“上帝将昭示天下者”(巴哈欧拉)即将到来的喜讯。这一信仰的创建者巴哈欧拉,被关押并流放到遥远的异国他乡。在将近半个世纪中,祂和祂的家人遭受到非人的残酷迫害,尝尽了千辛万苦。两万多英雄人物被残酷处死,其余信徒也终生受到迫害。
然而,在不可见的天国众天使的支持下,巴哈欧拉的信仰战胜了敌人,深入到世界的各地。今天,它的灵光已散播到地球的各个角落。它的奇效已遍及人类社会的几乎每一个阶层,越来越多的人对它做出了响应。它的信徒来自世界各国,代表了各个种族,各种肤色和阶级的人。他们积极致力于为人类建立巴哈欧拉的新世界体制的框架。这些成就充分地印证了巴哈欧拉百余年前在这篇书简中的话。
巴哈欧拉还用河流打比方来说明另一个要点。祂谈到神将恩惠平等地给予了一切创造物,但每一造物根据自身的能力来接受神的恩惠。
巴哈欧拉在这篇书简中也谈到了先知的神迹。祂说人们不应该否认这些圣人所展示的神迹,但又强调神迹不是先知所传讯息真伪的决定性证据。先知身份的最强大、最明显的迹象是圣言。如果我们有洞察之眼,就会发现这个世界中的一切创造物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例如,释放着能量的太阳实际上就是一个奇迹,因为若非亲眼得见太阳的光辉,人的头脑怎么会相信这一现象。
巴哈欧拉的圣典多次提到神迹。在所有神迹中,先知启示的圣言被视为世界上最有说服力的神迹。圣言的创造性是一个永恒的、不会被时间抹煞的神迹。其他的神迹,即使展示出来,也只能说服在场的人,还是不会被没有见到的人承认为决定性的证据。
各种宗教的信徒都说自己的先知行了许多神迹,并在传统中一代又一代地传承这些神迹,尽管他们对神迹的内在意义还没有完全的理解。经过许多个世纪,在这些神迹的基础上形成许多教义和信条,它们已成为上帝与人之间的巨大障碍。
在巴哈欧拉时代的东方,宗教信仰之光仍然在人们心中照得通明,宗教信徒们严格地,通常是狂热地坚守着自己的信仰。巴哈伊传导师须得引导他们脱离对神迹的盲信,使他们对显圣者的神圣品质和灵性能力有理性的认识。巴哈伊传导师在向各宗教的信徒解释巴哈欧拉的显圣者身份和祂的主张的有效性之前,主要任务是向他们说明他们自己的先知是实在和真理。一旦真理追求者理解了自己的先知的灵性特质,他们就能毫无困难地认出巴哈欧拉。基督对此有所确认。祂对犹太人说:“你们如果信摩西,也必信我……”[137]
[137]《约翰福音》5:46。
巴哈欧拉向这篇书简的收件人提出了一条忠告,即“永葆一颗纯洁、仁慈和意气风发的心,亘古、永恒与生生不灭的王国就属于你”。[138]祂肯定这条忠告最有利于他的灵性成长和获得永生。
[138]巴哈欧拉在《隐言经》(阿拉伯文卷第一节)中也用了这些话语。
这篇书简一定是在巴哈欧拉的内心充满极度痛苦与悲伤时候启示的。像米尔扎·叶海亚及其臭名昭著的同伙赛义德·穆罕默德-伊斯法哈尼之流的一些不忠之徒,对祂已表现出妒忌与恶意。正如这篇书简所指出的,祂很不情愿写这些。祂担心祂的话所可能引起的反应,而且完全知道若进一步阐明这些灵性的真理或披露内心的知识珍宝,那些人可能会燃起仇恨与妒忌之火。所以,祂决定停住自己的笔,不再透露意义更深刻的话语和智慧。
《迈迪奈特-里达》(Madínatu’r-Riḍá)是祂在巴格达用阿拉伯文启示的又一篇书简。在这篇书简中,巴哈欧拉描写了“满足与欣然默从”的特性,揭示了它们的多个方面。祂解释说谁想行走满足之路,谁就必须顺从上帝的旨意,欣然接受祂所命定的一切,高兴地承认巴布的圣笔所启示的一切教义。[139]
[139]在巴哈欧拉正式宣示自己的使命之前,巴布所启示的律法和教义得到实行。巴哈欧拉在书简中敦促巴比遵从这些律法和教义。
一方面是对自己感到满意。巴哈欧拉说若犯下一次罪,不管是多么微不足道的罪,人就决不会达到自我满足。因此,若一个人仍依恋于尘世,他就不可能满足于自我。如果他对此生所遭逢的苦难和艰辛心生怨恨,他也不可能有满足感。若他对仰爱者命定给他的一切感到不悦,他又怎能宣称热爱上帝呢?真正的顺从是以欣然默从的态度接受全能者所给予的考验与磨难。
另一个方面是对信徒感到满意,在他们面前很谦逊。对他们傲慢就是对上帝傲慢。一个人只有获得上帝所钟爱的人的喜欢,才能得到造物主的欢心。
尽管这篇书简是在祂宣示前启示的,巴哈欧拉还是自比为鸣啭的夜莺和神圣之灯所散发的光。祂将圣道称为上帝的方舟,号召巴扬之民进入方舟。祂斥责他们在真理之阳[140]最璀璨之际酣睡不醒,将喜讯传达给他们:号角[141]即将吹响,里兹万[142]之门将会打开,上帝将在新的天启中显现。
[140]指巴哈欧拉。
[141]《古兰经》中的号角指巴哈欧拉宣示使命。
[142]字面意义是“天堂”。在此注意到以下这一点也是很有意义的:巴哈欧拉于1863年在巴格达郊外的一个花园里宣示祂的使命,那个花园被命名为里兹万花园。
祂还提醒信徒,今世及其中的一切都是无益、易逝的,规劝他们在遭逢不幸或艰难困苦时要有耐心,祂保证上帝会奖赏那些耐心忍受的人。
祂还致意世界各国人民,责备他们拒绝造物主而相信自己和今世,祂劝人们思索今世之短暂,人生只是短途的旅者,祂邀请他们归向上帝。
《迈迪奈特-陶希德》(Madínatu’t-Tawḥíd)是巴哈欧拉为忠徒谢赫·萨勒曼(Shaykh Salmán)启示的。他来自波斯西南部的欣迪扬村,原名叫谢赫·汗贾尔(Shaykh Khanjar),被巴哈欧拉赐以“萨勒曼”之名。跟穆罕默德的波斯门徒鲁兹贝赫(Rúz-bih)一样。先知非常喜爱鲁兹贝赫,于是将他的名字改为“萨勒曼”。
巴哈欧拉四十年使命期都在流放中度过,离祂的绝大多数信徒所在的故国波斯很远。因此,建立一个讯息通道,将祂的书简和信息传达给教友们,这就显得非常重要了。通常,祂会委托朝觐者将祂的书简带回国分发。但是,这并不总是一件容易完成的使命,因为圣道的敌人在波斯和邻国都一直非常警惕。他们不但在波斯边界,而且在国内都严密监视着,他们会没收与巴哈伊信仰有关的任何材料。
谢赫·萨勒曼在为波斯信徒传送巴哈欧拉著述的工作中起着重要作用。他在教友中享有盛誉,被巴哈欧拉赐号“慈悲者的信使”,因此在巴哈伊信仰史中名垂千古。巴哈欧拉到达伊拉克后不久,他是第一个到达该国的信使。从那时起直到巴哈欧拉的使命生涯结束,在四十年期间,他将巴哈欧拉的书简带给波斯的信徒,又将他们的回信和信息带给祂。他每年旅行数千英里——常常都是徒步完成——来拜见巴哈欧拉。在那些岁月里,他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常住,而是不停地从一个镇子到另一个镇子,到处会见教友们,给他们带去巴哈欧拉的消息,递送祂的书简和启示之告。巴哈欧拉逝世后,他继续这样奔波了许多年,为阿博都-巴哈服务。他在所有的旅行中行事审慎而机智,他经手的书简没有一份落入敌人手中。
谢赫·萨勒曼的体力惊人。他多次在旅途中遭受残酷迫害。但凭着信仰的力量,他坚忍而顺从地忍受了那些困苦。他的生活很清贫,每天吃得很简单,通常只有一条面包和一些生洋葱。他没有文化,但获得了巴哈欧拉赐予的知识。凭借这一恩典,他能深刻地理解圣道的真理,对属灵的世界有着清晰的认识。
信徒若希望朝觐巴哈欧拉,须先得到祂的许可。在这件事情上,巴哈欧拉非常信赖谢赫·萨勒曼的判断。有一段时间,祂授权他代表祂本人,为一些人允准这一极大的荣幸。
谢赫·萨勒曼的生平轶事很多。这些轶事栩栩如生地记述了他纯朴的性格、他明晰的洞察力、他在危难中表现出的智慧与机敏,以及他对巴哈欧拉的忠诚,这是最重要的。有一件他的趣闻在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马勒米里的回忆录中有记述,这个趣闻展现了谢赫·萨勒曼杰出的判断力和理解力。
在前面一章提到过的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在1878年前后到阿卡拜见了巴哈欧拉,又在谢赫·萨勒曼的陪同下返回波斯。下面是他的回忆录中的一段摘译,其中描述了他们一起去设拉子的情形。
在我们到设拉子之前,在扎尔甘村,谢赫·萨勒曼寄了一封信给哈吉·赛义德·伊斯梅尔-阿兹甘迪(一位巴哈伊),请他来城外见我们。这个中原委是,谢赫·萨勒曼随身带有许多书简和其他巴哈伊圣徒遗物。为了慎重起见,他要求这个人将它们带到设拉子。因为商队[143]的旅客在进城之前都会受到官员的搜查。
[143]有很多骆驼或毛驴,载着旅客从一地到另一地一起旅行。
哈吉·赛义德·伊斯梅尔骑着毛驴应约来到了扎尔甘,他随身带上书简和其他圣徒遗物去了设拉子。我们自己按预定路线跟着他,在检查站接受过搜查之后,直接赶到了他在设拉子的家。我们的主人常常用很多时间陪伴马希尔·穆勒克(Mushíru’l-Mulk)。[144]马希尔·穆勒克最近从政府职位上退了下来,他的侄儿继任了他的高级职位。自从退休以后,马希尔·穆勒克大部分时间呆在乡下的家里。他通过那儿的一位园艺工人……一位巴哈伊信徒,接受了巴哈伊信仰。
[144]设拉子城的一位文职显贵,他在政界有很高的职位。当时这样的人在社会上有很大的特权,受到所有人的尊重。
马希尔·穆勒克在皈依后不久委托友人哈吉·赛义德·伊斯梅尔去拜见巴哈欧拉,代他向巴哈欧拉赠送一千土曼和一个精美的笔盒。[145]巴哈欧拉欣然接受了笔盒,但谢绝了那笔钱,将它还给了携款人。祂为马希尔·穆勒克启示了一篇书简。谢赫·萨勒曼将这篇书简带到了设拉子,将书简通过他的友人哈吉·赛义德·伊斯梅尔交给了他。
[145]看来马希尔穆勒克的信仰并不坚定,由于他的地位的缘故,他显得小心翼翼,没有公开他的巴哈伊身份。
马希尔·穆勒克得知谢赫·萨勒曼在设拉子后表示想见一见,叫自己的朋友第二天将谢赫·萨勒曼带到他的家里。但是,谢赫·萨勒曼不愿与马希尔·穆勒克见面。他谢绝了邀请,借口没有时间,要离开设拉子。然而,马希尔·穆勒克非常想见他,回应说:“既然谢赫·萨勒曼这样急着要走,那我早上到他的住所去。”
谢赫·萨勒曼听到这个口讯后,他对我说:“我们要收拾东西离开此地。”我们离开了哈吉·赛义德·伊斯梅尔的家,搬到城里旅行商队的客栈去住。
哈吉·赛义德·伊斯梅尔不明白谢赫·萨勒曼为何拒不接见马希尔·穆勒克,恳求他改变主意。但他拒绝道:“如果马希尔·穆勒克见到我,他会放弃信仰而离开圣道。”当被追问理由时,谢赫·萨勒曼回答说:“马希尔·穆勒克听说过很多经外传说和有关穆罕默德的门徒萨勒曼的故事。例如,他听说过这样一个荒唐的故事:火伤不了萨勒曼的脚,他曾把脚而非木柴放进壁炉里,用它们来烧滚一壶水。毫无疑问,马希尔·穆勒克期望从我身上看到类似的情况,或者他以为我有一张天使般的脸,光彩照人而又漂亮。如果他看见我这张丑陋的脸和粗糙的外表,他就会脱离信仰。”后来,有人将这个故事讲给巴哈欧拉听。祂肯定谢赫·萨勒曼说得对。如果他们见了面,马希尔·穆勒克会脱离信仰。[146]
[146]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马勒米里的回忆录(未出版)。
由于与教友们长期联系并且熟稔信仰的精神,谢赫·萨勒曼对巴哈欧拉的圣典有着非同寻常的深刻了解。例如,据上文的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说:在他们一起旅行的途中,谢赫·萨勒曼带了许多书简,准备分发给波斯的信徒。这些书简没有一篇写有收信人的姓名或地址。这可能是为了保护教友。在旅途中,谢赫·萨勒曼到达一个安全地点后就拿出这些书简,由于他本人不识字,就请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给他读这些书简。从书简的内容和巴哈欧拉的语气,谢赫·萨勒曼就知道这些书简应该被送给谁。然后,他要求哈吉·穆罕默德在书简上写上收信人的名字。
这类生平故事展现了谢赫·萨勒曼纯洁的心灵和明晰的眼光。他虽然不识字,却对灵性真理和神圣奥秘有深刻的了解,是这个启示期巍然屹立的灵性巨人。
巴哈欧拉为谢赫·萨勒曼启示了许多书简,常常在这些书简中论述一些重大而深奥的主题。《迈迪奈特-陶希德》就是这样的一篇书简。它是用阿拉伯文写成的,其主题是上帝的独一性。因为谢赫·萨勒曼请求巴哈欧拉解释这一主题。祂断言上帝的独一性有无数的特征,其中的大部分都超出了人的理解能力。
迄今为止,这篇书简还未译成英文,只有其中的一小段出现在了《巴哈欧拉圣作选粹》[147]中。但是,巴哈欧拉对一个无与伦比、不可接近、超乎人类理解力的、全能的、自在的人格化的上帝的描述,是与其他书简中的描述相近似的。其中有些书简有英译文。例如下面的文字,在其中巴哈欧拉与上帝交谈着,赞美至高无上的神:
[147]第24节。
我的钟爱者啊,你是崇高的、无比崇高的。你的创造物无论多么有学问,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认识你;你是崇高的、无比崇高的,无论多么敏锐的头脑都无法描述你。思想最高深的人,无论怎样沉思默想,都无望超出你为创造界设定的种种限制,都无法飞越这偶然世界的界域,也无法冲破你所设定的不可改变的界线。因你主宰整个创造界的意旨所创造之物,自身是这偶然世界一部分之物,怎能飞升到你那神圣的知识之域,或到达你那具有超凡力量之宝座呢?
你是高尚的、无比高尚的,超越了试图飞升到你那永恒宝座的那些凡间受造物或是想要达到你那无尚荣耀之顶点的那些可怜虫的种种努力。你的确从亘古以来就对自己作了自我描述,以你自身的本质对你的本体作了自我颂扬。我的钟爱者啊!我以你的荣耀发誓,除你之外,有谁能声称认识你;除你自己之外,有谁适合念记你?你就是从亘古以来以超然独一性之荣耀及神圣伟大之光辉居住于神界的祂。在你所创造的诸界中,上至神界下至凡间,除你之外,如果有任何人被视为值得一提,又怎能证明你安坐在你那独一性的宝座上,你那唯一性与单一性之非凡美德又怎能受到称颂呢?
此刻,我对你为自身已作过的证明作证:在你创造天地之前,你就是神,除你之外别无他神。自开天辟地以来,你通过你的权能的显示者而揭示出你的力量之迹象,通过你的知识之启源,你一直知道你的智慧之圣言。在你的独一性之圣堂前,除你之外无人值得一提,在你的唯一性之圣庭中只有你值得称颂。[148]
[148]《巴哈欧拉祈祷默思录》第184篇。
还有:
我的上帝啊!你的圣名当受赞美。我证明:对你的任何想法,无论多么美好的想法,都不可能上达你的知识之天;对你的赞美,无论多么热烈的赞美,都不可能升至你的智慧之域。亘古以来,你一直远在你的仆人的理解范围之外。你无比崇高,你的奴仆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法传达你的奥秘。面对自存的祂,虚无缥缈的受造物能声称拥有什么力量呢?
我证明所有崇拜你独一性的人的最高尚的想法,所有认知你的人的最深刻的沉思默想,都只不过是你的命令之笔挥动的产物,是由你的意旨所产生的。我灵魂的钟爱者,我生命的泉源啊!我以你的荣耀发誓,我确信自己没有能力如实描述和赞美你的伟大荣耀与非凡威仪。虽然我明白这一点,但我还是凭着你超越一切受造物的慈悲,凭着你泽及整个创造界的恩典,恳求你接受你的仆人在你的圣道上所能做出的一切。然后,以你增强人的力量的恩典,佑助他们颂扬你的圣言,宣说对你的赞美。
你有能力为所欲为。你确实是最荣耀者,全智者。[149]
[149]《巴哈欧拉祈祷默思录》第88篇。
巴哈欧拉在无数的书简和祷文中都阐释了上帝的存在,描述了祂的种种属性,赞美了祂的本质。实际上,巴哈欧拉对宗教知识的最大贡献之一是:在这个时代的人能够理解的程度上,揭示了上帝的真实性,解开了上帝的创造界的一些奥秘,消除了有关上帝的许多误解和人为的揣测。
巴哈欧拉在《迈迪奈特-陶希德》中谈到了显圣者。祂解释说,由于人无法知道上帝的本质,祂大发恩惠与恩典派下了祂的使者和蒙选者,通过祂们显示出祂的全部属性。确知祂们就是确知上帝,服从祂们就是服从上帝。人能够接近上帝的最便捷的方式就是认信显圣者。
巴哈欧拉在一篇书简中把显圣者称为反射阳光的镜子。镜子的“身体”是用物质作成的,而它反射的阳光来自太阳。与此相类似,显圣者虽是人身但却能显示出上帝的一切属性。在巴哈欧拉和巴布的圣典以及其他神圣经书中,有许多地方提到上帝的名称和属性,这一切都在这个创造界中显示出来。
伊斯兰教什叶派有一篇优美的祷文是在斋月(Ramadán)期间吟唱的,在吟诵中呼唤着上帝的名号祈求保佑。这篇祷文有十九个祈求,每个祈求围绕着祂的一个名号,第一个名号是巴哈(荣耀)。巴布依次拿这些名号来命名祂的历法中的十九个月份——每个月有十九天。这个历法就是该启示期正在使用的巴迪历(Badí‘ Calendar)的基础。[150]
[150]巴哈欧拉明确说明:这一历法应从公元1844年巴布宣示的那一年开始。祂还确定了闰日的设置方式。公元1871年左右,巴哈欧拉请纳比勒-阿扎姆改编巴迪历的文本,并详细地给信徒们讲授。
伊斯兰教的圣训说“上帝的至大圣名”就在这十九个名号之中。许多伊斯兰学者未能解开这一奥秘。然而,在16世纪后期,一位有名望的学者断言:“上帝的至大圣名”是巴哈。因此,他本人采用了谢赫·巴哈伊这个名号。伊斯兰教953年,他出生在黎巴嫩,少年时代去了波斯。他在那儿接受教育,后来升迁进了沙阿阿巴斯(Sháh ‘Abbás)的朝廷,凭借艺术、科学和神学方面的成就获得了无与伦比的卓越地位。
巴哈欧拉肯定说“至大圣名”是巴哈。在阿拉伯语中,这个词的各种派生词也被视为“至大圣名”。由于巴布承认巴哈欧拉的地位是至高显圣者,所以在自己的圣典中赞美祂的名号,并且多次精彩地论及“巴哈”这个名号。例如,祂在殉道前以五角星的形式在一个卷轴上写下了“巴哈”的三百六十个派生词,祂将卷轴连同一些文件、印章和其他著作一起送给了巴哈欧拉。
在《迈迪奈特-陶希德》中,巴哈欧拉说,虽然上帝的属性为数众多,但在祂自己的界域里,祂的圣性高于所有属性,祂的崇高超越所有的名号。将任何属性用在祂身上实际上等于对祂加以限制。在上帝的领地内,不可能有多重性。祂的本质和属性都是完全一样的,不可分割的。只是在显圣者的国度里才有属性的多重性。在这里,我们见到许多属性,如:由这些圣洁的灵魂所揭示的爱、知识、力量、统治权。
在这篇书简中,巴哈欧拉断言上帝出于恩典派显圣者到人世间,以便让祂们启示上帝的教义,规劝人们走正确的道路。但是,今世的人获得了选择的自由。他可以选择真理之路,抑或逗留于自我与邪情的荒野。无论他选择哪条道路,上帝都会用祂的正义来帮助他。若是全能者强迫祂的仆人改变自己的路就又失于公正了。这就阐明了上帝的两种属性——恩典与正义——之间的关系。
巴哈欧拉在这篇书简中解释了上帝的独一性,祂说只有一个上帝,而祂的崇拜者的背景情况可能各不相同并以不同的方式崇拜祂。然而他们的话语只要是纯洁的,就会上升到祂的崇高门槛前,在祂的眼中被接纳。
巴哈欧拉在谈到显圣者时断言:由于祂们显示的是同样的属性,祂们之间就不可能有差别。祂在《迈迪奈特-陶希德》中启示道:
信奉上帝独一的人们啊!你们须小心留意,谨防被误导而对祂的圣道的显圣者妄加区分,或者区别对待伴随并宣告祂们的启示的表征。这其实是上帝的独一性的真正含义,唯愿你们明了并信仰这真理。你们当确信,每位显圣者的工作与行为,且包括与祂们有关的一切及祂们将来显示的一切,皆为上帝所命定,皆为上帝旨意和目的之反映。无论谁,若对祂们的位格、言语、教训、活动及态度稍作区分的话,实际上是不信上帝,是否认祂的表征,是背叛祂的显圣者之道。[151]
[151]《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24节。
巴哈欧拉在这篇书简中进一步解释说,虽然显圣者之间没有根本的差别,但祂们在启示的程度上有所不同。因此,有些显圣者比其他显圣者更崇高。祂谈到巴布的崇高地位,称祂为“上帝所有使者都围绕其转动的中心点”。虽然巴哈欧拉还没有宣示自己的使命,但祂暗指自己的天启是上帝之日的来临。那时,天堂之门将向全人类打开,那是一个没有黑夜的时代,人可以看见上帝圣尊的时代。[152]
[152]《古兰经》和圣训多次提到这个时代,那时人们将能谒见上帝。巴哈欧拉清楚地表明,由于上帝是不可接近的,这些预言的对象正是巴哈欧拉本人。
《苏拉-卡迪尔》(Súriy-i-Qadír)是巴哈欧拉在巴格达启示的又一著作。在此书简中,巴哈欧拉揭示了这一神圣属性的潜能,祂宣称上帝的圣名“权能者”之阳已通过这篇书简将光辉流泻到整个创造界。祂召唤世人归心于这灿烂的光芒,受到它们的照耀,见证权能者、万能者的圣名在他们内心的显现。
巴哈欧拉毫不含糊地宣布,若有谁的心灵受这光辉的启迪,他将有满满的力量来实现他的任何意愿。如果全世界都起来反对他,他将通过上帝的大能独力予以抵挡并确立自己的优势。但是,失去了这种力量之源的人绝不能认识上帝的全能。
巴哈伊信仰的史册中满载着巴哈欧拉的门徒和同伴们的英雄主义故事。他们虽然表面看来孱弱而无助,却从上天接受了非凡的力量,他们的惊人勇气和非凡的精神使他们看起来像是巨人一样,使他们能够克服难以逾越的障碍。他们的确印证了基督的话:“……你们若有信心像一粒芥菜种,就是对这座山说,‘你从这边挪动到那边’,它也必挪去,而且你们没有一件不能做的事了。”[153]
[153]《马太福音》17:20。
但是,巴哈欧拉警告权力顶峰的人慎防傲慢与虚荣,暗指米尔扎·叶海亚对自己的地位感到自高自大,对他的主表现出傲慢,拒绝接受圣道。
巴哈欧拉说该书简已在世界上释放出一种力量,每一存在物都能根据自身的能力显示出这股力量。“这是人类之力的新周期”,1911年阿博都-巴哈在伦敦市会堂向西方听众第一次演讲时如是说。
全球的地平线已被点亮,世界将变成一个花园与天堂。这是人类之子以及众族各类团结一体的时刻。[154]
[154]巴柳齐的《阿博都-巴哈——新世界秩序的拓荒者》第141页(英译本)。中译文出自澳门新纪元国际出版社2014年版。
人类历史表明,数千年来,人类在各个领域的进步缓慢且不起眼。但是,自从巴布和巴哈欧拉的到来,进步的速度快得惊人。今天,人类能在太空旅行,可能很快就可以登上其他星球。然而,如果没有相应的灵性进步,这些成就之后将是人类在这个星球上的毁灭。
巴哈欧拉天启被设计来平衡精神与物质,使人类的力量在适当的渠道内起作用,以导向人类历史上最美好的时代。巴哈欧拉为建立神圣文明有很多教义上的规定。祂为人类勾画了一种新世界秩序的基本特征,全世界的巴哈伊们正在积极地培养这一秩序的胚胎组织。他们确信只有通过这种神定的世界性制度,历代先知们所应许的上帝的王国才能在地球上建立起来。
巴哈欧拉向人类世界释放力量,是一个持续不断的过程。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见到它的辉煌成果,也无人能想象祂的信仰的黄金时代的荣耀与壮丽。这些只有在祂的世界秩序确立之后才会出现。
巴哈欧拉见证说这一天会到来:
凡人不知道他凭上帝的洪恩在这个时代所能达到的高度。存在界古往今来也不具有知晓的能力。然而,因祂之命,这一洪恩的潜能向人类显现的日子临近了。[155]
[155]守基埃芬迪的《展现世界文明》,《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68页。
整个大地都处在孕育期。届时它会结出最优质的果实,从中长出最高大的果树,开出最迷人的花朵,带来最美好的祝福。从你的主、受赞美者的圣袍吹来的微风无比尊贵!看哪!大地已呼进了它的芳香,万物都要更新。解吾语者蒙福了。[156]
[156]守基埃芬迪的《展现世界文明》,《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69页。
最后,祂在启示于阿卡的伟大书简《苏拉-海卡尔》(Súrih-i-Haykal)中赞道:
上帝恩惠之疾风吹遍了所有创造物。每一个造物都被赋予了其所能承担的所有潜质。可是,世界的人民却拒绝这一恩惠!每一棵树都被赋予了最精美之果实,每一片海洋都被充实以晶莹的宝石。而人类本身,也被赋予了知识与理解之才能。整个创造界都被造来领受至仁者的启示,而人间则被造来珍藏除了上帝——真理之本身、不可见事物之认识者——无人能知的奥秘之物。那日子即将来临,那时,所有创造物皆将释卸其负重。荣耀归于上帝,是祂使这恩泽遍洒创造物,无论可见或不可见![157]
[157]守基埃芬迪的《展现世界文明》,《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69页。中译文出自澳门新纪元国际出版社2011年版《巴哈欧拉启示录》第3卷第129页。
《苏拉-卡迪尔》是巴哈欧拉圣语的创造性的一个例子。通过书简,祂将权能与力量之灵的气息吹向世界。凭借圣言的力量,祂也将其他的神圣属性显示给人们。巴哈欧拉在一篇书简中证实道:
你须确知,其他各圣名之启示亦伴随同样的神圣力量之显示。上帝尊口道出的每个字母确乃字母之母,神圣启示之源的祂道出每个词语确乃词语之母,祂的书简确乃书简之母。凡认明此真理者,必得福佑。[158]
[158]《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74节。
《侯鲁法特-阿林》(Ḥurúfát-i-Állín[159])分八个部分。这篇书简是巴哈欧拉为纪念表兄弟米尔扎·穆罕默德-瓦齐尔而写的。米尔扎·穆罕默德在努尔省逝世。在亡者的姐妹玛丽亚姆和妻子哈瓦孤独悲伤之时,祂给她们寄了这篇书简去宽慰她们。玛丽亚姆和哈瓦都是巴哈欧拉的表姐妹。
[159]也被称作《穆西巴特-胡鲁法特-阿里亚特》(Muíbát-i-Hurúfát-i-‘álíyát)
关于玛丽亚姆,在前面一章中已有谈及。她忠诚于巴哈欧拉和祂的信仰,是祂所珍爱的人。米尔扎·穆罕默德-瓦齐尔也是一位信徒,在1844年的努尔省,在巴哈欧拉的家族中他第一个通过祂皈依了巴比教,因此而享有令名。
《侯鲁法特-阿林》最初是用阿拉伯文启示的。巴哈欧拉应一些教友之请将它译成了极其优美的波斯文。这篇书简谈到了死亡和死后的生命,常常用来在纪念亡故信徒时吟唱。
在这篇书简中,巴哈欧拉用生动的词语对创生进行了描述,但主要是指该信徒的个体生命。例如,祂描述了这个人的生成,回顾了他被创造的各个阶段:首先,他的种子潜存于先祖体内,然后代代相传,最后在他母亲的子宫里坐胎。
这篇书简详细叙述了从这位信徒被创造的那一刻起,上帝倾洒在他的灵魂上的恩典:祂如何用关爱的无形之手赐予他永存不灭的灵魂,赋予他以祂自己的形象,使他降生于这个世界,将他塑造成高尚的造物,使他能在祂天道的荫庇下成长,赐予他以天赋与恩典,使他张开双眼见到这创造界的伟大、美丽与广阔,使他能认知祂的显示并获得永生。
巴哈欧拉说这位信徒已然获得了信仰之灵,达到了笃信的阶段,在圣道上忍受了苦难和迫害,弃绝了尘世,完全忠诚于祂,并彰显出他的灵魂所被赋予的力量、荣耀和所有其他的高尚品德。
在详尽地大赞了灵魂的地位,描述了它的永存不灭之后,巴哈欧拉将注意力集中到肉体的死亡上,详述了降临于肉体的种种苦难。这时,灵魂这一珍贵本质的载体就没用了,就被抛弃了,埋葬在土里。那个曾随生命而跳动,其思想言行曾影响过他人,其仁爱、同情与慷慨感情曾给同胞带来欢乐的人,从这个世界上消逝了。为上帝服务、勤动多年的手脚,现在静止不动了。曾见过祂的荣耀的双眼,现在闭合了。曾听到过天国美妙音乐的双耳关闭了。将灵魂与肉体连接一生的完美结合结束了,一个上升到很高的地方,而另一个被弃而腐。
巴哈欧拉在这篇书简中称死亡为身体的受难,并肯定由于上帝的属灵世界是不可见的,那些丧亲的人的内心就难免会感到离别的痛苦。因此,祂规劝他们注意上帝的属灵王国和灵魂的永存不灭。
在其他著作中,巴哈欧拉谈到不同民族悼念死者的风俗习惯。有些民族庆祝忌日,演奏乐曲,尽情欢乐;有些民族则不停地哭嚎,捶胸拍头。巴哈欧拉不赞成这两种极端。相反,祂嘱咐信徒们采取中庸之道。祂要求信徒在内心充满丧亲之痛的时候默想自己的命运,留心将来有一天他们自己也会以同样的方式离去,为自己的下一个生命做准备。在《亚格达斯经》中,祂对信徒们规劝道:
你们在经受磨难时,既不要悲哀,也不要高兴;而要寻求中庸之道,所谓中庸之道就是你们在苦恼时,在思索将来可能降临到你们身上的任何事情时,记起我。全知者、明察者的祂如此告诉你们。[160]
[160]《西方之星》第14卷第112页。
这篇书简的最后一部分是写给玛丽亚姆和哈瓦两个人的。在其中,巴哈欧拉倾诉了对她们两位的爱与同情,温柔、亲切地宽慰她们。
有一篇优美的阿拉伯文书简,被称为《扈丽叶书简》(Lawḥ-i-Ḥúríyyih),它是在巴格达被启示的。这篇书简读来感人肺腑,会在心灵深处激起兴奋与奇妙的感情。因为在这篇书简中,巴哈欧拉描绘了一幅神圣天启的奇妙图景。祂给一种难以言喻、神秘而振奋人心的高贵的灵性体验,穿上了言语之袍。祂的圣笔所描绘的神圣属性的景象,就像是一出绝妙的戏剧。戏剧中有两个人物,一个是至高显圣者巴哈欧拉,另一个是天女——她象征着迄今为止不为人知的上帝的一些光辉属性。
两者之间的对话极其有趣。一方面,它揭示了巴哈欧拉独一无二的地位;另一方面,也揭示了迷误之辈的不端行为所带给祂的苦难。
要叙述这篇书简并非易事,它是巴哈欧拉用暗示性的语言启示的,还没有被译成英文。
另一篇难以言传的书简是《阿耶-努尔书简》(Lawḥ-i-Áyiy-i-Núr),又名《泰夫西尔-侯鲁法特-穆盖泰伊》(Tafsír-i-Ḥurúfát-i-Muqaṭṭa‘ih)[161]。它是巴哈欧拉为纪念米尔扎·阿迦-里卡布-萨兹(Mírzá Áqáy-i-Rikáb-Sáz)而用阿拉伯文启示的。阿迦-里卡布-萨兹是设拉子人,他在巴哈欧拉的圣道上献出了生命,是巴哈伊信仰的殉道者之一。
[161]意思是关于独立字母的解释。——中文编者注
他曾请求巴哈欧拉解释《古兰经》中的一节经文,以及该经的某些章节开头的一些单个字母的意思和内在意义。这些字母曾使许多神职人员和《古兰经》研究者感到困惑不解。
须记住,伊斯兰教什叶派的第五伊玛目(伊玛目穆罕默德-巴吉尔)曾解释过这些字母。例如,他指出加伊姆[162]出现的日期等于《古兰经》中某些特定的单独字母的数值,即伊斯兰历1260年(公元1844年),即巴布宣称是伊斯兰应许者的那一年。
[162]Qá’im,字面意思是奋起者,即伊斯兰教的应许者。
在这篇很长的书简中,巴哈欧拉回答了米尔扎·阿迦的两个问题。在解释这些单独字母的重要性时,祂对这一主题有深入的阐发,揭示了珍藏于这些字母中的某些隐秘的道理。祂的解释深刻得超乎想象。
虽然巴哈欧拉详述了隐含于《古兰经》中单个字母的一些奥秘,但对于不精通伊斯兰教也不熟悉阿拉伯文的人来说,不可能传达这些意义。
伊斯兰教对宗教知识贡献很大,为理解灵性真理打下了稳固的基础。《古兰经》是上帝透露给穆罕默德的圣言宝库。但是,人们信仰、了解《古兰经》,并不必然能够充分地理解伊斯兰教的精神实质。原因在于,尽管神圣启示随着穆罕默德的去世已经停止,但是,真主的指引在两百多年中通过神圣的伊玛目们仍然给到了穆斯林社会。那些转向伊玛目们的人,接受了信仰之灵,拥有了丰富的真主的知识。那些拒绝接受伊玛目的权威而靠自己去理解《古兰经》的人,就无法获得该经书的内在的重要意义。
穆罕默德任命的继承人、第一任伊玛目,是祂的堂弟和女婿阿里,阿里也是祂的第一个门徒。阿里应被看作是伊斯兰教的圣护和精神领袖。然而,这一任命并未形成文字,《古兰经》中也未提及。而是由穆罕默德在一个叫做胡姆塘(Pool of Khumm)的地方向聚集起来的大批信徒口头宣布的。结果,在先知去世后,穆斯林社会内部马上发生了分裂,伊斯兰信徒们陷入即将产生可怕后果的动乱之中。
由于穆罕默德的多数追随者并未将先知对阿里的任命看作是最后定论或具有约束力的,所以,他们不理会先知的遗愿,不听从祂的忠告。欧麦尔(‘Umar)是这一任命的主要反对者,他成为了伊斯兰教的第二任哈里发。欧麦尔发起了反阿里的战争,夺取了阿里的继承权,代之以年高德昭的艾布·伯克尔,任命他为第一代哈里发,将人民重新聚集在他的周围。
欧麦尔拒绝了阿里及其“《古兰经》解释者”的地位。他说:“真主的经书已足够我们用了。”阿博都-巴哈解释说,这几个含有否定意味的词的影响力巨大,以致在伊斯兰启示期造成所有的冲突和流血事件。它们使得伊玛目阿里和祂杰出的儿子伊玛目侯赛因殉道。它们造成了数不清的苦难和伊斯兰教内部无数忠诚者的死亡。根据阿博都-巴哈的评述,这几个词的影响如此深远,以致在一千年以后,造成了巴布的殉道和巴哈欧拉所遭受的一切苦难。[163]
[163]阿博都-巴哈是在《希扎尔-拜提书简》(《千句书简》)中作这些评述的。这是祂有关圣约的最重要的书简之一。
当人类反对上帝的大计时,历史的进程就会发生改变。如果穆罕默德的追随者们一直忠诚于阿里,谁知道人类大众——特别是伊斯兰教——还会获赐什么恩惠呢。因为正是他被赐予了神圣的引导,如果他的领导地位始终未受到反对的话,伊斯兰教本来可以对世界各族人民产生更多的影响。
伊斯兰教由于人们的反叛而分裂为两大教派。逊尼派是绝大多数,他们追随哈里发,建立起世俗的伊斯兰政权。阿里及其传续的十一个伊玛目[164]的追随者,集中精力于灵性的修炼,他们被巴布和巴哈欧拉视为伊斯兰教虔诚派信徒。
[164]伊斯兰教什叶派的一个主要教派认为,伊斯兰教的应许者加伊姆将是复归的第十二伊玛目。参见《破晓群英传》,绪论,xxvii-ix(英国版);li-iv(美国版)。
那些伊玛目们被巴哈欧拉赞颂为“无法扑灭的神圣启导之光”,祂们才是穆罕默德的合法继承人。祂们通过对《古兰经》的阐释,给伊斯兰教增添了极大的光彩,丰富了它的文学,揭示了隐含于经文中的许多难解的奥秘。
《菲特尼书简》(Lawḥ-i-Fitnih)是巴哈欧拉在巴格达[165]启示的另一篇阿拉伯文书简,该书简是为沙姆斯-吉汉公主而写的。她是法塔赫·阿里沙阿(Fatḥ-‘Alí Sháh)的孙女,以称号菲特尼而为人所知。她在结识并成为塔希丽[166]的密友后,开始对巴比教感兴趣。
[165]有些巴哈伊学者声称这篇书简是在阿德里安堡启示的;他们的说法很可能是对的。
[166]“新生字母”之一,巴布门徒中伟大的女英雄和最杰出的妇女。
沙姆斯-吉汉(Shams-i-Jihán)来到巴格达拜见巴哈欧拉,认出了祂的身份,并成为一名忠诚的信徒。至高者之笔[167]为她启示了几篇书简,并赐予她“瓦拉加图-里兹万”(天堂圣叶)的称号。
[167]巴哈欧拉用这一称呼表示自己是上帝之言的启示者。
正如篇名所示,《菲特尼书简》全篇与上帝之日的考验与磨难相关。巴哈欧拉在书简中暗示了自己的天启,并说整个创造界都将因祂的到来而受到考验;无人能够免于考验。虔诚与智慧、知识与美德的化身,甚至先知和圣使的实体,所有这些人都将受到考验。
在许多书简中,巴哈欧拉就归信以后的考验与磨难对信徒们进行了警示。在每一个时代,人的心灵都随着显圣者的到来而受到检验。这是上帝亘古永存的律法。而今是上帝之日,巴哈欧拉向人类释放出巨大的灵性力量。因此,伴随这一伟大天启的考验也是巨大的。
圣道比人类世界更崇高。人类必须获得神性品质,才能接受圣道。在圣道上,私心与尘世的欲望都会成为巨大的障碍。因此,人们的考验是抑制私心。否则,他就无法认出先知。因为显圣者有两种性质:神性和人性。前者总是隐藏于后者之中。只有具备灵性之眼的人才能透过人性的帷幕,看见显圣者的实在。在灵性上眼盲的人,受到先知的个性的考验。他们只能看到先知的人性品质,常常企图在这些圣人身上找岔子。
在认出显圣者之后,信徒将受到上帝的各种考验。每通过一次考验,他就获得更大的灵性洞察力,信仰就变得更坚定。他越是接近显圣者这个人,他所受到的考验就越难。正是到那时,任何少许的欲望与私心都有可能危及他的灵性生命。
伊斯兰教中有一则圣训述说了人在走向上帝的旅途中所遇到的种种困难和危险。它描述了除信徒以外的所有的人如何消亡;除非经受住考验,所有信徒都将消亡;除非诚挚之人,所有受过考验的人也将消亡;而那些诚挚者仍处于极度的危险之中。
巴哈伊信仰的历史充分证明了这一点。巴哈欧拉的有些门徒在信仰和忠诚上到了极高的层次。他们与祂本人很亲近,在信徒中享有盛誉。然而,当考验之风刮起来,由于他们的骄傲和野心,信仰的火焰就在他们心中熄灭了。结果,他们失去了恩宠,在灵性来上死亡了。他们中有些是巴哈欧拉的家人。祂的同父异母的弟弟米尔扎·叶海亚背叛了祂。祂的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儿,连同几个亲戚和许多著名的圣道传导师,都曾为巴哈伊信仰勤奋地服务过。然而,在祂去世后,他们却违背祂的圣约,反对既定的圣约中心——阿博都-巴哈,一齐起来想毁灭祂的圣道。
有些人对巴哈伊社团内的背叛与对抗感到迷惑不解,特别是对那些最接近巴哈欧拉的人的背叛感到困惑。但是,他们背离祂的原因是,他们缺乏足够的信念和灵性品质,而这些是承认显圣者并服从祂的诫命的最重要的先决条件。
这些人好比一群不懂数学的人,却去听著名的科学家用复杂的数学术语讲解其理论。显然,他们无法理解他或欣赏他的卓越的工作。他们只能把他看作一个普通人,他们听不懂他的话。因此,他们就用自己的标准来评价这位科学家,结果,一直没有被他的智力所感动。他们越是接近他,越会看清他的个性,这就像是一道帷幕,使他们看不到他的伟大。只有那些懂得数学的人,才能欣赏这位科学家的天才。在他们看来,他的科学知识比他的个人品质更重要。因此,他们不会把注意力集中到他的外表上。
在归信巴哈欧拉之后又反对祂或违背祂的圣约的人中,大多数都是缺少灵性品质的野心家。他们的首要目的是加强他们的特权,在巴哈伊社团内沽名钓誉。
巴哈欧拉的儿子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就是这样的人。他傲慢,好权势。巴哈欧拉的许多有灵性之眼的门徒,都能觉察到他的优越感和自我标榜。他们甚至在他违背巴哈欧拉的圣约之前就觉得他不诚实。
例如,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马勒米里(Ḥájí Muḥammad-Ṭáhir-Málmírí)。他在回忆录中记述了自己在1878年左右到达阿卡,并第一次与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的会面:
我们[168]到达海法后……被带到阿迦·穆罕默德-易卜拉欣-卡沙尼(Áqá Muḥammad-Ibráhím-i-Kásh̲ání)的家。他在巴哈欧拉的指示下到海法定居,处理信件的分发,帮助和接待巴哈伊朝圣者。当巴哈欧拉得知我们三人到达后,祂通过米尔扎·阿迦建议我到阿卡后与我的兄弟哈吉·阿里[169]一起住。我们乘坐阿博都-巴哈的马车从海法到了阿卡。我被带到哈吉·阿里的住处,这里位于汗-苏格-阿比阿德(Khán-i-Súq-i-Abiyaḍ,白色市场),靠近巴哈欧拉的弟弟米尔扎·穆萨以及其他一些巴哈伊信徒的住处,如纳比勒-阿扎姆……那天,我非常高兴,心中充满了欢乐和喜悦。第二天,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由他的两个兄弟,米尔扎·迪亚乌拉(Mírzá Ḍíyá’u’lláh)和米尔扎·巴迪乌拉(Mírzá Badí‘u’lláh)陪同,来到纳比勒-阿扎姆的住处与我见面。我和我的兄弟急切地去那儿与他们见面。但是,我一见到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和巴迪乌拉就感到心情抑郁,心中的全部欢乐全都变成了悲伤。我感到很痛苦……自己感到极为失望。我纳闷这究竟是怎么了,我整个人到达阿卡时满怀渴望与兴奋的心情,为啥一下就变得愁容满面,灰心丧气?当时我深信自己被上帝摒弃了……
[168]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和他的两位朝圣的同伴。
[169]参见《巴哈伊世界》第9卷第624-625页上关于哈吉阿里亚兹迪的文章。
我沉浸在这样一种痛苦的状况中,真想马上离开那个聚会,但我不敢那样做。我在心中与上帝交谈着……焦急地等待来客离去,以便我能走出去,尽量为我的悲伤状况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我注意到在我的兄弟和纳比勒-阿扎姆非常高兴地与巴哈欧拉的这些儿子们交谈时,在整个会面过程中,我却处于精神混乱与痛苦的状态……大约一小时后,客人要离去了,我的兄弟非常热情、非常高兴地感谢了他们。
傍晚,他告诉我,我们要去教长的接待室拜会祂。虽然与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的见面使我神情沮丧、极度悲痛,但我还是随他去了。我一来到至大圣枝[170]的尊前,就吸入了一种新的生命。我整个人都满怀欢乐与幸福,先前的所有痛苦和烦恼顿然消失了。
[170]阿博都-巴哈,通常称为“教长”。
几天后,我兄弟邀请我陪同他再去见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尽管他极力劝说,但我还是拒绝了……我在阿卡逗留期间,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几次到纳比勒-阿扎姆的住处,但我总是借口回避。[171]
[171]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马勒米里的回忆录(未出版)。
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在父亲去世之后,反对父亲指定的圣道中心阿博都-巴哈,在巴哈伊社团内部引发一场危机,其严重程度不亚于米尔扎·叶海亚的反叛对圣道基础所造成的震动。甚至在巴哈欧拉在世的时候,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就屡次让祂很痛苦。有一次,他的父亲派他去印度出版一些书简的汇编。正如守基·埃芬迪在《神临记》中所述,这一次,他“篡改交托给他的神圣经文……”他“在至高者之笔(巴哈欧拉)谴责米尔扎·叶海亚的几段话语中机巧、直白地遍造了一个反复出现的词儿,通过其他诸如删改和插写等手段,……使其矛头直指”阿博都-巴哈。他甚至过分到“公开而无耻地……在一份由他签名盖章的书面声明中做出一个宣称”。在巴哈欧拉逝世后,他把自己的宣称推到阿博都-巴哈的身上。穆罕默德·阿里宣称“要揭开一个新启示,同祂(巴哈欧拉)共享‘绝对无误者’(the Most Great Infallibility)——先知职位拥有者的特权——的圣名”。[172]巴哈欧拉对他的这一恶行非常愤慨。在一篇书简中,祂警告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若他偏离圣道片刻,他就会成为枯枝。祂在同一篇书简中强调:从来没有人与显圣者匹敌,无人能声称自己具有无误性。
[172]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248-249页。
圣道引人注目的特征之一是,它不容留自私自利的个性。它的格言是“奴仆”,这是以谦卑、自抑显示出来的真正彻底的“奴仆”。
巴哈欧拉在祂的教义中清楚地说道,存在界中只有三级。首先,是超乎我们的理解力的上帝;然后是高于人类世界的显圣者;最后,人的等级是奴仆。在服侍圣道的过程中,温顺和谦卑是对个人的最大保护。它是人类献给上帝的最受悦纳的礼物。因为凭借上帝的威权,谦卑不是祂的一种属性。
巴哈欧拉教义的真正楷模阿博都-巴哈所树立的服侍的榜样,值得所有人效法。祂将自己降到奴仆的最低层面,而这却是人类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
巴哈欧拉的地位是威权统治者。祂的儿子阿博都-巴哈的地位是奴仆。水从高山之巅流到山谷时会产生能量。与此相类似,从巴哈欧拉流到阿博都-巴哈身上的灵性力量,已产生出巨大的动力并在人群中释放出来。当巴哈欧拉出现时,没有人配得上或者有能力接受祂的天启。阿博都-巴哈代表人类成为祂的天启的最理想的接受者。虽然祂不是显圣者,但祂具有巴哈欧拉所授予的权威和能力。
巴哈欧拉在自己亲笔的遗嘱与圣约中,要所有信徒在祂去世后唯阿博都-巴哈是瞻。在这份重要文件中,巴哈欧拉写道:
所有阿格桑[173]、阿夫南[174]及本人之眷属,皆须将其面庞转向至大圣枝。你们须思量我在我的《至圣经》里所启示的:‘若我亲临之洋退潮,我启示之书封笔,你们须转向祂,祂乃是上帝所属意者,是发自本亘古圣根之分枝。’该段神圣经文所指无他,唯至大圣枝(阿博都-巴哈)。此乃我仁慈启示于你们之大能遗嘱,我确然是仁慈者,全能者。[175]
[173]巴哈欧拉的男性后代。
[174]“嫩枝”之意,巴哈欧拉用来指称巴布的男性亲属,即巴布的三个舅舅以及巴布的两个妻兄的后代。
[175]守基埃芬迪《巴哈欧拉的天启》,《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34页。
在其他书简中,巴哈欧拉热情洋溢地赞扬了至大圣枝,称赞了祂的地位。例如,在《古森书简》(Súrih-i-Ghuṣn,《圣枝书简》)中,巴哈欧拉启示道:
此神圣而荣耀者、此圣枝乃出自终点圣树[176];凡寻求其庇护、委身其福荫者,必得善果。确然,上帝律法之枝杈已自固植于祂遗愿之土的本圣根[177]长出,其分枝已被授予如此崇高地位,足以统摄整个受造界。故而,赞美祂吧,因该天工之为如此伟大,如此福佑,如此强能,如此崇高……一个词语已由至伟书简降示,作为我的仁慈标志,上帝以其自身真质将它装饰,令它统御尘世及其一切,成为祂的伟大及威能在子民中的标识……世人啊,为祂的现身而感激上帝吧,因祂确乃赐予你们的至大宠爱及至善恩典,经由祂,每具朽骨得以重生。转向祂,便是转向上帝;背离祂,便是背离我的圣美,便是否认我的证据,便是违抗我。祂是你们当中上帝的信托者,是你们当中上帝使命的肩负者,是上帝在你们当中的显现,是上帝对其眷顾之仆人的莅临……我已令祂以人形降世。上帝至圣至仁,祂藉神圣不可侵犯及绝对无误之谕令订立其意愿。凡背离圣枝之庇荫者,必沦落谬误之荒野,必被俗世欲望之火吞噬,必确凿无疑地消亡。[178]
[176]巴哈欧拉的称号。见本书边码第83页。
[177]Root,指巴哈欧拉。
[178]守基埃芬迪《巴哈欧拉的天启》,《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35页。
在《菲特尼书简》中,巴哈欧拉说,伴随祂的天启而来的考验与磨难会非常严峻,许许多多信仰上帝并深知圣道奥秘的人将丧失一切而被抛进黑暗之中。祂指的是宗教领袖们,预示这些知识苍穹之星将会陨落。祂说人们心中的秘密将会通过这些考验被显露出来;人们将会分离,一些人升上忠诚的高地,另一些人则被抛入尘土。祂提到已经刮起来的一股上帝的考验之劲风,将会在希达德年[179](悲伤)最为猛烈。这是指米尔扎·叶海亚在阿德里安堡的反叛,它震动了巴哈伊信仰的基础,暂时破坏了信徒的队列。它还暗指巴哈欧拉的逝世,以及随后发生的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的反叛和对巴哈欧拉的圣约的背弃。
[179]希达德(Shidád)的数值是309,意指伊斯兰教历1309年(公元1892年),即巴哈欧拉逝世的那一年。
对各大宗教的创始人的教义和生平的仔细研究表明,显圣者的作用之一总是要解释祂的天启的意义和目的,解决信徒们心中的迷惑。巴哈欧拉和阿博都-巴哈随时准备回答信徒们的问题。这些问题从重大的主题到涉及巴哈欧拉天启的各方面的种种细节,不一而足。实际上,巴哈欧拉和阿博都-巴哈的大部分著作都是为回答这些问题而写的。它们阐释过去的经文,阐明神性的奥秘,详述这个时代的神圣教义,描述了世界新秩序的特征,并逐一说明应用巴哈欧拉律法和规条的细节。
然而,祂们对继承问题却保持缄默,只到祂们生命的尽头才披露继承人的身份。这其中有许多智慧。好比一个教师随时解答学生的问题,并帮助学生解决问题。他只在一种情况下才保持缄默而不去帮助他们,即是在考试的那一天。在那一天,学生们必须独自找出答案。这是对他们的考验,也是他们出现差别的日子。那些通过了考试的学生,将升到高一级的班次,而考试不及格的学生则不能升班。
巴哈伊信仰的历史表明,圣约给信徒们提供了考验场地。巴布带来了“上帝将昭示天下者”会出现的喜讯,但是没有明确披露巴哈欧拉的身份。巴哈欧拉确立了伟大的圣约,指定阿博都-巴哈为圣约的中心,但将这一指定作为严守的秘密,直至祂逝世前不久才予以披露。祂把《阿赫德经》(Kitáb ‘Ahdí,我的圣约书)交给阿博都-巴哈。以上述比喻的话来说,这一文件成了全体巴哈欧拉信徒的考卷。有些人通过了,其他人则考试不及格。阿博都-巴哈的遗嘱与此类似,其中指定守基·埃芬迪为巴哈伊信仰的圣护,却一直保守这一秘密,直至祂去世后这一文件才被宣读。这又是对信徒们的考验。一些有野心而渴求领导权的人,反对守基·埃芬迪做巴哈伊信仰的圣护。这些人千方百计地在圣道内部制造分裂。但是,巴哈伊信仰的一个显著特征是,尽管巴哈欧拉的许多著名信徒违背了圣约,随心所欲地使用一切手段,起来在巴哈伊信仰内部制造分裂,但他们都未能得逞。巴哈欧拉的圣约胜利了,而那些反对圣约的人则遭到毁灭,消失得渺无踪影。
阿拉伯文书简《苏拉-努什》(Súriy-i-Nuṣḥ),是为纪念赛义德·贾法尔-亚兹迪(Siyyid Ja’far-i-Yazdí)而在巴格达启示的。赛义德·贾法尔[180]是一位在亚兹德居民中享有盛誉的神学家。他在瓦希德[181]为传布圣道而到访该城后接受了巴比教。不久,瓦希德和赛义德·贾法尔以及其他一些信徒,为迫害浪潮所逼,从亚兹德去了法尔斯省的内里兹。
[180]作者的高祖父。
[181]一位著名的神学家,后成为巴布的信徒。他作为穆罕默德沙阿的特使为了调查巴布的使命而与巴布会见,他就是这样初次接触到了这一信仰。结果,瓦希德成了一名忠诚的信徒。请参见附录第三部分。
赛义德·贾法尔享有神学家的巨大声望,又富有卓越的讲解能力,所以,在瓦希德的指导下,他开始在内里兹公开传布圣道。不久,大批的人加入到巴哈伊信仰之中。这又引起政府当局和教士们的强烈反对。接着形势剧变,许多人殉道了,其中包括瓦希德本人。
内里兹的行政官扎因-阿比丁汗(Zaynu’l-‘Ábidín Khán),是煽动那些可怕事件的罪魁祸首。他抓获了几个幸存者,这些人因为各种特定的原因被他建议须折磨至死。在这些人中就有赛义德·贾法尔,他有知识和表达能力。因此,行政官认为他对民众皈依新信仰负有主要责任。著名的巴哈伊编年史家纳比勒,记录了有关赛义德·贾法尔被捕后的下列情况:
在这些受难的信徒中,有一位名叫赛义德·贾法尔-亚兹迪的人。他曾是一位颇有影响而且深受人们尊敬的人。人们对他十分敬重,就连扎因-阿比丁汗也对他尊崇有加。可是,后来扎因-阿比丁汗竟然下令将赛义德·贾法尔的头巾玷污后扔进火里。赛义德·贾法尔被剥去象征家族荣誉的头巾,在众目睽睽下被示众,任众人到他面前谩骂嘲弄他。[182]
[182]纳比勒-阿扎姆的《破晓群英传》第367页(英国版),第496-498页(美国版)。澳门新纪元国际出版社2011年中译本第357页。
持续数月的内里兹动乱,随后造成了大贫困和大饥荒。官军过度搜刮当地社会贫乏的资源,食粮最终在部队撤走之后几乎绝迹,许多穷人都在挨饿。在此期间,行政官将先前贮藏的大量粮食以飞涨的价格出售给民众。然而,到了形势非常危急之时,他同意为老百姓分发一点微不足道的粮食。
他在分发定额粮食时,把赛义德·贾法尔从地牢带到粮仓入口处。行政官勒令领粮人先向赛义德·贾法尔脸上吐口水。否则他们就得不到配发的粮食。
下文摘自赛义德·贾法尔的传记,披露了他和他的狱友哈吉·穆罕默德-塔基——内里兹名士、巴布的忠诚信徒[183]——所遭受的这种折磨和其他侮辱。
[183]参见本卷第十六章中《苏拉-赛布尔》第一段。
这位圣道的捍卫者(赛义德·贾法尔),这位曾经受人尊敬的学者,在粮仓门口连续站了几个小时,数以百计的男女列队经过门口,朝他圣洁的脸上吐唾沫,怀着强烈的仇恨和极大的偏见看着他。
面对这种奇耻大辱,阿迦·赛义德·贾法尔却不感到厌恶、难忍或愤慨。相反,在忍受折磨的整个过程中,他都是冷静、顺从的,表现出崇高的乐观主义精神,对侮辱他的人表现出爱意与感激之情。
据可靠的说法,有一次在受折辱的过程中,他注意到有几个人对前来领粮感到犹豫不决。显然,唾弃的恶行使他们不愿意过来。他脸上挂着无比快乐的笑容,向他们示意道:“你们最好还是在为时太晚前来领粮吧!朝我脸上吐唾沫没关系,我用手帕把它擦掉就行了……”
像这样的、罕有的、基督似的行为,是显圣者话语中所隐含的转化力的明证。
那天他站立在粮仓门口时,思绪很可能回到了在亚兹德的好日子。在那里,每个星期五布道结束时,他站在讲坛的台阶上,接受广大听众的敬意和喧嚷的欢呼。而今却是相反的景象!他虽然受到极恶劣的侮辱,却感到极为幸福,因为他所仰爱的主让他的眼睛看到了新生活的光辉远景,已赐予他永恒荣耀的王冠。因此,无怪乎残酷的迫害遮不住他极乐的光辉……
阿迦·赛义德·贾法尔受到的骇人听闻的虐待,只不过是他本人以及他的杰出同伴备受折磨的苦日子的序幕。除了别的折磨以外,那位残忍的行政官命令阿迦·赛义德·贾法尔当众受笞刑。每天,他从地牢被带到富人的门前,展现这种痛苦的场面。他在那里一直受拷打,直到房屋的主人和路人交赎金给拷打者,受害者才能暂时免于受刑。然后,第二天,这一场面又会转到街上的另一个地点。不久,阿迦·赛义德·贾法尔的双腿、双脚由于每天的拷打而发炎肿大得吓人,它们再也无法支撑他的身子。
同伴哈吉·穆罕默德-塔基的命运更惨痛、更恐怖。他每天被带到行政官的官邸,被剥去衣服扔进池子里。池子周围有许多人拿着长棍,朝他身上狠狠打去。打不停手直到他周围的水都被血染红,这成了常规。
然而,抬举、抚育这两个了不起的人的权能之手,现在要阻止苦难的浪潮将他们吞没。他们注定要活着接受一切荣幸中的最大荣幸,他们的眼睛将通过凝视巴哈欧拉的圣容而被照亮。
行政官的妻子的一个梦促使她解救他们。她迫切恳求她丈夫释放这两个不幸的受害者。她的求情不但没有效果,反被叱责为心软、感情用事。她的丈夫的残忍态度并没有使她灰心,她打定主意努力悄悄地实现自己的目标。
在几个听她吩咐的可靠的人的善意支持下,她制定了一个方案,极为谨慎地作了必要的安排。然后,一天深夜,把牢门打开了,将哈吉·穆罕默德-塔基和阿迦·赛义德·贾法尔两个可怜的人带出来,扶上毛驴,交给赶驴人,特令以最快的速度把他们送到哈拉特(Harát),那是内里兹长官辖区外的一个小镇。
这两个受迫害者最后到达哈拉特时已是精疲力竭。村长看到他们可怖的状况,沉思了一阵,动了恻隐之心。于是,他接收了他们,并给予他们最仁慈的待遇。
他们一直在哈拉特住了数月,将息、治疗严重的伤情。后来,他们去了亚兹德。朋友们逐渐得知巴哈欧拉被流放到了伊拉克。这时,哈吉·穆罕默德-塔基步行了一千五百公里到了巴格达,在那里谒见了巴哈欧拉,得到祂的很多祝福。重要的《苏拉-赛布尔》(Súrih of Ṣabr)[184]就是为记念他而启示的。
[184]这篇书简又叫《阿尤布书简》(Law-i-Ayyúb)。
后来,阿迦·赛义德·贾法尔效法老同伴的榜样。这双经受了几个月严刑拷打的脚,在长途跋涉之后将他带到了主的住所,他从那双荣耀之手中获赐了阵雨般的圣恩……[185]
[185]伊朗巴哈伊国家灵理会的杂志《巴哈伊新闻和评论》1947年12月刊,第7卷。这段记述由哈比卜塔希尔扎德执笔,由本书作者编辑。
虽然《苏拉-努什》启示于巴哈欧拉宣示之前,然而祂对自己的身份的表述却是毫不含糊的。在这整个书简中,祂将自己等同于上帝,以上帝代言人的口气说话。祂描述了从亚当到巴布诸位先知的出现;赞扬了他们的神圣血统;描述了每一位先知的生平、品德和使命;证明在每个时代,祂们都受到牧师和宗教领袖们的指责和激烈反对;描绘了祂们在世人手中所受的苦难和迫害;谈到祂们最终战胜了敌人。
巴哈欧拉预期着自己的宣示,因此在这篇书简中劝告巴比社团的学者不要依赖他们的世俗的知识。祂极力劝告他们净化心灵,以便他们在预定的时刻、在应许者的圣美显露之时,能认出祂并接受祂的圣道。
就是在这篇书简里,巴哈欧拉提到了祂的死敌谢赫·阿卜杜勒-侯赛因-德黑兰尼(Shaykh ‘Abdu’l-Ḥusayn-i-Ṭihrání)。这人是个狡诈的伊斯兰律法学家,奉沙阿之命到伊拉克修缮卡尔巴拉的穆斯林圣地。这个人因爱挑拨离间而在王室中臭名昭著,给他这份差事为的是把他从德黑兰调走。
谢赫·阿卜杜勒-侯赛因到伊拉克后不久,就对巴哈欧拉日益上升的威信和地位警觉起来。祂那涌溢的圣笔鼓舞了很多人在圣道上牺牲生命,祂的同伴们对祂所怀有非同寻常的爱与献身精神,他们在公开与私下的场合向祂表达忠诚与敬意的方式,巴格达的居民对祂所怀有的崇高敬意:所有这一切都引起谢赫的仇恨,点燃了他胸中的妒忌与敌意之火。他竭尽能使用的一切邪恶力量,起来反对巴哈欧拉和祂的同伴。
傲慢、可恶的米尔扎·布祖尔格汗(Mírzá Buzurg Khán)是波斯驻巴格达的领事。他在伊斯兰历1276年(公元1860年)到任,不久便与谢赫勾结起来,要根除圣道,消灭其创建者。
他们的第一个行动就是散布谣言诽谤巴哈欧拉,要求巴格达当局从伊拉克引渡祂。但是,谢赫的图谋未能得逞,于是,他就将注意力转到煽起民愤上来。守基·埃芬迪在描述米尔扎·布祖尔格汗的行径时写道:
米尔扎·布祖尔格汗利用自己的影响,挑唆下层民众仇视这个共同敌人,煽动他们公开侮辱祂,以期巴哈伊采取某种粗暴的报复行为,好作为诬告的借口并获得巴哈欧拉的引渡令。这个企图很快失败了。巴哈欧拉不顾朋友们的告诫与恳求,在无人护送的情况下继续穿行在该城的街道上,无论白天还是黑夜。祂的到来足以使骚扰者陷入惶恐与羞愧之中。祂完全明白他们的动机,还主动接近他们,善意地打趣他们,和他们开玩笑。他们感到窘迫不已,决心放弃一切不轨之图。总领事甚至铤而走险,用一百土曼雇佣土耳其的流氓里达,给他一匹马和两支手枪,命令他伺机杀死巴哈欧拉。总领事承诺充分保障他的个人安全。一天,里达得知他要谋害的人要去公共浴室。他避开伺候巴哈欧拉的随行的巴比信徒的视线,把手枪藏在斗篷下走进了浴室,在内室与巴哈欧拉相遇。结果,他发现自己缺乏勇气来完成任务。多年之后,他讲述自己另一次伏击巴哈欧拉,手中握着手枪。但是,当巴哈欧拉走近时,他吓得连手枪都从手里掉落了。巴哈欧拉吩咐随行的阿迦-卡利姆把手枪递还给他,并指给他回家的路。[186]
[186]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42页。
而所有这些计划都遭到了惨败。于是,谢赫·阿卜杜勒-侯赛因开始向德黑兰的沙阿朝廷送呈一系列令人惊恐的信件,称巴哈欧拉的力量日益上升。最终,沙阿授权他在伊拉克的波斯神职人员的帮助下对巴比信徒采取一切必要的措施。
谢赫一接到这一命令,立即邀请各级神职人员到自己家开会。他在会上强烈谴责了巴哈欧拉的活动,指控祂破坏了伊斯兰教的信仰,要求对伊拉克境内的巴比信徒发动圣战。大部分神职人员都表示同意。但是,谢赫·穆尔塔达·安萨里(Shaykh Murtiḍáy-i-Anṣárí)拒绝了他们的邪恶计划,起身突然离开会场。前面有一章[187]曾提到的这位有正义感而虔诚的人,他是什叶派的一位主要的伊斯兰律法学家。
[187]参见第七章中,纳比勒-阿克巴尔一节的第一段(边码第91页)。
以前,巴哈欧拉曾邀请谢赫·阿卜杜勒-侯赛因当面会谈,以便证实祂的圣道的真实性。谢赫起初接受了邀请,但他害怕遇到棘手的问题,于是没有到约定的地点去。然而,这一次,神职人员们开会决定派虔诚而情操高尚的哈吉·穆拉·哈桑-阿穆作为使者,去巴哈欧拉那里提出一些问题,目的是要证实祂的使命的真实性。哈吉·穆拉·哈桑请求扎因-阿比丁汗王子(Prince Zaynu’l-‘Ábidín Khán)安排面见巴哈欧拉。扎因-阿比丁汗王子就是法赫尔·道莱(Fakhru’d-Dawlih),他是巴哈欧拉的朋友和仰慕者,是巴哈欧拉家里的常客。约定的那一天到来了,王子亲自带他到巴哈欧拉的家里。[188]
[188]哈吉穆拉哈桑到巴哈欧拉的接待室后,惊讶地发现著名的伊斯兰教法学家穆拉穆罕默德-加伊尼(别名纳比勒-阿克巴尔,巴哈欧拉的使徒之一)恭敬而谦卑地坐在那儿。他悄悄问纳比勒-阿克巴尔:“先生,您在这儿干什么?”回答是:“我在这儿与你在这儿的原因相同。”(本卷边码第91-95页。)
哈吉·穆拉·哈桑一见到巴哈欧拉,就发现祂的话语之海洋在他面前波涛汹涌,与巴哈欧拉的广博知识相比,自己只不过是大海中的一滴水。在他的问题得到圆满而简洁的回答之后,他告诉巴哈欧拉神职人员把施行奇迹看作祂的使命真实的最后的、决定性的证据。巴哈欧拉回答道:
你没有资格提出这样的要求,因为只有上帝考验其创造物,后者却无权考验上帝。不过,我还是答应你的请求。……乌里玛[189]应该聚集在一起,一致挑选一个奇迹并写在纸上,在奇迹得到展示之后,他们就不应再对我有怀疑了。那样,所有的人都将承认我的圣道的真实性。让他们在纸上盖章,并把它给我拿来。规矩是:在奇迹得到展示之后,他们一定不要再有怀疑;如果不能展示奇迹,则表明我们是在招摇撞骗。[190]
[189]Ulamás,伊斯兰神学家和学者们。
[190]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44页。
哈吉·穆拉·哈桑觉得这个回答令人满意。于是,他站起来,恭敬地吻了巴哈欧拉的膝部,答应将祂的话转达给神职人员。但是,神圣人员聚议后决定不回应巴哈欧拉的挑战,而且不再过问这件事。哈吉·穆拉·哈桑通过扎因-阿比丁汗王子向巴哈欧拉转达了这一决定。据说,巴哈欧拉听闻这个消息后说:
通过我发出的使所有人都满意、所有人都接受的口讯,我展示并证明了所有先知的奇迹。鉴于我已给乌里玛们留下选择的余地,承诺了显示他们所选定的任何奇迹。[191]
[191]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44页。
谢赫·阿卜杜勒-侯赛因遭受了声誉扫地的失败,阴谋未能得逞。于是,他进一步给波斯政府施加压力。在狡诈的同伙米尔扎·布祖尔格汗的帮助下,他向德黑兰当局发送了一系列虚假与严重夸大的报告,催促他们把巴哈欧拉从伊拉克赶走。
谢赫千方百计要扑灭圣道之光,消灭它的领袖。难怪巴哈欧拉在《苏拉-努什》中责之为“恶棍”、“阴谋家”、“邪恶者”,“拔出自我之剑来对着上帝的脸”的人,“撒旦对其灵魂低语”的人,以及“撒旦从邪恶的他飞将出来”,“道德败坏者”,“不忠、残暴与罪恶从他而出,又归之于他”的人。[192]
[192]引文出自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41页。
在《苏拉-穆卢克》(Súriy-i-Mulúk)中有一段描写波斯驻君士坦丁堡大使的话,在这段话中巴哈欧拉提到了波斯驻巴格达总领事米尔扎·布祖尔格汗:
我在那里居住了十一年,直至代表你的政府的一位大臣到来,我的神圣之笔不愿提及他的名讳。他贪图杯中物,纵情于声色。他自己邪恶腐败,也腐化了伊拉克,这是大部分巴格达的居民所共同见证的,愿你亲自向他们查询而明辨是非。他无理霸占自己同胞的财物,背离上苍的所有诫命而作奸犯科,最后,受贪欲的驱使起而对付我们,走上了不义之道。他在给你的信中控诉我,你不要求他举证便轻信他的话,并且跟着他来摆布我。你没有要求任何解释,也不试图调查或弄清这事件,以期辨别真伪,明确判断。你可以亲自查问当时在伊拉克的其他大臣们,以及巴格达的总督及其幕僚们,也许你得知事情的真相,你才能了解一切。[193]
[193]《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13节。
谢赫的阴谋策划和总领事的努力终于对沙阿产生了影响。沙阿命令波斯外交部长米尔扎·赛义德汗提请奥斯曼政府遣走巴哈欧拉。在此期间,敌人对巴哈欧拉越来越仇视。著名的巴比教徒赛义德·米尔扎·侯赛因-穆塔瓦利,在一封给巴哈欧拉的信中建议祂安全起见呆在家中。巴哈欧拉用波斯文启示的《希卡尔-希坎-沙万德》(Shikkar-Shikan-Shavand)书简,就是对那封信的答复。
这是一篇振奋人心的书简,以其结构优美明析而著称。它激发了信徒们的信仰与信心。巴哈欧拉在书简中承认危险就在眼前;残忍的敌人做好了准备,要对祂发动一场猛烈的袭击;人们以为正确的作法是逃跑,隐退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不过,祂毫不含糊地宣告:上帝的蒙选者们不怕灾难与磨难。他们在弃绝尘世,确信上帝之后,就勇敢面对一切危险,迎接圣道上的苦难。
同样,没有任何灾难能扑灭祂走圣道的激情。祂永远不会逃避敌人,也不会抵抗他们,因为他们无力摧毁圣道的基础。如果他们把祂埋葬在地下,神圣大能之手肯定会使祂复活,使之获得光辉的胜利。尽管在巴格达有反对势力,祂仍然坐在荣耀之宝座上,像太阳一样明亮、壮丽和显耀。对于有灵性之眼的人来说,祂在敌人想要杀死祂的时候公开露面,正是祂具有神性权威的证据。
巴哈欧拉在书简中请赛义德·侯赛因深思先知穆罕默德的苦难。穆罕默德遭受了极严重的迫害,圣灵向祂显现并说道:
如果他们的拒绝使你难堪,那么,如果你能找着一条入地的隧道,或一架登天的梯子,你就这样做吧。[194]
[194]《古兰经》6:35。
这段经文暗示了先知没有其他路可走,只有在圣道上忍受艰辛与磨难。巴哈欧拉力劝赛义德·侯赛因思索这段经文以及《古兰经》中类似的经文,这样,他就可能发现它们的奥秘,领悟到每一个时代的显圣者都在邪恶者的手中受难。
在这篇书简中,巴哈欧拉提到了谢赫·阿卜杜勒-侯赛因,谴责了他的恶行,满怀信心地断言他伤害自己的邪恶阴谋将遭到惨败。
巴哈欧拉在许多书简中说,圣道上的痛苦和磨难最终将引领圣道走向胜利。祂欢迎逆境,以便使人类获得自由,实现团结。因此,祂在一篇书简中赞颂道:
“亘古美尊甘于承受枷锁,是为了全人类能够从束缚中解放出来;祂情愿被囚禁在这至大城堡里,好让全世界能够获得真正的自由。祂饮尽了悲伤之酒,以使世界各族人民能享有永久快乐并充满喜悦。这是你们的主——大慈大悲者、至大仁恩者——对你们的慈悲。信奉上帝同一的信徒啊!我们忍受屈辱,为使你们能够得到提升;我们历尽千辛万苦,为使你们能够兴旺发达。”[195]
[195]《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45节,中译文出自澳门新纪元国际出版社2008年版《挺身服务》第49页。
巴哈欧拉在《隐言经》中说道:
我施加给你的灾难,是我对你的眷顾,看似火焰与复仇,实为光明与仁慈。[196]
[196]巴哈欧拉的《隐言经阿拉伯文卷》第51节。
谈到人类无力压抑圣道时,祂启示道:
随着我的苦难的倍增,我对上帝和圣道的爱也随之增加,这样,许多恶意者加在我身上的一切苦难都无力阻止我达到我的目标。如果他们把我埋入地下深处,他们会发现我在高高的云朵上向着力量与权能之主上帝大声呼喊。我已在圣道上献出自己,我渴望为了爱祂而受难,为使祂充分满意而受苦。我现在所受的苦难为此作证。任何其他人都没有受过这样的苦难。[197]
[197]巴哈欧拉的《致狼子书》第52-53页。
祂又说:
以上帝为誓!灾难未能吓倒我,神学家们的否定无力削弱我的信心。我在人们面前说过,而且仍然在说:“恩惠之门已经开启,正义之启源的祂带着清晰的迹象和明显的证据从力量与权能之主——上帝——那里来了!”[198]
[198]巴哈欧拉的《致狼子书》第85-86页。
巴哈欧拉在启示《希卡尔-希坎-沙万德》之后,吩咐将几份该书简的抄本送给几个世俗与宗教界的显贵。所有收到这份书简的人,都为巴哈欧拉的信仰和勇气感到吃惊。赛义德·侯赛因,也就是巴哈欧拉为之启示了这篇发人深思的书简的人,是库姆(Qum)人。他在巴比教诞生初期成为一名巴比信徒,并加入到谢赫·塔巴尔西要塞(fort of Shaykh Ṭabarsí)的保卫者的行列。在那里,库杜斯领导下的三百多名巴比信徒被沙阿的军队围困着。在几个月中,他们不得不忍受饥饿,抵御猛烈的攻击。这些圣徒所表现出的英雄主义和自我牺牲的气概在宗教史上是无与伦比的。
然而,赛义德·侯赛因决不是英雄。到最后,当考验与磨练达到顶点时,他背叛了教友们。库杜斯告诫同伴们剧烈的痛苦和毁灭性的苦难即将到来。就在库杜斯发出这一警告的当晚,这个赛义德给正在撤退的官军指挥官送信,告诉他穆拉·侯赛因死亡的消息——敌人对穆拉·侯赛因怕得要命。赛义德还透露了要塞中保卫者很少这一情况,催促他进行最后的猛攻,向他保证能取胜。
他的泄密给敌人壮了胆,他们发动了几次攻击,但都遭到了可耻的失败。最后,赛义德觉得情况无法忍受,担心自己最终会丧命,于是他就离开要塞,径直投奔了敌营。他在那里放弃了信仰,从而获得了自由。
巴哈欧拉的文书[199]在写于阿德里安堡的一篇书简中,谴责赛义德·侯赛因背信弃义的变节行径。他在书简中说赛义德对库杜斯的可耻举动令人发指,他简直耻于提及此事。这指的是库杜斯镣铐加身被带到刑场那天,周围都是嚎叫着的暴民,他们从各个方向袭击他。在这种悲惨的境况下,赛义德·侯赛因为了显示自己已背弃巴比信仰,走上去猛击了库杜斯的脸颊。
[199]米尔扎阿迦。见第三章“圣言的真确性”一节(本卷边码第40页)。
赛义德·侯赛因背信弃义了。尽管如此,在这次可耻行为发生之后不久,他又重返巴比教。实际上,1852年巴哈欧拉被投入西亚查尔监狱时,赛义德也作为一名巴比[200]被关押在那儿。后来他到了巴格达,加入那里的巴比社团。他从来就没有对圣道忠诚过。巴哈欧拉在阿德里安堡时,他公开反对祂并成为米尔扎·叶海亚的追随者。
[200]有些人得出这一结论:赛义德侯赛因不是真正的巴比,他接受巴比教是为了便于掩盖他的活动,无论是在谢赫塔巴尔西还是在西亚查尔,他都是被安插的间谍。
《贾瓦希鲁-埃斯拉尔》(Javáhiru’l-Asrár)是巴哈欧拉在巴格达用阿拉伯文启示的一篇书简,该书简是为卡尔巴拉居民赛义德·优素福-西迪希(Siyyid Yúsuf-i-Sidihí)启示的。赛义德·优素福收集了一些关于伊斯兰教的应许者来临的问题,他声称谁能回答这些问题谁就是真理的拥有者。他的问题一到巴哈欧拉那里,巴哈欧拉马上启示了这篇书简,当天就将书简呈送给了赛义德·优素福。
《贾瓦希鲁-埃斯拉尔》一定是在巴哈欧拉的敌人正在积极策划谋害祂的性命时启示的。因为在书简中,祂简略谈到了祂所受的苦难,提到有些人图谋将祂赶走或刺杀祂。《笃信经》中有指明该书简启示时期的另一个线索。在《笃信经》中,巴哈欧拉在暗示《贾瓦希鲁-埃斯拉尔》书简时说:
与此类似,由路加、马可和约翰记录的另外三部《福音书》也载有同样的表述。在用阿拉伯语启示的几篇书简中,我已详加援引,故本文不再重述,仅论其一。[201]
[201]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17页(英国版),第25-26页(美国版),中译本第14页。
这篇著名的书简讨论了许多问题,解开了许多奥秘,揭示了较古老宗教的经书中的某些段落的意义,并对人类的灵性进步提出了一些极好的忠告。它与《七谷经》的一些特点有部分相似之处,但没有那么玄秘。
一个相似之处是,巴哈欧拉对人在走向最高灵性目标的途中要经过七个阶段的解释。祂将这些阶段叫做“探求之城”、“爱之城”、“合一之城”、“惊奇之城”、“湮灭无存之城”、“不朽之城”。然后是一个只有上帝及其显示者才知道的“城”。那座“城”太崇高了,人们无法理解其本质,也无法命名或者对它进行界定。在“合一之城”,巴哈欧拉说人们会在万物中看到上帝的征象,人们会变得谦卑,决不会把自己置于别人之上,随时都感到是在主的尊前。在“不朽之城”,人们会发现自己除了上帝已无所依赖,即使生活贫困,却临近上帝的无穷宝库。在这一层次上,他显现出上帝的所有属性,他的生活将变得极为美好。
巴哈欧拉说在这些旅程中最重要的先决条件是在信徒面前谦卑、自抑。丝毫的傲慢或私心,都会阻止旅行者进入这些“城”中,会使他们重新回到第一阶段。如果我们注意到这篇书简与《笃信经》在主题上的相似性,这篇书简的重要性也就随之明朗。尽管该书简较短,但是,它的主题正是巴哈欧拉在《笃信经》里充分地阐述的主题。例如,祂在这篇书简中对阻碍所有宗教的信徒识别下一个显圣者的原因进行了枚举;确定求索者为找到真理所必须具备的一些品质;肯定上帝的本质是不可知的;断言上帝所有使者是同一的;解释了过去的经书中提到的一些术语的意义,诸如“审判日”、“复归”、“生”、“死”;阐明了新旧约中的一些预言;解释了《古兰经》和圣训中有关加伊姆[202]到来、上帝之日来临的一些预言;将上帝之日等同于“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出现。
[202]伊斯兰教的应许者,巴布的出现应验了祂的来临。见本卷边码第126页。
第十章 《笃信经》
巴布天启的证据
巴哈欧拉对自己天启的预言
第十章 《笃信经》
《笃信经》的启示背景
《笃信经》的重要性
《笃信经》(第一部分)的主题
人们反对先知的原因
基督复临的征象
对一些象征性术语的解释
人们拒绝先知的其他原因
《笃信经》(第二部分)的主题
上帝及其显示者的本质
先知的威权
“生”、“死”、“复活”的意义
知识之幕
真正的寻道者
《笃信经》在巴哈欧拉的全部著作中,其重要性仅次于《亚格达斯经》(Kitáb-i-Aqdas)。大约在巴哈欧拉宣示前两年,该书在巴格达为巴布的舅舅哈吉·米尔扎·赛义德·穆罕默德而启示。
巴布有三个舅舅。第一个接受祂的信仰的是哈吉·米尔扎·赛义德·阿里,人称哈勒-阿扎姆(至伟舅舅)。正是他关照着巴布,负责将失怙的巴布抚养大。
哈吉·米尔扎·赛义德·阿里在外甥幼年时就觉察到了祂的灵性品质和超人的能力。他一了解到巴布的主张就承认了祂的身份。的确,在设拉子,他是除“新生字母”之外第一个承认巴布使命具有神圣源头的人。从那时起,他就完全献身于传扬新生的信仰和保护其年轻的创教者。他被捕于巴布殉道前几个月。他不肯背弃信仰,后被当众处死。他是德黑兰七位殉道者之一。
哈吉·米尔扎·赛义德·穆罕默德是巴布的大舅。在他到巴格达会见巴哈欧拉,收到为回复他的问题而启示的《笃信经》之前,他虽然深知外甥的卓越品质,却未皈依巴布的信仰。哈吉·米尔扎·哈桑-阿里是巴布的三舅。
作为商人,哈吉·米尔扎·赛义德·穆罕默德与兄弟哈吉·米尔扎·赛义德·阿里、外甥巴布一起离家在布什尔经商若干年。在这两人返回设拉子后,他继续做自己的生意。当巴布向第一位门徒宣示祂的使命时,哈吉·米尔扎·赛义德·穆罕默德仍然留在布什尔。后来,巴布去麦加朝圣,途经布什尔。在布什尔,祂住在哈吉·米尔扎·赛义德·穆罕默德的家中。几个月后,在返回设拉子的途中,祂又回到那里。正是在巴布的这两次探访期间,哈吉·米尔扎·赛义德·穆罕默德亲眼目睹了巴布心灵上的嬗变,并向他自己的母亲和姐姐(巴布的母亲)谈到这一点。
……杰出的吉纳卜-哈吉[203]已安全到达,我乐于将时间花在祂的尊前。看来祂最好是在布什尔逗留一小段时间。不过,请放心,祂很快就会动身回家……祂那富足的心灵确实是双世界之民的幸福之源。祂为我们大家增光……[204]
[203]巴布去麦加朝觐,所以被称为哈吉。
[204]《哈尼丹-阿夫南》(Khánidán-i-Afnán)第25-26页。
尽管哈吉·米尔扎·赛义德·穆罕默德这样评价巴布,尽管他始终如一地称赞和尊敬巴布,但是多年来他并没有承认祂的显圣者身份,一直未皈依祂的圣道。
期间,巴布和祂那杰出的舅舅在1850年殉道,这给全家人带来了巨大的悲痛和打击。巴布的母亲法蒂玛-贝居姆无法继续在设拉子的家中生活下去,只好到遥远的伊拉克,在卡尔巴拉城靠近伊玛目侯赛因圣陵的地方住下来。在巴哈欧拉经过西亚查尔的监禁到伊拉克并与她取得联系之前,她并不明白巴布使命的意义。正是在巴哈欧拉的安排下,巴布早期的著名门徒哈吉·赛义德·贾瓦德-卡尔巴拉伊[205],由忠徒谢赫·阿卜杜勒-马吉德-设拉子的妻子陪同,会见了巴布之母并向她解说了她那杰出儿子的使命。由巴哈欧拉安排的这次会面产生了惊人的效果。她的灵魂受到了激发,她的眼前出现了巴布所建立的上帝的新信仰的荣耀。后来,她承认了巴哈欧拉上帝显示者的身份,接受了祂的信仰,坚奉不移直到寿终。
[205]一位学识渊博的(伊斯兰)神职人员,在巴布宣示的第一年成为忠实的信徒,后来又认知了巴哈欧拉的上帝显示者的身份并接受了祂的信仰。(见本卷边码第221-224页,以及纳比勒-阿扎姆:《破晓群英传》索引。)
包括巴布之妻在内的一些巴布的亲属,在祂圣使使命的初期就接受了祂的信仰,成千上万的信徒在祂的圣道上献出了生命。尽管如此,哈吉·米尔扎·赛义德·穆罕默德仍然不确信自己的外甥会是伊斯兰教的应许者。几位信徒试图消除他的疑虑,但未能说服他。哈吉·米尔扎·哈比布拉是一位阿夫南,也是巴布在设拉子的故居的看管人之一。他的父亲阿迦·米尔扎·努尔丁是巴布的信徒。他记述了他的父亲与哈吉·米尔扎·赛义德·穆罕默德之间的一系列讨论。这些讨论似乎成为巴布的舅舅在精神生活的一个转折点。
……在我们讨论的初期,哈吉·米尔扎·赛义德·穆罕默德持否定态度,他否定我提出的任何证据或论点。这些讨论继续进行了好几次。有一次,我以极为赞同和坚定的信念谈到巴布的信仰,他吃惊地向我嚷道:“你确实认为我的外甥是应许者加伊姆吗?”我重申我的看法。这时,他感到困惑不已,表示这一切都不可思议。接着,他开始沉思默想。他沉思的神态令我忍俊不禁。他问我为何发笑,不过,我不愿讲出来,因为担心会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然而,他坚持要我说出原因,于是我就告诉他:“你认为你外甥不可能是应许者加伊姆,这就跟阿布·拉哈布[206]的反对态度一样啊。他曾说:‘我的侄子怎么可能成了先知?’但是,穆罕默德确实是上帝的先知。现在,你该去调查这个圣道。真理之阳出现在你的家庭,其光芒从你的家中照射出来,你应该为此感到骄傲。不要阻止它,也不要感到吃惊,因为上帝能够使你的外甥成为伊斯兰的应许者。放心吧,上帝的双手决不会无所作为。”
[206]穆罕默德的一位叔父,他拒绝承认穆罕默德的先知地位而且敌视祂。
哈吉·米尔扎·赛义德·穆罕默德被这些话感动了。他说:“这是一个无可辩驳的回答。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呢?”我建议作为朝圣者去拜谒伊拉克的圣陵。[207]在那里,他还可以探望丧子后幽居彼地的家姐(巴布之母)。然后,他可以去巴格达拜见巴哈欧拉,向祂求教自己遇到的难点。我敦促他不懈探索,信赖上帝。我希望妨碍他看到真理的帷幕现在能从他眼前被拉开,他就可以达到对上帝真诚信仰的境界……他接受了我的建议,说他由衷感到这是应该走的正确道路。
[207]包括伊玛目侯赛因在内的伊斯兰教什叶派的一些伊玛目,葬在卡尔巴拉、纳杰夫、卡齐迈因和萨马拉。
于是,哈吉·米尔扎·赛义德·穆罕默德,给正在亚兹德经商的胞弟哈吉·米尔扎·哈桑-阿里写了一封信,告诉胞弟拜谒圣陵和看望姐姐的计划,并邀请胞弟一同前往。哈吉·米尔扎·哈桑-阿里接受了邀请,叫哥哥在设拉子等候会合……他们两人经布什尔去伊拉克。哈吉·米尔扎·赛义德·穆罕默德在到达巴格达之后才向胞弟透露了此行的真正目的。在那里,他告诉胞弟伊拉克之行的主要目的是调查巴布信仰的可靠性,然后,拜谒圣陵和看望巴布的母亲。他请胞弟在巴格达短暂地呆一段时间,以便两人可以拜见巴哈欧拉,然后才去拜谒圣陵。
哈吉·米尔扎·哈桑-阿里听后大怒,尽管他年龄小一些,但他还是对哥哥说了些难听的话。他警告说自己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染指这些事。他不希望听到有关巴布的信仰。当天,他就离开了巴格达。[208]
[208]《哈尼丹-阿夫南》第32-35页。
此后,哈吉·米尔扎·赛义德·穆罕默德决定陪胞弟去圣陵。他在返回巴格达后被引介到巴哈欧拉的宅邸单独谒见了祂。这是在伊斯兰历1278年(公元1862年)。
在写给谢赫·阿卜杜勒-马吉德-设拉子的书简[209]中,巴哈欧拉的文书米尔扎·阿迦描述了《笃信经》的启示背景。他说哈吉·赛义德·贾瓦德-卡尔巴拉伊有一天到巴哈欧拉那儿,说巴布的两个舅舅现在巴格达,他们刚拜谒过纳杰夫和卡尔巴拉的圣陵,他们很快就要回家了。在问明哈吉·赛义德·贾瓦德没有同他们讨论过巴布信仰之后,巴哈欧拉细心周到地提醒他不要传讲圣道。然后,祂指示他邀请这两兄弟到祂这儿来。
[209]关于米尔扎阿迦记录的书简,请参见本卷边码第40-42页。
第二天,巴布的舅舅哈吉·米尔扎·赛义德·穆罕默德同哈吉·赛义德·贾瓦德来了,但他的弟弟没有来。巴布的舅舅在巴哈欧拉的尊前坐着,对祂的话语感到振奋不已。最后,他请求巴哈欧拉阐明巴布使命的真相。读者须知,在他看来,外甥明显并不符合有关应许者加伊姆的一些伊斯兰教圣训。巴哈欧拉欣然应允。巴哈欧拉叫他回去仔细考虑一番,将感到困惑的所有问题以及他心存疑虑的所有圣训一一列出并呈给祂。
次日,哈吉·米尔扎·赛义德·穆罕默德将问题带来了。在两天两夜的时间里,巴哈欧拉启示了回答他的所有问题的长篇书信(有两百多页)《笃信经》。这部书起初叫做《里萨利-哈勒》(《致舅舅书》),后来巴哈欧拉将它定名为《笃信经》。
在阿夫南家族所保存的文件中,就有哈吉·米尔扎·赛义德·穆罕默德呈给巴哈欧拉的问题。他亲手将这些问题列在四个标题之下,写在两张纸上,所有问题都涉及应许者加伊姆的来临。从这些问题中,明显可以看出他寻求真理的诚意。他反复恳求巴哈欧拉消除他的疑虑,使他能够心安,使他获得对巴布圣道的绝对信仰和确信。
哈吉·米尔扎·赛义德·穆罕默德在会见巴哈欧拉之后深受触动,他立即致信儿子哈吉·米尔扎·穆罕默德-塔基。他写道:
……我谒见了尊敬的巴哈(愿祂平安),要是你当时在场就好了!祂待我至为钟爱仁厚,盛情地请我留宿。千真万确的真理是:失去谒见祂的良机是极为严重的损失。但愿神赐予我永久立于祂尊前的殊荣……[210]
[210]《哈尼丹-阿夫南》第42-43页。
《笃信经》消除了哈吉·米尔扎·赛义德·穆罕默德心中所存的一切疑虑。他通过阅读这部书达到了确信的阶段,认知了巴布的地位。他在若干年后所写的遗嘱中宣布了自己的信仰,承认了巴布和巴哈欧拉使命的真确性,将自己看作是这两位显圣者的信徒。
至于巴布的小舅舅哈吉·米尔扎·赛义德·哈桑-阿里,他没去见巴哈欧拉就回到亚兹德。然而,几年后,他通过内兄的不懈努力接受了圣道,而且终生坚守不移。
的确,巴布全家都接受了巴布的信仰,包括祂的母亲,妻子,舅舅及其孩子们(称为阿夫南)。这实际上是巴布本人预言过的事。祂说过神的恩典会引导全家人承认祂的圣道的真理。
哈吉·米尔扎·赛义德·穆罕默德所收到的《笃信经》原本,是由时年十八岁的阿博都-巴哈誊写的。巴哈欧拉在几页的页边上亲笔作了一些更正,并在书末写了这样一段话:
我立于众人当中,性命提在手上,全然顺乎神意;从而,借上帝的慈爱仁恩,这已昭然显露的字母[211]或能舍生献祭于元点[212]、那位至尊圣言之途。凭上帝——圣灵宣说乃奉祂所命——若非我灵魂有此渴望,我一刻也不会继续逗留此城。“上帝足以为我见证。”[213]
[211]巴哈欧拉。
[212]巴布。
[213]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161页(英国版),第252页(美国版),中译本第124页。
许多年来,《笃信经》的原本一直由哈吉·米尔扎·赛义德·穆罕默德的家人保存着。1948年,他的曾孙女法蒂玛·哈努姆-阿夫南将它赠送给圣护守基·埃芬迪。几年后,守基·埃芬迪收到这一原本,并将它存放在海法卡尔迈勒山的巴哈伊国际档案馆中。[214]
[214]见贾凯里(Giachery)的《回忆守基埃芬迪》(Shoghi Effendi——Recollections)第149页中对这一喜事的描述。
或许,在早期的波斯信徒中,《笃信经》称得上是传播最广的巴哈欧拉的著作。那时候,教友们得到圣典的唯一途径是抄写。新书简到来后,教友们都急于为自己抄写。他们常常将几篇书简的抄本集结成书。在巴哈伊家庭的藏品中,有许多这样成卷的巴布、巴哈欧拉和阿博都-巴哈书简的手抄本的汇编。这些家庭从祖辈那里继承了这些藏品,对他们来说这些都是非常珍贵的。
在波斯有一些专职抄写圣典的人,信徒们从他们那里获得圣典的抄本。多年来,为了满足信徒们的需求,《笃信经》是他们持续抄写的书目之一。
从文学角度看,《笃信经》堪称波斯文学的杰作。圣护守基·埃芬迪以高超的手法将这部书译成了英文。他这样描述这部书:
在从巴哈欧拉的翻腾的天启之洋里抛出的无价珍宝中,《笃信经》属于最杰出的著作之列……它是波斯散文的典范,其文体既新颖、又简洁有力,而且极为明晰。其论据令人信服,其说服力不容抗拒、无与伦比。它勾画出了上帝救世的宏伟图略。除巴哈欧拉的至圣经书《亚格达斯经》之外,这部经书在巴哈伊的全部文献中占有独一无二的地位。[215]
[215]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38-139页。
在《笃信经》被启示之前,上帝所有先知的使命之重要性、祂们启示的目的及其圣言的真实含义都是隐藏的。随着这部经书的启示,但以理所说的“隐藏封闭直到末时”的话语[216]的含义才变得明明白白。上天在所有宗教的神圣经书上贴了几千年的封条才揭去了。
[216]《但以理书》12:9。
《笃信经》是关于如何传扬圣道的最佳范例。巴哈欧拉没有马上解释巴布使命的真确证据,而是先谈其他的先知,描述祂们的生平遭际,论证祂们使命的真理性,描述祂们的信仰的共同特征。这样,祂就使读者理解了自己的宗教,认识到自己的先知的实在。在这一牢固的基础确立之后,祂接着在该书的末尾谈到巴布及其使命,将证实其他先知真确性的准则运用到这一新天启上。
由于所有显圣者的权威都来自同一个圣源,因此,可以凭借前一个时代的显圣者的品质和属性认识最新的显圣者。
然而,世界各宗教的绝大多数信徒被教导只信奉一个圣使。他们虽然真诚地相信自己宗教的本源是真实而神圣的,但是,他们常常没有认识到自己的先知的实在。了解一种宗教与了解该教的创立者的实在,二者之间有着巨大的差别。例如,一个人可以拥有一块金子,并知道它很珍贵,但却不能区分金子与黄铜。这人在看到一块新的金子时就无法识别它。
人类现在的状况就是这样的。但是,如果谁认识到自己宗教的创立者的实质,谁就会毫无困难地认出巴哈欧拉是这个时代的显圣者。
《笃信经》使不同背景的众多民众理解了自己宗教的真理,这是走向信仰巴哈欧拉的第一步。这部书为过去启示期的神圣经书增添了极大的光彩。它展现渐进启示的模式与含义。它为过去的所有宗教的最终统一奠定了牢固的基础。它是巴哈欧拉的信徒们用以开启未知的知识之门的钥匙。它成了信徒们的灵感之源。自此之后,巴哈伊学者和传导师们写出了卷帙浩繁的著作,用理性与知识的证据或阐释过去的神圣经文,来阐明巴哈欧拉使命的确实性。确实,这部书给了巴哈伊信徒们一种新的眼光,使他们能弄清宗教的奥秘,赋予他们更敏锐的洞察力和更多的知识来宣传自己的信仰。
我们研读《笃信经》时首先应牢记,巴哈欧拉是为一个穆斯林背景的人写的这部书。祂所引用的段落常常出自《古兰经》或伊斯兰教的圣训。
巴哈欧拉在开篇的几段中指出:人们对真理的认识有赖于对尘世的超脱程度。这是祂在这整本书中始终强调的一点。祂说:
若非超脱天地间之一切,便无法抵达真悟海洋之岸边……
此言之精要乃是:凡践行信仰之途、渴求笃信之醇者,须洁净自身,涤去尘间所有,即耳绝空谈,意除妄念,心断俗世钟情,目空必朽之物。他应信靠上帝,紧随上帝,遵循上帝之道。如此,他才能配得圣知明悟之阳的灿烂荣光,领受无形无限的一份恩典……[217]
[217]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3页(英国版/美国版),中译本第3页。
在《笃信经》的第一部分,巴哈欧拉详细论述了过去先知们的经历,解释了祂们受到人们反对的主要原因。对这些原因的了解,能引导人们去认识这个时代的圣道的真理。祂很重视这个主题,在书中用了相当的篇幅来论述这一点。
在描述了一些古代先知所受的残酷虐待和侮辱之后,巴哈欧拉评论道:
现在,深思这些事件。此等冲突争执缘何而起?每当上帝真正的显示者莅临,总是伴以此等骚乱争斗、此等横暴动荡,何故?如此这般,然而其实,上帝每位先知只要显现予世间众民,总会预言其后另一位先知的到来,并确定哪些征象会预示下一教期的届临。所有圣书的记载均为此作证。虽然世人在找寻显圣者之时满怀期待,虽其诸般征象已有圣书记载,但在每个时代和周期,仍有此等残酷暴行与压迫之举施于上帝众先知和钦选者,何故?[218]
[218]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9页(英国版),第12-13页(美国版),中译本第7-8页。
然后,巴哈欧拉列举了人们拒绝先知的几个原因。其中的第一个原因是,每个时代的民众都盲目地信从教士,而这些教士大部分都反对新的先知。关于宗教领袖们,巴哈欧拉写道:
每个时代,宗教领袖都阻止其民众抵达永恒得救之涯岸,缘其强大手掌中握有权力之缰绳。或是由于贪图领导地位,或是因为欠缺知识明悟,他们成为民众断丧的根源。其授权批准之下,上帝每位先知皆饮取了牺牲之杯盏,飞升荣耀之高处。那些占据权力与学识之席位者,对这些真正的世间君主与圣德瑰宝施加何等不堪言表的暴行!那些人安于瞬逝领土,断丧恒久国度。[219]
[219]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10-11页(英国版),第15页(美国版),中译本第9页。
在该书的后一部分,巴哈欧拉谴责这些神职人员无知和缺乏洞察力:
这些人……是生逢显圣时代的某些教士和神学者,他们缺乏辨识力,又切爱领导权,因而未能顺从上帝圣道,非但如此,他们甚至不肯侧耳一闻神界妙音,“用手指塞住耳朵。”[220]众人也全然罔顾上帝,将这些虚华伪善的领袖奉为师尊,无所保留地委身其权威之下,因为众人自己没有辨别真伪的眼力、听觉和思维。[221]
[220]《古兰经》2:19。
[221]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105页(英国版),第164页(美国版),中译本第81页。
新圣使遭拒还因为新的教义,因为废除旧的律法,建立新的秩序。这种剧烈的变化使宗教领袖们感到烦恼不安。他们明白新的神谕是对他们权威的挑战,所以就用他们的一切权力来反对新圣使。
新先知还因为每个宗教中关于下一个显圣者降临的征象而被拒绝。人们期待完完全全逐字应验的征象,而未能理解其真实意义,所以就无法识别上帝的新信息。
为了阐明这一点,巴哈欧拉用了七十多页的篇幅来解释《福音书》中有关基督复临的一段话。[222]同时,他也谈到了其他几个主题。
[222]《马太福音》24:29-31。
祂针对基督来临的征象启示道:
后来,耶稣的同伴和门徒,就那些标志祂显圣之复临而必有的征兆,询问耶稣。他们问,何时会有这些情形?他们数度向那无双美尊发问,耶稣每次作答,都讲到一个特别的征兆会预报那应许教期的届临。四部《福音书》的记载为此作证。
本蒙冤者仅引述其一例,由此为上帝之故,将隐秘圣树之宝库里掩藏至今的那些恩惠赐予人类,以使凡夫或可不致断失属于自己的那份不朽果实,而能获得永生之水的一滴露珠,那永生之水正由“和平之宅”巴格达向全人类倾洒……
以下是马利亚之子耶稣,以庄严威权之语调,于《福音书》之里兹万发出旋律,揭示继祂之后的显圣莅临之时,必有哪些征兆会作预报。在第一部《福音书》中,据马太记载,当他们问耶稣有关祂复临的征兆时,耶稣对他们说:“那些日子的压迫一过去,日头就变黑了,月亮也不放光,众星要从天上坠落,地上的权势都要震动。那时,人子的征兆要显在天上,地上的万族都要哀哭,他们要看见人子,有能力,有大荣耀,驾着天上的云降临。他要差遣天使,用号筒的大声。”[223]……
[223]《马太福音》24:29-31。
基督教神职人员未解这些话语之内涵,不识其用意和所指,他们坚持耶稣之言的字面解释,因而断失穆罕默德天启那倾泻的惠赐与奔涌的恩泽。[224]
[224]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15、16-17页(英国版),第22、24-25、26页(美国版),中译本第12-14页。
然后,巴哈欧拉相当详尽地解释了一些术语:
……“压迫”意指没有能力获取灵性知识、领会上帝圣言;意指当真理之阳沉落,映射其光辉的明镜离世,人类将为“压迫”和困境所苦,不知何从寻得指引。……如今,每群教众的权力缰绳均已落入愚蠢领袖的掌中,他们施行领导全随一己之欲望奇想。在他们嘴上,对神的称道已是空洞的名号;在他们中间,上帝之圣言已成僵死的字母。……尽管他们心里明白,神的律法须完全同一,但他们从各方面发出新的谕旨,每一季都颁布新的教令。对于同样一条法规,不见有哪两人意见一致,因他们不求上帝,只图私欲,不循正道,唯履歧途。……他们竭尽所能,在其琐屑追逐中极力自保,唯恐身名些微有失,会削弱自己的权威,或污损自己的堂皇排场。若用上帝知识之洗药擦亮眼目,必会发现众多贪婪的野兽,已群集掠食世人灵魂之腐肉。
何等“压迫”更甚于上述情形?一个灵魂要寻求真理,冀望获得上帝的知识,却不知何处可觅、何人可求,何等“压迫”较之更为严重?因歧见纷纭,觅求上帝的道路繁增。此种“压迫”乃是每届天启必有的特征;若不发生,真理之阳便不会显现。缘神圣指引之晨的破晓,必定是在迷误之夜的黑暗之后。……[225]
[225]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21、19、20、21页(英国版),第32、29、30、31页(美国版),中译本第17、16、17页。
关于“太阳”和“月亮”两个词,巴哈欧拉阐述道:
上帝众先知的记述中提及“日”和“月”,并非单指有形宇宙中的太阳和月亮。非但如此,祂们使用这些词语寓意繁多,于每种情况都赋予其一个特别的内涵。例如,“日”在一层意义上,是指列位真理之皓日,祂们从亘古荣光之启明地升起,将上天流布的一份丰厚恩典注满世间。这些真理之皓日是上帝在其属性与名称之诸界中的普世显圣。正如那有形的太阳,奉上帝——那真实者、众所仰慕者——所谕,扶助尘间万物成长,诸如树木、果实及其色彩、地里的矿物与受造界中可见的一切;列位神界魁星亦然,凭其仁爱关照与教育感化,祂们令神圣合一之树、上帝唯一之果、超脱之叶、知识与笃信之花、智慧与话语之香桃木得以存在并昭显。……正是这些上天魁星肇发暖意,点燃不灭之火,使得上帝之爱的光芒在世人心中炽盛。……
在另一层意义上,这些词语是指先前教期的那些教士,他们生活在后继天启的时代,掌中握有宗教大权。倘若这些教士被后一天启之光照亮,他们便会蒙神悦纳,焕发永恒光辉;若否,即便他们貌似人间领袖,也要宣告他们已然变黑,缘信仰与不信、指引与迷误、幸运与不幸、光明与黑暗,均取决于那位真理之阳的认可。历代教士,只要在清算之日由真知之源接取信仰的凭据,确然会成为学识、神恩与真悟之光的秉承者;若否,便要被烙上愚蠢与不信、亵渎与压迫的罪名。
对于每位明鉴细察之士,此乃昭然显见:正如星光遇到太阳的灿烂辉芒便会隐没,智慧颖悟与凡间知识之俊杰,若与真理之阳,即那神圣启迪之皓日其辉煌荣光直面相对,同样会泯没无闻……
在另一层意义上,词语“日”、“月”和“众星”意指每个教期所制定并宣布的那些律法和教义,如祈祷和斋戒之律法。……
……则显而易见,“日头就变黑了,月亮也不放光,众星要从天上坠落。”此言意谓教士之恣肆,神圣天启所牢固确立的律法之废止——凡此诸般,均以象征语言为显圣者所预示。……
无疑,由前一教期所定立,曾笼罩该时代之民的教义和律法、诫命和禁令之“日”、“月”,每到后一天启便要黯黑,即已耗竭,不再发挥影响。[226]
[226]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22、24、25、27页(英国版),第33-34、36、37、38、41页(美国版),中译本第17-18、19、20、21页。
关于“人子在天上的迹象”,巴哈欧拉断言这迹象在可见与不可见的天界中都是明显的。在每一位先知到来之前,不仅在天上有预示新启示诞生的星星出现,而且有使者向那一时代的人们宣布喜讯。例如,摩西时代的预言者警告法老道:
“天上升起一颗星,瞧!它预兆一个婴孩要出生,那婴孩掌握着你和你臣民的命运。”同样,也有一位圣贤出现,他在黑夜里将喜讯带给以色列人,使其灵魂宽慰,心怀确信。[227]
[227]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40-41页(英国版),第63页(美国版),中译本第31页。
在基督的启示之前,有几位东方的博士面见并询问希律王说:“那生下来作犹太人之王的在哪里?我们在东方看见他的星,特来拜他。”[228]这是在可见的天界里的迹象。然而,灵性之星正是施洗约翰(John the Baptist)。他预言了基督的到来,为祂的启示准备民众。
[228]《马太福音》2:2。
在穆罕默德降临之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巴哈欧拉的下述话语,谈的正是预言伊斯兰教先知会来临的人:
至于无形之天的征象,则是出现四人,他们接连向众人宣告那位神界魁星升起的喜讯。鲁兹贝赫,后称赛尔曼,蒙幸侍奉他们。其中一位临终,便遣鲁兹贝赫到另一位那里,直到第四位。当第四位自觉死期将至,便对鲁兹贝赫说:“鲁兹贝赫啊!将我收尸殓葬后,你就去希贾兹,穆罕默德之阳要在那里升起。你有福了,因你必将看见祂的面容!”[229]
[229]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42页(英国版),第65页(美国版),中译本第32页。
在这个启示期中,在巴布宣示之前,出现了这种双重迹象。巴哈欧拉说道:
须知,确然,众多天文学家已宣告此圣道之星于可见之天出现。同样,地上也出现艾哈迈德和卡齐姆[230]……[231]
[230]谢赫艾哈迈德-艾哈萨伊是伊斯兰教谢赫学派的创始人。他的继任者是赛义德卡齐姆-拉什提。两人都教导信众说,伊斯兰教的应许者即将来临,叫他们为祂的降临做准备。早期的巴比大多数来自谢赫派。
[231]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42页(英国版),第65页(美国版),中译本第32页。
关于“地上的万族”都要哀哭和人子驾着“天上的云朵”降临,巴哈欧拉写道:
此言意谓,在那些日子里,世人要为失去圣美之阳、知识之月与圣智之群星而悲哀。随后,他们将看到那位应许者、众所仰慕之美尊的面容,驾云从天而降。意思是说,神圣美尊将从上帝圣意之天昭显,以人身庙宇之形出现。词语“天”表示崇高尊贵,因其乃列位显圣、列位亘古荣耀之发端展露之所。那些亘古之尊,虽由母腹娩出,实则从神意之天降临;虽于此世栖身,但其真正住处乃上界荣耀谧所;虽在凡间行走,却翱翔神明尊前之天堂。不用足,而蹈灵之途;无翅翼,而飞升神圣一体之崇高处。每一瞬息,横贯浩渺疆域;每一刹那,穿越有形无形王国。[232]
[232]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43页(英国版),第66-67页(美国版),中译本第33页。
关于“云朵”的意思,巴哈欧拉说道:
这些“云”在一层意义上,象征法规被取消,先前的教期被废止,人间流行的仪式习俗被革除,几无学识的信仰者晋升于反对信仰的博学者之上。另一层意义是指那不朽美尊以凡人形象出现,伴有饮食与贫富、荣辱与眠醒等诸般人类局限,以及其他类似情形,令人心生怀疑而转身离弃。所有这些障蔽皆以象征之谓“云”来指称。[233]
[233]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46页(英国版),第71-72页(美国版),中译本第35页。
巴哈欧拉解释说,受遣的“天使”是圣人:
……(他们)既已涤净自身,摆脱人性的各种局限,而禀有灵性之人的属性,佩以尊圣之士的高贵特质,故而将他们指派为“天使”。[234]
[234]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51页(英国版),第79-80页(美国版),中译本第39页。
在解释前文提到的《福音书》中的那段话时,巴哈欧拉还阐明了其他几个要点,解释了先知们的一些难懂的隐言,广泛引述《古兰经》和圣训,将先前所有宗教中隐匿无闻的很多新道理揭示出来。祂解释了“大地的变动”和“天堂的裂开”等语句的含意,伊斯兰教预期这些事会在终审时刻在复活日发生,届时,“天堂将释放出漫天烟雾笼罩世人……”[235]
[235]《古兰经》44:10。(阿拉伯文本章节号)。
祂进一步肯定说:
……倘若在每个时代,上帝显圣之征象均按确立的圣传之文现于可见之境,则无人还有可能否认不理,蒙福者也不会有别于不幸者,逾越者也不会区分于敬畏上帝之士。明断吧:倘若《福音书》所载的预言照其字面意思应验,倘若马利亚之子耶稣有众天使相伴,从可见之天驾云而降,则谁人胆敢不信,谁人胆敢拒斥真理、鄙夷相待?甚而,地上所有居民会立时惊骇不已,以致无人感觉还能吐露一词,遑论拒绝或接受真理。[236]
[236]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52页(英国版),第80-81页(美国版),中译本第39-40页。
人们不理解神圣经书中所提到的迹象,因为他们盲目地信从宗教领袖。对此,巴哈欧拉在《笃信经》中肯定道:
此等异议歧见,历世历代绵延不绝。众人总是纠缠于这般貌似有理的论说,徒然抗辩:“此番彼番征象何以未现?”此等苦境临身,只因他们固守所处时代之教士的做法,对于接受还是拒绝那些超脱之真髓、那些圣洁的神明之尊,他们唯是盲目仿效这些教士。由于自己沉湎私欲,追逐短暂污秽之物,这些领袖认为那些上天魁星是在反对其知识与理解之标准,与其做法和判断对立。他们按字面意思解释上帝之言,及列位合一字母之话语和圣传,并依己之残缺领悟加以阐述,因而他们令自己及其全体民众断失了上帝那丰沛的仁惠慈恩之雨。[237]
[237]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52-53页(英国版),第81-82页(美国版), 中译本第40页。
巴哈欧拉反复说,若要理解珍藏于上帝宗教中的奥秘,人们必须涤除心中的一切尘世之物。这是其中的一段:
你若洗清你心灵之镜,除却恶念之尘,便会领悟祂所启示的象征语汇之谛义,发现神圣知识之玄机。然而,唯有以绝然超脱之焰,焚去人间流行的那些空洞学识之帷幕,你方能瞩望那璀灿的真知之晨光。
须知,诚然,知识分为两种:神圣的知识和魔鬼的知识。一种出自神明启示之涌泉;一种仅反映虚妄晦暗之意念。前者的根源在于上帝本身,后者的动力是私欲之怂恿。一种由这一原则指导:“你们应当敬畏真主,真主教诲你们”;一种只印证这一真理:“知识是最恶劣的帷幕,隔开人与其创造主”。前者结出忍耐、渴望、真悟与爱之果实;后者唯滋长傲慢、虚荣和自负。列位圣语之师尊,阐述真知之谛义,在祂们的言论中,绝不会找见那些蒙蔽世人的昏黑教诲之气,那般教诲之树所生之果只有不义与反叛,产出之实唯是憎恨与嫉妒。其果实乃致命之毒,其荫蔽乃毁丧之火。[238]
[238]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44-45页(英国版),第68-69页(美国版),中译本第34页。
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妨碍了人们对显圣者的认信,那就是祂们的启示里的考验。每个显圣者的一些生平事件都成了人们的绊脚石,妨碍了他们对真理的认识。对此,巴哈欧拉启示道:
诚然须知,上帝圣道之启示者发出凡此诸般象征词语和深奥隐喻,其潜在目的是检验世间众民,从而区分纯净开明之心田与贫瘠易朽之土壤。太初以降,上帝之道在祂众生当中一向如此,圣书所载为此作证。[239]
[239]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32页(英国版),第49页(美国版),中译本第25页。
祂举了几个例子来说明这个重要的道理。祂谈到穆罕默德总是带领信徒面向耶路撒冷礼拜,讲述了穆罕默德突然将朝向转向麦加圣寺的故事:
……先知和众同伴一起作午间祈祷……听到吉卜利里[240]的话音:“把祢的脸转向禁寺。”就在祈祷尚进行之时,穆罕默德突然将脸转离耶路撒冷,朝向克尔白。[241]随即,一片惊慌骤起,先知的同伴大为震撼,信念剧烈动摇。他们惶恐之极,多人中止祈祷并放弃了信仰。诚然,上帝引发这场骚动无非是要检验祂的众仆……的确,此等使人人内心震骇的事件发生,唯是要让每个灵魂皆为上帝试金石所检验,从而将真与伪分清辨明。[242]
[240]圣灵向穆罕默德显现时所化身的天使。
[241]麦加的古代圣陵,现为伊斯兰教最神圣的地方。
[242]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33、34页(英国版),第50-51、52页(美国版),中译本第25-26页。
为了说明这一主题,巴哈欧拉还讲述了摩西的一个故事:
譬如,思量穆萨……其圣职尚未宣布之时,一日,祂经过集市,见两人在打斗。其中一人向穆萨求助,于是,穆萨介入并杀死此人的敌手。……
至此,在你心中深省上帝所激起的骚动,细察祂用以检验仆人的多种奇特考验;思量祂如何从祂众仆当中突然钦选穆萨,委以神圣指引之崇高使命;而祂却以杀人之罪闻名,祂也亲口承认自己的暴行,且在世人眼里,祂在法老家中被抚养,在法老桌旁受培育,几近三十年。难道上帝——无所不能的君王——不能制止穆萨之手行凶,从而不致让祂背负杀人之罪名、乃至招来众人的困惑和厌恶?[243]
[243]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35、36页(英国版),第53-54、55-56页(美国版),中译本第27-28页。
在基督出现时,人类同样受到了考验。但这次考验人的是祂的出生背景,就像巴哈欧拉所解释的那样:
再思马利亚的遭遇。这位至美面容窘迫之深、处境之困,令她痛惋有此一生。……思之,马利亚又能如何应答周围之人?她怎能声称一个婴儿其父不明,乃是圣灵授孕?于是那位蒙遮的不朽面容马利亚,抱起孩子返回家乡。……
现在,冥思这极度的震荡、这严峻的考验。纵有凡此诸般,上帝却将先知之荣耀授予那位因无父而昭闻世间的圣灵之真髓,让祂做神明之证据以示天地兆民。[244]
[244]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36-37页(英国版),第56-57页(美国版),中译本第28页。
巴哈欧拉在清楚地说明了人们受障蔽不能认识上帝使者的一些原因之后,以一个关于显圣者的本质及其与上帝与人之关系的漂亮段落开始了《笃信经》的第二部分。巴哈欧拉的下述话语有力地阐明了人们绝不可能靠自己去认识自己的创造者,而是上帝大发宏恩通过每一时代的先知来显示自己:
对于每颗明辨澈悟之心,此乃显见:上帝,那神圣之尊、那不可知的真髓,乃无量尊贵,超乎人类的各种属性,如肉体的生存、升与降、出与归。祂乃荣耀,人类之舌绝无能充分历述祂的美誉,人类之心也无法领会祂深不可测的奥秘。祂一向掩藏于祂本质之无穷亘古,并将继续在祂实体中,永远隐蔽于世人之眼界外。……祂巍然尊贵,超乎并高于一切分合与远近。无任何迹象能显示祂临在或不在;因为,经由祂的一个令谕之词,天地万有方得以诞生,且凭借祂的冀望,即太初意志,万物方由全然空无步入存在之境,即有形世界。
……上帝的所有先知及祂们所拣选者,所有教士、贤哲及历代智者,莫不自认无能理解那一切真理之精髓,自表无力领会祂,那万物的最深实质。[245]
[245]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63-64页(英国版),第98-99页(美国版),中译本第49-50页。
上帝的显示者的地位和本质远远高于人类世界。实际上,对人类而言祂是上帝属性的体现者。世代以来,祂是一切灵性力量的泉源。正如太阳是地球上的生命和能量的泉源一样,显圣者是人类的太阳。人类的生命、成长和进步,因这些圣灵的出现而兴起而延续。巴哈欧拉赞扬了显圣者们的地位,用如下的文字揭示祂们的一部分荣耀:
亘古之神的知识之门在众生面前既乃关闭,那无穷恩典之源便依祂所言:“祂的恩典超越一切;我的恩典包围万有”,令那些明耀的神圣瑰宝由灵界出现,并以人身庙宇的高贵形态向万民昭显,从而向世人传授那不变之尊的玄机,述说祂不朽真髓的精妙。这些圣洁的明镜、这些亘古荣耀之发端,悉为祂在凡间的代表,祂乃宇宙之中心天体、宇宙之真谛与终极目的。祂们的知识与力量源于祂,祂们的统权得自祂。祂们的美颜不过是祂形象的一个反映,祂们的显示仅是祂不灭荣光的一个表征。祂们是神圣知识之宝藏,天界智慧之贮仓。经祂们传送的恩典无边,由祂们展现的光明永不衰减。如祂所言:“祢与祂们并无二致,但唯祂们皆是祢的仆役,为祢所造生。”此即“我即是祂,祂即是我”此则圣传之意。[246]
[246]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64-65页(英国版),第99-100页(美国版),中译本第50页。
祂还启示了下面这段经文:
……所有人中最圆满、最杰出、最卓越者,是真理之阳的显圣者。非但如此,这些显圣者以外之一切,均凭祂们意志之施行而生息,借祂们恩典之流布而运动存活。“若非为祢,我便不会创造诸天。”甚而,在祂们神圣尊前,一切都泯为全然乌有,悉乃被忘却之物。人类口舌绝无法恰切地歌咏祂们的美誉,言语断不能揭示祂们的玄机。这些神圣殿堂、这些反映不朽荣光的太初明镜,亦只是无形中之无形者的表达。凭借这些圣德瑰宝之显示,上帝所有属性与名称,诸如知识与力量、统权与统治、慈悲与智慧、荣耀与恩典普施,便一一昭显。[247]
[247]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66-67页(英国版),第103页(美国版),中译本第52页。
《古兰经》中有两段看似相互矛盾的经文。一段谈到显圣者的一致性,另一段将一些显圣者的地位置于其他显圣者之上。巴哈欧拉引述了这两段经文,一方面解释了显圣者的一致性,另一方面又说明显圣者之间的差别。关于显圣者的一致性,祂说道:
再者,此点了然于你:上帝信托之肩负者向凡尘众民显现,乃是作为一个新圣道的倡导者,与一份新信息的传送者。因这些天国宝座之鸟均由上帝圣意之天遣降,均挺身宣告上帝那无可抗拒的信仰,故祂们可视为同一灵魂与同一人身。……这些显圣者每位皆有双重身份。其一是纯粹抽象且本质同一的身份。就此而言,你若全用同一个名字称呼祂们,将同样的属性归于祂们,你并未谬失真理。正如祂启示道:“我对祂的任何使者,都不加分别。”[248]因祂们每位皆召唤凡尘之民归信上帝之独一,皆昭告世人那无边恩泽与普施之浩川。祂们每位皆禀受先知衣袍,幸蒙荣耀披风。……
[248]《古兰经》2:285。
对你而言,此乃昭然显见:列位先知均是圣道之庙宇,祂们着以各种衣装出现。若以明鉴之眼视察,便会目睹祂们均居住同一篷帐,翱翔同一天堂,端坐同一王位,发表同一言论,宣告同一信仰。此即那些生命真髓、那些无穷无量荣光之魁星的合一。故而,倘若这些神圣显示者当中有一位宣布:“我是所有先知之再临”,祂所言确乃真实。同样,每个后继天启皆有先前天启再临其中,这一事实亦乃确凿,颠扑不破。[249]
[249]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97-99页(英国版),第152-154页(美国版),中译本第75-76页。
然后,巴哈欧拉解释了显圣者之间的差别:
……就此而言,诸位显圣者各有其独特的个性、明确规定的使命、预先注定的天启及特别指定的局限。祂们每位均以一个不同的名号昭闻,以一个特别的属性彰显,均履行一项明确的使命,承担一份特殊的天启。如祂所言:“我使一些使者高于另一些使者;他们中有真主曾和他们说话的,有真主提升他若干等级的。我曾以许多明证赏赐麦尔彦之子尔撒,并且以圣灵扶助祂。”[250]
[250]《古兰经》2:253(阿拉伯文本章节号)。
正因其身份和使命有别,从这些神圣知识之源泉流出的言词话语便似乎纷纭各异。然而,在那些涉入圣智玄机之人眼中,祂们所有言语其实不过是同一真理之表达。[251]
[251]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113页(英国版),第176-177页(美国版),中译本第87页。
正如每一位显圣者与先前的显圣者具有相同实在一样,祂们的信徒同样是先前启示期的那些信徒的本质的复临。关于这一点,巴哈欧拉类比道:
……思量玫瑰:无论在东方还是西方盛开,玫瑰依然是玫瑰。缘在此所论,重要之处不是玫瑰的外形状貌,而是其透出的芬芳气息。[252]
[252]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102页(英国版),第159页(美国版),中译本第79页。
正如我们已指出的那样,显圣者具有神性和人性双重性质。巴哈欧拉的解释极具启发性:
显然,凡此诸般言语分别,始终皆可归因于身份差异。故而,若以其合一与卓然超脱的角度观之,神尊与神性、无尚纯一与极致精粹等属性,从古至今都适用于那些生命真髓,因祂们皆据守神圣显示之位,稳坐神圣隐蔽之席。经由祂们的出现,上帝之天启昭显;凭藉祂们的面容,上帝之美颜展露。故而,世人所闻正是上帝自身的语调,由神明之尊的列位显圣发出。
若按其第二重身份,即有关差异分别、时世局限、特性与标准的身份观之,祂们则昭显绝对役从、彻底贫穷与完全无我。如祂所言:“我确是真主的仆人。我只是一个同你们一样的凡人。”……
那些统摄一切的显圣者,倘若其中任何一位宣称:“我是上帝!”祂所言确然真实,并无疑义。我已再三证明此点:借由祂们的天启、属性与名号,上帝的天启、属性与名号便昭显世间。……且若祂们说:“我们是上帝之仆。”此亦属明显事实,无可争议。因祂们在极致的役从境界中昭显,类似的役从境界无人或可达至。[253]
[253]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114-115页(英国版),第177-179页(美国版),中译本第88-89页。
哈吉·米尔扎·赛义德·穆罕默德,请巴哈欧拉解答的一个问题关系到加伊姆的出现。伊斯兰教的圣训认为加伊姆有极大的威权,要来统治世人。从字面上来说,巴布并不符合这些条件。巴哈欧拉在《笃信经》中用了很大的篇幅来作答,说明所有先知出现时都有威严与权力。但是,这些威严与权力是灵性上的而不是物质上的。他们的威权是超凡的,由此他们确立了对人类的统治地位和主宰。关于加伊姆的威权,祂这样写道:
然而,此种统权并非世人心智所误想的那种统权。此外,古代每位先知,每次向其时代之民预告未来天启的届临,都曾明确提及那应许的显圣所必定禀有的此种统权。往昔圣典的记载可验证此点。此种统权并非独为加伊姆所有。相反,统权这一属性以及上帝其他所有名称与属性,向来并永远都会赐予加伊姆之前或之后的所有显圣,因列位显圣,如前所陈,乃是上帝、那无形者属性之化身与圣秘揭示者。
再者,统权意指统摄万有、遍及一切的权力,加伊姆内在地司掌此权,不论在世人看来,祂是否身披世俗统权之威仪。这仅取决于加伊姆本人的意志和喜悦。你会轻易看出,古代圣典上所说的统权与财富、生命与死亡、审判与复活等词语,并非如这一代人所想象臆度的那般。的确,统权意指显圣之身、那真理之阳,于每个教期所司掌的那种统权。那种统权是灵性权势,祂对天地万众将其发挥极致;那种统权适时向世人展露,与世人的容量和灵性接受力成正比。[254]
[254]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 69-70页(英国版),第106-108页(美国版),中译本第53-54页。
巴哈欧拉将显圣者的优势地位和创造力与尘世君王转瞬即逝的威权做了一番比较:
明断吧:仅借一言吐露,此种统权便昭显这般权势、弥漫影响和凛然权威;而那些世间君王,即便忧恤臣民,济助贫困,也只能保有外在而短暂的效忠,却不能激发世人心底的挚爱和敬重——此种统权和君王的世俗统治孰为优越?此种统权岂非仅藉一言之效,便征服、重振并复兴整个世界?怎么!卑下的尘土也能与身为万主之主的圣尊相比?岂有口舌敢于言说二者间的无边差异?非也,任何比拟均不足以触及祂统权之圣殿。若加深思,定会觉察:就连祂门槛前的仆役也统御着所有造物!此点已有见证,将来更会昭显。[255]
[255]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79-80页(英国版),第123-124页(美国版),中译本第62页。
巴哈欧拉讲述了一些故事来说明先知的威权与统治权的意义,其中一个故事是关于耶稣受犹太人监禁的:
与此类似,回想那日,犹太人围住马利亚之子耶稣,迫祂承认曾经宣称自己是弥赛亚与上帝之先知,如此,他们便可宣布祂为异端,判处祂死刑。随后,他们将神圣天启之天的那位皓日,带去见彼拉多以及当时的大祭司该亚法。祭司长都会集该处,还有一群人也聚来看祂受难,要嘲弄并伤害祂。尽管他们一再审问,希望祂承认自己所作的宣称,但耶稣沉默不语。末了,有个天谴之徒起身走近耶稣,责问道:“你不是自称神圣弥赛亚吗?你不是说‘我是万王之王,我的话是上帝之言,我是安息日的废除者’吗?”于是,耶稣抬起头说:“你不见人子坐在威力与权能的右手吗?”此即祂的话语,但且思量,从外表看祂如何空乏权力,唯有来自上帝的内在权威,统摄天地万有。[256]
[256]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85-86页(英国版),第132-133页(美国版),中译本第66页。
在对威权的阐释中,巴哈欧拉详述了上帝的先知和选民们的苦难。祂描述了伊玛目侯赛因的殉教,这一事件为伊斯兰教信仰增添了荣光。祂还描述了穆罕默德在使命生涯伊始所遭受的痛苦和磨难。关于这一点,巴哈欧拉证明,显圣者的圣言把人的灵魂从可怜无知的状态带入道德高尚与至善至美的荣耀境界。通过天启的力量,显圣者将相互争斗的民族和种族团结起来,使之成为统一的民族。祂还阐明了一个著名的圣经预言的重要意义:
……甚而,因由神界春时[257]那重振生机的芬芳从上帝之里兹万吹来,多少信仰互异、信条对立、性情相斥的民族,已披上神圣合一之新袍,啜饮神明独一之杯盏!
[257]与显圣者的出现有关。
此即“豺狼必与羊羔同食”[258]这周知的话语之意。且看那些人的愚昧无知,一如古代民族,他们还在期盼目睹这些兽畜同食于一片牧场的时刻!其境地卑下若此。窃谓,他们不曾沾唇明悟之杯,从未涉足正义之道。况且,设若此类情形发生,对于世间又有何益?关于他们,穆罕默德所言何等恰切:“他们有心却不用去思维,他们有眼却不用去观察。”[259][260]
[258]《以赛亚书》65:25。
[259]《古兰经》7:178。
[260]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73页(英国版),第112-113页(美国版),中译本第56页。
巴哈欧拉再次[261]阐释了先前宗教的经书所使用的一些术语的意义,例如“生”、“死”、“复活”、“吹响号角”、“天堂”、“地狱”。祂说:
[261]参见本卷边码第166-171页。
……圣典提到的词语“生”与“死”,意指信仰之生命与不信之死亡。由于未解这些词语之义,民众大多鄙弃显圣之人,自丧神明指引之光,不肯效法那位不朽美尊。[262]
[262]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74页(英国版),第114页(美国版),中译本第57页。
巴哈欧拉断言,“复活日”通过每一位显圣者的来临而到来;显圣者的天启使忠信者从不信之墓中复活过来,获得灵性生命。祂的一些话语如下:
这种情形在每位显圣的时代均有发生。如耶稣所言:“你们必须重生。”[263]祂又谓:“人若不是从水和圣灵生的,就不能进神的国。从肉身生的就是肉身;从灵生的就是灵。”[264]此话大意是说,在每个教期,无论谁,若由圣灵所生,为神性显示者的气息所复苏,便确属得到“生命”与“复活”之人,而进入上帝圣爱之“乐园”。无论谁,若不属此类,便被判以“死亡”与“断丧”、不信之“火”与神的“愤怒”。对于那些不曾沾唇一尝空灵的真知之杯、心田断丧其时代圣灵之恩典者,所有圣典、经书和史籍一概都曾作出死亡、烈火、目盲、耳聋和欠缺悟性的判决。正如先前所书:“他们有心却不用去思维。”[265]
[263]《约翰福音》3:7。
[264]《约翰福音》3:5-6。
[265]《古兰经》7:178。
《福音书》另有一段记载:“且说某天,耶稣一位门徒的父亲死了。那位门徒向耶稣告丧,请求准许自己去埋葬父亲。于是耶稣,这位超脱之真髓答道:‘让死人去埋葬他们的死人。’”[266][267]
[266]《路加福音》9:60。按《笃信经》引述。
[267]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76-77页(英国版),第118-119页(美国版),中译本第59-60页。
《古兰经》中多次提到有朝一日人们会达到主的尊前。巴哈欧拉断言这只能解释为到达显圣者的尊前:
此种相会唯有在复活日,即上帝本身透过祂那包含万有的天启复出之日,方有可能。
此即所有圣典所提及并昭告万民的“复活日”之寓意。思之,此日之恩泽宛若春雨,由慈悲之天向全人类浇淋,是否还能想象哪个日子,其珍贵、重大、荣耀甚于此日,可让人甘愿断绝此日之恩典,自丧此日之惠赐?既已论定无任何日子比此日更伟大,无任何显示比这天启更荣耀,既已阐明博学之士无可忽视、明达之心无可质疑的凡此诸般绝无谬误的千钧证据,则世人怎可竟因怀疑与幻想之民的空论而自丧此等鸿恩?莫非他们未闻“加伊姆出现那日便是复活日”这周知的圣传?同样,众伊玛目,那些不可磨灭的神圣指引之光,也曾解释说,“他们只等待真主在云荫中降临”[268]这句经文是指加伊姆及其显现,他们视此迹象为复活日的特征之一,毫无疑义。[269]
[268]《古兰经》2:210。(阿拉伯文本章节号)
[269]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92页(英国版),第143-144页(美国版),中译本第71-72页。
《笃信经》第二部分多次提到神职人员和宗教领袖以“所谓的学识”阻止人们归信显圣者。这些批评与第一部分的一些评论相类似,但是这一部分主要是针对伊斯兰教的神职人员[270]。习得的知识可能会成为人与上帝之间的帷幕。巴哈欧拉在提到这种帷幕时说:
[270]参见附录第四部分有关哈吉米尔扎卡里姆汗的记述,他是巴哈欧拉在《笃信经》中提到的宗教人士之一。
用那位钟爱者的爱之火,我已将所有帷幕中这最厚实的一层烧毁——关于此层帷幕,有谓:“最恶劣的帷幕是知识之帷幕。”其灰烬之上,我建起圣知之殿堂。……除了那位普世之殷望,我已将其他一切从人心中逐出,并以此为荣。我只坚守祂的真知,唯心系祂的光耀辉煌。[271]
[271]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120页(英国版),第187-188页(美国版),中译本第93页。
辨识显圣者靠的不是习得的知识:
理解上帝的言词,领会天堂之鸟[272]的话语,绝不是靠人间学识。它全赖心灵纯净、灵魂贞洁、精神自由。此点已由这些人昭明:他们分毫不合公认的学识标准,今日却占据知识之最高席位;经由神恩浇淋,其心园因智慧之玫瑰与明悟之郁金香而溢彩。善哉心怀诚挚者,他们得享一个重大日子的光辉![273]
[272]上帝的显示者。
[273]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135页(英国版),第211页(美国版),中译本第104页。
在《笃信经》中,巴哈欧拉最启迪人心的话语之一是,有关真正的寻道者的品质和特性的那些段落。以下是祂写给巴布的舅舅哈吉·米尔扎·赛义德·穆罕默德的话:
然而,我的兄弟啊,当真正的寻者决心在通往认识亘古之神的道路上举步求索,他须首先净化心灵,除却一切后天学识的蒙昧尘灰与邪恶幻念之化身的诸般暗指,因心灵是上帝内在奥秘的显露之地。他须涤荡胸怀,除却各种玷污,因胸怀是钟爱者恒久之爱的圣所。他须清洁灵魂,除却一切水土所属,及所有虚幻短暂的依恋。他须洗濯心田,乃至没有一丝爱恨残留,以免爱令他盲目倾向错误,而恨将他逐离真理。正如你今日所见,众人大多如何因为这种爱与恨,而无缘于万古的面容,荒远离失圣秘之化身,犹如无人领牧的群羊,在遗忘与迷误之旷野里游荡。寻者当时时信靠上帝,须弃绝凡间众民,超脱尘埃俗世,紧随万主之主。他绝不可谋求高人一等,须涤去其心碑上所有骄傲与虚荣的痕迹,须持忍耐顺从,守缄默、戒空谈。因口舌乃闷烧之火,多言乃致命之毒。有形之火焚毁肉体,口舌之焰吞噬心魂。前者的力量仅维持一时,而后者的影响延续百年。
寻者还应视诽议为大错,当远离其左右,因诽议扑灭心灵光辉,扼杀灵魂生命。他应以少知足,不存奢望。他应珍视与了断尘寰者结谊,以避开世故矜夸之人为贵。每日黎明他应与上帝灵交,全心不懈追寻他的钟爱。他应以深情称道上帝之焰,燎却每个任性之念,并且迅如闪电,掠过上帝以外之一切。他应助贫济困,绝不吝于施赠穷人。他应善待动物,何况赋有言语能力的同胞。为其钟爱奉献生命不可犹豫,不可因众人责难而背离真理。己所不愿,不可寄望他人,不可许诺而不履行。寻者应悉心避免与恶徒为伍,并祈求赦免他们的罪孽。他应宽恕罪人,绝不鄙视其卑下境地,因为无人知晓自己结局如何。时常可见:负罪之人,在临终之际领悟到信仰真谛,畅饮不朽佳酿,继而飞向上天众灵!同样常见:虔诚信徒,在灵魂升天之际却幡然改变,竟堕入地狱之火!我启示这些切情入理的千钧话语,目的是要寻者铭记:除了上帝,一切皆应视为瞬逝之物;除了万千崇拜所向之尊,万物皆应看作全然空无。
此乃尊贵之士的若干属性,乃灵性充盈者的徽记。前面论及行者蹈循确知之道应具备的条件时亦曾谈及这些。当超然的行者和诚挚的寻者满足这些基本条件,那时,也唯有那时,他方可称为真正的寻者。只要满足经文“为我而奋斗的人”[274]所含之条件,便会承享“我必定指引他们我的道路”[275]此语所赐之福泽。
[274]《古兰经》29:69。
[275]《古兰经》29:69。
唯有求索、热忱奋勉、热切殷望、热诚献身、热烈爱慕、狂喜迷醉之灯在寻者心中燃起,上帝慈爱之微风吹拂他的灵魂,此时,谬误之黑暗始能消散,疑虑之迷雾方可解除,知识笃信之光辉才会笼罩其生命。届时,那神秘信使将带着圣灵之佳音由上帝之城彰显,灿若黎明,凭借知识之嘹亮号声,将心魂与精神从疏失酣眠中唤醒。继而,永世圣灵那万般惠赐与奔涌恩泽,会赋予寻者如此新生,以至他将发现自己禀有一副新眼、新耳、新的心灵与思维。他将凝思宇宙明显的表征,参透灵魂隐蔽的奥秘。他将以上帝之眼谛视,觉察每粒原子里皆有一扇门,引领他迈向绝对笃信之境。他将发现一切事物中皆有神圣天启之玄机与永恒显相之迹象。[276]
[276]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123-126页(英国版),第192-196页(美国版),中译本第95-97页。
在向哈吉·米尔扎·赛义德·穆罕默德阐明这些基本要点之后,巴哈欧拉引入了有关巴布教义的一些确实的证据。祂的方法还是先做铺叙:先是一般地谈论显圣者,用几页篇幅说清楚先知最有力的证据是祂自身,正如太阳的证据就是太阳本身一样。
另一个在重要性上稍次的证据是显圣者所启示的圣言。巴哈欧拉指出,穆罕默德多次指着《古兰经》佐证自己的使命:
祂于经书伊始便说:“……这部经,其中毫无可疑,是敬畏者的向导。”[277]……那神明之尊、那不可知的真髓已亲自证实:这部经书,全无疑义与不确,乃是全人类的向导,直至复活之日。……
[277]《古兰经》2:1。
在另一段,祂又云:“如果你们怀疑我所降示给我的仆人的经典,那么,你们试拟作一章,并舍真主而祈祷你们的见证,如果你们是诚实的。”[278]且看,祂宣布这些经文乃是祂最为可靠的凭据,祂确凿无谬的证明,祂驯服万象之威权的迹象,祂意志之效能的一个显示。[279]
[278]《古兰经》2:23(阿拉伯文本章节号)。
[279]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129、130、131页(英国版),第202、203、204-205页(美国版),中译本第 99-100、101页。
对宗教创立者生平的研究表明,圣言是先知借以创造新文明的最有效的工具。它深入人心,成为时代的精神。巴哈欧拉肯定寻者在认识到圣言的启示泉源时就进入了确信之城。祂描述该城:
……正是每个时代、每个教期启示的上帝之言。它在摩西的时代是《摩西五经》,在耶稣的时代是《福音书》,在圣使穆罕默德的时代是《古兰经》,在这个时代是《巴扬经》[280],而在上帝将昭显之尊的教期则是祂自己的经书:以往教期所有经书皆须以该书为参照,它在众经书中卓然杰出,至高无上。[281]
[280]见本卷边码第23页脚注。
[281]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127-128页(英国版),第199-200页(美国版),中译本第98页。
巴哈欧拉就巴布的天启写道:
这般恩泽显示既已展露,使得天启经文宛若春雨,自普施鸿恩者那慈悲之云洒布。“矢志不渝”的先知,其崇高与荣光显耀如阳,祂们每位皆荣受一部经书,有目共睹,其经文已充分确立。然而这一神圣慈悲之云降下的经文丰沛若此,至今莫能估量其数。现得其二十卷。尚有多少我们无以寻获!又有多少已遭劫掠而落入敌手,其命运不得而知。[282]
[282]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138页(英国版),第216-217页(美国版),中译本第107页。
在先前的天启的早期,有些平凡的人接受了上帝的信仰,有学问的人就贬低这信仰,鄙视它的信徒。巴哈欧拉指出巴布出现的情形与此有很大的不同:
然而,在这至为璀灿的教期,在这至为强大的国度,众多开明的教士、学识精深之人、智慧成熟的神学者已达至祂的天廷,饮取祂神明临在之杯盏,幸蒙祂至为卓越的恩眷。他们为那钟爱者之故,弃绝尘世及其间所有。我要提及其中几人的名字,或许这能给懦弱者以力量,给胆怯者以勇气。
其中一位是穆拉·侯赛因[283],他已成为神圣天启之阳那灿烂荣光的领受者。若不是他,上帝便不会奠立于施恩之御座,也不会登上永恒荣耀之王位。其中还有该时代独一无二的人物赛义德·叶海亚[284]……等等,几近四百之众,其名字皆镌刻在上帝的“存护天碑”上。
[283]著名学者,赛义德卡齐姆的杰出门徒。他第一个信奉巴布的教义,是巴比启示期的伟大英雄。
[284]人称瓦希德,见附录第三部分。
受那位神圣天启之阳的光辉指引,这些人皆体认并归依了祂的真理。他们坚信如斯,以至他们大多舍弃资财与亲族,而坚循万荣者的喜悦。他们为其深切钟爱捐出性命,在祂的路途上抛下所有。[285]
[285]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142-143页(英国版),第222-224页(美国版),中译本第110-111页。
在其后的几段中,巴哈欧拉赞扬巴布,描述祂如何在强烈的反对中坚定不移地传扬圣道。这种坚定不移的精神已成为所有先知的特征,也是祂们身份的又一个明证。下面是巴哈欧拉对巴布的一些评论:
此天启之真理还有一个凭据明证,它在所有证据当中显耀如阳,那即是永世美尊在宣告上帝之信仰时的坚贞不渝。虽菁英年少,虽其启示的圣道与尘间无分高低贫富、不论尊卑君臣等列民列族的愿望相悖,祂仍挺身坚定地加以宣扬。此点尽人皆知,有耳皆闻。祂无惧何人,不顾后果。非借神圣天启之力与上帝无敌意志之功,岂能昭显这般情形?神秉公正!任谁胸怀如此伟大的天启,单是想及作此宣称也会令他惶乱!即便心容兆民之心,欲斗胆承担这般凛然大业他亦会踌躇。唯有经上帝准许,唯有其心灵之渠与神恩之源相连,其灵魂确信万能者的给养绵延不绝,他方可成就此事。[286]
[286]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147页(英国版),第230-231页(美国版),中译本第114页。
对信仰的坚定乃是真理的一个可靠凭据与荣耀证明。……
在此,细想上帝之里兹万的这株萨德里(Sadrih),正值英少年华,如何起身宣扬上帝之圣道。且看上帝之美尊展现何等坚贞。举世兴动欲拦阻祂,却遭彻底失败。世人迫害愈甚,这位神圣萨德里的热情愈增,祂的爱焰燃之愈明。这一切均显见,其真实莫可置辩。最终,祂捐舍灵魂,飞升上界。[287]
[287]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149页(英国版),第233-234页(美国版),中译文出自澳门新纪元国际出版社2011年中译本第115页。
关于巴布天启对其信徒的影响,巴哈欧拉写道:
祂显圣之真实,尚有这些证据:那位生命之体现、那位众所仰慕者之显圣,虽孤身无援,却遍及环宇展示出权势、超绝权能与无尚权威。一当那永世美尊于六零年[288],在设拉子揭示自身并撕开隐蔽之帷幕,由那精粹真髓与众海之海发出的权势与权能、统权与威力之表征旋即昭显于每片土地,以至每座城市均有那上天魁星的迹象与表征、标识与凭据出现。何其众多的纯净仁善之心忠实反映了那位永恒皓日之光芒,何其浩繁的知识出自那位环绕众生的神明智慧之海洋!在每座城市,教士权贵皆起而阻挠禁锢他们,满腔妒恨怨毒、力施暴虐镇压他们。何其众多的神圣灵魂与正义之精英,被指控犯下横逆而遭到处决!又有多少纯洁之化身,唯表现出真正的知识与无瑕的行为,却罹受惨死!纵有这一切,这些神圣之士的每一位,直至生命最后一刻,还在低语上帝之名,翱翔于臣服顺从之境。祂对这些人发挥的效力与转化之功即是如此,乃至他们心愿所系唯祂的意志,灵魂盈满对祂的念记。[289]
[288]伊斯兰历1260年(公元1844年),即巴布宣示的那一年。
[289]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149-150页(英国版),第234-235页(美国版),中译本第115-116页。
重要的是要认识到,巴布应验了经书中,特别是伊斯兰教经书中的那些预言。巴布的天启与伊斯兰教有一种特殊的关系。不仅他本人是穆罕默德的后裔,而且祂的到来是包括什叶派和逊尼派在内的穆斯林所热切期待的,祂的到来被看作是伊斯兰教的高峰和果实。穆罕默德和圣洁的伊玛目们留下了无数的有关伊斯兰教应许者到来的预言。祂的天启的环境、时间、地点以及有关祂的圣道的许多其他方面,都在伊斯兰教的圣训中或明或暗地提到了。
忠诚的巴比信徒米尔扎·艾哈迈德-阿兹甘迪,曾是呼罗珊最著名的宗教人士之一。在巴布宣示前,他就很想将有关应许者来临的所有预言和伊斯兰教圣训汇编起来。这些预言多极了,他所收录的圣训就将近一万二千则!
有关加伊姆出现的预言的实现,对伊斯兰教什叶派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一千多年以来,信徒们就在清真寺、学校和家里讨论这些问题。或许正是因此之故,巴哈欧拉才在《笃信经》里用了几页的篇幅来解释其中的一些圣训。由此,祂表明了巴布怎样清楚地应验了这些预言。
在预言自己的天启时,巴哈欧拉暗示自己是“真理之化身”,“最内在之实质”,“一切灵光之源”和“神圣权能之王”。祂对巴比社团的领袖们及学者讲道:
现在,我恳求巴扬之民,及他们当中所有贤哲与博学者、教士与见证人,莫忘怀其经书中所启示的冀望与劝诫。他们须始终凝目注视圣道之要义,以免那位真理之精髓、万物之最深实在、一切光明之始源显现之时,他们仍固守经书的某些段落,将古兰教期历经的苦难再度施加予祂。因为祂,那位神界权能之王[290],确有能力用祂奇妙言词的一个字母阻断整个巴扬及其子民的生命气息,也能用一个字母赐予他们永恒新生,令他们起身奔出枉然私愿之坟。当警醒留意,须铭记:万物的最终结局均在于对祂的信仰,在于迈入祂的时代,在于获得祂的神圣亲临。[291]
[290]指“上帝将昭示天下者”。
[291]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59页(英国版),第92页(美国版),中译本第45页。
祂在另一个段落中将自己暗喻“天堂之鸟”。祂说道:
上帝作证!此时居于尘土的这只天堂之鸟,除了这些旋律,还可唱出万千歌曲;除了这些话语,仍能展露无数玄机。尚未吐露的言词,其每一音节均无量尊贵,高于业已启示之一切;均荣耀无边,超乎此笔流布之所有。让未来揭开那一时辰吧:届时,依照上帝圣意所谕,蕴意之新娘将奔出其玄秘宫宇,撩去面纱,显现于存在之亘古领域。[292]
[292]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112-113页(英国版),第175-176页(美国版),中译本第87页。
然而,巴哈欧拉在《笃信经》的某些段落中预言,祂会在巴比社团内部敌人的手中遭受反对和苦难。巴哈欧拉是在暗指米尔扎·叶海亚及其周围的人。祂写道:
然而,这些日子里却有这般嫉妒之气散播,我凭可见与无形众生的教育者发誓,从世界创建之始——虽其并无起始——直至当今之日,这般恶意、妒忌与憎恨还从未出现,将来也绝不会再有。因若干从未吸取正义之芬芳者,扯起大旗煽动叛乱,纠合一道与我作对。在每一侧,我都目睹其枪矛威胁;于各方向,我都看出其支支箭矢。如此这般,虽然我从未因何事而自得,也不求比何人蒙优待。我对人人都是最为仁慈的同伴,最为宽厚、深怀挚爱的朋友。与穷人相伴,我缔结情谊;在尊贵博学者当中,我恭顺谦从。[293]
[293]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159页(英国版),第249-250页(美国版),中译本第122-123页。
巴哈欧拉在许多著作中提及自己的苦难,使人们明白显圣者所遭受的最大苦难来自于不忠的信徒。米尔扎·叶海亚的不忠、虚伪和不耻行径,给巴哈欧拉造成的痛苦不是肉体的。祂在心灵深处经受着这种悲伤和剧痛。祂在《笃信经》中说:
我以上帝、那唯一真神为誓!有些人自称是我的朋友,却让我蒙受如此遭遇,相比之下,敌人与经书之民[294]亲手对我施加的种种灾患困苦虽然深重,亦会尽数化为乌有。[295]
[294]此例中指的是穆斯林。
[295]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159页(英国版),第250页(美国版),中译本第123页。
巴哈欧拉在《笃信经》里以权威的口气言说,祂很多评述的语气以及祂的自我暗示,都预示着祂的神圣身份和即将作出的宣示。祂在一个段落中说道:
宇宙满含此等繁多施与,只待那一刻到来:届时,它无形赠礼之功效将于此世昭显,憔悴焦渴之人将抵达其深切钟爱者那生机洋溢的浩川,虚空远僻之荒野里走失的迷离彷徨者将步入生命之殿宇,得以与其衷心殷望重聚。[296]
[296]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39页(英国版),第60-61页(美国版),中译本第30页。
《笃信经》就像汪洋大海。它包含了宗教的至深道理,它的深度不可臆测。人们可以反复奉读这本书,每读一遍都会有新的道理和新的景象浮现眼前。
第十一章 其他的早期信徒
第十一章 其他的早期信徒
哈吉·米尔扎·穆罕默德-塔基-阿夫南
纳比勒-阿扎姆
巴哈欧拉的陪伴信徒们
难怪《笃信经》一经启示就成了所有信徒的神圣知识的来源,成了促使无数人皈依巴布的信仰的原因。巴布的几位男性亲属通过学习这本经书认知了巴布使命的真实性。
哈吉·米尔扎·穆罕默德-塔基[297]就是其中之一。他的称号为瓦基勒-道莱,是阿夫南中最著名的信徒之一。他一读了为他的父亲启示的《笃信经》,就立即认识到了圣道的真理,急忙赶到巴格达拜谒了巴哈欧拉。此行有他的哥哥哈吉·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相陪。他的哥哥也接受了这一信仰,成为了非常杰出的信徒。
[297]巴哈欧拉为之启示《笃信经》的哈吉米尔扎赛义德穆罕默德之子,巴布的表兄弟。
哈吉·米尔扎·穆罕默德-塔基深受此次与巴哈欧拉会晤的影响。他整个人都沉浸在对巴哈欧拉的仰爱之中。新的灵性将他充满,使他能在巴哈欧拉宣示前就认出祂的身份,从而起身为祂服务。他在圣道上的奉献和热情堪称典范。他走在巴格达的街上,显露出无比的快乐,所以,该城的信徒常常称他为“快乐的阿夫南”。由巴哈欧拉点燃的神圣的爱火,似乎已完全烧掉了他的一切尘世眷恋。
他在这种状态下返回亚兹德,在那里继续经商,深受当地市民的尊敬。
虽然亚兹德人从这一天启之初就一直是新生信仰的狂热反对者,并且无情地迫害该城的信徒,但是,阿夫南家族却不在受害者之内。政府官员和其他显贵们对他们很体恤、很尊敬。他们特别尊敬哈吉·米尔扎·穆罕默德-塔基,很喜欢他的举止和个性。
在巴哈欧拉使命生涯的末期,一个巴哈伊社团的核心在土耳其斯坦省的阿什哈巴德迅速发展壮大。几个巴哈伊家庭从波斯移居到此城,他们在这里享有从事巴哈伊活动的一定程度的自由。
有一段时期,哈吉·米尔扎·穆罕默德-塔基筹划在阿什哈巴德购买一些地产。巴哈欧拉一得到他的消息马上指示他用这些房地产中的一部分建造迈什里古-埃兹卡尔。在巴哈欧拉去世后,哈吉·米尔扎·穆罕默德-塔基在阿博都-巴哈的指示下到了阿什哈巴德,去承担督造迈什里古-埃兹卡尔的任务。他将他的所有精力和一切财力都用于执行这一艰巨的任务。在其他巴哈伊的帮助下,他建起了这座宏伟的圣堂。这是巴哈伊世界的第一座迈什里古-埃兹卡尔。[298]
[298]这栋建筑物由于该地区的一次地震成了危房,不得不在1963年被拆除。
在该迈什里古-埃兹卡尔刚建好,内部装饰在顺利进行的时候,阿博都-巴哈将哈吉·米尔扎·穆罕默德-塔基召回了圣地。他在伊斯兰历1325年(公元1907年)离开阿什哈巴德,将包括该迈什里古-埃兹卡尔在内的他的所有事务托付给长子哈吉·米尔扎·马哈茂德。他在教长的尊前度过了晚年。
他在圣地辞世,被葬在卡尔迈勒山的山坡上,这里处在巴布圣陵的荫庇之下,临近以利亚洞穴。
讲起哈吉·米尔扎·穆罕默德-塔基的生平故事,就不能不提到他的早年生活,那时十五岁的他,常常坐在巴布尊前,听祂用悦耳的声音启示祷文和神圣经文。在写于阿什哈巴德的简短回忆录中,哈吉·米尔扎·穆罕默德-塔基谈到那些日子:
我记得我每周日总要去那杰出的姑妈——巴布的母亲——家。在那里,我极为荣幸地谒见祂……我特别记得,有一次祂允许我坐在祂的尊前,和蔼地给我切了一片西瓜。祂在忙于书写祷文和经文。然后,祂将那个星期已启示好的一篇祷文递给我,要我在祂面前吟诵……就在那一周或者之后,巴布从设拉子经布什尔去了麦加……两三个月后,我去布什尔与父亲团聚……巴布自麦加返回时,到了我们在布什尔的家。在这里,我在祂的尊前度过了几天。在那几天里,祂每时每刻都在启示上帝的经文和书写祷文……一天傍晚,我噙着泪水极其诚恳地乞求祂为我祈祷,以便我可以在为上帝的服务中度过我的时光,最终能完全迎合上帝的心意。祂向我保证一定会这样的。[299]
[299]《哈尼丹阿夫南》第111-112页。
哈吉·米尔扎·穆罕默德-塔基是超脱、谦恭与苦行服务的化身。他唯一的人生目的就是服务于他所深爱的圣道。他常常通过祷告与巴哈欧拉进行灵性交流。据说,每天他都会在家里穿上最好的衣服,在一个房间中独自坐上几个小时,极为忠诚地将心灵转向巴哈欧拉,想象自己就坐在天佑美尊的尊前。
阿博都-巴哈说过无论何时悲伤袭来,只要一见到哈吉·米尔扎·穆罕默德-塔基,忧伤就会顿然消失,欢乐就会充满心田。
在最黑暗的阿卡囚禁期,圣约叛徒与土耳其当局勾结起来谋害祂。这时,阿博都-巴哈给哈吉·米尔扎·穆罕默德-塔基写了一篇书简,指示他在自己受到威胁的时候筹划选举世界正义院[300]。
[300]巴哈欧拉命谕世界正义院为巴哈伊信仰的最高机构。首届世界正义院在1963年选举产生,驻地位于海法。
在这一篇书简中,阿博都-巴哈谈到圣道的伟大,预示未来会有人攻击圣道。在巴哈欧拉的信息只传达到西方世界很小一部分人的时候,祂写下了这些预言:
这圣道多么伟大,确实是多么伟大啊!世界上各民族和种族的攻击又是多么猛烈啊!不久,四面八方会传来全非洲、全美洲民众的吵闹声,欧洲和土耳其的叫喊声,印度和中国的哼哼声。他们全都会起来竭尽全力抵制圣道。然后,在上天恩典的帮助下,主的骑士们凭信仰增强了力量,受到理解之力的促进,得到圣约军团的增援,奋起彰显经文的这一真理:“看看战败者陷入的混乱状态吧!”[301]
[301]守基埃芬迪的《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7页。
哈吉·米尔扎·穆罕默德-塔基的忠诚奉献给圣道带来胜利和荣誉。阿博都-巴哈称他为圣约翰启示录中“……坐在上帝尊前的二十四位长老……”之一。[302]
[302]在其他二十三位“长老”中,只有十九位被指出了姓名,即巴布和十八位“新生字母”。
要完整地讲述巴哈欧拉的天启,就不能不谈到穆拉·穆罕默德-扎兰迪。穆拉·穆罕默德的别名叫纳比勒-阿扎姆,他是巴哈欧拉的著名使徒之一。他在传扬巴哈欧拉的信仰,传播祂的圣言方面起着巨大的作用。他以一部详细的历史记述而名垂千古。这一记述的一部分为主要讲述巴布故事的《破晓群英传》,现已由巴哈伊信仰的圣护守基·埃芬迪译成英文。他的记述的另一部分仍未出版,那一部分讲述的是巴哈欧拉的使命生涯。
纳比勒早年是一位牧羊人。他极为热爱大自然,常常整个晚上躺在地上看星星,与造物主进行单独的交流。他在原野上牧羊时,常常吟诵着《古兰经》经文,祈祷真主能让他找到人生的真谛。
1847年的一天,他偶然听到两个人在讲巴布的故事。他的心立即被新信仰所吸引,之后不久,他与一位信徒取得了联系,这位信徒向他传播了信仰。他成了巴布的忠实信徒。尽管道路上障碍重重,他仍然积极地传扬巴布的信仰。
1850年左右,他在德黑兰第一次与巴哈欧拉见面。然而,在那段时期,纳比勒还没有认识到巴哈欧拉的崇高地位。后来,他在巴比社团似乎群龙无首,信徒们沮丧迷茫之时妄称“上帝将昭示天下者”,并在巴比教徒中散发他自己的一些著作。后来,他到巴格达谒见了巴哈欧拉。这一次,他的内在之眼看到了巴哈欧拉天启的荣耀,他的灵魂受到祂那强大灵性的影响而苏醒。他俯伏在巴哈欧拉的脚边,乞求自己的放肆行为被宽恕。他剃掉了自己的胡须以示悔改,以便向巴哈欧拉表示自己的谦恭。在当时,胡须可是男人尊严的象征。他把自己的胡须做成扫帚,用来打扫巴哈欧拉房前的过道。
服务巴哈欧拉的热烈愿望给他平添了生气,巴哈欧拉源源不断的恩典给他以力量,使他能为圣道做出引人注目的贡献。他对祂的忠诚和献身精神具有典范作用。他在所有信徒中特别出众,他是全心全意挚爱巴哈欧拉的人。这爱是那么强烈,凡接触过他的人都可以在他的灵魂中觉察到炽燃的挚爱之火。
纳比勒是一个有天赋的诗人,一个有灵感的天才,他擅长写作。他的一些记叙实际上是以诗体写成的。这些诗显露出他信仰的烈度和他爱的炽热。
巴哈欧拉派他到波斯去执行过许多重要的使命。他每到一地都会给信徒带去巴哈欧拉的消息,鼓舞他们起来为祂服务。巴哈欧拉从巴格达去君士坦丁堡后,他不愿继续留在巴格达。于是,他穿上托钵僧的服装,沿着去君士坦丁堡的路线步行,一路隐姓埋名,与巴哈欧拉一行在路上汇合。在君士坦丁堡,巴哈欧拉指示他去波斯传教和传播圣道的消息。然后,他又从波斯到了阿德里安堡,那儿是巴哈欧拉信息的发布之地。巴哈欧拉再次派他去波斯散发祂的圣著,帮助信徒认识祂的天启的意义。他以极大的热情到处旅行,帮助建立一个日益壮大的巴哈伊社团的基地,这一社团区别于盲目信从米尔扎·叶海亚的那一少部分人。后一社团叫做“阿扎尔分子”,它在以后的岁月中逐渐衰落,变得无足轻重,终于湮没无闻。正是在这段时期,“巴哈伊”这一表示巴哈欧拉信徒的词,开始取代“巴比”一词。
这次旅行之后,纳比勒奉巴哈欧拉之命前往埃及,向哈蒂夫为七名巴哈伊信徒请命。这七名信徒在巴哈伊信仰的敌人,即波斯驻该国总领事的煽动下被判入狱。然而,纳比勒本人刚到埃及不久即被投入亚历山大的监狱。他在狱中遇到另一名犯人法里斯·埃芬迪,后者是一位信基督教的医生兼牧师。纳比勒向他传讲了巴哈伊信仰。法里斯·埃芬迪成为一名真诚的信徒,他很可能是第一位皈依巴哈伊信仰的基督徒。
巴哈欧拉被流放阿卡时,祂乘的船曾在靠近该监狱的亚历山大港停泊。纳比勒因为奇特的巧合得知了此事。于是,他和法里斯·埃芬迪给在船上的巴哈欧拉寄了一封信,将他们的命运告诉祂。巴哈欧拉写了一篇书简作答,表示很高兴收到他们的来信,向他们明确表达了慈爱之意。祂特别为法里斯·埃芬迪写了一些勉励之语。法里斯·埃芬迪在来信中直呼巴哈欧拉为荣耀的主,乞求祂接受自己这个忠诚的仆人。
一段时间之后,纳比勒能够离开埃及了。他来到了圣地,以伪装出现在阿卡的大门前,但巴哈欧拉的敌人还是认出了他,将此事报告了官方。他们将他逐离阿卡。之后,他在圣地的几个不同地点住过,还在卡尔迈勒山的一个洞穴里住过一些时候。他终日祈祷和恳求,渴望能再次到达主之尊前。最后,他的祈祷应验了。监狱之门突然向信徒们敞开了,纳比勒无限欣喜地来到巴哈欧拉的尊前。对他来说,那是一个胜利的时刻。他在阿卡度过余生,有幸常常谒见巴哈欧拉。在1887年,他开始了记述巴哈伊历史的重要任务。他以这些话作为序言:
我想通过上帝的佑助,将这本记述的故事的引言部分用来描述像孪生的伟大明灯的伟大人物谢赫·艾哈迈德-艾赫萨伊和赛义德·卡齐姆-拉什提。然后,我希望按年代顺序详细叙述自从60年[303]巴布宣示巴比教信仰直至当前希吉拉历1305年[304]所发生的主要事件。
[303]伊斯兰历1260年(公元1844年)。
[304]公元1887-1888年。
在某些情况下,我要深入描述某个细节。在其他情况下我只对事件作概述。我着重描述自己亲眼目睹的一些事件,以及由公认可信的人提供的资料,在每种情况下,都详细列出他们的姓名和身份。我首先要感谢以下这些人:巴布的文书米尔扎·艾哈迈德-加兹维尼、赛义德·伊斯梅尔-扎比赫;谢赫·哈桑-佐努齐、谢赫·阿布-图拉布-加兹维尼,最后但并非最不重要的是要感谢巴哈欧拉的弟弟米尔扎·穆萨,也就是阿迦-卡利姆。
我感谢上帝佑助我写出开篇的文字,并有幸得到巴哈欧拉的认可。巴哈欧拉仁慈而屈尊俯就细读了这些文字。祂的文书米尔扎·阿迦读给祂听,巴哈欧拉通过祂的文书表示满意与赞同。我祈求全能者支持并指导我,以免在这项决意完成的任务中犯错或动摇。[305]
[305]纳比勒-阿扎姆的《破晓群英传》序言。中译本第XV页。
巴哈欧拉去世后,纳比勒伤心欲绝。他不能过没有仰爱者的生活。在他内心中长久猛烈燃着的爱之火,此时已吞没了他并将以牺牲之烈焰使他燃烧起来。他有一段时间努力调节自己,但这变得越来越困难。最后,他灵魂内波涛汹涌的爱之海洋已无法抑制,他跳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真是一位天佑美尊的挚爱者。他给阿博都-巴哈留言致意,用一个阿拉伯语词语“加里格”(溺死)记下自己的死亡日期。这个词的数值是伊斯兰历1310年[306]。
[306]公元1892-1893年。
他最后的贡献之一是,为巴哈欧拉的离世写了一篇动人的文字。而且,他受阿博都-巴哈之命从巴哈欧拉著作中选辑一些段落,组成了现在的《谒陵书简》[307]。这篇书简用于在至圣陵墓[308]和巴布圣陵中朗诵,以及在纪念巴哈欧拉升天与巴布殉道的场合诵读。全世界的巴哈伊在这些以及其他的适当场合使用这一独特的书简。
[307]这篇书简(《巴哈欧拉祈祷默思录》第180篇)的前四段是从巴哈欧拉写给信徒阿迦巴巴的书简中摘录;第五、六两段取自巴哈欧拉写给一位巴哈伊的书简,这位信徒我未能确定身份;最后一段选自巴哈欧拉写给巴布的妻子赫蒂杰夫人的书简。
[308]位于巴吉的巴哈欧拉圣陵。
纳比勒对巴比教和巴哈伊历史所做出的贡献极其巨大。信徒们发现他已出版的历史记述不仅能使人增长知识,而且还是激励信仰和深化信仰的泉源。他给后人留下一个不为时间的流逝而毁坏的宝库,未来的人一定会由那里收获到知识与灵感。
在《笃信经》启示了之后,已有相当多的巴哈伊来到巴格达,他们的唯一目的就是谒见巴哈欧拉。许多信徒已认知了祂的身份,在祂宣示使命之前许多年就已成为祂的忠实信徒。祂允许其中的少数几个人留在巴格达,指示其余的人回到家乡传播圣道。
这样,在巴格达诞生了一个受祂的力量所吸引的热诚之士所组成的小社团。巴哈欧拉的陪伴信徒们陶醉于上帝,他们是这个启示期里属灵的巨人,他们是热爱祂的圣美的人,他们是超脱的化身,他们是完全服从于祂的意旨,渴望在圣道上牺牲一切,甚至愿献出生命的一类新人。任何尘世的力量都不能将他们的注意力从祂的荣耀移开,他们就像飞蛾围着烛光飞舞一样围绕着祂,在崇拜祂的时候没有意识到自身的存在。他们的最大快乐就是谒见祂,离开祂之后,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能再次拜见祂。他们生活在一种永久期盼的状态中,希望巴哈欧拉大发恩典,将他们召唤到祂的宅邸,或赏光参加他们的聚会和十九日灵宴会。
在历史上人们从未显示出这样的爱、奉献和完全的自我克制,宗教史上也从来没有这么多忠诚的信徒,在祂宣示之前许多年就聚集在自己的主周围。的确,巴布在祂的圣典中指出,“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地位是如此崇高,以至在祂的荣耀显露之前,圣洁的人就会认出祂,并以绝对的忠诚,渴望在祂的圣道上献出生命。
这样的事不仅发生在祂宣示之前,还有一些人甚至在巴布的使命期里就确信巴哈欧拉有崇高的地位。虽然巴哈欧拉是在德黑兰的西亚查尔监狱中第一次得到天启的暗示,但是,几个早期的巴比在此之前就认出了祂是巴布所预言的人。
巴布天启里名垂千古的女英雄塔希丽就是其中的一位。早在巴哈欧拉被关进西亚查尔监狱之前,她就充分意识到了祂的地位,写下了一些非常优美的诗歌来颂扬她的主、她的崇拜对象。热忱的巴比谢赫·哈桑-佐努齐,是另一位预先认识到巴哈欧拉的地位的人。巴布曾向他保证说,他会在卡尔巴拉城见到“上帝将昭示天下者”。在巴哈欧拉被关进西亚查尔监狱前一年,他偶然在卡尔巴拉的街上遇见了巴哈欧拉。巴哈欧拉向他吐露了自己的身份的秘密,这秘密将在以后的日子里在巴格达披露出来。其他几个具有洞察力和灵性视觉的人,同样被引导着看见了隐在无数帷幕后的熠熠生辉的上帝的荣耀。
许多人对此感到迷惑不解。上帝的显示者怎么可能在第一次得到有关使命的暗示之前就被认作上帝的显示者呢?阿博都-巴哈对此做了解释,说上帝的显示者始终是上帝的显示者。早在显圣者得到先知身份的神谕之前,已内在地具有了所有神圣属性。显圣者就像一位熟睡的人,或者像一盏被遮盖的灯,灯的光被遮住了,所以人眼看不到而已。显圣者直至使命开始的时刻才会显示自己的能力和特性。这个时刻标志着祂以显圣者出现了,然而祂公开使命的时间可能会晚一点。巴哈欧拉的天启诞生于德黑兰,直至十年之后祂才在巴格达郊外宣示。
巴哈欧拉在巴格达的同伴们有着灵性的眼睛,他们能在祂宣示使命之前看出主的荣耀,难怪他们会感到心喜若狂。他们生活在一种完全超脱的状态,忘却了尘世以及世俗之人。关于他们对巴哈欧拉的热诚和挚爱,守基·埃芬迪这样写道:
巴哈欧拉的收入微薄的陪伴信徒们为他们的仰爱者持续举行的灵宴会;持续到深夜的、用祷文、诗歌、歌曲赞颂巴布、库杜斯和巴哈欧拉的聚会;他们的守斋守夜;在他们的灵魂中燃烧着,并以无限的热情相互倾诉着的梦想与幻境;服侍巴哈欧拉的人听差待命、用沉重的皮囊担水给祂做净礼和其他家用的热忱;他们在狂喜中的轻率举动;他们的言行在那些很少见到这种宗教激情和个人膜拜的人群中所唤起的惊奇与赞叹——所有这些以及许多其他情状都将永远与那段不朽的历史时期相联系,那个介于巴哈欧拉天启诞生之时与祂离开伊拉克前夕正式宣布天启之间的时期。[309]
[309]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35页。
纳比勒对这些陪伴信徒们做了以下记述:
那些人痛饮、沉醉于巴哈欧拉的临在之杯,在他们眼中,国王的宫殿看来比蜘蛛网还不经久……他们的欢庆场面是尘世的君王梦中也不曾见过的……
多少个夜晚,十来个人住在一起,仅靠一些些椰枣果腹。他们的鞋子、衣衫和长袍胡乱堆在一起,分不清它们是谁的。无论谁,只要外出,都可以随便找双鞋子穿上,就当是自己的;无论谁,只要去见巴哈欧拉,都可以随便找一件衣服穿上,也当是自己的。他们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他们的心中无他,唯有对他们敬爱者的崇拜!……啊,那些日子何其快乐!那些时刻何其欢喜和美妙![310]
[310]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37页。第二段引文的翻译取自澳门新纪元国际出版社2014年修订版《显圣双璧》第124页。
第十二章 巴哈欧拉即将宣示
第十二章 巴哈欧拉即将宣示
《苏卜哈纳-雷比亚-阿拉》
《吴拉姆-胡勒德》(《天堂少年书简》)
《扈丽-乌贾卜》(《婀娜少女书简》)
《阿兹-巴格-伊拉希》(《允诺之日颂歌》)
《哈利赫!哈利赫!呀比沙拉特》(《新时代颂歌》)
从圣笔涌流出的书简的语气以及祂在公开和私下场合里的暗示来看,随着1863年的临近,巴哈欧拉宣示使命的迹象变得日益明显起来。每天祂都要启示一篇新的书简。这些书简清楚地表明,披露祂的高贵身份的时刻即将到来。
对祂周围的人来说,那是一个令人狂喜的时期。他们读着振奋人心的书简和欢乐的颂诗,感到如痴如迷。晚上,他们聚在小房间里,点上许多樟脑油烛,大声吟诵欢乐的颂诗。他们忘却了尘世,完全沉浸在灵性的国度中,直至突然发现天已经亮了。在这些历史性的夜晚,巴哈欧拉的勇士们除了吟诵书简,所有交谈完全围绕着祂。他们讲述着祂的故事,分享在祂的家中或巴格达的街上、市场里与祂相遇的快乐;他们为揭示隐藏在祂的书简中的奥秘而进行的深入的讨论;他们对巴哈欧拉宣示使命的时间和性质的揣测,所有这一切创造出一种现在的人难以体会的兴奋与狂喜的气氛。
巴哈欧拉这一时期的颂诗和书简具有独特的文体、遣词和迷人的力量,它们是难以言传的,更不可能被翻译出来。它们包括以下书简:《苏卜哈纳-雷比亚-阿拉》(Subḥána-Rabbíya’l-A‘lá)、《吴拉姆-胡勒德》(Ghulámu’l-Khuld,《天堂少年书简》)、《扈丽-乌贾卜》(Ḥúr-i-’Ujáb,《婀娜少女书简》)、《阿兹-巴格-伊拉希》(Az-Bágh-i-Iláhí,《允诺之日颂歌》)、《哈利赫!哈利赫!呀比沙拉特》(Halih-Halih-Yá-Bishárat,《新时代颂歌》)。
这篇阿拉伯文书简是为哈吉·米尔扎·穆萨-贾瓦希里启示的,这个人被巴哈欧拉赐予了哈尔夫-贝加(永恒之使徒)的称号。这人的父亲哈吉·米尔扎·哈迪,曾任波斯高官,在波斯和伊拉克的名人显贵中享有盛誉。哈吉·米尔扎·哈迪移居巴格达,在那里建有住宅,他是一位拥有巨大财富和影响力的人,深受该城居民的尊敬。晚年的哈吉·米尔扎·哈迪,为巴哈欧拉所吸引并忠诚于祂。他常常谒见祂,谦恭自抑地坐在祂的脚下。
在他去世后,遗产成了一个极大的难题。在这一难题得到妥善解决之后,他的儿子哈吉·米尔扎·穆萨继承了一部分遗产。哈吉·米尔扎·穆萨是巴哈欧拉的忠实、坚定的信徒。穆萨拥有了巴哈欧拉在巴格达居住的房屋,很想将它连同其他一些财产赠送给巴哈欧拉。但是,巴哈欧拉拒绝了这份礼物。然而,哈吉·米尔扎·穆萨继续恳求祂。最后,巴哈欧拉谕示以公平的价格买下这幢房屋。交易完毕后,该房就成为了巴哈伊信仰的一份财产。
巴哈欧拉称这幢房屋为“上帝之家”,“至伟之宅”,将它定为朝圣之地。在这幢房屋内无数的书简被启示,多年来大量的上帝的经文被降示。巴哈欧拉从这个圣所将祂圣名的光辉照射到世人身上,将生命的灵气吹入人类的身躯。巴哈伊将这座宅邸和巴布在设拉子的宅邸,看作是除阿卡的巴哈欧拉圣陵和海法的巴布圣陵之外世界上最神圣的地方。
朝拜巴格达的巴哈欧拉圣宅和设拉子的巴布圣宅,是《亚格达斯经》中命谕的巴哈伊信仰的神圣规条之一。巴哈欧拉在阿德里安堡启示了两篇《朝觐书简》(Súrihs of Ḥaji),然后指示纳比勒-阿扎姆去巴格达和设拉子朝拜。他是第一个按照这两篇书简举行了全部朝拜仪式的人,也是迄今为止唯一这样做了的人。
在阿博都-巴哈的晚年,巴格达的巴哈欧拉圣宅在祂的指示下得到了修缮。圣宅的基础得到强固,屋子也恢复为原来的形式。然而,此后不久,它被巴哈伊信仰的敌人非法夺占,最终导致巴哈伊向国际联盟理事会递交申诉书。1929年,国联确认巴哈伊对该圣宅具有所有权。但是,由于种种原因,国联的裁定未得到当局的执行,圣宅仍被非法占用。
巴哈欧拉在一些书简中赞颂这一圣所神圣而荣耀,预言它将会遭受厄运与屈辱,以及将来它最终的崇高与伟大的地位。巴哈欧拉在一篇书简中启示道:
上帝之家啊!如果你神圣的面纱被异教徒撕开,不要悲伤。上帝已在创造界用祂念记之宝石装饰了你。这样的饰物,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无法亵渎。在任何情况下,主的眼睛都一直注视着你……在适当的时候,主将以真理之力,抬高它在所有人眼中的地位,使它成为天国的旗帜,成为忠信者的英灵所环绕的圣祠。[311]
[311]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360页。
《苏卜哈纳-雷比亚-阿拉》开篇即是巴哈欧拉对米尔扎·穆萨(哈尔夫-贝加)的勉励,呼吁他超脱尘世及其中的一切事物,翱翔在属灵的天界,欣赏天国的美妙音乐。
祂用戏剧性的词语描述了出现在祂面前的“天女”——“至大圣灵”[312]的化身,用任何笔墨都无法描述的词语暗示了自己的天启。整篇书简以象征性的语言传达上帝之日即临的喜讯。祂同时告诫忠信者当心即临的考验,这考验会使许多人失去祂的荣耀与恩典。
[312]见本卷边码第10页脚注。
这篇书简是用暗示性的语言写的。信徒必须心向巴哈欧拉,沉思默想祂的话语,才能够理解这篇书简。只有这样他的心才能领受巴哈欧拉源源不断的恩典,并认识到祂的圣语的重要意义。
《吴拉姆-胡勒德》(Lawḥ-i-Ghulámu’l-Khuld)是另一篇同样性质的书简,这篇书简一部分用阿拉伯文一部分用波斯文启示。这是一篇优美的书简,是巴哈欧拉为庆祝巴布宣示的纪念日而启示的。这篇书简充满了意象和寓言化的语言,清楚地传达了巴哈欧拉来临的喜讯。祂用象征性的词语暗指自己,宣布祂的圣美已显露,赞美自己的天启,将自己等同于上帝的所有先知和选民所信靠的圣言,向所有陪伴信徒宣布被隐藏在人们的视线之外的祂到来了,声称祂的到来已将生命的气息吹向所有创造物,邀请真诚热爱祂的人站出来,与他们的仰爱者相结合,劝告他们净化自己的心灵,以便能在祂的尊前蒙受悦纳,劝他们摆脱一切尘世的眷恋,抛掉无益的空想和迷信。
在这篇书简中,巴哈欧拉还论证了巴布的崇高地位,肯定祂是一切知识产生的元点。巴布是一切知识之源,这是巴哈欧拉圣道的真理之一。的确,上帝的每一位先知都是当时的人们的知识之源。历史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例如,以色列的子孙被法老所囚,被剥夺了自由与公义。但是,他们借着摩西的影响摆脱了束缚。在祂的源自上帝的引导下,他们建立起伟大的文明,在全世界获得了重要地位并享有盛誉。阿博都-巴哈说一些希腊哲学家特地到圣地向犹太人学习知识。他们学习了上帝独一和灵魂不朽的学说,并将这些教义带回希腊。[313]
[313]参见《已答之问》第五章。
同样,基督教也带来一个传遍西方世界的文明。它扫除了罗马的制度,代之以一种新的生活方式。它启迪了千百万人的心智,建立起学习与知识的新基础。
然而,伊斯兰教在这方面是最好的例子。虽然它起源于阿拉伯半岛的好战部落,但它所培育出的文明一方面给千百万人带来属灵的生活,另一方面在穆斯林世界各地创建学问与知识的中心。它的学者和科学家为多种艺术和科学奠定了基础。这些科学与艺术后来传给了基督教世界的人民,使他们的生活发生了革命性的变化。
伟大的爱尔兰学者乔治·汤曾德曾谈到伊斯兰教影响下的阿拉伯人,他在《基督与巴哈欧拉》一书中写道:
因为《古兰经》具有核心地位,被看作是文学的奇迹;因为阿拉伯人对自己语言引以为傲,认为自己的语言是人类的完美语言,而且当今的学者的确把阿拉伯语视为该民族最伟大的知识成就之一。因此,各种用途与形式的文学便占有了突出的地位,许多学校和大学便建立起来,里面挤满了来自各国的学生。所有学科都创造出伟大的成果。图书馆中收集的藏书多达数十万卷。哈里发们搜遍全球,寻找知识;派出考察队,前往异国他邦求取各种学问;他们启用大量翻译人员,把希腊、埃及、印度和犹太的著作译成阿拉伯文;他们悉心研究语法及其规则;大规模地编印了许多字典、辞典与百科全书;从中国引进纸,从印度引进新的数字系统(通常称为阿拉伯数字)。阿拉伯语成为世界通用语言;哈里发们常常邀请一些国际知名文人到王宫里来;各国的学者、哲学家、诗人、语法学家可以在首都的大书店里相聚。
他们对实用科学和理论科学的爱好同对文学的爱好并驾齐驱。在实验科学、医学、外科学、化学、物理、地理、数学以及天文学方面,当时阿拉伯人都领先世界。他们发明了新颖独特的建筑风格,其特点是将典雅与力感相结合,以及对光线的运用。这种建筑风格的影响,在印度、爪哇、中国和整个俄罗斯都可以看到。他们发展了各种工业,改进了农业生产方法与园艺。由于引进、使用航海用的指南针,他们的船只通行四海,而商队则维系了帝国内各省之间的贸易,运送着印度、中国、土耳其、俄罗斯、非洲和马来群岛的产品。
繁荣的巴格达遍布着清真寺、宫殿、学术殿堂和芬芳的花园,成为伊斯兰世界中其他较小的中心城市竞相模仿的对象,如巴士拉、布哈拉、格拉纳达和科尔多瓦。据记载,科尔多瓦在鼎盛时期有二十多万户一百多万人。日落之后,人们可以在铺设路面的街道上行走十英里,街道笔直而又有灯光照明——而在数百年之后,欧洲的巴黎还没有铺设路面的街道,伦敦也还没有公共照明的灯。
科尔多瓦是欧洲建立大学的第一个都市。在它的教学大楼里,许许多多的基督教学者接受过教育,格伯特就是其中之一。他后来成为杰出的罗马教皇西尔维斯特二世。
尽管基督教和伊斯兰教之间存在对立,但是,伊斯兰教先进的文明必然会影响欧洲的生活与思想。通过在西西里、在光芒耀眼的穆斯林西班牙的前哨基地,通过穆斯林学者的才智和穆斯林大学的资料库,通过商人、外交人员、旅行者、军人、水手和重新被征服的农民,各种新思想、新技术和新见解从伊斯兰世界传到了西欧。[314]
[314]汤曾德的《基督与巴哈欧拉》第8章。
这个启示期是过去许多时代和世纪发展的顶峰。在这个启示期里,人类被赋予了巨大的能力,可以在人类知识的各个领域里成长与发展。在巴布之前,人类的进步既缓慢又有限。但是,随着巴布的到来,一个史无前例的新知识时代展现在人类的眼前。
伊斯兰教的一个经外圣传清楚地说:“知识是二十七个字母。众先知所启示的一切只是其中两个。迄今世人所知莫过此二字母。但当加伊姆出现,祂要让余下的二十五个字母昭显。”[315]
[315]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115页(英国版),第243页(美国版),中译本第120页。
自从巴布出现之后,人类在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两个方面都取得了巨大的进展。科学发现之多前所未有,在短时间内在全世界建立了令人难以置信的通讯系统。这对于我们正确评价上帝为人类谋划的大计是极其重要的。
只有当世界万民能够很容易地相互交流的时候,巴哈欧拉的信仰之光才能传遍全球,祂的信息才能在世界范围内传扬。没有将全人类联系起来的世界通讯系统,就不可能切实有效地传播巴哈欧拉的信仰。因为这一信仰的基本教义以人类一体性原则为中心。它的信息须传遍世界,它的目标是为地球上的所有人建立一个属灵的世界秩序。
在巴哈伊信仰早期的波斯,许多信徒无法想象巴哈欧拉的圣道会传到地球上最偏僻的角落。他们所知的唯一的旅行方式是步行,骑着毛驴或骡子。他们最为困惑的问题就是如何长途跋涉去传扬圣道。那时,无人能够提出解决办法,只能说上帝有办法。但是,巴布说人类应建立起快捷的通讯系统,以便把“上帝将昭示天下者”到来的消息传到全世界。
现在这都已经实现了,奇迹般的科学革命在这样短的时期内发生了。今天,全世界成为一个世界。人类能以光速进行交流,以超过声波的速度旅行。巴布确实引入了人类知识的新时代,为巴哈欧拉的到来铺平了道路。今天,巴哈欧拉的圣道已传遍所有人群,新世界秩序的新兴机构在各国牢固地建立起来。
在这个启示期,在精神与物质领域都产生出大量的知识。这两种知识应当形影相随,这样一种神圣的文明才能诞生。缺少了任何一种知识,都会给人们的生活造成不平衡,以致彻底阻碍人们的进步。仅有科学知识会产生物质主义,而单靠宗教知识则会造成迷信。
在人类社会中建立这种平衡,是巴哈欧拉天启的目的。这一平衡在世界范围内达到之时,便是巴哈伊文明的诞生之日。到那时,上帝的知识便会支配人的灵魂,人们的显著特征是品格高尚和拥有神圣的美德。到那时,科学的进步与灵性成果并驾齐驱,这将开创出一个人类成就的新时代。在这样一个社会中,巴哈伊的艺术、文学、音乐和表现人类精神的其他艺术形式将产生出来并得到发展,人类之树将鲜花盛开并日臻成熟。
《扈丽-乌贾卜》(Ḥúr-i-‘Ujáb)是巴哈欧拉在同一时期启示的另一篇书简。这篇阿拉伯文书简同前两篇书简很类似,它所传达的是同样的喜讯,它是用比喻性的语言写的,它也含有“天国女仆”的形象。
在这篇书简中,巴哈欧拉暗示了自己的荣耀地位,断言自己的圣容之光已射在人们的身上,说祂的天启的倾释极其巨大,会使心灵纯洁的人惊讶不已。祂谴责同伴中背信者的乖张与盲目。祂指的是米尔扎·叶海亚及其同伙。他们背叛了上帝的信仰,给巴哈欧拉带来了许多悲伤和痛苦。
《阿兹-巴格-伊拉希》(Az-Bágh-i-Iláhí)是一首在巴哈欧拉宣示前不久启示的颂歌。这是祂最欢乐的颂歌之一,是以高雅的文体创作而成。每一个波斯文诗行之后,接着一行阿拉伯文诗行,两者相揉和创造出一种优美醉人的丰富韵律。它的主题是上帝的应许之日来临。但是,在没有英译文的情况下要传述它的内容实属不易。
巴哈欧拉在每一行诗中都提到了自己,赞颂了自己的品性。祂显露了自己崇高地位的光辉,除了其他称号之外,祂还称自己是全人类之主、真理之阳、所有时代的应许者、天堂青年、使人苏醒者、真理之灵的本质。这首诗歌对巴哈欧拉的光辉地位、使命之特性及其天启的倾释进行了充分的描述。
这首优美的颂歌吟唱起来能产生一种狂喜与欢乐的气氛。它动人心魄,唤起灵魂深处的敬畏与兴奋。难怪巴哈欧拉在巴格达的陪伴信徒在聚会中唱着这首歌,不知不觉中会被带到属灵的世界,完全忘却了尘世与所有的世人。
《哈利赫!哈利赫!呀比沙拉特》(Halih-Halih-Yá-Bishárat),是这段时期巴哈欧拉用波斯文启示的另外一首颂歌,它的内容跟《阿兹-巴格-伊拉希》非常相似。
纳比勒在未刊的撰述中记录了一次聚会的故事。这次聚会是在巴哈欧拉宣示前的一个晚上,在巴格达巴哈欧拉的家中举行的。他认为那次聚会是生平最难以忘怀的聚会之一。
那天晚上安排了一次美妙的宴会。时年十八岁的阿博都-巴哈作东宴客。祂朝气蓬勃、光彩照人的个性,给这次聚会平添了光彩。巴格达和卡尔巴拉的一些信徒出席这次宴会,其中的著名人物有哈吉·赛义德·贾瓦德-卡尔巴拉伊、谢赫·苏丹、萨耶。
他们在用餐之后开始吟诵巴哈欧拉的书简。气氛很快就进入了深沉的灵性状态。他们心中充满了圣爱,灵魂受到了新时代之光的启迪。这样,在大家吟唱《阿兹-巴格-伊拉希》时,它的奥秘就清楚地显现出来,从而揭示了巴哈欧拉显示其神圣身份的时刻即将到来。他们中每一位诚挚的人都感受到了狂喜和欢乐,气氛因兴奋和狂喜而活跃非常。
在这首颂歌的吟唱中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巴哈欧拉在一行诗中谴责了同伴中的不忠之徒。在唱这一句的时候,信徒们都看着赛义德·穆罕默德-伊斯法哈尼。虽然他感到很尴尬,但为了消除大家的疑心,他还是起身表演了一段狂欢的舞蹈。对此,一些人感到很好笑,一些人感到很惊讶。
然后,房门在没有预警的情况下打开了,巴哈欧拉庄重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小玻璃瓶玫瑰香水。祂向他们说“阿拉胡阿克巴尔”[316],叫他们不要起身或中断聚会。祂说自已感受到这次聚会的崇高纯洁,所以特地前来给他们涂抹玫瑰香水。[317]祂到房间里每个人的面前,慷慨地膏抹一番,然后就离开了。
[316]字面意思是“上帝最伟大”。巴布的信徒们用这句话互相致意。
[317]当时,主人为客人涂抹玫瑰香水是一种殷勤的行为。
这就是那晚最高潮、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当晚没有一个人能入睡,大家都陶醉在祂的临在之美酒中。纳比勒写道:“世人之眼还从未见过那样的夜晚。”
第十三章 朋友与敌人
第十三章 朋友与敌人
哈吉·赛义德·贾瓦德-卡尔巴拉伊
巴哈欧拉的劲敌
在巴格达的巴哈欧拉陪伴信徒中,哈吉·赛义德·贾瓦德-卡尔巴拉伊对巴哈伊信仰的贡献引人注目。他是纳比勒在前述故事中特别提到的著名人物之一,我们在前面几章中也提到过他几次。
他是赛义德·卡齐姆-拉什提的著名门徒之一,在年青的时候见过伊斯兰教谢赫派的创始人,也就是有名的谢赫·艾哈迈德-艾哈萨伊。他以学识、虔诚与正直而著称。他缄默而温和,庄重而有亲和力。
哈吉·赛义德·贾瓦德是巴布启示期的早期信徒之一。他在童年时在巴布宣示很多年以前就认识了巴布。他被巴布的卓越品质所吸引。多年以后,他到了布什尔,在巴布与他舅舅经商的楼里住了将近六个月。他对巴布很着迷,多次拜见过祂。但是,他从未想到伊斯兰教的应许者会是神职人员或学者之外的人。
巴哈伊信仰的著名学者米尔扎·阿布-法德勒,对哈吉·赛义德·贾瓦德口述的在卡尔巴拉接受巴布信仰的情况进行了记述。贾瓦德激动地回忆道:
那是1844年,穆拉·阿里-巴斯塔米从设拉子回到卡尔巴拉,他带来巴布[318]临在的消息,宣称自己同其他信徒已拜谒过祂。这消息迅速传开了,在敬重他的品德和虔诚的神职人员中引起极大的兴奋。
[318]字面意思是“门”,祂被认为是联系忠信者与应许者的中间人。伊斯兰教什叶派的信徒熟知这一称号。
然而,穆拉·阿里只提到巴布的称号,拒绝透露祂的身份。他常常说:“巴布出现了,我们中有人已拜谒过祂,但祂禁止我们现在提及祂的姓名,透露祂的身份,或者祂的家庭情况。不过,祂的圣使信息将很快蜚声国外,祂的名字也会透露给大家。”
这一消息在巴格达引起轰动。巴布的出现成为所有聚会上讨论的主题。许多人都在猜测祂的身份,但没有人料到米尔扎·阿里-穆罕默德会是巴布。任何人都没有想到这种可能性,因为祂只是一位青年,是一位职业商人。人们毫无例外地认为,上帝的知识之门巴布,会从有学问的人而不是从商业和技艺阶层中产生。特别是谢赫派的信徒,他们认为祂会是赛义德·卡齐姆的一位主要门徒。
一天,我将穆拉·阿里邀到家中……我们谈了这件奇妙的事。尽管我们之间有爱与友谊的牢固关系,我还是无法从他那里得到识别巴布其人的任何线索。最后,我感到绝望了。我开玩笑地扭住他的手臂,使劲将他朝墙上一推……我将他摁在那儿,要求他透露那位奇人的名字。但是,穆拉·阿里冷静地提醒我,他被禁止这样做……在这一过程中,穆拉·阿里很可能是由于疏忽大意而提到,自己受命收集巴布写给卡尔巴拉人的所有信件,并将它们送回设拉子。
听到这句话,我突然就联想到了米尔扎·阿里-穆罕默德。虽然这似乎很不可能,但我在思索是否就是祂。于是,我冲进自己的房间,取出祂写给我的一些信。穆拉·阿里一看到巴布的印章,就突然哭起来。我也激动地哭泣起来。穆拉·阿里在抽泣中不断地恳求道:“我没有提到过祂的名字。请不要把祂的名字告诉任何人……”
此后不久,巴布在麦加宣布了祂的身份,消息传遍了整个穆斯林世界,而祂的身份也就公开了。[319]
[319]《马萨比-希达亚特》(Maábí-i-Hidáyat)第2卷,第489-491页。
这次会晤后不久,哈吉·赛义德·贾瓦德到设拉子拜谒巴布。这一次是作为虔诚的信徒去的。在卡尔巴拉,他将自己的一生献给了服务圣道的事业。1851年,正是在这座城市里,他第一次见到了巴哈欧拉。他立刻认识到了巴哈欧拉的伟大,但是,一段时间之后,他才觉察到祂的荣耀身份。
下面是他口述的他与巴哈欧拉的第一次会面:
……我在卡尔巴拉得到巴哈欧拉到来的消息。哈吉·赛义德·穆罕默德-伊斯法哈尼[320],第一个告诉我这个消息。
[320]巴哈天启的“敌基督者”。
在拜见祂之前,我想他是一位贵族青年,达官贵人之子,而不是知识渊博、充满智慧的人。我同一些朋友一起去见巴哈欧拉。习惯上,我的朋友们不会在我之前进入房间,于是我就第一个走进去,在那次聚会中占据了上座。
在我们互相致意之后,巴哈欧拉问在场的人,作为已故的赛义德[321]的门徒,他们通常在聚会时都讨论些什么问题。他们是否讨论当前人们讨论的宗教话题?如果上帝要将自己显示给人类,收回旧的教义与思想观点,启示一套新的教义,翻开神圣知识新的一页,那么他们会怎么办?他们的立场会怎样?
[321]赛义德卡齐姆-拉什提。
巴哈欧拉这样讲了一阵子。不久,我就意识到虽然我们是有学问的人,却身处无知的深渊中;而祂这位我们以为的贵胄之裔的青年,却屹立于理解力与智慧的最高峰。
此后,每当我来到祂的尊前,总是绝对谦恭地坐在下方聆听祂的教诲,克制住自己不要讲话。我总是专心听祂讲话,以便从祂的知识与理解中获益。然而,我的态度常令我的朋友哈吉·赛义德·穆罕默德感到生气。有一次,他责备我说:“既然所有的人都认定吉纳卜-巴哈与我们的能力相同,为什么你要默不做声地坐着,对祂显得这么谦卑?”
我请求朋友不要生气。我说我既没有给祂指定一种特别的身份,也没有认为祂是我们中的一员(上帝所禁)。我认为祂是无与伦比的,独一无二的。[322]
[322]《马萨比-希达亚特》第2卷,第504-506页。
1852年初,巴哈欧拉从卡尔巴拉回到故乡,几个月之后被关押在德黑兰的西亚查尔地牢。后来巴哈欧拉从地牢被流放到伊拉克的时候,哈吉·赛义德·贾瓦德在卡尔巴拉。巴哈欧拉旅居伊拉克的十年中,哈吉·赛义德·贾瓦德是祂忠实的陪伴者。他在巴哈欧拉宣示之前就真诚地认知了祂的地位。
在巴哈欧拉流放阿德里安堡之后,哈吉·赛义德·贾瓦德去了波斯,在波斯的许多地方居住,为巴哈伊信仰进行卓有成效的服务。他一直是忠诚而坚定的信徒,1882年左右在克尔曼逝世。
正当巴哈欧拉在巴格达的陪伴信徒们沐浴在祂的临在之阳中,巴哈伊信仰的时运开始好转的时候,一场针对信仰创立者的敌对活动展开了。以狡猾狠毒的谢赫·阿卜杜勒-侯赛因为首的乌里玛们,在诡计多端的波斯驻巴格达总领事米尔扎·布祖尔格汗的强力支持下所策划的阴谋奏效了。
他们在诽谤与指控巴哈欧拉的信件中肆意歪曲祂的圣道。残暴的纳赛尔丁沙阿受到了这些信件的影响。波斯的外交大臣米尔扎·赛义德汗,惊讶于巴哈欧拉面对强敌的那份坚定与勇敢。然而,他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来消除沙阿的疑惧,而是毫无异议地执行沙阿的命令。沙阿命令波斯驻君士坦丁堡大使哈吉·米尔扎·侯赛因汗(马希尔-道莱),劝说奥斯曼政府将巴哈欧拉从巴格达迁走,主要理由是祂住在离波斯边界这么近的城市,会对波斯人产生有害的影响。一封特别急件被从德黑兰发到了君士坦丁堡,这封急件敦促大使会见土耳其苏丹的首相阿里帕夏和外交大臣福阿德帕夏,与他们讨论整个形势并从苏丹那里获得将巴哈欧拉赶出巴格达的命令。
在这封急件中,米尔扎·赛义德汗指责巴比社团是一个被误导的可恶教派。他宣称由于政府和君主本人的一致努力,这个教派的根基已被铲除。他指出必须消灭这个教派的每一个成员,对于将巴哈欧拉从西亚查尔监狱释放而深感遗憾。他将此归结于当时的政府缺乏远见。他指责巴哈欧拉是祸根,笼络和误导无知者和软弱者。对于巴哈欧拉在巴格达日益上升的威望和愿为祂舍命的信徒日益增加而深表关切。为了使收信人感受到他的恐惧,他引用了下面这句著名的阿拉伯诗句:“在灰烬之下我看见了火光,它只差一点点就要熊熊燃烧起来。”
在这封急件中,他还进一步谈到,这两个伊斯兰国家在平等的基础上、在有关共同利益的所有重大问题方面,所结成的热诚关系和相互的良好意图。然后,他说沙阿命他派特使将这封急件送到君士坦丁堡,并指示波斯大使马上将信件呈交苏丹的首相和外交大臣,向他们提出两个解决办法。波斯政府喜欢的解决办法是引渡,由巴格达省省长纳米格帕夏(Námiq Páshá)将巴哈欧拉和祂的一些信徒交给克尔曼沙阿的波斯当局。这样,波斯政府就能将他们拘押在适当的地方,防止他们传教。如果这一建议不能为苏丹所接受,米尔扎·赛义德汗提出另一个替代办法:将巴哈欧拉从巴格达转移到奥斯曼领土的偏僻之地,将祂限制在一个远离波斯边界的地方。
为了增强这封信的说服力,米尔扎·赛义德汗随信附上了波斯驻巴格达总领事米尔扎·布祖尔格汗通过克尔曼沙阿的地方长官给沙阿的原信。给沙阿的原信充满了有关巴哈欧拉的吓人的报告、谎言和虚假的陈述。但是,苏丹时常听到有关巴哈欧拉的卓越品质和特质的报告。他对这些报告印象非常深刻,所以,他断然拒绝波斯政府引渡巴哈欧拉的要求。相反,他通过阿里帕夏请巴哈欧拉作为奥斯曼政府的客人到君士坦丁堡来。他命令骑兵护卫队随行保护祂。
这时,巴格达的信徒们还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正享受着亲近巴哈欧拉的快乐。
第十四章 《圣航者书简》
这一时期的其他书简
第十四章 《圣航者书简》
1863年的诺鲁孜节[323],巴哈欧拉在巴格达郊外一处叫做迈兹拉埃-瓦什沙什的田野里架起了帐篷。这个地方是由祂忠实的弟弟米尔扎·穆萨租用的。巴哈欧拉和一些陪伴信徒一起庆祝这个节日,他们也住在户外的帐篷里。每年初春天气和暖之时外出郊游,是一件极惬意的事。巴哈欧拉一直喜欢大自然和美景,喜欢呆在乡下。
[323]波斯人在春分(通常在3月21日)庆祝新年的古老节日。巴哈伊历法以诺鲁孜节开始,它是巴哈伊的宗教节日之一。1863年的春分出现在3月21日日落之后,所以在22日庆祝诺鲁孜节。
在诺鲁孜节的第五天,巴哈欧拉启示了《圣航者书简》(Tablet of Holy Mariner)。文书米尔扎·阿迦从祂的帐篷里出来,把信徒们召集在他身边朗诵了这篇感伤的书简。虽然在旅居巴格达的最后一年里,巴哈欧拉几次暗示试炼与磨难即将来临,但是,祂的同伴们先前还是没有体会到像今天这样忧伤。
纳比勒当时在场,他记述道:
《圣航者书简》被朗诵的时候,听众的心中涌起了悲伤之海……每个人都明白巴格达时期即将结束,新时期就要开始了。书简一诵读完,巴哈欧拉就吩咐将帐篷收起来,命令所有陪伴都回城去。在撤帐篷的时候,祂说:“这些帐篷好比尘世的装饰品,一经展示就到了收纳的时候。”人们听到祂的这些话,知道这些帐篷再也不会搭设在这里了。[324]
[324]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47页。
他说这边帐篷还没有收好,巴格达省省长纳米格帕夏的使者就到了,使者交给巴哈欧拉一封信,邀请祂到省府去与省长面谈。巴哈欧拉接受了邀请,但是不希望在省府拜访政府官员。祂建议第二天在该城的某个清真寺里会面。
纳米格帕夏同前任一样钦佩巴哈欧拉,深知祂的天赋知识和崇高地位。他对巴哈欧拉敬重到这种程度,以至三个月中他无法传达奥斯曼政府迁徙巴哈欧拉到君士坦丁堡的决定。在第五次接到首相关于将巴哈欧拉请到首都的命令之后,纳米格帕夏才很不情愿地采取必要的步骤通知巴哈欧拉。他耻于在这个时刻面对面地会见巴哈欧拉,于是派他的代表阿明·埃芬迪去清真寺传达了讯息。几周以后,纳米格帕夏到巴哈欧拉所在的里兹万花园拜会,向这个他认为是那个时代的明灯之一的人表示了敬意。
《圣航者书简》有两部分:一部分是用阿拉伯文写的,另一部分是用波斯文写的。到目前为止,只有阿拉伯文部分被译成英文出版。
这篇书简的主题是圣约及背弃圣约之人的故事。它的主旨不仅适用于巴哈欧拉的时代,而且切合阿博都-巴哈和守基·埃芬迪的使命期,甚至还适合于现在。关于这篇书简,阿博都-巴哈说道:“习读《圣航者书简》,你将认知真理,深思神圣美尊[325]预见的未来事件。让明悟者警惕。”[326]
[325]巴哈欧拉。
[326]英国版巴哈伊祷文,阿博都-巴哈的这番话是那篇书简的前言。中译文出自澳门新纪元国际出版社2014年《巴哈伊祷文》修订版第202页。
阿博都-巴哈不但在自己的使命期要求信徒学习这篇书简,那时巴哈欧拉的圣约遭到圣约破坏者的背弃;而且在去世前再次要求信徒们学习它。因为阿博都-巴哈非常清楚,信徒中的少数人会破坏圣约,起来反对圣护守基·埃芬迪。
《圣航者书简》是用象征性的语言启示的。要理解它,须先理解巴哈欧拉著作中所珍藏的灵性真理,深思祂的话语。虽然巴哈欧拉在这篇书简中所使用的寓意性词语具有很多意义,但祂仍然明白无误地预示了即将发生的事件,传达了圣约的某些内容。
下面是从阿拉伯语原文译出的《圣航者书简》。
祂是宽仁者,备受仰爱者!
圣航者啊!吩咐祢的不朽方舟,出现于上天众灵之前,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以祂至为奇妙者的圣名,让方舟下至亘古之海,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以至高者上帝的圣名,让天使之灵进来。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为方舟解缆起锚,航行于荣耀之海,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那方舟里的乘客,或许能到达永恒天国的临近之所。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达到神圣的海滨、殷红汪洋之岸边之后,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吩咐乘客出来,达到这飘渺无形的站点,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于此站点,主在那不朽之树上从其圣美的火焰中显现;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于此站点,祂圣道之化身清除了自我和情欲;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于此站点,摩西的荣耀及其永恒天军围绕四周;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于此站点,上帝之手臂伸开祂博大胸怀;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于此站点,即使向乘客宣布全部神圣属性,那圣道的方舟仍然静止不动。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圣航者啊!将我在神秘幕后对祢的教诲,向方舟里的乘客们传达吧。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或许他们就不会在那神圣的雪白之地滞留,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而会展开灵性之双翼,飞升到主所提升的地位,那地位远远超越下界的赞美。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他们将穿越太空,犹如受宠之鸟在永恒重聚的王国飞行;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愿他们知晓光明圣海隐藏的奥秘。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他们超越了尘世的限度,到达了神圣大同的境界,那上天导引之中心。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他们渴望升入主命定的境界,这境界高于他们本身所处位置。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届时,那燃烧的流星将赶走他们,让他们离开祂驻跸之王国。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他们听到的宏伟圣音,是从荣耀顶峰的不可见之阁发出的: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守护天使啊,让他们返回自己下界的住所,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因为他们计议飞向的天宇,连天鸽之翼也从未达到。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幻想之舟戛然而止,连那理智的头脑也难领略。”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天女从其神圣闺房向外瞭望,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向上天众灵扬眉示意,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她的容光洒满天地,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她的美丽光芒照耀尘世,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一切生灵都在其人间坟墓里颤栗。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她发出的呼唤,亘古以来闻所未闻。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她这样宣告:“以主为证!如果心中没有尊贵荣耀的阿拉伯青年爱之芬芳,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便决不能登上荣耀的至高天堂。”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她因而召唤女仆中的一位少女,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下令道:“从永恒大厦降入太空,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查看隐藏于他们内心深处的秘密。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因为邪恶之手的作为,那位神圣青年被迫隐藏于光明之帐,假如你嗅到祂圣袍的馨香,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便在内心大呼一声,天堂的所有居民,那些永恒财富的化身,都会理解、倾听;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天堂居民都会战战兢兢走下永恒圣庭,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亲吻他们的手脚,因为他们飞上了忠信高峰;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或许可从他们的圣袍里,嗅到挚爱者的清香。”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于是,这位受钟爱的少女容光焕发,光耀天庭,就像那神圣青年的容光,高照着祂世间的庙堂。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她带着这照亮天国及其住民的光耀下降,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她款款移步,让神圣壮丽土地上的一切充满馨香。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当她到达那个地方,便在创造界正中心升至巅峰,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要无始无终地嗅闻他们的芬芳。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她未能在这些人身上找到渴望之物,实际上这不过是祂奇妙的传说。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她于是嚎啕恸哭,又回到其至高大厦的驻地。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然后以其甜蜜之口,悄悄吐露一句秘言,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并在上天众灵和不朽天女中高呼: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以主为证!在这些无所事事的索求者身上,我找不到丝毫忠诚的迹象!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以主为证!在流放之地,在恶人手上,那神圣青年孤独绝望。”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她接着在内心发出哀嚎,连上天众灵都颤栗、哭喊。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她跌倒在地,溘然而逝。她似乎已蒙呼召,奉命归向祂,那天国的召唤者。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荣耀归于祂——祂在至高天堂的中心,以爱之精华造生了她!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天女们从各自的闺房跑出,她们的面容,连至高天堂之居民都不曾凝视。
荣耀归于我主,那至高者!她们围聚在她的周围,只见她已倒落尘世。
荣耀归于我主,那至高者!她们看到她的境况,才明白那神圣青年所讲的遭遇。她们扯下头纱,撕碎衣袍,扇打脸颊,顿失快乐。她们号啕大泣……这真是神秘的大难之一。
荣耀归于我主,那至高者![327]
[327]英国版《巴哈伊祷文》第51-57页。参见澳门新纪元国际出版社2014年版第202-209页。
在这篇书简中,巴哈欧拉自称为“圣航者”,将信徒称为“方舟”里的人。在祂的著作中,“方舟”一词常常象征圣道和圣约。方舟里的人是安全的,他们朝着灵魂得救的彼岸航行,获得了神圣的灵光。
在这篇书简的开始几段中,巴哈欧拉暗示祂的天启是无比伟大的,“在那不朽之树上从其圣美的火焰中显现”,“摩西的荣耀及其永恒天军围绕四周”。祂作证在西奈与摩西交谈的祂现在向人们显现了,信徒们——“方舟里的乘客们”、“天使之灵”——只要净化自己的心灵,就能“到达永恒天国的临近之所”。
为了理解这篇书简的意义,我们必须记住上帝之日随着巴哈欧拉的到来已来临,人类得到了祂的信仰中最珍贵的礼物。
在祂的著作中,有许多地方提到祂的天启很伟大。下面仅从祂的书简中摘录几段:[328]
[328]引文分别出自守基埃芬迪的《神圣正义的降临》第65、67、65、64、65、66页。
“一切创造背后的目的是,显示最壮丽、最神圣的日子,在祂的经书和经文中被称为上帝之日的日子,所有先知,所有上帝的选民,所有圣人都希望能亲眼看到的这个日子。”“古人所言说记载之事的至高的本质和最完美的表述,已通过这一最有说服力的天启,从拥有一切的、永在的上帝的意旨之天被降赐下来。”
“凭着上帝的公正!上帝已在某些日子考验了祂的全体使者与先知、祂庄严与神圣避难所的看守以及上天仙阁与荣耀圣堂居民的心。”“如果将这个时代的伟大性充分显示出来,每个人就会渴望分享它的伟大荣耀,哪怕只是片刻——都愿意为之无数次地舍弃生命,更何况这尘世及其短暂的财富!”
“我以自身的正直为誓!这圣道是伟大的,无限伟大的!这个日子是伟大的,令人难以置信地伟大!”“每一位先知都宣告过这一时日的到来,每一位圣使都因渴望它而备受折磨。这一天启一经披露,所有的受造物都喊道:‘尘世归于上帝——至尊者、至伟者!’”
“认真听着!无人已理解这圣道之根。在这个时代,每个人必须以上帝之眼来明察,以上帝之耳来倾听。任何人都永远无法了解我,除非他们用我自己的眼睛注视我。过去的显圣者中的任何人,除了在规定的程度之内,都没有完全理解这个天启的性质。”
“本时代确然伟大!所有经书圣典皆喻其为上帝之日,此其伟大之明证。上帝的诸先知及诸神圣使者之灵魂皆渴求此非凡时代。世间各族人民亦盼望能身逢其时。”
“在这个时代里,人类的耳朵已荣幸地听到的东西,是与上帝交谈的祂(摩西)在西奈山上所听到的,是真主之友(穆罕默德)在被提升归依真主时所听到的,是上帝之灵(耶稣)在升天归向救苦救难的和自存的祂时所听到的。”
出生在这个时代,成为这些恩典的接受者,这是上帝给予人的最大恩惠。但是,这种恩惠也附带着巨大的责任。因为信徒一旦认知了显圣者,就有义务忠实地服从祂的诫命。如果他的忠诚和奉献不是全心全意的和无条件的,他就不能算是对圣约坚定不移。虔诚信徒的命运和他所能达到的境界,取决于他对圣道的诚挚和忠实程度。
一个人在认知了巴哈欧拉并确信祂的神圣地位后,他就进入了“方舟”。巴哈欧拉及其教义的灵性力量,将帮助他前进并加深对圣道的认识。但是,同时他的考验也相应增多起来。因为信徒的信仰要受到多方面的考验。有些人要遭受苦难和迫害,有些人则要经历持续终生的精神战役。但是,如果一个人有信仰,随时准备让自己的意愿完全服从巴哈欧拉的意愿,那么他最终就能获得完全的成功。否则,任何一丝一毫的私心与情欲,对世俗之物的欲望与依恋,都会阻碍他的灵性进步,甚至最终完全掐灭他信仰的火花。
虔诚的信徒在这个时代所能取得的地位是极其崇高的。这是因为巴哈欧拉引入了上帝之日,并将祂的光辉洒满人间。存在界已被祂的启示之海所充满,人类已获得一种新的能力。下面是巴哈欧拉论及虔诚信徒的地位的话:
“巴哈之民啊!生命之河确实已为你们而流淌。你们要以我的名义狂饮,莫管那些不信启示之主上帝的人。我们使你们成为圣道的助手。你们要使这蒙冤者获胜,祂在不义之人的手中备受煎熬。祂一定会帮助每一个帮助祂的人,祂一定会记得每一个念记祂的人。这篇书简为此作证,这书简闪耀着你们的主、最荣耀者、降服万物者的慈爱的光辉。”“愿巴哈之民得福!上帝为我作证!他们是创造物之眼的慰藉。由于有了他们,世界更加美好,永存书简得到润饰。他们是坐在完全独立的方舟中航行的人,始终面向着圣美之启源。他们已达到全能全智的主对他们的期望,他们受到的赐福是多么大啊!借着他们的光,天空得以增辉,接近主的人们脸庞容光焕发。”“以最为荣耀者的圣美所受的悲伤为誓!为虔诚信徒命定的地位是如此崇高,即使将这一地位比针眼还小的荣耀显露给世人,他们都会为渴望得到它而心醉神迷,最终毁掉自己。因此之故,在尘世的生命中,虔诚信徒的眼睛注定不能见到自己地位的全部荣耀。”“如果帷幕被揭起来,显露出那些完全转向上帝并因爱祂而弃世的人的全部荣耀,整个创造界都会被惊呆。”[329]
[329]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64页。
阿博都-巴哈写道:
那些真正认知这一天启的人将要获得的地位,等同于以色列族的先知,这些先知不被认为是“坚忍的”[330]显圣者。[331]
[330]该术语的阿拉伯原文为“Ulu al-‘azm”,英文为“endowed with constancy”,指的是创立新宗教的一类大先知,巴哈伊信仰用“上帝的显示者”呼之。——中文编者注
[331]守基埃芬迪的《巴哈欧拉的天启》,《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11页。
无论谁获得这一地位,都会成为无私、谦卑和服务的化身,都会舍去旧我而活在上帝之中。正如巴哈欧拉在《圣航者书简》中所说的,这样的信徒确实配得上“展开灵性之双翼,飞升到主所提升的地位,那地位远远超越下界的赞美”,“犹如受宠之鸟在永恒重聚的王国飞行”,“知晓光明圣海隐藏的奥秘”。
在祂的陪伴信徒中,有一些人已达到这一崇高的地位。这些人所显示出的信仰、奉献、谦卑和超脱,是以前启示期的人很少经历过的。
另一些人谒见了巴哈欧拉,分享了祂的神圣知识。但他们因为自负与野心而未能获得在显圣者面前必要的恭顺、谦卑和顺从的品质,他们嫉妒祂的威信和权力日益上升,渴望占有与祂相同的地位。
人被创造是为了热爱和崇拜上帝,认识并服从祂的显示者。人的最大成就是达到服务的境界,培育灵性的品质。但是,有些人虽然认识了显圣者,却起来反对祂,千方百计将自己提升到祂的地位。这样的行为激怒了上帝,给人类造成破坏。例如,违背巴布的圣约,反对巴哈欧拉的人就属于这种人;违背巴哈欧拉的圣约,反对圣约中心阿博都-巴哈的人也是这种人。
针对这些人,巴哈欧拉在《圣航者书简》中写道: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他们渴望升入主命定的境界,这境界高于他们本身所处位置。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届时,那燃烧的流星将赶走他们,让他们离开祂驻跸之王国。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他们听到的宏伟圣音,是从荣耀顶峰的不可见之阁发出的: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守护天使啊,让他们返回自己下界的住所,
荣耀归于我主,那无量荣耀者!“因为他们计议飞向的天宇,连天鸽之翼也从未达到……”
巴哈欧拉的这些话第一次清楚地表明:会将反对圣道之中心、违背祂的圣约的人从巴哈之民中驱赶出来。
“白炽流星”象征巴哈欧拉保卫圣道的强大工具——祂的圣约。在巴哈欧拉的时代,只有祂本人才有权开除圣约的破坏者。后来,这一权力被移交给了作为圣约中心的阿博都-巴哈和作为圣护的守基·埃芬迪。现在,如果有人违背了圣约,圣地的圣辅们[332]可以做出开除他的决定,决定须经过世界正义院的批准。
[332]《阿博都-巴哈的遗嘱》规定圣辅的职责主要是保护和传播巴哈伊信仰。现在活着的那些圣辅是由圣护守基埃芬迪任命的。
在宗教史上,从来没有显圣者创立这种方法,借此清除背弃圣约的人和社团内反对圣道中心的人。这是巴哈欧拉天启独一无二的特征。通过这种办法,可以时时去除圣道里的杂质,正如人体中有专门的器官,从血液中清除有毒物质,不时将它们排出去一样。同样,圣道也有一些机构被设立起来,从而将社团里的有害分子净化掉。
在《圣航者书简》被启示的时候,巴哈欧拉的不忠的异母弟弟米尔扎·叶海亚、赛义德·穆罕默德-伊斯法哈尼和其他少数几个人仍然混在信徒中。尽管他们有种种不端的行为,仍被看作是巴比社团的一部分。巴哈欧拉在这篇书简中预示了他们的命运。正如我们在下卷中将会详细看到的那样,这些人几年之后被逐出了至大圣名的社团,上帝的新生信仰在清除了这些污染后继续朝气蓬勃地发展壮大。
在每个启示期,都有一些人背弃上帝的圣约,不忠于显圣者。在以前的宗教中,他们分裂了上帝的宗教,建立了宗派。但是,在这个启示期里,在作为过去所有宗教和周期之顶点的启示期里,虽然社团内部有许多人起来反对圣道之中心,但是他们的分裂图谋从来没有得逞。巴哈欧拉在一篇书简中说:这个时代的圣道非常伟大,同样,与之对立的力量也非常强大;不忠不信者对它的攻击非常猛烈。巴布和巴哈欧拉圣约的破坏者,竭尽全力破坏圣道大厦的基础;然而,尽管他们齐心协力,还是未能破坏它的团结统一。这是圣道独一无二的特征之一,要归功于永保巴哈伊信仰统一的巴哈欧拉的圣约。
背弃巴哈欧拉圣约的人,都被从巴哈伊社团中开除了。刚从树上砍下的病枝看似生气勃勃,但最终会在孤立中死去。今天的圣约叛徒也是一样。他们攻击巴哈伊信仰,初看起来把圣道队伍弄得一团糟。但是,由于被从圣道之树砍落,他们最终都消亡了。今天,他们只空有名字存世,影响力早已荡然无存。
《圣航者书简》中的“天国女仆”是一种比喻。在巴哈欧拉的著作中,“天国女仆”指祂自己或上帝的一种属性,有时候是拟人化的“至大圣灵”。在这篇书简中,祂自称“隐藏于光明之帐”的“尊贵荣耀”青年,祂“在恶人手上……孤独绝望。”
这篇书简饱含着珍贵的知识宝石,隐藏着圣道的许多真理。要发现它们,须加深对巴哈伊信仰的认识,对祂的话语进行沉思默想。
《圣航者书简》的波斯文部分,在内容上与阿拉伯文部分大体相同。此外,它还包含了巴哈欧拉对信徒的劝谕。例如,祂力劝信徒不要用祂的临在之恩典来交换天地间的东西,除祂之外不要亲近任何人。祂提醒道:心灵是最受仰爱者的座位,警惕陌生人进入心灵。祂号召他们从私心与情欲的墓穴中奋起而出,告诫他们要做忠信之人;即使不能达到超脱与圣洁的崇高顶点,至少也应努力做到真诚,尽力使自己的行为忠实地反映自己的内心。
真诚与忠信是真信徒的特征。最令显圣者心痛的折磨,是被声称信从祂的人背叛。即使是肉体的折磨和殉道这样的其他苦难,都不可能对祂造成那样深的伤害。
巴哈欧拉的同伴们意识到祂会遭受《圣航者书简》里预示的苦难,所以在起初聆听这篇书简时才会感到极其焦虑不安。果然,在这篇书简被启示的第二天,苏丹决定将巴哈欧拉召到君士坦丁堡的悲讯传来了;这个讯息对于伊拉克每一个热爱祂的男人、妇女和儿童都是一个极其沉重的打击。那天晚上,祂的同伴们伤心欲绝,没有人能吃得下睡得着。有些人发誓如果不能陪同流放毋宁一死。然而,巴哈欧拉用圣言的力量和爱的温暖,终于使他们平静了下来。于是,他们愿意放弃自己的意愿而服从祂。
令巴格达当局吃惊的是,巴哈欧拉没有对政府邀请祂去君士坦丁堡的决定提出异议。实际上,巴哈欧拉在清真寺收到的阿里帕夏的信措辞谦恭有礼,巴格达省省长表示愿意向首相转达祂希望传达的任何信息,包括谢绝邀请。但是,巴哈欧拉接受了邀请,只要求让祂的家人和许多同伴陪同祂,并让他有一个月的时间为旅行做准备。
在此期间,巴哈欧拉特别关爱那些要留下来的信徒,让他们为以后独处的日子做好准备。祂希望他们能用自己的生活印证正直的品性与崇尚的目标、信仰与灵性的光芒。在这段时间里,祂亲笔为包括孩童在内的每一个人启示了一篇书简。在这些书简中,祂常常暗示米尔扎·叶海亚将来会叛变,料想圣道内会出现最严重的危机,敦促信徒们在受考验与磨难的日子里要坚定不移。
在祂启示于巴格达的这一短暂时日的很多书简中,我们只谈其中的两篇——《布勒布勒-菲拉格书简》(Lawḥ-i-Bulbulu’l-Firáq)和《苏拉-图拉》(Súratu’lláh)。
《布勒布勒-菲拉格书简》是写给全体信徒的。祂在这篇书简中,提醒自己所爱的人们团聚之期已结束,天堂之夜莺已飞离一个树枝,就要飞到另一个枝上筑巢。祂叱责煽动叛逆的人在真理之阳最灿烂光辉之际转向“黑夜之鸟”[333]。巴哈欧拉在这篇书简中的话语是温柔体贴的,所以,信徒们在吟诵书简时,对于与祂的分离感到激动不安、满怀悲伤。
[333]暗指米尔扎叶海亚及其同伙。
《苏拉-图拉》是为信徒穆罕默德-阿里启示的。在这篇书简中,祂谈到《巴扬经》之民[334],叱责那些无视祂或对祂有恶意的人。祂针对他们的态度,提醒他们,如果以为祂启示圣言是犯罪,那么祂不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人。因为在祂之前启示圣言的正是巴布。更早期的还有穆罕默德、耶稣和摩西。这些圣人都受到了圣灵的推动和支持。
[334]巴布的信徒。
这篇书简向《巴扬经》之民揭示了巴哈欧拉的伟大身份。祂断定祂在整个创造界是盖世无双的,是全能统治者。祂肯定背离祂的人事实上就是背离了上帝,否认祂的圣道的人就是否认了过去所有的先知。
巴哈欧拉劝告这篇书简的接收者远离那些可疑之人,弃绝尘世而专心凝视祂的天启的光辉。祂保证这样的行为将使他飞升到接近上帝的界域,使他具有无论怎样伟大的博学者都无法与之相比的知识、理解力和智慧。在这篇书简中,巴哈欧拉再次述及巴比教徒里不忠之徒的敌意,谈到了他们与祂作对。
第十五章 米尔扎·叶海亚与赛义德·穆罕默德-伊斯法哈尼
第十五章 米尔扎·叶海亚与赛义德·穆罕默德-伊斯法哈尼
在巴哈欧拉启示于巴格达和苏莱曼尼亚的许多书简中,对米尔扎·叶海亚的不忠及教唆者赛义德·穆罕默德都有所暗示。米尔扎·叶海亚在信徒队伍内部制造的危机在阿德里安堡将达到顶峰,导致巴哈欧拉的信徒和米尔扎·叶海亚的信徒之间的关系完全破裂。不过,在那段时期之前,由于巴哈欧拉对巴格达的巴比社团的影响力无处不在,米尔扎·叶海亚未能举起反叛的旗帜。在旅居巴格达期间,米尔扎·叶海亚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躲藏和隐居中度过。他借着伪装到了巴格达,在十年后以同样的方式离开巴格达。
米尔扎·叶海亚借着乔装易服在马赞达兰省和吉兰省的许多地方生活了差不多两年时间。在巴哈欧拉从西亚查尔监狱获释的时候,米尔扎·叶海亚到了克尔曼沙阿。在那里,米尔扎·叶海亚没有被人认出来。他给制作寿衣的商人阿卜杜拉-加兹维尼卖货。
在1853年初冬到克尔曼沙阿之前,巴哈欧拉在去往巴格达的途中经过了许多城镇。与米尔扎·叶海亚截然不同的是,巴哈欧拉尽管受到沙阿的鄙视和贫困的煎熬,却显示出如此伟大的品性,所以,一路上受到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士的探望和尊敬。在克尔曼沙阿,王子伊马德-道莱写了一封信给祂,为没有受到祂的召见而表示失望。
但是,在克尔曼沙阿的米尔扎·叶海亚不敢联系巴哈欧拉。在同父异母的兄弟米尔扎·穆萨去看他时,他非常担心自己的身份会暴露。这就是他的状况。最后,他鼓足勇气去见巴哈欧拉,表示愿意去巴格达,在那儿经商,在靠近巴哈欧拉住处的一所房屋里隐居。他接受了巴哈欧拉的一小笔钱,买了几大包棉花,在阿拉伯长袍的伪装下去了巴格达。
他到巴格达后不久就出现在了巴哈欧拉的住宅外。米尔扎·穆萨应声去开门,不过起初并没有认出他,因为他穿得像个托钵僧,肩上挎着一个卡什库勒[335]。他在那儿呆了几天,但要求大家不要把他到来的消息和身份泄露给巴格达的任何人。之后,他在该城的阿拉伯人住区找到住处并搬了进去,没有波斯人住在那里。他白天拒绝见任何人。傍晚天黑以后,他常去巴哈欧拉的住宅同米尔扎·穆萨见面,在夜深人静后回到自己的住处。
[335]化缘的钵子。
在此期间,他雇用了一个名叫阿布-卡西姆的波斯商人,充当自己与巴格达信徒之间的联系人。因为他在名义上是巴比教的领袖,这时,他便用阿布-卡西姆作中间人,开始向信徒们散布他的错误思想。
叶海亚在巴格达的初期,赛义德·穆罕默德-伊斯法哈尼开始与之建立联系。赛义德·穆罕默德后来成为巴哈天启的“敌基督者”。他在巴布宣示后不久就接受了巴布的信仰。大约在巴布殉道一年之后,巴哈欧拉到卡尔巴拉的时候,他正在该城。那一次,巴布的一些信徒,一些谢赫派的人——他们都是卡尔巴拉的学者,他们都认识到了巴哈欧拉身上伟大而非凡的品质,因而在言语和态度上表现出对祂的无限热爱和钦佩。但是,赛义德·穆罕默德从一开始就妒忌巴哈欧拉。别人对巴哈欧拉的崇敬之情,只会将他心里的敌意与嫉妒之火煽旺。
1853年,巴哈欧拉第二次到达巴格达时,赛义德·穆罕默德不可能看不到祂威严地处理巴比社团事务。在巴哈欧拉到来之前,巴布的信徒处于困惑与群龙无首的状态。巴哈欧拉给他们注入了新的活力,给了他们勇气,使他们团聚在一起。
巴哈欧拉带来的这一精神转变,使得赛义德·穆罕默德更加妒忌和憎恶巴哈欧拉。作为无耻的阴谋家,他发现米尔扎·叶海亚是个心甘情愿的工具,他知道可以利用叶海亚来反对巴哈欧拉。他们勾结起来,在信徒中挑拨离间,误传巴哈欧拉的话语,歪曲祂的圣道,使圣道开始走下坡路。这时,巴哈欧拉出走库尔德斯坦山区。
巴哈欧拉离开巴格达期间,波斯的纳杰法巴德的一位信徒殉道的消息传到了巴格达。这引起米尔扎·叶海亚的恐慌。他以为德黑兰当局可能在寻找他,打听他的下落并在巴格达将他逮捕。这些想法迫使他改换了住处。他在米尔扎·阿里-大不里士的帮助下买了一批鞋子,扮成犹太人去了巴士拉。他在那儿生活了一段时间,经营鞋子生意。后来,他买了一批丝绸带回巴格达。在这儿,他将头饰由帽子换成头巾,化名哈吉·阿里-拉斯·富鲁什[336]开始新的生意。
[336]意为丝绸商。
米尔扎·叶海亚的懦弱正与他那永远玷污圣道历史的丑行相配。在巴哈欧拉出走库尔德斯坦山区期间,米尔扎·叶海亚做了一件让巴布蒙羞的丑事,他娶了巴布的第二个妻子[337],一个月之后,又把她嫁给了赛义德·穆罕默德。巴哈欧拉得知此事后感到无限的悲伤。在一篇书简中,祂断言整个创造界都为这种背弃而哭泣。在《致狼子书》中,祂这样谈到这件事:
[337]在19世纪,波斯的生活方式与西方现在的生活方式迥然不同。穆斯林国家的社会和宗教环境几乎要求男人(尤其是名人)娶不止一个妻子。巴布在伊斯法罕的六个月中,娶了第二个妻子法蒂玛。她是伊斯法罕的一位巴比穆拉拉杰卜-阿里-加希尔的妹妹。
想想元点所受的耻辱吧。思忖一下所发生的事吧。在几个人在旷野里长久寻觅祂之后,祂结束了在荒野和山区里为期两年的隐居生活回到巴格达。这时,拉什特人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来看望祂,当着一大群人的面,讲到有人做了玷辱巴布名誉的事,这事确已使全世界沉浸在悲痛之中。伟大的上帝啊!人们怎么能容忍这种最令人痛心的出卖行径。简而言之,我们恳求上帝帮助做这种事的人悔改,并回到祂的身边。祂确实是救助者,全智者。[338]
[338]巴哈欧拉的《致狼子书》第176-177页。
另一个给巴哈欧拉带来无法形容的痛苦和悲伤的事,是米尔扎·叶海亚下令谋杀了许多著名的巴布的信徒。其中最著名的是来自霍伊的很有才华的米尔扎·阿萨杜拉,他由巴布取别名为代扬——“给予报偿者”或“审判员”。他被巴布称为“上帝的信任宝库”和“祂的知识宝库”。巴布保证他将是第三个崇信“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人。
巴哈欧拉在库尔德斯坦时,住在阿塞拜疆的代扬给米尔扎·叶海亚写了一封信。他在信中提出了一些问题。他得到的回答幼稚、牛头不对马嘴。这足以使他确信叶海亚无知而且缺乏灵性品质。据说,代扬在这次通信之后陷入沉思冥想之中,竟然自称是“上帝将昭示天下者”。
然而,巴哈欧拉在《巴迪经》中驳斥了这种说法。祂肯定代扬没有提出过这样的要求。祂谈到代扬写过并散发了一些祷文,祂本人也收到过其中的一份。但是,其中没有任何违反巴布教义和圣约的东西。相反,代扬的话语足以证明他的谦卑和苦行服务的精神,足以证明他对上帝的信仰和对显圣者的忠诚。巴哈欧拉说米尔扎·叶海亚看到这些祷文后,嫉恨并决心除掉代扬。
代扬还写过一封信来揭露米尔扎·叶海亚的无知,驳斥后者声称是巴布继任者的说法,并且引用巴布圣典中的许多段落来支持自己的论点。米尔扎·叶海亚对这封信感到大为光火,写了一本题为《穆斯泰吉兹(惊醒梦中人)》的书予以作答。在这本书中,叶海亚对代扬和代扬的密友和仰慕者、信徒赛义德·易卜拉欣进行了严厉的指责。叶海亚对他们的行为进行谴责,斥责代扬是“灾难之父”,易卜拉欣是“罪恶之父”,用恶言秽语号召巴比们干掉他们。
同时,叶海亚明确命令仆人米尔扎·穆罕默德-马赞达拉尼去阿塞拜疆杀死代扬。然而,米尔扎·穆罕默德到阿塞拜疆后发现代扬去了巴格达。
代扬一到巴格达就受到许多巴比教徒的敌视,这都是因为米尔扎·叶海亚大放厥词的结果。代扬的生命受到了威胁,形势变得非常严峻。有一天,从早晨到傍晚,巴哈欧拉将所有有关的人逐个叫到祂的宅第申斥,明确命令他们停止这一罪行。
两天之后,代扬荣幸地到巴哈欧拉的宅第拜见。在那里,他见证了巴布对他的诺言——他将崇信“上帝将昭示天下者”——应验了。他认出了巴哈欧拉的身份,承认了祂的圣道并拜倒在祂的脚下。
代扬在获得这一荣耀之后的几天,在巴格达被前面提及的米尔扎·穆罕默德-马赞达拉尼谋杀了。这一悲剧性事件给巴哈欧拉的心灵和信徒们带来极大的悲痛。那一天,一阵狂风横扫过巴格达,厚厚的一层尘土被卷起来遮蔽了天日。黑暗笼罩了该城,惊恐之下人们都躲避在家中。
代扬被谋杀后,米尔扎·叶海亚将注意力转到其他钦佩代扬的人身上。叶海亚命令将他们也杀掉,其中包括巴布的堂弟米尔扎·阿里-阿克巴尔。他也被上述那个仆人所杀。
巴哈欧拉在《致狼子书》中,提及米尔扎·叶海亚的继承人哈吉·米尔扎·哈迪-道拉塔巴迪时谈到那个事件:
巴布曾对蒙冤受难的代扬说:“你将通过‘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话认识到自身的价值。”巴布称他为崇信“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第三位使徒,祂曾说:“你这位崇信‘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第三位使徒啊!”祂又说:“然而,如系天意,‘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话将使你出名。”按照元点[339]——愿除祂之外的所有人为祂牺牲——的说法,代扬是“唯一真神——无限荣耀者啊——的信任宝库”和“祂知识之珠的宝库”,然而他们却使他这么惨烈地殉道,以致上天众灵也为之哭泣悲叹。正是向他,巴布传授、托付了隐秘的、保留的知识,祂说:“被命名为代扬的你啊!这是一种隐秘的、保留的知识。我们已将它托付给你,将它作为上帝所赐的荣耀给予你,因为你的心灵之眼非常清澈。你将会理解它的价值,珍视它的优点。上帝确实已将隐秘的保留的知识赐给了《巴扬经》的元点。在这一天启之前,上帝还没有降赐过此类的知识。它在上帝——荣耀归于祂——眼中比任何其他知识都更珍贵。祂确实已使它成为自己的证据,正如祂使这些经文成为祂的证据一样。”这位受迫害的“上帝知识的宝库”,连同元点——愿上帝的荣耀及慈悲降临于他——的亲属米尔扎·阿里-阿克巴尔和阿布-卡西姆-卡希以及其他几个人,他们都在米尔扎·叶海亚的命令下被处死了……
[339]巴布。
至于代扬——愿上帝的荣耀及其慈悲降临于他——他如元点的圣笔所启示的那样来到了我们的面前。我们祈求上帝帮助迷悟者转向祂,使背离者重新回归祂,使否认祂的人承认这一圣道。这圣道一经出现,一切受造物就高喊道:“那位隐藏在知识宝库里,由至高圣笔写在经书、经典、书卷和书简中的人到来了!”[340]
[340]巴哈欧拉的《致狼子书》第174-177页。
巴哈欧拉即将去君士坦丁堡的消息使米尔扎·叶海亚感到惊恐。巴哈欧拉劝他到波斯去散播巴布的圣典。但是,他对圣道不感兴趣,他主要关心的是如何保护自己。他也不认为波斯是一个安全之地,因为该国的政教两界决心根除圣道和巴比。
起初,他一门心思总想逃到印度或阿比西尼亚去。但他后来改变了主意,打着另一个算盘求见巴哈欧拉。他打算在巴格达附近的胡维达尔的一座花园里住下来,这座花园属于巴哈欧拉的一位阿拉伯忠徒谢赫·苏丹[341]。他特别请求巴哈欧拉指示谢赫·苏丹为他建一个茅屋,他要在里面离群索居。巴哈欧拉答应了他的请求,于是谢赫·苏丹开始为他修建小屋。然而,不久米尔扎·叶海亚还是感到不安全。他回到巴哈欧拉那里,抱怨所选的地方不是理想的藏身之地,他宁愿在巴哈欧拉走之前去摩苏尔。他清楚地表示不想陪伴巴哈欧拉一行人,因为担心当局在他们离开巴格达后背信弃义:要么将他们交给波斯当局,要么在路上杀死他们。
[341]请参见本卷边码第67页及脚注。
最后他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他派了长相与自己相近的哈吉·穆罕默德-卡齐姆去政府部门为他办理了护照。这件事办妥了,护照上是他的新化名米尔扎·阿里-克尔曼沙希。米尔扎·叶海亚经过乔装易名之后与一个阿拉伯仆人一起从巴格达去了摩苏尔。
对此,巴哈欧拉在《致狼子书》中写道:
我们特别安排了一些人搜集元点[342]的著作。之后,我们要求米尔扎·叶海亚和米尔扎·瓦哈卜-霍拉萨尼(通常叫做米尔扎·贾瓦德)在某个地点会面。遵照我们的指示,他们将元点的著作都抄了两份。我向上帝发誓!由于我这蒙冤者一直应酬不断,还没有时间看过那些书,也没有以外在之眼凝视过那些抄本。这些圣典在我们离开前是在这两人手中的。米尔扎·叶海亚同意保管它们,将它们带到波斯去分发。我这位蒙冤者应奥斯曼政府的大臣们的要求前往该国的首都。我们到达摩苏尔后,发现米尔扎·叶海亚已先于我们等在了摩苏尔。简言之,他将书籍和抄本留在巴格达,自己来到君士坦丁堡与这些仆人们会合。现在,上帝为这些涉及这位蒙冤者的事情作证,因为在我们付出艰苦的努力之后,他却抛弃了那些圣典而加入了流放者之列。这位蒙冤者长时期沉浸在无限的悲伤之中,直到我们采取了只有上帝才知道的一些措施。我们将这些圣典送到了另一个地方和另一个国家。因为在伊拉克,每月必须仔细检查一下所有的文件,以免它们受到破损与腐坏。然而,上帝将它们保存下来,将它们送到祂预定的地方。祂确实是保护者,救助者。
[342]巴布。
无论我这蒙冤者走到哪里,米尔扎·叶海亚都会跟着。对此你自己就是见证,并且确知我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然而,伊斯法罕的那个赛义德[343]鬼鬼祟祟地操纵他,他们做下骇人的坏事。你可以向政府官员打听关于米尔扎·叶海亚在那里的所作所为。[344]
[343]赛义德穆罕默德-伊斯法哈尼。
[344]巴哈欧拉的《致狼子书》第167-168页。
阿博都-巴哈提到赛义德·穆罕默德-伊斯法哈尼在陪伴巴哈欧拉去君士坦丁堡的人之列,赛义德·穆罕默德-伊斯法哈尼常常谴责米尔扎·叶海亚及其行为。然而,赛义德·穆罕默德-伊斯法哈尼显然是口是心非。
在巴哈欧拉一行到摩苏尔附近之后,赛义德·穆罕默德告诉阿博都-巴哈自己刚才在这个地域看见了米尔扎·叶海亚,不知道是否应该把叶海亚带过来。阿博都-巴哈告诉我们,米尔扎·叶海亚现身后,看见周围有一些陌生人,就假装不认识巴哈欧拉和随行人。他自称哈吉·阿里,称自己刚从麦加回来。此后,他就跟随我们一起旅行。白天他不同任何人交往,只是晚上同巴哈欧拉的陪伴信徒们会合,独自在一个帐篷里休息。
在去君士坦丁堡的路上,米尔扎·叶海亚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的。他在途中唯一的知己是赛义德·穆罕默德,后者后来被巴哈欧拉从自己的陪伴信徒中除名了。正是在阿德里安堡,这个赛义德与米尔扎·叶海亚公开勾结起来,我们将会在以后的几卷中看到,他们一起制造了圣道历史上一场空前的危机。
米尔扎·叶海亚虚妄无知的一个最有力证据就他的著述。他从八岁起就由巴哈欧拉抚养,从十多岁起自然地知道了圣道的一些事。他在少年时代用了相当的时间学习巴布的圣典。巴哈欧拉在一篇书简中说:米尔扎·叶海亚的学习是鹦鹉学舌式的。因此,他对圣道的理解很肤浅。巴哈欧拉的许多信徒可以为此作证。有洞察力的人在跟他接触过之后,都会因为他的无知、肤浅而感到大失所望。
由于巴布的提名,米尔扎·叶海亚在巴布殉道后成为吸引着信徒们的中心人物,所有的信徒都急切地要见他。谢赫·萨勒曼就是其中之一。在他多次求见之后,叶海亚同意在巴格达附近的一个小山顶上会见他。在他们的整个谈话中,米尔扎·叶海亚谈的都是些琐碎的小事。谢赫·萨勒曼是一个有敏锐洞察力的人,他在米尔扎·叶海亚身上找不出任何伟大的迹象。像其他许多巴比信徒一样,他很快认识到作为巴比社团的领袖而声名远播的米尔扎·叶海亚不过是名义上的领袖,其本人缺乏领袖的一切品质与灵性。
有一段时间,巴哈欧拉曾要求米尔扎·叶海亚抄写巴布的圣作。他用了四年的时间做这件事,结果,他学会了模仿巴布的书写风格。后来,当他背叛巴哈欧拉时,他运用这一技巧写了一些段落,这些段落在语气和笔迹上都与巴布相类似。在他散发的这些所谓的书简中,他加入了有关他在巴比教中的地位的很多虚假的说法。许多时候,他还败坏巴布的圣典,在其中掺入他作为巴布继任者的一些言论。
米尔扎·叶海亚的大部分文章都是由长串拙劣而无意义的词语组成的,这些词语构成一些荒谬的句子。仅仅是撇一眼其中的任何一句,读者就可以看出这个野心勃勃的人是多么无知、无能和盲目。他一生都在锲而不舍地拼命追求领导地位和权力。
第十六章 巴哈欧拉在里兹万花园宣示
第十六章 巴哈欧拉在里兹万花园宣示
祂对巴格达人的影响
里兹万节
《苏拉-赛布尔》
里兹万节的意义
巴哈欧拉的三点重要声明
巴布预言应验
离开里兹万花园
巴哈欧拉与米尔扎·叶海亚之间的对比就是光明与黑暗的对比。的确,上帝的显示者远高于人类,怎能将“万善之源”与起来反对祂的人相提并论呢?不仅在灵性意义上是这样的,显圣者的外表也具有天赋的权力和权威。这一点在巴哈欧拉身上尤其明显,祂的天启达到了过去所有天启的顶点。
巴哈欧拉在公共场合显示出的令人敬畏的威严,以及祂无论是对朋友还是对敌人说话时所表现出的那种权威,即使是祂最顽固的敌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些事实。阿博都-巴哈谈到从前的先知受到迫害者的嘲笑和戏弄。他们嘲笑摩西口吃;他们奚落基督,因为他们认为祂没有父亲;在穆罕默德的时代,野蛮的阿拉伯人嘲笑穆罕默德没有子嗣!
巴哈欧拉则不同,祂慑服一切的荣耀使每个在祂尊前的人都自感卑下。甚至祂的敌人在接触祂本人时也变得谦卑。祂在德黑兰的西亚查尔地牢戴着锁链脚镣时,狱吏也慑服于祂的伟大气质。当祂被从狱中带到首相面前时,主宰场面的不是后者而是巴哈欧拉;是祂在威严地讲话,叱责首相目光短浅,能力低下。在君士坦丁堡、阿德里安堡和阿卡,祂的政教两界的敌人在目睹祂的灵性力量后同样感到茫然无措。
在巴哈欧拉到巴格达之前,该城的巴布信徒不敢在公共场所相互交往,因为他们害怕受到迫害。巴比信仰被视为异端邪说,信徒们如果公开自己的信仰会有性命之虞。然而,巴哈欧拉到巴格达后不久就决定在公共场所露面。祂常常到巴格达的街头和集市去,频繁出入一些咖啡馆。虽然祂是众所周知的新生的巴比教的主要人物,但是,巴格达人还是为天性慈爱高贵的祂所倾倒,他们中有许多人成为祂的仰慕者。
祂那来自于上帝的威严,使圣道的敌人也会变得谦卑。我们只举一个例子。在旅居巴格达的初期,有一次,巴哈欧拉在几位信徒的陪同下路过阿里·沙阿王子——齐卢苏丹[345]——的庄园。在那里,祂无意中听到王子家的下人诽谤巴比信仰。巴哈欧拉立即走回去,严厉斥责他们的行为,认为他们应该受到主人的惩罚。祂还叫那帮人提醒王子,无论是他父亲纳赛尔丁沙阿的君主威仪与权势,还是沙阿所施加的一切迫害,都没有给巴布的信徒造成任何影响,也未能摧折他们的精神。王子的反对就更没有什么影响了。祂的话语如此有力,傲慢的王子惩罚了下人,还派他的儿子舒贾-道莱去向巴哈欧拉致歉。
[345]不是纳赛尔丁沙阿的长子马苏德米尔扎王子,他也叫做齐卢苏丹,他被巴哈欧拉斥为“地狱之树”。
这位上帝的至高显示者,在长达八年的时间里自由自在地生活在巴格达的居民中间。祂在他们中漫步,与他们坐在一起,向他们倾注自己的关爱和恩惠。虽然祂没有向他们透露自己的身份,然而,各界的很多人士都被祂的个人气质所吸引,他们渴望谒见祂,倾听祂的话语,或者当祂漫步街头或在底格里斯河畔踱着步子沉思的时候,能瞥见祂一眼也好。
在此期间,许多波斯的巴比与巴哈欧拉建立了联系,其中的一些人成为祂的圣道的伟大英雄。在我们已经提到的那些人之外还有一对兄弟,他们属于巴哈欧拉最著名的使徒之列,他们有幸被祂的圣笔称为“殉道者之王”和“殉道者之受钟爱者”。
人们对巴哈欧拉的爱戴和景仰,在祂离开巴格达的“至伟之宅”的那一天得到了充分的展现。那时,朋友和敌人都清楚了祂的威严与伟大。祂即将前往君士坦丁堡的消息已迅速在巴格达及附近城镇的居民中传开了,大批的人希望前来谒见祂,最后一次向祂表示敬意。但是,祂的住处显然太小了,接待不了这么多人。巴格达城的一位贵族纳吉卜帕夏听说此事之后,立即将他的花园别墅——纳吉比耶腾出来供巴哈欧拉使用。这座被信徒们称为里兹万的美丽花园位于巴格达的郊区,在巴哈欧拉住宅的河对面。
在诺鲁孜节后的第三十一天,即1863年4月22日[346]的下午,巴哈欧拉搬到这座花园住了十二天。在第一天,祂向同伴们宣示了祂的使命[347]。巴哈伊将这十二天作为里兹万节来庆祝。
[346]诺鲁孜节(3月21日)后的第三十一天通常是在4月21日。有时春分出现在日落之后,那么就在3月22日庆祝诺鲁孜节,正像1863年那样。
[347]这是阿博都-巴哈于1916年4月29日在巴吉的一次谈话中所说的。请参见《里萨利-阿亚姆-提西》第330页。
巴哈欧拉搬迁的时候,引起巴格达罕见的大骚动。各界人士,无论男女、贫富、老幼、文人学者、王公贵族、政府官员、商贾、贩夫走卒,尤其是祂的信徒们,挤满祂的门前过道和通往河边的街道及屋顶。他们都悲哀哭泣,因为十年来给他们爱的温暖和精神光辉的人,为他们提供避难所和指引的人就要离开了。
巴哈欧拉现身在住宅的庭院后,悲伤、忧郁的陪伴信徒们在祂的脚下拜伏下来。祂所钟爱的人们哭泣着,悲叹着。祂站在他们中间安慰了好一会,答应将在花园中接见他们每一个人。巴哈欧拉在一篇书简中谈到,当祂朝门口走去的时候,一个年仅几岁的小孩[348]从人群中朝祂跑来,紧拽着祂的长袍用稚嫩的童音请求祂不要离开。在这样一种感伤的气氛中,孩子的这一举动又一次触动了人们悲伤的心弦。
[348]这个孩子是阿迦阿里,他是哈吉米尔扎卡迈勒丁-纳拉吉(在本卷边码第56页提到他)的儿子。
而宅院外面的悲泣场景同样壮观悲戚,这些人并不是祂的信徒。他们挤满了街道,每个人都想尽量靠近祂。有些人跪倒在祂的脚边,其他人等着祂讲几句话,还有一些人满足于触摸祂的手,瞥一瞥祂的脸庞。一位波斯贵妇虽然不是信徒,却挤出人群以献祭的姿势将自己的孩子放在巴哈欧拉的脚边。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路一直到了河岸边。
在过河之前,巴哈欧拉向聚在身边的同伴们讲道:
我的同伴们啊!现在,你们看到朋友与陌生人挤满了屋顶、街道和市场,他们的眼中流淌着春雨般的泪水。在这种情形中,我就要离开了,我将巴格达城托给你们看护。当心毋使你们的行为举止减弱该城居民心中燃烧的爱火。[349]
[349]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49页。
然后,巴哈欧拉由三个儿子——阿博都-巴哈、米尔扎·迈赫迪(至纯圣枝)、穆罕默德-阿里——陪同渡河。当时,他们三人的年龄分别为十八岁、十四岁和十岁。同行的还有祂的文书米尔扎·阿迦。其他人可能随行,或在花园中给祂搭帐篷,为祂的到来做准备,或随侍祂,这些人的身份不详。
在这位荣耀之王进入花园的时候,从清真寺传来了做晌礼的召唤,穆安津[350]念唱“阿拉乌-阿克拜尔”(真主最伟大)的声音回荡在花园中。在那里,巴哈欧拉显得极其高兴,威仪万千地走在花木成行的路径上。飘香的玫瑰和夜莺的鸣唱,营造出一种美好而令人陶醉的气氛。
[350]穆安津(Muezzin):宣礼员,召唤穆斯林做礼拜的人。
巴哈欧拉的陪伴信徒们,早些时候就知道祂要宣布自己的身份。他们有这种意识不仅是因为祂在旅居巴格达的最后几个月里有很多评论和暗示,而且也因为祂在行为举止方面有显著的变化。另一个迹象也清楚无误地表明这一时刻即临,这就是祂在离开巴格达住宅的当天戴了一种叫“塔杰”(高毡帽)的很特别的头饰。祂在整个圣使生涯中都戴着这种头饰。
阿博都-巴哈记述了巴哈欧拉到花园后向在场的陪伴信徒宣布身份,以及极其喜悦地宣布开始庆祝里兹万节的情景。[351]
[351]参见本卷边码第260页的脚注。
信徒们在闻听宣示后顿时不再悲伤,而是感到兴高采烈起来。虽然巴哈欧拉知道自己即将被流放边地,知道有很多的痛苦和磨难在等着自己和信徒们;然而,祂还是通过这一历史性的宣示将所有的悲伤变成了极大的欢乐,在里兹万花园里度过了自己使命生涯中最快乐的时光。祂在一篇书简中称里兹万节的第一天为“最幸福的日子”,号召信徒们在纪念这一天时要“极其喜悦地欢庆”。[352]
[352]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54页。
我们不清楚巴哈欧拉是以什么方式宣示使命的,也不知道听到祂宣示的是哪些人。然而,有一件事情是清楚的。在旅居伊拉克的十年中,尽管祂曾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暗示,而且认为自己在书简中所启示的就是上帝的话语,但是,祂从来没有自称是“上帝将昭示天下者”。正是在里兹万花园,在祂宣示的过程中,祂毫不含糊地宣布自己是巴布宣告要来临的人,是巴布为之牺牲自己且与信徒立约的人。这一天是巴哈欧拉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这天祂整日忙于重要的事务,其中最重要的是宣示使命——祂使命生涯中最重大的事件。
上帝的显示者不同于凡人的一点是,后者在遭受苦难或面临难以克服的障碍时很容易被压垮。在这种境遇下,即使是具有非凡才干的人也会显露出软弱和无力。他们的才智一次只能处理一个问题,在做出决定时常常求助于专家和顾问。
显圣者却不是这样的。首先,祂独立行事,没有人能帮助祂。祂的灵魂不受人类世界的局限,在遇到很多同时出现的问题时,祂的心智不会被压垮。在灾难中,即使最有能力的人在压力之下也会屈服,然而,祂却能做到泰然自若,将注意力集中到既定目标上。这是上帝的显示者的显著特征之一。在《笃信经》中,巴哈欧拉曾引用伊斯兰教的名言来解释这一点:“此事无碍祂行彼事。”[353]例如,当巴哈欧拉宣示身份时,祂身边的信徒们都欣喜若狂。他们的思绪一定只是集中在历史性的宣示上。但是,巴哈欧拉却将注意力转到十年前的事情,转向了在波斯法尔斯省的小镇内里兹的巴布信徒们的英勇之举和自我牺牲的精神。
[353]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43页(英国版),第67页(美国版),中译本第33页。
巴哈欧拉由此启示了《苏拉-赛布尔》(Súriy-i-Ṣabr,又称《忍耐书简》、《阿尤布书简》、《约伯书简》)。这篇书简的长度约有《笃信经》的四分之一。这篇阿拉伯文书简是为纪念内里兹人哈吉·穆罕默德-塔基而启示的,巴哈欧拉称赞他是“阿尤布”(约伯)。
哈吉·穆罕默德-塔基是一位富裕而有文化教养的人。当地的人非常尊敬他,非常信任他;他们常常把积蓄存在他那里,用他的收据而不是钱彼此做交易。1850年瓦希德到达内里兹后,唤起了一阵意义深远的灵性骚动。许多虔诚的人都深受影响,他们聚拢在瓦希德的周围,接受了巴布的信仰。[354]在这些人中最杰出的便是哈吉·穆罕默德-塔基,他自愿提供钱财供在这个地区宣传圣道之用。
[354]关于瓦希德,请参见本卷附录第三部分。
内里兹行政长官扎因-阿比丁汗,对该镇市民热烈欢迎瓦希德感到担忧;更是震怒于大批人在几天之内就加入了巴比教。他决定立即采取行动,命令军队消灭刚刚形成的巴比社团,杀死其领导人。很快就发生了大骚乱,巴比们被迫躲进城外的一座古堡里躲避。哈杰赫古堡的捍卫者们,尽管人数比敌人少得多并且缺乏训练,他们的英勇战斗却使得敌人惊恐地溃逃。
扎因-阿比丁汗在意识到武装干预无效之后,转而采用奸诈的欺骗手段。他狡猾地发出和平呼吁,给古堡的捍卫者送去一封书信,邀请瓦希德和其他领导人来军营见他,许诺要调查了解巴布圣道的真相,结束一切流血冲突。为了欺骗这些单纯正直的人,他和同谋们在一本《古兰经》上盖上印章,将它与书信一起送上以为诚实守信的证明。瓦希德知道他们的阴谋诡计,但他为了尊重《古兰经》还是从古堡去了敌营。在那里,起初他受到了隆重的接待。他斥责了当局的暴行和对真理视而不见的态度,号召他们了解并接受新诞生的圣教。他的话非常有说服力,长官与他手下的人被他的有力的论理弄得不知所措。行政长官知道他知识渊博、信仰诚笃,担心自己的人会转而忠心于瓦希德。在三天之内,通过狡诈的欺骗手段,行政长官将巴布信徒诱出了古堡。古堡英勇的捍卫者被骗入了埋伏圈,大部分人遭到军队的大屠杀。瓦希德被羞辱致死,尸体在鼓钹声中被拖过内里兹街市,男男女女的群氓围着他的尸身狂舞狂欢。
瓦希德的殉道给圣教增添了不灭的光辉。他的生平故事装点了圣道的史册,他所树立的榜样将世代指引和鼓舞着无数的后人。他的学识是盖世无双的,他的信仰坚定不移,他的公开演讲发人深思,他对圣道的捍卫十分英勇,他对巴布的爱无与伦比。
在《苏拉-赛布尔》中,巴哈欧拉描述了瓦希德对圣道的传扬以及内里兹走向动乱的情况。祂较详细地记述了致使信徒被监禁的事由,对他们的英勇行为、自我牺牲和最终的殉道进行了赞扬。祂描述了幸存者——主要是妇孺——所遭受的痛苦和折磨,他们被迫随同被高举在长矛上的殉道者的头颅前往设拉子,列队走过该城的街道和集市。[355]祂严厉地谴责了施暴者,警告他们不要得意忘形,而要畏惧全能上帝的震怒。在来世,上帝将因他们对祂所钟爱的人的暴行而受到公正地惩罚。
[355]参见本卷边码第77页脚注。
在第一次动乱之后的第三年,内里兹的信徒们又遭受了一次更为残酷的大屠杀。纳比勒简略地记录了此次屠杀的相关情况:
我不打算记录标志此次事件结束的大屠杀的所有情况。我想请读者参阅米尔扎·沙菲-内里兹在单独的一本小册子里所作的生动而详细的描述。其中,他准确而有说服力地谈到此次感人事件的一切详细情况。只提及下述这一点就足够了。多达一百八十名巴布的勇敢信徒殉教,同样多的人受伤。虽然他们因伤致残,却受命前往德黑兰。经过路途的艰辛,他们中只有二十八个人活着到了首都。在这二十八个人中,十五人在到达当天被带到绞刑架受死。其余的人被投入监狱而被迫遭受两年最骇人听闻的种种暴行。虽然最终获释,但他们中许多人死在回家的路上,因为长期残酷的囚禁生活的磨难已使他们精疲力竭了。
他们的大批信徒同伴由塔哈马斯卜-米尔扎下令在设拉子遭杀害。两百颗受害者的头颅被挑在刺刀上,由迫害者凯旋般地带到法尔斯省的一个名叫阿巴代的村子。他们正打算将它们带往德黑兰时,一位王室信使命令他们放弃计划。于是,他们决定将这些头颅埋在该村。
至于六百名妇女,她们中一半人在内里兹被释放,其余的人被迫两人合骑一匹没有鞍的马并被带到设拉子,在那里遭受严酷折磨之后听天由命。许多人死在去设拉子的路上。许多人在恢复自由之前就因被迫忍受的种种磨难而丧生。在描写这些勇敢的男女因自己的信仰而遭受的严重苦难时,连我的笔也吓得畏缩了。她们身受的那种以荒唐残暴为特性的肆无忌惮的野蛮行为,在此次可悲事件的最后阶段达到最无耻的程度。[356]
[356]纳比勒-阿扎姆的《破晓群英传》第471-472页(英国版),第643-645页(美国版)。中译本第457-458页。
伊斯兰教的圣训对应许者出现的迹象多有记述。其中一则圣训预言道:一些信徒的首级会被敌人当做馈赠的礼品。内里兹的两场血腥大屠杀确实是对这一预言的应验。巴哈欧拉在《笃信经》中引用了这则圣训:
正如……《法蒂玛书简》所载:“祂要显出摩西的完满、耶稣的荣辉与约伯的忍耐。祂特选之人在祂的日子里要蒙受屈辱。他们的头颅要像土耳其人和戴莱姆人(Daylamites)的头颅那样被献作礼物。他们要被焚烧杀戮。他们要身陷恐惧,满心惊惶震骇。他们要血染大地。他们的女眷要悲泣哀哭。这些人真确是我的朋友!”[357]
[357]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156页(英国版),第245页(美国版),中译本第121页。
在《苏拉-赛布尔》中,巴哈欧拉以笔墨难喻的词语盛赞瓦希德的地位。巴哈欧拉热情地赞扬他有坚定信仰和远见卓识,断言他一直忠于圣约,肯定他履行了对主的誓言。巴哈欧拉愿他因在这篇书简中被念记而在“上天众灵”[358]中欢喜。这篇书简是如此崇高,过去的神圣经书都从它吸取了精华。
[358]参见本卷边码第81页脚注。
在这篇书简中,巴哈欧拉还对内里兹的信徒进行鼓励和赞扬。祂请他们追忆当初疏忽、无知的日子,之后上帝通过瓦希德赐予他们丰沛的恩惠,使他认知到上帝的显示者,将他们引领到知识的海洋。祂力劝他们珍视这一美妙的礼物,感谢全能者使他们得到恩典,对获赐的崇高地位感到高兴。祂说倘若世人看到这一地位,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舍弃性命来获得它。隐藏这一地位的智慧在于,让人们接受考验,这样,善与恶、正与邪才会分明。巴哈欧拉极其慈爱地鼓励内里兹的信徒们,在生活中显现上帝的品性,从灵魂中清除尘世的糟粕,坚定于信仰,稳健地面对反对。
内里兹的殉道史显示着该镇信徒的献身精神和英雄行为。他们接连几代人周期性地受到冷酷的敌人的严酷迫害。然而,他们却一直忠于圣道,以特有的耐心忍受着落在他们身上的苦难。
有趣的是,瓦希德及其同伴们在圣道上牺牲的时间刚好是在巴布被公开处决前十天。大约六十年后,在1909年的诺鲁孜节,在殉道先知的遗骸要在卡尔迈勒山下葬的时候,内里兹又有十八名信徒遭嗜血成性的谢赫·扎卡里亚[359]的凶残袭击而亡。阿博都-巴哈证实道,安葬巴布遗骸这样的神圣重托是需要献祭的,而这些信徒的殉道就是献祭。祂盛赞内里兹的巴哈伊,称他们因为牺牲而赢得了尊荣。
[359]他带着大批武装人员进占内里兹。除了干其他坏事,他还攻击巴哈伊。不仅他的士兵要搜寻杀戮巴哈伊,他还为每一个巴哈伊的头颅悬赏一百土曼。
在《苏拉-赛布尔》中,巴哈欧拉热情地赞扬了哈吉·穆罕默德-塔基。祂回顾了塔基在内里兹动乱中所起的重要作用:他为瓦希德提供的物质援助,他为守卫古堡花费巨大,他以顺从和自我牺牲的精神经受的种种苦难。在信徒们躲进哈杰赫古堡后,他们的食物和其他必需品都是哈吉·穆罕默德-塔基提供的。没有他的财物援助,巴比们就不可能抵御敌人。哈吉·穆罕默德-塔基从那次围攻中幸存了下来。内里兹的行政长官知道他是巴比教在内里兹得以传播的关键人物之一,于是没收了他的全部财产并将他关押起来,打算将他与包括亚兹德博学的神职人员赛义德·贾法尔——前文提到过——在内的其他几个人一起拷打至死。
前文已述及哈吉·穆罕默德-塔基在狱中的苦难,以及他获释后奔赴巴格达谒见巴哈欧拉的情况。[360]关于他在内里兹大屠杀期间所表现出来的顺从和忍耐的精神,巴哈欧拉说全能者总会帮助为传扬圣道仗义疏财的人,以及在圣道上耐心忍受考验的人。祂说他们在苦难中从不抱怨,而是在主的圣道上欢迎困苦与迫害。[361]
[360]参见本卷边码第139-141页。
[361]哈吉穆罕默德-塔基赶赴巴格达时,有妻子、儿子和女儿相陪。他的儿子穆罕默德-阿里年纪轻轻就在巴格达被杀害了。几年后,他本人也在该城过世。巴哈欧拉参加了他的葬礼以示对他的敬意。哈吉穆罕默德-塔基的妻子因为悲惨地丧子丧夫而感到极度悲伤,这时巴哈欧拉安排了一位好青年艾哈迈德阿里陪她回内里兹,作为她的养子在内里兹生活。
在上帝的造化中隐藏着许多奥秘。其中之一就是苦难的奥秘。人在一生中要经历许多考验和磨难,但常常不能理解其目的。虽然苦难的全部意义在今世无法被充分地理解,但是它对个人的影响是很容易被观察到的。
自然界的大多数物体都会受到外力的影响。铁块如果被搁在一边就是冷的,变得锈迹斑斑。然而,它在打磨之下会发热,表面也变得光亮。再用力打磨,它甚至会变成一件光彩夺目的物件。然而,只有外力才会使铁块内在的特质显现出来。
同样,在人的身上也潜藏着许多优秀的品质和美德。苦难常常有助于人的内在潜能的释放,使迄今为止一直隐藏着的高尚品质显露出来。历史表明许多杰出的人就是在艰难困苦中做出非凡成就的。他们通过不懈的坚持克服了障碍,展现了品格的力量,显露出他们的潜能。而软弱的人则会被困难压垮。显然,苦难显示了一个人的力量、性格和信仰。越是伟大的事业,个人受到的考验就越严峻。在这个启示期,英雄人物从对殉道者的屠戮中涌现出来,他们的生命照亮了圣道的历史,因为他们有勇气和自我牺牲的精神。
在《苏拉-赛布尔》中,巴哈欧拉极为详细地叙述了以色列先知约伯的故事。祂说上帝将先知的斗篷赐给了约伯。约伯非常富有,拥有大片的土地,和妻子家人过着极为奢侈舒适的生活。约伯受上帝之托将人们引向正义与真理,终生都在人们中间履行这一使命,号召人们奉行上帝的圣道。但是,人们忌妒约伯,指责他不真诚,说他忠于上帝仅仅是因为他的财富和资财。
为了让世人看到他的真诚,上帝给他降下了重重的磨难。每天他都有新的灾祸。他先是失去了儿子、财产,他的庄稼被烧了。他后来生了病,身体受到病痛的折磨而且长满了疮疖。他在所有这些灾难中仍然感谢主,以顺从和超脱的精神耐心地忍受困苦。然而,他的苦难并没有就此结束。他被赶出了村子,得不到任何人的帮助。只有他的妻子相信他,尽力减轻他的一些苦痛。最后,他穷困潦倒到几天吃不上饭。
巴哈欧拉宣称约伯是如此耐心、如此顺从神意,他在苦难中对主的感谢和奉献是更多的。最后,上帝在证明了他超脱于尘世的物质财富之后,将约伯失去的财产又赐还给他。他的教义传扬开来,他的话语深入到诚挚者的心中,使他们认识到他的地位。
通过《苏拉-赛布尔》中的故事,巴哈欧拉阐明了耐心这一人类从上帝获赐的一种最重要的美德之一。祂赞扬那些耐心而顺从地忍受艰辛和灾难的信徒们的地位。他们凭借坚韧与忠诚、耐心与长期受苦取得了崇高的地位,以至上天众灵都要想与他们为伴,渴望得到他们的祝福。
巴哈欧拉敦促巴扬之民仿而效之,劝告他们用顺从的斗篷装点自己,要坚信圣道,在逆境中绝不灰心丧气。祂提醒他们尽管上帝按功德的大小酬报每一善行,但是,正如《古兰经》所证实的,从忍耐和长期受苦中所得到的回报是无限多的。[362]
[362]“唯有坚韧的人,得享受完全的、无量的报酬。” (《古兰经》39:10。作者引用的是阿卜杜拉优素福阿里英译本。此处的中译文出自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6年马坚的译本。)
巴哈欧拉说,显圣者在与上帝所立的圣约中被赋予了这些美德。人们应学习祂们的榜样。首先,应该对自己有耐心,学会克制邪情和嗜欲,戒除上帝所禁的行为。其次,要坚韧地承受一生当中的苦难,坚信上帝的圣道。最后,要对教友宽容、忍耐,为了上帝及其宗教而忍受他们可能带给自己的任何折磨。
巴哈欧拉在离开伊拉克前夕启示的这篇书简,对该国的信徒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他们得以为巴哈欧拉早有预示的考验做好了准备,并从书简中获得信心和勇气,从而以顺从和忍耐的精神面对与主的分离。
巴哈欧拉在谈到自己就要离开伊拉克的时候,暗示了米尔扎·叶海亚将来会反叛,警告说“黑夜之鸟”会在日落后会飞上天空。意思是说,在祂离开之后,邪恶的人会在信徒中传播流言蜚语。祂规劝信徒们要捍卫圣道不被分裂,要像高山一样坚定不移。
在这篇书简中,巴哈欧拉拒绝了“最后的宗教”这种人造的信条,解释了“封印先知”[363]的含义,主张“神圣天启接续不断”,声称显圣者会一直由上帝派遣而来直到无终之终。祂进而谴责伊斯兰教的神职人员和学者们盲目,断定他们从来没有获得过真正的知识,也没有发现上帝的圣道的奥秘,而是游荡在自我与邪情的荒野中。巴哈欧拉叱责他们否认巴布的天启并将之处死。巴哈欧拉赞美了巴布的地位,证明巴布显现了上帝的圣美,说巴布不久会得到全人类的承认。
[363]参见本卷边码第66页。
在另一段中,巴哈欧拉对圣道未来的胜利有类似的论述,祂叱责那些拒绝圣道而且还起来反对它的人。祂警告这些人说,他们为拔除圣道所作的一切努力终将失败。祂预言全世界各族人民接受祂的信仰的日子将会到来。
巴哈欧拉在一篇书简说:上帝为自己规定了一项任务,就是帮助那些为祂奋起服务的人。上帝给自己布置特定的任务,这确实令人难以想象。然而,又一个例子就出现在这篇书简中。因为巴哈欧拉肯定,上帝发誓要将全人类聚集在祂的圣道的树荫下。巴哈欧拉说这是一项不可改变的命令。
《苏拉-赛布尔》像巴哈欧拉的其他许多书简一样是蕴藏着知识与智慧的奇妙珍宝的海洋。这篇书简启示于作者刚刚向祂所钟爱的人透露了身份的重要时刻,启示于历代无数先知的希望和梦想得以实现的重要时刻,启示于陪伴信徒们的悲痛变成极乐的重要时刻,所以,它是这个冠绝万代的日子的一座永久的纪念碑。
这篇书简中的一些段落对巴哈欧拉的宣示有所暗示,隐约地揭示了祂在里兹万花园中所显露的荣光。在其中一段文字里,祂召唤自己撕开遮掩祂的圣美的帷幕,使之展现给人们,将自太初之始就尘封着的灵性芳香散播开来,凭借全能者之力显示出自己的荣耀。在另一段文字中,祂谈到自己的苦难,自称是“上帝的显示者”。祂赞美自己宣示的日子、钟点、时刻。祂肯定自己此刻是从巴格达城向整个创造界讲话,使每个人得到上帝为之命定的荣耀。祂断言真理之阳从伊拉克升起了,从这一天起将一切受造物照亮。
巴哈欧拉在许多书简中对神圣、荣耀的里兹万节进行了赞美,这些书简中的大部分还没有被翻译过来。其中有一篇是在祂宣示后若干年启示的,这篇书简已经由守基·埃芬迪译成了英文。下面是这篇书简的摘录:
至尊圣笔啊!神圣之春即将到来,因为最怜悯者之节日正飞速临近。你们须振奋精神,在整个创造界面前颂扬上帝的圣名,赞美祂的荣耀,如此一来,所有造物便能获得新生与活力。开口说话,不可沉寂!因为极乐之阳在我的圣名——那极乐者之地平线上华光四溢。上帝圣名之王国已被饰以你的主——那诸天创造者的圣名之衣。你须用本至大圣名的力量武装自己,在世界各民族面前挺身而起,莫做踌躇观望之辈……
在这个日子里,无形世界呼喊着:“大地啊,你的福分何其大矣!因你已成为你的上帝的脚凳,被钦选为伟大宝座的所在地。”荣耀王国也在高喊着:“愿我的生命为祢而牺牲,因最怜悯者钟爱的祂,以祂圣名之力,已将其最高威权建立于此。无论过往或将来,祂的圣名都已应许给万物。”在这个日子里,每一个充满甜蜜馨香之物,都从我的衣袍上获取芳香,因为我的衣袍把香气散发给整个创造界。在这个日子里,永生的湍流奉最怜悯者的圣意喷涌而出。上天众圣啊,快用你们的心灵畅饮吧!
有言曰:祂正是那不可知者、最隐秘者之显示,唯愿你们觉而察之。祂就是将你们所寻找的珍宝放在你们眼前的那一位。无论过往或将来,祂都是万物的挚爱。愿你们把心灵和希望向祂倾注!……
至爱者已经降临。祂右手握有其圣名封印之美酒,转向祂,且畅饮此酒的人必蒙福佑,他们高喊着:“赞美归于上帝,上帝征象的启示者啊!”以全能者的公义为誓!一切隐秘之物借真理之力均已显露。上帝的一切宠爱都已降临,作为其恩典之标记。永生之水充沛地供给人类,备受仰爱者一杯杯地捧在手里。向前趋近吧,切莫迟疑!虽然每人仅有片刻之机……
巴哈之民啊,当你们想起那极乐之日时,兴高采烈地庆祝吧!在那日子里,亘古常在者之舌,在祂离家前往那圣地时发话了。从那圣地,祂将其圣名那至仁者的光辉洒向整个造物界。上帝是我的见证。我若揭示那圣日的奥秘,除了上帝所保留的,天地万物都将消失沉寂,上帝乃是那全能者,全知者,全智者。
圣言使上帝明证的启示者如痴如醉,致使其圣笔不能继续挥舞。祂以这些话作为本书简的结束:“除我之外别无上帝,我是至高者,至能者,卓绝者,全知者。”[364]
[364]《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4节。中译文出自澳门新纪元国际出版社2014年《巴哈伊祷文》修订版第194-202页。
巴哈欧拉小住里兹万花园的十二天里,有大批的人前来向祂表示敬意,其中有巴格达的名流显贵,学者文人,以及祂的大批崇拜者。至于信徒们,巴哈欧拉每天召来许多陪伴信徒,傍晚时候再把他们打发走。祂只允许没有家庭牵绊的人留下来过夜。这时,他们中的一些人会在祂的帐篷附近值夜。
关于那个历史时刻的欢乐气氛,纳比勒为后人留下了如下的生动描述:
每日黎明时分,园丁在花园的四条甬道摘采玫瑰,然后堆放在祂住的福佑帐篷地面的中间。玫瑰花数量众多,堆成小山,来这里与巴哈欧拉一起饮早茶的教友们围坐四周,彼此都看不到花山另一面的人。每天清晨都有人与巴哈欧拉道别返回城里,这时祂会亲手将这些玫瑰花交给他们,托他们带给城里的阿拉伯与波斯朋友……一天晚间,即月盈后的第九夜,我刚巧成为祂的福佑帐篷的守卫者之一。临近午夜,明月高悬,我看见祂走出帐篷,绕过席地而寝的教友,去花园的玫瑰甬道间散步。此刻,夜莺的歌声响彻夜空,只有在祂身边才能听清祂说什么。祂走着走着,在一条甬道中间停下脚步,说:“看看这些夜莺,它们多么热爱这些玫瑰啊!满怀炽热的激情讴歌自己所爱慕者,从黄昏到黎明,无休无眠,彻夜不停。再看看那些自称无比热爱那敬爱者的如玫瑰般圣美的人,他们又怎么能够安心入睡?!”连续三个夜晚我都看守祂的福佑帐篷。我每次走过巴哈欧拉的床榻,都看到祂是醒着的。而在白天,从黎明到黄昏,我都看到祂一直与来自巴格达的川流不息的拜访者进行交谈,未曾间断。从祂的讲话中,我也丝毫看不出祂强打精神的迹象。”[365]
[365]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53页。中译文出自澳门新纪元国际出版社2014年修订版《显圣双璧》第131页。
阿博都-巴哈在一次谈话[366]中说到,圣道的敌人决心要熄灭这圣道之火,竭尽全力将巴哈欧拉逐出了巴格达。他们并不知道驱逐会给祂的圣道带来胜利。但是,在巴哈欧拉搬进里兹万花园后,他们看到了圣道的伟大,他们对于巴格达市民和名流对祂的敬意和尊崇而感到灰心丧气。阿博都-巴哈补充说,虽然被驱逐通常是令人难过的事,但巴哈欧拉将它变为自己一生中最欢乐的事。里兹万节成为庆祝祂向信徒宣告使命的至大节日。
[366]这次谈话发生在1916年里兹万节第九天,地点是阿卡的巴吉宅邸。
巴哈欧拉在里兹万花园的宣示,可谓是祂十年启示活动的高潮,是祂使命生涯第一阶段的最高峰。在那一天,全能者之手从祂的脸上揭去了“无数重光的面纱”,让人们有机会一睹祂的大能与荣耀,在人们面前翻开了他们在地球上生活的新篇章。巴哈欧拉说在那一天,“宽恕之风吹遍整个创造界”,“所有的受造物都沉浸在纯洁的海洋中”。[367]
[367]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54页。
在前文征引过的那篇书简中,巴哈欧拉这样赞颂里兹万节的荣耀并描述它的意义:
诚然,借由我那不可抵挡、征服一切之威权,我已使所有灵魂消逝。之后,一个新的创造界形成了,作为我赐予人类恩惠之标志。诚然,我是普施者,亘古常在者。[368]
[368]《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4节。中译文出自澳门新纪元国际出版社2014年《巴哈伊祷文》修订版第196页。
在启示于阿德里安堡的一篇书简中,巴哈欧拉谈到这个新的创造界:
你的力量是多么伟大啊!你的威权是多么崇高啊!你的权能是多么强大啊!你的威仪是多么壮观啊!你的气象是多么华贵啊!这华贵的气象经由祂——你的显示者——而为人所知,作为你的洪恩的标志,你将这华贵的气象赋予了祂。我的上帝啊,我作证你最光辉的迹象通过祂而显现,你的恩惠已泽及全世界。如果没有祂,天庭之鸽怎能歌唱?天堂夜莺怎能按照上帝的敕令而啭鸣?
我作证在祂凭你的意旨和目的之力而说出第一个词的时刻,在祂的口舌发出第一声召唤的时刻,全世界即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天地间的万物都深受惊动。一切受造物的实质都被那个词所震动、分裂、离散、打乱、聚合、重组,从而在凡间与天国中显露出新生灵,在无形的王国中显示你的独一性与唯一性的迹象与表征。[369]
[369]《巴哈欧拉祈祷默思录》第178篇。
巴哈欧拉宣示时所释放出的灵性能量,给予人类以新的能力,使每个人——无论是何种族、肤色、文化水平或背景——都能认识到上帝给予这个时代的谕示,都能参与建设一个属于全人类的世界性的神圣文明。
虽然巴哈欧拉的宣示方式不得而知,但在一篇由米尔扎·阿迦手抄的、写给阿迦·穆罕默德-里达的书简中,对巴哈欧拉的一些话进行了解释。这篇书简上说巴哈欧拉在里兹万花园的第一天向信徒们作了三点特别重要的声明。[370]
[370]然而,不清楚这些是否是祂对自己是“上帝将昭示天下者”进行宣示中说的。
第一点是,祂的启示期禁止使用刀剑。[371]在巴布的启示期,信徒们为了自卫而反抗迫害者,而巴哈欧拉明确禁止这样做。祂在许多书简中规劝信徒们要明智而审慎地传道,不要激起狂热敌人的对抗。祂说在向决意铲除圣道根基、伤害信徒的人传道时要特别小心。在祂使命生涯的一段时期中,祂特别告诫信徒要警惕敌人的双手;但是,如果面临殉道,宁可在圣道上献出生命,也不要杀死迫害者。祂在一篇书简中说传播圣道的信徒的喉舌就是最强有力的武器,因为信徒的话语可以揭掉人们心中的无知之幕。信徒们的态度因为这些忠告与劝诫很快就发生了急剧的变化,他们将刀剑等武器放下来并决心不再使用它们。在巴哈欧拉和阿博都-巴哈的使命期中,大批的巴哈伊在波斯殉道而没有诉诸暴力。[372]他们自愿献出了生命,许多人在殉道的时刻用鲜血宣告了上帝在这个时代的圣道的真理。
[371]这是指任何种类的武器。
[372]一定不要将这种态度与和平主义相混淆。和平主义不符合巴哈伊教义。实际上,巴哈欧拉提倡在国际上使用武力以阻止侵略者之手。祂对世界上的君王和统治者们写道:“……如果你们当中任何一国对他国发动战争,你们大家应该一起反对它,因为这显然是唯一公正的。”(《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19节)
然而,这不是说巴哈欧拉的信徒要坐以待毙,不捍卫自己的生命。这个启示期最重要的教义之一就是正义,信徒们使用各种合法手段保护自己不受敌人的杀戮。而在巴哈欧拉和阿博都-巴哈的时代,巴哈伊几乎很难阻止压迫者之手,因为当权者常常支持或参与压迫者们令人发指的罪行。现在,世界上大多数国家都已经有了人权意识,巴哈伊国际社团会在巴哈伊因为宗教信仰而受到迫害时诉诸正义,在许多情况下有关政府都会提供保护。
正如前文提到的一篇书简所证实的那样,巴哈欧拉在里兹万节的第一天所作的第二点声明是,在一千年内不会出现另外一位上帝的显示者。在启示于阿德里安堡的《巴迪经》中,巴哈欧拉对这一声明再次予以确认。后来,祂在《亚格达斯经》中再次谈到这一点:
凡在一千年内声称直接从上帝那里得到启示者,必定是说谎的骗子。我们祈求上帝慈悲地帮助他取消、弃绝这种声称。倘若他悔改,上帝无疑会宽恕他。但倘若他执迷不悟,上帝将差遣人无情地惩处他。上帝施加惩罚时实在可怕!谁要是曲解这段意思明白无误的经文,他将失去上帝遍及一切受造物的圣灵和慈悲。要敬畏上帝,不要沉溺于自己无用的幻想。相反,要听从你们的主,全能者,全智者的召唤。[373]
[373]《巴哈欧拉圣作选粹》第166节。
巴哈欧拉在里兹万节第一天所作的第三点声明是,祂的这些话一出口,上帝的所有名号就在一切受造物中充分显现出来了。祂的言下之意是新的时代已来临,所有的人都被注入新的能力。
随着巴哈欧拉的宣示,巴布关于“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预言就应验了。巴布在著作中曾暗示巴哈欧拉会在“里兹万”宣示,提到过巴哈欧拉天启的微风将会从巴格达吹起来。巴布在波斯文《巴扬经》中预言:祂会在巴比天启的第一个“瓦希德”(十九年)结束时——始于1844年——显现。在向穆拉·侯赛因传述自己的使命中所启示的《盖尤穆勒-艾斯玛》(Qayyúmu’l-Asmá’)的第一章里,巴布称“巴哈之民”是航行在“殷红之海”的“殷红方舟中仅有的教友”。“殷红方舟”指的是自里兹万第一天开始的巴哈欧拉的圣道。至大圣名的社团在巴哈欧拉的信徒认知了祂的地位的那一天起就出现了。
在巴哈欧拉小住里兹万花园的十二天中,有三天被看作是圣日:第一天,祂宣示自己的身份;第九天,祂的所有家人与祂团聚并欢庆祂的宣示;第十二天,祂离开花园。
圣护守基·埃芬迪对巴哈欧拉的离去有很好的记述:
伊斯兰历1279年祖勒·盖尔岱月14日(公元1863年5月3日)中午,巴哈欧拉离开里兹万花园时,人们喧闹热情的壮观场面,不亚于祂离开巴格达的至伟之宅时的场面,甚至更加感人。一位目击者写道:“当时我们见到的场面极为喧闹,令我们联想到了聚集日、审判日。信徒与非信徒都同样哭泣着和悲叹着。现场的达官贵人们都感到非常惊奇。无人能够尽述人们感情的迸发,见到此情此景的人无不受到感染。”
祂骑上挚爱者们为祂买的最优良的红棕色牡马,身后是大批躬身敬送的热诚仰慕者,祂骑马开始了去往君士坦丁堡城的第一段旅程。纳比勒本人是那个令人难忘的场景的见证者,他写道:“无数的人在祂的骏马的蹄边跪叩到地并亲吻马蹄,无数的人挤上来拥抱马蹬。”一位随行的人证实道:“忠诚之士是何其多啊!他们跪倒在马前,宁死也不愿与他们所仰爱的人分离!在我看来,那匹受赐福的骏马都快要踩到这些心灵纯洁的人身上了。”巴哈欧拉自己宣称:“是上帝使我这样威风地离开巴格达,除了否认者和恶意者以外,无人不承认这一点。”[374]
[374]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55页。
第十七章 君士坦丁堡之行
第十七章 君士坦丁堡之行
在巴哈欧拉要离开里兹万花园的时候,外面又传来了宣礼[375]声,“阿拉胡-阿克巴尔”(上帝最伟大)的呼声曾欢迎祂到达里兹万花园,这时这一呼唤再次响彻在这个地区。许多人——其中包括很多非信徒——在祂的骏马的两侧一路步行,以示对祂的最后的敬意。
[375]呼唤穆斯林做礼拜的声音。
巴哈欧拉的一位仰慕者名叫谢赫·阿卜杜勒-哈米德。他是穆斯林,一直没有成为巴哈伊。但是,他对巴哈欧拉无限忠诚。为了表示对巴哈欧拉的敬意,他在马的前面跑着护送祂出城,一直跑了大约十英里的路程。他的儿子谢赫·穆罕默德-阿拉伯成为了巴哈伊,这位巴哈伊若干年之后一路步行到阿卡谒见巴哈欧拉,之后到波斯服务圣道并成为了杰出的传导师。
有一位著名的信徒陪同巴哈欧拉流放,他就是被巴哈欧拉称为伊斯穆拉-穆尼卜的米尔扎·阿迦-卡沙尼。他年轻时深信巴布的圣道,加入了巴比教。他的父亲是卡尚的著名商人,非常敌视新生的巴比教。这位父亲在得知儿子接受了巴布的圣道后决心杀死他。一天,父亲把他带到城外的荒郊野地,正要实施其恶毒计划时,他使父亲确信如果自己被杀,卡尚的巴比们决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采取行动来报复。于是,父亲放走了他,条件是将他永远逐出家门。
在这件不幸的事发生之后,吉纳卜-穆尼卜到了巴格达谒见巴哈欧拉,并获准留在那儿住一段时间。他是一位有造诣的青年,机敏而又洞察力强,富有魅力而又彬彬有礼,相貌英俊而又有教养,既是一位优秀的书法家,又是一位有天赋的诗人。他出众的品性和灵性的能力,使他配得领受巴哈欧拉在巴格达的大量启示。他的心中充满对巴哈欧拉的爱,他的所有心思和行动都完全献给了巴哈欧拉。他独自一人住在一间简陋的房子里,没什么东西可吃,所有时间都在抄写经典。他自己的文字明白晓畅而且充满灵性,他的传导业绩非常出众。
他在巴格达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大约在1859年被巴哈欧拉派往波斯,他在德黑兰、加兹温和大不里士拜访巴哈伊。然后他回到巴格达,在里兹万期间在巴格达。在荣幸地获准陪巴哈欧拉前往君士坦丁堡后,他决定全程步行而不是骑马跟随自己的主。阿博都-巴哈描述到,许多个晚上,祂和吉纳卜-穆尼卜两人一左一右地走在巴哈欧拉的驼轿[376]旁。穆尼卜引以为傲的另一件事是,他在巴哈欧拉的驼轿前提灯引路。
[376]该词源自阿拉伯语。这是一种有两个篮筐的驼轿,能乘坐两个人,由一匹负重的牲畜驮载着,在此例中用的是一头骡子。
巴哈欧拉的君士坦丁堡之行,随行的有包括祂的两个忠实的兄弟阿迦-卡利姆和米尔扎·穆罕默德-戈利在内的家人,以及二十六位门徒。前文提到过纳比勒-阿扎姆和米尔扎·叶海亚两个人是中途加入到他们当中的。
守基·埃芬迪对君士坦丁堡之行描述到:
旅队一行人有五十头骡子,十名骑兵及其军官,七乘驼轿每乘有四把阳伞。他们轻松地分段前进。在一百一十多天里,他们跨过高地,穿越隘口、树林、山谷和草原,经过风景如画的东安纳托利亚,到达黑海边的萨姆松港。祂有时骑马,有时坐在祂的驼轿里休息,陪伴信徒们常常在祂驼轿周围步行。在祂此次春日北行的路上,纳米格帕夏书面谕令沿途的瓦利(Válís)、穆塔萨里夫(mutiṣarrifs)、卡伊马卡姆(qá’im-maqáms)、穆迪尔(mudírs)、谢赫(shaykhs)、穆夫提(muftís)、卡迪(qáḍís)[377]、政府官员和当地显贵热情地接待祂。祂在基尔库克、埃尔比勒和摩苏尔停留了三天,在尼西宾、马尔丁和迪亚尔巴克尔休整了几天。在哈尔普特、锡瓦斯以及其他村落和小村子,在祂到达前有代表团迎接,在祂离开时有类似的代表团送行。在祂的一些居停地所举行的欢庆活动,村民们所准备的款待祂的食物,人们一再表现出的对祂的安适的关切,都令人想起巴格达人多次向祂表示的敬意。[378]
[377]这些官员和显贵的头衔可以翻译如下:“瓦利”是长官;“穆塔萨里夫”是地方长官;“卡伊马卡姆”是包税人;“穆迪尔”是小区域的长官;“谢赫”是长老或首领;“穆夫提”是教法说明官;“卡迪”是教法执行官。
[378]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56页。
在中东的荒野、山谷或高地骑着骡、马旅行过的人,都知道这种旅行节奏的缓慢、乏味。旅行者往往在数公里内丝毫看不到生命的气息,他们之间若想交谈与沟通也并不总是那么容易。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会比悦耳的嗓音所唱出的优美歌声更令人振奋呢。吉纳卜-穆尼卜吟唱各种颂歌和诗歌的悠扬之音,响彻在土耳其的旷野和山谷,给陪同巴哈欧拉旅行的人带来了欢乐和消遣。他所唱的颂歌表达的全都是对巴哈欧拉的热爱,他在深夜吟诵的祷文是他的心灵思念主的明证。
吉纳卜-穆尼卜是巴哈欧拉在君士坦丁堡的陪伴信徒。在巴哈欧拉要流放阿德里安堡时,将他召到尊前并指示他到波斯向巴比传达巴哈欧拉宣示的喜讯。实际上,巴哈欧拉宣示的消息经过相当长的时间才传到波斯的信徒中间。首先,是因为通讯方式仍很原始。其次,这样重要的消息必须明智地进行传达。只有靠巴哈欧拉门徒的洞察力和奉献精神才能做到这一点。这就是巴哈欧拉派遣许多最有能力的门徒到波斯传播圣道的原因之一。
吉纳卜-穆尼卜到达德黑兰后,开始向一些巴比们暗示巴哈欧拉的身份。起初,他非常审慎地行事。不久,巴哈欧拉派人给他送来了为指引和鼓励他而写的《苏拉-艾苏哈卜》。吉纳卜-穆尼卜在收到这篇书简后,开始向该国的大批信徒透露巴哈欧拉的身份。在这篇很长的书简[379]中,巴哈欧拉谈到祂的圣道的伟大,暗示了米尔扎·叶海亚的事,告诫巴扬之民小心圣道的否认者。
[379]在本书的下一卷中,会详细介绍这一重要的书简。
在这段时期,吉纳卜-穆尼卜为波斯——特别是德黑兰——的圣道传播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此后,他到阿德里安堡谒见巴哈欧拉。巴哈欧拉从阿德里安堡流放阿卡的时候他在该城。然而,他在这时得了急需诊治的重病。尽管如此,他仍然恳求巴哈欧拉让他陪同流放,因为他渴望同自己的主在一起。最后,他的要求获得了批准,同其他人一起到达了加利波利。但是,他过于虚弱,必须由三人抬上去阿卡的汽船。不久,他的病情急剧恶化,船长强迫他在士麦那港下船。
吉纳卜-穆尼卜曾多次向巴哈欧拉表示,他人生的最大愿望就是在圣道上献出自己的生命。现在,这一时刻终于到来了。在他被抬下船之前,他拖着虚弱的身子到了巴哈欧拉面前,跪伏在祂的脚下,双眼满含泪水地最后一次恳求祂接受他的牺牲。巴哈欧拉答应了,他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他被送到士麦那医院,不久灵魂就飞升天国了。
巴哈欧拉在一篇书简中描述了这些情况,祂说在吉纳卜-穆尼卜的灵魂升到他在上帝永恒世界中的居所时,所有的天使般的灵魂和上天众灵都赶上去热情地接待他。阿博都-巴哈是将他从船上送到医院的人之一,后来阿博都-巴哈要求信徒们尽力找寻他的坟墓的位置,以便朝圣者去拜祭他的安息之地并受到他的榜样的鼓舞。[380]
[380]阿博都-巴哈的《忠信群英传》第145-147页(英文版)。参见澳门新纪元国际出版社2014年中译本第154页。
其他一些门徒也陪同巴哈欧拉到了君士坦丁堡。其中有伊斯法罕人氏阿迦·穆罕默德-萨迪克,他在巴格达接受了巴哈伊信仰,他在巴格达住的地方靠近巴哈欧拉的住宅。他有着非凡的灵性洞察力,一听说圣道立即就承认了它的真理。[381]另一位是伊斯法罕人氏阿迦·穆罕默德-阿里,他还是陪同巴哈欧拉到了阿德里安堡和阿卡的忠诚信徒。[382]还有一位是亚兹德人氏阿迦·穆罕默德-阿里-萨巴格,他在君士坦丁堡呆了大约两年,为经过该城的信徒提供帮助。然后他到了阿德里安堡,陪同巴哈欧拉被流放到阿卡。[383]
[381]阿博都-巴哈的《忠信群英传》第77-79页(英文版)。参见中译本第83-84页。
[382]阿博都-巴哈的《忠信群英传》第23-25页(英文版)。参见中译本第25-26页。
[383]阿博都-巴哈的《忠信群英传》第57-59页(英文版)。参见中译本第61页。
阿卜杜勒-加法尔-伊斯法哈尼,在所有被流放者中是唯一能够流利地讲土耳其语的人,所以他在整个流放旅程中充当翻译。他是巴哈欧拉在阿德里安堡的陪伴信徒中随祂流放阿卡的人之一。但是,当局在船到达海法后,选他跟随米尔扎·叶海亚流放塞浦路斯,他是被选中的四位巴哈伊之一。阿卜杜勒-加法尔对此感到非常悲伤,他跳入海中宁死也不愿与巴哈欧拉分离。官员将他从水中拖出来,不管他的强烈反对,强行将他送到塞浦路斯。他被关押在法马古斯塔,但设法逃到了阿卡。他再次沐浴在巴哈欧拉尊前的阳光之中。[384]
[384]阿博都-巴哈的《忠信群英传》第 59-61页(英文版)。参见中译本第63-64页。
阿迦·穆罕默德-易卜拉欣-阿米尔,是另一位陪同巴哈欧拉去君士坦丁堡的忠诚信徒。他是内里兹动乱的幸存者,是夙夜服侍巴哈欧拉的忠勇之士,他后来又随同流放阿德里安堡和阿卡。[385]
[385]阿博都-巴哈的《忠信群英传》第94-95页。参见中译本第100页。
阿迦·米尔扎·马哈茂德-卡沙尼和阿迦·里达-设拉子,两人一路步行先于巴哈欧拉的驼轿到了萨姆松港。他们在每个停驻地为整队人马做饭。他们两位很有奉献精神,他们不顾旅途劳顿,以极大的热诚为教友们服务,每天都要忙个不停直到半夜。他们不但要做饭洗碗,还要照顾到每个人的舒适,让他们有足够的休息。他们每天睡得最晚,起得最早。在从巴格达到君士坦丁堡的旅途中,他们每天都以这种堪称楷模的奉献精神做着这项重要的服务工作。
阿博都-巴哈说他们两位是超脱于尘世的典范,总是会得到巴哈欧拉丰沛的祝福。他们在巴格达的生活极度贫困,跟其他五位信徒住在一个小房间里。七个人常常将每天所挣的微薄收入凑在一起买晚餐。阿博都-巴哈回忆道,有一次,他们中只有一个人挣到一点钱,结果那天晚上,他们只能买到一把枣子。不过,阿迦·米尔扎·马哈茂德和阿迦·里达即使在贫困中仍然是知足常乐的。他们脸上总是挂着欢乐的微笑,心中充满对巴哈欧拉的热爱。他们唯一的愿望就是使祂喜悦,唯一的目的就是服侍祂。
他们后来被流放到阿卡,继续全心全意地服侍主。在巴哈欧拉逝世之后,他们以同样的赤诚忠心为阿博都-巴哈服务,他们是阿博都-巴哈在最暗淡的使命期中的可信的同伴。阿博都-巴哈称赞他们很谦卑,说他们在长年累月的服务中从不为他们自己要求什么。[386]
[386]阿博都-巴哈的《忠信群英传》第39-41页。参见中译本第43-45页。
德尔维希·萨德克-阿里也是一位真正仰慕巴哈欧拉的人。他恳求巴哈欧拉允许他加入去君士坦丁堡的人群。他在获得巴哈欧拉的准许后在旅行途中担当马夫。他整天走在这群被护送人旁边,吟唱着令教友们欢乐的诗歌。晚上,他就照料马匹。从君士坦丁堡,他又跟随巴哈欧拉流放阿德里安堡和阿卡。他原是一位托钵僧,在巴格达接受了巴哈伊信仰,变得超脱于尘世的一切。此后,他就为一直为教友们服务,一直到去世都受到巴哈欧拉的赐福。[387]
[387]阿博都-巴哈的《忠信群英传》第36-38页。参见中译本第40-42页。
还有一个人在旅途中承担着困难的任务,他就是米尔扎·贾法尔-亚兹迪,他曾是一位博学的宗教人士。[388]在认识到圣道的真理之后,他到巴格达谒见了巴哈欧拉,由此而充满新的灵性。他放弃了原有的地位,脱掉了教士的衣装。他戴上俗人的帽子,干起了木匠活。尽管他知识渊博,但非常谦虚、低调。有一段时间,他在巴格达的巴哈欧拉家中做事。在赴君士坦丁堡的路上,他尽一切可能为教友们服务。在停驻的地方,在大家休息或睡觉的时候,米尔扎·贾法尔常常和阿博都-巴哈一起到周围的村庄购买骡马的粮草。由于该地区正值饥荒,购粮非常困难,他们有时要花费几个小时。在阿德里安堡,他一直服侍巴哈欧拉,后来随祂一起流放阿卡的至大监狱。
[388]不要与赛义德贾法尔-亚兹迪相混淆。(边码第137-141页)
谈到米尔扎·贾法尔时,阿博都-巴哈讲述了下面这个故事:
在他看来,监狱即是玫瑰园,狭窄的牢房犹如开阔的芳草地。在军营时,他不幸染病,情况危急,已经无法下床活动。他的身体出现了各种并发症,最后连医生都放弃了,不再来医治他。这时,这位患者停止了呼吸。米尔扎·阿迦跑去巴哈欧拉那里,告诉祂这个死讯。当时患者已经停止呼吸,而且四肢僵硬。他的家人围在身旁,痛哭不已。天佑美尊说:“快点念诵医治祷文,米尔扎·贾法尔就能活过来。他很快就能恢复健康。”我走到他的床边,发现他的身体冰凉,一派死亡的迹象。可是,慢慢地,他颤了一下,接着四肢也动起来,不到一个小时,他抬起头,坐起身来,继续边讲笑话边大笑。
此事过后,他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以服务朋友为己任。他将这种服务视为荣耀,因为他是所有人的仆役。他总是保持谦逊卑微,心念上帝,满怀希望与信念。[389]
[389]阿博都-巴哈的《忠信群英传》第156-158页。中译本第164-165页。
几年后,类似的事情又一次发生在米尔扎·贾法尔的身上。当时在场的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马勒米在回忆录中记载了这件事。下文译自他的笔记:
巴哈欧拉住在迈兹拉阿大宅的时候,作为家仆的米尔扎·贾法尔习惯于每晚在大宅顶楼亘古美尊[390]的卧室外预留一桶水。他这样做是为了方便祂晚间用水。大宅前面有一个大阳台[391],亘古美尊常在上面来回踱步。一天晚上,大约在太阳落山后四个小时,米尔扎·贾法尔照常提着一桶水上楼。那个夜晚特别黑,他因为失足连人带桶从屋顶跌落到下面的花园里。这片花园无人使用,通常也没有人光顾。
[390]巴哈欧拉。
[391]大宅后来加建的一些房间,改变了该建筑在巴哈欧拉时代的一些特征。
每天清早,米尔扎·贾法尔通常先去挤牛奶,然后再去做其他事情。但是,那天早晨,他不见了踪影,教友们四处寻不到他。最后,他们只好自己挤牛奶,送牛奶给宅子里的人,接手米尔扎·贾法尔的其他工作。那天,太阳升起后大约三个小时,天佑美尊走上阳台散步,径直走到米尔扎·贾法尔失足跌落的地方,从那里呼唤他的名字。米尔扎·贾法尔立刻爬起来,捡起空桶,毫发无损地走出了花园。每当教友要米尔扎·贾法尔讲述那次意外,他都会说:“我同手中的桶一起从屋顶跌落后就失去了知觉,听到亘古美尊呼唤方才苏醒过来。”[392]
[392]此次以及类似的事件不应被看作奇迹,或巴哈欧拉使命真实性的证据。祂反对别人说祂施行奇迹,因为这会贬低上帝的显示者的地位。引文出自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马勒米里的回忆录(未出版)。
除了陪同巴哈欧拉的臭名昭著的赛义德·穆罕默德-伊斯法哈尼,以及在路途中加入的米尔扎·叶海亚之外,巴哈欧拉的门徒总是对祂表现出笔墨难以形容的热爱、奉献与谦恭。他们获准陪同祂去君士坦丁堡,这一无法估量的殊荣使他们喜不自胜。他们因为欢乐和满足而精神振奋,健康状况几乎没有受到艰辛的旅途的影响,无论是步行的还是骑骡马的。
巴哈欧拉所受到的沿途民众的尊敬,一直到祂到达萨姆松港。祂从那儿由海路去往君士坦丁堡。守基·埃芬迪在《神临记》中描述到:
在萨姆松,全省的督察总长——辖区从巴格达一直到君士坦丁堡——在几位帕夏的陪同下来拜访祂,向祂表示了高度的尊敬,并受到祂的午宴招待。但是,在祂到达七天之后,正如《圣航者书简》所预示的那样,祂被送上一艘土耳其汽船。三天之后的中午,在伊斯兰历1280年拉比尔·奥沃勒月第一日(公元1863年8月16日),祂和被流放的同伴们在君士坦丁堡的港口上岸。两辆马车在码头等候祂,将祂和家人送往沙姆西·比格的宅邸。沙姆西·比格是政府任命的接待客人的官员。他住在希尔加-谢里夫清真寺附近。后来,他们又被迁到维西帕夏在穆罕默德苏丹清真寺附近的一所宽敞的宅邸。
君士坦丁堡是奥斯曼帝国的首都,是哈里发的驻地——穆斯林赞之为“伊斯兰大厦”,而祂斥之为“暴政王座”的放置地。随着巴哈欧拉到达此地,可谓开启了巴哈伊第一个世纪历史中最可怕、最灾难深重、最荣耀的篇章。一段交织着无法形容的困苦、前所未有的考验与最卓越的灵性成就的时期开始了。巴哈欧拉的使命之阳就要到达顶空。祂的天启的英雄时代中最重要的岁月即将到来。早在伊斯兰历1260年,由祂的先驱在《盖尤穆勒-艾斯玛》中所预示的灾难性进程启动了。
整整二十年前,巴布的天启就在最黑暗的波斯、在设拉子诞生了。尽管它的创立者遭受残酷的囚禁,但巴布在阿塞拜疆省的首府大不里士,向名流显贵们宣布了惊人的主张。在巴达什特村,由巴布的信仰所引入的天启,已由圣道的拥护者们大胆地拉开了序幕。九年以后,在德黑兰的令人绝望、痛苦的西亚查尔地牢之中,这一天启迅速而神秘地结出了果实。这一信仰逐渐开始的并在巴哈欧拉退隐库尔德斯坦的两年中快得惊人的衰落趋势,被从苏莱曼尼亚返回的巴哈欧拉以大师的手笔所遏制和逆转。接着,在巴哈欧拉旅居巴格达期间,这一新生社团的伦理、道德和教义基础牢不可破地建立起来。最后,在被逐到君士坦丁堡的前夕,由于祂在里兹万花园宣示了祂的使命,由于一个世界社团的核心出现,由神秘莫测的天意命定的十年延迟期就此结束了。[393]
[393]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157-158页。
第十八章 “上帝将昭示天下者”
第十八章 “上帝将昭示天下者”
在巴布出现之前,历史上从未有上帝的显示者为同时代的另一位显圣者做先驱。巴布比巴哈欧拉小两岁[394],祂们住在相距五百英里远的地方:巴布在设拉子,巴哈欧拉在德黑兰。
[394]巴布本名赛义德阿里-穆罕默德,出生于伊斯兰教1235年穆哈兰月第一日。巴哈欧拉出生于伊斯兰历1233年穆哈兰月第二日。这些日期是按伊斯兰世界使用的阴历算的。据传,穆罕默德的继承人伊玛目阿里有一则圣训:“我比我的主小两岁”。(在基督纪年中,对应的日期是:巴布生于1819年10月20日,巴哈欧拉生于1817年11月12日。)
巴布是独立的显圣者,祂开始了巴比天启,废除了伊斯兰教法,制定了新的教法,像其他先知一样建立起独立的宗教,这一独立宗教迅速在伊朗和伊拉克全境传播开来。一方面,祂的到来结束了预言周期——期间有几位显圣者出现并预言、期待上帝之日。另一方面,祂的到来开始了应验周期——巴哈欧拉是这个周期的中心人物。巴哈欧拉称巴布为“信使之王”,“众先知与圣使之实质的核心”,其“地位高于所有先知”,其“启示超乎其钦选者的理解与领悟”。[395]祂的使命是让人们为巴哈欧拉的到来做准备,为过去所有经文中应许过的至高显圣者的到来做准备。
[395]“信使之王”出自《艾哈迈德书简》,其余引文出自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57页。
巴哈欧拉的地位是如此崇高的,要由身为上帝的显示者的巴布来做先导,为巴哈欧拉的到来铺平道路,为祂的天启立下伟大的圣约,培养出配得上迎接祂并接受祂的圣道的一类新人。
巴布向信徒们宣告“上帝将昭示天下者”,其语气之坚定、果决、清晰与重大超过了之前的任何一位显圣者的宣告。在过去所有的天启中,有关下一位显圣者到来的征象总是被包裹成秘密,总是用比喻性的词语来表达。但是,巴布没有给出这类的征象。恰恰相反,祂说“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荣耀十分明显,不需要任何征象。然而,祂警告人们不要凭自己的知识辨认祂,不要用自己的标准来判断祂,不要用证据来证实祂的真实性;因为祂的崇高超出了仆人们的识别范围,只有通过祂自己和祂的天启才能认识祂。唯一能证明祂的真实性的证词,就是祂自己所启示文字,而不是人们所拿出来的证据。在一篇颂扬巴哈欧拉的著作中,巴布断言:“确据羞于证实祂的真理……证词无颜为祂作证”。[396]
[396]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30页。
巴布在整个使命生涯中反复强调在祂之后的最高显圣者的卓越地位。在一篇与巴哈欧拉交流的祷文中,巴布启示了如下文字:
我的全能之主啊,你是崇高的!如果不与你的伟大荣耀相联系,我的话语、我的一切是多么微不足道啊!愿借助你的恩典,让我的一切在你眼里受悦纳吧。[397]
[397]守基埃芬迪的《巴哈欧拉的天启》,《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01页。
祂在另一段文字中写道:
在我对祂——祂在我之后而来——的所有赞扬中,最重要的是我的这一书面的自白:我的任何话语都不足以描述祂,我在《巴扬经》中对祂的任何论述都无法对祂的圣道做出公正的评论。[398]
[398]守基埃芬迪的《巴哈欧拉的天启》,《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00页。
巴布的使命、教义、律法和劝诫都是围绕着“上帝将昭示天下者”。在巴布天启的“母经”《巴扬经》中,祂说自己所启示的每个字都是为使信徒认出并服从“上帝将昭示天下者”。这本经书的另一段话中包含这样的文字:
《巴扬经》自始至终都是祂所有属性的贮藏所,是祂的火与光的宝库。[399]
[399]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29页。
巴布宣称《巴扬经》依靠于“上帝将昭示天下者”,“上帝将昭示天下者”一开尊口,《巴扬经》中的所有律法就被接受或者拒绝了。巴布谈到《巴扬经》的荣耀来自“上帝将昭示天下者”,实际上,是“上帝将昭示天下者”启示了这部经书,只有“上帝将昭示天下者”才能完全理解其中寓意。巴布在另一段文字中肯定,唯有“上帝将昭示天下者”及其教导的人,才能理解过去各启示期的所有神圣经书的意义。
巴布明确声言自己是“上帝将昭示天下者”派来的信使,是“上帝将昭示天下者”门槛前恭顺的仆人。巴布告诫信徒们归信“上帝将昭示天下者”,否则,他们就没有忠于《巴扬经》,在祂的眼中就是不值一文的人。祂在《巴扬经》中解释说,正如这本经书所说的那样,信从“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人,忠实地遵守神的诫命的人,就是真正信奉上帝的人。然而,如果他们不能在“上帝将昭示天下者”到后归信其信仰,他们的信仰之灵就会被夺走。祂在另一段文字中举了一个例子:如果一个人精通《巴扬经》,记住了经文的所有诗句,知识极为丰富且拥有一切美德,但他对于“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圣道的真理稍有迟疑,那么,他对于《巴扬经》的信念就会被抹除,他对于上帝的信仰也会失效。巴布对自己最杰出的一位门徒瓦希德说过如下的警语:
以祂的正直为誓,祂有能力使种子发芽,将生命的灵气吹入万物之中!如果我确知在祂显现之时,你不肯相信祂,我就要断绝与你的关系,否定你的信仰……若我得知一个不曾忠于我的信仰的基督徒信奉祂,我将会对他青目有加。[400]
[400]守基埃芬迪的《巴哈欧拉的天启》,《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01页。
巴布在许多著作中,对于信徒可能拒绝《巴扬经》的应许者这一想法感到悲伤和痛苦。祂对于“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天启颂扬道:
……如果在祂的天启时代,地球上所有的人都忠于祂,我的内心就会充满喜悦,因为所有的人都将达至他们存在的最高境界……否则,我的心灵就会感到悲伤。我确是为了这个目的养育了万物。人们怎能受蒙蔽,对祂视而不见呢?[401]
[401]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30-31页。
巴布是上帝的显示者,所以祂真正懂得巴哈欧拉的地位,祂的理解超出了全人类的理解范围。祂对注定要继祂而来的巴哈欧拉的威仪与伟大有着崇高的预想,这一预想是凡人的心智所无法指望的。因此,巴布对巴哈欧拉的赞扬,是没有在一定程度上认识到巴哈欧拉的崇高地位的人所想象不到的。正如巴布所描述的,巴哈欧拉的天启极其荣耀而令人惊叹,因此,任何人都没有借口来拒绝它。对巴布来说,巴哈欧拉的来临清楚如太阳。因此,祂劝信徒们在得知“上帝将昭示天下者”后不应有任何的怀疑闪过脑海。如果他们对祂的圣道的信心发生动摇,上帝的震怒会降临于他们,直至他们消除怀疑为止。
巴布在著作中反复告诫信徒们,不要让尘世上的任何东西成为他们与“上帝将昭示天下者”之间的障碍,包括《巴扬经》和所有其他的神圣经书。祂说:
毋使巴扬及其中所启示的一切,将你们与存在之本体、有形与无形之主相阻隔。[402]
[402]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29页。
祂在另一段文字中启示道:
当心!当心!以免在祂的启示时代,《巴扬经》的瓦希德[403]像帷幕一样遮挡了你们,使你们看不见祂。因为在祂看来,这个瓦希德只不过是一个造物。[404]
[403]巴布与十八位新生字母。
[404]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29页。
祂还对信徒们说:
巴扬之会众,所有的教徒们啊!你们要认识到你们自身的局限,“巴扬元点”在万物被造之前都相信了“上帝将昭示天下者”。在这一点上,我在天地之王国的所有人面前,确实感到自豪。[405]
[405]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29页。
巴布多次暗示第九年是“上帝将昭示天下者”到来的日子。巴布的使命始于伊斯兰历1260年(公元1844年),“第九年”是伊斯兰历1269年,这一年大约开始于公元1852年10月中旬,当时巴哈欧拉被收押在德黑兰的西亚查尔地牢——祂的卓越天启的诞生地——已逾两个月。
以下引文选自阿拉伯文《巴扬经》以及巴布写给一些门徒的书信:
在第九年,你们将达到完美的境界。
在第九年,你们将到达上帝的尊前。[406]
[406]巴布在著作中解释说:正如神圣经书中应许的那样,到“上帝尊前”指的正是到“上帝将昭示天下者”尊前。
在欣年[407]之后,你们会得到一个圣道,你们将开始了解它。
[407]从数值上说,“ín”等于68,意指伊斯兰历1268年。“欣年之后”表示伊斯兰历1269年初。这则关于巴哈欧拉的预言源自谢赫艾哈迈德-艾赫萨伊。
自这圣道开始的九年内,受造物的实在不会显示出来。迄今你看到的一切,在我们使它枝繁叶茂之前,都只不过是在湿润的嫩芽阶段。在你看到新的创造之前要有耐心。要说:“因此,赞美上帝——最杰出的创造者!”
你们要等到巴扬经后的第九年。然后欢呼:“因此,赞美上帝——最杰出的创造者!”[408]
[408]五段引文均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29页。
另一方面,巴布还提到第十九年,这年正好是巴哈欧拉在里兹万花园宣示的年份,是在巴哈伊时代开始第十九个阴历年的年尾。巴布写道:
最后审判日之主将在瓦希德[409]年末与80年[410]初显现。[411]
[409]19。
[410]伊斯兰历1280年(公元1863年)。
[411]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29页。
关于“上帝将昭示天下者”到来的日期,巴布在波斯文《巴扬经》中要求信徒从自己的圣道开始直至瓦希德年都要留心,无论新的使者何时出现,都要恭敬地听从祂。巴布常常提到第九年和第十九年,但同时明确声言“上帝将昭示天下者”到来的时间完全由祂自己掌握。无论祂要在何时显现,所有的人都必须归向祂,服从祂的诫命。巴布在马库要塞做出如下重要的宣告:
如果祂就在这时出现,我会第一个崇拜祂,第一个向祂顶礼膜拜。[412]
[412]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29-30页。
巴布热情洋溢地赞美巴哈欧拉的伟大天启。祂说在创造界没有什么能像听闻、参悟“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话语更为快乐。祂说“读一千遍《巴扬经》比不上读一句‘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经文”。[413]在《巴扬经》的一章中,巴布称颂道:“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真实性的最明显的证据是祂启示的圣言。为使信徒懂得新天启的崇高性质,为使他们为“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到来做好准备,巴布规定信徒每十九天都要阅读和沉思这一特别的章节。
[413]守基埃芬迪的《巴哈欧拉的天启》,《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00页。
巴布想到有人可能妄称《巴扬经》的应许者,巴布肯定地说这人将无力维持其说法,因为这人无法启示出圣言,而圣言是“上帝将昭示天下者”最有力的证据。然而,为了尊重“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祂规定信徒对自称“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人听之任之,任何人都不要反对他或驳斥他的话。
巴布很想保护巴哈欧拉,所以禁止信徒们像伊斯兰教士们那样激烈争论。这种争论只能引起他们的冲突与不和。巴布敦促他们写下的文字要高洁,言谈中的话语要有礼貌,特别是在讨论中表达看法或列举证据时更应如此。巴布这番劝诫的目的是避免信徒在言行中以任何方式冒犯“上帝将昭示天下者”。而且,为了表示对最高显圣者的敬意,巴布力劝信徒们不要问与最高显圣者的身份不相称的任何问题,因为祂如此崇高,祂的创造物不配向祂提出任何问题。但是,巴哈欧拉在《亚格达斯经》中取消了这一禁令,允许信徒们自由提问。
读者如果奉读巴布的圣典——特别是《巴扬经》,就会明白其为了使信徒接受“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良苦用心。巴布不仅使他们真正了解祂的地位,揭示要接受祂的天启所必备的灵性先决条件,而且对他们的行为举止给予指导。巴布忠告他们不仅要净化内心对尘世的依恋,还要注意自己的仪表穿着,以免冒犯了祂。
巴布在《巴扬经》的几个文段和其他著作中提到巴哈欧拉的名字,暗示祂是“上帝将昭示天下者”。这些地方清楚地表明巴哈欧拉是《巴扬经》的应许者,是巴布所崇拜的对象。在波斯文《巴扬经》中有一个突出的例子:在巴布提到“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过程中,预期巴哈欧拉会建立一个新秩序。巴布说道:
专心于巴哈欧拉之秩序并感谢主的人,幸运有加了!因为祂肯定会显现。上帝确实在巴扬中做出了这一不可改变的规定。[414]
[414]守基埃芬迪的《巴哈欧拉的天启》,《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46-147页。
巴布在圣典中多次赞颂“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伟大天启,无数次地对其创立者表达忠诚与谦恭之心。巴布承认祂是“灵感之源”、“天启的启示者”和自己的“崇拜对象”,然后常常表示渴望在“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圣道上献出生命。在被巴哈欧拉称为巴布所启示的“最早、最伟大、最有力”[415]的经书《盖尤穆勒-艾斯玛》[416]中,我们发现以下几处提到巴哈欧拉——“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地方:
[415]守基埃芬迪的《巴哈欧拉的天启》,《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01页。
[416]该书第一章是巴布在1844年5月22日晚向穆拉侯赛因宣示使命时所启示。
伟大而全能的主啊!凭借强大的天国之力,你已从绝对虚无之中将我创生、抚养,以宣扬这一天启。我只信任你,只遵从你的意旨……上帝的余民啊,我完全为你牺牲自己,为你甘受咒骂,我所渴望的只是在爱你的圣道上殉身。上帝——尊贵者,护佑者,亘古之神,足为我的见证者……
当指定的时间到来,经全智的上帝允许,请你从至为崇高而神秘之山的高峰上,将你那难解之奥秘的一点点微光显露,因为识得西奈荣光的人在瞥见环绕着你的天启的强烈红光后可能会昏厥。[417]
[417]守基埃芬迪的《巴哈欧拉的天启》,《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01页。
巴布的圣典将“上帝将昭示天下者”描绘为高贵的、令人敬畏的、无与伦比和无限荣耀的。研读之下,既能使人更好地捕捉巴哈欧拉圣道的真理,也显露出人在充分领会祂的天启的意义、圣言的力量和崇高地位方面的不足。
或许正是由于这种不足,在巴哈欧拉使命生涯中信徒们一度在祂的地位问题上分成了两种思想派别。有些人认为祂是最高的显圣者,而其他人则认为不止于。在被问到祂的地位时,巴哈欧拉肯定两者都是正确的,只要大家忠于自己的信念。但是,祂说如果他们争论不休,或者竭力改变对方的看法,则两者都是错误的。这表明人因为心智有限,所以决不可能理解显圣者的真实地位。标准就是真诚与信仰。上帝知道人的局限,会接受各人所能达到的理解。
尽管巴哈欧拉的早期信徒,因为对这一高深概念的理解程度不同而对祂的地位看法各异,但是,极其重要的是,祂的天启团结人类的宗旨决不会改变。从早期起,巴哈伊社团就受到保护,使之不致发生分裂与不和。在整个充满变故的历史中,这个社团一直显示出推动自己前进的力量——团结统一。承认巴哈欧拉并接受祂的信仰的人,都受到团结的庇荫,这种团结具有属灵的性质,超越了人类的所有局限,从上帝在这个时代与人类所立的圣约中汲取了力量。
巴哈伊信仰的中心人物的著作,对于巴哈欧拉天启的崇高性质多有提及。圣护守基·埃芬迪也阐释过这一主题。可以这样说,他对巩固巴哈伊信仰的主要贡献之一就是,他清楚地阐述了巴哈欧拉天启的意义。在他的重要著作《巴哈欧拉的天启》中,他对这一天启从创立者、制度、指导原则、宗旨及旨归的每个方面都有正确的认识。在他进行阐述和指导之前,巴哈伊信徒没有一个清晰的模式来恰当而系统地研究自己的信仰。正是守基·埃芬迪使巴哈欧拉令人惊叹的启示适合于这个时代人类的有限能力,使它的灵性能量得到倾释,使信徒们专注于巴哈伊信仰的图景,并懂得信仰的运作方法。
下文摘自守基·埃芬迪对巴哈欧拉的天启和地位的精妙的阐述:
于如此戏剧般的情境之中,被派遣而来,继续承担这光荣使命之重任乃是祂[418]——将受后世子孙称颂者、无数信徒已予承认者;祂乃全人类的圣判官、立法者和救世主,乃整个星球的组织者,人类子民的联合者,世人久盼之新千年的开启者,新“宇宙周期”的创始者,至大和平的建立者,至高正义的源泉,全人类整体成熟时代来临的宣布者,新世界秩序的奠定者,世界文明的启发者和创立者。
[418]巴哈欧拉。
对以色列人,祂正是“永生天父”之化身,携“一万天兵”降临的“万军之主”;对基督徒,祂正是“在天父之荣光下”复临的基督;对伊斯兰什叶派,祂正是复临的伊玛目侯赛因;对伊斯兰逊尼派,祂正是降世的“上帝之灵”(耶稣基督);对琐罗亚斯德教徒,祂正是应许的巴赫拉姆王(Sháh-Bahrám);对印度教徒,祂正是克利须那转世;对佛教徒,祂正是第五世佛陀。
巴哈欧拉的圣名兼有伊玛目侯赛因和伊玛目阿里的名字[419]。伊玛目侯赛因是圣使穆罕默德最杰出的继承人,圣约翰启示录中所提“王冠”上闪烁的最明亮的“星”。而伊玛目阿里是“信士的长官”(the Commander of the Faithful),是圣约翰启示录中提到的两位“见证人”中的第二位。祂正式的称谓是巴哈欧拉,这是在波斯文《巴扬经》中特别记载的称号,兼有荣耀、光、光辉的意思。祂还被誉为“万主之主”、“至大圣名”、“亘古美尊”、“至高圣笔”、“隐蔽之名”、“永存珍宝”、“上帝将昭示天下者”、“至大之光”、“至高地平线”、“至大之洋”、“至高天国”、“先存圣根”、“自存者”、“宇宙之阳”、“至大宣告”、“西奈讲者”、“人的筛选者”、“被世人错待者”、“万国之渴望”、“圣约之主”、“不可超越之树”。一方面,祂是亚伯拉罕——忠信者之圣父——通过妻子基土拉传下来的后代,另一方面,祂也是琐罗亚斯德和萨珊王朝的最后一位国王雅兹底格德的后代。祂还是耶西[420]的后代。祂还通过父亲而出身于马赞达兰省最古老、最有名望的家族之一。祂的父亲米尔扎·阿巴斯,以米尔扎·布祖尔格著称,是与法塔赫·阿里沙阿的朝中大臣们关系密切的一位贵族。
[419]巴哈欧拉的本名叫米尔扎侯赛因-阿里。——译注
[420]Jesse,耶西是以色列国王大卫王(David)之父,见旧约圣经《撒母耳记》(上)。——译注
最伟大的犹太先知以赛亚,暗示祂是“主的荣耀”,“永恒圣父”,“和平王子”,“令人惊叹者”,“导师”,“从耶西主干上长出的枝条”,“从祂的圣根上长出的圣枝”,“大卫王座的据有者”,“有强大手腕的人”,“各国的审判者”,祂“将以口舌击打大地,用唇齿间的气息杀死邪恶者”,祂“将把流散的以色列人集合起来,将分散的犹大支派的后裔从世界各地聚拢”。大卫在赞美诗中歌颂祂是“万军之王”、“荣耀之王”……
耶稣基督称祂是“今世的王子”,祂“叫世人为罪、为义、为审判,自己责备自己”[421],是“引导你们明白一切的真理”的“真理的圣灵”,是“不是凭自己说的,乃是把祂所听见的都说出来”的人,是“天国葡萄园之主”,是“在圣父的荣耀中”“乘着大能大荣天国的云彩降临”的“人子”,“所有的圣洁天使”围绕着祂,“各国的人”都聚集在祂的王座前。《启示录》的作者称祂是“上帝之荣”,“首与尾”,“始与终”,“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在将祂的天启与“第三样灾祸”[422]相联系时,作者还称赞祂的律法是“一个新天地”,是“神之帐幕”,是“圣城”,是“从神的天国降下的新耶路撒冷,就像一个盛装迎候丈夫的新娘”。耶稣基督本人称在祂的时代是“人子坐在祂荣耀宝座上的复兴的时候”……
[421]《约翰福音》16:8。——译注
[422]参见《启示录》12:14。——译注
圣使穆罕默德在经书中暗示祂是“至大宣告”,宣布在祂的时代“上帝将在云翳中降临”,“你的主将会带着成行成列的天使降临”,在祂的时代“圣灵将会出现,天使们排列得整整齐齐”……
此外,正如巴哈欧拉本人所证明的那样,上帝的使者[423]曾将祂充盈的荣耀比作“第十四日的满月”。根据巴哈欧拉的证词,伊玛目阿里将祂等同于“在西奈山上透过燃烧的灌木丛与摩西交谈的那一位”。据巴哈欧拉的证词,伊玛目侯赛因见证祂的使命具有超凡的性质,“揭示这一天启的就是显示上帝的使徒的那一位”……
[423]穆罕默德。
巴布更是颂之为“存在之本”,“上帝的余民”,“全能大师”,“包罗万象的殷红之光”,“有形者与无形者之主”,“以往天启及加伊姆的天启的唯一目标”。巴布正式称祂为“上帝将昭示天下者”,暗示祂是自己生活居住的“阿卜哈地平线”。在巴布最有名的著作波斯文《巴扬经》中,特别记载了祂的称号,赞颂了祂的“体制”,通过“民众真诚而无可争辩的领袖阿里的儿子”披露祂的名字,口头上和书面上反复地而毫无疑问地确定祂启示的时间,警告信徒勿让“《巴扬经》及其中的一切像帷幕一样将他们挡在祂的外面”。而且,祂还宣布自己“是第一个信奉祂的仆人”,自己“在万物被创生之前”就忠于祂,自己对祂的“任何暗示”都“不能暗示祂”,“这初生的嫩芽包含着未来天启的潜质,它具有超过整个《巴扬经》的全部合力的能力”。此外,巴布明确肯定在祂的使命圣约确立之前自己就“跟一切受造物立下有关上帝将昭示天下者的圣约”。巴布爽快地承认自己只不过是祂的“至伟经书中的一个字母”,祂那“无限广阔之洋的一滴水”,自己的天启“仅是祂的天堂密叶中的一片”。巴布说“在《巴扬经》中的一切”不过是自己手指上的一枚“戒指”,而自己又是“上帝将昭示天下者手上的戒指”,祂“随心所欲地转动它”。巴布清楚无误地宣布自己“完全”为了祂而“牺牲”,为了祂而“甘受咒骂”,“一心想”在祂的爱的圣道上“殒身”。最后,祂毫不含糊地预言:“如今,《巴扬经》尚处在种子阶段;在上帝将昭示天下者显现的初期,就会显现出它最终的完美程度”。“自这圣道开始的九年内,受造物的实质不会显示出来。迄今你看到的一切,在我们使它枝繁叶茂之前,都只不过是在湿润的嫩芽阶段。在你看到新的创造之前要有耐心。要说:因此,赞美上帝——最杰出的创造者!”
“巴哈欧拉对自己伟大非凡的卓越天启的可靠证言是,巴扬元点——巴布——围之转动的祂已经到来”。祂还肯定说:“如果天地间所有的人在这个时代被赋予《巴扬经》的字母——他们的地位比古兰天启的字母们荣耀一万倍——的能力和品性,如果他们在承认我的天启时有一瞬间的犹豫,那么,他们在上帝眼中就被视为迷误之人、‘否弃之徒’。”祂在《笃信经》中暗示自己时说道:“因为祂,那位神界权能之王,确有能力用祂奇妙言词的一个字母阻断整个巴扬及其子民的生命气息,也能用一个字母赐予他们永恒新生,令他们起身奔出枉然私愿之坟。”祂还宣布:“这是时代之王”,是“上帝自己的时代”,是“没有黑夜的时代”,是“不会被秋天取代的春日”,是“看待以往时代与世纪的一扇窗口”,“所有的上帝的先知和圣使所渴望的日子”,“地球上所有民族所向往的时代”,在这个时代“上帝验证了祂的全体使者与先知、祂庄严与神圣避难所的看守以及上天仙阁与荣耀圣堂居民的心灵”。而且,祂还说:“在这个至伟天启中,过去所有启示期的最高和最终的目标都已实现。”祂说:“过去的显圣者只是在规定的程度上,而不是完全理解这一天启的性质。”祂就自己的地位宣告说:“要不是为了祂,没有哪一位圣使会被授予先知的袍服,也不会有任何的神圣经文会被启示。”
最后但并非最不重要的是,阿博都-巴哈对父亲的超凡天启的赞颂:“许多个世纪——更确切地说——许多时代之后,真理之阳才会重新以仲夏之光照耀,或者再现其春天的荣辉。”祂说:“过去各时代的圣徒仅仅是沉思天佑美尊所开创的天启就已经喜不自胜,他们渴盼能有片刻分享到它的伟大荣耀。”[424]
[424]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93-99页。
巴哈伊圣典多次称巴哈欧拉——祂开创了人类历史上一个新的普世周期——为普世显圣者(the universal Manifestation of God)。阿博都-巴哈在对一个问题的回复中对此有所解释:
简而言之,存在界的普世周期指的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包含有无数的时代与纪元。在这样一个周期中,众多显圣者光辉灿烂显现于可见之域,直至一位伟大的至高显圣者将世界变成其光芒的中心。祂的出现使世界达至成熟,其周期的延伸是深远的。此后,别的显圣者将在祂的庇荫下崛起,祂们根据时代的需要将更新某些关于物质问题或物质事务的律法,但却仍处于祂的影响之下。[425]
[425]阿博都-巴哈的《已答之问》第41章。
巴哈欧拉证明自己的天启会持续至少一千年。祂不仅是巴哈伊天启的创立者,而且是被称为巴哈伊周期的一个普世周期的揭幕者。阿博都-巴哈说这个周期至少会持续五千个世纪。期间会有几位上帝的显示者出现,祂们会创建独立的宗教,将会得到巴哈欧拉的激励和启发。阿博都-巴哈在一篇书简中说:
关于将来在云翳中降临的显圣者们,我们确实知道,就祂们与灵感之源的关系来说,祂们受到亘古美尊[426]的影响;然而,就祂们出现的时代而言,祂们能够“为所愿为”。[427]
[426]巴哈欧拉。
[427]转引自守基埃芬迪的《巴哈欧拉的天启》,《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11页。
以上说法清楚表明,巴哈欧拉通过自己的天启使自己成为巴哈伊启示期中人类灵性生活的源泉。在未来的天启中,巴哈欧拉仍是推动力量,将在整个巴哈伊周期内通过其他显圣者的到来逐渐释放人类前进的灵性力量。巴哈伊信仰的一个主要信条是:显圣者的实在是完全一样的,祂们仅在各自天启的强度上有差别;每一位显圣者根据当时时代人们的能力和悟性而显示上帝的属性。这一信条乍看之下似乎与未来显圣者会受到巴哈欧拉的影响的说法不一致,遑论祂们为人类带来新的律法和教义,各自在巴哈伊周期内开创一个新时代。不过,让我们更仔细地探查一番。
显圣者的来临好比物质世界的春天。就像自然界在每个春季得以新生一样,人类通过每一位显圣者的到来也恢复了活力和生机。我们观察到自然界里的树木在年复一年的季节更替中逐渐生长,直至达到第一次结出果实的阶段。这是一件极其重要的大事,因为这棵树已达到成熟阶段,在整个一生中年年都会继续结出相似的果实。
与此相类似,人类因为上帝的显示者的相继出现而逐步成长起来。巴哈欧拉的天启出现在人类注定的成年期——类似于树木初次开花结果的阶段。因此,人类因巴哈欧拉天启的倾释而取得的可能成就,人类之树在祂的天启的黄金时代所结的果实,都将会为未来天启的进步奠定基础。对圣典的研究表明,就地球上的生活而言,巴哈欧拉的最终目标是确立人类一体。这将是巴哈欧拉天启在人类社会结构方面的果实,是人类在尘世所能达到的最远目标。
在未来的天启中,人类因为未来显圣者的出现还将继续发展进步。人们会获得高尚的品质,灵性成长到今人无法想象的程度。然而,人们将在巴哈欧拉确立的人类一体的框架内生活,在巴哈伊周期的不同时代出现的显圣者们仍将受祂的影响。
巴哈欧拉向同时代的人谈到了自己为人类奠定的这一牢固基础的性质:
人之子孙啊!上帝的信仰及其宗教的根本宗旨在于保障人类的福祉,促进人类的团结……这是正道,是不可改动的基础。无论是什么被建立在这一基础上,它都不会受到世事的变化和沉浮的消弱,它的构架也不会受到无数世纪的大变革的破坏。[428]
[428]守基埃芬迪的《展现世界文明》,《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202-203页。
以下极具启发性的段落出自守基·埃芬迪,他在其中谈到了巴哈欧拉的天启及其意义,引用了巴哈欧拉的话语,强调了这一威严天启的突出特点。
如果我们希望忠实于隐含在巴哈欧拉圣道中的深远的意义,当然就应该把祂的圣道看作一个周期的最高点,即一系列连续、初步、渐进的天启的最后阶段。这些始于亚当终于巴布的天启,已经为祂——所有时代的应许者——显现的重大日子做好了准备并且期望也越来越浓重。
巴哈欧拉的话语充分地证明了这一真理。祂本人多次以激情洋溢的语言、有力地提出的主张,足以充分展现祂所担负的天启的特点。祂的笔是这一突飞猛进的天启的源头,如果我们想要清楚地了解这一天启的重要性和意义,就应该注意从祂笔下源源不断涌泻出来的圣言。在祂所提出的前所未有的主张中,在祂暗示自己所倾释的神秘力量中,在对期盼已久的时代的荣耀进行颂扬的段落中,在赞美那些认识到它的隐秘美德的人之地位的段落中,巴哈欧拉——巴布和阿博都-巴哈也差不多是这样——给后人留下了一座我们这代人还无法恰当估计其宝贵价值的矿藏。这一方面的证言蕴涵的力量和美感,只有精通它们的启示语言的人才能够有足够的理解。这些证词多得不可胜数,其中最重要的都够编纂一卷书了。目前我不揣冒昧所能做的是,与你们分享我从祂卷帙浩繁的著作中摘录的几段文字。
巴哈欧拉宣称:“我在上帝面前见证这天启伟大,无可想象的伟大。我已在自己的书简中一再见证这一真理,俾使人们从执迷不悟中惊醒过来。”祂毫不含糊地宣布:“在这一最伟大的天启中,过去所有的天启都已达至它们最高最终的目标。”“这一卓越、崇高的天启的显现,在过去的历史中是独一无二的,在将来的时代也不见与之相似的。”祂在谈到自己时说:“祂就是在《旧约》中叫做耶和华的,在《福音书》中被称为‘真理之灵’的,在《古兰经》中被称为‘至大宣告’的。”“要不是为了祂,没有哪一位圣使会被授予先知的袍服,也不会有任何的神圣经文会被启示。一切受造物都可以为此作证。”“唯一真神在这个时代所说的一个普通寻常的词语,也具有高深、独特的意义。”“人类中的大多数仍未成熟。如果人类获得了足够的能力,我们本可以将自己的很多知识给予他们,这样天地万民会发现他们因为我们流淌笔端的恩惠而独立于上帝的知识之外的一切知识,稳坐在持久安宁的宝座上。”“我在上帝面前郑重申明,神圣之笔在我雪白的眉宇上用极其漂亮的字体,写下了这些热情洋溢、透着麝香味的神圣话语:‘看吧!你们住在人间的人,天上的人,你们见证祂的确是你们的钟爱者。创造界不曾见过与祂相似的人,祂那令人陶醉的圣美使上帝——命定者、万能者、无与伦比者——感到愉悦!”[429]
[429]守基埃芬迪的《巴哈欧拉的天启》,《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03-104页。
这些为祂的伟大圣道作证的话语,在沉思静想巴哈欧拉的天启所给予人类的巨大潜能的信徒心中激起敬畏与美妙的感情。这一天启注定要照耀无数个世纪和时代,照射到遥远的将来。这一天启的先驱巴布——“众先知与圣使之实在的核心”[430],吹响了新时代黎明的号声,巴布的殉道给这一天启增添了永存的光彩。圣道的创建者巴哈欧拉——“上帝的荣耀”,揭示出祂“难解奥秘”的“一点微光”[431],宣告了上帝之日的来临,将被造物创造一新并为之吹入新的生命,启示律法、教义来增进人类的利益和团结,为未来的千万年奠定牢固的基础。圣道的“圣约中心”阿博都-巴哈——“每一种巴哈伊美德的典范,每一种巴哈伊理想的化身”[432],保护圣道免受不忠诚之徒的攻击,将圣道之光投射到整个西方世界,描绘这一天启的行政秩序的特征——地球未来的全球体制的核心和模式。
[430]守基埃芬迪的《应许之日来临》第6页。
[431]守基埃芬迪的《巴哈欧拉的天启》,《巴哈欧拉的世界秩序》第101页。
[432]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283页。
巴哈欧拉的忠实支持者们,正在旧体制的废墟上建立起这一行政秩序的地方、国家和国际机构。他们坚信祂的天启中所蕴含的创造力,凭借神的力量终会将目前幻灭、紊乱的人类社会转变为各方面团结一致的世界共同体,注定会在未来的几个世纪中,在它的黄金时代,在尘世建立人们期盼已久的上帝的王国。
附录
附录
一、米尔扎·阿迦
二、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马勒米里[438]
[438]本篇记述摘自《巴哈伊世界》第12卷第692-694页。哈吉米尔扎-塔希尔的名字,按照本书的译法重新做了统一。
三、瓦希德
四、哈吉·米尔扎·卡里姆汗
在巴哈欧拉逝世之后,圣道的几位著名的传导师以及巴哈欧拉的几位陪伴信徒,因为穆罕默德-阿里的反叛[433]而背弃了祂的圣约。他们起来反对阿博都-巴哈,在巴哈伊社团内部造成了很大的混乱。但是,巴哈欧拉的圣约有着稳固的基础,很多忠诚信实的勇敢信徒在阿博都-巴哈身边捍卫圣约,抵御不忠之徒的攻击。
[433]关于这方面的情况,读者可查阅守基埃芬迪的《神临记》第244-251页。
在巴哈欧拉的所有陪伴信徒中,唯独米尔扎·阿迦与祂的接触最多,并荣幸地成为祂的文书。米尔扎·阿迦尽管得到这样大的荣誉,却因骄傲和野心而不能坚守祂的圣约,他对阿博都-巴哈的反对一度造成了巴哈伊们严重的思想混乱。
尤尼斯汗-阿夫鲁赫提医生(Dr. Yúnis Khán–i-Afrúkhtih)是阿博都-巴哈使命期的忠诚信徒,他给教长当过几年的秘书。他非常生动地记述了他在阿卡服务的九年中所发生的一些事件。下文节选自他的回忆录中有关米尔扎·阿迦在阿卡的晚景(1897年前后):
……巴哈欧拉逝世后,名誉扫地的米尔扎·阿迦过着耻辱的生活。然而,由于以前巴哈欧拉对他很慷慨,他还是有一笔过得去的收入。圣约破坏者秘密决定干掉他。他们可能是想夺他的财产,或者是因为巴哈欧拉临终前对他的行为不满。米尔扎·阿迦发觉了他们的阴谋,于是,他马上向阿博都-巴哈乞求宽恕和庇护……
后来,圣约破坏者决定利用米尔扎·阿迦的处境给阿博都-巴哈制造麻烦和是非……他们与他建立了秘密的联系,怂恿他帮助他们在信徒中煽风点火。他们与他保持了长期的联络,策划了一个在巴哈伊社团内制造不和与混乱的计划。因为米尔扎·阿迦曾经是巴哈欧拉的文书,曾在圣言被启示的时候作笔录,他们就劝诱他出面声明自己有神圣的天启。
在他们的鼓动下,米尔扎·阿迦这个倒霉的人花了很长时间精心准备了一些文章。他在这些文章中声称自己梦到了巴哈欧拉,接受了神圣天启与灵感。这些文章中有几段文字是对某些信徒的天谴,他打算将这些文章递给这些信徒。
米尔扎·阿迦甚至声称自己从上天那里收到一篇用绿墨水写成的书简,他受这篇书简之命从异教徒手中拯救圣道。他对圣约中心阿博都-巴哈的诬陷、诽谤比圣约破坏者们更甚。他们约定在某一天反叛,届时米尔扎·阿迦将他以“天启字迹”的风格抄写的所有材料交给圣约破坏者。然后,他们将按照巴哈欧拉在世时的做法,让米尔扎·马吉德丁[434]将它们抄写出来散发给巴哈伊们。[435]
[434]他是巴哈欧拉忠实的弟弟米尔扎穆萨(阿迦-卡利姆)的儿子。他一度抄写巴哈欧拉的书简,但后来成为阿博都-巴哈的死敌。他是圣约破坏者之首穆罕默德-阿里的坚定支持者。
[435]尤尼斯汗医生的《哈提拉特-努哈-萨利-阿卡》第89-90页。有关尤尼斯汗医生的生平,请参阅《巴哈伊世界》第12卷第679-681页。
尤尼斯汗医生在回忆录中接着解释道:圣约破坏者们决定在纪念巴哈欧拉升天的日子实施计划。他们知道届时所有信徒都将集合在巴哈欧拉的陵殿外。于是,他们与米尔扎·阿迦一起策划,让他在集会上公开反对阿博都-巴哈,以制造紧张不安的态势。同时,圣约破坏者们在现场安排了叶海亚·塔布尔·阿加西——敌视阿博都-巴哈而友待圣约破坏者的政府高官。他先要呆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等预期的骚乱发生之后,他和手下人就到现场对信徒们采取行动。之后,他会向君士坦丁堡当局送达一份不利于阿博都-巴哈的报告,请求将祂逐出圣地。
以下引文是尤尼斯汗医生记述的初见米尔扎·阿迦的情景,以及在纪念巴哈欧拉升天的那天的事——一场大悲剧被静静地有效地化解了:
……我们奉召到阿博都-巴哈的接待室去见祂,大多数时候,我都会看到一位身材矮小、胡须苍白、皮肤棕黄的老人在大家之后走进来。他总是先跪伏在阿博都-巴哈的门槛边,然后才进来,再深深地鞠躬,在得到阿博都-巴哈的示意后才坐在门槛边。我好奇他是谁,我几次想在离开房间后向本地的信徒打听他的身份。然而,我有一段时间都忘了问。因为我们陶醉于教长的慷慨陈词之美酒,所以,离开祂后我们无心交谈。
有一天,我坐在阿博都-巴哈尊前的时候,坐得非常靠近房间的入口。我看见那位老人来了。他先在走廊的入口处跪拜,接着走近房间,在门槛边跪伏长拜。然后他进到房间里,在阿博都-巴哈面前深深地鞠躬,他站在那儿直到阿博都-巴哈示意他坐下。于是,他低垂着视线坐在靠近门口的地方……这时,我非常好奇他究竟是谁,为什么我没有在本城的信徒中见过他。
我们从阿博都-巴哈尊前退下的时候,我注意到那个人朝房屋的里面走去。我向人打听他的情况,得知他是米尔扎·阿迦……我又向朋友们询问米尔扎·阿迦在这儿干什么。我说他不就是被巴哈欧拉摒弃的人,是圣约破坏者要谋害的人吗?他们告诉我,他目前在教长的处所避难。那时候,我常常想起名誉扫地的米尔扎·阿迦,猜想他的最终结局。当时我一点也不知道他要在两周后在圣道舞台上扮演重要而难忘的角色,而且我自己还是观众之一。[436]
[436]尤尼斯汗医生的《哈提拉特-努哈-萨利-阿卡》第54-56页。
尤尼斯汗医生在详尽的回忆录中,描述了巴哈欧拉逝世纪念日当晚的情况。本地的所有信徒像往年一样聚在阿卡,他们在黎明前由阿博都-巴哈陪同前往巴哈欧拉的陵殿。他们在那个神圣的地方一直祈祷到太阳升起来,然后他们退到巴吉的朝圣者的区域。
以下是尤尼斯汗医生对当日之事的记述:
……午饭后,我们小坐了一会儿……我们注意到圣约破坏者们在我们周围活跃着,同时还有许多陌生人。不久,我们得知他们打算制造混乱。
大家用了下午茶之后,正要去巴哈欧拉的陵殿。这时,我们听说米尔扎·阿迦有话要讲,而且在大厦前已经安置了座椅。
这个总是拜伏在阿博都-巴哈脚下的老人,此时站在凳子上,让大家都能看到他……我注意到,他讲话时条理不清。我盼着能领会他的意思,但最终我感到失望……我看得出他非常恐惧,他一直在颤抖,我只能不时听到几句这样的话:“我在跪拜的时候睡着了……”“亘古美尊告诉我……”“交给我这封用绿墨水写的信……”“你们为什么坐视不理?”“为什么,为什么?”我前一天晚上没有睡觉,这时又不得不听这样的荒唐话,我很不耐烦地离席了。当地的信徒米尔扎·马哈茂德-卡沙尼向米尔扎·阿迦提出抗议,现场很快出现了骚动。[437]
[437]尤尼斯汗医生的《哈提拉特-努哈-萨利-阿卡》第84-85页。
尤尼斯汗博士补充说,一位信徒向阿博都-巴哈报告了所发生的事。阿博都-巴哈一到场,米尔扎·阿迦马上跑进巴哈欧拉的陵殿。一位名叫米尔扎·阿里-阿克巴尔的坚定信徒,立即追上去从米尔扎·阿迦身上搜出一些材料。它们被米尔扎·阿迦捆扎在腰间,藏在披风的下面。这些被交给了阿博都-巴哈的材料,是用与巴哈欧拉的著作一样的风格写成的,其中的许多段落攻击阿博都-巴哈,这些材料是为了在信徒中间散发而准备出来的。
由于阿博都-巴哈的到场,巴哈伊们在几分钟内就平静了下来。米尔扎·阿迦投奔圣约破坏者去了。一直站在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的房间窗户后面的政府官员,没有找到机会实施他们的阴险计划。这次事件之后,米尔扎·阿迦就与圣约破坏者们同流合污了,成了他们最得力的干将之一。他死于1901年。
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马勒米里在伊朗的古城亚兹德生活,劳作,离世。这座城市以宗教狂热和毛拉众多而著称。他大约在1852年出生在亚兹德,这一年是巴哈欧拉使命期的开端。他在亚兹德活到高寿之年,一直活到圣年的百年庆典。亚兹德的市民几乎人人都认识他,在亚兹德没有哪一位巴哈伊像他那样深受朋友的爱戴、景仰和敌人的痛斥、污蔑。
他从坚定的信仰中得到勇气,从服务圣道的殷望中得到激励,从巴哈欧拉的引导之手获得支持,他无惧于面对可怕的苦难,他的生活与品行足以使他所属的使徒时代的精神永固长存。他将一生完全奉献给了圣道。他脑子里想的都是传导的事。没有任何力量、任何急务、任何日常的俗务能使他偏离这一崇高的目标。他的传导业绩非常卓著,至今亚兹德巴哈伊社团的大部分信徒都是因为他终生不懈的努力而归信圣道的。
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是一位杰出的辩论家和演说家。从幽默小事到重大问题,他都会谈论。他鼓舞人心的谈话,所给予听众的愉悦是难以言喻的。他的历史知识极其丰富,对世界各大宗教的文献了如指掌。他能背诵几乎半本《古兰经》,以及数以百计的有文字记载的伊斯兰教圣训。他还极为精通《圣经》和其他宗教的经书。他的能量之源似乎是无穷无尽的。他能连续几个小时谈论宗教问题而不疲倦,也不会使听众感到厌烦。恰恰相反,听众着迷于跟他交谈的乐趣和他机敏雄辩的口才。甚至圣道的敌人也被镇住了,慑服于他的魅力与庄严。一些狂徒想谋害他的性命,他们屡次伪装成追求真理者,口袋中携着武器来参加他的炉边聚会。然而,他们在接触到他那具有主导性的个性之后全都改变了主意。更奇怪的是,其中有几个人最终成为忠诚的信徒。
但是,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的谈话并不总是甜蜜的。在亚兹德主要的穆斯林教士中,鲜有人不曾被他反唇相讥、刺痛一两次的,鲜有人不曾落入他那迷惑人的圈套的,他们结果落得个无技可施,被他的有力论证弄得茫然不知所措。
在他传教生涯的鼎盛时期,他几乎每晚都参加通常持续至午夜的炉边聚会。如果晚上有空或者很早回到家中,他一直到凌晨都不会睡下,他或者在不算宽大的宅院里踱着步子祈祷、冥思,或者坐下来阅读与写作。
他的笔与他的舌头一样敏捷而出色。他那卷帙浩繁的著作坦率生动,鼓舞人心。他的著作中有名的是《亚兹德殉道者的故事》,这本书生动地描述了巴哈伊历史上最令人震惊的一个历史片段。他的写于二战期间的《回忆录》包含了许多经过精选的往事,敬爱的圣护称他的回忆录是未来巴哈伊历史学家的有趣的知识宝库。他的另一本不朽著作,是应伊朗巴哈伊国家总灵理会的请求而撰写的,这本书写的是圣道在他的家乡兴起和发展的历史。这本书分为两卷,描述了该地早期的圣道英雄与先驱们的生平、成就、苦难和殉道。他的《福苏尔-阿尔巴伊》(Fusúl-i-Arba ‘ih)对我们圣道的创建者与先驱的使命有精妙的阐释,他大量引用各种宗教书籍来支持自己的论点。
他一生中最大的荣耀是在1878年在阿卡极为荣幸地谒见了巴哈欧拉,并在阿卡住了九个月左右。这次朝觐中的美好事物和经历,以及他从巴哈欧拉身上感受到的神秘力量,都给他整个人留下了深刻而持久的印象,成为他的灵感和灵性启迪之源,使他能在多灾多难的生命中,在重重危险与湍流之中平稳而胜利地掌舵人生。
他谒见巴哈欧拉的方式与众不同,因为被巴哈欧拉的令人眩晕的伟大所慑服,他很少敢正视巴哈欧拉的脸孔或者说出一言半语。相反,他总是以心灵感应的方式与祂沟通。在他那令人惊异的《回忆录》中,他说:“每当我有事求问天佑美尊,我都是在内心里说话,而祂总是会回答我。祂那至高无上的权能给我的印象极为深刻,以至我每次在祂尊前都是着迷地坐着,完全忘却了自己。”有一次,他恳求巴哈欧拉准许自己为圣道殉身。祂立即回答说:“你会长长久久地活着传教。”事实上,他的确很长寿——活了一百岁,也确实在传播和服务圣道中出类拔萃而模范地奉献了一生。巴哈欧拉、阿博都-巴哈、敬爱的圣护为他启示的美好的书简、信件,都充分地见证了他的高贵的服务生涯。
1914年初,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第二次到圣地朝圣。在圣地的四个月中,他沐浴在阿博都-巴哈无尽的祝福与慈爱的阳光里。
物质意义上的地位与财富从来没有垂青过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他主要是靠当织工过着并不宽裕的生活。但是,他在为我们弄到几蒲式耳粮食或其他日用的必需品时,他都不准我们任何人碰它们,除非他已为本城的穷人和殉道者的遗孀、遗孤留出了足够的分量。
20世纪初,在亚兹德发生可怖的屠杀巴哈伊的事件之后,阿博都-巴哈委托他照顾殉道者的不幸而惊恐的遗族。几年中,他用心地做这项艰苦的工作:组织救助穷人,安慰丧亲者,照料病人,教养儿童。他从对贫困者的食物、金钱和衣物施给中得到极大的快乐。他的家和饭桌随时欢迎任何人的光临。对他的慈善工作的赞美之词,从阿博都-巴哈的笔下涌溢而出,这些赞美是对他关爱、关心受压迫者的美好见证。
他在艰苦的一生中,似乎与逆境结下了不解之缘。他在敌人手中终生受苦,他处处受到侮辱和轻蔑,他经历九死一生的冒险,他在亚兹德屠杀巴哈伊中痛失三个孩子,晚年的他愉快地与亚兹德灵理会的其他成员一起承受关押和沉重的锁链。所有这一切以及其他许多的苦事非但没有使他精神沮丧,反而使他变得更加坚强,展现出他真正具有百折不挠的信仰。
他晚年深受年老体衰之苦。在衰老与多病的双重重压之下,他终于卸下了尽心尽责地担负了近八十年的重担,于1953年6月4日在家中平静地逝世。他在遗嘱中,将自己的所有财产捐赠给了圣道。
——哈比卜·塔希尔扎德
赛义德·叶海亚-达拉比,别名瓦希德——无与伦比者,被巴哈欧拉赞为“当时独一无二的人物”。他曾是伊斯兰教的杰出的神职人员,后来接受了巴布的天道,成为巴布启示期中最伟大的杰出人物之一。他有渊博的学识,惊人的记忆力。据权威的说法,他几乎能够背诵整本《古兰经》,以及多达三万则伊斯兰圣训,他深受民众的尊敬和王室的崇信。
自麦加归来后,巴布的信息迅即对波斯人产生了巨大影响,彻底惊动了全国上下的人。纳比勒-阿扎姆记述了当时的情况:
领袖和平民大众一样心潮澎湃、思绪万千,热切地要了解更多消息。从巴布直接派出的使者口中,他们听到预示上帝显圣者诞生的迹象和证据,都感到惊奇不已。国家和教会的显贵们要么亲自参与要么派遣最能干的代表调查这场引人注目的运动的真相和性质。
穆罕默德沙阿自己也受到触动,想查明传言的真实性并调查其性质。他派遣臣民中最博学、最有口才和最有影响的赛义德·叶海亚-达拉比为代表去会见巴布,然后回来向他报告调查的结果。沙阿毫无保留地信任他的公正、他的能力和他的深邃的灵性洞察力。赛义德·叶海亚在波斯最杰出人物中具有非常卓越的地位,以至他无论出席什么会议,无论与会者中有多少宗教领袖,他都始终是主要发言者。没有任何人敢于当着他的面坚持自己的看法。他们在他面前都毕恭毕敬,从不多言。所有的人都见证他的洞察力、他那无与伦比的知识和成熟的智慧。[439]
[439]纳比勒-阿扎姆的《破晓群英传》第122-123页(英国版),第170-171页(美国版)。中译本第123-124页。
在德黑兰作为沙阿的贵宾的瓦希德,受命到设拉子会见巴布。据说,沙阿赐给他一匹马,一柄剑,一笔一百土曼的旅费。瓦希德遵照沙阿的旨意立即前往设拉子,途中顺道探望了他在亚兹德的家[440]——他的妻子和四个儿子住在那里。在亚兹德,许多人聚在他身边听他讲解此行的目的。《亚兹德殉道者的故事》一书对此有简要的叙述:
[440]他祖宅在他的出生地达拉卜。他在内里兹还有一个家。
……瓦希德骑马佩剑在几位显贵的跟随下到达著名的穆塞拉-萨夫达尔汗。数千人聚集在那儿等待他讲话。他在那里说:“亚兹德的居民啊!设拉子有一位杰出的赛义德,自称是应许者加伊姆。我打算去设拉子会见祂。如果我发现祂是个江湖骗子,我就用这把剑对付祂。但是,如果我发现祂所宣称的是真实的,我将甘愿在祂的圣道上献出生命。我很快就要出发了,任何人如果想和我一起去都是可以的。”众人一致宣称信任他,这样表达他们的感情:“我们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有没有文化,不论地位高低,不论贫富贵贱,都要求你在这件事情上做我们的代表。我们都证明你有知识,有智慧,你虔诚,你忠信,你有洞察力。无论你接受或拒绝这一信仰,对我们来说都是充足的证据。无论你的发现是什么,我们都接受你的观点,服从你的意愿。[441]
[441]哈吉穆罕默德-塔希尔-马勒米里的《亚兹德殉道者的故事》第5页。
瓦希德在一篇著作中所记载的在设拉子会见巴布的日期是,伊斯兰历1262年朱马达·巫拉月(公元1846年4月-5月)。下文是纳比勒对瓦希德与巴布会面的生动描述:
赛义德·叶海亚在哈吉·米尔扎·赛义德·阿里的家中会见巴布,以阿齐姆[442]劝他遵守的那种礼貌态度对待祂。在大约两个小时的时间里,他使巴布的注意力集中于伊斯兰教的玄学教义中最深奥难懂的主题、《古兰经》中最晦涩难解的段落和该教伊玛目们的神秘圣训和预言上。起初,巴布倾听他对伊斯兰教的律法和预言的旁征博引,记下他所有的问题,然后开始对每个问题做出简短而有说服力的答复。祂的简洁而明晰的回答令赛义德·叶海亚感到惊讶和钦佩。他因自己的专断和骄傲而惭愧。他的优越感完全消失了。当他起身离开时对巴布说:“如系天意,在下一次谒见你的过程中,我将呈递其余问题并以那些问题结束我的调查。”他一退出去,马上去见阿齐姆,并向他讲述他面谈的情况。他告诉他:“我在祂面前不恰当地炫耀了自己的学问。祂能用几句话回答我的问题并解决我的困惑。我在祂面前感到非常卑下,所以匆忙地请求离开了。”阿齐姆提醒赛义德·叶海亚注意他的忠告,请他不要再忘了他的忠告。
[442]巴布的信徒,也是瓦希德的密友和渊博的神职人员。他劝诫瓦希德谨慎对待巴布,以免因不敬巴布而懊悔。
在第二次会见过程中,使赛义德·叶海亚感到惊奇的是,他发现想要向巴布提出的所有问题都从他记忆中消失了。他只好谈一些与调查目的不相关的事。令他更为吃惊的是,他很快发现巴布正在回答他一时忘掉的那些问题,而且答复得跟上次一样简洁明晰。他后来说:“我似乎已酣然入睡,祂的话、祂对我遗忘的问题的回答唤醒了我。一个声音一直在我耳畔低声说:‘这不可能是巧合吧?’我太激动了,无法集中心思。我再一次请求离开。随后我见到阿齐姆,他漠然地接待我,厉声说:‘要是学校早已完全废弃就好了,那样,我们就都没上过学!由于我们没什么头脑而又骄傲,所以阻碍了自己获得上帝的救赎之恩,使那作为恩惠源泉的祂感到痛苦。你这次不是要恳求上帝准许你谦恭而超脱地谒见祂,从而或许祂仁慈地使你摆脱疑惑不定的压抑感吗?’
“我决定第三次与巴布面谈时,我在内心深处请求祂为我启示一篇对《考赛尔章》[443]的评论。我决定不在祂面前说出这一请求。如果在我未提问的情况下,祂以不同于当前盛行的《古兰经》评论者的标准启示出评论,我就确信祂的使命的神圣性质,从而乐意接受圣道。否则,我就拒绝承认祂。我被带到祂的尊前时,马上就产生了一种我无法解释的畏惧感。我看见祂的脸时四肢发抖。我曾多次被引荐去面见沙阿,从未发现自己有丝毫的胆怯,而现在我却非常畏怯且颤抖,以致我无法保持站立。巴布看见我的尴尬处境,就起身向我走过来,握住我的手,让我坐在祂身边。祂说:‘无论你的心愿是什么,我都乐于给你启示出来。’我惊奇得说不出话来。我像一个既无理解能力又无说话能力的婴孩一样感到无力作答。祂一边凝视着我,一边微笑着说:‘如果我为你启示对《考赛尔章》的评论,你会承认我的话源自神灵吗?你会确认我的话语绝不可能与巫术或魔术有任何关系吗?’闻言,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我所能说的话只有《古兰经》中的这句经文:‘主啊!我们自欺欺人。如果你不原谅我们,不怜悯我们,我们定要灭亡。’
[443]《古兰经》第108章。
“午后不久,巴布请哈吉·米尔扎·赛义德·阿里取来祂的笔盒和一些纸。然后祂开始启示对《考赛尔章》的评论。我怎么描述这难以形容的一幕呢?圣言在祂的笔下一泻千里[444],祂疾驰如飞的走笔[445]、柔和的朗念声和那俱万钧之力的姿态,使我目瞪口呆,祂一直这样片刻不息地写着,至日暮时分,完成了全篇的注释。然后,祂大声地念给我听。祂以优美的声调朗诵着,我的心狂跳不已,美妙绝伦的言词使我惊愕,以致有三次都险些晕厥过去。几滴玫瑰香水喷洒在我脸上,设法使我恢复体力。这使我恢复了活力,使我能听祂读到结束。
[444]据巴布证实,祂以每六个小时一千节经文的速度启示圣言。
[445]根据“卡什福-吉达”(意思是“揭露谬误”)第81页,巴布那次至少启示了两千节经文。在赛义德叶海亚的眼中,巴布启示时令人迷眩的速度与那篇评论所蕴含的无比的美韵深意一样出色。——英文编者
“巴布朗诵完毕后起身离去。祂离开时将我托付给祂的舅舅关照。祂对他说:‘在他与穆拉·阿卜杜勒-卡里姆合作抄写完新启示的这篇评论并校对完抄本之前,他都将是你的客人。’穆拉·阿卜杜勒-卡里姆和我用了三天三夜的时间做这项工作。我们轮流给对方朗读评论的一部分,直至抄写完毕为止。我们核实了文中的所有圣传,发现它们完全准确。我对圣道的确信已达到这种程度。即使地球上所有力量都联合起来反对我,也将无力动摇我对祂的伟大圣道的信心。”[446]
[446]纳比勒-阿扎姆的《破晓群英传》第124-126页(英国版),第173-176页(美国版)。中译本第125-127页。
瓦希德写了一份会见巴布的详细报告,经国王的近臣米尔扎·卢图夫-阿里转交给了穆罕默德沙阿。当沙阿得知瓦希德皈依巴比教时,据说他对宰相说:“最近我得知赛义德·叶海亚-达拉比成了巴比教徒。如果消息属实,我们就不应当再轻视那个赛义德[447]所从事的事业。”[448]瓦希德也致信亚兹德的民众,告诉他们有关巴布使命的真相。
[447]巴布。
[448]纳比勒-阿扎姆的《破晓群英传》第127页(英国版),第177页(美国版)。中译本第127-128页。
他全心全意地承认巴布的地位。自辞别巴布到他跌宕起伏的一生结束之前。他都致力于服务信仰的事业。他奋力传播巴布圣道,其热忱赤诚堪为楷模,达到了最高的程度。他游历全国,在群众中公开传教。
在这些旅行中,他在德黑兰谒见了巴哈欧拉。他从德黑兰向南到达亚兹德。他佩带着宝剑,骑着以前去设拉子的骏马到达先前集会的地方穆塞拉-萨夫达尔汗。数以千计的人聆听了他宣扬伊斯兰教应许者即将到来的精彩演讲。人群中有许多人立即就接受了巴布的信仰。他们中涌现出一些著名的人物,如别名为拉达鲁赫的穆拉·穆罕默德-里达;后来在曼沙德殉道的他的三个兄弟;著名的殉道者瓦尔加的父亲哈吉·穆拉·迈赫迪-阿特里;米尔扎·贾法尔-亚兹迪——前面的章节中提到他从巴格达陪伴巴哈欧拉去阿卡;赛义德·贾法尔-亚兹迪——陪同瓦希德到内里兹的著名的神职人员,前文中提到过他的奉献。这些卓越的人士和许多其他人成为了圣道在亚兹德的支柱,由于他们在传教中的不懈努力,无私奉献和自我牺牲,圣道才在那个城市得以兴盛起来。
瓦希德最终被敌人赶出了亚兹德。他辗转到内里兹,勇敢顽强地传扬圣道,最后在主的圣道上献出了生命。
哈吉·米尔扎·卡里姆汗[449]在他杰出的导师赛义德·卡齐姆-拉什提去世后做了谢赫派的领袖。他是伊斯兰教的神职人员,曾被巴哈欧拉在《笃信经》中警告过。
[449]他的全名是哈吉米尔扎穆罕默德-卡里姆汗-凯尔马尼。
他的僭位显然有悖于赛义德·卡齐姆的教导。赛义德·卡齐姆反复告诫信徒们,在他去世之后放弃闭门研究,要超脱于尘世间的事物,分散到各地去找寻应许者。然而,许多野心家没有听从劝告,哈吉·米尔扎·卡里姆汗就是其中的一个。众人都很清楚他不忠诚、不信实,赛义德·卡齐姆就更加清楚。纳比勒-阿扎姆记述道:
我听到谢赫·阿布-图拉布[450]讲过下面这些事:“……至于哈吉·米尔扎·卡里姆汗,多年来他拜赛义德·卡齐姆为师,从他那里获得了他所有的所谓的学问。最终他获得老师的许可在克尔曼定居,在那里从事促进伊斯兰教利益和传播那些追忆伊斯兰教的伊玛目的神圣圣传。
[450]赛义德卡齐姆的主要门徒之一,因成为巴比而死于德黑兰监狱。
“一天,我正在赛义德·卡齐姆的图书馆里,哈吉·米尔扎·卡里姆汗的侍从来了。他手里拿着一本书,代表他的主人将书赠给这位赛义德,请他浏览并亲笔签上表示赞同的话。赛义德读了该书的几个部分,然后将书还给侍从,附上这样的口信:‘告诉你的主人,他比别的任何人都更能估量自己的书的价值。’侍从走后,赛义德伤感地说:‘这个讨厌的家伙!多年与我交往之后,现在他想离开了。经过这么多年的学习和相伴,他的目的就是要通过他的书散布旁门左道的邪恶教义,就像他现在想要我签字同意的那些东西。他已与许多追逐私利的伪君子签订盟约,目的是确立他在克尔曼的地位,而且想在我去世后执掌绝对的领导权。他的判断错得好离谱啊!因为从启导之源吹拂过来的神圣天启的微风,必定要熄灭他的火光,消除他的影响。他的事业之树最终将一无所获,只有幻想破灭、令人痛悔的苦涩之果。你们肯定会亲眼见到这一结果。我为你们祈祷,愿你们得到保护,不受他这一应许天启之敌将来施加的有害影响。’”[451]
[451]纳比勒-阿扎姆的《破晓群英传》第29-30页(英国版),第39-40页(美国版)。中译本第31-32页。
哈吉·米尔扎·卡里姆汗一宣布执掌谢赫派,全国相当多的谢赫派信徒就追随了他,开始了反对上帝的这个新生信仰的运动。
这个野心家出于对名位的贪求,妄称自己在伊斯兰教中拥有崇高的地位,说自己是伊斯兰教的第四根支柱鲁肯-拉比阿[452]。然而,他的妄称激怒了神职人员们,他被迫在两封书信中声明收回自己的说法。
[452]其他三根支柱为:上帝、先知穆罕默德和神圣的伊玛目们。
巴布在宣示后不久,即派特使向哈吉·米尔扎·卡里姆汗通告自己作为巴布的地位,号召哈吉·米尔扎·卡里姆汗接受自己的信仰。但是,他坚持指责这一信仰,出版了一些反驳圣道的书籍。直至晚年,他根除圣道的决心依然很顽固。在巴哈伊信徒看来,哈吉·米尔扎·卡里姆汗是反对“光明之军”的一切黑暗势力的化身。
巴哈欧拉在著作中屡次谴责哈吉·米尔扎·卡里姆汗。著名的《吉纳书简》(Lawḥ-i-Qiná‘)[453]以谴责的语调谈论他。在《笃信经》中,巴哈欧拉这样提到他:“……某人以学识造诣闻名,自居为民众的杰出领袖,他在其书中贬斥、污蔑所有倡导真知之人。”巴哈欧拉还谴责他“循行自我欲望之路途,迷失于无知愚昧之荒野”。
[453]在以后的一卷中会提到这篇书简。
……我以上帝为誓,圣知草原吹来的气息未有一缕拂过他的灵魂,亘古智慧之奥秘他也无一揭开。甚而,若将真知之谛义向他阐明,他会满心惊惶,整个生命撼至根底。虽其陈言卑鄙且毫无意义,但见其声称却乃何等过分之极!
上天慈悲!民众那般聚拢在他周围并效忠于他本人,令我何其惊愕!这些人满足于瞬逝尘埃而转面向之,却将那位万主之主抛诸身后。他们安于乌鸟之啼鸣,迷恋渡鸦之仪表,离弃夜莺之妙音与玫瑰之妩媚。[454]
[454]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120-121页(英国版),第188-189页(美国版),中译本第93页。
巴哈欧拉对《古兰经》的一些经句的绝妙解释,表明穆罕默德在差不多一千两百年前就谴责了哈吉·米尔扎·卡里姆汗。下面就是巴哈欧拉的相关话语:
至于此人的造诣,其无知、悟性和信德,且看那包罗万象之书[455]如何启示:“扎枯木[456]的果实,确是罪人的食品。”[457]接着几句经文之后,祂说:“你尝试吧!你确是显赫的,确是尊贵的!”[458]细想上帝那不朽之书,已将此人描述得何其清楚明了!而且,此人故作谦逊,在其书中自称“罪仆”——上帝圣书中的“罪人”,在群氓当中显赫,“卡里姆”其名![459]
[455]《古兰经》。
[456]地狱之树。
[457]《古兰经》44:43-44。哈吉米尔扎卡里姆汗在著作中假惺惺地自谦为“罪人”(Athím)。
[458]《古兰经》44:49。“尊贵”一词的阿拉伯文是“卡里姆(Karím)”。《古兰经》的注经家们认为是指一种品性,但是巴哈欧拉说这句经文指的是人名——卡里姆。
[459]巴哈欧拉的《笃信经》第121-122页(英国版),第190页(美国版),中译本第94页。
哈吉·米尔扎·卡里姆汗写过几本书。他在所有这些书中都是一个因自己的学识而傲慢虚荣的人,一个没有真正的知识与智慧的人。他对巴布圣道的强硬敌视态度,在这些书中十分突出。伊斯兰历1288年(公元1873年),他死于去往伊拉克的伊玛目圣陵途中。